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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门边,用力拉门,可根本拉不开。 绝望喊道:“门被反锁了。” 然后就被拦腰砍倒在地。 君泽早也夺过了刀,一路杀到顾玉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顾玉道:“没事。” 随即二人又加入战斗。 杀戮不停,流血不止,尸体遍地。 人在绝望之下会爆发出潜力,在场的人为了活下去,都开始拼命反抗。 那道从外锁着的院门在几个僧人道士的撞击下,连接墙壁处已经有了松动的痕迹。 君泽越过人群,过去帮忙,连踹几下,把那道被反锁的门踹开。 然而,更令人绝望的一幕出现了,外面站着更多的侍卫,一把把刀在夏日燥热的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即便如此,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闯出去。 顾玉很快也跑了出去。 早上还有一百多号走进这个院子,现在只剩下十二个了。 他们从一个修罗场出来后,又进入了另一个更大的修罗场。 前后左右都被侍卫团团围住。 所有人都绝望了,甚至有个人再也受不了,拔剑自刎了。 顾玉握紧手里的刀,知道自己不能慌。 背后突然贴近另一个后背,不用回头,顾玉就知道是君泽。 “还能撑住吗?” 阳光让顾玉忍不住眯眼,道:“还行。” 血雨腥风再次降临。 顾玉第一次浴血奋战,手里的刀已经微微卷边,她的心也在一次又一次挥刀中变得麻木。 他们不死,她就得死。 不过片刻,侍卫的包围圈中就只剩下顾玉和君泽两个人。 顾玉善用剑,讲究抽、带、提、割、击、崩、点、刺,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最后的一下刺,重在技巧。 可是她的剑不在身边,手里只有从侍卫手里夺来的刀。 刀和剑是截然不同的用法,刀讲究撩、刺、截、拦、崩、斩、抹、带、缠裹,以劈砍为主,重在身法。 换了武器,再加上眼睛畏光,顾玉无法发挥原有的实力。 在突围过程中,尽管已经尽力躲闪,身上还是出现了不少伤口,逐渐处于下风。 这样下去不行。 君泽见状移步到顾玉身边,快声道:“你先走,我断后,西郊城隍庙找寡言。” 顾玉眼里闪了闪,道:“八方赌坊。” 两人说完,迅速分开,一路突围,杀到别墅前门。 顾玉忽然大声喝道:“主子,您先走!” 众侍卫立刻反应过来,以为君泽是主子,顾玉是奴才。 一人命令道:“抓住那个道士!” 君泽横刀在前,冷笑一声,道:“道士?呵,爷爷是神仙。” 他把外面的法衣撕下,不知道做了什么,手上燃起一团火,继而嘴凑近,朝手上的火喷去。 远远看着,像是民间杂耍团的喷火表演。 这团火燃烧了他的法衣,他拿在手里舞动起来,无数黄符四散,带出的火星引燃了十几个侍卫的衣裳,他们满地打滚儿,可是身上的火怎么也熄不灭。 众侍卫被他这邪术弄得一时分神。 更多的兵力向君泽那边涌去,顾玉这里的压力被分散了一大半,她找到一个机会就要往墙头翻去。 这时别墅大门打开,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玉视力模糊,看不清楚,但是这前呼后拥的架势只有一个人——安亲王。 “我的好外甥,第一次登舅舅的门,不打声招呼也就罢了,怎么还杀人放火。” 安亲王一步步走进来,手一抬起,身后又涌来一大帮侍卫。 君泽对墙边的顾玉大吼:“走啊。” 顾玉听到后一个冲刺杀了几个拦路的侍卫后,翻上墙头。 她跳到墙外前回头看了一眼,君泽孤身一人,被密密麻麻的侍卫包在正中间。 顾玉咬咬牙,从墙头翻了出去。 第134章 看到顾玉的身影消失,君泽把手里的刀握紧,冷冷道: “小杂碎们,一起上吧!” 君泽上过战场,千军万马面前未有惧色,看着把他紧紧围住的侍卫,眼里闪过嗜杀和暴戾。 他的刀法十分霸道,出刀迅猛快速,刚劲有力,如猛虎扑食,势不可挡。 一轮轮侍卫如潮水般涌来,每当他要被淹没时,又忽然破浪而出。 侍卫的尸体倒了一地,他却始终没倒下来。 他浑身通红,连发梢,都在往下滴血。 别人的血,他的血。 可他终究是个人。 总有筋疲力尽的时候。 安亲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就在君泽快要坚持不下去时,外面跑来一个侍卫,道:“王爷,不好了,兵器库被人点了火。” 安亲王眼光一凛,看了一眼浴血奋战的君泽,开口道:“留下性命,关入地牢。” 于是转身走出门,骑上马就往兵器库方向疾奔而去。 人海战术下,君泽最终脱力被擒。 有安亲王的命令在,擒住他的侍卫们虽然悲愤于他杀了那么多兄弟,可还是不敢伤他性命。 顾玉满身是伤,从锦宜别墅跑出来,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 她跑向八方赌坊方向,可是又被追兵堵在巷子里。 片刻后,她虽然再次逃脱,但身上的伤更重了些。 中午的太阳让顾玉更加睁不开眼,她只能凭记忆逃跑。 经过极乐楼的深巷时,她听到不远处又有一波追兵赶来,她抬起头,一扇窗户开着,里面的美人似乎正在对镜梳妆。 想到瘦马那回事儿,顾玉来不及思考太多,就踩着深巷的墙,爬入那扇窗户。 进去后,顾玉及时捂住那个美人的嘴,又把窗户合上。 楼下的追兵追到深巷,见没人又跑了出去。 顾玉一手捂住美人的嘴,一手拿刀抵住她的脖子,道:“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美人点点头。 花楼的人都是夜里辛劳,白日休息。这个美人刚刚正坐在绣墩上,对镜梳妆,一头墨发披散在肩。 顾玉的眼睛本来已有好转,但是强光下这么久,又模糊起来。 透过铜镜的折射,她像是深度近视,看不太清刀下人的脸,但隐约觉得这是一个美人。 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外面的追兵是走了,但很快又一伙追兵居然搜上了楼。 顾玉抓着美人的头发,就要往床上带。 美人在她的胁迫下站起身来,顾玉一看居然比她还高一些。 追兵马上要搜到她们的房间了,顾玉把美人推倒在床,把刀藏进被窝里,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顾玉的头发也散落下来,遮住她半张脸。 她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拧,手上的簪子就变成一个锋利的尖刺,抵住美人的脖子,警告道:“叫。” 就在追兵要搜到这里时,里面传出一声声细腻的娇喘。 那声音直直要媚入男人的骨头里去了。 顾玉此时压在美人身上,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 她撑着身子,怕触碰到身下人的身体,也怕自己的身体被触碰到,让美人发现她女扮男装。 尤其是下半身,与美人的身体保持着距离。 这个姿势需要调动全身的肌肉和经脉才能撑住,她身上的伤口更疼了。 外面的追兵听到这媚叫,依然要推门闯进来,在闯进来前,美人居然伸手拉下床上的帷幔,脚下一绊顾玉,把顾玉压在身下。 顾玉瞪大了眼睛,两人的姿势没变,虽然重叠着,但彼此有一段距离,可是上下位置居然调了个个儿。 顾玉近距离看着美人的脸,虽然有点朦胧,但还是能看清眉目。 饶是顾玉在现代见过不少荧幕美人,也不免惊叹。 太美了。 像是传说中勾人心魂的魅妖。 可随即顾玉发现了不妥,这个角度看来,美人胸前一马平川。 可脸明明是女人的脸,女人的声音。 追兵走了进来,顾玉来不及思考那么多,把手里的簪子又往他颈间送了送,美人像是受到了惊吓,尖叫一声。 就在追兵要掀开帷幔一探究竟时,老鸨从外面跑了进来。 把追兵挤到一边,拉开帘子,看到里面的场景。 当即用被子蒙上她们的头,开始哭天喊地:“哎呦我的老天爷,你竟敢在大白天私会情郎,她一个穷小子,你怎么不要钱就把身子给出去了呢,天生的下流胚子,不知廉耻的淫贱骨头,看我不找人来打死你。” 追兵看到这一幕,也没有继续为难,转身去搜下一个房间。 见人走了,老鸨一边往外走,一边骂道:“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叫来龟奴来打死你这个贱皮子。” 老鸨走后,顾玉忽然再次拿起刀,抵在美人颈间,道:“为什么帮我?” 美人身体缩瑟了一下,道:“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自己。若是被他们发现,我们俩一个被窝,我也难逃一死。” 倒是聪明。 可这并不能打消顾玉的疑心,她今天杀人已经杀麻了,不差这一个。 感觉到顾玉的杀意,美人道:“妈妈马上就要带着仆从过来了,你杀了我,极乐楼不会放过你的。” 极乐楼在不夜城的势力不小,似乎也不是安亲王的势力,顾玉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别再平添麻烦了。 听到老鸨带人上来,顾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究竟是男是女?” 美人道:“静双,你记住,我叫静双。” 来不及听此人回答第二个问题,老鸨就带了人过来。 顾玉忙收回刀,从窗户跳了下去。 老鸨推开门后,紧张道:“教主,那些追兵没发现异样,已经走了。” 教主坐在绣墩上,继续梳理自己的头发,道:“让郦若过来。” 老鸨应了一声。 郦若过来的时候,教主正唱着:“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郦若一直在留意锦宜别墅的动静,把打听来的消息跟教主一五一十禀报了。 教主冷笑一声,道:“有点儿意思。” 郦若道:“现在安亲王放出了话,芳贵太妃被贼人谋害,暗指圣上指派,现在正满城追杀凶手。” 教主勾唇一笑,铜镜里映出一张妖冶的脸庞,道:“且看着,不夜城的天,马上就要塌了。” 第135章 顾玉带着伤从后门进入八方赌坊前,八方赌场已经被搜查过两次了。 殷三爷的脸色阴冷得可怕。 未免惹旁人注意,殷三爷亲自给顾玉包扎伤口。 顾玉失血过多,脸色十分苍白,眼底却微微发红。 她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千钧一发之际,是扫把星说出让她先走。 明明只要再晚几秒钟,她就会毫不犹豫说出“主子,您先走”,继而把侍卫的压力转移到扫把星身上。 说了她不是宁教天下人负我,不教我负天下人的性子。 危险面前她第一反应就是使用阴招,先让自己脱困。 扫把星于江南局势很重要,可在危机情况下怎么也重不过自己。 但是扫把星却先开口,说了“你先走,我断后”这种话,甚至把寡言这张底牌交给了她。 她欠下了一个本不该欠下的,天大的人情债。 临走时,扫把星被侍卫团团围住,安亲王也打开大门,又带了许多人过来。 扫把星像是被狼群围攻的猛虎,虽然英勇,可根本挡不住那么多恶狼的撕咬。 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那人屡次三番帮自己,今日更是以命相护。 若只是为了让自己加入五皇子阵营,未免牺牲过大。 可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理由。 这份好来得没缘由,让顾玉心里产生异样,又觉得分外沉重。 她毫不犹豫走了,扫把星独自一人面对安亲王的层层围剿。 他,能活下去吗? “嘶——” 殷三爷像是泄愤似的把绷带拉紧,胳膊上伤口的疼痛把顾玉从可怕的猜想中拉了回来。 顾玉忍着痛道:“帮我个忙。” 殷三爷冷冰冰开口:“你把天都捅破了,还妄想拉我这个凡夫俗子去补。” 顾玉双目通红,死死盯着殷三爷道:“你现在有的选吗?” 殷三爷大怒,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坚实的红木桌被他一掌劈裂。 他恨恨道:“我敬你一声二当家,但你也别蹬鼻子上脸,我殷三爷在道上混了几十年,不是你个黄毛小子能拿捏得住的。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顾玉并不惧他,从他把自己接应到赌坊那一刻起,她跟殷三爷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现在殷三爷的怒气,最多三分。 他表现出七分,不过是想趁机跟她谈价。 她做的事太险,殷三爷这番作态合情合理。 总不能什么保证都没有,就让人家给自己卖命。 顾玉看着他道:“安亲王要反,但时机未到,就被逼反了,朝廷已闻消息,数十万雄师正往江南赶来。届时定然朝廷平定江南叛乱,定会势如破竹。 不夜城号称小京都,但终究不是京都,殷三爷胸有大志,却连不夜城都走不出去。 你怕是早已蠢蠢欲动,否则不会察觉到不寻常,注意各方动静,更不会在明知我身份有疑的情况下,还冒险助我。 我刚刚能死里逃生,焉知我没有后手,你的网破了,我这条鱼未必不能再逃一次。 殷三爷,我把话放在这里,天下大乱之时,便是你一鸣惊人之日,天下重归太平之时,便是你殷三爷掌控不夜城之日。” 顾玉与殷三爷四目相对,明明二人的年龄,阅历相差一大截,殷三爷的气势却隐隐不敌她。 几息过后,殷三爷开口道:“你究竟是谁?” 事到如今,顾玉不怕他反水,便说了实话:“镇国公府世子,顾玉。” 殷三爷忽然大笑起来,道:“好!想不到我殷裕一介市井混混,还有跟贵人交朋友的日子。” 顾玉对他抱拳,道:“顾某在这里多谢殷三爷匡扶社稷。” 殷三爷笑道:“我读书少,不懂什么是匡扶社稷,你只需说,需要我做些什么?” 顾玉缓缓开口:“造势,寻人,谈判。” 扫把星,你可一定得撑过今晚。 ... 今日的不夜城注定不会平静。 午时从芳贵太妃居住的锦宜别墅传来消息,有刺客装成大夫和江湖道人潜入锦宜别墅,借口为芳贵太妃治病,趁机刺杀。 不夜城城门加了好几道防线,对出城之人反复检查。 河道上船只禁行,不少商人的货物堆积在码头,怨声蔓延。 每家每户都被搜查了几遍,有任何可疑之人都被当场围杀。 下午时,城郊一处庄子起火,火势之大,浓烟滚滚,传至城中,烟焦味久久未散。 但凡路过城郊庄子的百姓都被这场大火吞没。 傍晚时,谣言四起。 有人说,芳贵太妃知道宫闱秘辛,是被圣上派人暗杀的。 有人说,圣上早把安亲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此次派去的人原打算暗杀安亲王,谁知千钧一发之际被芳贵太妃挡下一剑。 有人说,刺杀芳贵太妃的人是这次圣上派来江南剿匪的平南将军,也是安亲王的亲外甥儿,现在已被安亲王擒获。 还有人说,京郊的这场大火就是上天对不夜城的警示,天道不公,圣心不正,所以降下神火告诫众生。 茶馆、酒楼、赌坊、花街柳巷的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夜城处处风声鹤唳。 再晚些时候,安亲王身着丧衣,将芳贵太妃的遗体从锦宜别墅转移到安亲王府。 锦宜别墅所在的城中心,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人人表情肃穆地目送安亲王和他身后的棺材离开。 扶灵的安亲王妃和几位郡王痛哭不止,打头的安亲王亦是满脸沉痛。 旁观百姓中,有人感念安亲王的恩德,以及芳贵太妃的慈悲,纷纷哭了起来。 眼泪是会传染的,一些并无感触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也硬生生挤出几滴泪,仿佛这个时候不哭就是对芳贵太妃的不敬。 哭着哭着,大家也被这沉痛的氛围感染了。仿佛死的不是离自己生活很遥远的芳贵太妃,而是自家亲人。 仿佛不哭,才是不正常的。 棺材行至中街,教主在楼上打开轩窗,看到街上好几个常在城中心浪荡的混混,站在人群里,带头歌颂芳贵太妃的和善行径。 芳贵太妃每至旱涝之年都会施粥赠衣,这是富人、贵人家常用的积德行径。 他们歌颂感恩无可指摘。 可是这事由混混牵头说出来未免滑稽。 教主皱起眉头,一旁的郦若问道:“教主为何忧思,可是有不妥?” 教主道:“不妥,太不妥了。” 但他也看不懂了。 顾玉躲在八方赌坊的事他清楚,这些混混也唯有八方赌坊的殷三爷使唤得动。 顾玉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调动这么多人的情绪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指明是逍遥王来刺杀的芳贵太妃,岂不是更陷朝廷于不义? 莫非,她已经知道了... 第136章 芳贵太妃的棺材即将抬出城中心时,一波蒙面刺客忽然从路旁的酒楼上纷纷跃下。 刀光剑影间,芳贵太妃的棺材轰然落地,刺客来得快,去得也快。 街道再次平静之后,安亲王不顾被刺客刺伤的身子,趴在棺材上痛哭流涕,仰天大呼: “圣上,圣上啊——” 一些胆大的百姓小心翼翼拉开一点窗缝门缝。 只见安亲王嘴里吐出一口血来,不由吓得一哆嗦。 安亲王妃和几位郡王跟在他身边痛哭流涕。 最年幼的郡王只有八岁,此刻懵懂地说:“父王,为何圣上不放过我们。” 安亲王妃赶紧过去捂住他的嘴,无声落泪。 天色昏沉,人们见到安亲王踉跄着身形,继续扶灵往府里走。 顾玉从窗缝里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楼下的酒楼大堂爆发了议论。 “安亲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芳贵太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安亲王嘴里口口声声的圣上是什么意思?” “九龙夺嫡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小郡王说圣上还不放过他们?” “唉,李兄,你今天说的那桩宫闱秘辛到底是什么?” “张老弟,此事不可说,不可说。” “不得了,不得了,不夜城这是要变天了。” “何止不夜城,怕是江南都好不了了。” “现在城门还开着吗?能走吗?” “走?走什么走,若真变了天,不夜城反而是更安全的。” “赶快去屯粮食!轻易别出门!” ... 夜半,安亲王把芳贵太妃的尸体安置好,三个成年的郡王来到书房。 大郡王率先道:“儿有罪,一时疏忽让贼人潜入兵器库。” 安亲王道:“损失可清点清楚了?” 大郡王一脸自责道:“兵器库的兵器折损三分之一,弓弩的弦几乎全断了,一些枪、戟的木杆都被烧毁,砲车、云梯、火油也折损不少。” 安亲王重重叹了口气,本来谋逆的时机就未成熟,被君泽和顾玉在南望县发现内盐场的秘密后,他不得不加快脚步。 现在不夜城的兵器库被烧毁,损失这么严重,让本就不明朗的局势雪上加霜。 他看了一眼陷入深深自责的嫡长子,道:“你要记住这次教训。” 大郡王低着头道:“是,父王。” 二郡王接着道:“各地粮仓已备好,只是南望县的粮不知什么时候被皇商萧家尽数购去,通宁县宝泰县等几个县不知被谁操手,粮价飞涨,所购不多。整体来看,这次的存粮可以撑到秋收。” 这个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 安亲王点点头,看向自己的第三个儿子。 三郡王上前一步道:“所有消息都放出去了。不仅是不夜城,还有城周几个城县都安排了不少人过去,想必不出三天,此事就会传遍江南。” 今日临出城中心时的那场蒙面人刺杀就是他们安排的,为的就是造势。 只有引导百姓们议论,才能先取得民心,他的造反才会合理。 这还只是个开头,再等等,等芳贵太妃的遗体下葬,真正举兵那日,还有个更大的话题爆发,届时圣上的皇位就再也坐不稳了。 二郡王忽然道:“父王,今日刚从锦宜别墅出来时,我觉得百姓们的反应有些不对。” 三郡王是个急脾气,道:“有何不对?所有百姓都为祖母之死痛哭流涕,这还不够吗?” 二郡王是个沉稳性子,回想起百姓痛哭那一幕,道:“这反应未免过于强烈。” 他们祖母芳贵太妃在民间是有些声誉,但是也不至于哭成那样啊。 三郡王觉得自己的兄长没收好粮食,在父王面前故意找自己的茬,当即怒道:“二哥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我消息撒得好也成了错处?” 二郡王道:“为兄绝无此意,只是有些奇怪。” 三郡王打断他道:“你这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自己的事做不好,来找我麻烦!” 大郡王在他们之间打圆场,道:“二位弟弟稍安勿躁,这个时候咱们要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不能自己人内斗起来。” 三郡王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安亲王打断,道:“好了,百姓们这般反应,于我们有利无害。不要再说这个了。顾玉可找到了?” 二郡王听父王发话,只得压下心里的疑惑,道:“儿无能,还没找到。” 安亲王像是很疲惫,道:“继续找,把动静再闹大些。” 三位郡王齐声道:“是。” 安亲王道:“老大留下,你们两个先走吧。” 二郡王和三郡王神色不一,低头退了下去。 见他们走了,大郡王赶忙半跪在安亲王面前,关切问道:“父王,您的伤还疼吗?” 刚刚为了在百姓面前演戏,安亲王故意被刺客刺伤,现在虽上了药,但安亲王身子到底不比年轻人,在最疼爱的大儿子面前,一脸萎靡。 安亲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父王老了。” 当年太子逼宫,他身受重伤,这么多年也没养回来。 大郡王眼眶一下就红了,道:“父王正值壮年,怎么算是老呢。” 他知道父王的身体,外表看不出来什么,但内里虚得厉害,一点风寒就要缠绵许久,遇到阴雨天,旧伤就会复发,冬季寒咳,夏季盗汗。 祖母芳贵太妃曾经对他说过:你父王的身子还不如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安亲王道:“我没几年活头了,唯一执念就是这大好江山。现在提前起战事也好,我或许能在有生之年,再战一战,回味一下当年英姿飒爽。” 大郡王默默啜泣。 安亲王道:“哭什么,我又不是明天就死了,大夫说了我将养着,还有好些年活头呢。” 大郡王埋首在他膝间,哭道:“父王。” 安亲王道:“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连你两个弟弟都不如。” 安亲王对大郡王这个儿子十分宠爱,话虽这么说,还是爱他这种感性。 不仅对自己依赖,也对底下的弟弟关爱有加。 安亲王道:“你可知,我为何一直不为你请封世子,让你当个空头郡王?” 第137章 大郡王愣了一下,仰头看向父王,带着满脸泪问道:“为什么?” 天下所有人都在猜测安亲王为何不立世子,连圣上都以为安亲王对大儿子虽然疼爱,但还是有些失望于大儿子的资质平庸。 安亲王道:“我想,等咱们打入京都那一日,你直接坐上皇位,我依然为安亲王,安享晚年。” 大郡王根本没想到父王会给他这么一个答案,道:“父王,这是为何啊!” 为何父王机关算尽,逐鹿江山,打算把皇位递到他手里,依然做安亲王? 大郡王不能理解。 安亲王一笑,道:“你不必在意我做这一切的目的,最终的结果是你登上皇位,就足够了。你父王我,对皇位不感兴趣。” 大郡王不敢相信,摇摇头,有些语无伦次道:“不,父王,您知道的,在我心里,父王比皇位,比江山重要许多。若父王登基,我绝不会生出半点杂念。父王给我,我就拿着,父王不给我,我绝不会要。” 安亲王替他擦了擦泪,他当然相信,他们之间的父子亲情是做不了假的。他这个大儿子也是所有儿女中最像他的一个。 他对大儿子付出的厚望,是所有孩子加起来也比不上的。 安亲王道:“我相信,但这都是我的真心话,我这一辈子,做亲王就够了,你不需要懂,听我的就是了。在此之前,我们得打到京都。” 大郡王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多么不可思议,他父亲为了谋反,策划近二十年,到了真要谋反的时候,居然说自己对皇位不感兴趣。 大郡王道:“儿资质平庸,比不得二弟稳妥,也比不得三弟果敢。我,我怕我辜负父王期许。” 安亲王道:“你是嫡长子,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你值得最好的,资质平庸不怕,你要努力做到最好,明白吗?” 大郡王只觉万千情绪充盈于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含泪点点头。 安亲王道:“好了,你也回去吧,我得休息好,明天会会你那个表弟。你随我离京时年岁不大,大概不记得他了,我得想想怎么处置他。” 大郡王道:“是,父王,儿先走了。” 大郡王走后,安亲王仰靠在书房的椅子上就睡着了。 他不知梦到了什么,一个激灵惊醒,脸上泪流满面。 一夜风声四起,安亲王在第二日早上来到地牢。 君泽的两条胳膊被铁索吊起来,身上满是伤口,衣服上的血已经凝结成块儿,脸色憔悴得十分可怖。 安亲王走进来,一个侍从给他搬来一个凳子坐下。 君泽虚弱道:“舅舅,外甥儿大老远登门,怎么连一口茶都没有。” 他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说话的声音沙哑粗粝。 安亲王示意侍从给他水喝,侍从倒了一碗水喂给他,他喝完还意犹未尽,安亲王已经挥手让侍从退下了。 安亲王道:“我还未感谢我外甥儿初次登门,就给我送来这么大一份礼。” 君泽道:“那场火好看吗?我精心准备了许久。” 从猜到内盐场是铁矿开始,君泽就让寡言去找安亲王藏兵器的地方。 在他冒险进入锦宜别墅之前,已经跟寡言约定好,无论锦宜别墅有没有动静,都会在那个时间放火。 只是他和顾玉还是太轻敌了,安亲王已经在锦宜别墅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他们上钩。 可就算不轻敌又能怎么办。 这锦宜别墅是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 母亲说过,安亲王重仁义重血缘,自己落到他手里,会吃点苦头,但不会被杀。 就像是他让安亲王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落到他手里,他还是会给自己一口水喝。 顾玉就不一定了。 所以在那种危险情况下,他得让顾玉先走。 只是不知道,顾玉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去。 安亲王道:“是好看。我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怎么会不好看呢。我外甥儿是个有本事的,舅舅很欣慰。” 君泽现在说句话都要费很大力气,没精力与他虚与委蛇,直接问道:“她怎么样了?” 寡言的武功高强,五感灵敏,他不担心。 他担心的是顾玉,在锦宜别墅就受了伤,眼睛还看不清东西,不知道能不能躲过安亲王的追杀。 寡言空有一番蛮力,但是脑子不够使。 他想被救出去,还得靠顾玉。 想到这儿君泽心跳有些快,他向来以惹恼顾玉为乐趣,顾玉平常就对他横眉冷眼的。 现在他落入安亲王手里,一天一夜了都,那个没良心的小狐狸怎么还不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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