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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桌子砸墙。 顾玉看着他,觉得很不对劲儿。 早听说过五皇子性情暴戾,喜怒无常,可顾玉还是第一次看到五皇子表现出如此疯狂的样子。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倒像是顾玉曾在现代见到过的狂躁症患者。 一旦情绪激愤,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五皇子还在那边大喊大叫,道:“若不是你们把德荣从我身边调走,德荣就不会失踪!若不是你们逼我,我就不用娶皇子妃,不用跟不喜欢的人去做那些恶心的事,德荣也不会伤心难过!” “都是你们的错!” 第488章 顾玉听了五皇子的话如坠冰窟。 万万没想到,五皇子竟然是这么想她和君泽的。 她也就罢了,在五皇子这里掺杂的私心甚多,甚至一开始站在五皇子的对立面。 可君泽身为五皇子的表哥,却是全心全意为五皇子着想,竟落得五皇子这样埋怨。 让顾玉不禁为君泽感到心寒。 早些时候,五皇子跟德荣根本不知收敛。 若不是君泽将德荣从五皇子身边调走,落入有心人眼中,怕是早就利用起来了。 可是一遇到事,五皇子第一时间想的竟是责怪君泽。 顾玉压下不平,道:“五皇子,德荣失踪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结果。” 五皇子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将桌子砸了后,就嚷嚷着要入宫找德荣。 顾玉堵到他面前,道:“五皇子,您在新婚前一晚入宫,却是闹着要找一个太监,就算找到了,他也难逃一死。” 五皇子恶狠狠盯着顾玉,道:“他不是太监,他是我的德荣!” 顾玉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五皇子入宫。 她用身体堵在门口,不肯让步,暗自祈祷君泽赶快过来。 五皇子再次向顾玉出手,顾玉为了阻止他,踢了他的腿弯,将他按在墙上。 谁知五皇子像是疯了一般,竟然用脑袋用力磕向墙壁的棱角上。 这一撞,五皇子怕是会直接头破血流,明日娶皇子妃,脸上挂了彩,根本无从解释。 顾玉想也不想,便用手挡在他的脑袋和墙壁之间。 剧烈的冲击下,顾玉的手传来一阵剧痛,她没忍住“嘶”了一声。 君泽在此时破门而入,看到屋里一片狼藉,还有狂怒大喊的五皇子,对着五皇子的腰间就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君泽骂道:“景尚!你疯了不成!” 而后君泽来到顾玉身边,就要拉着她的手来看,道:“怎么样?给我看看。” 顾玉下意识把手缩回广袖里,道:“一点擦伤,并无大碍。” 被踹倒在地的五皇子红着一双眼,对君泽道:“你把我的德荣还给我!” 君泽一进院子就听到了五皇子那些怒吼,院中的侍从显然也听到了,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君泽被他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从背后掏出一双鞋,丢到五皇子面前。 五皇子终于不喊了,连被君泽踹的那一脚都顾不上,赶忙去抓鞋子。 君泽冷冷道:“宫里传来消息,人找到了,他傍晚心情不好躲起来了。这是他托我交给你的。” 五皇子抱着鞋子,仔细抚摸着,道:“这是德荣的针脚,是德荣给我做的鞋子。” 君泽看着五皇子也觉得意外。 别说顾玉了,连他都是第一次见五皇子这样不顾一切地发脾气。 君泽冷着脸道:“景尚,你不小了,早该懂事了!” 五皇子哭了起来,道:“我也想懂事,可是我控制不住。” 他以前就控制不住,只是他的暴脾气唯独德荣知道。 每当他发火时,德荣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会把他带到屋子里,或者承受他的怒火,或者跟他依偎在一起。 君泽怒火未消,但看着五皇子这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明天娶皇子妃,圣上亲至,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差池。” 五皇子仰着脸,试着跟君泽谈条件,道:“我要见见德荣。” 君泽道:“明日娶亲,后天入宫,我让你见他。” 五皇子知道这已经是君泽最大的让步了,现在得知德荣无事的消息,很快冷静下来,知道明日不能出差池。 五皇子紧紧抱着德荣给他做的鞋子,道:“好。” 安抚好五皇子,君泽又把院中听到五皇子吼叫内容的几个侍从连夜调离五皇子府,命人远远送走。 折腾了大半夜,君泽才和顾玉一起离开。 一出去,君泽不由分说地拉着顾玉的手,看到手背上长长一道血痕。 君泽没忍住语气重了些,道:“你傻呀,不知道揪住他的头发吗?用手挡什么挡!” 顾玉想把手抽出来,结果没抽动。 她跟君泽不同,君泽是五皇子的堂表哥,在五皇子面前,算是充当着家长的角色,所以可以训斥五皇子,甚至刚刚情急之下踹五皇子一脚。 可她只是一个臣子,面对五皇子的袭击,第一反应是躲,躲无可躲才是钳制住他。 将五皇子按在墙上已经很过分了,更别说去抓五皇子的头发,所以看到五皇子自残,伸手去挡是下意识的行为。 顾玉道:“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君泽心里的火蹭蹭上头。 人家女孩子绣花的时候不小心被针扎破手指,都得嘤嘤哭一会儿。 顾玉倒好,这么长一道口子,一句小伤就轻飘飘带过。 君泽把里衣撕下一道布条,给顾玉的伤口捂住。 顾玉没忍住“嘶”了一声。 君泽没好气儿道:“疼死你得了。” 顾玉知道他的狗脾气,不跟他计较,道:“德荣真的找到了吗?” 君泽皱着眉头道:“没找到。” 那双鞋是德荣早就做好的,只是他有私心,不想节外生枝,便一直没有交给五皇子。 这次恰好派上用场。 君泽道:“明日一早,你我的人满宫搜寻德荣,我娘会去太后那里探底,我也会盯紧五皇子。” 顾玉心底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顾玉道:“太后究竟想做什么?” 君泽道:“鬼知道呢?她离京时我九岁,对我娘格外亲厚,对我还算可以。只是不怎么喜欢我爹,我娘入宫也从不带着我爹。” 顾玉道:“长公主是太后娘娘的亲女儿,亲厚是应当的,可我听闻长公主与驸马感情甚好,太后为什么不喜欢君驸马?” 君泽想说他娘并非太后的亲女儿,但现在解释起来不太合适。 君泽只道:“我哪儿知道,我爹那个人虽是武将,却谦逊温和,对我娘好得没话说,但太后就是不喜欢,我娘在她面前提都不敢提我爹。” 顾玉和君泽都很是困惑。 说话间,君泽帮顾玉包扎好手。 顾玉看着伤口,想起今天五皇子的反应,道:“我怀疑五皇子不是脾气暴躁,而是得了病。” 君泽问道:“病?什么病?” 第489章 顾玉道:“狂躁症或者躁郁症。脾气暴躁的人是有理智的,但是得这种病的人往往控制不住的情绪。伤人也会自伤。” 君泽的表情严肃起来,道:“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顾玉道:“人受到一些刺激、打击、压力等,又没有人及时疏导情绪,就会得这种病。” 君泽表情严肃起来,他想到今天五皇子的反应,的确已经丧失理智了。 他知道,其实五皇子在宫里一直不开心。 没有母亲,父亲动辄便是训斥,还有宫人的闲言碎语。 君泽和长公主就是有心关爱他,也隔着一道宫墙。 君泽问道:“如果真得了这种病该怎么治?” 顾玉表情十分凝重,道:“说实话,很难治。仅凭借喝药施针的效果微乎其微。还是需要感情的支持和疏导。” 君泽心中郁闷,他一直认为五皇子是脾气不好,没想到是得了病,这么多年来,他居然从未察觉。 顾玉道:“先别想这个了,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重要的是明天。” 君泽亦是一脸凝重地点点头。 若明天不能找到德荣,没办法跟五皇子交代,还不知五皇子又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无论太后的目的是什么,但愿长公主能阻止一二。 ------------------------------------- 隔日一早,皇宫里的各方人马都忙乱起来。 皇贵妃的人和长公主的人悄悄搜寻一个叫德荣的太监,可是几乎把皇宫都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人。 只剩下太后所在的慈宁宫,这些人不敢放肆。 消息传出去,愈发让长公主肯定人就在太后宫里。 可是长公主到了慈宁宫,宫门的太监道:“太后娘娘头风忽犯,一夜没睡好,现在正歇着呢,见不了您。” 长公主脸色大变,太后这样的反应,几乎是落实了君泽昨夜跟她说的话。 昨日君泽跟她说德荣跟五皇子的关系时,长公主险些昏死过去。 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她儿子和她外甥儿,一个喜欢男人,一个喜欢太监。 再听说五皇子喜欢的太监很有可能是太后的人,更是让她震惊不已。 她知道太后不喜欢君家人,更是因为她小姑子君梦兰之死,让太后在五台山清修了十六年之久。 可是太后回京,对五皇子的态度十分温和,整个人全无当年太后的气势,像是出家人一样,连手上盘了十六年的佛珠都给了五皇子。 再说了,太后今年都六十多岁了,怎么在五台山清修这么多年,还有精力搅弄风云。 长公主觉得犯头风的不是太后,而是她自己。 看着慈宁宫紧闭的宫门,长公主一撩衣裙便跪了下去,冲着里面喊道:“母后,玉蝉儿听闻您身子不适,给您侍疾来了。” 屋里的太后半倚在床上,花锦城听到动静,对她道:“长公主真是一心念着您呢,连五皇子成亲这样的大事都不去看着,大早上的来您这里...侍疾。” 太后手里握着一串佛珠,眼中晦涩不明。 花锦城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看到长公主这样,奴才才算是体悟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外面长公主还在不断呼唤太后,花锦城道:“再这样下去,长公主怕是会惊动圣上。” 太后心里烦忧,道:“罢了,让她进来吧。” 花锦城应了一声,自己退了下去,让人把长公主请了进来。 长公主风风火火走进来,一眼看到半靠在床榻上的太后。 太后身上穿着一件素色寝衣,白了一半的头发完完全全铺散下来,粉黛未施,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 这一刻,长公主真真切切感受到一个事实: 太后老了。 曾经抱着她读书认字的娘,在她生病时温声细语哄她喝药的娘,灰心丧气赶赴五台山的娘,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明明在城门口见到太后时,还觉得太后精神矍铄,怎么一到宫里,就苍老的这般厉害。 莫非太后昨夜犯头风,并不是搪塞她的? 太后看见长公主,向她伸出手道:“玉蝉儿,你不去五皇子那边看着,来哀家这里做什么?” 长公主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太后床边,跪坐在榻上,握着太后的手道:“娘,头风要不要紧?” 太后道:“多少年的老毛病了。这里有这么多宫人侍候着,你不必担心,先去忙景尚的婚事吧。” 长公主抚上太后的手,十六年的光阴,终在太后身上留下了痕迹。 在太后还是江妃娘娘时,曾无数次握着她的手,教她一笔一画写字,现在却枯萎成了树皮。 不知为何,面对这样苍老虚弱的太后,长公主质问的话就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斟酌了一下语气,长公主问道:“娘,您宫里可有一个名唤德荣的太监?” 太后道:“哀家宫里宫女居多,太监只有寥寥几个,没有叫德荣的。” 长公主不信,道:“娘,这个太监对我来说很重要,您把他交给我行吗?” 太后皱起眉头,将手从长公主手里抽出来,扶着额头道:“哀家的头风又犯了。等景尚的婚事结束,你再来找哀家吧。” 长公主心里着急,语气近乎哀求,道:“娘,您以前很疼我的,我要什么您都给,不过一个太监,您就给我吧。” 太后道:“他不在哀家这里。” 长公主忙问道:“那他会在哪里?” ... 另一边的顾玉接到了一个新消息,昨夜六皇子府进了几个陌生人。 来不及跟君泽互通消息,顾玉马不停蹄前往六皇子府。 今日是五皇子大婚,六皇子穿得倒也喜庆,一袭淡金色长衫,腰带上镶嵌着红宝石,瞧着比往日显眼。 他刚走出门便看到顾玉,六皇子忙笑着问道:“小舅舅怎么来了?” 顾玉看了眼六皇子身后跟着的几个太监,个个弯着腰,捧着一些贺礼。 顾玉一个个辨认,都不是德荣。 难道说她弄错了? 看着六皇子纯良无害的脸,顾玉只好道:“我来接你去五皇子府。” 第490章 顾玉一路随同六皇子前往五皇子府。 她小心盯着六皇子带的这群人,并无任何异样,顾玉心里的不安逐渐加重。 德荣不在六皇子这里,宫里也没找到,又会在哪里呢? 为今之计,只能等长公主的消息了,看是否在太后的慈宁宫。 五皇子府现在喜气洋洋,顾玉随着六皇子一进去,就看到君泽站在人群里。 感受到顾玉的目光,君泽转头与顾玉对视一眼。 顾玉佯装寒暄贺喜,来到君泽身边,道:“六皇子并无异样,长公主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君泽道:“我娘还未从宫里出来。” 很快,五皇子今日一袭喜庆的新郎服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无论旁人的贺喜声再大,他都不为所动。 君泽只能过去,站在他身边帮他挡下一些人的热情。 吉时已到,到了五皇子前去太师府接新娘子的时候了。 一声高呼传来:“圣上驾到!” 所有人心里一惊。 圣上竟会在此时驾临五皇子府! 大禹朝历来少有皇子成婚,圣上亲临的例子,倒是皇太子成婚,圣上亲至的例子较多。 看样子,圣上虽常对五皇子严厉,但还是心向五皇子的。 等五皇子妃诞下皇孙,圣上册封五皇子为太子也并非没有可能。 六皇子听到圣上亲临,不禁握紧了手,随即想到了什么,又缓缓松开。 五皇子听到后愣了一下,勉强从脸上挤出一抹笑。 顾玉和不远处的君泽悄悄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担忧。 礼部的人显然知道圣上会来,有条不紊地迎接。 随扈人员在五皇子府分散开来,将府邸占得满满当当的。 眼看圣上踏步走了进来,众人心思各异,纷纷跪拜。 圣上道:“诸卿请起。” 众人这才起身。 顾玉发现长公主就跟在圣上后面,脸色凝重。 时辰已到,礼官端着一个托盘来到圣上和五皇子面前,上面摆着酒壶和酒杯。 此为醮礼,大禹朝人成婚时的礼节之一。 圣上接过醴酒,倒进酒杯子,而后递给五皇子。 五皇子接过酒杯,一口饮尽。 今日的五皇子没了往日的张扬戾气,面无表情,看着倒是沉稳许多。 圣上看着五皇子肖母的面容,不可避免地想起孝悯皇后,心中五味杂陈。 不过到底还是高兴多一些,他子嗣艰难,这是他第一个成婚的儿子,期待他早日跟皇子妃诞下皇孙。 圣上笑着道:“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 五皇子恭恭敬敬对圣上拱手,道:“谨奉诏。” 醮礼完成,五皇子在礼官的引导下上马,前去太师府迎娶皇子妃。 圣上坐在高堂,等待一会儿两位新人叩拜。 顾玉看圣上一直在与长公主说话,长公主根本抽不开身,便主动上去,接上了圣上的话茬。 长公主看了顾玉一眼,终究叹口气。 不怪君泽喜欢她,且不说相貌,就说这份机敏,不知胜了多少人。 有了顾玉跟圣上搭腔,长公主便顺势对圣上道:“圣上与顾小公爷暂且说着,我去更衣,马上回来。” 长公主刚一出去,君泽便立刻找上她,到了没人的地方,君泽道:“娘,德荣有消息了吗?太后娘娘怎么说?” 长公主一脸严肃,道:“快,趁景尚回来之前,赶快搜查五皇子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君泽皱起眉头,来不及问清楚细节,便吩咐五皇子府里信得过的侍从悄悄找人。 长公主眼皮直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抓不到头绪。 她在慈宁宫用尽浑身解数,软磨硬泡地让太后开了口。 太后说了,德荣今日必会出现在五皇子府,能不能找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长公主很想质问太后为何要这么做? 可是太后一脸憔悴,看来昨夜被头风折腾得不轻。 千言万语瞬间堵在喉咙里。 她没有忘太后离开京都前,一头乌发有多漂亮,因执掌后宫大权,也常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可一个人孤零零在五台山生活十六年,让她黑发化作银丝,满身贵气散尽,只余出家人的寡淡。 曾经温和中不失威仪的一国太后,成了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长公主心里难过不已。 而逼她前往五台山的人,正是她的夫家人。 小姑子君梦兰死状惨烈,疼爱妹妹的君显当着圣上的面赤裸上身耍刀弄枪,险些伤了圣上。 对这个养母,长公主问心有愧。 太后乏了,挥手让她退下。恰逢圣上听闻她入宫,派人前来接她,要跟她一起来五皇子府。 带着满腹疑问,长公主一步三回头离开了慈宁宫,赶到五皇子府,把消息递给君泽。 君泽的人几乎把五皇子府里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 可是圣上的随扈宫人太多,未免泄露风声,又不敢真的掘地三尺,大张旗鼓。 五皇子都带着皇子妃回来了,德荣还没找到。 君泽和长公主只能带着满腹忧虑去前面观礼。 张太师疼爱女儿,皇子妃的嫁妆当真可以称得上十里红妆,侍从抬了许久,才把八十八台嫁妆抬进了五皇子府后院。 新娘子一到,五皇子府彻底热闹起来。 该走的流程都走了之后,五皇子和皇子妃一起来到圣上面前。 皇子成婚,不似寻常,张太师不敢跟圣上平起平坐,更不敢接受五皇子的跪拜,只站在圣上身旁。 五皇子和皇子妃叩拜过圣上与天地祖宗后,便把新娘子送入洞房。 似乎感受到五皇子的冷淡,张蓉在五皇子离开前连忙站了起来,道:“殿下,少喝些酒,妾身等您回来。” 五皇子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便前往前厅的宴席上招待宾客。 也不必他怎么敬酒,五皇子一直冷着脸,不像是娶妻,倒像是奔丧,众人都犹豫着不敢上前。 六皇子遥遥看了一眼正堂。 圣上今日高兴,酒意正酣,拉着长公主、君泽和顾玉不知在说些什么。 六皇子从身后的侍从手里接过贺礼,来到五皇子面前。 六皇子道:“五皇兄大喜,这是我的贺礼,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五皇子对这个弟弟向来没有好感,冷着脸接过后,便要递给府上的侍从。 六皇子勾唇一笑,歪着头道:“打开看看吧,里面有五皇子一直想找的东西。” 五皇子觉得六皇子的眼神里透露着蛇一样的冰冷,他带着疑惑打开了盒子。 里面的东西映入眼中,让他瞬间汗毛直立,恐惧吞噬了他的理智。 第491章 那是一截断指。 是一个人的右手小拇指。 指根的伤口整整齐齐,隐约可见里面的白骨。 拇指上有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 五皇子认了出来,那是他的牙印。 这是德荣的手指。 曾经他控制不住自己发狂,德荣在阻止他时,捂住了他的嘴。 他恼怒不已,抓着德荣的手狠狠撕咬,在手上留下了一直消不掉的牙印。 五皇子觉得他周身的热血沸腾起来,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景棠! 杀了! 杀! 就在他青筋暴起,准备不顾一切打死六皇子时,六皇子伸出手,替他合上了盖子。 六皇子的声音轻飘飘的,却从未如此自信,道:“皇兄别急,你的德荣还活着。” 德荣没死? 这个可能性将笼罩在五皇子心头的恐惧撕开了一道裂缝。 他死死盯着六皇子,眼里是恨不得把六皇子拆骨入腹的凶狠,道:“他在哪儿!” 六皇子毫不畏惧地直视五皇子吃人的眼光,全然没有从前怯懦的样子。 六皇子道:“五皇兄想让德荣活着的话,等会儿出去找我,别让逍遥王他们看见。” 说完,他又成了那副温良的样子。 他对周遭的宾客道:“我去外面醒醒酒。” 说着,六皇子走了出去。 五皇子手里紧紧握着装有德荣手指的盒子,嘴里狠狠咬着自己的舌头,才不至于失态。 过了几息,他往嘴里猛灌了一壶酒,然后又当着众人的面吐了出来。 他的侍从搀扶他道:“五殿下,您没事吧。” 周遭的宾客看他的样子十分狼狈,纷纷替他打圆场,道:“五皇子是娶了美娇娘,高兴太过,酒喝多了吧。” 五皇子对侍从道:“我出去一趟,不许跟。若表哥问起来,就说我去更衣了。” 一出门,五皇子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六皇子。 他上去一把掐向六皇子的脖子,语气森然道:“他在哪儿?” 六皇子感受到五皇子的手像是铁钳一般,他怎么也挣不开。 可哪怕他的脸因为呼吸不畅憋的通红,他嘴角还带着笑。 五皇子略微松了松手,六皇子这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道:“皇兄,你今日不是将他跟张小姐一起娶进门了吗?” 五皇子觉得他的理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随时可能就像泄了闸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 可德荣的下落像一根弦一样,维系着理智与疯狂的分界。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颤抖,道:“什么意思?” 六皇子眼里全是报复的快意,道:“您把张小姐娶进门的时候,他就躺在太师府的八十八台嫁妆里面啊。” 五皇子瞪大了眼睛。 他骑着马迎娶张小姐的时候,他跟张小姐拜堂的时候,他的德荣就蜷缩在狭窄的嫁箱子里,捂着失去了一根手指的右手。 该有多痛? 他的德荣该有多痛? 五皇子掐着六皇子脖子的手一点点锁紧,六皇子渐渐不能呼吸,眼前一阵阵发黑,白净的脸憋得通红。 这时,有侍从路过这里,惊道:“五皇子!” 五皇子被这一声惊吓到,连忙放开手。 看着靠在墙上大口喘气的六皇子,恨意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占据了他的全身。 他想握住六皇子的脑袋,一下下砸向这面墙,将他的血肉砸成泥。 可是隐约中,德荣似乎在呼唤他。 五皇子抓着最后一丝理智,抛下六皇子,往后院奔去。 那里放置着跟张小姐一起抬进来的八十八抬嫁妆。 五皇子走后,侍从战战兢兢道:“六皇子,您没事吧,刚刚是怎么了?” 六皇子笑得开怀,道:“没事,我跟皇兄闹着玩儿呢?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这侍从是五皇子府上的人,本就向着五皇子,见六皇子愿意息事宁人,便低着头离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五皇子飞奔着跑向后院,府上的大太监和张小姐府上的嬷嬷正在清点嫁妆。 看到五皇子过来都吓了一跳,只因五皇子瞪大了双眼,眼中布满红血丝,整个人透漏着癫狂。 张府的嬷嬷笑着上前,刚要问五皇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五皇子便疯了一般对院中的所有人骂道:“都滚!” 他的样子太可怕,院中的侍从都低着头跑了出去。 人都走后,五皇子对着一抬抬嫁妆哭着唤道:“德荣!德荣!你在哪儿!” 末尾的一个嫁妆箱子发出了一点儿动静,五皇子连忙跑过去打开。 五皇子道:“德荣,你别怕,我这就来救你出来。” 可箱子外面上了道锁,他看到桌子上有一大串钥匙,是张府嬷嬷刚刚留下的。 五皇子起身过去拿,一大串钥匙,不知道是哪一把。 他颤巍巍一把把钥匙试着,对里面的德荣道:“德荣,你跟我说句话。” 里面的德荣虚弱地唤了一声:“殿下。” 这虚弱的声音,将五皇子的情绪再次推向崩溃的边缘。 他心里如焚,可试的几把钥匙都打不开锁。 情急之下,五皇子竟直接用拳头砸向箱子,直把手砸的血流不止,总算砸开了一个洞。 他又从库房里拿出来一个撬棍,把箱子撬开来。 里面的德荣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身子早就僵硬了。 五皇子一眼就看到他的左手紧紧握着右手,那里少了一根手指,血迹早已干涸。 五皇子将德荣从箱子里抱了出来,嘴里不停道:“我会给你报仇的,我要把景棠碎尸万段给你报仇。” 德荣没应声。 五皇子低头看去,德荣脸上一片死寂,明明睁着眼,却不似活人。 五皇子道:“德荣,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德荣终于开口道:“殿下,奴才想问您一个问题。” 不知为何,五皇子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道:“什么问题?” 第492章 圣上高兴,与长公主多饮了一些酒,还拉着君泽和顾玉在一旁作陪。 圣上对君泽道:“让朕怎么说你好,你表弟都成婚了,你还没个着落。” 君泽和长公主同时不着痕迹地扫了顾玉一眼。 顾玉垂下眼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君泽笑着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我都不急,舅舅急什么。” 圣上指着他道:“你呀你呀!” 顾玉的目光一直扫视着外面,人头攒动,她找了半天,发觉少了五皇子和六皇子的身影。 顾玉对君泽使了个眼色,君泽当即反应过来,对圣上道:“我再敬舅舅一杯。” 他端起酒杯,却失手弄湿了衣襟,自嘲道:“喝多了点儿,却在舅舅面前丢了丑。” 圣上心情颇佳,满不在乎道:“快下去换换吧。” 君泽退了下去,找到跟在五皇子身边的侍从,揪住他的衣领便道:“五皇子人呢?” 那侍从紧张道:“五皇子更衣去了。” 就在这时,后院来了几个侍从,找上君泽道:“五皇子不知为何,把我们从后院赶了出来。” 君泽当即变了脸色,往后院跑去。 与此同时,六皇子跌跌撞撞跑到大厅里,引起了众宾客的注意。 顾玉直觉不好,忙迎上去道:“六皇子您喝醉了吗?臣来扶您回去歇息。” 可是六皇子忽然哭喊起来,道:“父皇救我!五皇兄要杀我!” 圣上缓缓放下酒杯,刚刚还含笑的表情瞬间阴云密布,道:“怎么回事?” 顾玉用身子挡着六皇子,再次大声强调道:“六皇子,您的侍从呢?怎不规劝您几分,让您喝成这样?” 六皇子依然道:“父皇救我!皇兄刚刚要掐死我。” 顾玉冷汗直冒。 圣上再次开口,道:“上前来!” 顾玉只好撤开身,祈祷刚刚君泽出去,能及时拦住五皇子。 六皇子仰着脖子给圣上看他脖子上的掐痕,道:“父皇,刚刚儿臣在后院看到皇兄衣衫不整地和一个太监抱在一起,心里觉得奇怪,多问了两句,不想皇兄发现儿臣,竟要将儿臣杀人灭口。幸好有侍从过来,儿臣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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