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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能有自保之力, 平安健康,再不受那般苦痛。 可若论其弊,江念与也不能再清楚了,他打心底想同谢尘吾划清界限。谢尘吾动动嘴皮自甘为其义子之师,确乎磊落光明,可日后免不得以师生之名常来往, 这般定要叫江念与如芒刺背。 欲将情丝摘得干干净净并非易事,即便江念与早不再心生觊觎与妄念,也免不得睹人忆事,叫心底晦处隐隐作痛。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日子不就是这么过下去的么? 将就着过吧。 ------------------------------------- 是夜,马声初断,屋外大雨如注,被掀翻的茅檐惊动了睡梦沉酣的倦马,鸣声嘶嘶,皆入狂风之腹。 雨中疾行之人大步跨至檐下,连门都没叩,长腿将门一踹便入了屋。他摘下头顶还在滴水的斗笠,随意往墙角一抛,旋即疾步进内屋拽住了正揽镜自照的秦逝舟。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是做什么?”秦逝舟瞧见来人也并不惊怪,只笑得明朗,露出两行整齐的皓齿。 “该我问你,你突然这般仔细收拾自个做什么?”江念与敛眉瞧他,面上不快,“分明数夜未眠,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你不快些歇下,竟有功夫在这对镜自赏?” “嗳!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秦逝舟挑了挑眉,泥鳅似的挣开江念与的手,随即将左臂搭上了他的肩,另一只手却还在整理自个的衣襟。 “别收拾了……” “我不!我能这般邋遢见你,可不能那般见我的贵人。” “哦?我不算你的贵人?” “咱们俩兄弟之间谈什么贵人?多生分啊?” “我没在同你说笑,秦逝舟——”江念与紧盯着秦逝舟,眼底像是烧着团焰,“倘你敢拐跑绪壹,我绝不会轻饶你……” 秦逝舟无所谓似的将肩一耸,身上银盔随动作而发出钉铛的清响:“念与,你这话说得实在太难听了!怎可说是拐跑?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我一样都不会少!” “你给我闭嘴……” 闻言秦逝舟却笑了,他正欲开口,突闻屋外传来几声骏马踏蹄声。二人相看一眼,也都顾不得对方,各自对镜整好衣裳便拿了置于桌边的伞冲了出去。 青骢在雨雾间悠悠踱步,大抵是术法使然,马背上的女子身上没半点湿,她头戴帷帽,飘动的轻纱遮去了姿容。 马儿随其动作缓缓停下,纤纤玉指掀起半边垂坠的薄绢,这才露出其中惊尘绝艳的容颜来——她嫣然一笑,皓齿明眸,仙姿佚貌,颦笑间足令这滂沱夜雨熠熠流光。 一群兵卒都看得呆了,惟有那谢尘吾还在忙活着寻地儿躲雨,好巧不巧,他恰站至秦逝舟那屋的檐下,同夺门而出的秦、江二人打了个照面。 潮风湿雨间,江绪壹顾盼生辉,犹似春和景明,九畹芳菲。 秦逝舟痴痴向前,驻足马边,他向上伸出一只手,语声温和清润:“绪壹,久未见了。我牵你下马吧?” 江绪壹没拒绝,只将青葱玉指搭于秦逝舟宽大的手掌上,几步下马,稳稳停在了他面前。 只是,她弯着眼睛同秦逝舟笑了笑,旋即微微偏头,冲着将军身后的兄长莞尔。江绪壹的手倏地从秦逝舟掌心间抽出,在那将军回首间,江绪壹已三步作两步向前抱住了江念与。 江念与愕然,一时间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只得压低声道:“绪壹……你需学些规矩了。” 可江绪壹仅固执地将头摇了摇,浑若枝梢上常见的欢喜小雀:“不是哥哥说,你我之间,无需顾繁文缛节的么?难道现下又变了心意,要我向你行兄长之礼?好呀!我这就……” 江念与赶忙将那装模作样要屈腰行拱手礼的江绪壹扶了起来,叹气道:“真是牙尖嘴利……此番跋山涉水而来,路途劳顿,还是快些入屋休息吧?” 他那妹妹有自个的想法,也不急着应话。一双明澈桃花眼在众人身上流转,很快停于那怯怯躲在江念与背后的孩子身上。 她绕过江念与,在池逸身侧蹲下,笑得黛眉弯弯、眸如清辉。 “有缘一见,生得还真是可爱呢!”她朝那孩子伸出了一只手,见他面露惧色,于是温柔安慰说,“别怕别怕,我不是什么坏人。” 池逸满手脏泥,还在警惕地拽着江念与的袍摆。他忽然仰首,用那对圆眼睛盯住江念与,直至见江念与点了头,方将手放入了那女子白皙干净的掌心间。 “瞧着好乖啊!”江绪壹用另一只手的指腹戳了戳池逸鼓鼓的脸蛋,喜上眉梢,“所以你叫江池逸么?没成想让江、池凑至一处了,倒也是缘分。” 江绪壹想到什么似的,猝然仰首看向江念与:“既然哥哥是他的义父,那该叫我姑母么?” 江念与闻言犹豫地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的秦逝舟于是也欢欢喜喜接话道:“那该叫我姑……呃啊……” 他被江念与踹了一脚,这会吃了痛面上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有牙齿还在细微地打颤。 江绪壹自然没瞧见秦逝舟复杂的神色,只还用自个干净的那只手轻轻摸了摸池逸的脑袋,旋即起身,面朝一众兵卒站定。 她取下遮面的帷帽,笑目盈盈,双手平举,微微俯身作揖。礼罢,她方启唇,语声柔而有力:“我乃渭于江氏长女江绪壹,今后还请诸位多加关照。” 众兵卒皆不掩喜色,一时间人群中沸腾起来,可秦逝舟歪了歪脑袋,朝那群起哄的兄弟们露出个玩味的神色,那群五营兵便都识相地藏笑闭了嘴。 盲风晦雨间,江绪壹从容走向秦逝舟的伞下,直叫江念与的话哽在喉口,皆化作了轻微的叹息。 那画中仙似的女子腰间未悬锦囊环佩,反挂着一柄长剑,鞘上的玉剑璏在昏夜里微微发亮,随她轻快的步子一齐越过脚底水洼,随那将军远去。 立于檐下的谢尘吾仔细擦净溅至身上的雨水,闷闷喊了声池逸,那小子于是挪开盯着江绪壹的目光,牵了他义父的手,随他“师父”入屋去了。 ------------------------------------- 震风陵雨如恶鬼袭扰山间府邸,呼啸狂风卷起满地草木,四处摇晃,隐有地裂山崩之感。 堂中烛昏,一众穿盔戴甲的家兵神色肃穆,高坐中央太师椅的步唐却狞笑着遥望屋外晦暝玄天。 底下半跪着待命的兵忽然起身往外走了一个,步唐瞧见了,一众步氏大人们也都瞧见了,可没人去拦,也没人敢拦。 堂中人皆听见了那家主愤愤的一声——“狗娘养的、不得好死的瘪犊子!” 长廊中好似传来一声嗤笑,登时叫堂中人皆噤若寒蝉,再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身着铁甲的林矜煙很快推开了步凄晚的房门,那不请自来的熟客却没能换来孤饮清酒的步凄晚的一眼。 “凄晚!”林矜煙笑得明媚爽朗,不似个即将上战场的兵,“我心里头有事,总觉得现下非说不可呢!” “什么话非得现在说?”步凄晚怫然不悦,他的长指被手上寒甲映得发青,透出一股沉沉死色。 “你要同我走吗?” “什……么?”步凄晚瞪了他一眼,“又说什么疯话!” “并非疯语。”林矜煙盯住步凄晚,眸子里闪着狡黠的笑意,“我是在问你,是否愿意同我一块逃?我只要你一句话,倘你想离开,我便带你走。” “事已至此,你欲做逃兵便自己做去,别扯上我。”步凄晚搁下酒盏,不欲再看他。 “我就知道你不会走的。”林矜煙大喇喇在步凄晚身旁的木凳上坐下,朝他摊开了手掌,“凄晚,我要你的玉佩。” “别在我屋里发疯……”步凄晚同林矜煙相识近二十年,早已习惯了他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这会却还是有些愠恼。 “就给我嘛!我给你我的玉玦。你仔细想想,上了战场,暂不提生死难料,单论受伤与否,如若你受了伤,觉着太痛了,便瞧瞧我贴身的东西,叫自个安心些!” “看到你那破玩意,我不可能安心。”步凄晚语声寒凉,一心想着如何把林矜煙轰出去。 “凄晚,伸手。”林矜煙莞尔,“你不给我,但我得给你。” 步凄晚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可林矜煙一直冲他伸手,摆明了是他不接,林矜煙便决然不会收回手去。 没办法,那步氏公子还是接了过去,他垂首一瞧——是块墨玉玦的碎片。 还不等步凄晚问,便听得林矜煙开口说:“凄晚,这玉玦已然四分五裂,这只不过我手中最大的一块碎片。说来惭愧,这玩意碎成这般,也值不了几个钱,日后你想卖恐怕也卖不出去。但……它本是我亲生父母在我满月那日赠予我的礼物,我一直贴身收着,只可惜在墨门乱奔逃之时磕碎了……此物于我而言千金不换,倘战后你我皆还活着,你卖给我,我会给你开个好价钱的。” 步凄晚合拢掌心,默默无言,良久才将自个腰间戴了十余年的玉佩扯下,递给林矜煙,冷漠道:“别弄碎了。” “我不会的。” 林矜煙冁然一笑,许是太过高兴,他几步向前,捧住步凄晚的脸,吻在了他眉心间。 步凄晚没有躲开。 只叹,人世情无果,尘寰灾又起。 寻無十七年三月中旬,步氏济河焚舟,战书遥寄十五族。青坟谷一声惊天巨响大开阴曹鬼门,一夜间突现的百丈深坑中爬出成千上万的尸鬼卫与无头兵。 因果报应两轮回,血水填欲壑,白骨终盈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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