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很快他就换上重病。 陆父即将离世的时候,又派人将陆母找回来,恳求她回到陆家,好好教导他唯一的儿子。 陆母不同意,但因为儿子,她还是心软了。 陆父留给陆鹤州的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之所以落在陆母手里,就是因为陆母知道自己的儿子误会自己。 母子俩有了隔阂,如果她不握住什么,陆鹤州绝对不会听她的话。 而她为什么不告诉陆鹤州真相? 陆鹤州在一个录音笔里听到了陆母和盛潼知的对话。 录音笔里,盛潼知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您不将当年的真相告诉鹤州?” “如果您告诉他,那你们之间的隔阂就不存在了,母子俩也会母慈子孝啊。” 陆母深深叹了一口气:“潼儿,你不知道鹤州的性子。” “在他眼里,他父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崇拜的人,他以他的父亲为榜样,时时刻刻约束自身。” “他觉得他的父亲是完美的。如果我告诉他,他的父亲曾经出轨爱上别的女人,甚至不惜想要把陆家的一切都拱手让人,他的信仰就崩塌了。” “我不敢想象那个后果……如果鹤州他一定要怨恨一个人,那么就怨恨我吧。” “只是委屈了你,我逼着鹤州娶了你,他更加恨我,也连带着恨你。潼儿,你怨我吗?” 盛潼知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不,如果没有您,我永远都不可能嫁给他。” “我相信日久生情,水滴石穿。我一定会用我的爱打动他。” 录音结束。 陆鹤州那时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他明明是个再冷静不过的人,只是因为陆母离开他那年,他还太小。 那份恨和难受深深根种在他的心里,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不肯去想另外一种可能,让他长大后也没有去调查母亲当年离开的真相。 所以导致误会将近二十年。 没有什么比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更让人悔恨。 他恨错了人,导致陆母回到陆家后,他再没有像一个儿子一样向母亲撒娇。 哪怕他心里是想的。 直到陆母离开,他心里的恨都没有消减半分。 这让他错过了和母亲的最后一面。 陆鹤州倏然就想起了那天盛潼知带着满身的伤去找自己。 她站在他的桌前,摔碎了红酒瓶,用尖锐的碎片抵着自己的脖子。 她浑身颤抖,明明那么怕。 可他都没有相信她! 他还让人把她丢了出去…… 那时的她,该有多么绝望? 陆鹤州不敢去想了,只要一想,他的心就难受到鲜血淋漓。 还有那条狗。 陆鹤州的确不喜欢这样毛茸茸的动物,可那天他回家看见那条狗,他知道是盛潼知带回来的,却也没有把狗丢出去。 没想到萧娉婷会趁他离开别墅的时候,把那条狗给丢了出去。 他刚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的人来禀报,说盛潼知抱着一条狗的尸体,在他母亲的坟前跪了一天,他才知道。 陆鹤州当时就知道这是萧娉婷做的。 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责怪萧娉婷,也没有可怜盛潼知。 但在此时此刻,陆鹤州忽然反应过来,这条狗或许是当时盛潼知唯一的精神依托。 对她好的陆母离世,他又对她视而不见,她只能与那条小狗互相陪伴。 但她最后连那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 痛苦在身体里蔓延。 陆鹤州弯下腰,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蜷缩成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痛苦才稍稍消减。 而就在这时,他的助理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 “陆总,您得看看这个。”助理露出难言的表情,“这是我刚刚查到的。” 陆鹤州撑着冰棺缓了一会儿。 直到视线清明,他才抬眼望过去—— 患者:盛潼知。 诊断结果:重度抑郁症,出现幻觉,需要入院治疗。 这份报告的时间远在几个月前。 有那么一瞬间,陆鹤州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字了。 重度抑郁…… 他迟钝地反应了几秒,猛然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就是……”助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盛小姐患上了重度抑郁,说明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产生幻觉。” 幻觉。 陆鹤州顿了顿,脑海里突然又闪过了很多他曾经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有一天他回到家,盛潼知原本靠在沙发上休息,听见他回来,她立刻醒来站起身说:“你回来了,我做好了晚饭,我去给你热一下。” 但桌子上根本没有什么晚饭,而是他不曾动过的早饭。 还有盛潼知来找他,主动说离婚的那一次。 她进门坐在沙发上,表情语气都很正常,却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往自己的手腕上划。 还有! 还有那次,他半夜去接萧娉婷的那次。 他回到家后,盛潼知突然来找他,说她病了…… 当时他一个字都不信,只当她是找理由诓骗自己,想让自己陪陪她。 陆鹤州的心脏再次剧烈地疼了起来。 原来那时盛潼知没有骗他,也不是想让他哄一哄她。 那根本就是她深陷深渊,拼了命向他伸出手,发出的求救信号! 盛潼知原来曾是那么开朗灿烂的一个人…… 最后却变得寡言抑郁。 她的死,根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啪嗒,啪嗒。” 突然有水落在了那张检查报告上。 陆鹤州怔了怔,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助理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陆鹤州流泪的样子。 更没见过他这幅脆弱的样子。 他有些不忍:“陆总……” 陆鹤州却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走吧。” 助理见他这幅样子就放心,有些犹豫:“可是……” 但陆鹤州又坐了回去。 他依旧怔愣地盯着盛潼知,哪怕眼泪掉下去,也好像没有知觉一般。 助理将后面的话吞回去,转身要走。 但一抬步,陆鹤州的声音又响起:“我大概没几天了,我死后,除了我和你交代的那些,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捐出去吧。” 助理心中一惊,但想了想,陆鹤州没有后代,那些钱原本也就没了用处。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助理跟了陆鹤州这么多年,怎么样都是有感情的。 听见这话,心里难免发涩。 但还是郑重点了点头:“陆总您放心,我一定都会办好的。” 陆鹤州没有再应声,只摆了摆手。 助理转身走了。 之后几天,陆鹤州都没有离开盛潼知的冰棺半步。 他不吃不喝,一如第一世跪在佛前那般。 他整个人很快地消瘦了下去。 助理来过几次,每次都带着一些文件让他签字。 最后一次,他带来了一个笔记本。 “这是在清点房子时,我们在盛小姐房间里找到的。” 陆鹤州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他接过来,慢慢地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是盛潼知娟秀的笔记。 …… …… …… …… …… …… …… …… 这是这本日记的最后一页。 后面盛潼知似乎还写了什么,但被她全部都给撕了。 陆鹤州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看完了,这才知道这么多年来,盛潼知都是怎么过来了。 每一个日日夜夜,她都在想什么,他现在才知道。 太晚了,已经太晚了…… 他再想弥补,都太晚了! 陆鹤州脸色变得惨白,陡然手指一松,那本日记掉落在地。 同时他重重地向前倒了下去。 助理惊慌失措地接住他,下意识就想喊人叫医生来。 可是下一秒他摸到了陆鹤州的脉搏—— 一片死寂。 助理的心狠狠沉落,像有一块大石头从高空落下,重重砸在了心上。 他跟了陆鹤州很多年,这些年的知遇之恩,提携之恩,他都没齿难忘。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舌根泛上来的苦涩,然后喊了守在外面的保镖进来。 他们将陆鹤州的遗体抬起放进了冰棺里盛潼知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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