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姜莱甚至还记得她呕得像是要把胆汁都给呕出来一样的惨烈声音,当然也记得是谁半蹲在马桶旁边,帮她顺着背,温柔地哄她。 腰上横着一只手臂,那就是哄她的人的。 姜莱面无表情地从那只手臂下钻出来,而后下床,汲着拖鞋往外面走。等她走出房间,脸上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那是一个大写的“悔”加“恨”啊! 是的,沈贺桉非常体贴。体贴到毫无嫌弃,能蹲在马桶旁边看着她吐,也能盯着吐完的她漱好口。 甚至姜莱还记得沈贺桉给自己洗了澡,而且不是那种敷衍的冲洗两下,他把她浑身上上下下都照顾得仔仔细细,甚至洗完澡还按着她的流程给她抹好身体乳、做好护肤。 虽然这些事情沈贺桉平时也没少给她做,但是问题是她昨天晚上是一个酒气熏天、还刚刚呕吐过的,或许还因为喝醉而胡言乱语的疯女人。 是很体贴,但是姜莱暂时还是无法面对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 打开微信的那一刻,姜莱更是崩溃。因为她的好龟龟帮她拍了好多张撒酒疯的照片,有举着酒杯大喊男人有钱就变坏的,有面容扭曲恶毒地说通常大树都容易挂辣椒的,还有她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的。 好想死。 姜莱握着手机,劈里啪啦地在手机键盘上打字谴责孟蔓——她喝醉酒不拦着点就算了,怎么还带记录黑历史的呢? 姜莱发信息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半夜三点多接近四点了。没想到孟蔓居然还没有睡,她几乎是秒回:[删照片可以,你把我大学的时候喝醉酒给那个傻逼打电话的视频删了。] 就知道孟蔓给她拍照片是有所谋划。总不能是在帮好龟龟记录生活吧?什么微醺醉酒女神的松弛一刻……孟蔓跟着照片一起发过来的文案确实是这个,简直嘲讽意味拉满了。什么女神啊,根本就是女疯子好吧。 作为已经认识了十年的人,姜莱和孟蔓手里都有不少对方的黑历史。孟蔓最想删除的视频就是她当年醉酒后哭着给前任打电话的视频。 视频里孟蔓哭得感天动地,深情地说着我忘不掉你啊什么的,结果对方来了一句你谁啊。孟蔓痛心疾首地说我是孟蔓啊,对方反应了好一会,这才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然后又问了一句,有事吗。 很显然孟蔓不过就是对方鱼塘里的一条鱼,而孟蔓还在那爱得死去活来呢。 孟蔓和姜莱的性格有很像的地方,两个人都是挺风风火火的人,都喜欢谈轰轰烈烈的恋爱。但两人的眼光都不错,这还是第一次碰上渣男。 酒醒过后的孟蔓觉得丢脸极了,花重金想要从姜莱手里把视频删掉,但是可惜了,姜莱不缺钱。 当然姜莱时常拿这个视频调侃孟蔓,也是知道孟蔓对那个男的早就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只不过是一时上头罢了。 她们都是很容易一时上头的人,谈恋爱一个月就腻了,最后落个渣女的名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但是她怎么就会喜欢沈贺桉喜欢这么久呢? 或许是酒还没有完全醒,姜莱的反应有些迟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难道就因为他在葬礼上给了她一颗糖吗? 姜莱蹲在卧室门口发愣的时候,房间门传来轻轻的响动。 姜莱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原本正在睡觉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总是沉静的黑眸里面没有一丝情绪。 两人就这样氛围诡异地对视了几秒,沈贺桉先移开眼,而后轻轻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附身去抱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蹲在这干什么?” “头疼不疼?” 姜莱窝在他怀里老实地摇摇头:“不疼了。” 沈贺桉看见她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的样子,没什么表情地哼笑一声。 现在知道怕,拉黑他跑去酒吧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沈贺桉隐隐又觉得有点头疼。管孩子是一门技术活。管得紧了吧,孩子要有反叛心理,会叛逆得厉害,就像他怀里的这个人。管得松了吧,孩子又不知道怕,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还是像怀里的这个人。 沈贺桉无奈地摇摇头。姜莱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此刻她正心虚得厉害,屁股一挨到床就往被窝里面钻,生怕被子盖得慢了屁股会被捞出来揍一样。 实际上如果沈贺桉要教训她,反抗压根就没有用,一抽屉的手铐和绳子等着她呢。 沈贺桉淡淡瞥她一眼,没跟她计较,他们沈家两条家规,那就是吃饭不打小孩,睡觉不打小孩。 他只是探手摸了摸她还在被子外面、没来得及缩进去的脚,而后眉头一蹙:“脚怎么这么凉?穿个袜子好不好?” 姜莱不喜欢睡觉的时候穿袜子。实际上除了穿鞋子的时候,任何时候她都不喜欢穿袜子。她总感觉自己的脚像是被束缚住了,怎么样都不舒服。 但是她早几年身体没养好,气血虚,容易手脚冰凉,冬天睡觉的时候最是,睡到半夜脚还冷得像块冰。 这一年沈贺桉有意给她调理身体,她这种症状已经好了许多,但是天气一冷脚还是容易凉。于是沈贺桉就要求她穿袜子,甚至为了哄她,还给她买了像小孩子穿的那种带卡通图案的睡眠袜。 现在就是。 男人嘴上像是在征求问她好不好,其实已经去衣柜里把她的睡眠袜取了过来,握着她的脚踝要给她穿上。 姜莱无力地蹬了一下,挣扎的欲望在男人一巴掌甩在她脚心的时候偃旗息鼓。 姜莱看着自己脚上粉红色的、被男人称之为可爱无嘴猫,实际上为 helloKitty 的袜子,心情非常不好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沈贺桉好脾气地附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而后关掉床头柜的灯,温声说了一句“睡吧”。 姜莱却睡不着。她现在非常清醒,翻来覆去也没有睡意。 旁边的男人已经呼吸均匀,这让双脚已经暖和起来,像是套了两个热水袋在腿上的姜莱很不爽。 她不爽沈贺桉就别想睡。 姜莱钻进被子里,很快沈贺桉胸前那块鼓起来一团。 沈贺桉在牙齿啃咬敏感初的疼痛中“嘶”了一声醒过来,手非常熟练地掐住姜莱的下巴。 刚刚还在咬人的人此刻只能被迫张着嘴,就算是牙齿再尖利在此时也不管用。姜莱张着已经泛酸的下巴,控诉地“呜呜”两声,却只让因为张着嘴巴而产生的涎液差点滴落。 姜莱十分狼狈,并且疑心沈贺桉正在黑暗中审视着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是的,虽然屋里没有开灯,并且几乎是一点光线都没有,但是姜莱却感觉到沈贺桉的目光似有实感一般地落在她的身上。 牙齿突然被一只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口腔是人最敏感的地方之一——与其说是敏感,不如说是不容冒犯、不容接近。 因为口腔常常用力咀嚼食物,就算是平常牙刷得再干净,碰到的时候也难免觉得膈应,就跟屎尿屁是一个道理。 但是沈贺桉异于常人。他对姜莱的一切都是一种包容到近乎变态的态度,姜莱甚至觉得就算是将来他们两个人老了,她老到大小便会失禁了,沈贺桉也绝对不会嫌弃自己。 但是她觉得的和感受的是两码事,反正她眼下是无法接受这种亲近的,而且她为什么会设想自己能够和沈贺桉白头到老,她是疯了么? 姜莱因为沈贺桉的举动而打了一个哆嗦,身体下意识往后一缩。而后耳边就响起沈贺桉淡到几乎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牙齿太尖了是不是?要不要我买些磨牙的玩意给你磨磨牙齿?” 姜莱呜咽一声,然后可耻地情动了。 好吧,她承认,其实她大概、或许、也许也是变态来的。 偶尔沈贺桉在床上或者在生活中会呈现出一种略带有强迫感、掠夺感的状态,不知道沈贺桉知不知道这件事,那就是姜莱其实挺乐在其中的。 她就当自己是在玩 cosplay 嘛,还是十八禁的那种。她本来就黄得流油,把自己代入一场大型游戏,这对她来所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要不然怎么说好心态决定一个女人的一声呢。只要心态好,金主身边也是巴厘岛! 但是沈贺桉或许意识到她的兴奋了。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语气更淡了点:“既然睡不着,那就来聊聊今天晚上的事情吧。” 姜莱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 08 金字开头,只能谈钱,不能谈情 姜莱非常抗拒。 她抗拒的方式就是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然后用手捂住耳朵,主打一个装聋作哑。 沈贺桉坐起来看了她几眼,看见她确实没有出来的意思,他的表情稍沉几分,语气含着警告意味地喊了她一声:“小满。” 姜莱的手微微一僵。 将来是小满那天出生的。小满是她不为人知的小名,不为人知到只有她的妈妈会这么喊她。沈贺桉不知道是打哪知道的,那时不过才初识今天就喊过她这个小名。 姜莱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严肃,是为了表示长辈和“小辈”之间的亲昵才会这么喊她,可是她在听到有人这么喊自己的时候还是克制不住地愣了,因为想起了妈妈。 当然这一切沈贺桉都不知道,他刚开始的时候似乎沉迷于扮演一个形象良好的资助人角色,还语气亲近又不亲昵地夸赞她这个小名很好听,万物初茂,盈而未满,他说是很美好的寓意,也很适合她。 说的多么正人君子,多么没有一丝旖旎,现在不是还在跟她同眠共枕? 姜莱的心里闪过一丝类似于报复一样的快感。但是就这么恍神的一个松懈,她已经被沈贺桉动作熟练地从被子里面剥出来,以面对面的姿势把她抱到了他的腿上。 而姜莱则非常熟练地低下了头,一副誓死抵抗的模样。 沈贺桉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他不太喜欢姜莱这样,有问题时总是不想着好好沟通。可训斥的话却在看到姜莱幼稚地撅得老高,高到能挂一瓶酱油的嘴唇时咽了回去。 实在是可怜又可爱。沈贺桉轻轻叹了一声,低头轻轻地在姜莱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语气似斥责又似无奈:“不开心呢,还什么都不跟我说?乖乖不说我要怎么知道呢?”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你知道,我巴不得你不知道呢。”姜莱说完后憋了一秒,终于没忍住被自己的绕口令逗得笑了出声。 虽然沈贺桉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是他还是配合着扬起唇角,从善如流地夸赞姜莱:“乖乖嘴皮子好利索,所以等会也能好好跟我说话的,对吧?” 姜莱的嘴角又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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