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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必经途。简而言之,两族都不是善茬,经此一闹,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所幸,这十五族的关系是铁打的,虽假得很,明面功夫却并未落下,否则,这十五族里得有十来对互相交恶的氏族。 严胤蹙起眉,些许白发垂在他面侧,伴着眼尾细纹,更显愁态。他犹豫着将信纸翻了面盖在桌上,这才仰头去瞧窗外飞雪。 一时间,屋中无声,静得出奇,只若是万物皆被卷入那素白的山河中,听不着一丝半点声响。 未曾想木门突地被人推开来,那狷狂的四爷严长蔺也不容人来知会一声便一手端着碗醒酒汤,一手拎着长弓大摇大摆踏入屋中。寒风跟在他身后挤进屋,将桌上纸张一并卷起。 严胤眼疾手快摁住那信纸,这才蹙着眉抬眸,他瞪视来人,很是不悦:“滚出去。” 严长蔺并不当真,他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二话不说便于躺椅的另一端落了座。他把长弓随心抛在旁侧,又将冻得发紫的手置于严胤的手炉上烘,口中还不住叹:“这天也忒冷了。” “我没闲工夫陪你耗。” “大哥,你罚卿序跪了一夜呐?”严长蔺垂眸瞧了眼严胤案桌上翻面的信,挑了挑眉。 “如若要替他求情,这会才来,不觉得迟了?” “谁说我是来求情的?”严长蔺听了直摇头,他拿过严胤的盏,给自己倒了杯茶,“罚的好!小弟替您拍手叫好呢!” 严胤不语,严长蔺只是笑。 “你究竟来我这做什么?” “大哥,你昨晚见过顾公子了吧?说句难听的,放这平意之争前,那顾家小子生的便是张良善惑君貌,打一眼看上去仙人似的,不娇不媚,清白纯良,但这勾人心的本事可是要叫人万劫不复呐!” 严胤依旧不言。 “我知你听不得这话,但我还是得说,卿序和那顾家小子要成佳话也好,是孽缘也罢,无论如何十五族都不能再出一个纪冕了。你火上浇油只会让事情愈来愈坏,倒不如爽快些放他们一马。” “闭嘴!”严胤一拍桌站起身来,“你方惹祸上身,竟还有闲工夫论他人事,你当初替严卿序揽下罪受,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命挨!” 纪冕何许人?纪家那断袖的三爷! 纪家人多如胶柱鼓瑟,泥古不化者一向占上头。十二年前,那纪三爷纪冕自认断袖,死活不肯点头联姻,上任纪家主为此大发雷霆,禁了他足。整整一年,纪氏族人对他的诟谇谣诼不绝于耳,纪冕不忍受辱,在一暴雨夜在屋里头吊死了。 十尺白布悬于屋梁之上,那枯瘦的躯身在风雨中摇摇晃晃,他死得哀怨,却没洒落一滴血,到死都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生于纪家府亦命丧纪家府,他其实早便料到自己一辈子都摆脱不得虚缈礼义的禁锢,但他依旧逆流而去,以命诉怨。 纪冕之死果然惊动十五族人,断袖之谈被迫摆上台面,也算是立竿见影,而后鲜有宗族再明目张胆地立家规驳斥断袖之癖了。 多半自那时起,十五族中的断袖公子便多了不少,只是一时兴起者众,少有真情实意之人,到头来玩够了,便也不是断袖了。 “哦?十五族中人个个都是硬茬,你怎就清楚卿序身上无有反骨?倘你不似陆家那般狠心待自族子弟,你又有何计可施?想当年那陆凪为陆倾行喊冤,被陆家人用大板打得血流满地,姓陆的眼都不带眨一下。死了一个还伤了一个,你以为陆家心甘情愿受这份委屈么?” “陆氏内情我比你更清楚,何须你再提?闭紧你的嘴,他们陆氏之事与眼前这堆破事并无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陆凪和卿序皆是一意孤行,他的小命不也握在你手中么?大哥,我说咱严家本就没啥良心,自小将孩子往死了逼,这孩子养大着实不容易,你倒也不必杀人诛心。”严长蔺耸耸肩,“至于我嘛,纨绔无赖子,别的没有,贱命一条,倘你要向我讨,我绝不摇头。这待遇,严家独你一份,都是小弟的心意,还望你莫嫌弃。” 严胤冷哼一声,垂着眸子,并不言语,那是送客的意思。 “信我已送至沈大哥手中了。”严长蔺敛去笑意,弯指叩起桌来,“帮与不帮也并非他一人说了算,你和那群老头们使阴招若是闹出什么事来,我可绝对不会掺和。何必呢……” “你可有同他说多余的话?”严胤冷着脸瞧他。 “我能说什么?说千万别帮严家?说这互利相安的局还是破了好?大哥!我是真不明白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弄死了柳家的探子,可是巴不得同白家撕破脸么?如今百权陌成二地唯有谢氏一族站在我们这边,然而这几年来柳家在陌成的势头已然压谢家一头,你难道不明白么?” “褚远死了。” 严胤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竟令严长蔺额间霎时淌出冷汗,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却只觉如鲠在喉,张开嘴半天却愣是吐不出一个字。 “你杀人无踪,柳家亦可杀人无形,这会还不试探沈家,逼其择营,更待何时?沈家与萧家因其少公子之缘已成同盟,白家倚仗陌成柳氏,不与我们相安,你可有更好的法子?”严胤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忍不住将话都挑明来。 “他是怎么死的?” “那柳家暗卫怎么死的,褚远便是怎么死的,柳家要能看出来自然更好,沈氏帮与不帮,都无有区别,终究不过是让他们掂量着利弊择选盟友罢了。” 严长蔺听了那话这才明白,严胤找沈家帮忙不过打着幌子试探沈家,他要的只是一个不能再简单的答复。 他忖量半晌,禁不住冷笑一声:“原来是大哥耍我呢!您这算盘打得响,这回可是也要借顾於眠之手换得禮间顾氏之盟?” 严胤冷冷瞧着他,又不说话了。 “好啊!真他娘的有意思!”严长蔺哈哈大笑,像是疯了,“也是,卿序如若遇不上於眠,他便也只有联姻的命!” 严胤忍无可忍,手一抬便将茶水都泼在了严长蔺面上:“你在这发什么疯?滚出去!” “大哥……”严长蔺擦去顺着他面下淌的茶水,眼底微红,”我今日便掏心掏肺赠你个警醒,日后严氏如何我都不会再管,你要用我这把杀人剑时便尽管使唤,但其余的事,我一并不理会。这世上已经够乱了,别总想着再打一场墨门仗,没有人受得起,严氏的破脸面更不值得任何人赔上一切。你没有能力打赢每一场仗,倒不如好好看看西北出了什么乱事。” “生是严家人,死亦作严氏鬼,你莫要再一意孤行了。” “若非要这样说,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不等严胤再说,严长蔺已经到了门边:“哦,对了,尘吾来了。我一会再遣他来同您‘请安’。” “什么?” 严长蔺背对他招招手,没用自己那双通红的眼对着他:“你自个问尘吾去,别忘了帮人写封信……哎呀!小弟差点忘了,您要找我算账来着是吧?小弟就不奉陪了哈,那客栈血债你自找罪人讨去,可莫要给我‘戴高帽’了,我没那癖好亦无有兴致。毕竟啊,我这杀起人来,一向是神不知鬼不觉,可不会让你寻着。” 言罢,他又回过身毕恭毕敬地朝兄长推手行礼,这才跨出屋子,高呼一声:“宁承,走咯!” 严长蔺看似洒脱的背影装满了严胤的眸子,初生之阳自大敞的木门中照入屋内,在他身后拉了条长长的影。那影子随主人晃荡着,终于在他摔门而去时,散了个干净。 “忘忧林风”可曾真正忘过忧? 在每个漠然擦去面上血污的深夜,他早就想不起何时恣意过了罢。 第87章 痛楚 教我知恩图报,叫我以怨报德。…… 严地是块极凶之地, 是自古便不受苍天庇佑的荒野。 平意之争以前,位居百权之北的严地只作打仗的边疆沙场使。渭于的精兵,蛮夷的铁骑常踏过那荆榛满目的鼪鼯之径, 欲破开关口一路向南,杀入白氏皇帝的城,摘其头颅, 乘胜而归。 只可惜, 险路逢虎狼。百权北的严氏堵住关口, 不让寸土, 杀出的血路更绵延至渭于清溪, 以敌军兵将之血灌了荒野。 严氏本嗜血为欢, 做了皇帝麾下臣, 这才敛了蛮荒的暴戾,假心假意推手作揖成了不知何日便要举兵而反的奸臣。 只是,过往滥杀的债早便还不清了。冤魂被掩于茫茫旷野中,荒郊的乱葬岗与万人坑里还埋着无数的死尸与白骨, 以至于夜里狼嗥总让人误认作野鬼哭叫。 幽魂讨怨债,亡鬼寻命来,以血肉养肥的瘠土生出极阴邪的毒草,也育出了一代又一代薄凉的子孙。 严四爷严长蔺少年时总想不明白自己为何生在了这该死的宗族,打小便要被人指着鼻子骂严氏的孽果。 他恨金台铜柱杀人刀, 他恨所谓天则束其行,却无可奈何离开严家便成了随风去的蓬草,飘飘荡荡,不知何所归。 也曾远去万里,不知莼鲈思,可恨命运弄人, 他到底温顺跪在了严氏宗祠中,再抬不起头来。 旧时,他曾有三位挚友,也曾是清风高谊、八拜之交。其一为当年的许三公子许临,其二为萧家三小姐萧楁楹,其三为凡辈邰靳。 可惜,自十年前许临亲手杀了邰靳起,这交情烂成泥,沾到一星半点他都嫌脏。 十年前的那场瓢泼雨中,他跪地叩首,恳请十五族严惩杀人者许临。他犹记那夜风雨掀天,惊雷乍起,一时间映夜如昼。 族人挠头不解,长兄大骂不义,而许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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