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不起……没能保护好你们……是二哥无能,原谅哥哥吧……宽恕我的罪过吧……” 陆凪阖着目,听见有人过来的足音,这才抬眸,却在看清江念与那张银面的刹那,有泪止不住地从他眼中淌了出来。 他也不知自己为了什么落泪,是为那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父亲?为死不见尸的弟弟?还是为毁容的江念与?亦或者仅仅是因为自己这副可憎的嘴脸? 他不懂。 顾於眠以为是陆凪近来负担太重,有些情绪失控,因而将他抱得更紧:“会好的……莫要担心了……” 同陆凪不算熟识的严卿序和谢尘吾只是在亭中远远看着,而在一黑黢黢的角落中,同样有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门前相拥的二人。 ------------------------------------- 已是深冬,天凝地闭,朔风凌冽,陆氏地的暴雪一夜间呼啸千里。 屋中昏暗,床边月牙桌上仅点着盏黯淡的烛,烛光将晃动的人影皆投在挂了山水画的墙面上。火盆中烧着炭,滋滋响声盖过了耳鬓厮磨之轻语。 “我们接下来往何处去?不如先去江家……唔……魏地也成……”见那君子红了耳,动作也有些迫切,顾於眠轻轻笑了笑。 他的长指轻抚过严卿序的腰腹时,恰触及一条些许扭曲的长疤,不由地将手停在那道长疤上,敛去笑小心摩挲。 他知道严卿序身上有不少疤痕,相较于前身,后背有更多,但其实氏族祛疤的膏药不少,十五族自愈的能力也高于常人,如若还是留下了疤痕,要么是刻意为之,要么便是伤的实在太重。 即便同枕而眠,他其实也并不怎么了解严卿序的过往,但他并不着急去了解。来日方长,共剪西窗烛的时候还多着。 顾於眠坐在严卿序腿上,那君子倚墙,微微仰首,眼神已有些朦胧。 “卿序,别再受伤了。”顾於眠撩开他额间的碎发,吻在了他眉目间。 “嗯。” 严卿序面上本从容,除却发红的耳与那一双有些不清明的眼外,倒也一切如常,只是他遽然一颤,猛然摁住了顾於眠还要往下的手:“阿眠……别……青廖峰赏会快要开始了吧?今年可有说定什么时间?” “拦我做什么?”顾於眠只是笑,笑如盈盈春水,烂漫天真,“每年苍巡结束或近结束才召开赏会,这时间自然由我们定,只不过苍巡至今,我总觉得有些心慌。” “嗯……” 严卿序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沉思良久,半晌无言。见他不语,顾於眠又开了口。 “卿序,我发间簪也……太|硬|了……一会躺下恐怕硌得慌……”顾於眠凑在他耳边吹风,“帮我取下来吧?” “阿眠,莫再激我了……”严卿序轻轻舒出一口气,他取下顾於眠发间那支已有裂痕的月白簪,摩挲几下后便小心在身侧放下了,他垂首靠在顾於眠肩头,极贪婪地吸|吮着他的气味,“阿眠……阿眠……对不起……” “卿序,清醒些,别总同我道歉。”顾於眠摇了摇他,捧住他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先同我聊聊关于毒草你都知道些什么吧?” “啊……”严卿序轻轻呼出一口气,“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回碰见毒草么?禮间苑山上步氏种的毒草名为‘泯味子’,顾名思义,少量服用,丧失味觉,过量则丧失五感,甚而死亡。这药草虽鲜作药用,但并非没有。据说,针对部分顽疾,这药草还是有不小用处的,只是这毒草种植条件太过苛刻,因而在黑市中的价格不低,步氏种植毒草是要用于牟取暴利还是另作他用,我们尚无从得知。” “卿序……”顾於眠长舒出一口气,喷在严卿序耳边的温度令俩人都有些恍惚,“别太着急……” “阿眠,你在听么?” 严卿序遽然将顾於眠在床上放了下来,他两只手撑在顾於眠肩边,些许凌乱的乌发垂落至顾於眠身上,如泼墨落雪。 顾於眠伸长手拂过严卿序的面颊,又向上轻轻擦过他有些泛红的眼。 “自古君子交淡如水,寡欲者众,而今你任贪念浸没,可曾悔过?” “未尝。” 顾於眠笑着,眉目弯弯,那狡黠的笑偏偏又尤其灿烂,严卿序从前盯着他清澈的眼,便不敢往下看他的唇,他一向小心,唯恐自己僭越失礼。 可他现下用目光描绘顾於眠的每一寸骨骼,冁然一笑:“阿眠,初见你时,我便觉得你生得太漂亮了,从那时起,心中便装不进他人了。” “是么?哪漂亮?” 严卿序的耳朵烫得厉害,他摇摇头,不愿开口。 “初见么……卿序,你可知道外头人都说你是个寡欲的清正君子?我从前不明白,后来瞧见了,才知道他们说的不错。虚妄山上你无时无刻不似清修的道人,从来瞧不见俗欲闲情。所幸……而今多有不同了。” “你讨厌么?”严卿序握住顾於眠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面上,轻轻蹭着顾於眠的掌心,“讨厌的话……” “当然不。”顾於眠搂住他的脖颈,将二人身子贴得更紧,“我喜欢你因我动|情的模样,喜欢你红了脸、烫了耳的模样,喜欢你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我的模样……” 顾於眠眼神中的欲更浓了,严卿序因顾於眠的动作而一颤,他将头垂了下去,耳朵烫得他发颤:“阿眠,别……呃……别……” “卿序……”顾於眠摁住了他的手,“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顾於眠仰起头吻上了严卿序的唇。怕他吃力,严卿序将身子放得更低。 然而,见严卿序吻得动情,顾於眠却笑着伸手捏住了他的面颊,将他的脸朝后推了推,尾音微扬:“聊正事更要紧吧?小、君、子!” “嗯……”严卿序又轻轻舒出一口气,这才继续道,“而后便是谢地‘暮海棠’、白地裴氏毒,以及同毒相关的佟桉鬼疫与兽疫,除此之外便是或有关联的无头尸了。” “卿序,慢些……”顾於眠晃了晃脑袋,觉得清醒些了才开口,“苑山、添九、阴岗、佟桉……有毒之处多有无头尸,依先前猜想无头尸之用有三。其一,杀人藏名;其二,以人头献祭;其三,以人头作炼毒容器,倘使有毒之处便有无头尸,那么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俩人十指紧扣,虽动作未止,却皆不言。 半晌,才听得顾於眠犹豫道:“在佟桉城幻境中,我瞧见一人,我似乎见过他,但如何都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了。他着一身青衣,先前在猎滕山,费澄川也在嘟囔什么青衣公子。何况……” 顾於眠拉住严卿序的左臂,轻抚那赤红的血印:“还得帮墨槡缘报仇,才能解开这讨人厌的血咒。说起来那时候,地牢中的人也在说什么炼毒造尸鬼吧?” 话说至此,二人皆一怔。 “炼毒造尸鬼,假使炼毒需以人头为容器……又假使那无头尸便是造出的尸鬼卫,岂非各地无头尸也皆如陆氏无尸棺中的尸鬼一般有可能活过来么?” “嗯……明日得同大家好好谈谈这事了……只是设局者城府实在深沉,究竟要如何当着步氏、谢氏等一众大族的面犯下此等罪孽?造如此多的尸鬼卫又究竟想做什么?”顾於眠拧紧眉心,不自禁将严卿序的手握得更紧。 “禮间步氏地位如何?”禮间同百权乃东北、西南之遥,严卿序对禮间的地方大族并不算熟悉。 “步氏乃许地大族,其中族人多不擅术法,无有同许氏分庭抗礼之力。但约莫五十年前,步氏在许地划了块地,那地现下正是许地与若地的交界。步氏卡着关口,几乎统管许地同陌成三族的贸易,许家虽是名义上的主子,但那步氏傲睨自若,许家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步氏可曾因毒草出过事?我见他们手段利落,不似初犯。” “唔……”顾於眠的腰已有些酸,他阖目枕着严卿序的右臂躺了下来,“这得让昭安查查他们家卷宗……” 他本已昏昏欲睡,谁知遽然间竟从严卿序怀中爬了起来,语声发颤:“禮间步氏有一门客,门客姓林,其子名唤‘林矜煙’。林矜煙乃步氏嫡子步凄晚之友,风流成性,喜着绿袍……” ------------------------------------- 天未破晓,长廊昏晦。 严顾二人提着灯匆匆赶至陆氏府的客堂时,三人已久候在此了。谢尘吾同江念与彻夜未眠,这会压着眉头,满面愁容。 着一身玄色夜行衣之人自黑影中走了出来,冲着顾於眠便半跪下来,他抱拳行礼,字字清晰道:“隐卫段钧参见公子。” 瞧见段钧的第一眼,顾於眠心下一沉,眸中登时盖上一层迷蒙戾气。段钧乃顾府隐卫之首,寻常时候来给他传信的仅是四个东西南北卫,此番段钧前来,必有大事发生。 段钧手里拿着两封信,其中一封乃神医常柎的亲笔信。 信写得急,送来得也急,信上写明,那无头尸中的毒同添九毒相差不多,且皆可用于炼造尸鬼卫,有麻痹人心,任人操纵之效。常柎说,恐有人居心叵测,请公子尽快远离有无头尸之处。 顾於眠咽了口唾沫,拆开了另一封信。只是他未尝料到,信上署名竟是——安晏一营大将军萧暮然。 他已久未同萧暮然来信了,这么一封信攥在他手,他已猜得出,此信一开,许多事便不由他们了。 顾於眠将信展开,低声念了几句,严卿序的面色便阴沉下来。 萧暮然说,西北密林遽然生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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