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绝,满世风雨像是聚在这方寸之地,掩盖藏于草叶间的丑恶与阴邪,只是浓香不合时宜地飘散过来,美与丑交杂,如在梦中。 迷迷蒙蒙,似乎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又好似什么也看不清。 方青袡已经在那候着了,隔着雨帘,却字字清晰,“医师已经验过了,这确是毒草,但……这草生得如此难看刺眼,不应有那么多百姓误食才对。” 谢尘吾没理会他的话,只是皱眉道:“哪来的浓香?”,他虽已戴了面巾,却还是忍不住捂了捂鼻,“也太难闻了。” “浓香?公子您搞错了吧?”,方青袡不解,“这草是无味的……” “你是不是对气味太敏感了……”,江念与瞥了他一眼问道。 谁知谢尘吾眉头拧的更紧了,他一挥手便施起术法来。 一刹间,四周的薄雾都散开来,周遭落地的雨珠都汇到半空,又一下再谢尘吾身边炸开来。 “到底哪来的香……”,谢尘吾见施法没有一点效用,头又隐隐作痛,整个人都有些烦躁起来。 江念与见他口中所言莫名其妙,本一心研究那毒草,这会也偏过头来瞧了瞧谢尘吾。 谁知这一瞧,江念与是一愣,他汇聚灵力于左手指间,霎时从谢尘吾肩上捉下一只血红的蝴蝶来。 那蝶的触须不住抖动着,薄翼也依旧在江念与的指间微微扇动,一阵浓香果然自指间弥漫开来。 江念与察觉后便一使劲,将那蝶捏碎了。 蝴蝶沾着血的翅翼成了些凛凛尘屑,散在毒草间,留下股股余香。 江念与攥紧拳,沉声道:“血蝶吮血而生,其香可致幻,大家千万小心。” 但谢尘吾没管那蝶如何,而是一下将江念与握紧的左手扯了过去,“把拳头松开!” 那声音中带着些不容置疑的果决,“松开!” 江念与松开拳头,掌心间的血便淌了出来,一半滴在了泥地里,一半流入了谢尘吾的掌心。 “你疯了?你不知道血蝶翅翼坚如琉璃么?”,谢尘吾语气不善,怒意明显,“你怎么和顾於眠一个样?” 江念与被他说得愣住了,只呆呆看他往自己手上匆匆忙忙撒了些药粉,又拿出一条玄布给缠上了。 他边缠还边骂道:“真是疯了……” 江念与不知怎地觉得有些想笑,几月前似乎也有这么一个时候,只是这次不疼。 于是待他包扎好后,勾唇笑了,“血蝶无毒,却能致幻,你方才那般才危险吧?堕入血蝶的幻境可不是能轻易出来的。” 江念与伸了伸左手,活动倒是无有大碍,想来谢尘吾这般讲究的人,不仅衣服毫无皱褶,这布缠得也是工工整整,“我也不使左手剑,无妨。” 谢尘吾没说话,只扭过头去对方青袡吩咐了什么,便将伞递给了江念与,自己闷声踏入了瓢泼大雨中 。 谁知他才走几步,又后知后觉地退了回来,对江念与道:“我还要去看看村民的情况,谢家不能让百姓不明不白地死了。” 言罢谢尘吾转过身去,“有事找方濋。” 江念与眼见那厌恶雨雪的公子头也不回地在水帘里疾行,玄衣贴在宽肩阔背上,额侧打湿的发低垂着,冠上落满雨点。 他突然想起谢尘吾背上的伤来,他不知疼么? 耳畔呜咽抽泣声不绝,江念与也无暇寻他,只循着哭喊之声踏入一屋中,尝试着用术法来替村民疗起伤来。 ------------------------------------- 寻不到致病的源头,加上连日暴雨,毒草搜查一事进展缓慢。 风声早已走漏,烽冼城百姓惶惶不安,不愿让添九百姓进城,谢家也怕感染那怪病的人数扩大,只好将烽冼的东大门紧闭。 依照谢尘吾的吩咐,谢家府兵在烽冼城东门前设了处安置添九百姓的营帐,把整个添九的百姓都迁到了那儿去,分染病区和未染病区,还派了三队府兵去管控,而余下的两队府兵则留在添九寻病源。 这会谢尘吾刚刚巡视完营帐,确保救济粮分发到位,江念与便撑着伞走到他身边道:“血蝶群居于深穴中,这处可不会只有一只血蝶。” “我知道。” “那为何不去寻。若不能斩草除根,恐怕添九便要成一处幻境丛生的阴邪之地了,到时何能住人?” “你真的觉得还会有人愿意回添九?” 江念与哑口无言,他未曾想过一场疫病真的能毁掉十几年的乡情。 谢尘吾或许从未想过让添九复原,他自始至终都是破镜难圆的虔诚信徒。 “失去的便要不回了。” 三年前虚妄山试炼,谢尘吾曾如此说过。 无情却有义,江念与从他身上只能读出这五个字。 谢尘吾心中想的惟有寻到病原,给天下个交代,不给谢家抹黑罢了。 诚然,为防百姓心生怨念,抛弃添九再好不过,但终究是舍弃家乡,远走异地,这百姓当真没有一点留恋么? “他们对这没那么重的感情”,谢尘吾见江念与有些发愣,“本就是十六年前被迫迁入的,他们的怨气本就重,难不成还要逼迫他们继续待在这?” 真的是所谓“逼迫”么? “十六年……不短吧?”,江念与知道各地风俗不同,但他依旧觉得不是所有人都似谢尘吾一般,骨子里便带了些淡漠无情的。 若是生了根的地方也是说离开便可离开的,那岂不是每年疫病盛行时都要大批大批地迁移百姓? 谢尘吾盯着江念与那双满是质疑的眸子,却落下句,“别把情绪写脸上。” 他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雨痕,“没有归属感的地方,待多久都不算长。” 江念与没说话,只看着他将额前发一股脑全撩到头顶,刀削的轮廓在迷蒙雨雾中留下几抹孤寂的影,凌厉冷冽感拒人千里之外。 只是,谢尘吾向江念与伸出手来,“血蝶之穴我已派方濋寻过了,但添九以北多山,洞穴难寻。你既在意,我带你去看看。” 风起云涌,雨雾空蒙,江念与看着眼前伸出的手,竟一刹动摇。 只是,七尺男儿,手脚尚全,体骨壮健,又非柔柔弱弱女儿家,何须他照顾至此? 他到底没握住谢尘吾的手,只道:“伤的是手,不是腿。你领我去便是”。 谢尘吾没说什么,极自然地将手放下了,领着江念与入了山。 第85章 心结 这肤白胜雪、面如冠玉的公子往府…… 滂沱大雨中,排列齐整的玄衣府兵立得若不随风动的斑竹。公子令不下,纵山崩地裂也方寸不移,这便是谢家玄卫。 江念与在山中摆起阵法,扑闪的灵蝶登时从手心间飞出,散下些灿灿的光来。 “它们自会去寻血蝶巢穴,耐心等着便好。” 这灵蝶是江念与的灵力养出来的,但为了寻血蝶,仅能幻化灵蝶不够,他需要连接灵与血的媒介。 故他昨日才会捏碎那血蝶,将血蝶残余的阴气同自己的血相融合,驱动灵力时便可探寻血蝶踪迹。 “这灵蝶生得和江公子一般好看呢。”,方濋抬头望着那灵蝶散下繁星似的细碎光斑,觉得像是蓬莱仙境才有的东西。 方青袡、谢尘吾、江念与三人听了那话,齐齐回过头去,脸上是不同的景色。 “……这……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方濋挠了挠头,“话说起来,这么办方便多了,雨大风急时入山总免不了遇见些落石,可危险得很。” “血蝶以血为食,但这村中除了怪病外,并未发生其他无故遇袭之事,又哪来的血养蝴蝶?”,方青袡问道。 江念与摇了摇头,“不知,这毒草一事本就怪异,更别提血蝶了。於眠或许知道些,我对这些东西了解不多。” 顾於眠同许昭安从小到大对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便颇为感兴趣,许昭安喜欢搜罗四地的奇闻轶事,什么祖辈的恩怨情仇、民间的歌谣传说他都倒背如流、信手拈来。 可惜了这脑筋没用到研究学问上,虚妄山笔试从来都是乱答一通,和那不学无术、高傲自满的白裴驱向来都是争倒数的对手。 而顾於眠虽从小便伶俐聪明,但满门子的心思都扑在如何去深山老林探险去了,成日变着法子去斗尸鬼亡魂,玩心极大,这也让顾家家主顾枫与顾家隐卫操碎了心。 所幸顾於眠生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文史笔试向来难不倒他。 然而,本为纨绔少年郎,何来风雅之兴? 虚妄山那会,顾於眠便常在夜里外出寻魑魅魍魉作乐,早晨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找到空子趴案桌上睡,可把当时讲学的廉家公子廉遂礼气得不行,用他的话来说便是个‘不成器’的可造之才。 与许昭安不同的是,他对那些祖辈的风流轶事并不感兴趣。 他天性喜欢那些阴邪至极的玩意,什么鬼魅,什么阵法,什么毒草、毒物等都能引起他的兴趣,这趣味显然同“漱雪澄明”背道而驰,连他本人也不知何德何能得此美名。 “那便等他们到了再细谈此事吧……” 谢尘吾抬头望着那些通体雪白,隐隐透明的灵蝶扑翅向深山中飞去,似白珠落入墨盘,起初还熠熠生辉,很快便沾染了污浊,看不见了。 ------------------------------------- 第二日申时前,严卿序和顾於眠如约到了谢地。 只是魏长停因家中事繁,半路便离开了,走的时候紧紧握着严卿序和顾於眠的手,那叫一个难舍难分。 马车停在谢府门口时,江念与和谢尘吾已经站在阶上等着了。 赶了几日,车马劳累,严卿序揉了揉眉心,还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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