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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个吐息,也或许只是一弹指的瞬间门,漆黑繁复的符纹迅速蔓延至楚夭的四肢百骸,就连指尖都沾染了墨色的烙印。可她沐浴在金色的圣火中,衣袂飞扬,竟有种天人降临般圣洁慑人的威势,涤荡得四周秽气一清,邪祟难存。 “走!不要回头!”楚夭以最后的意志朝着宣白凤喊话。下一秒,她猛一挥袖,劲气破空炸开爆裂般的震动,那险些将宣白凤吞吃入腹的庞大怪物发出痛叫与嘶吼,那血肉淋漓的身躯竟生生破开了一个足有一丈的巨大窟窿。 宣白凤握紧了手中的军旗,用力闭眼再次睁开后,便不管不顾地朝前方发起了冲锋。额头沁出的汗水模糊了视野,将龟裂的伤口浸得刺生生的疼。但宣白凤却顾不得那么多,她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她望着坍塌塔楼外的红,有那么一瞬间门,她觉得沉疴重的躯体被留在了原地。唯独灵魂飞出了躯壳,如同挣脱牢笼、摆脱累赘的飞鸟。她跑得跌跌撞撞,但拂面而来的每一缕风都是轻盈自由的味道。 可宣白凤知道,她不是飞鸟,而是飞蛾扑向烈火的,义无反顾的飞蛾。 就在那起誓为众生拂雪之人陨落大的刹那,有人重拾破碎的道心,一剑贯穿天地与大;有人飞蛾扑火,溯光逆流直面曾经无比恐惧的熔炉。 而在苦刹之外,一场几欲毁灭人间门的倾盆大雨,年轻的仙门弟子们尚且不知苍穹之上爆发了一场足以撼动三界、堪称前所未有的战争。 最终,以一位大能的陨落与十数名大乘修士止步不前的困堵,一场为道而生的攻守战不得不进入了漫长的拉锯与对峙。 天剑出鞘,长剑染血,那人凌驾于高天之上,身作重城,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 幽州,大夏国,离人村。 灵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混乱交织的黑色与白色,那些斑驳的色块填充了她视野的每一寸角落,枯燥得让人疯魔。 被触怒的鬼姥伸直的手臂僵滞在空中,她染着黑色丹蔻的尖利指甲差一点就能划开灵希的咽喉。可「差一点」终究只是「差一点」,她没能迈出最后一步,她的带毒的利爪停留在灵希的鼻尖,灵希甚至能看见她常年劳作而变得粗大有力的骨节与粗糙发黑的皮肤。 就在灵希身前,一道凭空出现的白色人影正挡在灵希与鬼姥的中间门,那人身穿纯白的斗篷,面上带着没有无关眉眼的白瓷假面,一只手洞穿了鬼姥的身体,在瞬息间门摧毁了鬼姥体内由神使亲手埋下的魔核。 这颗魔核乃冥神骨君的「恩典」,它赋予了鬼姥控鬼雾与领域的能力,也让她的肉体凡胎自生老病死中超脱蜕变。它让曾经慈和智慧的「娜迈」变成了如今的「鬼姥」,这颗魔核便是她不顾一切祈求外神降临后得到的、反抗命运的「恩典」。 “为什么?” 身形暴涨至一丈有余的鬼姥咽喉中挤出嘶哑的诘问。但白袍人却无动于衷,祂用力抽出洞穿鬼姥心口的手,像甩脱垃圾般将她摔在地上。做完这些,祂转身,姿态恭敬而又谦卑地朝着灵希俯身,行礼。 祂的手指上还在滴滴答答地溅落着血珠,对比祂全然不觉的姿态,只让人觉得这一幕既恐怖,又诡异。 “果然。”灵希眼神木讷地看着白袍人,语气无悲无喜地呢喃,“就连执掌生死的冥神骨君,也做不到。” 魔核破碎,笼罩在离人村中的鬼雾消散,这座由鬼姥记忆幻化而来的村庄也开始破碎粉化,尘世的一切都化作尸骨与纸钱焚毁后的余灰。 破碎的领域中,灵希像木桩子一样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而她的身周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站满了数十道白花花的人影。 这些人影就像鬼魅的幽灵一般,不言不语,不动不摇,感受不到活人的生气与情绪,祂们只是像影子一样,安静地守护在灵希的身旁。 灵希面无表情地望着虚空,但她的胸腔却剧烈地起伏着,她深深地、用力地吸气,好似肺腑不堪重负一般,喉咙传出「嗬嗬」的嘶鸣。 “滚。” 压抑的情绪忍耐到极致,少女猛然拔出腰间门的佩剑,一把斩下了身前仍保持着行礼姿势的幽灵的头颅。 “都给我滚!”灵希历喝。然而她的举动仿佛触碰了什么开关,周围的白影不仅不闪不避。反而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引颈就戮般地垂下了颅骨。灵希不管不顾地一路「杀」过去,用她持剑不足三个月的手,杀得地上头颅滚滚。 等到情绪宣泄一空时,灵希脸上的怒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麻木与疲惫,空洞洞地映在她眼底。 “滚。”她平静地低语。 这一回,白袍人尽数离去,祂们就像不曾到来过一般,消失一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 掌教首席 红陨而万物生…… 拥抱太阳是一种什么感觉? 血肉、骨骼、皮肤、毛发, 脏器、牙齿……构成一个人的所有的所有,都会在一瞬间内点燃、焚毁、灰化。即便是炼成了金石玉骨的仙躯,在大的烧灼中又能生存多久? “不要遵从外道订立的规则, 祂们只会给予绝望,与更绝望。” 在强烈的失重感中,宋从心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师父那张永远清冷平静的容颜,耳畔也响起了他咬字清晰的告诫。 临行前,明尘上仙曾经与宋从心有过一段促膝长谈,这位值得尊敬的长者并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参与进这件事里。但宋从心执意前行, 他便也没有欺瞒或是强的干涉与拒绝。茶香袅袅的静室内, 明尘上仙为自己的弟子斟了一杯送行的茶水, 他告诉了宋从心一些应对外道的经验,同时还以似是而非的话语提点了她一些生存的诀窍。 初次聆听明尘上仙的教诲时, 宋从心只觉得似懂非懂、云里雾里。但直到真真切切地踩在这片苦痛的大地之上,明尘上仙的告诫与箴言才无比清晰地在脑海深处逐一浮现。宋从心知道这是一种言灵, 明尘上仙将那些言语化作一种印记,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识海里。他拨动那根灵性的丝弦,一如在黑夜中点亮了一盏静默的灯, 在她有需要时,指引着她一路前行。 而越是黑暗的地方,灯火便会越发明亮。 如果是师父, 他会怎么做呢?宋从心闭了闭眼, 她在脑海中迅速整合自己手头上的所有情报,记忆的碎片如闪烁的光点般席卷入识海的风暴。 “有时, 死门同时也是生门。” “五百年前,师尊孤身一人进入苦刹,而后切断了祂与此世的联系, 这让祂的信徒万念俱灰,甚至不惜僭越神祇的权能也要找到重新打开苦刹之地的方法。”宋从心的衣袂燃起了火焰,她凝视着与她一同坠落的少年破碎的假面,“换而言之,你们的神,早就已经不在了吧?” 神如果不在了,那如今御使着白面灵的人究竟是谁呢?如果正如姬重澜的情报所说的那样,白面灵不会思考,没有自我,甚至连回归宁静的死亡都不被允许的话,那那个在背后设下滔天阴谋、算计一切的「脑」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白面灵唯一的目的便是让祂们供奉的神祇降临此世。但在与那集群意识的主体「祂」割裂之后,没有自我的人偶还会自主地做出行动吗? 除非,在那位神祇与这个世界彻底失去联系前曾在所有的人偶中埋下了一个「目的」,就像一段提前敲好的代码与程序。而在那位神祇彻底离开之后,有人利用了这一点,将白面灵的势力化为己有。这个人只需要牵动那根吊在毛驴眼前的胡萝卜,便能让这些强大听话的人偶为自己所用。 神已经不在此世了,这些白面灵便只是无主的害兽。 “师尊当年……并没有登上天之高塔。”宋从心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到周围的炁开始变得粘稠,若说先前的失重感是在空中坠落,那如今便好似落入了水中,伴随而来的是五脏六腑中近似窒息般的疼痛,“天之高塔是祂进食的场所,所谓的称量与决斗都只是为了催发智慧生灵的阴暗情绪,将食物「烹饪」得更加可口。红既是烹饪食物的熔炉,也是活到最后之人的战利品。” 换而言之,五百年前的苦刹争斗,本质就是神明在邀请蝼蚁中的至强者登上餐桌,与自己一同分肉。但满怀狂喜踏入红的猎物会有什么下场?无非便是成为更美味更可口的食物罢了。 “但这也就意味着,天之高塔之上,是祂唯一会在人前显现的地方。”宋从心反手用力握住少年的手腕,她咬紧牙根,齿缝间沁出血水,嘶声道,“也就是说,这里就是当年师尊斩断祂的枝桠,留下的唯一一个能通往外界的出口!” 宋从心识海中的天书突然大放光芒。 [缄物:苦刹之钥 箴言:苦刹,集尘世万千苦难于一刹。 封存「洞开」之咒言,打开某禁忌之地的钥匙,经过强大灵魂与无数血肉的炼化,它被剔除了咒性,从一件咒具变成了圣物。 钥匙,就只是钥匙。进去容易出来难,毕竟谁会为了自由而奔赴大?] 宋从心左手手背上的符纹宛如活物般扭曲、变化。她死死地拽着白袍少年的手,鬓角裂变出青绿色的纹路。 宋从心催动山主的天赋,她眼中有金光一闪而过。随即视野立时漾开了一层水纹似的清波。同时,宋从心与山主的同化异变程度大幅度地提升,世界在她的眼中出现了常人难以无法窥探的清晰脉络, 神识外放不过只是一瞬,在常人难以捕捉的灵性视野中,宋从心身上冒出了许多肉眼看不见、丝丝缕缕状的灵触。这些如丝如缕般青绿透明的灵触将牵制宋从心的白袍人死死捆缚,如尖针麦芒一般刺入白袍人的体内。 宋从心此举无疑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但好在正如她猜测的那般,这些白面灵体内只残留了一个破碎的神印,只要将其拆解,宋从心便能夺得人偶的所属权。但若她的猜测有所偏移,她的灵性很可能便会被那庞大可怕的存在捕捉污染,甚至有被其反向侵蚀的风险。 但好在,她赌了。 宋从心毫不犹豫地洞穿了那枚神印,一直如死物般不动不摇的人偶突然间疯狂地挣扎了起来。但那些丝状的灵触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往祂们体内扎去。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人偶苍白如瓷的体表立刻蔓延上了属于山主的藤蔓纹路。 宛如在与虚空中某种伟大的存在角力一般,宋从心浑身木化,却还死死地拽着白袍少年的手臂。 “与其让曾经的英灵变成外神的人偶”她手背青筋暴起,唇角渗血不停,就连面部都爬上了不详的木纹,“倒不如成为我的眷属!” 「砰」的一声,残留在白袍少年面上的小半边面具突然破碎。随即接二连三的,周围牵制宋从心的白面灵的面具也纷纷炸裂。白瓷碎片纷飞,青绿色的纹路爬上他们的额头,游萤般微小却璀璨的绿光一闪而逝。随即,一枚代表山主的印记便烙印在他们的眉心上。 宋从心在识海中失声大喊, 宋从心不停地呕血,她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已经开始焚烧、融化, 天书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缄物:苦刹(可认主) 箴言:苦刹,集尘世万千苦难于一刹。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它的确是一件无主的缄物,自神身上割裂,因诅咒而诞生,天地偿还其业。 目前神州已知的最庞大的一件缄物,于天载子午二十一年被拂雪仙君捕获。 封存「天理」之咒言,宿主从此便是此地的主宰,月星辰,风霜雨雪,皆在你一念之间。 并非洞天,也绝非秘境,这里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天道规则,自成一个小世界。 你发现了祂,祂也发现了你。不过如果祂能思考,大概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人视作「物件」。] 柔和清圣的金光,盘旋纷飞的书页,那最终停驻在宋从心眼前的那一页上出现了一个遍布筋脉、形似种子又如同脏器般的囊袋。宋从心来不及多看几眼便一巴掌拍了上去。霎时间,繁复鲜红的咒印瞬间成型,苦刹认主,并成为了宋从心这位「山主」的领地。 然而,「咚」的一声,宋从心恍惚间,似乎听见了自己心脏停跳的声音。 来不及了吗?宋从心茫然地想,在夺得苦刹所属权的瞬间,她听见了这片天地的私语。澎湃汹涌的海浪冲刷着灵性的岸堤,她鬓角边的木纹以一种缓慢却可见变换的趋势,一点点地攀上她的眼睛。 与此同时,宋从心听见了道袍上纹刻的加护破碎崩裂的声音。她双目已经不能视物,眼前所见只剩下一片鲜艳如血、几近灭顶而来的红。她不知道那究竟是红的血色,还是她双眼流淌出的血水浸染眼珠的赤色。 死门,究竟在哪?宋从心在浑浑噩噩中仰首,用仅剩的理智追逐那一点微薄的希望。 就在木纹即将蔓延至双目的瞬间,就在宋从心即将在大中融化的瞬间 :天道誓约心守庇佑「坚城」,在遭遇不可逆转的灵魂污染与血脉异变时自动触发。 “一个人,背负一座城。”何以铸人神?以苦难塑其身,以文明凝其魂,以道统量其心,以历史鉴其行。】 :对诡秘之物的吸引力大幅度下降,感知得到提升。 “以千山为障,佑九州无恙。”合闭生死关,以延鬼神步。无常持黑,折柳持白,悬命于丝,定魂守脉。】 几乎就在生死交织的刹那,高天之上探出一双庞大无形的手,托举着宋从心下沉的灵魂。溺水的魂灵在冰冷的黑水中慌忙拽住那根救命稻般的绳索,混沌的神思这才得以破水而出。让人联想到空山新雨的绿光将宋从心笼罩,她只感觉到那噬心焚骨的剧痛逐渐远去,混沌一片的识海如同被大雨洗刷,神思前所未有地清明了起来。宋从心抬手,看着身上的木纹急速地退化,被焚化的血肉与双眼也恢复如初,宛若没事人一样。 与此同时,宋从心听见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盘古开天,以至整个苦刹都在震颤。 “喵嗷!”宋从心听见了凄厉的猫叫,随即便是一声呐喊,“拂雪真人!” 宋从心茫茫然地回头,却看见一只足有两人高的庞大玄猫正飞快地朝她奔来,而它的背上则骑着一位手持金红军旗的女人。火舌撩着玄猫的皮毛,影魇这种魔物虽然已经没有实质的形态,但红依旧会对其造成伤害。然而玄猫在看见宋从心后却是猛然加快了速度,不顾越是接近她便越是接近红的炉芯,仍旧义无反顾地朝着浸泡在红涡流中的宋从心扑去。 红的毒火仍在苍穹之上流淌,但比红更为炽烈的却是那柄贯穿熔炉的巨剑,以及环绕重剑而生的巨木。 “那是什么?”刚从鬼门关中走了一遭的宋从心几乎要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 “建木?!建木不是生在梧州与陌州的交界处吗?怎么会在这里?!”宋从心失声道。 所谓「建木」既神州的圣树,传说它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更有人言「建木之下,中无影,呼而无响,盖天地之中也」。建木是撑起神州天地的圣树,它的重要性堪比地脉。因为它贯通三界,划分清浊元三炁,并构成了如今神州三界灵炁的循环。 若要以船来形容神州大陆的话,那建木便是撑起船帆的风杆与大梁。 高黎,便是「阿黎」吧?天地间是不可能出现第二棵建木的。因为此物通神,有造化在身,天道不会允许第二棵建木存在。 但,苦刹不一样。正如天书标注的那般,苦刹并非秘境也并非洞天,它自成一个世界,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法则。 “不过,如果有建木的话……天书,我有一个想法。”苦刹此时已经认主完毕,借由地脉,宋从心能聆听到这棵建木对自己的呼唤。 天书并不接话,祂已经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这位看似稳重的宿主疯起来能有多可怕,祂不太想知道她又有了什么「好想法」。 “我本来没想好要如何处理这轮红,它是一切苦难的熔炉,会引发人心的罪恶与阴暗,我不能留它。”宋从心喃喃自语,烙印着苦刹符纹的左手伸出,正对着那棵庞大无比的建木,“谁吞噬了红,谁就离疯魔更进一步。哪怕以此登神,最终也不过变成一块庞大可怕却不会思考的肉。即便我拥有山主的天赋,要解离这轮红,也需要无比漫长的时光……” 而宋从心已经等不起了。 “既然如此”宋从心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仿佛要攥住虚空中的某物。但下一秒,她伸出的手就被另一只手给握住了。 温暖的,宽厚的,让灵魂深受寒咒的人都感到一丝真切的暖。 “拂雪真人。”宣白凤大口喘气,她死死地握住宋从心的手,像太过璀璨与明亮的火,或是一轮即将燃烬的大,“我抓住你了!” 宋从心愣怔了一瞬,她仰头看着宣白凤,在识海中平静地宣告, 就在宣白凤抓住宋从心的瞬间,所有人都听见了琉璃瓷器破碎的声响。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无形的容器被人粗暴地打破了。 高天之上,扛着梵缘浅正准备离开塔楼的白衣僧侣似有所觉地回头,却不料这一回头,便见证了堪称奇诡难忘的景象。 铺天盖地延伸开来的枝蔓如同神明收拢交握的十指,疯狂生长的建木如狩猎般绞住了红。就像盛水的容器被巨力握碎了一般,砰的一下,赤红如血的灵炁如奔涌的潮汐般席卷了整片天地,在高空上掀起了足以笼罩整个苦刹的漩涡。 流淌毒火的红被此地的主宰亲手「杀死」。 在这极近的距离内,宇宙中的星辰爆炸粉碎,涤荡的尘埃形成了星环般细碎璀璨的芥子。 炸裂的残骸与流火如陨星般坠落,在半空中消弭成了烧灼的云。那一轮鲜红的烈本没有实体,所以「死亡」也悄无声息。唯独只有「熔炉」被打破时溢散而出的炁染红的建木枝叶以及天地间忽而浓重了百倍不止的炁,才能感受到那轮红的残存于寰宇的温度。 魔佛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能感觉到,这片死地被盘「活」了过来。 这片荒凉的天地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死水一样浑浊的炁开始自行流转,幽微自隐秘而生。魔佛如舍嗅见了孕育生机的炁,他听见了被胃囊吞噬的神州大地苏醒的声音。他作为局外人,见证了一个不逊于阴阳粉浊、造化自生的奇迹。 而就在红「死去」之后,翻滚着火烧云般的天空突然裂开了一道极光般的裂隙。 它细密而又深邃,比黑暗还要更为稠艳的黯色,翻涌着刺眼的白芒与点点细碎的星辉。凌厉的剑气与幽微之力相撞,遗留下的曲折光影向后人昭示着当年那惊天一剑的威势与不屈。它见证着曾有人徒步登上高天,撕裂长空与星穹寰宇,以一柄天剑,叩问神明。 “原来,竟是在红里。”魔佛有些诧异,女丑只说登上天之高塔便有离开苦刹之法,却不想,这方法竟是让人直接跳进红里去。 “这还真是”魔佛摇头失笑,“机关算尽,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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