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百姓,让洪水冲垮叛军,换得战争的快点儿结束。” 而这些之所以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还是因为没有真正到达生死关头。 再加上她信任出征在外的君泽,会凯旋。 换位思考,她知道冷宫的环境有多恶劣,再碰上崔侍巾那样的女子。 她会像六皇子那样,为了活得更好,而选择弑母吗? 还有后来,六皇子从冷宫里出来,因为不通文墨,也无武术傍身,生母又是低贱的侍巾,被五皇子暗中霸凌。 她会选择杀害无辜之人,来换取自己喘息的空间吗? 一个肯定的答案不断从心底冒出头。 让顾玉头疼不已。 “你不会。” 顾玉诧异地抬起头。 君泽再次道:“你不会。” 他的桃花眼自带三分笑,却丝毫不显轻佻。 认真的表情让顾玉焦躁的心落了下来。 顾玉道:“真的吗?” 君泽道:“六皇子并不是为了活下去弑母,而是从冷宫跑出来后,崔侍巾才死的,他弑母不是为了活着,而是为了报复。” “顾玉,在五皇子之前,宫里已经夭折了四个孩子了,五皇子能活着,也是因为有我娘和君家护着,还有圣上对我姑姑的情意在。” “我不知道六皇子在冷宫是怎么长大的,但是他能在冷宫里苟活到八岁,足以见得崔侍巾是费了很大功夫的。” 君泽的一番话让顾玉拨开云雾见月明,布满阴霾的内心透进来亮光。 顾玉静静听君泽说着。 君泽继续道:“还有五皇子,他是我表弟,我了解他,他不会无缘无故针对六皇子,必然是六皇子曾经做过什么。” “退一万步讲,郑源朗是六皇子的伴读,六皇子不该用郑源朗的命,作为报复五皇子的筹码。” “更别说姜太妃十分关照六皇子,六皇子却依然选择对姜小姐和八公主下手。” “如此种种,便可知六皇子性情卑劣,只记仇,不记恩。” 最后,君泽轻轻吻了一下顾玉的眉眼,道:“顾玉,你善恶分明,胸有丘壑,不要拿自己跟他比。” 这样不露锋芒,温和如春风的君泽。 还真是百年难遇。 顾玉道:“最开始跟你认识,就是因为他把有毒的糕点给我吃,我为了不暴露身份,匆忙回家,才跟你的马车撞在一起。” “他觉得我分走了阿姐的关爱,恨不得我死。” 大概是在君泽面前,不必再伪装情绪,顾玉说着说着,不自觉就带着几分委屈。 她自认在知道六皇子品性之前,对六皇子还是很不错的。 有朝一日,却从六皇子口中听到那些阴毒的话。 再怎么安慰自己为这么个人不值得难过,可心还是拔凉拔凉的。 君泽怒道:“他竟然还做过这种事!” 可恨至极。 想到顾玉跟他撞车时,躺在泥水里口吐鲜血的样子,君泽眼中便升起浓浓的杀意。 若当时他再耽搁一会儿,说不定顾玉就救不回来了, 顾玉却蓦然一笑,道:“祸兮福兮,若没有那遭事,我跟你也不一定会走到一起。”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顾玉在往君泽脸上打那一拳的时候,可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君泽躺在一张床上。 第528章 “才不是!” 君泽斩钉截铁道。 顾玉问道:“那是什么?” 君泽道:“若非他心肠歹毒,我们也不必撞车,不会结下梁子,不会打打闹闹那么久。” “你光风霁月,我潇洒倜傥。说不定你会对我一见倾心,二见倾情,三见没君不行。” “白白让我们折腾这么久。” “饶不了他。” 顾玉:... 您这厚脸皮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养成的。 无语归无语,顾玉原本沉重的心情在他的插科打诨之下,轻松许多。 心里的负担放下,顾玉的困意便逐渐上头,她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君泽悄悄凑近,拿开顾玉的手,对着顾玉的嘴唇轻轻啄了一下。 君泽小声道:“我昨晚有听你的话。” 顾玉意识到君泽说的是哪回事儿,但是现在疲惫得很,道:“困了,幸好今天休沐。” 这下换君泽心拔凉拔凉的了,小声抱怨道:“我就知道,你惯爱穿上裤子不认人。” 顾玉轻轻一笑,道:“不怪我,要怪就怪六皇子吧。” 说着,顾玉翻了个身,开始酝酿睡意。 君泽看着顾玉眼下的淤黑,到底心疼她。 君泽小心地替她拔下头上的玉簪,松散了头发,好让她睡得更轻松些。 然后君泽也躺在她身边,长臂轻轻揽住她的身体,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着顾玉的后背。 日光透过窗棂,又悄悄攀上床幔。 君泽听着顾玉清浅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格外宁静。 撑着脑袋一点点端详她的眉眼,觉得顾玉连浓密的睫毛都是可爱的。 君泽伸手拨动了一下,梦中的顾玉不耐烦地躲避起来。 君泽又拨了一下,顾玉睁开惺忪的睡眼,毫不客气道:“给我老实点儿!” 君泽的嘴角怎么也拉不下来,不过没再骚扰顾玉。 接下来就要想想,怎么收拾六皇子了。 新仇旧恨一起算。 君泽带笑的眼里闪过寒芒。 这边一片宁静温馨,六皇子府却是愁云惨淡。 六皇子高烧不退的消息传入宫门,圣上连问都没有多问两句,只是派了两个御医过来。 原本凌晨时分,六皇子已经退烧了,因为跟顾玉吵了一架,怒极攻心,又起烧了。 御医给开了药,那汤药味道刺鼻,光是闻着就知道定然苦涩。 管事太监杨运小心翼翼在一旁哄着,俨然还把六皇子当小孩子。 六皇子眼神阴鸷,道:“你让我喝药,是因为关心我,还是因为我病死了,你们这群人不会有好果子吃。” 杨运愣了一下。 病重的六皇子怎么这么瘆人? 问出的话也让人无从回答。 六皇子待他又没有多好,他的确担心六皇子若是病死了,或者发烧烧傻了,圣上不会放过他们这群伺候的人。 但这话又不能明说,杨运只好道:“六皇子,奴才关心您啊。” 六皇子缓缓给出一个评价:“虚伪!” 跟他一样虚伪。 这么久以来,母妃和小舅舅看待虚伪的他,是否跟他看待虚伪的杨运一样? 可笑他唱了这么久的独角戏。 杨运道:“六殿下,奴才求您了,把药喝了吧。再这样烧下去,您的身子扛不住啊。” 六皇子对那碗药无动于衷。 没人在意他的死活,他为什么要喝这苦汁子? 从前母妃都会给他准备甜甜的蜜饯,可杨运却不知他的喜好,只给他准备了一小碗蜜水。 他最开始是不怕苦的,在冷宫残羹冷炙吃得太多了,什么苦没吃过。 可是母妃总会在他喝药之后,给他准备蜜饯,还说你小舅舅跟你一样怕苦,喝完药一定要吃蜜饯压苦味儿的。 久而久之,他也学着小舅舅的样子,怕苦起来。 六皇子忽然看着杨运,道:“谁让你去请小舅舅的?” 杨运顿感脊背生凉,不知为何,觉得六皇子看向他的眼神很是不善。 杨运战战兢兢道:“您昨夜忽然晕倒,不停唤着皇贵妃和顾小公爷,皇贵妃在宫里出不来,您又进不去,奴才只能自作主张,去请顾小公爷过来。” 六皇子道:“不可能!我怎么会喊她!” 杨运直觉这个“她”指的是顾小公爷,可顾小公爷是六皇子少有的亲近之人,六皇子病中依赖,无意识地喊顾小公爷又有哪里不对? 怎么瞧六皇子的样子,这么排斥? 杨运小声道:“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 六皇子脱力般躺在床榻上。 他不想跟小舅舅吵架的,可是看到小舅舅冷漠的表情,连敷衍都不愿敷衍了,他就怒火中烧。 或许他曾想过让小舅舅死,以此独占母妃的宠爱。 可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把装有毒糕点的食盒送到小舅舅那里之前,他相信小舅舅谨慎,会察觉到糕点不对。 于是抱着赌博的心理送了过去。 在胆战心惊中,小舅舅虽然匆匆从国子监离开,可到底没有出事。 等养好身子后,小舅舅还找到了下毒之人。 周宝林死了,幕后主使徐皇后被禁足在长春宫。 他度过了好长一段不用担惊受怕的日子。 可他忽略了一点,小舅舅之所以能察觉到有人对他下毒,完全是出于对他的信任,所以才会吃下那糕点。 可后来,小舅舅不再信任他了。 连带着母妃也不再信任他了。 他又成了那个在冷宫里孤立无援的孩子。 八公主天真愚蠢,却代替了他,被母妃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五皇子蛮横暴戾,却得小舅舅耐心辅导,反把他晾在一边。 嫉妒啊。 嫉妒如同熊熊烈火,把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是不是只要他们死了,母妃和小舅舅就会回到他身边? 他愚钝,他怯弱,都不是装出来的。 愚钝是因为启蒙太晚,怯弱是因为自卑。 他没有其他办法啊。 他识字太晚,练武太晚,无法凭借自己的能力,光明正大夺回母妃和小舅舅的宠爱。 只能另找法子。 甚至与虎谋皮,听信了太后的话。 最后走到无可挽回的一步。 高烧让他浑身酸痛,忽冷忽热,只能蜷缩着身子,在被褥里瑟瑟发抖。 事到如今,怕是小舅舅以为他连发烧也是一场骗局吧。 六皇子闭着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慢慢滑落,隐入绵软的被褥。 好疼。 第529章 顾玉醒来时,君泽已经离开了。 顾玉还在奇怪他怎么会这么老实,问了岚烟才知道,君显回来了。 想到在江南一身匪气的君二叔,顾玉心思百转。 当初能在短时间内结束江南叛乱,君二叔带的水匪功不可没。 安亲王的叛军如潮,朝廷兵马迟迟不到,她在江南搅弄风云,四处都是追杀她的人。 是君二叔收留了她和君泽。 苦守通宁县时,也是君二叔带着水匪在江南运河上形成了一道防线。 最后绍无极率大军到来,君显及时避其锋芒,隐入河畔,深藏功与名。 而那些水匪带给顾玉的印象太深了。 虽然在水匪村的时候,她的眼睛还受着伤,但是仅凭耳力,她还是听出这些水匪看似草莽,实则走路带风,举止皆有章法。 是受过军事训练才有的风姿。 顾玉听说过君显是宠妹狂魔,现如今孝悯皇后用命换来的孩子,被圣上贬为庶人,幽禁五皇子府。 君显这个暴脾气,一定忍不了。 想到君泽对圣上还留的那点子亲情顾虑,顾玉勾起唇角。 有君显在,君泽想不做出决断都难。 可怜的君泽。 顾玉有点儿心疼。 但是不多。 顾玉洗漱完后,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听闻王家有人来访。 来人正是王沛的跟班王启。 顾玉上下打量着这个人。 王启站在那里,觉得顾玉看他的眼神怎么像菜市场挑菜一样呢。 王启擦了擦额头的汗,低着头问道:“顾小公爷,我们爷遣我过来,是想让我问问,您当时为什么打他。” 顾玉没有直接回答,只道:“王公子坐下喝口茶吧。” 王启道:“当不得顾小公爷抬举,我急于回话,就不喝茶了。” 王启知道顾玉年纪轻轻就能坐稳镇国公的位置,还凭借着文翰司颇受圣上重视,让王丞相吃了好几次亏,一定是个狠角色。 王启自知他的小聪明在顾玉面前不够看的,奈何王沛是个傻缺,非要他过来。 王启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 顾玉道:“王公子这是不给我面子啊。” 王启冷汗涔涔,连忙坐下道:“不敢不敢。您叫我王启就好,当不起公子的称呼。” 顾玉并没有改口,道:“王家屹立百年,分支无数,你所在的旁支虽不及王丞相家显赫,但也不差,怎么担不起?” 王启不明白顾玉的意思,还是道:“小门小户,不敢当小公爷夸奖。” 顾玉道:“王公子背靠王家,明明能靠读书入仕,怎么跟在王沛身边做起跟班来?” 王启心里更加紧张了,看来顾玉是查过他,只是不知查到了哪种地步。 王启道:“我读书不好,入不了仕。” 实则不然,王启脑子灵活,十七岁就考中了秀才,有王家做靠山,考个举人也不在话下。 只是王丞相当年要给不争气的儿子选个伴读,就从族里挑上了王启。 王启就从旁支不起眼的王氏族人成了王沛的小跟班。 他没把王沛带的读书上进,反倒是自己跟着王沛一日日荒废学业,堕落下来。 不过福祸两依,他凭借着聪明劲儿给家里捞到了不少好处。 入仕不一定能光耀门楣,但是跟在王沛身边,倒是轻轻松松就能荣华富贵。 顾玉道:“难道王公子就想一辈子在王沛身边当个跟班?” 王启笑容僵硬了一下。 当然不是。 王沛那个傻缺,什么时候把自己作死都不知道,要不是王丞相撑着,早死了八百回了。 他早就打算再捞些钱,搂些好处,就找机会远离王沛,珍爱生命。 王启清醒得很,虽然顾玉话说得不错,他也不至于就此投靠了顾玉,做出背叛王家的事情来。 寒门对世家的抗争一直都有,但还没有哪朝哪代能战胜世家的。 在他看来,顾小公爷扶持寒门,无异于以卵击石。 王启道:“顾小公爷说笑了,我是王公子的伴读,不是跟班。” 顾玉暗想,这个王启倒是个实打实的聪明人。 顾玉不动声色道:“王公子明明能当公子,却非要当跟班,鞍前马后,小心侍奉,倒是出人意料。说好听些是跟班,说不好听些,不就是狗腿子嘛。” 屡次三番被顾玉这么说,王启再好的脾气,脸上的笑也坚持不下来了。 但是顾玉的地位远在他之上,他只能忍着。 顾玉道:“可惜,王公子分明是读书的好材料,又机警聪慧,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业。” 王启道:“顾小公爷有话不妨直说。” 顾玉却转移了话题,道:“王公子来我国公府,王丞相可知?” 王启表情僵硬下来。 他当然不能让王丞相知道他替王沛来此问话,不然王丞相不会打死王沛,倒是会收拾他。 王沛荤素不忌,再怎么荒唐都没问题,但是荒唐到想染指顾小公爷,就太过头了。 上次王沛让他往镇国公府送象牙簟的事情,因为王沛受了伤,被揭了过去。 如今再让王丞相知道王沛不死心,还专程遣他上门问顾玉。 两件事加起来,哪儿有他的好果子吃。 顾玉现在说这话,让王启瞬间毛骨悚然。 王启道:“我是王四爷的伴读,替王四爷做事,王丞相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妨碍呢。” 顾玉道:“王公子觉得没妨碍就好。平沙,派人送王公子回丞相府。” 王启噌一声站了起来,道:“王启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小人物,当不起顾小公爷费心,还派人送我回去。” 如此大张旗鼓的,顾玉究竟想做什么? 王启很是不安。 顾玉道:“小人物也有大聪明,我很欣赏王公子的聪明。觉得王公子蹉跎在王沛身边,处处看大小主子的脸色未免可惜,我期待王公子捡起书本那一天。” “毕竟当小门小户的主子,怎么也比当高门大户的狗来得自在。至少不用害怕哪天主人不高兴了,轻飘飘一句话就把狗打死。” 话不多说,顾玉没想过三言两语就让王启倒戈。 只是种下一个种子,让它慢慢发芽。 又朝他伸出橄榄枝,接不接全看这小嫩芽能不能发出来。 王启不由懊恼,被顾玉的话说的怒火中烧,偏又不能表现出来。 怎么他在王沛身边八面玲珑,游刃有余,一遇见顾玉,就处处被顾玉牵着鼻子走了呢。 顾玉道:“平沙,送客。” 王启道:“小公爷还没回答我们爷的问话,为什么打我们爷一闷棍。” 第530章 顾玉沉思几息,道:“你回去就这么告诉王沛,若不是我那一闷棍,他大概会被逍遥王打死。我是为王沛的安危着想啊。” 王启嘴角抽搐。 是这样吗? 但顾玉提供的这个说法,能让王沛心甘情愿挨这一闷棍。 也能让王沛乐呵呵地赏他一大笔钱。 王启道:“告辞。” 从镇国公府出来,冷风一吹,王启就感觉自己的里衣全被冷汗浸透了。 顾小公爷看着文弱,怎么身上的气势如此让人畏惧。 幸好顾玉没有真的派人把他送回丞相府,不然来这么一趟,真的没法给王丞相交代。 这么想着,王启再次脊背生凉。 顾玉那句话就像一句魔音。 “当小门小户的主子,怎么也比当高门大户的狗来得自在。至少不用害怕哪天主人不高兴了,轻飘飘一句话就把狗打死。” 刚读书的时候,他想过会有一日,做什么都要看主子脸色吗? 王启在马车里低头不语。 马车很快回到丞相府的小门。 高门大户的大门只有迎接贵客的时候才会开启。 王启这种人只能走小门。 走进去时,他忽然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只觉那小门低矮。 怪哉怪哉。 从前这扇门有这么矮吗? 王启摇摇头。 顾小公爷乱他道心。 啊不,乱他当狗腿之心。 来到王沛屋子里时,王沛正跟自己的小妾腻歪,小妾的笑声甜腻得很,让王启一阵牙酸。 就这德行,王沛还敢肖想顾小公爷。 小妾率先发现了王启,便撒娇道:“四爷,有人来了。” 王沛看到王启,拍了拍小妾的身子,道:“去,爷有正事,回头再唤你过来。” 小妾不乐意了,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离开。 王沛被小妾哄的心情还不错,道:“顾小公爷怎么说?” 王启想了想,还是把顾玉的话转告了他。 怎么糊弄这个傻缺不是糊弄啊,何况这是顾小公爷的原话。 王启道:“顾小公爷说,他打您那一闷棍是为了您好。” 王沛道;“为我好打我一闷棍!这是什么话?” 王启道:“您别急啊。顾小公爷说了,若不是她把您打晕,您估计会被逍遥王打得很惨。” 王沛道:“逍遥王最近成了缩头乌龟,连马车都换了,怎么敢打我!” 可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说话的底气也渐渐弱了下来。 因为他真觉得那天的情况,逍遥王说不准还会打他,往死里打那种。 王启道:“您又不是不知道逍遥王的脾气,他一时失意,但暴怒的脾气可没变。顾小公爷也是想让您少吃点儿苦头。” 王沛思索着里面的逻辑,道:“她真这么想?” 王启给自己留了点儿退路,道:“顾小公爷是这么说的。” 王沛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头上的绷带还没拆,道:“民间有句话,叫做打是亲骂是爱。是不是就这意思?” 王启:... 王沛道:“其他估计是次要的,还是我送那张象牙簟起了作用。虽不至于让她爱上我,但是也会替我着想了。” 王启道:“大概吧。” 王沛道:“她怎么不早说,她要是早跟我爹说了,我爹也不至于弹劾她,还害她在奉天殿外跪那么久。” 王启道:“王丞相不是不准您出门嘛。” 王启心想,那是因为顾小公爷料准了这坑爹的理由全天下就你一个人会信。 王沛道:“你做得不错,回去记得领赏。” 王启道:“谢四爷。” 可是该领的赏没领到,出去不远,王丞相的人就把他带到了花房。 王启两股战战,思索着王丞相找他来的目的。 结果王丞相张口便道:“你去镇国公府干什么?” 王启吓了一跳。 下意识以为是顾玉把消息透露给王丞相的。 但转念一想,顾玉若真想让王丞相知道,直接派人把他送回来就是了,绕一圈做什么。 既然不是顾玉,那便只能是王丞相派人跟踪他了。 这个认知让王启毛骨悚然。 意味着王丞相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哪怕他什么都没做。 王启在心底暗骂一声。 他就是个小人物,干什么事哪儿能由着自己。 可怎么一出事,都来找他。 王丞相道:“王沛屡次三番跟顾家竖子接触,究竟想干什么?” 王丞相看着慈眉善目的,像个养花种草的老人。 但是王启知道,只要他说错一句话,王丞相就能把他剁碎了喂狗。 王启绞尽脑汁,想给王沛找一个理由,可王沛做事毫无顾忌,这个谎岂是那么好圆的。 王启支支吾吾道:“四爷听说了您跟顾小公爷在朝堂上不对付,想多了解了解顾小公爷,替您分忧。” 王丞相怎会看不出王启在扯谎,眼中满是阴冷,道:“你在沛儿身边跟了这么多年,遇事怎么不知规劝他点儿。” 王启明白,对于王沛的种种行为,王丞相这是看出什么来了。 王启只能道:“四爷执拗得很,王启劝过许多次,可没能劝动,丞相饶命啊。” 王丞相道:“他看上顾家哪个妻妾了?多次遣你去搭线,怪不得顾家小儿那么深的城府,竟也会意气用事,不惜与我撕破脸皮,对我儿下那么狠的手。” 王启愣了一下。 难道王丞相以为王沛是看上顾玉的哪个妻妾了? 这也难怪,顾小公爷的妻妾个个美名在外,尤其是正妻季妙仙,更有倾城仙女之姿,京都哪个男人不艳羡。 王启一时不知王丞相是高看了王沛的底线,还是低看了王沛的底线。 饶是如此,王启还是被打了个半死。 王丞相发了话,若不能断了王沛喜好人妻的荒唐欲念,他这条小命,就别再要了。 从王家刑房里被抬出去时,王启暗想: 这操蛋的狗腿子人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另一边,君泽在渡口等了许久,君显所坐的客船才姗姗来迟。 因为君显曾冒犯过圣上,被君家人驱逐族谱,所以来京都很是低调。 君显牵着兰兰上了岸,看到君泽时,眼中凝着滔天的怒火和埋怨。 君泽苦笑一声,把君显接回了南宁街,先前住过的地方。 一进院门,君显便上前一步,迅速抽出君泽腰间的端方,对着君泽的身体,狠狠打了下去。 君泽能躲,但是没有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第531章 君泽还未说什么,一旁的兰兰吓得尖叫一声。 兰兰知道君二叔最近几日心情不好,但没想到一上来就打君泽。 兰兰连忙过去挡在君泽身前,着急道:“叔叔,有话好好说,不要打君哥哥啊。” 君显黑着一张脸,道:“让开。他爹不在,君家族人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不敢动手,做错了事,还有我这个当叔叔的来教训。” 兰兰急得不行,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君泽,道:“君哥哥,你快说些好听的,让叔叔消消气。” 可让兰兰没有料到的是,君泽也开口道:“兰兰,你让开。” 君显再次呵斥道:“兰兰,你一边儿去!” 君显在兰兰面前一向慈爱,兰兰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动都不敢动。 君显忍了一路,一把将兰兰拉开。 随着两声闷响,君显又往君泽的后背狠狠打了两下。 到了第三下时,君泽反手抓住未出鞘的端方。 君显这几下下手没留余地,仅仅三下,就让君泽脸色难看起来。 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吊儿郎当道:“二叔,差不多行了,你可就我一个嫡亲的侄子,打死了,可没人给你生第二个。” 君显冷着脸松开手。 一路踹花盆踢凳子地进了屋。 君泽顺势把端方收回,稍微动了动火辣辣犯疼的后背。 最近他这后背可真是吃了不少苦头,一顿接一顿地挨打。 兰兰连忙走到君泽面前,小声问道:“君哥哥,你还好吧?” 君泽看了一眼兰兰,小丫头跟着君显在外奔波,小脸晒得黑乎乎的,但眼神一如既往地明亮清澈,透露着不谙世事。 君泽知道,他二叔在一定程度上,把对姑姑君梦兰的思念都转移到了这个捡来的孤女身上。 君泽道:“我有事跟二叔说,你先去自己屋子里收拾东西,不叫你不要出来。” 兰兰已经懂事了,知道君叔叔这是跟君泽有秘密话要说,便道:“叔叔还会打你吗?” 君泽道:“不会。” 兰兰道:“要是叔叔打你,哥哥你躲着点儿。” 说完,兰兰便带着行李,一步三回头地去了自己房间。 君泽走进屋子里,看到君显大马横刀地坐在桌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像喝酒一样大口喝了下去,又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力道之大,瓷杯子都裂开了缝隙。 君泽无奈道:“二叔,不想见侄儿就直说,怎么一上来就是踢桌子砸碗的。” 君显道:“我没心思跟你嬉皮笑脸,说,到底怎么回事。景尚怎么突然就被贬为庶人,幽禁皇子府了。” 君泽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坐到桌子的另一边,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说到五皇子跟德荣相爱时,君显听后怒火中烧,用力拍了下桌子,看向君泽眼神恨不得把君泽再打一顿。 君显道:“好端端的,景尚怎么会因为一个太监要死要活!” 君泽道:“二叔,你对我撒什么气。” 君显道:“还不是你的错!” 君泽道:“怎么是我的错?又不是我让他喜欢太监的。” 君显恨恨地看向君泽道:“你自己就是个断袖,跟顾玉纠缠不清,你表弟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耳濡目染之下,才会违背伦理纲常,爱上一个太监。” 君泽:... 跟他有毛线关系啊! 我喜欢的是顾玉!顾玉是女人! 但这话他不能轻易说出来,顾玉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稍微露出一点马脚,整个镇国公府都得玩完。 君泽满腹憋屈,只能苍白地解释一句:“我不是断袖。” 君显显然不信君泽的话,看向君泽目光中饱含责备,道:“你表弟出生就失了母亲,父亲...” 君显语气一顿,难掩对圣上的厌恶,道:“父亲又是个混蛋。他自幼在宫里长大,无人教养。你跟长公主怎能放任他误入歧途。” 君泽心情也压抑到了极点,没出事之前,千好万好,一出事就全怪在他头上。 他是景尚的表哥,又不是景尚的爹。 挨得这两顿打,有够冤的。 君泽道:“宫中戒备森严,教养皇子的事情岂是我能插手的。为了将他带回正途,我已经使劲浑身解数,可感情这回事不是简单就能放下的。” “我知道的时候景尚已经离不开德荣了,不惜以命要挟,不让我杀德荣。我只能把他们两个人分开,谁知千防万防,还是在景尚成婚时出了事。” 君泽又把婚礼上的事情简单跟君显说了说。 只是他顾忌着他娘和太后,没有直说太后在背后参与的事情。 君显越听脸色越冷,道:“你拦什么!怎么不让景尚一刀把他捅死。” 这里的他说的自然是圣上。 君显对圣上的憎恶可见一斑。 当初君家人都疼爱君梦兰,想把君梦兰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哪怕是低一些也没关系,方便君家人护着。 可是圣上有意勾引,君梦兰又被家里娇惯坏了,不懂人心险恶,非要嫁给还是皇子的圣上。 也怪他跟大哥君晋。 当时的圣上善于伪装,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不知骗过多少人。 他们想着景宣当个闲散皇子,保君梦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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