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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撞少师,意图殴打少傅。” 五皇子脸上露出慌张,道:“我没有!” 顾玉道:“再加一条,说谎!” 五皇子指着顾玉的鼻子道:“你!” 顾玉道:“再加一条,不敬少傅!” 五皇子连忙求助似的看着君泽,道:“表哥,你就放任她欺辱我吗!” 君泽一脸严肃道:“五皇子,您当称呼我为少保!” 五皇子不可思议道:“你向着她,不向着我!” 君泽道:“我只向着公理,五皇子,你年纪不小了,该学学如何尊师重道!” 哪怕君泽向着她,顾玉一想到自己刚刚的话,就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对君泽行过礼后,顾玉道:“下官告退。” 君泽一脸不自在地“嗯”了一声,放任顾玉离开。 虽有这么个小插曲,他跟顾玉还是回不到之前。 连多说一句话,都是奢侈的。 第444章 五皇子在练武场上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好几个武士都被他打趴下了。 五皇子却怒道:“都给我站起来!” 就是因为这些武士平时故意放水,让他盲目自信,觉得自己的武功高强。 实际上他不仅跟表哥君泽有天壤之别,连顾玉这个文文弱弱的书生都打不过,丢了好大的脸。 那些武士面面相觑,还是站了起来。 五皇子道:“都给我拼尽全力!若要再让我知道你们故意输给我,我要你们好看!” 那些武士心里泛苦。 五皇子不知抽什么风。 也不想想,自己金娇玉贵的,要是他们真的拼尽全力,五皇子伤了,罪过还是他们的。 他们继续对五皇子出手,这次五皇子果然招架不住了。 可是五皇子知道,这群人像是喂招一样,依然没有尽力。 直到君泽阔步走来,他刚刚惩治给五皇子买话本的宫人去了,顺便把五皇子宫中所有宫人都给警告了一遍。 君泽从兵器架上挑了一把未开刃的长刀,跟他对练起来。 君泽可不是那些武士,畏首畏尾,下手毫不留情。 五皇子一次又一次被君泽打趴下,一次又一次站起来。 连君泽都对他今天这股韧劲儿意外。 又一次把他打倒在地后,君泽道:“还行吗?” 五皇子愤然道:“我一定要刻苦练武,然后把顾玉打得她娘都不认识她!” 君泽:... 这就是你刻苦习武的理由吗? 君泽很想说放弃吧,就凭你,再练个十年八年也打不过顾玉。 可是看着五皇子脸上的汗,君泽还是把话咽进肚子里了。 不管怎么说,五皇子刻苦习武是好事。 六皇子在一旁看着他们,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他于武功上毫无天赋,之前幻想过勤能补拙,可是收效甚微,更别说五皇子受了小舅舅的刺激,现在更加勤奋。 这样下去,他永远也比不过五皇子。 看着有君泽指点的五皇子,六皇子难压心里的愤怒。 明明君泽也是他的少保,却只在五皇子那里指点。 明明顾玉是他的少傅,更是他名义上的小舅舅,却对五皇子费心。 为什么有些人天生高贵,被所有人袒护。 而有些人,却只能吃着冷宫里的残羹剩饭长大,好不容易得到的亲情也稍纵即逝。 五皇子感受到六皇子带着浓烈恨意的目光,跟君泽打到一半侧头看他。 君泽找到五皇子的破绽,又一次将他打翻在地。 五皇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六皇子恶狠狠道:“看什么看!” 六皇子闻言连忙收敛目光,缩瑟了一下身子,瞧着可怜得很。 君泽看到这一幕,怒道:“景尚!” 知道五皇子在宫里暴戾蛮横,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五皇子还敢如此。 这性情,该怎么磨一磨才好。 五皇子不服气地转过头来。 君泽一脸不悦,走近他道:“你的脾气也太大了些!” 五皇子道:“我不喜欢他的眼神。” 君泽道:“你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是发发脾气就能解决的吗?” 五皇子在君泽的质问下哑口无言,可依旧压抑不住心里的暴躁。 他知道他乱发脾气这点很不好,但就是控制不住。 君泽跟五皇子又说了什么,六皇子已经听不见了,他只是把心里的怨恨和嫉妒埋在心里。 然后举起刀,对准教他武功的武士。 大概是心有不平,六皇子这次出手比之前更加狠辣。 把武士吓了一跳。 他怎么觉得,刚刚绵羊般的六皇子身上,忽然迸发出一股杀气。 ------------------------------------- 从武场回去前,五皇子一脸不忿地对君泽道:“郑伯克段于鄢,为何选在偏远的鄢地?” 这个是顾玉今天给五皇子留的功课。 君泽一挑眉,五皇子什么时候会把功课放在心上过。 看来顾玉的激将法效果颇为明显。 君泽道:“自己回去翻书,好好想想。” 五皇子脸上露出不耐烦,他最讨厌读书,尤其是这些满纸仁义礼智信的酸儒学问。 君泽道:“就算你再不喜欢顾玉,也该知道她是尽心教你,她给你出的问题不是随口说的,若你能自己想明白,对你有很大裨益。” 五皇子知道表哥说得不错,道:“她有什么好!跟你不清不楚,也不耽误她妻妾成群,这样朝三暮四,花心下流的男人,凭什么得你这般护着?” 君泽道:“你不知她的好,就如同我不知德荣的好一样。这世间有太多身不由己,你迟早会明白。” 一提到德荣,五皇子眼睛便黯淡下来,道:“表哥,我想德荣了。” 君泽道:“等你在南书房学会尊师重道,我再带你见他。” 五皇子又焦躁起来。 表哥这是让他不得不听顾玉的话。 君泽道:“你看,为师身为你的少保,也给你上一课,这就是身不由己。” 五皇子气鼓鼓地回去了。 君泽从宫里回到长公主府不久,长公主便来到君泽的鹤立院。 长公主道:“圣上传来消息,今年的牡丹筵,要我在宫里开办,邀请京都适龄的女儿都去参加。” 君泽心里泛起疑惑,道:“为何在宫里开办?” 长公主脸上带着欣喜,道:“该为景尚选皇子妃了。” 君泽眸色一沉。 不知不觉间,景尚已经十六了,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 只是他那么喜欢德荣,若是拗不过来该怎么办? 没想到他刚跟五皇子说,这世间有太多身不由己,五皇子就要面临这样的身不由己了。 第445章 长公主拿出一个花名册,在那里喋喋不休,道:“徐皇后被废,这次牡丹筵,我跟皇贵妃一起办,圣上也会过去瞧瞧。六皇子年龄不小了,我估计皇贵妃也会给六皇子留意。” “我们要先帮五皇子看看人选,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看错了人。” “等五皇子成了亲,就可以出宫建府了。以后见面更容易些。” “你姑姑不在了,我们要多上心才是。” “相貌、家世、才情,脾性,都要考虑到。” “...” 君泽看着他娘,道:“这次一定要给景尚定下皇子妃吗?” 长公主道:“这是自然。景尚该娶亲了,宫里也准备给他安排了侍寝宫女,若是快的话,明年说不准就有孩子了,我都能当姑奶奶了,多快啊。” 君泽在心里叹口气。 五皇子想要继位,就一定要有孩子。 就一定要隐藏对德荣的喜欢,跟一个不喜欢的女子虚情假意,行周公之礼。 不知为何,君泽心底泛起一股恶心。 一旁的长公主悄悄看了君泽一眼,她自然更想当奶奶,而不是姑奶奶。 长公主道:“这次牡丹筵你也去。” 君泽瞬间毛骨悚然,道:“娘!” 从君泽成年开始,他的婚事就让长公主头疼不已。 知道了君泽喜欢顾小公爷后,长公主是长吁短叹,可是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长公主又心疼不已。 长公主道:“帮你表弟相看一个好姑娘,你自己也挑选一个顺眼的,为君家传宗接代。” 君泽脸色难看,道:“我去可以,但只帮景尚相看。” 五皇子性子不好,若是哪里惹到他,怕是要把牡丹筵搞砸,君泽得去看着场子。 长公主戚戚然道:“泽儿,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孩子。就算你是断袖,我已经不反对你跟顾小公爷在一起了,你们如何我都不会去管,但是君家不能没有后啊。” 君泽揉着额头,每次他娘催他成亲找女人,他都觉得头疼。 君泽道:“娘,我不是断袖。” 君泽有些恼,顾玉是女子,这秘密她小心翼翼捂了二十来年,现在结局未定,他又不能跟他娘讲。 长公主苦口婆心道:“你看顾小公爷,虽然也是断袖,跟你不清不楚,不也把妻妾娶进门,要为顾家延续香火吗?你何必这样压抑自己。” 君泽无奈道:“我不是压抑自己。” 他无法想象跟一个无爱的女子行亲密之事。 这是对他跟顾玉感情的不负责,更是对那女子的不负责。 君泽耐着性子道:“娘,你放心,孩子一定会有的,但不是现在。” 此话一出,长公主震惊了。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儿子居然松口说孩子一定会有的? 这真是破天荒。 长公主连忙问道:“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你过了秋就要二十五了。” 君泽心烦意乱。 他怎么知道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是他能决定的吗? 什么时候顾玉愿意坦诚相待,放下那些可怕念头,就是他跟顾玉修成正果的时候。 长公主看到点儿苗头,喋喋不休道:“寻常人家孩子都打酱油了,顾小公爷的妻妾说不定都怀孕了,你可不要骗我,一拖拖一辈子。” 君泽道:“娘,你别问了。我说了会有那一天就会有那一天。” 好不容易将长公主打发出去,君泽唤来关言道:“最近好好看着宫里的动向,绝不能出岔子。” ------------------------------------- 不知是否君泽警告的话生了效,五皇子在南书房安生了许多。 少师走后,五皇子一脸得意道:“我知道答案了。” 顾玉坐在椅子上,问道:“说说看。” 五皇子道:“为何是鄢地?” “《公羊传》认为‘在内,虽当国,不地也。不当国,虽在外,亦不地也’” “意指‘鄢’在郑国之外,而郑庄公将共叔段逼到鄢地,便不能称其为国家内乱。可惜那些道貌岸然的史官,非要用‘克’这个字,来强调这是两个国君之争。可见那些史官的罔顾事实,以一己好恶记载历史。” 顾玉道:“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若“鄢”非郑之国土,很大可能引起两国交恶。且没有史实佐证,鄢地究竟是不是郑之国界,尚且存疑。所以《公羊传》的这个说法可以一听,却不能尽信。” 五皇子扬起的眉眼稍稍耷拉下来,并未多言,听顾玉继续讲解。 顾玉道:“书中所说‘不言出奔,难之也’,这句话足以证明共叔段是被郑伯故意逼迫才逃亡至偏远的鄢地。” 五皇子道:“的确。” 顾玉继续引导他道:“《毂梁传》同时提到‘于鄢,远也,犹曰取之其母之怀之云尔,甚之也’这段话五皇子可有什么想法?” 五皇子思索许久,低着头道:“这句话是说,郑庄公将共叔段赶到偏远的鄢地杀死,就如同从母亲的手里夺过婴儿。” 说着说着,五皇子的语气就慢了下来。 他停顿了许久,顾玉也不打扰。 直到五皇子再次开口:“在鄢地杀共叔段,是让其母武姜无法为共叔段求情,亦或者来不及为共叔段求情,赶尽杀绝后,武姜除了生生忍受丧失爱子之痛,别无他法。” 顾玉点点头。 孺子可教也。 顾玉道:“不仅要忍受丧子之痛,共叔段一死,武姜只剩下郑庄公一个孩子了,就算武姜再厌恶郑庄公,就算郑庄公杀了她最疼爱的小儿子,武姜也无法撼动其地位。” 五皇子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顾玉循循善诱道:“先前郑庄公‘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后来郑庄公抵不过对母亲的想念,听了颍考叔的建议,将地道当作黄泉,与武姜相见。这点五皇子还记得吗?” 五皇子点点头,把书中之话背了出来:“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 顾玉眼神闪动,勾唇一笑: “五皇子您要注意了,春秋笔法,微言大义。每个字都有特殊的含义。” “郑庄公是‘入而赋’,武姜是‘出而赋’,您可细探过背后之意?” 第446章 五皇子露出迷茫的表情。 顾玉道:“母子相见,却要像老鼠一般在地道之中,偏偏这种情况下,郑庄公觉得在地道里相见,‘其乐也融融’。” “而武姜正好相反,她在地道中的反应我们不得而知。可是她从地道中出来后,说的是在地道外相见,‘其乐也洩洩’。” 五皇子脸色霎时苍白,站起身来道:“所以对于郑庄公来说,在地道里相见,并不是贪图武姜的母爱,极有可能是一种报复!” 顾玉看着他五皇子激动的模样,双手抱胸。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五皇子像是窥到了玄机,打开了新世界。 他带着激动道:“郑庄公先是把母亲流放到城颍,后来又以相见的名义,跟她在狭窄漆黑的地道里相见。” “武姜从地道出来,说‘其乐也洩洩’,究竟是因为母子相见而开怀,还是因为终于能从地道里出来而开怀?” “后来他们母子关系恢复如初,究竟是恢复如初了,还是武姜为了摆脱被流放的命运和地道里相见的屈辱,不得不与郑庄公逢场作戏?” 五皇子沉浸在这种可怕的猜测中,没有注意到顾玉眼神凉薄,笑意寡淡。 春秋笔法,微言大义。 有些事情是不能细究的。 尤其是隐藏在冠冕堂皇的外皮下面。 顾玉不知道五皇子对圣上的怨怼有多深,但一定不会没有。 试想一个孩子,因为出生时母亲难产,被父亲厌恶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毫无芥蒂地孝顺圣上? 顾玉不知道未来五皇子能在她的复仇路上帮到她什么。 但她习惯走一步看十步。 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未必没有大用。 只要给五皇子种下一个小小的嫩芽。 这颗嫩芽怎么发展,不是顾玉能够把握的。 若是五皇子并不因为圣上把母亲的过错怪罪到他身上,从而对圣上有过怨恨。 那么她今天只是上了一堂普普通通的课,激不起半点水花。 可若是五皇子心里对圣上有过怨恨,那么她不过是顺势而为,借此让五皇子知道,母不慈,子不必孝,父不慈,亦是如此。 少师想要通过《郑伯克段于鄢》教五皇子孝悌之道。 呵,休想。 孝悌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 顾玉幽幽道:“五皇子这么理解也不算错。” 五皇子看向顾玉,似乎想从顾玉冷静的双眸中得到肯定。 他坐回了椅子上,喃喃道:“好狠。” 初看这篇文章,只觉那些史官满嘴仁义道德,将郑庄公看得太低。 身为兄长,也身为一国之君,对意图谋朝篡位的弟弟下手不应该吗? 可是经过顾玉的点拨,五皇子才发现,郑庄公的狠辣,丝毫不负史官隐含的评价。 对谋权篡位的弟弟赶尽杀绝,让弟弟像是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一路被他追赶到偏远地区。 让不慈爱的母亲失去爱子,痛心疾首,又被厌恶的儿子流放到城颖。 郑庄公更是以‘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的借口,跟母亲在地道相见。 事已至此,郑庄公还要迫使母亲为他留下“母子和好如初”的孝顺美名。 隐藏在仁义道德下的杀弟辱母。 郑庄公真的好狠。 顾玉淡淡道:“五皇子见解独到,但终究不能脱离史官写这个故事的本意。” 五皇子还沉浸在这故事带来的冲击中。 顾玉站起身来,认真道:“望您以史为鉴,兄弟和睦,父慈子孝。” 五皇子亦是站起身来,想对顾玉说点什么,又无从开口。 顾玉用切实的例子,深刻的见解,教他理解了什么是“春秋笔法,微言大义”。 他为自己前两天为了跟顾玉斗气,口出狂言说要撕书的行为感到羞愧。 就算再不喜欢顾玉,也不得不承认,顾玉的超凡脱俗,材高知深。 若夺位之路有顾玉相助,必然如虎添翼。 顾玉道:“今日课业结束,告辞!” 五皇子道:“少傅慢走。” 语气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尊敬。 ------------------------------------- 从南书房出去后,顾玉得圣上允许,来到后宫见阿姐。 阿姐还是那副温婉的样子,可顾玉总能从她秋水般的眼眸中窥探到哀伤。 顾玉一进屋子,阿姐便拍了拍八公主,让八公主先离开,去院子里玩耍。 皇贵妃道:“这次牡丹筵,虽是为了五皇子选妃,但圣上的意思,也要我为六皇子相看一二。” 顾玉下意识皱眉。 在顾玉眼里,五皇子和六皇子都还是孩子。 不过在大禹朝,这个年龄娶妻生子的不在少数。 皇贵妃帮顾玉抚平眉间褶皱。 顾玉道:“我这些日子在南书房教导两位皇子,五皇子还是老样子,可六皇子的心思愈发让人捉摸不透,阿姐千万小心着他,别让他再生事端。” 皇贵妃道:“我会看顾好他的,再不济,还有长公主镇着。” 顾玉稍稍安心。 皇贵妃提起了另外一件事,道:“圣上从过年到现在,踏入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顾玉道:“圣上是打定主意要修身养性了。” 皇贵妃冷笑一声,道:“他修身养性,也要看后宫的嫔妃答不答应。” 顾玉道:“后宫许久没进新人了,可圣上以节俭为名,取消了今年的选秀。” 皇贵妃道:“所以这次牡丹筵,要办得盛大一些。京都各家闺女,只要长得好看的,都发了帖子。虽是为了五皇子选皇子妃,可是圣上正值壮年,怎么可能压得下各方人马的蠢蠢欲动。 就算圣上铁了心修身养性,一个都不往后宫纳,看着一个个娇花似的面容,足以让他心急。我人老珠黄,又小产伤了身子,不争圣上的恩宠,可不代表其余妃嫔耐得住寂寞。” 皇贵妃心里装着滔天的仇恨,唯恐在圣上面前露了情绪,自小产之后,一直称病。 任后妃们如何争奇斗艳,她都挂着一副病容,似乎因为小产而心灰意冷。 这次若不是要为五皇子选皇子妃,皇贵妃也不会出面。 顾玉靠在阿姐肩膀上,呢喃道:“阿姐美得很,如二八少女俏丽。” 皇贵妃一笑,揽着顾玉的身子。 她们身处钩心斗角的泥泞之中,这片刻的宁静格外难得。 临走时,顾玉给阿姐把脉,依然郁结于心。 皇贵妃看到顾玉担忧的面容,还不等她再唠叨,便握着她的手道:“不必担心,我会好生调养身子的。” “我要看他痛不欲生,看他自取灭亡。” “看顾家军的军旗在烈烈风中飘扬。” “还要看着我的妹妹幸福安乐。” 第447章 皇宫,尚膳监。 不知是否是被君泽察觉到了什么,去年年末,君泽将德荣从御兽苑转到了尚膳监。 脱离了花锦城那个人面兽心的魔鬼,他的日子好过许多。 宫里到处都有欺压,尚膳监也不例外。 为了贵人的一点儿赏银,勾心斗角,殴打出手的事情屡见不鲜。 但是相对于御兽苑那样人比禽兽更禽兽的地方,这里简直可以称为天堂。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每个月最少能见两次五皇子。 五皇子正在长个子的年龄,每次见到五皇子,他都觉得五皇子大变样。 当然,是朝着好的方向改变。 每次见到脱胎换骨一般的五皇子,他都觉得,当初他冒死在国子监抖搂出他跟五皇子的不伦之恋,被打得半死不活,都是值得的。 比起不知什么时候被花锦城暴露出来,起码他给了逍遥王一个警醒。 五皇子有逍遥王护着,以后会越来越好。 花锦城最近不知在忙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联系他,像是忘了他这一号人。 这让德荣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尚膳监的台阶上,跟一起搭伙做事的小太监们一起偷喝冷酒。 一个人手里一个酒壶,不知都是宫中哪些贵人没喝完的酒,也不知是什么酒酿。 这都不重要。 每个小太监把酒壶里残余的酒倒进一个海碗里,倒完后,还恨不得伸出舌头再去舔一舔壶底。 晚风吹拂,他跟几个小太监一人一口,把一海碗酒给分完了。 每个人都觉得意犹未尽,但都觉得甚是满足。 毕竟这是宫中贵人喝剩下的酒,毕竟他们在宫里当差,为免误事,这辈子都不能喝醉了。 宫中寂寞。 寂寞的不仅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的宫妃。 不仅是“景阳宫女正愁绝,莫使此声催断魂”的宫女。 更是阉割后,一辈子都踏不出宫门的太监们。 他们肮脏,残缺,卑贱,命如草芥。 诗人会写卖炭的白头翁,会写红颜易逝的宫妃宫女,会写秦楼楚馆的妓女。 却不会写一群毫无美感、毫无诗意的太监。 这都没关系,反正他们伺候在贵人身侧,每日只要操心贵人的喜怒哀乐,盯着那一点儿赏银就够了。 没人会去在意那些诗人的笔墨。 只有德荣,偶尔还会在梦里摇头晃脑,背那些拗口却优美的诗句。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德荣看着夜幕中的星星,忽然想到这句诗。 耳畔小太监们聊宫里的各种八卦,德荣静静期待着跟五皇子的下一次见面。 小太监们的话逐渐吸引了他。 “听说今年的牡丹筵在宫里开办。” “好家伙,那我们尚膳监不是又要忙得脚不沾地了。” “为什么在宫里办呀?” “听说这次牡丹筵,是为了给五皇子选皇子妃。” 一听到五皇子,德荣略带着醉意与困意的眼睛倏然睁开。 他坐直了身子,听那些太监议论。 “五皇子十六了,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皇子妃一娶,五皇子就要出宫立府了。” “这么个祖宗,快点儿搬出去才好。” “最好娶个厉害的婆娘收拾他。你不知道,上次我不过是在他面前摆错了一道菜,他就让人把我拖出去打了一顿板子,到现在还疼呢。” “还厉害的婆娘,再厉害的婆娘在五皇子这样的皇族贵胄面前,都得柔情蜜意,小心伺候着。” 夜色深沉,他们没注意到德荣清秀的脸变得煞白。 德荣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真正来的时候,还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五皇子就要娶皇子妃了? 他身边会站着一个光鲜亮丽的女子。 等皇子妃生下孩子,五皇子就再也不会孤独。 德荣觉得他应该替五皇子高兴。 可是耳畔小太监们笑声不断,他脸上怎么也挤不出一丝笑容。 若是出宫立府,那么现在一个月见两次五皇子,都成了奢侈。 不。 说不定五皇子娶妻后,会把他抛之脑后。 毕竟他是一个太监,这样的爱对五皇子来说... 是莫大的耻辱。 德荣听到这个消息,近乎昏阙,可是脑海里又清晰地印着五皇子的面容。 一旁的小太监们还在喋喋不休。 “我还知道个消息,今晚敬事房给五皇子准备了侍寝宫女。” “五皇子破了童子身,知道女人的滋味儿,明天怕不是路都走不稳了。” “哈哈哈哈哈。” “小福子,你小子不是八岁就挨刀子进宫了吗?还知道女人的滋味儿啊!” “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说过啊。听说做那事儿,男人女人都欲仙欲死!” “你们说,我怎么就托生成穷人家的孩子了呢,要不然也要尝尝做那回事儿的滋味儿。” “别说这个了,我要是托生成女人,说不定现在侍寝的宫女就是我了。” “哈哈,就凭你那歪瓜裂枣的样儿,还想着变成宫女伺候五皇子?” “你个狗奴才,我模样哪儿歪瓜裂枣了!” “要说咱们中间,谁的模样最好,那还得是德荣啊。” 一个小太监搂着德荣的肩膀道:“德荣,你这模样,要是个宫女,准能把五皇子伺候得欲仙欲死。” “说不定五皇子一高兴,以后封你个什么娘娘当当。” 这里没人,小太监们说到兴起,借着微薄的酒劲儿开始胡言乱语。 “就叫他德荣娘娘,怎么样?” “德荣娘娘,您以后平步青云了,可别忘了奴才们啊。” “到时候别忘了跟我们说说,五皇子在床上男人不男人,猛不猛。” “哈哈哈,德荣,你怎么就没托生个好人家。就是托生个女子,也不用挨这一刀入宫呀。” 他们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德荣只觉酒劲儿上头,天旋地转,世界坍塌。 他站起身,怒喝一声:“别说了!” 嬉闹声戛然而止。 众太监纷纷看向德荣,不明所以。 德荣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逃命一般离开那里。 可是宫闱深深,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现在迫切地想去见五皇子。 可是尚膳监和皇子所,看似同在皇宫,重重宫锁下,却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他哪里也去不了。 他还是御兽苑里的兽,跳脱不出牢笼。 他如孤魂野鬼般晃荡大半夜,回到太监们居住的监栏院时,同住的太监已经睡了。 他擦干了脸上的泪,掀开一角被子,跟他们躺在大通铺上。 无人知晓的夜晚,他摸向自己的下面。 那里空无一物。 都是命,都是劫。 命中注定,在劫难逃。 黑暗中,德荣无声地哭,无声地笑。 第448章 五皇子回到自己的宫殿,总觉得有许多视线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等他看过去,那些宫人就又移开眼。 五皇子没有多想。 到了晚上,回寝殿的时候,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 是女子特有的脂粉香气。 五皇子拉开床帘一看,一位衣衫单薄的宫女跪趴在床榻之上。 五皇子脸色变了变,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宫女抬起头,一脸慌张无措道:“五殿下,奴婢是来为您指导床笫之事的侍寝宫女。” 五皇子怒道:“来人,将她拖出去!” 一个嬷嬷和一个太监走了进来。 嬷嬷是在五皇子宫殿里侍候的老嬷嬷了,太监则是敬事房负责此事的太监。 嬷嬷小声解释道:“五皇子,您马上就要选皇子妃了,这都是您该学的人事。” 五皇子厌恶地看了床上的侍寝宫女一眼,道:“让她滚。” 嬷嬷道:“殿下,这是圣上吩咐的。” 一提到圣上,五皇子更像炸毛的刺猬,抄起手边的香炉,便朝床上的侍寝宫女砸去。 “滚!” 香炉里的香灰还未熄灭,一股脑撒到侍寝宫女的身上,宫女疼得尖叫了一声,曲线优美的后背上烫出一块儿疤。 她连忙从床上爬下来,哭着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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