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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况,一把将李临焉推开后,拔剑对准了他身后的凶兽。 “於眠,不可!” 闻言,顾於眠也没多问,只轻轻舒出一口气后将剑收回了鞘中。 “公子,可明白我所恨了?”穆申仍旧缩在昏影中,瑟瑟缩缩。 “啊……”顾於眠揉了揉眉心,“那些贪官?还是放火烧城的陆滕远?亦或者是那个下毒的青衣人?” 不等穆申回话,顾於眠又自言自语道:“啊……这可难办了,要想神不知鬼不觉杀了那么多人可非易事……还有……” 顾於眠仰起头,打量起那蜷缩着身子的穆申:“你这副模样实在可惜,不如我派医师来帮你好好看看?” 穆申摇头,长须似的鬃毛随之乱动:“我费尽心思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我所熟识之人、我之挚爱皆死了,我带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躯体苟延残喘十余年,也该去了……” “可你不等血仇报完么?” “我相信二位公子并非会食言之人……如若要寻仇,二位公子不如先到城南万鬼窟中去瞧一眼,城中恶人已死了过半了……但实话说,望风而走,本就是人之本性,也并非是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谈及憎恨,我也并不如何恨他们。我只盼二位公子能寻到疫病源,还这佟桉民一个公道,那青衣少年郎,我见过数回了,他似乎从不避讳被人窥去模样……我也不懂……” 穆申的眼底闪着泪光,他小心挪动起些许笨重的身子,近乎是一步一顿,利爪扯着早已不像样的婚服,留下一道道裂口。 他匍匐至他妻身侧,将头轻轻抵着她的两膝——这已是而今的他表达眷恋的唯一方式了,他的尖牙不容他亲吻她,他的利爪不容他抚摸她…… “在下提前谢过二位公子……公子们,在下言尽于此了。” 外头突然响起了唢呐的声响,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好生热闹。 顾於眠听见外头有人在捏着嗓子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佳人齐齐入洞房。珠联璧合,五世其昌……” 屋中烛火黯淡,凶兽模样的穆申口中淌出了血,他腕上有条和新娘一模一样的红线,两相交缠,如连枝比翼,生死相依。 纵相隔十二年,那新郎最终还是死在了新娘面前,一如当年他亲眼看着新娘死在他面前般,分明皆是有情人,却都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残忍。 他熬过了鬼疫,撑过了兽疫,见过了孟夏火,早便奄奄一息了。 今世二人姻缘浅薄,不得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不知来生能否允这一双人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第125章 腊月 “灭灯,送客之意。”…… 屋外唢呐锣鼓之声喧天震地, 俩人默默盯着走马灯般从窗外经过的喧阗人潮,皆噤声而观,神色肃然, 就好若看了一场人间百年的好戏,落幕的惘然无措偏偏是他们这些戏外人看得更清楚。 半柱香的功夫,声息湮灭殆尽, 叫人窒息的死寂果不其然笼罩了整座城。一场孟夏灵火将这鬼疫城烧作不毛之地, 而今逢凛冬, 惟余一片萧瑟, 却又一时间不知该怨何人。 顾於眠自怀中取出白帕包着的断指, 在穆申身侧放下, 最后瞥了一眼那相互依偎的夫妻, 便头也不回地同李临焉赶至了城南石窟。 之后种种,已不必细究,左右不过解释一通,各自道出见闻罢了。 自石窟往城外走的路出奇的漫长, 一路上都能自坍塌的房屋底下窥见些黑糊糊的东西,顾於眠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还能嗅到大火烧城的焦臭味。 一片废墟间,宽敞的长街只余下条曲曲绕绕的小径供人前行。拦路的木板、石块、砖瓦堆叠成丘,细密的蛛网与片状的的尘灰满覆早已不像样的街巷。 寂寞的空城中除却偶尔瞧见的几只毛发稀疏的野物外, 便再无活物的气息了。万事万物都似穹庐底下的微渺蜉蝣散去,无论是那怯懦的陆誊,还是那命苦的穆申,亦或是百余个冤死的百姓,皆被抛弃在了岁月中,作了陆氏地的一抔焦黑土。 陆滕远对众人道:“对不起。” 连君宣却对顾於眠说:“阳燧生火, 束薪取焰,凡可行之法,未尝不可试。烧城灭鬼虽偏激,然吾等也皆不过难窥天机的凡夫俗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今尚是多事之秋,陆将军该有用处。” 顾於眠颔首沉思,没有回答。 在城门打开的刹那,顾於眠仰首,那高悬城楼顶的宫灯早已灭了,血红的光也早在孟夏火中散尽。 “灭灯,送客之意。”顾於眠喃喃着,眼神有些恍惚。 可他的心脏突突跳着,有凉风时不时窜过他的耳畔,在终于听见一声细微的呻吟后,他扯了扯身旁江念与的袍子,低声道:“念与,不对劲……” 二人一齐回过头去,有尸体腐烂的臭味霎时涌了过来,血水混杂着融雪的脏水漫至脚边,前头并肩的四人见状惊回身。 李临焉鲜能撞见这诡异场面,虽并不恐惧,却多少有些困惑:“这些尸骨是哪里来的?佟桉民不是早就……” 半人高的尸堆往外冒着刺鼻的血腥气,无头的尸骨赤|裸|裸地暴露于日光下,腐烂的皮肉已看不出本来颜色。 顾於眠淡漠地瞧着眼前狼籍,他久违地觉得心口发疼,禁不住用手扯住了心口衣裳。在这时,他脑海中有声音嗡嗡闹了起来。 “阿眠……阿眠……救救他们……” “阿眠替我好好活着……” 青涩的少年嗓音入耳如轰雷掣电炸响,顾於眠紧皱眉心,痴痴道:“倾行……倾行啊,我该如何是好?这满城风雨,我拦不住了……” 他呢喃不止,眼前已有些模糊。倒悬的血湖泼了他一身的脏血,他看不见其他人,只能瞧见尸堆,尸堆中的死人皆在哭嚎。 他们喊:“还我命来!” 他们怨:“我做错了什么?” 他们怒:“凭什么你就能活着?!” 他们泣:“求求你,救救我吧!” “阿眠!”严卿序松开陆滕远,猛然向前用手蒙住他的一双眼,却如何也捂不住从中不断淌出的血,哗啦啦地,一泻而下。 顾於眠一痉挛,他手臂上便多出道刀口,汩汩鲜红霎时染湿了他身上袍。 江念与见状,一掌打在顾於眠背上,驱出一只欲附上他身的小鬼,而后一把灵火将其烧灭了。 “阿眠!?你怎会引这等小鬼上身?!” 顾於眠不言,不过眨了眨眼,便昏死在严卿序怀中。 ------------------------------------- 唤魂,唤魂,以血肉祭鬼神。 不过少了半碗血,怎会如此狼狈? 顾於眠挣扎良久,终于睁开了眼,不过瞧了眼周遭摆设,便猜出自己现下已然身处陆府。 有白袍的医师迎上前来,把了他的脉,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公子已无事,恐怕是平乱途中筋疲力敝,方致昏迷。只是这手臂处一道半指长的剑伤出血本不该如此大,公子当好好调理身子。老身已配好了药,服用半个月应该就无大碍了。” “多谢老先生,不知陆长公子现下在何处?” “啊,公子在书房同滕远将军论事呢,其余三位公子现下应在书房外的亭中等候。” 顾於眠谢过老医师,也不顾他劝阻,匆匆披上袍子便下床奔陆凪书房去了。他至那处时,三人皆站起身来,严卿序匆忙近前,面上惊慌。 “卿序,别担心,我没事,只是太累了。” 顾於眠的笑依旧灿烂,落了些茸雪的眼睫更衬他明朗。他一笑,严卿序和江念与便心软,只有谢尘吾还喋喋不休骂他这把年纪了还不懂听医师劝。 四人正吵闹着,突然听得轻轻一响,回头时,陆凪已推开屋门走了出来。 顾於眠赶忙上前,也是在那一刹,恰透过大开的屋门瞧见了跪在地上的陆滕远。 陆滕远的头垂着,像是在拜佛,他极为虔诚地俯身叩首,一遍又一遍,对着书房内悬挂着的家主陆寂的画像磕头,直至有血濡|湿了寒冷的石面。 陆凪握紧顾於眠的手,抬至身前,苦笑着问:“阿眠,好些了么?这天寒地冻时候,怎不多休息一会再来?” 顾於眠忙点头,他一扬嘴角,便露出同年少时相似的笑,他一翻手,便将陆凪那一双比自己更瘦的手合在了掌心间,乖巧道:“二哥,阿眠没事,让您费心了。” 顾於眠、江念与、许昭安、陆倾行四人本竹马之交,也便是谁家哥哥都是哥哥了,既唤许辞闲为大哥,便唤年纪轻些的陆凪为二哥,叫着叫着,乳臭未干的小童已是近及冠的少年郎了。 陆凪的手尤其冰冷,他那藏不住悲的眉目间还写着三年来散不尽的凄楚。 顾於眠有些不忍心开口,他咬了咬唇,犹豫道:“二哥,关于那无头尸……” “抱歉,阿眠……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陆氏现下人手紧张,虽可派出部分亲兵查探,但恐怕也难查出个结果。这事太过邪门,各家都派出去不少人了,为了此事伤亡者也不在少数。但阿眠你放心,哪怕只是为了陆氏地百姓的安全,我也绝不会放手不管。” 顾於眠颔首:“我不强求二哥出马,这回多谢二哥照拂了。” 顾於眠言罢,上前几步将陆凪抱入了怀中,陆凪却为之一怔。他那颗早已支离破碎的心似乎又一次开裂,有什么东西不断自其间上涌,堵塞了他的咽喉,令他几近窒息。 但他犹豫着,还是搂住了顾於眠。他轻轻拍了拍顾於眠的背,喃喃道:“阿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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