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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安排到极乐楼。 原来他向来喜静的娘,一改常态要定居锦宜别墅,是为了能更方便见到景双。 听戏只是借口,找景双给她唱戏才是目的。 “为什么?”安亲王喃喃问道。 为什么景双还活着的消息,他娘没告诉他?还一声不响把景双安置在极乐楼。 可不用景双回答,他也明白。 因为他娘知道,他重情义,也知道他一直在蛰伏,伺机谋反。 他娘怕他知道景双的存在后,夹在自己孩子和景双之间左右为难。 先帝生了九子,长大后为了皇位争得不像样,唯有他和太子哥哥感情十年如一日的深厚。 只因他娘芳贵太妃,是太子生母敬德皇后的婢女。 当时宫里所有人都在明嘲暗讽芳贵太妃是背主上位,无人知道,是敬德皇后与芳贵太妃共同商议的,让芳贵太妃帮忙笼络圣心。 一主一仆,一个有权无宠,一个有宠无权。 看似针锋相对,实则是彼此互补。 敬德皇后死得早,留下年幼的太子,被芳贵太妃细心教养。 安亲王闭上眼睛,不想在晚辈面前流露出伤感。 知子莫若母,他娘已经料到自己见到景双后,会纠结,会痛苦,会摇摆不定。 所以一直瞒着他景双的存在。 芳贵太妃对他的谆谆教导还在耳边。 “满宫皇子谁都可以争那个皇位,唯独你不能。 咱们娘俩的一切,都是敬德皇后给的,敬德皇后死了,要把恩报在她儿子身上。 太子是嫡长子,是正统,是储君,你要好好辅佐他,不能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这话不知被芳贵太妃说过多少次,安亲王早已铭刻于心。 也一直对太子哥哥保持敬重,从未想过跟太子哥哥争。 可惜,太子是嫡长子,却不受圣上喜爱,三次废去太子之位,又三次重立。 每一次都惊心动魄。 像是有一把刀时刻悬在太子哥哥的头上。 无数人希望那把刀落下来,唯有他,始终站在太子哥哥身边,祈祷父皇早日驾崩,让太子哥哥上位。 在圣上听信奸臣谗言,要第四次废太子之时。 太子哥哥再也忍不了这种慢刀子钝肉的折磨,发动宫变。 “芳贵太妃用心良苦,三皇叔应该体谅她。”景双幽幽道。 安亲王道:“景双,这些年,你受苦了,跟三叔回去,三叔...” 景双打断了他,道:“侄儿没有受苦,侄儿有今日,多亏了芳贵太妃。这个极乐楼,也是她替我买下的,我在这里生活多年,不想离开。” 安亲王哽咽道:“景双,你可是在怪三叔,当年,三叔不是不想救你们兄弟姊妹,而是宫变之后,掖庭贱妇之子登基,我被他处处打压,自身难保。” 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老泪纵横。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当时的自己太过懦弱,宫变的打击太大,他一蹶不振了许久。 回过神来,只得到太子哥哥所有子女病死的消息,留下无穷无尽的悔恨。 现在听到景双的一番遭遇,更是心痛万分。 花锦城一个太监都能冒险做到的事,他却没有做到。 景双笑着摇摇头,看着安亲王的眼睛里暗含悲悯,道:“我从未怪三叔。” 安亲王忙问道:“那你为何不愿跟三叔走。” 景双眼神微凉,道:“我此次请三皇叔过来,不是为了与三皇叔相认,而是想问三皇叔一句,宫变前夜,我父王与三皇叔的约定,可还作数?” 安亲王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料到景双会这么发问。 他身形有些不稳,跌坐到一个软椅上,仰视着景双那张与太子哥哥有几分相似的脸。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太子在发动宫变前夜,对他说了这么一番话。 “明日宫变,危险重重。” “若我得幸胜了,登上皇位,你我兄弟君臣,共治天下,开创盛世。” “若我不幸败了,劳皇弟将我斩杀,取得护驾之功,替我登上皇位。” 每个字都有千钧重。 每个字都浸透着他们兄弟二人的血与泪。 可惜... 安亲王心里翻起惊涛骇浪,时过境迁,他竟然没有勇气像当年的自己那样,斩钉截铁说出那个“好”字。 他为了谋反呕心沥血,他的几个儿子都对他充满仰慕。 他无心皇位,不代表他的儿子们也无心皇位。 或许,这就是芳贵太妃一直瞒着他景双存在的良苦用心。 景双半跪在安亲王面前,道:“三皇叔,我会像您当年等待我父王那样,等待三皇叔的结果。 若是三皇叔得幸胜了,我当对三皇叔俯首称臣。 若是三皇叔不幸败了,请三皇叔助我一臂之力。” 安亲王看着景双的眼睛,那个“好”字迟迟说不出口。 景双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来三叔早已忘记了那个约定。” 安亲王合上眼睛,一瞬间想到无数他与太子哥哥相处的场景。想到敬德皇后对他的慈爱。 他压下所有复杂的情绪,再睁开时,里面充满坚毅,他道: “好。” 景双脸上的笑这才真实了些:“侄儿先祝三皇叔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安亲王道:“我有个疑问。” 景双道:“您问。” 安亲王站起身来,看着他的眼睛道:“若我败了,你无兵无权,拿什么履行那个约定。” 第147章 景双微微一笑,道:“这点就不劳三叔费心了。” 安亲王不再多问,他重重喘气,身上的伤让他看起来十分苍老,仿佛一只手,就能要了他的命。 安亲王问道:“我娘呢?” 景双把安亲王带到安置芳贵太妃的房间。 芳贵太妃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跪坐在蒲团上念经,如无波的古井一般,不骄不躁。 安亲王道:“娘,我带您回去吧。” 芳贵太妃看了他们一眼,道:“我想留下,陪陪景双。” 景双道:“那太好了。三叔,芳贵太妃在我这儿您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安亲王稳了稳心神,从见到景双那一刻起,他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娘对敬德皇后的忠心日月可鉴,此番为了他,委屈景双这么久,自然不肯离去。 而芳贵太妃留下,无疑又给他跟景双之间的约定增加了筹码。 让芳贵太妃从景双这里怀念回忆的同时,充当维系约定的人质。 安亲王都明白,他没有再劝,他独自一人,拖着重伤的身体离开。 他还没走多远,就被安亲王府的侍卫找到。 几个郡王守在安亲王旁边,安亲王一个个摸过他们的头,对景双一事只字未提。 罢了,事到如今,他应该高兴。 就算是败了,也还有景双这个希望。 他对大郡王道:“是时候了,把那个消息放出去吧。” 大郡王道:“父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此时绝不是开战的好时候。” 安亲王咳嗽了几声,咽下喉间的血,道:“无妨,不还有你们吗?” 几个郡王听了这话有些热血沸腾。 安亲王道:“去吧,我相信你们,会做得比我好。” 他们齐声道:“是,父王。” 安亲王躺在床上,看着几个儿子的背影,欣慰地笑了起来:“你当了圣上又能怎样,我的几个儿子哪个不比你的好。” ------------------------------------- “景双,让我好好看看你。”芳贵太妃放下手上的佛珠,对景双伸出手。 景双跪坐在地上,任由芳贵太妃抚摸自己的脸。 “像,太像了。”芳贵太妃哽咽着说。 不是像太子,也不是像太子妃。 而是像敬德皇后。 尤其是景双在教坊司和青楼长大,只要他想,说话做事稍微带丁点女气,就能让芳贵太妃泪流满面,为他痴迷。 景双笑着道:“昨夜,我又梦见皇祖母了,她跟我说了好多话。真奇怪,明明我出生时,皇祖母已经去世多年,她的音容笑貌却如此清晰。” 芳贵太妃道:“跟我说说,你皇祖母都与你说了什么。” 景双道:“好,我慢慢讲给你听。” 片刻后,芳贵太妃带着对敬德皇后的思慕沉沉睡去。 景双从房间里出来,眼睛里毫无温度。 极乐楼的戏台上正在排练一出戏,上面关云长正雄赳赳气昂昂唱着: “怒发冲冠三千丈,一言怒恼关云长。这荆州原本是关某执掌,你们哪一个大胆敢提夺荆襄。不看军师诸葛亮,定斩你首级挂营房。” 景双站在楼上,将腰间的玉佩扔到台上,赞了一声: “好!” ------------------------------------- 顾玉找到常大夫,再次确认道:“他的右手真的没事吗?” 常大夫道:“你怎么不去问他?” 顾玉一噎,问他什么?让他再戏弄自己一回吗? 顾玉道:“您才是大夫,自然问您比较合适。” 常大夫撇撇嘴,今天他俩在芦苇荡人叠人睡觉,被不少人看见了。 常大夫原还不确定,这两人之间究竟有没有那么点儿不可说的意思。 但是给二当家施针医手的时候,明明他自己的手伤得那么重,险些废了,他还不当回事儿,只揪着他问:“顾玉的眼睛好全了吗?” 他当时也是问二当家:“你怎么不去问她?” 二当家与顾玉的说法如出一辙。 “您才是大夫,自然问您比较合适。” 常大夫年少时爱慕一人,这种别扭的情感多少体会过。 但是出现在两个男人之间,就不太好说了。 大当家的脸从芦苇荡回来,到现在都还是绿的。 常大夫颇为不耐道:“没事没事,你看他活蹦乱跳的,能有什么事。” 顾玉松口气,道:“那就好。” 常大夫道:“就是最近要尽量少用右手,不能拿刀不必我再提醒,吃饭,洗澡,提东西,统统不能用右手,最好有人在他身边帮他。” 顾玉点点头,她知道一些医理,常大夫说的这些她也明白。 她转而叹息一声,道:“唉,这人手紧张的时候,还得匀出来一个人照顾他,真是麻烦。” 抬头看到常大夫一脸怪异,她有些不明所以。 这时,背后响起一道声音:“麻烦?呵。” 顾玉尴尬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到底没忘君泽的手是怎么伤的。 顾玉轻咳一声,问道:“你怎么来找常大夫,哪里不舒服了吗?” 君泽道:“别说不舒服了,我就是病死,也得自己一个人挖个坑躺进去,免得麻烦别人。” 顾玉心虚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麻烦的意思。” 君泽咄咄逼人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顾玉说不出来,哪儿能想到随口一句吐槽被当事人听见了。 君泽赌气道:“呵,果然,我这个残废,哪儿配让人跟在旁边照顾。” 顾玉为难道:“别这么说,你可是当朝逍遥王,平南将军,哪儿能不配让人跟在旁边照顾,我这就去找几个衙役过来供你差使。” 君泽道:“你说得对,我可是当朝逍遥王,平南将军,一群毛手毛脚的衙役,怎么配照顾我。” 顾玉很受不了他这阴阳怪气,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君泽道:“照顾本王的人,不说是朝廷一二品大员,起码得是钦差那种级别吧,也不枉本王以身涉险,落得个右手重伤。” 顾玉:... 你直接念我名字得了。 第148章 “你做梦。” 顾玉斩钉截铁拒绝。 开玩笑,让她照顾扫把星,不等安亲王打过来,她就得先被气死。 顾玉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君泽在她身后凄凄惨惨道:“常大夫,我这手怕是就此废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唉。” 顾玉深吸口气,闷声往前。 “啊,好痛。” 君泽一声痛呼,让顾玉连忙回头。 他脑子怕是进水了,居然在用受伤的右手拿常大夫的药箱。 顾玉赶紧过去,皱着眉头骂道:“你作什么死?” 君泽道:“我只是想帮你拿一瓶痔疮药,上次就是从常大夫这个药箱里拿的。” 顾玉觉得自己心肌梗塞,险些背过气去。 再对扫把星产生一丁点类似于同情的情感,她就是狗。 君泽继续道:“是不是比路上买的那个好用多了。” 常大夫在一旁听着只觉辣耳朵,断袖分桃那回事儿他多少了解点。 眼前两个人无论从身材还是气质,高下立见。 怪不得二当家对顾世子的痔疮这么在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君泽还在喋喋不休:“莫非不如上次那个?那我再去找人去别处买点儿?” 顾玉此刻已经不能用心梗来形容了,她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赶紧捂住扫把星的嘴,以防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常大夫还在这儿,她要脸。 顾玉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道:“别说了,我照顾你,还不行吗?” 君泽感觉到捂在自己嘴巴上那只手格外柔软,不同于军中糙汉的粗粝,也不同于他因常年握刀而满是薄茧的手掌。 他垂下眼,刚好能看到她大拇指指甲泛着淡淡的粉。 干净,修长,又不失力度。 就像顾玉这个人一样。 君泽心里有些莫名的痒痒。 他的桃花眼不自觉弯了下来,待顾玉把手拿下来时,他生出一丝不可觉察的失落。 看到顾玉因为羞恼微微泛红的脸,他笑得像个骗到肉的狐狸,道:“那就辛苦顾钦差照顾我这个麻烦了。” 顾玉生无可恋道:“不辛苦,应该的。” 就当我还你个人情。 扫把星这人说好照顾也好照顾,说不好照顾也不好照顾。 晚饭时,因为君泽的胃饿了太久,只能吃汤饼、稀粥之类的食物。 他看着眼前的清粥一动不动,在心里消化一股挥之不去的哀伤。 无肉不欢的自己只能吃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吃的食物,还有比这更让人难过的事情吗? 顾玉一直注意着他,见他一动不动,以为他在等自己亲手喂他。 顾玉不由眯了眯眼,如果扫把星敢开这个口,她发誓,她一定会把自己面前的饼子怼进他嘴里。 反正这屋里没有别人。 所幸君泽很快消化完自己的情绪,左手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往嘴里送。 两个人都是世家子弟,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吃东西也很斯文。 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清粥,也能吃出一种很香的感觉。 顾玉在君泽身边坐着,看他进得香,自己不自觉也多用了点饭。 晚饭后,君泽要练左手刀。 他右手受伤,可是安亲王不会等他痊愈后再打。 如果到时候他连刀都拿不起来,那还折腾什么,现在就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得了。 顾玉在院子里陪他过招,自己只用两成力,就能轻易把左手握刀的君泽制住。 顾玉并不会因战胜他而生出半点成就感,她的心里泛起担忧。 若君泽以现在的状态开战,根本无力自保。 顾玉拿着剑试着给他喂招,两个人在月光下一起找着左手握刀的技巧。 一直对打到深夜,君泽一次又一次输给自己,看得顾玉有些心酸。 “再来。”君泽道。 他自己并没有沮丧,反而越挫越勇。 虽然还是比不过顾玉使出的三分力,但他出刀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快,力度一次比一次大。 顾玉试着将用剑的技巧与用刀的身法相结合,以求他出刀的一招一式更方便精准。 君泽再次做出一个挥刀的姿势,顾玉过去一点点帮他调整。 认真道:“手肘更直些试试呢,左脚划过来时,下盘压低,像这样,直击对方腰部。” 君泽在地牢时亏了气血,常大夫开的药里都是党参、黄芪、枸杞之类的大补药材。 顾玉离他很近,那双如青竹般干净修长的手在他胳膊上一点一点挪动,帮他调整最合适的出击姿势。 一股淡淡的草木香萦绕在他鼻尖,像是顾玉头发上,又像是她衣服上的。 君泽莫名觉得有些燥热。 以前他没少跟军中的男人们接触,天热时打着赤膊,跟人肉贴肉摔跤也是有的。 但是现在两个人衣衫整齐,却让他十分不自在。 夜风起,顾玉的头发扫过他的面颊,他拿刀的手都有些不稳了。 “再试试。” 顾玉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话把君泽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来。 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为自己的走神感到不好意思。 按照顾玉刚刚帮他调整的出刀技巧,君泽又与顾玉过了两招。 果然,下手有如神助。 刀锋霸道,剑锋凌厉。 刀剑相接,在燥热的明月夜擦出火花。 顾玉有意给他喂招,再一次交锋时,君泽的刀刃直取顾玉腰间,又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 点到为止。 “很不错。”顾玉赞道。 君泽没有说话,注意力全被顾玉的腰吸引去了。 她一袭青衫,腰带缠绕两圈,系了一个最简单的结,无任何配饰,简单利索。 又纤细... 一个男人的腰,怎么会这么纤细,打架时又蕴藏着无尽的力道。 顾玉发现君泽这会儿格外沉默,以为他累了,便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时辰也不早了。” 君泽点点头。 太晚了,衙役小厮们都歇下了。 顾玉帮他抬了点热水过来,嘱咐道:“你洗澡的时候注意右手伤口不要沾到水。” 君泽咧开嘴一笑:“送佛送到西,不如顾世子帮我洗。” 顾玉当即露出嫌弃的表情。 君泽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他耳朵有点泛红,幸好黑夜里没人看见。 顾玉走后,君泽一个人泡在桶里,一直泡到水变凉,身体里的燥热还是挥之不去。 他不是重欲之人,这种时候没有太多心情,他强行压下,擦完身子后躺回床上。 睡梦里君泽眉头紧皱,呼吸急促,额头上冒出汗来,那股清新的草木香在他梦里挥散不去,让他心烦意乱。 辗转反侧到天色将晓,他才睁开发红的眼,长舒口气。 他这是,怎么了。 第149章 第二天,顾玉总觉得君泽有些许不对劲儿。 看她的眼神十分微妙,顾玉形容不出来。 早上收拾碗筷的时候,她的手不小心碰了君泽一下,他却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不过他的话少了些,也没那么气人了,是件好事,顾玉便没有深究。 晚娘被送了过来,顾玉跟君泽一起把她带到一个屋子。 她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可是在一些人看来,她的美丽仅限于符合瘦马的标准。 晚娘眼神木讷,行动迟缓,嘴里不停念叨着: “天地摧崩,邪祟横行,神女降世,普度众生。” 顾玉皱着眉头,这不是一般的佛家和道家咒语。 天地摧崩指的是什么?邪祟横行又是什么? 神女指的是谁,人在哪里。 顾玉问道:“晚娘,你可记得朱见春。” 晚娘木讷的眼神有一瞬的波动,小声道:“求神女赐福于见春,保佑他无灾无难,逢凶化吉。” 顾玉略想了想,道:“晚娘,朱见春身受重伤,需要神女赐福,你能不能告诉我,神女在哪儿,我带着朱见春去找她。” 晚娘依然反复念着那句话:“天地摧崩,邪祟横行,神女降世,普度众生。” 顾玉跟君泽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君泽道:“我试过很多方法,她人一直这样。” 顾玉道:“大禹朝信仰佛教和道教,但是她说的都不是两家之语。江南这里,还有什么供奉神女的教吗?” 君泽道:“杂七杂八的教很多,倒没听说过有信奉神女的。” “神女,神女。”顾玉在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又没能抓住。 君泽道:“我们刻意去找都找不到,只能说明她们很谨慎。” 顾玉想到莺歌燕舞,外表来看,根本就是普通的瘦马,也的确不会武功。 她们潜入这些富商府里,到底图什么呢? 顾玉忧心忡忡道:“她们一共在运河上出现过两次,每次都准备了炸药、鱼雷。我担心她们所图甚大,江南已经够乱的了,这样一方人不知目的躲着暗处,让人不得不警惕。” 这是个冷兵器时代,战场上还是以刀枪剑戟为主,火药一旦用不好,就会自伤。 但火药的威力依然不容小觑。 两次出动,一次抢粮,一次抢人,火药都用得不少, 这么大手笔,恐怕她们储备的还有更多。 顾玉越想,眉头皱得越深,忽然一只手扶上她的眉心,把她吓了一跳,问道:“你干什么?” 君泽嘟囔道:“小小年纪,皱什么眉。” 顾玉没好气地说:“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认真跟你说那帮人呢,怎么就看我皱眉了呢。” 跟君泽相处久了,顾玉总是忽略他逍遥王的身份,说话间多了几分随性,现在看他走神,不悦地又抱怨一声:“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君泽自讨了个没趣,刚刚是有些走神,他越看越觉得顾玉那张脸好看,尤其是认真的时候,格外引人注目。 怪不得顾玉那么招女孩子喜欢,一个个寻死觅活也要嫁给她。 君泽心里平生出莫名的烦躁。 顾玉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究竟,便道:“如果直接让人送来几个瘦马询问,怕是也问不到什么。” 君泽直接道:“可以严刑逼供。” 事到如今没有更好的法子,顾玉正想应下,一个衙役急匆匆赶来。 “顾钦差,平南将军,大事不好了,安亲王平安回不夜城了,还放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流言。” 那个衙役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也不敢说是什么流言。 顾玉和君泽把他带到一处厢房,顾玉道:“你快说,恕你无罪。” 那个衙役哆哆嗦嗦,道:“流言说,说当初给圣上接生的医女流亡到了江南,被安亲王所救,医女言明圣上非当今太后所出,乃掖庭淫妇所生,而且圣上的出生日子与记档不符合,非皇室血统,鸠占鹊巢,谋权篡位,人人得而诛之。” 话说完,那衙役开始跪地磕头,道:“钦差饶命,将军饶命,此话乃是安亲王妖言惑众,非卑职所言,求钦差、将军饶命,饶命啊。” 顾玉和君泽脸色皆是一变,没想到安亲王会以此事做文章。 顾玉道:“你先下去。” 那衙役见顾玉无心为难他,便战战兢兢问道:“可要全城逮捕散播流言之人?” 顾玉看了眼君泽,发现他除了刚刚听到消息时变了脸色,现在又平静下来,反而多了一丝不可觉察的笑意。 顾玉明白他所想又与自己契合,便道:“此事本官自有主张,你先出去,告诉大家稍安勿躁。” 衙役连忙退下。 君泽舒口气,坐到凳子上,道:“这下好了,不怕朝廷不派兵过来了。” 顾玉心里也轻松了少许。 这流言是把双刃剑,固然可以使天下人怀疑圣上的血统,让安亲王举兵谋反多了底气。 但是也让圣上感到危机。圣上最要面子,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出去,所以会加快派兵支援他们的步伐。 这样一来,顾玉和君泽也不会因为不知援兵何时到来而终日惶惶。 顾玉道:“宫廷秘辛,王爷知道多少?” 君泽跟顾玉相处这么久,卸下了很多防备,便道:“圣上的生母原本是掖庭的罪奴,后来勾搭上先帝,先帝为了名正言顺宠爱她,替她一家子洗脱罪名,还封为云嫔。” 顾玉心想,这的确是先帝能干出来的事,他那个后宫是可以载入史册的荒淫无序。 比起先帝让姐妹同榻侍候、强占人妻等等,帮罪臣之女洗脱罪名,再封为高位嫔妃,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君泽继续道:“后来被人发现那个云嫔与侍卫私通,先帝知道后大怒,把云嫔处死,又把圣上养在当今太后宫里。” 顾玉想了想,问道:“真的私通了吗?” 如果是真的私通的话,先帝难道不会怀疑圣上的血统吗? 君泽道:“我哪儿知道真假,但是云嫔死后,圣上还能活着养在当今太后身边,就说明当年事情存疑,先帝相信圣上是他的亲子的。” 顾玉道:“可到了这种地步,安亲王抛出宫廷秘辛,让天下人对圣上的身世存疑就够了。” 君泽道:“安亲王就要举兵了,但愿朝廷的军队能快点儿到。” 顾玉叹了口气,打开厢房的门,远处阴云涌动,酝酿着一场血雨腥风。 但愿他们都能在这场浩劫中活下去。 第150章 关于圣上出身的流言传得满城风雨,苏县令满脸忧思地找到顾玉,道:“世子,咱们真的不压一压消息吗?” 顾玉知道苏县令有些迂直,不能把话给他说得太明白,只道:“无稽之谈,不需理会。” 苏县令痛心疾首道:“谣言猛于虎啊,现在城内人心惶惶...” 顾玉语气发冷,打断他道:“自古成王败寇,等安亲王彻底被镇压了,这谣言自然不攻自破,苏县令若实在不放心,可以派一两个衙役去抓散播谣言之人。” 苏县令道:“只派一两个衙役吗?” 他想说一两个衙役根本就不够,但是顾玉脸色实在难看,他没继续说下去。 顾玉道:“现在哪儿哪儿都缺人手,整合兵力,准备粮草,锻造兵器,召集新兵等等,若还花大量精力去处理这些不痛不痒的谣言,苏县令不觉得顾此失彼了吗?” 这个流言不需要过多去管,象征性地抓几个人也就罢了。 传得越快,朝廷的援兵才会来得越快。 至于圣上的名声会不会受损,顾玉在心底冷笑,关她什么事。 苏县令见顾玉劝不动,只能转身走了。 很快,安亲王的三个成年儿子从不夜城出发,兵分三路向江南各处进攻。 顾玉花萧行之的钱花得毫不客气,可整个通宁县,征兵只征来了三百多号人,其中老弱病残、混混占了一大半。 顾玉、君泽、苏县令、大当家君显以及几个跟过来的小将领、京都文官,众人围在一起商量对策。 江南安逸太久,短短一天功夫就占下了泰和城,并且占下后没有烧杀抢掠,百姓的生活依然没受太大影响。 那座城的官员本就暗中投靠了安亲王,象征性地反抗几下,就让安亲王破了城门,算得上是兵不血刃。 这是个很恐怖的消息。 只要有了这个开端,其他城县就会闻风而动。 那些早就有投靠安亲王之心的城县会更加坚定这个做法是安全的、可行的。 法不责众,就算有一天安亲王战败,他们大可以说其他县城皆是如此,他们不过是为了百姓。 而那些中立的县城,也会有所意动。 最可怕的是原本站在朝廷这边的县城。 一旦做出反抗,做出牺牲,城里的百姓会埋怨官员无法让他们安宁,造成巨大内乱。 一个小将领道:“咱们手里现在有多少人。” 君显这几天一直在练兵,练君家的兵、县衙的兵、水匪以及新招来的那些老弱病残,所以比较清楚。 便道:“加上那些新来的,一共不到一万二。”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兵少,没想到这么少。 安亲王是藩王,有自己的军队,这么多年,私底下也在招兵买马,各部加起来起码有十五万人,光是大郡王带来向通宁县蔓延的就有七万多人。 更不要说一路走来,整合的沿途城县散兵。 一个随顾玉来的文官小声道:“若是加上宝泰县、金江县、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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