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归是有短板,而不像她,是全面地复□□结,政治有公公的助力,语文更是靠着前世写豆腐块的积累。 况且,这一年的考试,题目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这个地步的考题根本和天分潜力没关系,还没到考察天分那一步,更多的是勤奋踏实和复习充足,自己这笨鸟先飞的,自然沾大光了。 不过这件事林望舒也就是心里知道,并不打算对外说,主要是自己能拿到这个成绩,其实还是靠着先学先飞,还有公公助力,自己犯不着那么张扬。 林望舒考上了,关彧馨高兴得掉眼泪,全家一个个都喜欢得不行,直接放了鞭炮,包了饺子。 吃过饺子后,林望舒一个人看着那录取通知书上的北京大学几个字,看了半响,终于穿上了外套,戴上了围巾帽子,之后将录取通知书放在牛皮袋子里,又将牛皮袋子仔细地放在皮包中,提着皮包就出门了。 她坐车,直接过去了魏染胡同。 据说魏染胡同曾经被称之为北京报业的发祥地,就在这里,聚集着大批的老知识分子。 林望舒从未来过魏染胡同,不过这里的布置,她倒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烂熟于心。 她走进一处院子,沿着那里的木楼梯前往二楼。 楼梯有些年月了,以至于木梯已经被踩出了凹槽,她小心地上了二楼,又从二楼西边往东边数,数到了第四个房间。 房间上挂着一块褪色旧蓝格子窗帘,房门掉了漆,下方因为常年的腐蚀甚至有些糟烂了。 她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里面才传来一个声音:“哪位?” 之后,便听到脚步声,门开了。 她看到一个额头上残留着疤痕的老人,头发全白,满脸皱纹。 老人望着她,怔怔地看了一会,之后才道:“是你,望舒,进来,快进来吧。” 林望舒走进房间后,就见屋子里打扫得还算干净,一张靠窗的旧木桌,上面堆积着一些资料,上面有写写画画的笔记。 而就在整间的窗台上,放着一个透明罐子,罐子里装着一堆红土,那是当年老人在大树被移走后,抓起的一把土。 罐口的金属盖已经要生锈,不过看出来每天都在擦,擦得很干净。 老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之后叹了一声:“转眼好几年了,你们都回来了?” 林望舒:“嗯,我,还有孟绸,都回来了。我已经结婚了,孟绸也要结婚了。” 她现在介绍了孟绸和学校那位归国华侨陈志明认识,两个人倒是谈得不错,互相还算满意,现在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老人笑着点头:“都挺好的。” 林望舒便从包里拿出来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叔叔,我考上大学了,北京大学。” 老人颤抖着手接过来,他打开,看了一番:“北京大学啊,真好!” 林望舒眼里便湿润起来,她其实想说什么,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在那棵倒掉的大树旁,她曾经许下承诺,只是上辈子没能兑现,以至于她一直无颜来见这位老人,之后也慢慢地将过去的一切埋在心里了。 毕竟自己的人生也有那么那么多的烦恼,许多年前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 只是重活一世,当她把那些丢在光阴里的细碎捡起来,她发现其实这个遗憾一直都在。 老人看着那录取通知书,道:“好好活着。” ********** 林望舒想,在那棵大树倒下的时候,带走了她的生命,但是也带走了自己和孟绸生命中的一部分。 她们其实都曾经被那棵倒掉的大树倾轧过,不过好在,她们终究以不同的姿态重新成长起来。 喜欢钱,想吃好的穿好的,想住大房子,想找个好看的男人,想享受生活,或者想高考想出息,怎么都成。 她们已经重新站起来,长大了,也许并不够高直,也许还伸展出了斜枝旁叶,不过那又怎么样。 一棵只有主干的大树是悲哀的,她们只是长成了更为多姿多彩的模样。 林望舒足足几天情绪都有些低落,不过好在,现在家里热闹,大杂院里也热闹,喜气洋洋的,那些惆怅也就渐渐消散了。 林望舒想起陆家长辈那里,想着还是得去说一声,谁知道这天正要去,庄助理竟然来了,笑得比谁都高兴:“陆同志特意打电话问了学校,知道录取了,让我过来说声恭喜。” 一时又解释道:“最近陆同志太忙了,实在抽不出时间,不过给林同志包了一个红包,说是让林同志随便给自己买点什么。” 关彧馨见了,忙道:“这也太客气了,你快请进吧,我们包了饺子,一起吃吧。” 庄助理自然是不吃,又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 等庄助理走后,林望舒打开,里面竟然全都是崭新的大团结,她大致数了数,看起来是三十张,也就是说这是三百块钱了,大概是她当老师小一年的工资了…… 她有些意外,知道陆崇礼作为长辈,估计会给红包,可是直接给三百块…… 旁边林观海看到,也是意外:“殿卿爸可真是做事地道!出手太大方了,直接给三百块!” 关彧馨却道:“望舒现在是陆家儿媳妇,考这么好,考上北大,作文还上了人民日报,这对他们家,说出去脸上也有光。咱们家,出去显摆,顶多是在胡同里单位里显摆,可是他们家,那个显摆的层次就不一样了。再到了哪个圈子里,儿媳妇考上北大,高考文章上人民日报,说出去也风光。” 旁边肖爱红一听,敬佩不已:“妈,你看问题就是不一样,说得也对,人民日报那是什么报纸,高考作文上人民日报,这个我觉得以后走到哪儿,都可以拿出去说,就算到了人民大会堂,说出去别人也得夸!” 一时对林观海说:“我觉得你得学着点,瞧咱妈这个高度!” 林观海点头:“对,这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政治本钱!以后咱望舒就是根正苗红!” 关彧馨:“不过不管怎么着,回头望舒肯定都得过去看看,反正咱风风光光地在他们陆家长辈跟前露露脸!” 关彧馨正打算着,谁知道林望舒还没来得及走动,陆知义就来了,提起说,七堂妹也考上了,考上了北京邮电大学,说是要去陆老爷子那里吃饭,热闹热闹。 毕竟高考头一年,家里一下子考上两个大学生,其中一个文章还上人民日报了,确实是风光。 “老爷子高兴得很,过来的老朋友老下属,他都和人家说说,说上了人民日报的是她孙媳妇,我看转眼间,四九城里谁都知道,人民日报刊登的那高考文章就是我们陆家儿媳妇的!” 说这话,陆知义也是满面风光,笑得合不拢嘴:“当初我看着咱们望舒,就觉得这才是正经的才女,果然没看错!” 关彧馨想起雷家:“要不我说咱们小陆眼光就是好,我们望舒人聪明,前途好着呢,你也知道我们家望舒和雷家那小子谈过,结果还被人家嫌弃,就他们家,也幸亏没和他们成!” 陆知义提起这个,越发笑了:“昨天我还特意过去新街口,正好碰上沈明芳,瞧她那脸色,简直像是活生生丢了一座金矿!平时还挺能说嘴的,可当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看,悔得肠子都青了!” 陆知义想起沈明芳那表情,就觉得心里痛快,再没有比这更痛快的了。 她笑着道:“当时我就说了,我家就算侄媳妇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可有才气啊,文章上了人民日报,你说这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好!” 关彧馨赞同:“可不是嘛,他们雷家再过三辈子,我看家里也没个出息的子孙了!” 一时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反正就是夸,心满意足,满脸风光。 说了半响,提起来那烧素鸡,上次林观海做了给陆知义送过去,陆知义倒是赞不绝口:“这个口味地道,在外面轻易吃不到了,连老爷子都说。他享了孙媳妇的福。” 关彧馨:“这是家里孩子自己做的,算不得什么,老爷子喜欢,我回头再让孩子做了给送过去。” 陆知义:“哪能这么麻烦,也就是吃个新鲜解解馋。” 这两位拉了一番家常,又商量着庆功宴的事,陆知义却是道:“到时候会请几个相熟的过来,你们对门雷老爷子也过来,让大家伙都看看,咱们望舒那才是大才女,也让那些人开开眼。” 关彧馨听了,便带劲了:“说得是,咱们望舒这次考得这么好,怎么着也得风光风光!” 等陆知义走了后,关彧馨噗嗤笑出声:“我想想沈明芳那脸色,就高兴,他们一家,估计气都气死了!人民日报啊,人民日报!” 林望舒想想雷家,也觉得不错。 其实她现在对于雷家人怎么样,沈明芳怎么样,已经不是太在意了,不过想想他们被打击的样子,自然也觉得不错。 *********** 陆老爷子请了厨子在东交民巷给林望舒和家里七堂妹庆功,陆家四叔,陆知义,陆崇礼,还有陆家几位晚辈来了,其它几个都是陆老爷子多年的好友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雷老爷子,雷老爷子明显精神不太好,他先是夸赞了一番林望舒,之后便有些叹气的意思,觉得自己孙子孙女没出息:“瞧瞧,多好的孩子啊!我们家那两个孩子,还是得多向望舒学学,正惠今年也考了,结果,这不是没考好嘛,正在家里闹气呢!” 陆老爷子笑道:“我听说望舒最开始还和你们正德谈谈,结果没成,这不,最后嫁给我们殿卿了,这些晚辈的事,说起来听着也是闹腾。” 雷老爷子苦笑:“可不是么,我那孙子,也不知道争气,提起来就头疼!” 本来因为雷正惠没考上的事,家里就心里不痛快,听说林望舒考上了,而且文章上了人民日报,说实话,别说家里晚辈,别说还想在仕途有些发展的儿子,就是他自己,心里都觉得别扭。 本来孙辈的事,也没什么,没成就没成,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看看陆老爷子那脸上的风光,想着当时自己家小子要是和人家好好谈,把人家娶进门,现在给孙媳妇庆功拿着人民日报给大家伙看的,不就是自己了吗? 按说人到了这个年纪,也该看淡这些了,但总归想图个好,一时雷老爷子心里那别扭,怎么都不舒服,再想起儿媳妇好孙子的种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候,其它知根知底的,赶紧上前把这个话题扯开,开始夸赞陆家教子有方,勉强把这个话题扯过去了。 林望舒作为这次家宴的半个主角,和七堂妹一起大方给各位前辈敬了酒,不少前辈都提起她的文章。在场老人大多是这个圈子的,对于人民日报自然是仔细研读,而林望舒的作文上人民日报,在他们眼里,是很值得称道的大事,毕竟人民日报的性质摆在那里,这就是权威,这就是风向。 于是一群人赞叹连连,说她是新一代知识分子,还说代表了下乡青年的风貌,让大家看到了年轻人的干劲,倒是好生出了一番风头。 可惜的是陆殿卿不在,如果他在多好啊,可以看到他的妻子是多么优秀了——林望舒心花怒放地想。 陆崇礼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后,因为还要忙,便告罪离开。 在场的长辈们都笑起来:“知道崇礼现在在干大事,忙着呢!你快忙去,不用管我们这些老家伙。” 陆崇礼笑着再次告罪,这才要走,临走前,过来和林望舒打了个招呼。 他笑望着林望舒道:“小林这次确实考得不错,比我预想得还好。” 林望舒:“多亏了父亲给我准备的那些政治材料,不然政治我肯定得失不少分,其实政治我就全靠着父亲的那些笔记了!” 陆崇礼显然心情不错:“还是你自己有实力,数理化还有语文,那都是硬功夫,才能考出这样的成绩,你看今天老爷子很高兴,我也脸上有光。” 他这么说,林望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陆崇礼笑道:“这次我们家算是提前聚了,过年时候就不聚了,后天过年,你们自己随便怎么玩就是,就不用考虑那些繁文缛节了,这几天我都要加班,别的事我也顾不上。” 林望舒连忙应是,不过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之前就说过,过年在自己娘家过,怎么现在又特意交待一次? 仔细想想,他刚才和自己提起这话的时候,好像别有所指? 不过家宴到底是太热闹,很快林望舒便被堂妹拉过去玩,也就将这点疑惑抛之脑后。 在这次家宴上,陆老爷子以及陆家几位长辈,还有陆家的朋友,都纷纷给了她和七堂妹红包,这种喜包,大家也就利索收下了。 除此外,陆老爷子还送了她一支钢笔,是一支金笔,据说很有来历的,看上去就很金贵,林望舒感激地收了,不过这种笔看来只能摆在书架上镇守了,估计平时都不敢用。 回来后,拆开看,陆老爷子给了三百块,其它各位长辈多是一百或者五十,加上陆崇礼给的三百,林林总总很不少了。 林望舒满足地吸了口气,想着这可真是大丰收了。 陆殿卿临走前,把家里的钱和存折粮票什么的都交待给她了。 她先拿出来二百块,一百留着自己花,一百给自己妈,让她随便买点什么。 自己之前每个月都有一些零花,也在攒钱,以后上大学了,照样有工资,她也想给妈妈一些零花钱,让她更高兴。 剩下的她便拿着存折,过去把这些钱都给存上了。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下雪了,不过她想着那么多钱,放自己身上到底不安全,还是想出门 存钱的时候,明显银行柜台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估计觉得她太有钱了。 不过也没什么担心的,反正那十年过去了,以后世道变了,有钱也不怕了。 从银行柜台出去的时候,雪下得更高大了,路边蓝墙灰瓦,还有那掉光了叶子的老树上都是斑斑积雪。 林望舒裹紧了羊毛围巾,戴好了绒线帽,举着伞,冒着风雪回家去。 当终于回到自家胡同附近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了黑呢子大衣的身影,正提着行李箱,踩着积雪往前走。 她愣了下,停住脚步。 被打湿到发黑的青砖老墙,棉絮般的雪向着各个方向飞舞,那个人就那么提着行李箱,有些费力地走在这茫茫飞雪之中,仿佛一个突如其来的外来者。 林望舒咬唇,之后大声喊道:“陆殿卿!” 她的声音穿过飘飞的雪絮,传入那人耳中,那人骤然停下了脚步, 之后,他回首,看向她。 林望舒便笑起来:“你回来了,你竟然回来了!” 飘飞的雪花划过他清隽的面容,他惊喜地绽开一个笑:“这么大雪,你跑出来干嘛?” 林望舒却已经冲过去,直接抱住了他:“你竟然回来了!你都没说一声,不是说过年后才回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追连载大家可能不记得,死去的朋友第一次提起是拉练回来女主看到男主瞬间的回忆,第二次是和孟绸一起讨论要不要高考问题一起回忆,本章是第三次。红土是父亲在那棵砸了女儿的大树下拿走的,一直保存在罐子里。 这是隐藏剧情线,不过却很重要,是小舒命运的转折点,也是小舒甚至孟绸价值观基石的一部分。 **** 预收文一个,突然很有兴趣,古董一直是我想写的,女主冷情冷心只有古董。 《七零之改嫁前夫小叔》 人都说,初莞这姑娘是古董堆里泡大的,眼睛里只有古董,没有人。那些老玩意儿,初莞看一眼就知道哪个年代什么路数。 初莞嫁给谢建时,是遵了爷爷的命,是守了老辈的约,也是为了护自己一世平安。 反正谢建时对她挺好,她也没别的想法。 一直到那天,她看到谢建时搂着一姑娘抱怨:“我那媳妇,看着模样不错,人人都求着,但其实是块木头,眼里没男人,整天惦记着那堆老玩意儿!娶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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