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劳啊,这么多年——” 谢欢听不下去,嗓音一沉,“苦劳?民间哪个百姓过得不比你苦?你还敢说苦劳?” 李丞相的言语被打断,昔日与李丞相走得近的大人们,没有敢开口,没人敢触陛下与太子的霉头,哪怕身为宣王党派的人物,也不是傻的,知道丞相是翻不了身的,这个时候该独善其身。 唯有谢玄想求情,欲开口时裤腿却被李丞相扯住。 李丞相低着头,无人能看清他的口型,他压低声嘶哑道:“殿下勿管。” 他自己也知道,是翻不了身了。 为今之计,能保住什么,就保什么吧。 谢欢听晋元帝的话意,是李丞相还有活头,若只是流放,岂不对那些死去的百姓,很不公平? 遂,扭头看向一直没出声的裴如衍。 裴如衍收到来自岳父的示意,随即走出列队,连宁伯都没反应过来,想拉却没拉住儿子。 “陛下,臣有本要奏。”裴如衍清冷的嗓音响起,满朝文武的目光全部聚焦于他身。 晋元帝抬眸扫一眼一脸平静的大儿子,“裴卿不是在画壁吗?怎么又来上朝了。” 裴如衍执起笏板,“因为臣有本要奏。” 又说一遍。 晋元帝皱眉,“你奏。” 紧接着,就见裴如衍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如果没猜错的话,又是谁家的账本。 “启禀陛下,去年金陵叶氏满门被灭,至今未查出凶手,还是一桩悬案,然而,臣的夫人——也就是安阳公主,事先察觉叶氏漏缴赋税,为伸张正义,与平昭郡主巧取叶家账本,其中不仅记录了叶家所有的收入,还记录了每一笔上供给李丞相的财物,最后一笔,是纹银一百万两。” “嘶。”又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百万两啊,这还只是一笔?叶家好富!李丞相好富! 晋元帝毫无惊讶之色,因为早在去年,就已经收到了裴如衍寄回京的账本与递来的奏折,当时派刑部去查此案,也的确是没有查到什么。 即便怀疑李家,也没有实证。 李丞相恨恨地朝裴如衍瞪去,“怎么,叶家死绝了,所以你们就可以随意往我身上泼脏水了?又要说我贪污一百万两?你如何证明这账本是真的!” 裴如衍平静地望了疯狂的李丞相一眼,也没错过捏紧拳头的谢玄,随后淡然道:“李丞相,叶家上供的一百万两,十分巧合,正是宣王捐了一百万两之后。” 闻言,谢玄站得笔直僵硬,头也没抬。 李丞相仍是跪着,冷哼一声,“这又能说明什么?” 裴如衍朝着上首的方向,继续道:“陛下,太子殿下,臣怀疑,叶家满门乃李丞相灭的口,当时公主已经察觉叶氏贿赂李丞相,李丞相亦有所觉,故直接灭门毁灭痕迹,火烧叶氏是为烧毁账本,他却不知,账本早已不在叶家!” “你血口喷人!”李丞相跪直了身体,激动不已,这次是真的冤枉啊! 他根本没有动叶家的人! 还欲辩驳,抬头却见身侧谢玄阴沉欲滴的脸。 身为舅父的李丞相,看出了来自外甥的心虚,当即明白,叶家灭门是谁的手笔。 可是谢玄从没有与他说过啊! 顿时心凉,又惊。 就在这时,沉默不久的谢欢再度开口:“其实要查是谁干的并不难,火灾现场——” 李丞相今日已经受到太多惊吓,闻言真以为谢欢又有办法,加上他不知道叶家灭门的具体经过,不确定谢玄有没有留下把柄,这会儿又无法与谢玄沟通,立马脱口而出—— “不用查了!” “陛下!老臣一时鬼迷心窍,害了叶氏,请陛下降罪!” 谢玄惊愕地低头看去,“舅……舅舅?” 没有人比谢玄更清楚,舅舅是无辜的,可是此刻,他却无法为舅舅做什么。 李丞相如英勇赴义般,往前跪了两步,“臣,认罪!请陛下制裁!” 本来就要流放了,不在乎多认一条罪,死便死了,只要能保住宣王与李熙,李家就还有青山在! 李丞相之言,犹如平地起惊雷,惊骇了朝堂上所有人。 既是灭叶氏满门的凶手,又是引起水灾的真凶,李丞相这么轻易就认了罪,李家这次,真是要迎来灭顶之灾了呀! 失了李丞相这棵大树,宣王一派如鱼缺水,往后该怎么办啊!宣王党人心惶惶,暗自心焦。 谢欢瞥了眼李丞相,再朝晋元帝道:“父皇,李丞相已然认罪。” 晋元帝的视线在李丞相与谢玄两人身上转悠,面色阴沉欲滴,“那一百万两去了何处?” 李丞相缓缓抬起头,老泪纵横,“是臣财迷心窍,扶持叶家成为首富,向他们收受钱财,一百万两皆进了臣的口袋,臣一家挥霍无度,这一百万两已经花光……臣知罪无可恕,不敢请求宽恕,但这一切与族人无关,请制裁臣吧!” 前有谢玄捐献一百万两,后有叶家上供一百万两,但凡有脑子的,都能猜到其中关窍。 然而没有证据,或者说,没人会主动提出一百万两是否与谢玄有关系。 李丞相亲自摘下官帽,放在前方,低头叩首,“请陛下降罪!” 晋元帝盯着李丞相的头顶,嗓音再无温度,“李敬杀害无辜,视人命如草芥,即日押入大狱,李氏满门亦有罪,抄没李家所有田地财产,充入国库,李氏嫡脉剥夺功名,与李敬同罪论处,十日后问斩!另旁支八族,流放北地,永不得回京。” 第507章 裴大人是好官,我们都知道 ……李敬叩着头,迟迟不动,在安静到诡异的朝堂上,半晌后才发出沙哑的嗓音,“臣,谢陛下隆恩。” “舅舅……”谢玄眼眶猩红,还是朝晋元帝跪了下去,“父皇,舅舅他,他为大晋殚精竭虑,他——” “你给朕住嘴!”晋元帝拧眉呵斥。 又有李敬在边上提醒,谢玄不甘地闭上了嘴。 晋元帝挥手,谢昭领着禁军上前拿人,谢玄伸手挡住,“舅父自己会走,你们不许碰他!” 李敬扬起一抹苦涩又欣慰的笑,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最后看了谢玄一眼。 即便有想嘱托的话,也无法于大殿之上交代。 最后一眼饱含诸多复杂的情绪,李敬跨步上前,神色傲然地朝着谢昭道:“走吧。” 而后,在众臣的注目下,仰着头,一步步地跨出这一条走了一辈子的路。 禁军退去,朝堂上唯有谢玄在为李敬伤心,而他羽翼之下的人是担心己身,政敌则是暗道活该。 此时有御史站出,“陛下,水灾既已有定论,那么姜大人之案是否该有裁决了?” 闻言,宣王派官员站出,“陛下,即便水患有李相的缘故在,可负责造桥修堤的是姜大人,石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偷换,他却毫无所觉,竟仍用了次等石料,姜大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没有李丞相与曹司户从中作梗,就没有这件事,我看姜家就是无妄之灾!” “一码归一码,陛下将重任交于姜氏,是对姜氏的信任,姜大人作为钦差,又有多年修堤经验,他有负陛下臣民是事实,从来没人说姜大人是害死百姓的根源,但他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姜大人已经死了!” “死了也有罪,难道人死债就消了吗?即便姜明昌是被人祸害,可他连这么低级的错误都没看出来,就是不对,死了那么多百姓,他姜家要负责!” 几个臣子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慢慢有更多的朝臣加入争执,双方各执一词,言语犀利振聋发聩。 义愤填膺之声此起彼伏,听得晋元帝头疼,硬是听了好久才让太监制止朝臣发言。 晋元帝在静谧中开口,“好了,太子有何看法。” 谢欢平淡道:“儿臣不为姜大人开脱,姜家确实有罪。” 方才为姜大人说话的臣子,听了太子之言,纷纷惊诧,没想到连太子也觉得姜家有罪,看来姜家也要落得与李家一样的下场了……他们一时间心中发酸,只留一声慨叹。 却听谢欢话锋一转,“众卿常年住在京城,立于朝堂,不常听见百姓的声音,这次,孤想请众卿听一听,来自民间的心声。” 台下臣子皆好奇,不解太子要做什么。 “带进来。”随着谢欢一声令下,便有太监牵着一个小姑娘走进殿中。 众臣奈不住好奇,朝后望去,目光随着小姑娘的脚步而移动,心中猜测着小姑娘的身份。 小姑娘穿着一件朴素的褐色冬衣,扎着两个小辫子,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但不是一日就能冻成这样,必然是累月风吹日晒,才叫她的皮肤粗糙至此。 加之棉衣料子寻常,众臣心道这是个穷苦人家的丫头。 小姑娘被太监牵着,一直往前走,她好似刻意不想乱瞟,因为左顾右盼会显得很没有礼貌,可是头一次进入这样富丽堂皇的宫殿,又忍不住好奇,悄悄朝着最上首、坐在龙椅上的老年人看。 周妙素感受到左右两边上百个穿着大官衣裳的男人看自己,心生害怕,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大官。 直到站定中央,她的腿还有些哆嗦。 晋元帝开口问,“你是何人?” 周妙素在太监鼓励的眼神下,有模有样地行了一个跪拜礼,“参见皇帝陛下。”这是太监教过她的。 但她却忘了,要等上面说免礼,才能站起来,行完礼顾自从地上起身,然后怯生生地答道:“我叫周妙素,是扬州周家的人,我家叫大水冲走了,我是来京城寻我堂哥的。” 谢欢问,“素素,你对修堤造桥的姜大人,可还有印象?” 周妙素眨着眼睛,想到脑袋里的姜大人。 其实她没有见过姜大人,但姜大人一直活在她的脑袋里。 小姑娘一时的沉默,让众人以为她是怯了场或是忘了人。 谢欢朝裴如衍看去,后者仍站在较中央的位置,不曾回到原本的列队中。 裴如衍再次收到来自岳父的明示,单手拿着手中笏板,朝着周妙素的方向靠近几步,另一只手从袖子里掏出准备好的糖果。 在众目睽睽之下,蹲下身,递给周妙素。 “别怕。”他轻声道。 周妙素看着他的脸,又看着他掌心漂亮的糖,小嘴抿了抿,“是你。” “你认识我?”裴如衍问。 周妙素点点头,如实道来,“你是裴大人,闹瘟疫的时候,你在安置营里住了两个月,我知道你是个好官。” 小孩稚气的话,在安静的朝堂里,却显得格外有力量。 她看着漂亮的糖果纸,其实她并不是想讨糖吃,只是对方给了,那她就拿吧。 周妙素伸手将糖果拿在手里,咧开一抹笑,“这个糖我也记得,官差每天都给我们发糖果,糖衣都是这样漂亮的图案,谢谢裴大人,他们说,裴大人这样的好官,一定会升迁的。” …… 真是童言无忌。 第508章 姜氏案·落幕 小姑娘恐怕还不知道裴如衍不仅没升官,未来要继承的爵位还连降了两级呢! 众臣心中腹诽,忽而想起裴如衍铁板钉钉的驸马身份,一时间,又觉得还是自己更可悲些。 裴如衍伸手摸摸周妙素的脑袋,温声道:“别怕,这殿堂上都是姜大人的同僚,你愿不愿意给大家说一说,你对姜大人的印象。” 周妙素小手握着糖果,眨着眼睛,视线一直落在眼前的裴大人脸上,她懵懂地点点头,慢慢将视线移开,转至上首的皇帝陛下身上,“我没有见过姜大人,但我知道,姜大人是好人。” 两旁朝臣难以将一个孩童稚气的话放在心上,礼部右侍郎胡大人最先听不下去,站出来道:“孩童哪能明辨是非,在他眼里恐怕都是好人,就算太子殿下想为姜家脱罪,也不能仅仅只凭孩童的一句空口白话吧。” 胡大人也是宣王一派,先前经常去李丞相家吃早茶,如今李丞相已倒,他不能坐以待毙。 周妙素看着站出来的老男人,听懂了他的话,皱着眉头嘀咕道:“不啊,我看你就不像好官。” 或许是因为有熟悉的裴大人在身边,她对陌生环境的胆怯褪去不少。 嘀咕的声音虽不响,但在宁静威严的朝堂上却十分清晰,胡大人一张老脸窘得发红,对周妙素怒目而视,倒是想反驳,可若在朝堂怼一个稚童,就显得自己没有格局了,遂只能憋下一口气,朝她身边的裴如衍怒瞥一眼。 周妙素方才话还没说完,这会儿打算继续,稚嫩的嗓音格外认真诚挚,“我不是乱讲的!这次水灾好多人都没了,我还活着,就是因为姜大人让我们避开,有天夜里,姜大人和好多官差一起在街上敲门,一家家疏散,可是我阿爷在床上动不了,所以不能跟我一起走……”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颤了颤,伤心极了,“我就跟着小阿爷走了,在避难营住着,我记得很清楚,住到第二天夜里的时候,洪水就来了,我的家就没有了。” 闻言,朝中众人陷入沉思,若是如周妙素所说,那么姜明昌是在洪水来之前察觉到了异常,所以提前疏散了人群?那又为何还会有这么百姓无辜遭殃呢? 胡大人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话,“要像你说的,怎么城里还会死伤惨重?孩子,你可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成为坏人的棋子。” 裴如衍仰起头,眉眼是轻蔑,“胡大人,就事论事,不要吓唬孩子。” 胡大人冷哼一声,“难道我有说错?” 回答胡大人的,是周妙素不服气的声音,“那是因为他们不听姜大人的话,姜大人说了不能离开,可是他们不听,因为第一天晚上没有遇到危险,所以第二天非闹着要回家,夜里就出事了,我的小阿爷和叔婶就是这么死的,那天夜里,连同姜大人也被大水冲走了,留下小姜大人一个,活着的却还要怪小姜大人,欺负小姜大人一个姑娘,我看你们才是坏人!” 周妙素的一席话,透露了不少内幕,朝中一片哗然。 裴如衍站起身,朝晋元帝道:“陛下,刚才胡大人有一言说的不错,孩童哪会明辨是非?所说的一切,皆是她亲眼可见,亲身经历的事实,不会被外界干扰。” 说着,他从官袍中掏出一块白布,“在今日上朝之前,微臣意外得到一物,是姜姑娘亲手交给微臣的——姜大人之遗书,还请陛下过目。” 众人盯着那块白布,隐约窥见血红色的边边。 晋元帝默许,大太监走至裴如衍身前,双手取过遗书,一步步往台阶上走,递交给晋元帝。 晋元帝展开白布,入目的是一片血红。 他眉心沟壑叠起,在血字白布上看了许久,台阶下的臣子们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晋元帝沉重地叹一声,双手将白布叠起,交给大太监,“给众卿都看一看吧。” 随后,大太监将血书递给镇国公,再由镇国公往后传递。 一块白布,满满的血迹,见者皆沉默。 不等所有臣子看完,晋元帝前倾身子,沉声道:“当地知府不听姜卿之言,以致全城遭殃,后知情不报,欺上瞒下,罪不可恕,按律当诛,来人——” “将犯人押送上京,与李敬、曹氏一同问斩。” “是!” 晋元帝作完对知府的处罚,再谈及姜家,“姜明昌虽为奸人所害,但没有发现石料问题亦是事实,然,他于洪灾前两日察觉问题,并积极补救,后又有其孙姜璃自愿抗灾,替祖父修桥,姜家功过相抵,朕欲赦免其罪,众卿可有异议?” 胡大人跪下,作一副死谏之态,“请陛下三思,纵使姜姑娘有功,但又怎能弥补姜大人之过,因为姜大人的失察害死了多少人的性命,亡羊补牢,怎能功过相抵呀!” 晋元帝再看向朝中其他臣子,除了胡大人外,没有别的出头鸟了。 他再看向胡大人,凝重地开口,仿佛不是对胡大人一人说的,“胡卿,你是个读书人,出门坐官轿,泥泞不沾脚,不知造桥修堤之苦,就不该再贬姜家,否则,未来没人做这苦差事,朕就让你去做,届时就不知你的满门保不保得住,姜家一家都是老实人,人家孙女一个小姑娘上山下水任劳任怨,你还想怎样?” 说的胡大人无言可对,晋元帝扫视众臣,“朕让你们注重民生,民生也是民声,来自百姓的声音,该多听一听。” “陛下圣明。”裴如衍率先躬身道。 周妙素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弯腰,“陛下圣明。” 孩童都知道学样,大人们也是一样,众臣不约而同地齐声道:“陛下圣明!” 只剩下胡大人还跪着,不服气地跟着念了一遍。 至此,姜家的案子落下帷幕,姜家没有被褒奖,但至少也没有被惩处,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圣旨传到姜家,姜璃喜极而泣,与姜夫人相拥许久。 第509章 辞官 姜太爷的牌位被供奉在祖宗祠堂。 姜璃见父亲闷闷不乐,于是问道:“爹,陛下下旨让您官复原职,重新回到御史台,您不开心吗?” 姜御史看着姜太爷的牌位,实在高兴不了,虽然此次能保下姜家实属不易,但这一切对他姜家来说根本是无妄之灾,大半年以来的颓废,让姜御史生出了别的情绪。 以前他觉得为官是为民,父亲向来也是这样教导他的。 可父亲的结局,让姜御史生出唇亡齿寒之感,外人都道他刚正不阿,他也确实是这样,甚至在刚踏入朝堂的第一日,他就想过自己的千百种死法,比如触怒陛下五马分尸,比如得罪奸佞被刺而死,比如为正朝纲撞柱而死…… 他并不怕死,可历此一遭,他害怕了,怕最终要牵连家人。 若是如此,还为官作甚? 姜御史看向女儿清瘦的脸蛋,一年前女儿的两颊还是鼓鼓的,如今像个竹竿似的,做父亲的怎么能不心疼呢? “璃儿,爹想好了,准备辞官回乡,”说这句话时,姜御史面上闪过决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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