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顾青竹动手沏茶,端给她一杯。 “我是来自现代的人,意外穿到这里来的,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鸠占鹊巢,你表妹还活着呢。”宋允湘急急地说了一句,又低语道,“宋允湘,你快醒醒,为我说一句话呀!” 连唤了几声,沉睡的宋允湘没有半点反应,宋允湘急得汗都出来了。 慕锦成沉声道:“我不管你是谁,在这里说话行事,就代表着宋允湘一个人,任何时候都不能行差踏错,特别是祖母面前,知道么!” 宋允湘眨了眨眼,这个意思是,他接受她是外来人了?且还会为她保守秘密? “听到没有!”慕锦成见她傻愣着,遂拔高了声音道。 “我知道的,我也会尽量与宋允湘保持一致。”宋允湘直视着慕锦成的眼睛道。 “你原来也叫宋允湘吗?你这样讲话,给旁人听着,实在太奇怪了。”慕锦成拧眉。 他知道面前与他说话的人是与表妹共用一个身体,可坐在一旁的顾青竹不知道啊,她起先听不明白,后面渐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可她仍然觉得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就好比当初慕锦成说他是胎穿一般,不过,有慕锦成的事做底,好似再奇怪的事,她也能坦然接受了。 “我也是这个名,连字都是一样的,为了区分,不如这样吧,我比她年纪大,就叫我大湘,叫她小湘。”宋允湘想了想道。 慕锦成在心里翻了白眼,若按年纪论,你一个现代人敢在古人面前称大? 不过,她既然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反驳,省得把自个给暴露了。 慕锦成向来是不会放过清算机会的:“那行吧,大湘,我们知道了你的来路,你今儿可有事对顾青竹说?” “我……”宋允湘哑了,她恨不得这会儿是她晕过去,而不是当面承认自个干的坏事。 “你不说不要紧,我大不了过几日问小湘,只不过,到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我是请法师作法驱鬼,还是请捉妖师来拿你,可就不好说了。”慕锦成慢条斯理地说。 宋允湘磨牙,她就是个寄居的灵魂,想来和鬼妖差不多,这要真被打杀了,待全书完结,自个也回不去啊! 这,不行,绝对不行! 宋允湘起身,毕恭毕敬鞠躬:“慕少夫人,对不起!” 大丈夫,不,职场女性就是这样能屈能伸! “光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说详细点,别想糊弄!”慕锦成半点不让,继续逼迫道。 第四百二十四章 茉莉花茶 宋允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道:“慕明成的信是我送的,当初宋允蟠将信给我后,我也偷看过,确定是宋允蟠的邀约,且他说是为了我好,我才送的,至于后面的事情,怎么变了样,我根本没料到。” “可我也是没法的,想当时,我初来乍到,各种不适应,还很怕露馅,我本没有想害慕明成,而是想……想故事早点结束,我能快点回家!”宋允湘说到这里,实觉委屈,一下子哭了起来。 起先她还是一滴两滴的垂泪,可这几日的害怕、担心、恐惧累积到了极点,在这一刻突然爆发,眼泪哗哗地流,很快洇湿了帕子。 “当时家中长辈问你,你为什么不说实话?”慕锦成怕自己心软,偏过脸,不看她。 “那日是小湘回的话,她确实不知情,而我太害怕了,更不敢说。”宋允湘低头用力醒了下鼻子,接着说,“我知道错了,自那以后,我什么都没做,就算前段时间,宋允蟠给我送信,别说看了,我拿都没拿,你不是也知道的么。” 慕锦成哼了一声:“算你还晓得悬崖勒马,你是慕家养大的,宋允蟠除了把你当一个攀附的工具外,还真能把你当亲人?!” “少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宋允湘冲着顾青竹连连鞠躬。 她狼口余生,对慕锦成抱着天大的感激,顾青竹是他的心尖上的人,与其求说太多感谢的话,还不如直接求顾青竹原谅。 顾青竹伸手拉住她:“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吧,咱们都是自家人,不必说这些。过两日,我和锦成要出趟远门,祖母年纪大了,二婶又有身孕,你比婉成大,又是从现代来的,必定有见识,山庄上有薛管家管,不用担心,只家里需要你多费心照顾。” 宋允湘擦擦眼泪道:“三表嫂放心,我肯定能做好,况且还有小湘帮我。” “这才是我表妹该有的样子。”慕锦成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推给她,“你打开看看吧。” 雕花的木盒十分眼熟,宋允湘心急地掀开一看,声调颤抖道:“你……你把这些房产地契都拿回来了?!” 慕锦成拍拍盒子,咧嘴笑道:“说起来,这些都是姑母的陪嫁,如今就是你的,自然是要拿回来,你放心,宋允蟠的院子,昨儿晚上烧得彻底,就让他们以为这些已经化成灰烬了吧,咱们以后再慢慢与他算账。” 宋允湘用力抱住盒子,这些都是她母亲的东西,如今可算是物归原主了,她原本以为再也拿不回来了,却不料,慕锦成竟然在救了她的同时,还将东西夺了回来。 “你回去吧,祖母若是问起,你晓得怎么说吧。”慕锦成见她喜极而泣,挥挥手道。 宋允湘重重点了点头:“知道,就说是宋允蟠那日给的。” 慕锦成颔首,没再说什么,宋允湘抱着盒子离开。 顾青竹拍了拍慕锦成:“行了,你别烦恼了,她和你一样来自未来,只要不把心思用在歪处,我信她有能力照顾家人的。” 慕锦成转身抱着顾青竹,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青竹,你怎么能这么好!” 热热的男人气息喷洒,让顾青竹红了脸,她僵了片刻,低声道:“我还得去炒茶房呢。” “不放,让我抱会儿。”慕锦成耍赖。 顾青竹没辙,只得软语哄他:“这么热的天,一会儿该起痱子了。” 慕锦成磨叽了会儿,最终还是放顾青竹去了炒茶房。 第二日,山庄上所有姑娘都去茉莉花圃摘花,老鸦岭的女孩子生来泼辣热情,很快就和慕家少女们打成一片,满园子欢声笑语不断,引得青年们偷偷来看。 慕锦成将炒茶房前面晾茶的地方打扫干净,将夏茶细细筛了一遍,剔除碎末。 茉莉花一篓一篓地送来,茶工们将花摊晾着,挑出其中的残叶花梗。 夏茶铺一层,茉莉花铺一层,如此叠加五层,仿佛一块巨大的夹心馒头,浓翠雪白相间,十分好看,慕锦成和茶工们用木掀子,将垒好的花与茶翻了个个,如此达到充分混合包裹,这样能让茶更好的吸附茉莉花的香气。 窨制需要三四个时辰,长时间堆积会产生很大的热气,虽然这热度能让茉莉花的香气更浓郁,但过热会引起花瓣焦黄,散发闷熟的味道,反倒坏了茶与花的香气,故而,花堆要时常翻动,几乎每隔两刻钟就要全部翻一遍。 慕锦成一直守在炒茶房里,他虽然知道茉莉花茶的制法,但这么实际上手做,还是头一遭,又因炒青不易得,他更不敢大意,眼光不时瞟向水钟,又时时探手亲查茶温。 他这般一待就到了傍晚,茉莉花已经由盛转蔫,慕锦成捧起茶叶,凑到鼻端闻,除了茶香,更有花香,这就算是成了,他赶忙招呼茶工起花分茶,用粗筛将花滤掉。 干茶吸附了花香,同时也吸附了水汽,慕锦成让茶工再次架了炭盆,将茶叶烘干,这个工序最是耗时,等着尝鲜的人们只能闻着香气等待。 晚间吃了饭,慕锦成沏了一壶花茶,茶汤晶亮,花香茶香扑鼻,众人各分一盏品尝。 “这味道真不错,又香又甜。”寇氏微微呡了一口,连连点头道。 “嗯,这茶还有这么制的,还是头回见呢。”罗霜降跟着赞了一句。 “锦成,这也要带去燕安城吗?”卢氏细细品尝,低声问道。 “嗯,我带这些去,就是想要告诉旁人,慕家不仅会炒青,还能制出其他的茶,如此,他们总该相信二哥是被冤枉的了。”慕锦成应了一声。 “一个炒青就惹出许多风波,这个……”卢氏有点不放心道。 慕锦成笑了笑道:“娘就放心吧,这种熏制的茶,只是在炒青的基础上做的,因着现在是夏季,刚巧有茉莉花,我便制了茉莉花茶,若是在春日,可以制玉兰花茶,而到桂子飘香的时候,可用秋茶制桂花茶,还有栀子、梅花也可以制,总之,有香味的花都可制,千变万化,不一而足。” “这倒是新颖,可以无穷无尽地翻出各种花样来。”罗霜降掩唇轻笑。 慕锦成眉眼飞扬:“所以啊,这个根本不怕旁人模仿,我们总在创新,物以稀为贵,领先的,总是供不应求,待我们救了家人,不消多久,咱们就能风风光光重返南苍县!” “嗯!”卢氏一时哽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发出这个简单的音节。 慕锦成郑重地行礼:“明日,我就和青竹去燕安城了,祖母、母亲和二婶还请多保重。” 寇氏伸出颤巍巍的手,扶住慕锦成:“我的乖孙,你终究长大了,该做什么就去做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呢,要替你爹看你们兄弟联手,重振慕家!” “孙儿定不负嘱托!”慕锦成掷地有声地说。 “好了,明儿还要行远路,早些歇着吧。”卢氏拈着帕子摁了摁眼角。 “三哥,你放心,我和表姐会照顾祖母、母亲和二婶的,我们等着你们回来。”慕婉成眼泪汪汪地说。 “嗯,等我从燕安城带稀罕物给你。”慕锦成揉揉她的头发。 慕锦成夫妇出了云栖院,回到茶香院,下午慕锦成熏茶的时候,顾青竹已经将炒青分别装进了白瓷大罐,足用了五十个,为了遮掩,外面仍旧用箱子装着。 春莺和左云已经给他俩收拾了随身的衣物,她们做事向来妥当,顾青竹十分放心,她另取出那对赤金珠莲花灯,以及牡丹玉佩,另外打了个小包袱,她想了想,又带上那对镶宝的匕首。 慕锦成则将他的刀擦了又擦,这是慕绍台留给他的,饮过血的刀,刃口锋利,刀背坑坑洼洼,不知随他打过多少场硬仗。 隔了会儿,莫天林来寻他们,三人又将路上的事情细细安排了一番,脚力行的人明早到,他们负责运茶,而莫天林等人则负责前路打探、暗中保护,剪除尾巴。 第二日,仍旧阳光明媚,廖青一早就将脚力行的人送了来,装车,套马,山庄上开始热火朝天地忙碌,慕锦成在外面指挥,顾青竹则关注细节,两夫妻配合默契,以保万无一失。 莫天林也没闲着,除了各人趁手的棍棒刀剑,手~弩和箭矢,都全部伪装了起来,各自随身携带。 外面无论如何嘈杂,苏暮春仍然在练习端弩瞄准,莫天林匆匆路过的时候,忍不住上前道:“你快点吧,就要出发了。” “好!”苏暮春低低应了一声。 他手中一松,箭如流星般飞了出去,他练了这么久,还是第一份射出箭,莫天林直勾勾盯着箭去的方向。 “噗!”锐利的箭头一下子扎入了不远处的树干,雪白的尾羽轻颤。 “行啊,不错,不管射哪,没落空就行!”莫天林鼓掌。 苏暮春挑眉看了他一眼:“我不是瞎蒙的,我就是要射那里。” 莫天林并不信他的话,而是连哄带逼道:“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赶快去收拾吧,若是耽误了时辰,当心你小娘舅不带你。” 苏暮春见他满脸都写着不信,他也不与他解释,只上前拔了箭,扬声道:“你放心吧,研墨早准备好了,断误不了事!” 莫天林赶着和薛宁交代事情,也不与他争,急急地走了。 他留下了冯驼子,不仅是为了方便照顾老鸦岭的妇孺老人,更因为他会吹口哨,若是钱家当真敢来,少不得要找“友军”相助。 第四百二十五章 北上燕安城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整装待发,慕锦成拎出了一坛梨花白,长几上放了两排粗瓷大碗,他豪迈地将清冽的酒倒进每一个碗里,一时间酒香四溢。 慕锦成端起一碗酒道:“诸位兄弟,今日无论与我同行,还是留下守家的,都请干了这碗酒,以表我的谢意!” 他仰头咕咚咕咚灌下,站在周围的人,纷纷上前,和他共饮。 醇酒入喉,豪气干云,片刻后,莫天林领着装满茶叶的马车鱼贯出发,慕锦成和顾青竹与家中长辈依依惜别。 “去吧,路上保重!”寇氏勉力露出一点笑容。 “常给家里来信!”卢氏紧抓着慕锦成的胳膊不松。 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前路险恶,她实在装不出淡定的模样。 宋允湘拉着慕婉成走上前来道:“三表哥,你放心吧,我们会将家里照顾好的。” 慕锦成看了她一眼,她说的我们,应该是三个人吧。 一旁的顾青竹搀扶着罗霜降:“二婶,你如今身子越发重了,山庄路上碎石多,若是出门一定记得带秋雁,如今下人少,我们不在家,你若有事,只管使唤右玉和春莺去做。” “我们全听二夫人差遣。”右玉与春莺一起行礼。 罗霜降感激道:“锦成媳妇,之前你就安排顾大夫每半个月来把一次脉,现又把身边的丫头让给我用,这叫我如何谢你!” “二婶,咱们是一家人,自当相互照应,二叔不在家,你的身子更不能马虎,不是我自夸,我爹的医术还是不错的。”顾青竹轻轻一笑道。 “顾大夫的医术,我自然信的,他救过将军,还救过那么多兵士。”罗霜降拍拍顾青竹的手,抬眼看见慕锦成招手,赶忙轻推了她一把:“快去吧,一路顺风!” 顾青竹和苏暮春分坐两辆马车,慕锦成骑着如风,伴在一旁,车夫甩了甩马鞭,辕马小跑起来,追赶前面的车队。 只见前面车队停在老君山交叉口,莫天林正和顾世同低声说话,旁边还站着很多顾家坳的乡亲。 及到跟前,顾青竹下车,顾大丫,顾青水等青年,将她围住说话,顾世福和顾世根站着一旁,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丫头,这次出门可不比在南苍县,万事多加小心,三思而后行,切莫着了旁人的道!”顾世同殷殷叮嘱,将一些内服外敷的药,扎了一个包袱给她。 顾青竹接过,点头道:“爹放心,我们早做了准备。” “那便好,你们快些走吧,今儿要赶到下一个县城的驿站才能过夜,路上不要耽搁。”顾世同一百个不放心,一万个舍不得,但到了这会儿,也只能由着他们的想法去做。 顾世福将烟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上前道:“我昨儿让莫村长给薛管家带了信儿,山庄和顾家坳紧挨着,又是青竹的娘家,若是有事,知会人来说一下,不管多大难事,我们都会全力相帮的。” “谢谢福叔。”慕锦成抱拳行礼。 “不用客气,青竹上次帮忙制了炒青,今儿一年,各家的收成都有了指望,顾家坳人不会忘本,守望相助自是应该,只是你们山高水远的,还需自个当心。”顾世福摆摆手。 “放心,我们会带着家人很快回来的。”顾青竹点点头。 与顾世同等人告别,车队继续前行,到达翠屏镇的时候,慕锦成远远地就看见两匹高头大马拦住路上,他心里一怔,赶忙催马上前。 慕锦成见着来人,微微拧眉道:“庆丰,庆余,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守在南苍县里吗?” 庆丰拱手道:“爷,你此去路途遥远,又是异乡,带上庆余吧,或许路上用不上,但他是二老爷的长随,跟着二老爷征战多年,对燕安城的人和事多少了解一些,到时说不定能帮上忙。” 慕锦成连连摇头“不用,不用,熊永年和谭叔早去了燕安城,人情世故自有他们经营,这一晃已是六月,就是有什么隐秘,恐怕也早打听清楚了,你俩不用操心那么多,只管将慕府看住就行。” “府里最近太平地很,有我与兄弟们日夜看守,不会出岔子。”庆丰仍旧抱拳,他的目光一偏,瞟向了庆余,冲他眨了眨眼。 庆余躬身拱手:“三爷,我自小就跟着二老爷,说句托大的话,出生入死好多回了,如今二老爷被冤,下了牢狱,我心里跟油煎似的,只恨不能替他受苦,如今你们去燕安城救人,我怎么能不去? 再说,熊管家虽擅于结交,但人心隔肚皮,谁也猜不透旁人背后的想法,倒是我,跟着二老爷这些年,也见识过一些事,更知道谁友谁敌,这样起码能少走很多弯路,就是求人,也能走对门,不是吗?” 这恐怕是庆余一次说的最多的话了,他讲完,用力呡住嘴角,定定地看着慕锦成,眼神里满是祈求。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他是慕绍台的长随,出门跟着是常事,虽然慕绍台在燕安城待的时间不长,但很多战将都和他一样经历过安南战事,可以说是一起爬过死人堆,一起浴血奋战的,故而比旁的朝臣亲近些,如今想要救人,自然还得找关系,请那些说得上话的人出面才好。 顾青竹开口道:“带着他吧,二叔在大理寺,一直没啥消息传来,庆余若去了,说不定认得些人,或可走些门子,多方打听打听。” 见顾青竹允了,慕锦成便不再反对:“庆余可以与我们走,只家里万不能出事!” “爷请放宽心,我用项上人头担保府里无事。”庆丰郑重承诺。 慕锦成摆手,朗声道:“我不要你的性命,我需你们都好好活着,见证不久的将来,慕家能够重新站起来,同大家一起过上好日子!” “是!”庆丰与庆余异口同声应答。 慕锦成朝前挥挥手,立在一旁的莫天林轻抖缰绳,车队缓缓而行,庆余调转马头,跟在慕锦成身后。 庆丰勒住缰绳,站在路边,看着运茶的马车迤逦而行,迎着烈日高温,一路向北。 暂且不说顾青竹夫妇路上情形,单讲南苍县的钱家。 一场自以为算无遗策的亲事,全被慕锦成搅乱了,而且,还连折了七八个仆人,那些人都是被一箭射穿而死,而他们身上并没有发现箭矢。 怒气难消的钱涨,花了大价钱,请了县衙里的仵作老孙头来验尸。 身形干瘪的老孙头在县衙做了一辈子,眼光毒得很,现下虽是夏日,尸臭难闻,他还是勾着身子,掩鼻盯着那个血窟窿,细细辨认了半天,而后,一言不发,掏出那张还没有焐热的银票,递还给钱涨。 “你这是什么意思?”钱涨不接,拧眉问。 “我断不出来,钱大爷,另请高明吧。”老孙头将银票放在桌上,收拾装家伙什的箱子。 钱涨一脚踢在箱子上,恶狠狠地说:“你别在这儿给我装神弄鬼,我晓得你看出来了,这里面有啥不能说的秘密?还是你嫌钱少,想要坐地起价,不肯说!” 钱家向来是不讲理的,老孙头悔不该见钱眼开,接下这个私活,遂道:“钱大爷一定想要知道,我就说说我的发现,不过,因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故而也就是我说你听,做不得呈堂证供。” 钱涨不耐烦道:“快讲,老子没空和你兜圈子!” 老孙头咽了口唾沫,开口道:“我看那伤口像是军中武器所伤,一箭贯穿,杀伤力极强,另外,这是特制的带血槽的箭头,一旦射中,血流不止,这种凶悍的武器,平常并不多见,山中猎户更不会有。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死者身上找到箭,不外乎两种原因,一是箭头有限,再就是杀人者不想暴露箭头的秘密。” “军中武器?”钱涨低声默念了两遍,眼珠子乱转。 老孙头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趁他分神的工夫,背起箱子走了。 “慕锦成,咱们走着瞧!”钱涨脸色发青,一把将桌上的银票塞回袖袋里。 他半刻也未停留,直接骑马去了宁江城的府衙找林坤。 林坤今日正在府里招待一位尊贵的客人,他本不想见钱涨,奈何那位客人十分客气,见他有访客,就想起身告辞,林坤说了一堆好话,才将人留在会客厅里。 他心里对钱涨这种将府衙当自家菜园子,想来就来的姿态十分恼火,他换了一身寻常衣裳,出现在会客厅旁边的厢房里。 “知府大人,慕家私造武器,意图谋反啊!”钱涨早坐得不耐烦,急急忙忙迎上去说。 “你胡吣什么,在我的管辖下,怎么会有这种事!”林坤大声喝止,眼神直往一墙之隔的会客厅飘。 钱涨一心想要借助知府的兵力进山剿杀慕家,根本没有看出林坤的异样,直截了当道:“昨日,慕锦成带人潜入我家,将抵死不从的臭婊子宋允湘救走了,还用带血槽的箭射杀了我七八个护卫,如今证据确凿,坤哥,你可不能放过这个彻底灭掉慕家的机会啊。” “你……”林坤被这个家伙气得直翻白眼。 钱涨只当他不信,接着又说:“上次慕绍台被你暗中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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