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那般奇才。” “你这嘴忒毒。” “毒点好啊,防小人呢。” 据二人有些距离的座位上,许临不动声色瞟向俩人,却在那二人将目光投来前先挪开了眼——身侧白裴趋又高声骂起来了。 “魏长停果真是个畜生玩意!我早他娘的看他不顺眼了!”白裴趋破口痛骂,然而站起身时又忽而侧首问许昭安,“你看得见东西么?若实在吃力便把手搭我剑鞘上,我领着你走。” “都说了这布透光……”许昭安将白裴趋通身扫了一眼,嗔怪道,“你瞧瞧你这浑身的白缎子,颈上、手上、腿上……你伤都没好全,适才是想逞什么英雄?” “不就是摔了么?小爷我身强体壮,怕什么。” 白裴趋拍拍胸脯,猝觉耳侧有一缕砭骨寒风掠过,他蓦然回首,顿见来人神情冷峻,气质清雅,翩翩白袍犹云端仙。 他并不认识那人,却见那人瞧见他时无端怔了一怔,旋即转身离开。 白裴趋于是困惑地伸肘撞许昭安,问:“那是何人?我怎从没见过?” “啊……”许昭安急得抓耳挠腮,最后也只憋出句没好气的话,“非得谁都认识吗?不认识就是没缘,有缘自会相识。” 白裴趋瞪他一眼:“谁稀罕……” 他扫视着堂中众人,猝不及防来了一嘴:“那谢尘吾本就生得副阎王相,这会儿又阴着脸,更瘆人了。他真不似陌成人,倒像百权的。” “你可别再胡诌八扯了……” 许昭安本不该跟在白裴趋屁股后边受气,奈何这会儿他也实在不敢接近那苍巡四人组——顾於眠忧思常柎,江念与心怨秦逝舟,严、谢两人又恨着魏长停,简而言之,都不好惹。 当下也就那摆着副傲慢傻样的白裴趋还一如往常,可他究竟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白裴趋,许昭安多多少少还是得掂量着点儿。 他得知白、廉二人的纠葛不至三日,这会尚觉得不真切。顾於眠告诉他是为了让他帮忙照顾白裴趋,以防那狂妄太子出事。 可他其实并不清楚白裴趋怎会同廉遂礼扯上不明不白的关系,毕竟当年虚妄山,就属他俩最不对付,莫不是挨打挨出了感情…… 已然忘却一切的白裴趋自然不知许昭安在忖量什么,只又问:“你说,江绪壹要怎么办啊?她会另嫁么?” “呃……现在是谈这事之时么?绪壹……能放下那秦将军改嫁是好事,可她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只怕她为情所困,出不来……” “她到底是十五族的女儿,还能因那三两点红尘俗事作茧自缚?” 闻言,许昭安蹙紧眉看向白裴趋:“是啊,人都有七情六欲,你也有,感情事谁说的准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白裴趋不解话中意,却也莫名没还嘴。 当下,堂中死气沉沉,几乎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倘能深吐出几口气应会舒服不少,可他们愣是自虐般硬忍着——就好若做了错事的人是他们自个般。 屋外虐雪饕风犹饿虎啃噬一切,在呼啸的狂雪声中,顾於眠恭恭敬敬朝众人推手作揖。 “愿诸位一路福星,化险为夷,还愿吾等再于此相会,天下已是烽烟息止,海晏河清。” 顾於眠又一次垂首,拱手向前。 “此战,绝不容败。” 第215章 极乐 “跨过生死关,入此苦乐境。”…… “噫黄粱一梦终成空!西、西风烈, 荒草萋,将军白骨葬南丘……麒麟死,凤凰堕, 布衣脓血浊桑梓……” 瓦砾堆边蓬头跣足的疯子扯着哑嗓,咿咿呀呀唱着当年墨氏灭门的哀调。世族府兵走马踩着他身侧的尸堆过去,可那疯子单嘻笑着将手指头在血泊中沾湿, 而后品佳酿般仔细吮吸起来。 寒日冻得人五感迟钝, 顾於眠收回目光, 呼出一口白气, 松了右手敛衣时, 这才瞧见粗缰绳在掌心间勒出的深深紫痕。 他翻下马背, 仰首望向苍灰天边一大团乌墨似的浓云, 道:“修罗死城不外乎鬼城,那城中应有冥君坐镇,贪瞋痴慢疑均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不过诸位皆是正人君……” 顾於眠莞尔, 顿然改口:“诸位皆木人石心,临危不挠,应不会为阵中鬼魅所惑。” “顾小侄适才把话吞回去做什么?是觉着我等俗欲太重,贪财好色,不是君子?”严长蔺故作惆怅, 右手抚着心口长叹一声,无处放的左手则搭上许辞闲的肩,“可我俩再多情也不至贪男色,是吧?许小侄?” 许辞闲眉目弯着,一柄合拢的雕花折扇却不紧不慢将严长蔺的手挑起来,好似掸尘般往外倒, 狭长凤眸略微眯起,似笑非笑:“四爷不喜欢,小侄可不一定。” “哦?哈哈……你们这辈的孩子当真实诚!”严长蔺将肩一耸,“所以这便是你至今未定姻亲的缘由?” “您以百步倒笑五十步恐怕不对吧?”许辞闲斜觑严长蔺,可即便不看前路,折扇在他手中灵巧一展便挡去了突然窜至严长蔺面前的一簇鬼火,“四爷年纪不轻了,还是尽快定下终身大事为妥。若您乐意孤独终老,小侄自然无从置喙。” “哎呦,还真是没大没小!总要同长辈打牙犯嘴怎么行?” 许辞闲一哂,原还想接话,却忽见前头顾於眠抬手示意止步,旋即开口:“此乃最后一道门,其余人便在此驻足吧。” 修罗死城之阵设于禮间与陌成相接处,鬼阵方圆百里内皆已为魑魅魍魉所占,未能及时逃离的无辜百姓均遭吸魂摄魄,空留成千上万具干瘪的肉身与嶙峋的白骨。 一路走来,死状凄惨的腐尸垒作不可胜数的矮丘,几乎占据了顾氏地边陲小城由南至北的整条长街。 眼下已是二月,然寒意未褪,雪覆长街,即便如此,秽气依旧扑鼻。 往修罗死城来的拢共有顾、严、许三家,随行精锐加起来近四十人,但由于最终进入死城的仅限七人,因而各家仔细忖量后各自出了一员猛将——隐卫之首段钧、许氏刺客许诠、严侍死侍荀弈。 眼前被丛生的杂草掩映的鬼朱门已然落漆,理该高悬城楼顶的牌匾摔碎于墙角,作了处密布孔洞的虫窝。 顾於眠没闲工夫去感慨鬼城凄楚,单默默走过去,将泛着白光的手掌紧贴大门,卯劲朝内一推。 门开了。 严卿序蓦然朝前握住顾於眠的手,同他一道跨过脚底鬼门之槛,顷刻间天地骤变—— 一条望不见边际的长街两侧有银屏金屋耸立,街中央则车马骈阗,冠盖飞扬,万头攒动。然满城之民皆是诡形怪状的精怪,或头生犄角,或面赤如火,炫异争奇一般。 鼓乐喧天,笙歌鼎沸,难得一派极乐太平景。 “跨过生死关,入此苦乐境,倒也不求什么别的,只盼平安了。”顾於眠喃喃,随即望向郁郁寡欢的严卿序。 他垂了垂眼睫,沉声唤:“卿序——” 闻言,严卿序倏然回首,众目睽睽之下,顾於眠踮起脚尖吻上了严卿序的唇,极轻极温柔的吻,几乎在相贴的刹那便已分开,不及白羽拂面。 顾於眠落下脚踵,两只手肆无忌惮地伸入严卿序的斗篷搓揉其后背,脑袋则埋进严卿序的胸膛反复磨蹭,因是有意挡脸,故没给他瞅见眉目间的丝缕苦意。 眸底装入许辞闲侧影时,顾於眠才颇不舍地松开环腰手,改而将手拍在严卿序肩上。 “卿序,相信我,会没事的。” 严卿序摸了摸唇上残温,垂首强挤出笑意:“阿眠,叫你悬心了,真对不住。” “莫要再装没事人了,在我面前,你不必故作镇定,也当然能从心所欲——我们不是两情相悦么?” 顾於眠粲然一笑,直直看入严卿序的眸底。肤白胜雪的美人眼波流转,似水柔情随长睫之颤动滚淌,倏然卸下严卿序浑身的戾气与喷薄欲出的杀意。 “既盼为连理枝,便理该悲喜与共。倘能消解你心底郁闷,无论是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推辞。”顾於眠略微攒眉,神色骤然变得冷峭,“我知那心病难医,故会助你活捉魏氏,不会轻易动手杀人。” 严卿序的手抚上顾於眠冰凉的面颊,一时脏腑绞痛。自魏氏造反以来,十五族便以黄金万两悬赏魏长停的人头,几乎无人愿意暂且留那罪大恶极者一命——他的命也确乎不该留。 可即便如此,论公,不加以审讯恐遗无穷后患;论私,狡辩也好,扯谎也罢,严卿序依旧想听听魏长停口中言,问问那人虚情假意的一辈子里可曾真心待过谁? 最后,他希望能亲手杀了魏长停。 时至今日,他才真正理解萧榆为何只因当年没能亲手杀了墨邹,而苦恨近二十年。 “诸位且慢!” 刺耳尖声犹惊雷从身侧一高门大屋里炸出,斑驳的青石阶上幽幽伸来一只青灰手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顾於眠斜眼,瞧见个搔首弄姿的轻浮妇人。只见她滴粉搓酥,却仍盖不住红胭脂下死人毫无血色的惨白,前额更攀出两只形状扭曲的犄角,乍看去如枯梅之枝。 “几位公子,里头有贵客请诸位进去赴宴尝欢呢!”妇人酥肩半露,千娇百媚,一只手甩着帕便要往严卿序身上倒。 “何人相邀?”顾於眠把严卿序挡在身后,神情冷漠。 “自然是长停公子。”妇人绛唇勾起一抹阴笑,扬眉瞬目间已化作一缕紫烟散去。 那四爷见状冷哼一声,撞开门前拦路的青面小鬼便往内去了。 顾於眠并不阻拦,他有所耳闻,当初严长蔺因着魏长停可怜,几乎将魏长停视作亲侄儿照顾,魏氏这一叛,无异于踩碎他的脊梁骨还要朝他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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