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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那些泥泞中的人。” 顾玉暗叹,王丞相果真慧眼灼灼,但究竟为什么,她不能说。 看到顾玉沉默,王宪道:“也罢,左右我是将死之人,知道再多秘密也没用。” 顾玉道:“如果真要给你一个解释,那便是历史使然。” 王宪道:“历史?” 顾玉道:“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君王,也不是世家贵族的天下。随着历史的发展,千百年后,你口中泥泞中的人会逐渐觉醒,会奋起反抗,会与贵族的阶级差距越来越小。” 王宪对顾玉的话似懂非懂:“不是没有泥泞中人揭竿起义,只是他们成功后,又变成了贵族而已。” 顾玉摇摇头,眼中似乎蕴含着风云变幻。 “会有那么一天,只是你我都看不到了。” 王宪不懂,但不妨碍他觉得有趣。 “若非立场不同,你我当能成为对弈烹茶,赏花饮酒的朋友。” 顾玉与他碰了一杯,一口饮尽。 “若非立场不同,您尊贵的眼里哪里容得下我这个顾家小儿?” 王宪恍然之后,大笑出声:“是也!是也!” 高高在上的王丞相,悄然放下身段而不自知。 抛开一切,顾玉继续跟王丞相对饮,他们天南地北说了许多话,从经史子集,到庙堂政务。 王丞相胸有乾坤,涉猎广泛,有太多地方值得顾玉去请教。 而王宪也悄然惊叹,顾玉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眼界与胸襟。 可惜时不我待,酒喝尽了,话没谈完,他们终究还是要分开。 临走前,顾玉道:“圣上下旨要将您凌迟处死,碎尸万段,您好歹是一国丞相,朝中的中流砥柱,自寻个体面的死法吧。” 王宪没有回答,嗓子里依然哼唱着陇西的曲儿,曲调铿锵,悠然自得。 当天夜里,顾玉于睡梦中被落雁唤醒,听说了王宪自缢于天牢。 这一夜再也没睡着。 满心怅然若失,为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一个谈天说地的酒友。 顾玉坐起身来,打开窗户,在月光熹微中,晾晒满心忧思。 低头时,看到窗沿上残余着几个鞋印,顾玉用手比了比,比她的脚大了许多。 她性格清冷,心事从不吐露与人知,唯有一人例外。 她点了灯,研墨铺纸,想要倾诉今夜的怅然若失,却在提笔时想起右手的伤。 那一战让她手骨断裂,至今未能痊愈,狼毫在纸上勾画,却是抖抖索索,不成样子。 这信就是写了,也不过让天边的人平添担忧。 可她不知,就是因为收不到她的来信,才让那人更添担忧。 京都来的信再次递来,君泽一封封看过,依然没有他最想看到的。 哪怕长公主在信中再三强调,京都安好,顾玉无恙,君泽也无法放下心。 他瘫坐在椅子上眉峰聚了许多愁,对冷流道: “她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不给我写只言片语。” 第768章 听到这话的冷流猛然一惊,手上的力气也没控制好,让君泽倒吸一口凉气。 君泽昨天刚跟西戎打了一场,乌赤可汗果然勇猛,二人马上交锋,君泽一刀重创他的腹部,同时自己的后背也被他手中的利刃所伤。 那场仗君泽这一方险胜,但西戎人及时撤退,躲进比人还高的草地里。 西戎多骑兵,在草地中作战更有优势,君泽见好就收,没让人深入追击。 君泽背上的伤有些狰狞,冷流原本在给他涂药包扎,但现在心里担忧顾玉,忙不迭问道:“她会出什么事情?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 冷流不敢往下讲,也不敢往下想。 他的手抖得不像话,连药都涂不好。 君泽比冷流更清楚顾玉的凶险,尤其是他前段时间还收到了宫变之前,他娘被圣上赶去皇陵的消息。 以顾玉的性格,势必会再将手中的兵马分出去保护他娘。 从京都来的信中,宫变的凶险被一笔带过,只说了王丞相逃走,太子即将继位。 君泽出身皇室,就算信中不提,他也知道宫变有多危险,顾玉又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成功的? 君泽眉宇间的愁绪更重了。 他发疯一样想回京都,想保护顾玉,可是他肩负重任,跟西戎的对战进入白热化。 他不能走,他只能自欺欺人,顾玉无恙,真的无恙。 君泽把担忧埋在心里,道:“继续上药吧,我娘不会骗我,顾玉定然无恙。” 冷流给他涂完药后,拿起干净的绷带给他缠上。 君泽武功高强,可他也是个带兵冲锋的武将,在跟西戎的厮杀中格外勇猛,所以身上新伤叠旧伤。 冷流随军出征,为前线的战士诊治,看多了无数生死伤残,也惊觉自己跟君泽的差距。 曾经的狭小让他自卑羞耻,好在君泽自离京以来,像是变了个人,内敛,沉重,仿佛在心里装了一座大山。 没有他的阴阳怪气,冷流也能跟他和平相处,等他征战回来,冷流便自发过来给他上药。 君泽按下担忧,把心思放在战事上面,对冷流问道:“我跟乌赤对打时,一刀砍伤了他的腰腹,当时看过去,流了许多血,他连腰都直不起来,策马匆忙逃走。依你的经验,此伤可能要他的命?” 冷流道:“可有秽物流出?” 君泽回忆了一下:“只见血,不见秽物。” 冷流道:“估计能捡回一条命。” 君泽叹了口气,差一点儿。 冷流道:“不过腹部不比后背,他若是惜命,短时间内就不会再随军出征。” 冷流已经把绷带给君泽缠好,君泽披上外衣,走到沙盘前,对着地形观摩了许久,暗自做好对战计划。 “关言,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趁着这几天,乘胜追击。” 这次跟西戎的作战,君泽要做的不仅仅是守护边关,还有深入草原腹地,彻底击败他们。 然后把西戎纳入大禹朝的版图,否则后患无穷。 况且如今,京都已经稳定,君泽有足够的底气跟他们死磕到底。 关言知道君泽的脾气,自然不会说什么,但冷流身为大夫,并不赞同。 “他腹部上的伤需要养,你背上的伤也需要养。” 君泽动了动胳膊,的确会撕扯着伤口,但这点痛他尚能忍。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哪怕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君泽只想尽最大的可能,早点儿结束战局。 关言领了命令出去,冷流猜到君泽的打算,心里也惦记着京都的人,便默认了他的打算。 ------------------------------------- 而西戎的营帐里,乌赤可汗满头大汗,被大夫用小刀刮着伤口的脓疮,疼得他咬牙切齿。 “平南将军!下次见面,我定要将他的头颅砍下来,挖空了喝酒!” “啊——” 乌赤又是一声痛呼,没忍住用力踹了大夫一脚。 大夫被踹倒在地,也不敢言语,快速爬起来,拿着小刀继续给乌赤清理伤口。 乌赤抓着大夫的衣领道:“太痛了!一定要刮疮吗!” 大夫一脸苦意:“伤口脓疮若不刮掉,是会要人命的。” 乌赤腰腹上的伤口太长,太深,好在没有伤到里面的内脏,捡回一条命。 乌赤又在嘴里痛骂君泽,骂完过后,低头看到自己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罪,伤口才被刮去一半。 乌赤恶狠狠地看向帐外,发出命令:“把金城县主给我抓过来!” 很快,文秀便身披西戎女人的衣服,被人推搡进来。 自从乌赤成为新可汗,她在西戎的地位直线下降,通常都是躲着乌赤,能不外出就不外出。 因为乌赤仇恨大禹,文秀从大禹朝带来的东西被他悉数烧光,好不容易教会西戎女人织布、种地、辨别药物的技能,也都被乌赤严令禁学。 文秀在这里辛苦三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但文秀知道,乌赤的所作所为已经引得一些人不满。 毕竟若有塞着棉花的棉衣,大冷的天谁还愿意穿着臭烘烘的兽皮? 还有最南边那些种下的土地,也都是许多人期盼已久的口粮。 没了辨别药物的本领,底层西戎人若生了病,请不起巫医,只能在痛苦中煎熬。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所以在乌赤下令时,她没有反抗,只是默默躲进帐子里。 现在西戎战败,乌赤受伤,文秀再次成了出气筒,被抓到帐中。 现在的文秀再也撑不起大禹县主的身份来,面部皲裂,头发干枯如草,身材消瘦。 若仔细看,还会发现她生出许多白发,苍老得厉害。 但唯一不变的,是她眼中冷漠不屈的神色。 乌赤最讨厌她这个样子,一个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不如牛羊能供人吃饱,除了能给男人睡一睡,再无其他可取之处。 偏偏文秀自命清高,时刻摆着大禹县主的架子。 乌赤心中愤恨,既然她高傲,那他就折断她的傲骨,让她知道这草原上究竟谁是王。 乌赤一把推开大夫,对文秀指了指自己腹部的疮口。 “你过来,给我将脓疮吮干净!” 第769章 文秀来西戎三年,自然学会了西戎语,但乍听到这句话,还以为自己理解错了。 她头皮发麻,问道:“你说什么?” 乌赤抬头看着她:“我叫你跪下,给我把伤口上的脓疮吮干净!” 大夫的小刀刮得他痛不欲生,女人柔软的嘴唇应当会缓解许多。 文秀来之前已经做好被欺辱的心理准备,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遍体生寒。 她看了看帐子里的人,都对乌赤的命令不敢有异议,也都对她的处境视若无睹,她抿紧嘴角,转头就要离开。 乌赤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手下人便揪住文秀的头发,把文秀生生拖到乌赤可汗身边。 “吮!”乌赤再次发出命令。 文秀看着近在咫尺的伤口,恶心感涌上喉头,她拼命挣扎,却被人死死按住。 乌赤看着她倔强的眼神:“你还真当自己是大禹的县主了?不过是一个平民,多读了几本书,敢在我面前摆清高!” 文秀红着眼看他,哪怕被人按住,也不愿低头。 但她声线的颤抖,昭示着她心中并不平静:“在我们大禹,没有本事的男人才会欺辱女人!” 乌赤觉得她的话十分可笑:“那是你们大禹!这里是西戎!女人只有跪着伺候勇士的份!” 文秀挣扎起来:“放开我!” 乌赤对手下的人吩咐道:“给我压住她,让她给我把伤口吮干净!” 一个人拽着文秀的头发,把她按在乌赤的腰腹。 流脓的伤口让文秀几欲作呕,跪地的姿势让她屈辱不堪。 激愤之下,她张开嘴,狠狠咬在乌赤伤口上,如愿以偿听到了乌赤的惨叫。 拽她头发的人用力把她往后拉,好不容易把人拉开,文秀硬生生咬掉乌赤伤口上的一块儿肉,满嘴的鲜血让她看起来像个疯婆子。 她吐出一块儿血肉,大笑出声,却也在心里后悔,刚刚应该继续忍的,这下乌赤怕是不会放过她了。 乌赤捂着伤口惨叫出声,指着文秀发出命令:“给我打死这个贱人!” 一个人一拳就挥向她的脸,文秀的牙当即被打掉几颗,紧接着是不断的腿脚砸在身上。 文秀拼命往帐外爬,却逃不脱这个魔窟。 但愿她的死能让乌丹觉悟吧,文秀只能寄希望于此。 只是可惜她等不到镇国公来接她了。 就在文秀觉得自己要被打死之际,乌丹带着老可汗身边的亲信赶来。 那亲信道:“老可汗发了话,要留下金城县主性命。” 乌赤可汗捂着自己的伤口,大口喘气,恨恨地看向文秀。 “我不杀你,我会让你看看,我西戎的铁骑怎么踏破大禹边境!” 文秀就像受伤的羔羊,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滚!都滚出去!” 乌赤可汗终于发了话。 乌丹松了口气,把被打得不成人样的文秀抱走。 路上,文秀在乌丹怀里喃喃自语:“不行了,我活不下去了。” 乌丹咬咬牙道:“再坚持一下!大夫马上来!” 文秀整个人被打得神志不清了,不管乌丹说什么,她都是那一句:“我活不下去了。” 乌丹道:“大夫很快就到了,你相信我,大夫很快就到了。” 再低头时,文秀已经陷入昏迷,满脸都是被打出来的血。 乌丹回头看了一眼乌赤的帐篷,眼中是瘆人的冰冷。 隔日,君泽率领大军主动进攻,乌赤身受重伤,不便挪动,只能命令西戎的将领前去迎击。 恰在此时,西戎老可汗再次让人前来递话:“老可汗说,绝对不能轻敌。” 乌赤也意识到之前那一仗是自己轻敌了,原以为是个京都的纨绔子弟,从他爹手里继承来的将军名号,没想到上了战场,是个狠角色。 乌赤只得再叮嘱手下人一句:“我不在,若你们跟平南将军打起来,不要硬拼,保存实力,往草窝里退避。等我好些,再带你们踏破落日关!” 边境又爆发了一场腥风血雨,一日后,西戎人伤亡无数,君泽率军将西戎人逼离落日关五十里地。 消息传到乌赤可汗的营帐之中,他大发雷霆:“我让你们退避,你们竟然敢退五十里!再退下去,不如直接请他来我的营帐!” 几个西戎勇士灰头土脸跪在地上,一人道:“回可汗,平南将军在战场上十分激进,虽然草地茂盛,但他咬得太紧,我等只能一退再退。” 乌赤道:“那你们为何不跟他们硬抗!” 西戎勇士战战兢兢道:“打,打不过。” 原本是想硬拼的,但是对方杀得太狠,坚持抵抗,只怕带着的兵马要折在那里大半。 乌赤怒而拔剑,一剑刺穿那人的心口:“无能之辈!留你何用!” 那人满眼不可思议,待乌赤拔出剑后,就倒地不起。 其他人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纷纷低头。 没有死在大禹人手里,却死在了他们的新可汗手里,真是令人心寒。 乌赤伤口再次崩裂,疼得龇牙咧嘴,瘫在兽皮上大口喘息。 几个勇士齐声道:“可汗息怒!” 乌赤愤怒地看向他们:“若你们再敢把仗打成这样,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前车之鉴在此,几人打定主意,下次就是死在大禹人手里,跟大禹人换命,也比死在乌赤可汗手里强。 乌赤道:“把洛奇娜给我叫过来处理伤口!” 洛奇娜是之前在老可汗身边伺候的女人,也是被乌赤嫌弃过的那个“老女人”。 乌赤瞧不上她,但洛奇娜跟着巫医习得医术,可以为他处理伤口。 对比文秀的宁死不屈,洛奇娜完全放得下身段,别说为乌赤的伤口吮脓疮了,就是让她给乌赤做脚凳她都愿意。 还是西戎的女子听话。 乌赤心道,做女人就该有做女人的觉悟。 谁知去叫洛奇娜过来的人扑了个空,搜查一番,赶紧回来对乌赤道:“可汗,不好了,洛奇娜不见了,乌丹王子和金城县主也都不见了!” 第770章 乌丹将文秀背在背上,一路深入草地,前面有洛奇娜开路,虽然深一脚浅一脚辛苦,但三人的意志十分坚定。 走了许久,洛奇娜停下脚步,对身后二人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文秀伏在乌丹背上,着急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洛奇娜一脸不忿地看着文秀:“别以为我带你们出来,就是服你了。” 洛奇娜是草原上的女巫医,在文秀带着那些大禹朝的药材和医方来之前,她十分受人尊敬。 当然,这种尊敬也不过是把她献给老可汗当女人,而不是像牛羊一样,被随意转手卖掉。 她年轻时长相不错,在老可汗身边还算如鱼得水,就连乌赤都能勾搭到自己帐子里。 但后面老可汗病重,文秀又从大禹朝嫁了过来,带来的医术很快就让老可汗的身体恢复过来。 洛奇娜不服,暗中跟文秀较量,可无论是生育的妇人,重病的孩子,还是打猎受伤的男人,她都比不上文秀。长此以往,她便对文秀生出厌恶。 直到前段时间,乌赤把有关中原来的所有东西付之一炬,许多西戎百姓抱头痛哭,洛奇娜才幡然醒悟,为什么之前只顾着跟文秀斗气,不知向她多学一点。 东西烧掉就没了,但脑子里的知识却不会被烧掉。 悔之晚矣。 文秀这段时间遭遇的事情她也看在眼里,今天恰好看着乌丹背着文秀,鬼鬼祟祟离开。 三人碰面,乌丹和文秀都紧张不已,不料洛奇娜竟然仗着是老可汗女人的身份,主动替他们搪塞看守的守卫,这才让他们二人逃了出来。 文秀趴在乌丹背上,有气无力道:“你跟我回大禹吧,那里不会把女人看作牛羊,还有许多草药、名医。” 洛奇娜凶狠地看着文秀:“说了不去就是不去!我生在草原,也要死在草原。” 然后她看向乌丹,狠狠啐了一口:“才不会像某些人,背叛草原之神。” 乌丹沉默不语,只是把背后的文秀往上抬了抬。 文秀道:“你不跟我们走,回去之后乌赤可汗不会放过你的。” 洛奇娜道:“我若不回去,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姐妹都会被乌赤杀死。” 文秀忽然哑了声,知道乌赤的性格,能做出这样的事并不奇怪。 洛奇娜恨恨地看着他们二人:“你们最好保证,以后西戎会越来越好,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着,洛奇娜就转身走进草地,很快消失在一片汹涌澎湃的绿意中。 洛奇娜回到营地之前,把头发衣襟都弄得十分松散,哭着跑向搜查他们的勇士。 待被抓到乌赤面前后,她继续哭道:“乌丹那个窝囊废和文秀那个贱人拿刀挟持着我,让我带他们离开,我不敢不从。” 乌赤看着洛奇娜道:“人往哪个方向跑了?” 洛奇娜指向跟那两个人相反的方向,可一回头,就被乌赤一刀砍在身前。 她的身体从额头到心口,裂开了一道大缝,鲜血喷涌而出。 临死前,她听到乌赤对随从道:“往东南方向找。” 随从道:“可是洛奇娜刚刚指的是西南方向。” 乌赤骂了一声:“蠢材,她是在骗我们。” 洛奇娜眨眨眼,任由鲜血流入眼中,逐渐没了气息。 她最大的疑惑也没人给她解开了,这世上的女人,真的不用和牛羊一样吗? 过了没几天,君泽那里送来一个消息:“禀将军,乌丹王子和金城县主双双失踪。” 君泽知道文秀是顾玉安插进西戎的卧底,多次冒死给他传消息进来,离开京都前,顾玉还特地叮嘱他,一定要护住文秀。 “怎么忽然失踪了?” 小兵道:“不清楚,只知道乌赤派人四处捉拿他们。” 君泽道:“这几天留意前面的动静,若有他们的下落,一定要把他们安全带回来。” ------------------------------------- 王宪在狱中自缢的消息传了出去,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可谓大快人心。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惊堂木一响,痛陈王贼这些年仗势欺人,此番死在狱中,乃是天理不容,活该活该。 王启拉着王沛往外走:“爷,饿了吧,咱们去外头吃点儿东西。” 王沛面无表情,像是失了魂儿,坐在椅子上不肯动。 上面说书先生道出王贼在狱中受尽狱卒欺凌,受重刑,吃馊饭,可谓生不如死。 这些都是民间杜撰来的内容,不过是让茶客听个痛快,当即引起一阵叫好声。 王沛依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没有哭也没有笑,像个木偶。 王启只能站起来,拽着他的胳膊,用力把他拽了出去。 可王沛被拽起来后,忽然推了王启一下,王启猝不及防倒在旁边的桌子上,弄得人家杯盘狼藉。 一旁的人指着王沛道:“你干什么!捣什么乱!” 王沛不说话,王启赶紧站起来,对旁人点头哈腰。 “几位大哥息怒,我这弟弟脑子有点儿傻,别跟他一般见识。” “脑子傻就别带出来!来这里找什么晦气!” 那几人骂骂咧咧坐下,王启赶紧把王沛连拖带拽弄出去。 到了他们的落脚地,其实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民居,王启又忙前忙后给王沛弄吃的。 饭菜酒水都端上桌,王启道:“四爷,您多少吃点儿。” 王沛真像傻了一样,愣愣地看着桌子,也不动作。 王启重重叹了口气,这段时间王沛哭也哭过,闹也闹过,他跟王丞相留下来的人东躲西藏,才保下他的性命。 现在王沛又进入到一个新境界了,人呆愣愣的。 王启见他不吃,自己便拿起筷子:“四爷,您别难过,凡事要往前看。” 王沛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王启道:“真真假假的,您也没办法不是。” 王沛道:“还有我爹做过的那些事情,都是活该,都是报应吗?” 王启停下筷子,要他说啊,那必然是报应,不仅王丞相,就连王沛这人也该遭到报应。 谁让王沛有个好爹呢? 第771章 王启道:“四爷,别想这些了,来,咱们吃饭吧。” 王启把筷子塞到王沛手上,唯一满意的一点,就是王沛从小锦衣玉食,可落到这种地步,也不挑三拣四。 王沛却非要问个清楚:“真的是报应吗?我爹说过,大禹朝要没有我们王家,早就完了。当初剌帝登基,也是因为我爹,才稳下朝纲。” 王启不想搭理他,可王沛依然喋喋不休。 “现如今这天下,跟我王家世世代代的维持,跟我爹的辛苦付出脱不了干系,那为什么现在都成了我爹活该了呢?” 王启啪一下放下筷子,又发现自己莫名发了脾气,撇了撇嘴。 “四爷,这满朝文武,清官贤臣有之,贪官污吏亦有之,可无论如何,大家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大禹朝越来越好。” “清官贤臣想青史留名,贪官污吏想往自己怀里搂钱。谁又敢说这天下是他一人的功劳呢?就连龙椅上的都不敢。” 王沛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反驳。 王启道:“咱们丞相为了天下,的确干过不少事,可谁让他非要造反呢?” 王沛闷声道:“我爹他没想造反,他只是想扶持九皇子上位。而且你也看到了,之前内卫屡次屠戮我王家人,我爹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王启挑了一下眉,他怎么觉得王沛变聪明了呢?连这都能看出来。 不过想想这些日子的遭遇,他若是继续没心没肺糊涂着,也不像话。 王启道:“要怪呀,就怪天地礼法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剌帝要处置王家,谁挡得住呢?再说王家这么久以来,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没少干,你替你爹叫屈,我还替我自己叫屈呢。” 王沛愣愣道:“叫屈?你跟着我这些年,我哪儿委屈你了?” 王启重重叹了口气:“四爷,您是真没心没肺啊。” 王沛不明白,只能低下头。 王启也埋头吃饭,不搭理他,跟着王沛跑出来这么久,从前的尊卑消磨掉不少,带着王沛像带儿子似的。 可他吃着吃着,就听王沛哭起来。 “我以前看戏,人家爹死了,儿子都要给爹报仇的。” 王启都不想打击他,但又担心王沛这脑子,想一出是一出,真的跑出去报仇。 “四爷,活着不好吗?” “丞相把您送出来,肯定也不是想着让您替他报仇。” “您现在在朝廷的围追堵截下,还能吃上一口热饭,就知足吧。” 王沛绝望地哭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不如顾玉。顾玉长着一万个心眼儿,我给她送过象牙簟,还有我王家的令牌,她却翻脸不认人,把我爹害死了。” 王启毕竟受了顾玉的恩惠,他打听过,他虽然带着王沛跑了,但是他的家人都被顾玉及时护住,现在就不得不为顾玉说些好话。 “四爷,这事您要想清楚的,无论是象牙簟还是王家令牌,她可从来没跟您要过,都是你自作主张,硬塞给她的。” 王沛一听,哭得更痛了,“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那就是我害死了我爹。” “我真该死啊。” “爹啊——” 王启窒息了,怎么又哭闹起来,他怀念起刚刚不声不响,木偶一般的王沛了。 等晚上收拾完东西,王启给王沛铺床,王沛发癔症一样,问王启:“你跟着我东躲西藏,你家里人怎么办?” 王启手上的动作一停:“他们安全着呢,暂时用不上我。您不行啊,您离开了我,怕是连口热乎的饭都吃不上。” 王沛道:“那你就这么一辈子跟着我吗?” 王启看着王沛天真中透着憨傻的眼神:“我的爷,肯定不行啊,但是带着您能躲多久躲多久吧。以后要是到了一处再没人认识您,又安全的地儿,把您安置下来,我才能安心回家。” 王沛哽咽起来:“可顾玉不会放过我的,天下真有安全的地儿吗?” 王启试着安慰他:“镇国公怎么不会放过您,她日理万机,哪儿有那么多心思放在找您上面啊。” 还有些话王启没说,若是王丞相没死,顾玉可能会尽力去找王沛,来威胁王丞相做点什么事。 但王丞相都死透了,王沛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就是找到了也不过多一条亡魂,实在没必要花太大心思。 等床铺好了,王启又给王沛脱鞋,把他安置在被窝里。 王沛忽然道:“王启,爷舍不得你啊。” 王启只当他为将来的离别难过,便道:“爷,我也有家人啊,不过您放心,这段时间我肯定尽心尽力伺候您,把您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再走。” 王沛躺在被子里,闷声哭泣。 夜里,王启在睡梦中听到了一些微小的动静,这个民居多老鼠,夜里有些声音很正常。 可等王启第二天醒来就傻眼了,隔壁王沛的屋子哪儿还有人? 王启顿时冷汗直冒,坏了坏了,那个傻子不会真的去找顾玉报仇了吧。 王启连忙去叫醒隔壁院子的私兵:“四爷不见了!” 那些私兵也连忙起来,上上下下开始找,没找到人都怪到王启头上:“你跟他睡一个院子,怎么连四爷走了都不知道!” 王启拍着腿道:“我哪儿知道他半夜会溜出去啊,这天下这么大,他一个人可怎么办是好!” 私兵无暇去责怪王启,转身就要去找王沛。 谁料一打开门,外面乌泱泱站满了朝廷军。 朝廷军让开一条道,顾玉一袭青衣从中走出,面容淡漠如霜。 王启脸色煞白,当即给顾玉跪了下去:“镇国公,小的,小的...” 该求饶,还是该攀交情,王启也不知道。 朝廷军很快押住那些私兵,却没有动王启,让王启暗自松了口气。 顾玉却是冷淡问道:“王沛呢?” 王启哭丧着脸:“国公爷,真不是小的耍滑,昨天夜里四爷趁我睡着,偷溜出去了。我们正要出去找呢?” 顾玉诧异道:“偷溜出去了?就他?哪儿来那么大的胆子?” 王启想到昨夜王沛莫名其妙说出的那些话,也忍不住觉得心酸。 王沛估摸着是怕拖累了他,才闷声不响走的。 他抹着泪道:“小的也不知道,人突然就逃走了。” 第772章 看得出王启这样没有说谎,顾玉还是沉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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