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尤其是淮哥儿,他甚至开始有些依赖我。 芸姐儿性子骄纵,嘴上说着些别扭话,但还是会眼巴巴地看着我新做的吃食。 季睢宁虽然对我依旧冷淡,但我们也渐渐的熟稔起来。 尽管刁难和挖苦仍旧不少,但总归还是有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嫁过来快一年的时候,我有孕了。 在最初的忐忑之后,我满心期待地盼着这个孩子降生。 可这份期待最后还是落空了。 五个月的时候,季淮撞了我。 我跌落在地,下腹一阵坠痛。 我听到有人在尖叫,嘈杂声和脚步声交错形成嗡鸣,连空气也染上了血色。 我攥紧了身边人的衣摆,“救,救救我的孩子。” …… 可那个孩子终究没能保住。 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从我体内剥离出去,再也没有睁眼看看这个世界的机会。 事发之初,老夫人就把淮哥儿接去了自己的小佛堂,不许任何人带他走。 我知道她是在防着我,怕我对她的乖孙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后面季睢宁去查了事情的原委——是有人在季淮耳边挑唆,说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真心对他们好了。 那日我拂着孕肚赏花说笑,正好遇到了季淮,他看着我的笑出了神,一时受了刺激,才铸成大错。 季睢宁把嚼舌根的人发卖出去。 那一日,他在我床边站了很久。 他说:“月娘,淮哥儿还小,这次只是受了有心之人的挑唆,你莫要与他计较。” 他也担心我怀恨在心,会对他的宝贝儿子下手。 我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好半天,我才轻声道:“是妾身福薄,不关淮哥儿的事。” 季睢宁皱眉,“月娘。”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世子事务繁忙,实在不必耗在妾身这里。” “妾身累了。” 一阵静默之后,我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 汹涌的眼泪浸湿了枕头,空荡荡的房内只有我压抑的抽泣声。 我永远都是活该被牺牲的那个吗? 我不甘心。 三月十七,暖阳高照,是我妹妹出嫁的日子。 我早早去了她的闺房,给她添妆,伴她出嫁。 铜镜照出少女柔嫩的脸庞,顾盼生姿。 妹妹靠在我的肩头,我们相依相偎。 她突然开口:“这几年是我连累姐姐了。” 我失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是姐妹,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她看着我,眉眼弯了下,轻声道:“姐姐,我长大了,以后做你自己吧。” “好。” 过了今日,只要妹妹自己立起来,嫡母也没法再拿捏她了。 外头敲锣打鼓的,喜气洋洋。 妹妹的未来郎君也是我亲自掌过眼的,那人虽出身不显,但为人方正,最重要的是家中人口简单,妹妹嫁过去不会受委屈,我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喜宴上,我一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人也有些犯迷糊。 后面和季睢宁一道乘马车回府,他看着我被酒气熏的通红的脸,不自觉地皱眉,但想着今天是个大喜日子,终究没说什么。 当然,便是说了,我也未必会搭理。 以后关于他的逼逼赖赖……呵,谁在乎啊? 季睢宁下车之后,伸手想来扶我,却被我一把拍开。 我自己跳了下来,动作那叫一个豪迈。 月光如水,我看也没看他一眼,哼着歌回了主院。 倒是季睢宁,尽管面色复杂,却古怪地跟了上来。 到了房门口的,我进屋的动作一顿,转身看向他:“你跟着我干嘛?” 他掐了掐眉心,大约是觉得头疼,可又不好和一个醉鬼计较。 他试图和我讲道理,“这里也是我的院子。” 确实,主院是我和他两个人的居所。 我点头,指了指院内的其他屋子,“那你去别地睡呗。” 看着他一下子僵住的面色,我解释道:“我不想看到你。” 气氛一下子凝固,身边跟着的几个仆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俱是战战兢兢。 季睢宁就静静地看着我,眼眸沉沉。 在我无聊到想打哈欠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那样,“许——西——月。” 回应他的是我挥手回屋的背影。 房门缓缓关上,隔开了他那张看着就让人烦的臭脸。 一夜好眠。 人睡的香,早起时心情也会变好。 就连季芸上门挑衅,我也不甚在意,还冲她笑了一下。 她一愣,目光有些警惕起来,后退了两步。 有侍女上前给她递茶,也被她扫落在地。 “你到底给我弟弟灌了什么迷魂汤?叫他一心向着你,处处数落我这个亲姐姐!” 她眼眶泛红,带着几分愤恨。 估摸着是季淮因为她针对我的事,给她气受了。 我没说话。 “他真是傻,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怎么会不记恨他?” 季芸的目光落到我的肚子上,“你应该打算着再生一个孩子取代我弟弟的位置吧?” 她目光冷然,眼泪却‘簌簌’地往下掉,大吼道:“你休想!” 她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我皱眉,轻声道:“不会再有孩子了……” 她没听清,“什么?” “气也撒了,茶也摔了,芸姐儿若无事就回去吧。” 我垂眸整理衣袖,感觉她没动静,遂吩咐身边的两个丫头,“送小姐回明玉阁。” 不待两个侍女触碰到她,她率先转身,还回头撂下狠话。 “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我没搭理她,只是自顾自地盘算着未来的出路。 季芸性子本就别扭,况且比起我,她更亲近她的乳母。 而那人我也见过,出身微寒,见识短浅,满心满脑都是继母戕害原配子女的那劳什子东西,时常和季芸絮叨要防着我。 她看不见世家联姻之下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也不知道因人而待,而是一概而论,一叶障目。 她或许是真心为她的姑娘好,但也的确让季芸的性子愈发尖酸偏执。 因此会有如今的局面,我并不意外。 不过我可不想和季芸来日方长。 这镇国公府,我待这三年,已经是厌烦疲倦了。 看不完的账本,数不尽的幺蛾子…… 人人都比我清闲,人人都在给我作妖…… 我这一腔的怨气,已经憋了许久了。 时候尚早,我又拾掇拾掇,赶在午时之前到了春风楼。 进了雅间,却见一男子端坐桌前。 注意到我进门,他懒懒抬眼,“听王妃说,你想见我?” 我俯身行礼,“拜见祁王殿下。”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似是在观察,但他迟迟没说话。 我泰然自若,行礼的姿势未变分毫。 好半晌,他轻轻敲击了下桌面,“过来坐。” 我依言起身,稳稳落座。 “镇国公府是五皇弟的母家吧。” 祁王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你作为世子夫人为何要向我投诚?” “因为我讨厌他人将我当做物件,要用我时威逼利诱,不用了就弃之如敝履,从始至终,从头到尾,却从未将我看在眼里。” 祁王终于看向我,目光之中透着打量。 “殿下今日既来赴约,想必派人查过我的人生际遇,便该知道我所言非虚。” 祁王突然一笑,“看来你已经知道季睢宁给你下绝育药的事情了。” 我点头,“季睢宁为人虚伪,镇国公府败絮其内,我不要他们好过。” “你倒是有几分胆魄。” 他抬手斟茶,推了一盏到我面前,“那么,你又能为本王提供什么呢?” 我双手奉茶,一饮而尽。 “必不叫殿下失望。” 季睢宁这几日颇有些反常。 他平日里事忙,几乎难见人影,如今却一连数日都早早下值,在主院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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