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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待整理整齐停当了,又捡起兔子软枕塞到他怀里,又自己盯着窗外去发呆了。 沈鸢饶是有一箩筐骂他的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了,只嘀咕说:“今儿小侯爷倒是不睡了。” 卫瓒盯着窗外,耳根却隐隐有些泛红:“原本想睡的,现在是睡不着了。” 沈鸢自己揪着兔子软枕的耳朵,不自觉有些恼火。 他答应卫瓒出城查案来,本不是出于纯然的好心,是想试探卫瓒一二,让他露出马脚来的。 谁知道这一路没试探到什么,自己却将能说的都说了。 弄巧成拙把自己伤了也就罢了,最后还是让卫瓒给上的药。 现在再想试探什么,也都说不出了。 真是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那兔子的耳朵都要被他给拽下来了。 ++++ 这般浑浑噩噩地走了一会儿,沈鸢被晃得有些困倦。 快到城门前的时候,车停了下来,却听得外头车夫一声道:“公子,二爷,前面有人拦着路了。” 卫瓒道:“是哪家的马车?” 车夫似乎是认了认,道:“是安王府的,似是安王自外头修道回来了,车辕坏了,正修着呢。” 沈鸢怔了一怔,说:“卫瓒,按理咱们得出去行礼。” 卫瓒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好。” 安王的车驾算不上豪华,沈鸢依稀记得,这位安王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外去辛国做了十年质子,几年前才终于接了回来。 不闻世事、一心求道,似乎连宫宴都不常见。 沈鸢本以为他应当不会见他们。 但却见一只手缓缓掀起锦帘。 远远也能瞧见细长眉眼、雍容紫衣,生得与嘉佑帝算不得相似,只能看出些许影子。与宽和庄重的嘉佑帝相比,多了几分文雅郁结之气。 沈鸢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从卫瓒的脸上,到他的脸上,细细端详打量过了一遍。 安王缓声道:“可是靖安侯府卫世子?” 卫瓒拱手道:“正是。” 安王道:“我曾听皇兄说,如今你正追查甲胄一案。” 卫瓒便笑道:“是金雀卫在查,不过是跟着凑热闹罢了。” 安王的指尖抚摸着座椅,缓慢道:“英雄出少年,何必自谦。” “我这边怕是要耽搁许久,你们且先过去吧。” 卫瓒道:“多谢殿下。” 一问一答。卫瓒神色疏疏懒懒,规矩倒也没有落下,依旧是那个胆大傲慢的小侯爷。 沈鸢不知为何,在风平浪静之下尝到了一丝机锋的味道。 他无声无息用目光端详两人,正欲开口,却忽得被卫瓒捉住了手,轻轻拽回了车里。 卫瓒笑道:“外头风大,莫着了凉了。” 沈鸢皱着眉问:“卫瓒,你认得安王?” 卫瓒说:“宫宴见过一两次,算不得熟悉。” 沈鸢心思细腻,不自觉道:“这便怪了,若要夸你这一两句,早就夸了,怎么今儿平白无故说这么两句。” 一抬头。 却见那位惯常恣意的小侯爷,双目黑洞洞一片,竟没有半分笑意。 冷如静渊。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淅淅沥沥的雨夜。 门外站着一个危险的,淋湿了的卫瓒。 他坐在那儿,静静地瞧着他。 其实这时候是最好的试探机会。 至少他应该问一问他为何不对劲儿。 沈鸢张了张口。 却像是那夜一样。 将手轻轻抬了起来。 不一样的是,这次他触到的不是粗糙的门板,而是轻轻按在了他的头顶,柔软的的发上。 卫瓒愣了一愣,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看他。 沈鸢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喊他:“卫瓒?” 卫瓒垂眸,轻轻按住他的手,唇几乎贴在他的耳侧。 声音却是带着一丝沙哑。 他说。 “折春。” “你离我近一些。”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在小春卷的痣旁边画一个大箭头。 ——请小侯爷亲这里,谢谢。 第20章 沈鸢这日回去沐浴时,侍女瞧见他后肩那大片的淤青,果然心疼了起来。 他却淡淡道:“无事,查案时不小心磕碰了。” 知雪自嗅了嗅那指尖药膏的气味,知道是好药,才松了口气。 又颇有些赌气说:“早知道我就跟着去了,偏偏那梁统领是个死脑筋,说什么金雀卫皆是些男儿,我跟着去不方便。” “外头那些随从一个赛一个的笨,” “我人都是在战场死人堆儿里捡回来的,学医便是捡着战场上的男人尸体学的,死男人都不怕,怕什么活男人。” “下次再不肯听他们的了,只放你一个人去吃亏受罪。” 说着,絮絮叨叨替他在木桶里添上几味驱寒的药。 沈鸢听了颇有几分好笑。 隔了一会儿,却低声道:“也……还好。” “不算受罪。” 知雪愣了一愣。 能从沈鸢口中听到这话,便已是开心的意思了。 沈鸢自己盯着自己浸泡在药汁里的指尖发呆——他到现在指尖儿都欢喜得发热。 与因读书被夸,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分不清是因为卫瓒做不到而他做得到。 还是单纯因为所学所知、继承父亲的一切终于能被人得窥一二。 那股子出风头的喜悦就一阵阵在他心尖发抖、在指尖发颤。 又教他有些心慌,反复想自己言行可得体,在卫瓒面前漏了怯没有,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只把整个脑袋都沉一半到水里去,只露出一双意味不明的眼睛来。 知雪见他这般,却是开心笑了一声,一双眼笑得跟弯弯月牙儿似的:“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什么都没有咱们公子高兴重要。” 他怔了怔,又有些红了耳根:“也没多高兴。” 隔了一会儿,知雪又说:“那公子回来怎的不见个笑模样,我还道谁给您脸色瞧了呢。” 沈鸢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黑,嘀咕说:“那是另外的缘由。” +++ 卫瓒这夜怎么也睡不着。 分明是在城外跑了一天,应当是身心俱疲,可他独自倒在床上,一阵倦意,却又始终睡不着。 他曾经以为卫锦程死了,他便能睡得着了。 只是并没有。 他便想,兴许得安王死了,他才睡得着。 可今日见了安王,他才发现,他怕得并不是哪一个人,而是更怕眼前的才是一场梦。 怕的是他一觉醒来,一切都早已过去了,尘埃渺渺、阳光荡荡。 他的身侧空无一人。 他闭着眼睛躺了许久,干脆一翻身点了灯坐起来,写了封信,给宫里头的皇后娘娘。 向自家亲姑母哭穷,道是差事难办,手下无人。 问他爹手下的人能不能分他两个。 他爹多几个少几个问题不大,他却是又要办差又要念书的可怜人。 写得那叫一个睁眼说瞎话。 写完心知回头又得挨他爹一顿好揍。 但手底下只随风几个实在也是不好办事,遂将笔一搁,正欲唤人进来,却听得门外随风敲门道:“主子。” 他道:“进来说话。” 随风便拎着一个小丫头走过来,揉着眼皮嘀咕道:“抓到一个小奸细,沈公子院儿的侍女,叫怜儿。” “门口探头探脑好几天了,跑得还快,今儿让咱们换班的时候给抓了个现行。” 他笔一顿道:“你们抓她做什么?” 他早就瞧见这小丫头了,没事儿就过来转转,想来就是沈鸢派来刺探敌情的。 随风理直气壮:“主子,眼看着也要季考了,咱们不能泄露军机啊。” 他心道狗屁的军机。 见那叫怜儿的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还是一片混沌的孩子气,便招了招手,把人叫到近前来。 颇有些好笑地问:“怎么,你家公子怕我偷偷读书习武?让你来打探?” 怜儿不说话。 随风便训她:“你晓不晓得自己是谁家的人,平日里都是吃得谁的饭?怎的胳膊肘朝外拐呢?” 怜儿犹豫了一下,乖乖点了点头。 却又摇了摇头。 却说:“今儿是让我来瞧瞧您……是不是不舒服的。” “所以才走得近了点。” 往常怜儿都是在门口远远望一眼灯火就跑的,才不敢跑到这前院来。 他怔了一怔。 哪还不知道那小病秧子是疑心他,又忍不住关心他。 倒不自觉有些耳热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自觉又想起轻轻按在他头上那只手。 想了一会儿,倒起了些兴致来,便示意随风抓些银钱过来。 那怜儿不知所措地瞧着他,也不敢接。 随风便将那银钱放桌上。 他懒洋洋说:“回去就告诉你家公子,我已睡下了,这边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劝他早点儿睡,知道吗?” 怜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他又用笔杆子敲了敲桌,半是玩笑说:“收着拿去买些点心吃,每晚照常到院子口,自有人领你过来。” “每日记着点儿你家公子几时入睡就医,说了些什么跟我有关的话,也好好记着。” 怜儿不敢收,也听不懂。 随风便道:“就是反间计,要你两面做奸细,好好瞧着点儿沈公子。” 又道:“怜儿,你这已是侯府的叛徒了,可得晓得戴罪立功的道理。” 这小姑娘父母皆是侯府人,也不晓得自己怎的就做了侯府叛徒,迷迷糊糊让随风吓唬着应了,又受了桌上的贼脏,小声说:“那这事儿……也不能同公子说?” 随风恨不得戳她脑袋:“都说了奸细奸细的,你若说了,哪还叫什么奸细。” 怜儿诺诺应了。 他瞧了随风一眼,心道别管随风理解成什么样,反正人已教明白、事儿办成了就是了。 他忽得又想起一事,令随风退下。 自压低了声音跟那小姑娘说:“你家沈公子素日熏过香的物件儿,挑个不打眼不值钱的送来。” 小姑娘懵懵懂懂瞧着他。 他寻思着沈鸢房里头好些香囊香球的,都是让那侍女混着药熏的,虽与沈鸢身上的气息不大一样,却总是能睡得香甜些。 先头沈鸢送回来那件斗篷让他污了,总得用些别的物件儿顶上。 小孩子也知道银钱好,怜儿偷偷摸了摸怀里的银子,高高兴兴点了点头,跑了。 待随风也拿着信出去了,他便懒得读书了,倒是随手抽出一张纸来胡乱勾勒。 竟勾出一副衣衫半解的美人图来。 国子学里教画,他还得过博士的夸奖,说他颇有灵气,只是在这上头不甚用心。 谁知此刻却不知不觉画了一个多时辰,画中人伏身在锦缎绫罗之间,衣裳堆叠在手肘处,却只画出了小半个精致的脊背,连一分颜色也无有,只线条变幻便见艳色。 他依稀知晓自己画的是谁。 也分明晓得自己不该画出这样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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