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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间眼底是极单纯的笑意,就好若今日不过来赴一场久违的言欢宴。 而非一场有去无回的死局。 故友对看,皆不见当年貌。 魏长停照旧一身绛红袍,颦笑间抬手,直指顾於眠的却不是一柄柔情木骨扇,而是一把削铁如泥刀。 他那柄随身的乌木雕花扇前月毁在了永相寺的大火里,他的主子却已亡故逾十八载,而今不过一丢了魂儿的行尸走骨。 可那折扇之毁总惹他自个羡慕——说到底是同那清雅君子的旧梦一块消弭,大抵算与其同葬一坟冢罢? 魏长停掀了酒囊的盖,当着顾於眠的面将酒倒了一地,继而将酒囊信手一抛:“我们没有交情可攀。” 他拦住欲拔剑上前的方青袡,道:“你应不知我手中有能凭气息寻人的‘狗’吧?如今你偷摸独行,是妄图探明我魏氏暗道,以玩一出墨氏冲萧氏用的龌龊把戏——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以偿么?” “此言差矣,两军交战,良策便算不得奸计。”顾於眠笑着垂首,叫面容隐匿于一片昏暝之中,“你当真以为我是来同你胡诌的?” “你已无路可逃,便是逃了也活不过明晚。”魏长停的虚翳剑已出了鞘。 顾於眠摇摇头:“又错了。怎总这样乱说?真令人齿冷!”他粗扫一遭束发的魏长停,又笑补一句,“你倒不如散发,继续扮个浪荡情种。” “你倒不如假笑,继续做个圣人菩萨。” 穹顶血色褪尽,天地无光,时辰刚好。 魏长停不再废话,脚蹬石墙,倏然飞跃起,虚翳剑霎时以斩肉为泥之力狠劈向顾於眠。 暝晦中,寒光乍现,朝云出鞘。顾於眠反手拦下虚翳,绕了那枯井疾走一圈,俯身一扫,满地碎石遂作飞矢打向魏氏兵,须臾西歪东倒一大片。 “既你不乐意猜,那我来猜——”顾於眠手执朝云,身遭绕有碎石急转而成的屏障,凡有近身者皆为锐石所伤,血流不止,“你说的‘狗’,是从纪氏偷来的‘怜昀伞’,怜昀伞不光自带神力,还有凭人鬼气息定位的用处。一旦持伞之人有意寻踪,便是逃无可逃,所以你轻而易举知道了我的位置。” “十五族果真公开了秘宝与秘术哇!”魏长停勾唇将虚翳剑插入身前沙地中,“继续说,容你把话说完再去死。” 顾於眠瞟一眼那把长剑,嗤笑一声——“纪公子的遗物你用着可还称手?” 魏长停一怔,眼神顿时暗下去,可顾於眠没想过住嘴。 “你可曾真心因他的死而落泪?” “你究竟把他当什么了?!” “你当真爱过他么?” “还是他只不过你用以纾解情|欲的狎玩之物?!” 连番质问终于逼急了那阴晴不定的疯子,须臾间,魏长停额前青紫筋脉有如蛟龙拱身暴起。 他猛一脚踹翻了身侧颓垣。 “你懂什么?!” 插入沙地的虚翳剑被大掌一握,不知从处来的惊雷霎时震倒了魏长停身遭含顾於眠在内的众人。 皮肉被砾石割破,顾於眠来不及起身,只赶忙将手往袖中缩。不过瞬息,魏长停已红着眼掐住了他的颈子。 近乎贴骨的雪白筋肉在不断搐缩,魏长停能感觉到自己穿透薄皮握紧了顾於眠的颈骨,脉搏每一跳动,皮肉便更贴近他的掌心,烫得好似他正捧着一暖手的汤婆子。 他有些恍惚了。 他早已杀惯人了,鲜有这般喉舌燥涩之感。 至于为何出现,他其实多少也猜得到——因为顾於眠先前同“魏长停”关系还不错。 “那人”说到底不是他,至少不算真正的他。 近来他隐有察觉疯魔的迹象,却是自甘堕落,任由那邪念滋生。他痴迷于冷眼傍观,一眨不眨地瞧人将死时因苦痛而歪曲变形的丑陋面庞。 那场面能叫他更清醒地忆起——纪千弦死前哀苦而凄美的模样。 实话说,顾於眠必是他近来最渴盼旁观其死之人,眼下见顾於眠因窒息而满面青紫更是无可自拔地心底激奋。 他太寂寞,也太苦了。 无从排解的怅惘刨挖其心,终成一黢黑窟窿。那坑洞无可填补,便只能以杀人嗜血之快意葬埋其中。 他作呕,他挣命,他痛啊! 他实在走投无路,这才妄图与那好似同病的顾於眠比肩,就好若那般,见弃于人者便不单单他一人。 然而眼见顾於眠不得喘息,只消他再使劲便要死去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手去。 被适才那么一锁喉,顾於眠连舌头都捋不直,可嘴中讥诮话却仍旧未停:“你……明知让魏熻知……知道你对纪公子动心,必会让他身陷囹圄,你怎、怎敢那般招摇……咳咳……” 顾於眠蜷身剧烈咳嗽起来,可眼见魏长停那怔愣模样,他却是冁然一笑。 “魏长……停,你根本不懂爱人……” “你也根本不、不配……被任何人爱,纪公子从未说过爱你……你优柔寡断,黑白不分,理该孤寂至死……” 魏长停神情未变,仅在顾於眠身侧坐下,用一柄弯刀的刀柄压在他正上下起伏的腹部,感受着濒死者的气息。 “那你呢?你配吗?” 刀尖缓缓转向,锋刃随即没入顾於眠的皮肉一寸:“你杀了陆倾行,理该为他偿命,你怎敢答应严卿序?你配得上他么?你身上血债呢?!陆倾行呢?!你早把那惨死的旧友忘了,偷生苟活叫你很得意吧!” 他没有盯着顾於眠,单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往下说。 “如你所言,我本就是个罪孽深重的恶人,既得不到纪千弦,便任他毁了,又如何?”魏长停的短刀立时捅进顾於眠腹中,“瞑目吧,我无意虐杀你,至少让你死得轻松些……卿序……他大概也不在了,你们若真有缘,在阴曹地府大抵能相会……” “混账东西……脏死了……”顾於眠瞪视魏长停,“我到死都不会放过你……” “都这时候了还嫌我脏?”魏长停哑然自笑,他拔下顾於眠发间白玉簪往其掌心一刺,细听几声顾於眠的呜咽,这才变出纪氏那把怜昀伞,笑道,“那我改用千弦的剑杀你,叫你尝尝死在君子剑下的滋味吧?” 顾於眠并不作答,单伸手握住了魏长停腰间虚翳剑的剑柄。 “怎么?你都这处境了,还想偷我的虚翳剑?” “我都杀人了,偷你东西又如何?”顾於眠一哂,卯劲将剑往外抽出。 与此同时,怜昀伞骤然下落。 铛—— 一木制铜钱脱离顾於眠指尖,惊飞起。 “一物换一物。” 倏忽间,半空下落的怜昀伞倏然变作虚翳剑,而怜昀伞则被顾於眠握入手中。 魏长停还没来得及反应,又闻顾於眠开口——“纸人还魂。” 不过须臾,魏长停怀中人已变作个乌目红唇的纸人,怜昀伞与朝云剑皆不见了去处。 身前五步远的枯井之下霍然发出一声轰响。 “快——快下去追!!!”魏长停身侧的死侍慌忙喊道。 魏长停却伸剑将他们拦了,道:“没长眼的东西,没瞧见他适才将一车巨石都给倒进去了?路都堵死了,你们还想往哪儿去?!” “啊……主、主子……适才那是什么?”死侍咽了口唾沫,不敢看魏长停 “其一,木铜钱,禮间许氏的秘宝,可一物换一物,亦能够一命换一命。他适才是拿我的虚翳剑换了怜昀伞走。”魏长停没有片刻犹疑,“其二,阴司纸人,渭于江氏的秘宝,借那秘宝能与纸人通魂,将肉身附于阴司纸上,只需等上一刻钟,便能自由转换自己与纸人的位置……” “主子,您早就……知道么?”方青袡将擦拭干净的虚翳剑递回去。 魏长停屈起一条腿,默默看向那口枯井,道:“他虚情我假意,各取所需罢了。顾於眠一向诡计多端,你难不成真以为他会干出自投罗网的蠢事?没瞧见不论我如何捅他,他都未尝流过一滴血么?陪他演一出戏,以达我们目的有何不可?” 方青袡声喏,不敢问魏长停适才所言有几分真心,更不敢问他适才当真为纪氏公子动了怒,还是左右不过算计。 他是魏熻特意放在魏长停身边的,魏熻多疑,连亲生子的动作都要差人着意瞧着,方青袡自知失礼,指不定吃那主子几巴掌,可咬咬牙,还是开口问:“主子的目的是?” 魏长停斜觑他,冷笑一声,要他低下头来,左手于是捏住方青袡的下颌:“给谢岚时当狗罢,又来给我爹当狗了?一时侍二主,你倒是娴熟,怪不得当初谢尘吾那般嫌你。” 极毒辣的一巴掌瞬息拍响了方青袡的脸,他登时重跌出去。他自瓦砾堆中强撑起身,却是含着血沫不敢往外吐,齿牙略有松动,抵着肿起的半边脸,火辣辣地发疼。 方青袡爬回去,稽首听命。 “康户城那一屠,为的不就是若氏的‘百毒薄’?十四族相生相克,有奇宝必有压制之法,如今那秘宝在我们囊中,柳家那用以解‘百毒薄’的‘解三秋’也在我们这儿,百毒便成了无解之毒……” 魏长停伸手,方青袡微怔,却还是过去,任那人抚摸他青紫肿胀的脸颊。 疼,但他万不敢吱声,只能忍着。 “闹吧闹吧,死后就都安静了。”魏长停在指尖沾了些软膏,出力往方青袡面上压,那方青袡却依旧一声不吭,木头似的,魏长停笑起来,“对不住,我手重。” 擦罢药,他只将那盒软膏信手一扔。 “走,去暗道另一头迎那俩小鬼。”魏长停稍挑眉,伸手自废墟里捡出一串沾满血尘的佛珠,他玩味地捻动佛珠,不咸不淡道,“鬼将军该上台了……” “是……”方青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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