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是,怎么没把你写成女子。” 他一定要找到写书的神人,然后让他把顾玉改成女子,然后跟顾玉一起看。 羞答答的顾玉太有意思了。 现实看不到,书里能幻想一下也挺好。 顾玉恼怒不已,道:“把书给我!不许看了!” 她非要把这本书撕碎,然后派人追查这本书是谁写的,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君泽抬高手,道:“我还没看完呢。” 顾玉扒拉着他的肩膀,道:“看什么看,不怕长针眼!” 君泽在顾玉耳边低声道:“你要是能羞答答,我还看这书干嘛。” 顾玉瞪了君泽一眼,道:“扯淡,要羞答答也是你这个在下面的羞答答。” 凭什么把君泽写得勇猛不凡,把她写得羞羞答答! 她浑身上下哪里跟“羞答答”沾上边了! 这个写书的人一定有眼疾。 她走马射箭的身姿不英姿飒爽,潇洒帅气吗? 比之君泽又差到哪里! 当时走马射箭,不过是输在了力气上。 不行,越想越牙痒痒。 这本书一定不能留。 顾玉抢一本书就像跟君泽打架一样,你来我往。 君泽在顾玉靠近的时候,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道:“我说了,只要是你,我都可以。” “在上面和在下面又有什么区别呢。” “顾爷,世子爷,顾小公爷。” “你别光说不做假把式啊。” 顾玉趁机一把夺过那本书,进行毁尸灭迹。 君泽看到瞬间变成碎片的话本,眼里有些失落,道:“可惜可惜,里面还有许多颇为有趣的情境,我还想跟你一块儿探讨。” 顾玉冷哼一声,道:“你不要脸我还要,我明天就吩咐人查封这类书籍,在京都掀起扫黄行动。” 君泽不太明白什么是扫黄行动,只是顾玉认真的样子格外让他心动。 他没忍住,低头试探性地亲了亲顾玉的薄唇,见顾玉没抗拒,便揽着她的肩膀加深了这一吻。 这些日子,君泽时常觉得自己在做梦,唯有把人拥入怀里,才觉得两脚落了地,不再虚飘飘的了。 事情都说开了,顾玉也不扭捏,伸手抱住君泽的腰。 这怀抱比想象的还要温暖,心里是无与伦比的熨帖。 一吻罢,君泽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 他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道:“更深露重,天寒风紧,顾小公爷收留我一晚可好。” 君泽的嘴向来很灵的,刚说完,外面就有一阵风将竹林刮得飒飒作响。 顾玉明白了君泽的暗示,一只耳朵开始泛红,道:“这才多久,你身上的伤好全了吗?” 君泽果断道:“好全了,不信你帮我看看。” 君泽说着,便解开了上衣,给顾玉展示背上的伤。 精壮的后背只剩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淤青,说好也好了,说不好又不影响日常行动。 顾玉伸出手抚摸着君泽的伤口,眯起眼道:“话本上的内容我都不喜欢。” 把她写得太弱了些。 她这人要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愿落了下风。 君泽转过身来亲了亲顾玉的耳珠,道:“那你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顾玉不过犹豫几息,就看了眼床榻。 君泽闻弦知雅意,抱着顾玉就往床上走。 怀里的人沉甸甸的,但君泽又觉得自己在做梦了。 把人放到床上后,君泽帮顾玉把鞋袜褪了,床帘拉了下来。 然后自己才小心爬了上去。 眼前的顾玉笑意浅浅,一头乌发铺散在枕头上。 眉目还是熟悉的样子,却因这笑莫名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和。 他当初果真是瞎了眼,竟然没看出来顾玉是女子。 当清冷的月光因一个人有了温度,天地间都是令人心醉的草木香。 君泽正要做什么,顾玉却不甘心,抓着他的手,一个用力,便翻身上来。 顾玉摁住君泽的手,对着他的喉结轻轻咬了一口,威胁道:“咱们这算什么?” 如瀑的墨发散落在君泽脸上。 君泽浑身都是热的,喉结不断滚动,轻笑道:“这算顾小公爷勇猛不凡,俏王爷身娇体软,予取予求。” 顾玉听罢身心舒畅。 写话本的人不懂事,演话本的人懂事就够了。 君泽呼吸炙热起来,手指轻轻攀上顾玉的腰带,道:“我的回答可让顾爷满意?” 顾玉居高临下挑起君泽的下巴,道:“会说话就多说点。” 君泽伸手捏了捏顾玉的耳垂,眼神幽微,里面翻滚着吞天噬地的巨浪。 君泽声音沙哑道:“我还能让你更满意。” 顾玉俯身亲吻君泽很会说话的嘴。 就在这关键时刻,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玉和君泽的亲吻戛然而止,两人都皱起眉头。 落雁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小公爷,六皇子府传来消息,六皇子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六皇子一直念着您的名字。六皇子府上下惊惧慌乱。皇子府的管事太监杨年求您过去主持大局。” 君泽桃花眼里透着危险的神色,他手臂用力,把顾玉的腰揽得更紧了些。 君泽像是迷惑昏庸君主的妖妃,在顾玉耳边小声道:“不许去。” 第524章 他现在箭在弦上,怎舍得放顾玉离开。 顾玉皱着眉头,对落雁道:“派人往宫里传话了吗?” 君泽心中不悦,揽住顾玉的脖子,张嘴便咬上顾玉的泛着淡红色的耳珠,用牙齿轻轻磨着。 顾玉身子颤抖了一下,伸手推着君泽,低声道:“别闹。” 这时另一道陌生细哑的声音传来,正是杨年。 “回小公爷的话,已经派人进宫了,但是就快到宫门下钥的时间了,还不知能不能赶上。奴才求小公爷过去看一眼。” 顾玉皱着眉头。 她是不想管六皇子死活的,对六皇子高烧时叫她的名字也不甚在意,甚至怀疑是六皇子的苦肉计。 但是六皇子若真的发烧了,府上的管事太监又大张旗鼓求到她这里,她又不能不管。 否则真出了事算谁的。 顾玉就要起身,君泽的手却放在她腰间纹丝不动。 君泽的眼神很危险,道:“你不许去,你去了我怎么办。” 顾玉握住他的手,知道他现在难受,便哄着道:“我得去看一眼,万一真出了事就麻烦了。” 君泽依然不愿放手,道:“他不舒服就去找御医,你又不会看病,过去干什么?” 顾玉见君泽难缠,只好对外面的杨年问道:“六皇子府上的大夫怎么说?” 杨年见顾玉只问话,却迟迟不见出来,不由着急道:“六皇子昨天就不大舒服,但他说没事,府医给开了药,大家都以为没事了。 今天傍晚突然烧起来了,整个人都糊涂了,跟他说什么他也没反应,只含混不清地说要见您,奴才求您了,去看看六皇子吧。” 顾玉一脸歉意地看着君泽道:“我真得去一趟。” 现在是多事之秋,哪怕知道六皇子让她过去多半是在耍心机,但是不能让人不管。 圣上就是再不喜六皇子,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 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六皇子府上的人都上门来请了,她这个小舅舅竟然还对六皇子不管不顾,免不了被迁怒,御史台也不会放过她。 君泽气得七窍生烟,抱紧了顾玉,让顾玉感受到他身子的僵硬与炙热。 君泽红着眼道:“你现在去就是让我死!” 外面杨年还在声泪俱下地求顾玉过去。 顾玉左右为难。 顾玉试着把自己的腰从君泽的手里抽出来,道:“这一趟不走不行啊,还是正事要紧。” 君泽恨恨道:“你去了就再也别回来了。” 顾玉无奈道:“你搞清楚,这里是我家!” 君泽道:“以后也是我家了。” 顾玉学他的样子亲了亲他的耳朵,找了个折中的法子,道:“我最多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君泽怒道:“一盏茶的时间够个屁。” 外面杨年的声音越来越大。 太监的声音本就不好听,这个杨年尤甚,哭喊起来真像是几百只鸭子,扰人得很。 顾玉一脸苦笑道:“你也听到了,这种情况下我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啊,如果非要继续,往后回忆起来可一点儿也不美好。” 君泽的肺都快被气炸了,恨不得拔了外面那人的舌头。 他一个用力,把顾玉反压在身下,像是发狂的野兽,对顾玉的脸颊脖子疯狂亲吻起来。 顾玉无奈地推拒着他,道:“我真的要去了,别弄皱我的衣服。” 君泽气冲冲地对顾玉的脖子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明显的印记。 情到深处,顾玉的呼吸也乱得很。 虽然看君泽忍得辛苦,可外面的杨年实在烦人,顾玉还是残忍地把他推开。 君泽把被子蒙过头顶,暗自赌气。 顾玉则红着耳朵整理衣服。 本来就没来得及脱,落雁就带着杨年来了,顾玉整理起来也快得很,头发也草草束了起来。 顾玉快步走到门边,想到什么,又忽然折回来。 顾玉把君泽的脑袋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对着他的额头印上一吻。 顾玉眼里都是笑意,如春水消融,直化入君泽的心底。 君泽难受得要命,不知这一吻是安抚还是折磨。 可顾玉接下来的话差点儿没把君泽气死。 顾玉道:“乖,我走了,你一会儿出去解决。不然你一个人在我床上,我觉得这行为多少有点儿变态。” 说完,顾玉就连忙走了出去。 留下君泽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只能对着负心人的背影咬牙切齿: “顾玉!你混蛋!” 门一开一合,顾玉带着草木香离开。 君泽红着眼仰倒在顾玉的被褥之间喘息不止。 顾玉有够狠的,人都走了,还不忘折磨他。 就差一点儿。 该死的。 就差那么一点儿。 他要疯了。 君泽在绵软的床榻间搜寻着顾玉残余的香气,喉结不停滚动,眼眶湿红。 到了最后,还是没忘顾玉的叮嘱,听话地溜了出去。 另一边的顾玉好事被打断,心情自然不佳。 杨年诚惶诚恐地跟在她身后,嘴里说着感谢的话。 顾玉上马车时,杨年怕顾玉看不清,挑高了灯笼。 无意中却见顾玉脖子上明显的吻痕。 杨年吓得灯笼差点儿没拿稳。 怪不得顾小公爷在房里迟迟没出来,出来了也冷着一张脸,原来是他搅扰了顾小公爷的床笫之事。 也不知是顾小公爷哪个妻妾,这么热情,下嘴这么狠。 杨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希望顾小公爷和她的妻妾不要记恨他才好。 马车一路来到六皇子府。 果真如杨年所言,府里乱的很。 顾玉一进门,就看到三个府医跪在六皇子的床榻边上,各个眉头紧皱。 顾玉看了一眼六皇子。 他白净的脸庞通红,嘴唇却褪尽血色,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 顾玉低声对一旁的侍从和府医呵斥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六皇子的,他怎么会病成这样!” 顾玉这人看着风轻云淡,可一旦冷下脸,对人的威慑感还是很强。 侍从一个个跪下请罪,互相推责。 这个说那个门窗没关好。 那个说这个偷懒没有换热茶。 总之就是乱,一团乱。 顾玉不耐烦道:“都住口,出去待命。” 床上昏迷的六皇子听到顾玉的声音,缓缓睁开眼。 他看着顾玉,小声唤道:“小舅舅。” 第525章 顾玉走到床榻边上,问道:“你怎么样?” 六皇子却是哭了起来,道:“小舅舅,真的是你吗?” 顾玉看着六皇子的眼泪,心里不起半分波澜。 她知道六皇子最近过得不好,被圣上从南书房移了出来,重新回到国子监。 一些听说五皇子婚礼上发生什么事的人,对六皇子重新进行了审视。 装了这么多年,被太后硬生生扒下虚伪的面庞。 顾玉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一定不好受。 圣上对其的不喜愈发深重,以前只不喜他的怯弱和愚钝,如今则是不喜他的狠毒。 五皇子婚宴上顾玉不曾为六皇子说一句好话,事后也没有任何补救措施。 明眼人已经看出她和六皇子决裂,朝臣见风使舵,六皇子孤立无援。 从前她和阿姐会把一切都帮六皇子安排好,现在抽身离开,六皇子可谓步履维艰。 只看这满府的侍从就知道,没有她跟阿姐的打点,宫里随便指过来的人,侍候起来不甚尽心。 顾玉在心里悄悄评价,六皇子这个人阴狠有余,心智不足。 只靠害人博取上位,终会自取灭亡。 顾玉冷漠道:“是我。” 六皇子敏锐地察觉到顾玉的冷漠,身形一顿,而后重重躺倒在床上,再次紧闭双目。 他的脸色通红,嘴角因为缺水干裂,清醒了一瞬间,又说起胡话来。 顾玉帮他把伸出来的手放进被褥里,借机把了把他的脉。 脉搏来盛去衰,邪热亢盛,正是发烧所体现的洪脉。 果然如杨年所说,人已经烧糊涂了。 不论这病是他故意得的,还是侍从照顾不小心,遭罪的都是他自己。 顾玉转头吩咐侍从给他喂水,六皇子一边喝,一边啜泣: “小舅舅,别走。” “母妃,我会听话的。” “我好难受,救救我。” “小舅舅...” 喂完水,顾玉对府医问道:“六皇子何时得的病?” 府医唯恐照顾不周的罪责落到自己头上,忙道:“前几日请平安脉的时候,我就发觉六皇子身子不妥了,早早便为六皇子开了药,每日煎好都有小童给六皇子送来。” 顾玉又看向六皇子的贴身小太监。 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奴才每次都给六皇子把药送来了,但有时六皇子怕苦不肯喝,。” 顾玉漠然道:“身为六皇子的贴身太监,他不肯喝你就由着他吗?” 小太监紧张道:“六皇子的命令奴才不敢违抗,求小公爷恕罪。” 顾玉看了眼管事太监杨年,道:“明日宫门开启,把他送回殿中省重新学规矩。” 不管六皇子这场病掺杂了几分算计,顾玉既然来了,总得做做样子。 小太监愣了一下。 重新回殿中省学规矩的确会让他吃苦头,但都是从殿中省出来的奴才,规矩早就刻在骨子里了,真想出来也容易得很。 比起耽误六皇子的病情,让其高烧不退的罪责来说,这惩罚算不了什么。 他都抱着脱一层皮的打算了。 小太监道:“奴才谢小公爷宽厚。” 杨年见顾玉没有迁怒旁人,也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往宫里派去的人回来了,道:“回小公爷,奴才到宫门口的时候,宫门已经下钥了,没能把消息递进去。” 得,宫里没人发话,顾玉今晚只能呆在这里,等六皇子挺过去了。 府中的侍从忙活了一夜,帮六皇子喂药喂水,擦汗什么的。 顾玉虽然不必搭手,但也在旁边看着。 一直折腾到天色初晓,六皇子的烧才退了下去。 府上的人再次前往宫里递消息。 顾玉熬了一宿,颇为疲惫。 鸡鸣三声后,六皇子悠悠转醒,看到在榻上打盹儿的顾玉,轻声唤道:“小舅舅。” 顾玉睁开眼睛,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道:“你好些了吗?” 六皇子点点头,对一众侍从道:“你们都先下去。” 顾玉料到六皇子是有话对她说,想听听事到如今六皇子还想说出什么,便放任侍从离开。 六皇子的烧退了,脸色憔悴,他撑着酸痛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到顾玉同样憔悴的脸色,六皇子问道:“昨晚小舅舅守了我一夜?” 顾玉道:“没有,中途休息了一会儿,是你的侍从忙前忙后照顾你。” 六皇子道:“那也是因为小舅舅在一旁看着,所以他们才悉心照顾我。” 宫里的风向变化得很快。 近来圣上厌弃他和五皇子,五皇子被幽禁起来也就罢了,他这个没被幽禁的,也没能见到圣上一面。 听闻圣上对九皇子和十皇子颇为关照,每日都要垂询几遍。 放着两个成年的皇子不管,却去关心两个婴孩,所有人都道六皇子和五皇子一样,是彻底断了向上的路。 六皇子府上的侍从也都心思浮躁,照顾起来不似从前用心。 可顾玉就不一样了,六皇子倒了,她依然依靠文翰司,站在圣上身边,是一等一的勋贵。 顾玉道:“随你怎么想。” 顾玉冷淡至极,六皇子或许是病重疲惫,或许是没有必要了,纯良的样子再也装不下去。 他嘴角带着笑,却跟从前的笑全然不同,带着自嘲道:“小舅舅看到我落魄至此,可满意了?” 顾玉听出话里的责怪之意,放下君泽,来这里熬了一宿的怨气也在此时不断升腾。 顾玉语气不善道:“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六皇子冷笑一声,道:“路是我走出来的,可这条路最开始,难道不是小舅舅和母妃帮我铺出来的吗?” 顾玉眼中透露着危险。 六皇子说的不错,一开始她跟阿姐是打算扶持六皇子上位,为他做了不少事。 谁知他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恶毒。 六皇子浑不在意顾玉的眼神,继续道:“我认贵妃为母妃时,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安稳的去处,什么皇位我根本不懂。瞧着贵妃和善,没有其他妃嫔的利欲熏心,便认了她做母妃。” “可后来才发现,她与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不过是她保住镇国公府荣光的一枚棋子,等她遇见更合适的,可以随时被舍弃。” 第526章 顾玉脸色愈发冰冷。 六皇子说她利欲熏心可以,可说阿姐不行。 阿姐在深宫寂寞,是真心将六皇子当做自己孩子一样疼爱。 顾玉道:“你不是阿姐的亲子,可阿姐自从把你接到身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知道你在冷宫没有读过书,便手把手教你写。你生病时,在你身边悉心照料。你非但不知感恩,现在竟还埋怨起她利欲熏心来。” 六皇子道:“她不是把我当成她的孩子,是把我当成另一个你来照顾。” 顾玉愣了一下。 阿姐没出门时,是家里对她最好的人。 六皇子道:“我刚到母妃身边时,母妃天天跟我说你小舅舅怎么怎么样,你小舅舅也喜欢吃甜食,你小舅舅也喜欢被抱,你小舅舅读书也刻苦得很,你小舅舅生病时也这么粘人。” 六皇子脸上浮现出厌恶,轻声道:“我的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顾玉眼里像是堆了千层雪,心里的不爽达到了极点。 关心了几年的小孩,有朝一日从他脸上看到对自己的厌恶,真是让人气不顺。 六皇子道:“母妃口中的小舅舅是什么样,我便装成什么样。可不管我怎么努力,她在你和我之间,还是会选择站在你这边,你说什么她听什么。” “我在她心里,可以被利用,可以被舍弃,可以被随随便便替代。” “对了,是你让她疏离我的吧,小八也是你让她养在身边的吧,也是你让她把我送到姜太妃那里的吧。” “真够讽刺的,几年的感情,抵不过你的几句话。” “你怎么这么会挑拨离间呢?” 顾玉都要被他倒打一耙的样子气笑了。 她长长吐出一口郁气,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值得,为这么个人生气实在不值得。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往下看,学着君泽的样子,一脸狂傲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阴险狡诈,偏执歹毒。装作一副纯良无害,楚楚可怜的样子,在阿姐那里偷来一些关爱,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谁给你的脸,竟然敢跟我比?你没我聪明伶俐,没我听话懂事,没我刻苦努力。文不成武不就,她能把你当成我,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六皇子显然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小舅舅,竟然说出来的话这么不留情面,气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顾玉道:“遇事不想想自己为什么被舍弃,只是怪舍弃你的那个人。景棠,你干过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凭什么阿姐要疼爱你这种人?” 六皇子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道:“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怎么了?我只是想好好活着,自始至终,我都不想杀人,我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 顾玉道:“你想活着,为什么要踩着别人的尸骨?连弑母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六皇子眼底闪过一抹惊慌,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顾玉是猜的,因为没有找到他弑母的证据,而六皇子的反应无疑证明了她的猜测。 幸好在她发现六皇子的伪装前,六皇子没有对阿姐做出什么事来。 六皇子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他魔怔一般喃喃道:“我只是想活着,她对我不好。我只要哪里做得不好,她就不给我吃饭,不让我睡觉,拿棍子打我。一有人来,为了把我藏起来,就堵着我的嘴,把我吊在井里。那井真深啊,又湿又冷又黑,掉下去的话,看都看不到吧。” “没人能救我。” “我不想杀她,我逼不得已啊。” 顾玉知道六皇子口中的“她”是六皇子的生母崔侍巾。 阿姐说过,六皇子刚到她身边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人又瘦又小。 冷宫的环境,再加上崔侍巾那个疯女人,最终把六皇子逼成了这样的性格。 顾玉道:“若你杀崔侍巾是不得不为之,那郑小公子呢?他是无辜的,从未伤害过你。” 六皇子道:“你知道五皇子是怎么对我的。不,你知道的远远没有我受到的欺凌过分。我只能把郑源朗的死栽赃到他头上,这样一来,圣上让他禁足,我才能轻松一段时日。” 顾玉道:“是五皇子欺负的你,你不去杀五皇子,不去想办法如何超越他,反而对一个处处维护你的小孩子下手。不过是为你的懦弱找借口。” 六皇子理所当然道:“我也想杀了五皇子啊,我想他死想了很久了。可惜我练武太晚,打不过也杀不了,只能另辟蹊径。” 顾玉握紧了双手,若不是这里是六皇子府,顾玉都想抽死他。 顾玉道:“那我呢?” 六皇子疑惑道:“什么?” 顾玉沉声道:“国子监那盒糕点,你知道有毒,依然给我送过来了是不是?” 六皇子轻笑一声,道:“你说这个啊,没错。” 顾玉本来只是怀疑那盘糕点是六皇子故意送的,现在得到了肯定的结果,依然觉得一颗心被置于冰天雪地中。 六皇子道:“小舅舅,我没办法啊,皇后娘娘屡次对我出手,我得想办法让她住手,我没有小舅舅聪明伶俐,只好祸水东引,让小舅舅来喽。” 顾玉道:“你就没有想过,若我真的被毒死了该怎么办?” 六皇子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笑,道:“那就太好了,母妃以后就只疼爱我一个人了。” 可随即,他的表情又落寞起来。 “怎么没毒死你呢?如果当时你被毒死了,母妃就不会不要我了。” 在遇到母妃之前,世界上从未有人对他如此温柔过。 可惜这温柔不是对他一个人的。 顾玉脸色难看,道:“无药可救。” 她不想跟六皇子掰扯她曾对六皇子很好,为什么六皇子恨不得她死的话了。 没有丝毫意义。 六皇子的性格在冷宫已经歪了。 生在冷宫,养在冷宫是他可怜,可是对无辜之人下手,是他可恨。 说完顾玉就要离开。 六皇子忽然冲她喊道:“你又比我高尚到哪儿去!” 顾玉脚步一顿。 六皇子道:“你明明知道郑源朗是我杀的,明明知道五皇兄是无辜的,明明知道替五皇兄‘顶罪’的狄泰会有什么下场,可是在郑大儒和父皇面前,你一个字都没有说。” “你凭什么高高在上指责我。” “我是凶手,你就是帮凶啊。” “哈哈哈哈。” 顾玉一言不发,推开门便走了出去。 她脸上仿佛生了冰霜,管事太监杨年远远看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顾玉冰冷的神色吓了一跳。 一路回到慎独院,顾玉推开门,大步走向床边,把床帘一把掀开。 睡意惺忪的君泽头发乱蓬蓬的,看到她小声嘟囔道:“呦,你还知道回来?” 顾玉倏然松了口气。 罪恶的灵魂有了栖息之处。 顾玉躺倒他身边,小声道:“抱我,抱紧我。” 第527章 君泽敏锐地察觉到顾玉的不对劲儿。 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君泽摸到她的手,果然冰凉,他的手大,把顾玉的手包在里面,轻声问道:“怎么了?” 顾玉紧皱着眉头,一脸疲惫,道:“熬了一宿,有点儿累。” 六皇子的话在她耳畔萦绕不绝。 当初因为怕被牵连,替六皇子隐瞒下罪过。 所有事情都是因果报应。 六皇子杀人,她为了不被六皇子牵连,没有揭穿。 五皇子为六皇子背锅,狄泰给五皇子替罪。 然后是狄罗为弟弟报仇,罗织罪名,让她在狱中吃尽苦头。 狄罗死前想要见她,说有话要对她说。 她犹豫再三,没有去见。 因为心虚。 她知道狄罗对她的恨从何而来,所以无法面对。 那个叫郑源朗的小孩儿唇红齿白,一脸稚气,顾玉还牵过他的手。 他的爷爷郑大儒年事已高,突来横祸,因为凶手是圣上之子,只能咽下冤屈与悲苦,黯淡离京。 那个叫狄泰的小孩子被家里宠坏了,跟在五皇子身边狐假虎威,所有人怀疑他的时候,他百口莫辩,孤立无援。 听说事后他被割了舌头,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本家,狄罗死后,狄家上下流放,这个孩子也不会有好下场。 六皇子说得没错。 他是凶手,她是帮凶。 她又比他高尚到哪儿去。 理智上,顾玉知道这一路走来,有太多不得已而为之。 恩恩怨怨不是砝码,能够摆放在天平上衡量清楚的。 但感情上,郑源朗和狄泰的脸不断浮现在她面前。 六皇子一番话,到底影响到她的心绪了。 “顾玉,顾玉。” 耳畔一道关切的呼唤声响起,顾玉睁开眼,君泽正一脸焦急看着她。 君泽道:“发生了什么,跟我说说好吗?” 君泽知道顾玉习惯了沉默,习惯了把所有事埋在心里自己消化。 他在试着引导顾玉说出来。 顾玉皱起眉头,道:“君泽,我头疼。” 君泽坐起身来,替顾玉按压太阳穴,道:“六皇子怎么样?” 顾玉道:“已经退烧了,消息也传到宫里去了。” 君泽道:“他怎么会突然生病?” 顾玉道:“大概是身边人没有伺候好吧,他又自作自受,嫌药苦不肯喝药。” 至于六皇子是不是故意生病引她过去,顾玉身心俱疲,不想探究。 君泽循循善诱道:“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顾玉沉默下来,眼神里透露出迷茫。 君泽温声道:“顾玉,不要把事情都闷在心里,说出来,我陪你一起承担。” 大概是君泽的语气太温柔了,顾玉心底仿佛有一道潺潺的溪水经过。 她的灵魂在两世漂泊不定,从前落在了阿姐怀里,现在又落在君泽身边。 有种莫名的情绪仿佛溪水随着晨曦悄然升腾,在顾玉眼中蒙了一层薄雾。 顾玉道:“我在想,若我是六皇子,会不会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 “在江南四面楚歌之时,我亦想过弃城而逃,让犯人去前线给叛军钝刀。” “甚至在得知神女教要炸毁连海堰时,还想过牺牲江南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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