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忙摆手,“夫人真是说笑了,彻儿将夫人一直当做亲娘孝敬的,可不敢生出别的想法。”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与老二有大半年没见了,”虞氏呼出一口气,望着门外的空气,温声道,“这家中越发冷清了,也不知衍儿这会到皇宫了没有。” 到了。 刚到。 除李相、虞绍、镇国公与辅国公主回了自家,其他人都跟着车马进了宫。 没错,平阳侯也跟着了。 一行车马于宫门处停下,按惯例,马车是不能驶入皇宫的。 但太子不一样。 有了陛下与太子的示意,红木马车一路从宫道驶入东宫。 谢桑宁上回入宫,还是皇后的茶话宴,这一回,同一条宫道,却是不同的走法。 到了下一扇宫门处,谢玄没再同行,而是直奔后宫找李皇后。 晋元帝亲自将儿子、孙女送进东宫。 东宫很大,有单独的议政殿,主殿供太子办理公务、召见官员,议政殿后方是太子的藏书室,也作书房用。 议政殿与藏书室相对,中间是一个庭院,庭院的右侧是长廊,左侧是一面墙,此墙便是裴如衍奉旨要画的壁,壁画只剩一角尚未完工。 穿过长廊,在藏书室的后方,就是太子寝宫,右拐再走一段路就是太子后宫,而谢桑宁要居住的长乐殿,便在其中,两个孩子也与她同住。 晋元帝今天走了好多路,也不觉得脚累,一行人进了东宫的雅室吃茶,从裴家吃到东宫,晋元帝屡屡看向孙女,语气懊恼道: “都怪你父亲传信不准确,宫里新制了许多四五岁小姑娘穿的衣裳裙子和首饰,这下大的小的都用不上,阿鱼也得好些年才能穿到,待会儿,我让内府重新准备你和年年阿鱼的穿衣用度。” 谢桑宁笑眯了眼,“祖父,其实我自己就是卖衣裳的,不会缺了衣裳穿,您放心吧!” “那不一样。”晋元帝招招手。 大太监懂事地上前,对她道:“公主放心吧,指定不给您穿宫外衣裳的机会,陛下还特意为您准备了另一处宫殿,目前已经清扫干净,就在金銮殿的边上。” 谢欢眉头微蹙,看向晋元帝,“央央大了,不便居于前廷。” 来来往往的,都是朝臣。 晋元帝无奈地笑了一声,驳道:“你现在知道央央大了。” 谢欢:…… 被怼得哑口无言。 晋元帝接着道:“宫殿都整理出来了,老空着没人气也不好,闲来无事的时候,把两个小家伙放过去午睡,添些人气也行。” 谢欢::::::: 打得什么主意,众人心知肚明,懒得戳破。 谢桑宁抱着哄了哄孩子,就交给了乳娘,乳娘与宫女一起带着孩子去长乐殿休息。 晋元帝还舍不得,目光一直随着宫女的脚步飘移,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抬头发现众人都看着自己,尴尬地摸摸鼻子,嘴里还嘀咕一句,“怎么又要睡了。” 说着,目光望向坐在孙女身边的裴如衍,“你不是要画壁吗,站在这里作甚呐?” 简直没有一点自觉。 活都不干了。 一直没发声的裴如衍淡定自然地回禀,“陛下,画壁所需的材料缺失了,正让人补。” 晋元帝收回视线,反正说什么,裴如衍总是有理由的。 “爹,要不您先回吧。”活力如谢欢,今天都有些疲惫了。 晋元帝哪肯,“回什么回,方才我没多问,现在回了宫,你该把这二十年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了。” 谢欢与谢桑宁同步垂眸,在场还有云昭平阳侯等人,殿中忽响起一道叹息,来自谢欢。 谢桑宁见爹爹是准备坦言的前奏,遂起身请所有人移步外殿,只留爹与祖父单独在内叙话。 在外殿等候的人安安静静,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内殿就响起晋元帝的呼唤—— “进来吧。” 这三个字,似透着心疼又带着压抑的愤怒。 谢桑宁唇瓣紧抿,伸手推门,推门的刹那间,手被裴如衍握住,温度通过肢体传来,给了她几分暖意。 几人踏入内殿,谢桑宁抬眸,见祖父的脸上失去了相认的欢喜,下颚都似在发颤,放在茶案上的手握成了拳,而他拳头底下的桌案,已经产生了裂痕。 第501章 舅甥抢活,捉拿犯人 众人感知到气氛的压抑,小心翼翼地准备入座。 谢桑宁能理解祖父有多生气,她转身,空着的左手牵住安安静静的阿舟,带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只怕待会儿要吓着他。 压迫感扑面而来,平阳侯连茶也不敢喝,垂着眸,只盯着眼前这一块小茶桌。 “来人!”晋元帝一声令下,就有禁军统领冲进殿。 晋元帝在裴家时就听出了,儿子在外受了委屈,只是没想到,竟能受这么多屈辱,比猜想中的还要委屈百倍! 怒火根本压不住,晋元帝扬手再往茶案一拍,本就产生裂痕的茶案当场变得七零八碎,眼前的茶盏也掉在了茶案的狼藉废墟里。 打碎的明明只是晋元帝面前的一方茶案,偏偏叫整个殿内都感受到了如炙烤般滚烫的空气。 哪怕是早有准备的谢桑宁,也不免抖了抖肩膀,单手扶住齐行舟的背,怕他吓去了。 平阳侯在犹豫要不要跪下,此时听晋元帝怒不可遏地下令—— “将沈益与微生氏全族,提到朕的眼前来!朕要亲自审问他们!” “是!”包统领领命。 平阳侯想起在悬崖上看见的沈益与微生澹,忽然起身,“臣愿替陛下分忧!” 裴如衍也起身,“微臣请命,捉拿沈益与微生澹。” 平阳侯诧异地看了眼外甥,还跟亲舅舅抢起活来了? 晋元帝浴了火的眸光在这对舅甥身上打转,因愤怒而显得低沉的嗓音,看向裴如衍,“你与微生氏抹得开脸?” 裴如衍无情道:“情面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而他们不顾我夫人的生死,便与我家毫无情面可言。” “好,”晋元帝扯出一抹冷漠的笑,“那就由你这个‘女婿’亲自去捉他们。” “还有你,”晋元帝又看向平阳侯,“你与包统领一起去金陵,多带些人,务必将微生氏全部带进京。” “是!” “是!” 平阳侯与包统领一起出去。 按理说,抓一族毫无根基的微生氏,哪用得上京机卫与禁军一起出马,简直是碾蚂蚁用杀牛刀。 但两人皆知,陛下此举,并非只为了抓微生氏,而是在给太子殿下找回颜面,替太子殿下出口恶气,阵仗闹得大些,让天下人都知道微生氏做了什么恶行,入京前,让他们自己先吓死自己。 谢桑宁揽着齐行舟的肩,心里庆幸没有将阿舟放在微生家养。 “央央,你也受苦了。”晋元帝尽量缓和脸色,低叹一声,忽地别过脸去,不看向任何人。 谢欢握住晋元帝的手腕,“爹,我送您回寝宫。” 晋元帝点点头,而后又摇头,嗓音哑了几分,“你送我,我送你,有完没完,我自己走回去,”他起身,往殿外走,还留一句,“别跟来。” 谢欢与谢桑宁父女相视一眼,等晋元帝出了殿内,谢欢还是追了上去。 “父亲,让我来试试您的武艺有无退步。” “混小子走开。” …… 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父子,原来要靠打一架舒缓情绪。 * 京城,因上午时北街的阵仗闹得很大,许多路人不明所以,到处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虽不少大家族都已收到风声,但路人还没打听到,就在此时,一辆沈家的马车,正常地行驶于街上,归了家。 自早晨起,柳氏的心就一直慌乱跳个不停,去女儿房里也没见着女儿,去丈夫房中,也没看见丈夫。 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她在府内来回不停踱步,终于等回来了女儿,她快步跑到府门处。 只见马车被几个护卫用力推进府邸里。 “这是做什么?”柳氏诧异。 沈妙仪面无表情,等着马车被护卫推到府邸中,漠然地吩咐,“关门。” 伯府大门重新紧闭,柳氏望着被放在庭院里的马车,不确定地又问一遍,“妙妙,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跑出去了呀?” 沈妙仪回答不了柳氏的问题,时间紧迫,她与柳氏对视,直白道:“娘,沈桑宁不是父亲的女儿。” “我知道啊,这还是我告诉你的呢。”柳氏顺着道。 沈妙仪又道:“她是太子之女。” 话落,等待沈妙仪的是一片寂静。 柳氏惊愕的表情维持好一阵,怀疑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她的确是太子的亲生女儿。”沈妙仪重复一遍。 “太子都失踪好多年了,哪来的太子啊。”柳氏伸手,想探一探女儿的额头,手却被沈妙仪抓住了。 沈妙仪深呼吸一口,“娘难道没听说,方才北街的阵仗与动静吗,就是太子与皇帝亲临裴家,认了亲。” 柳氏张着嘴,实在消化不了这件事。 还未完全相信,沈妙仪已经开始陈述下一件事,“爹他今日不在府中,娘应该也能猜到一些,他绑架了晴娘,想以此要挟沈桑宁与‘奸夫’,却不料他以为的奸夫,实则是太子殿下,他今日一同绑了沈桑宁,在皇帝与辅国公主的眼皮底下,意图谋害太子父女。” 柳氏张着的嘴就一直没合上,哪敢相信女儿所说的是事实呀,她的白牙都开始打颤,“你,你这……这不可能呀!” “娘,爹所做之事,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沈妙仪垂了垂眼眸,声音疲惫又透着坚定,“他会害死我们的。” 柳氏终于知道急了,双眉拧出沟壑,“你爹呢,你既然都知道,一定也看见你爹了,他在哪里啊?” 沈妙仪抬眸,望着焦急的娘亲,一字一字吐出,“死了。” “什么?!”柳氏声量拔高,不可置信。 沈妙仪冷淡的眸中透出几分柔色,扶住柳氏摇摇欲坠的身体,压低声道:“我杀的。” 一惊更比一惊高,柳氏瞪圆了眼眸,不敢相信耳朵听见的话,差点要晕死过去。 沈妙仪的五指隔着衣料掐进柳氏的皮肤,迫使她镇定清醒,声音压抑又痛苦,“娘!明明是沈益夺了太子的人,凭什么要我们一起付出代价? “他在山顶上扬言说要杀了我和我的女儿,娘,为了这样的人渣根本不值得,我们的日子还很长,您必须冷静下来,您还有我和冠玉,还有幸幸。” 第502章 你怎么死了呀爹! 柳氏双腿发软,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堪堪扒住扶手,使劲全身的力气将车门推开。 车内横躺着的人,满身是血,一身狼藉。 柳氏颤抖着手,捂住嘴,喉咙像是失了声,眼泪哗哗地落下。 眼泪将清晰的视野变得朦胧,她看不清沈益的死状,却记起了沈益少年时的模样,他长得干干净净,平时虽有些贪玩,但在柳氏的心里,这算不得毛病。 然而在沈家长辈眼中,这就是担不起家业的,少年沈益每每被长辈骂了,就会爬上墙头,以求从她这里寻得安慰。 他跟着几个纨绔子弟出去玩,回来染了一身脂粉味,他也要沐浴焚香,绝不让艳俗之气熏着她,唯恐她生气,他会给她带城中的点心,从墙头扔下来。 在她学不好琴时,他便安慰她,无论琴弹得好与不好,他都喜欢她。 哪怕他听惯了各种悦耳的琴音,再听她不得入耳的琴技,他也会由衷地说好听。 少年的情感,在她眼里弥足珍贵,若非后来家道中落,她与他又怎会错过数年,最后只能成为继室,让嫉妒吃掉自己。 她想回的,究竟是沈益身边,还是回到年少时自己的家——那个坐落在京城的官宦柳家。 她分不清。 或许,是都想。 这些年,她与沈益的情感夹杂了太多杂质,可即便如此,她也时常挂念曾经的彼此,时至今日,也还有深厚的情分在。 而今,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追忆之时,耳旁响起沈妙仪沙哑苦涩的言语:“娘……我们都不想死……” 年少时青梅竹马的情意,早就随着多年以来沈益的作为而消耗,残留的不过是她的妄想,她的迫不得已。 女儿的话,仿佛一把锤子,敲碎了眼前名为追忆,实为幻想的镜面,数十年来的种种,都被碾成了碎片。 没了来自柳氏心底的美化,眼前的沈益就只是一具狼狈的尸体。 沈益生前有几个妾室,但她的儿女只有她一个娘。 既然已经死了,决不能再影响了她的儿女前程。 柳氏没让女儿搀扶,自己扶稳站好,方才的痛苦与惊吓,随着平复的心情慢慢褪去,擦干眼泪,都没碰沈益的尸体一下,她出声才发觉自己嗓子嘶哑—— “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女儿没有将沈益暴尸荒野,还带了回来,就说明是有别的计划。 沈妙仪见柳氏振作起来,也没有追究她弑父的行为,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府门,听府外还没有动静,就知道来得及。 “娘,过不久一定会有人来拿人,我们将沈益放在门口,对外宣称他为自戕,向皇族认罪。” 柳氏深吸一气,到底还是被女儿胆大的行为吓住了,“好,好,听你的。” 随后母女俩唤来护卫小厮,将沈益从马车里抬了出来,用匕首在沈益的脖子上划出更大的伤口,掩盖簪子的伤处。 让沈益握着匕首,跪在门的中央。 起初跪不住,但沈妙仪铁了心要他跪,趁着尸体还未硬,将他固定住,没多久,身子发硬了,便能稳稳当当地跪住了。 再毁掉马车。 最后,面无表情地下令—— “开门。” 沈家的大门从两边打开,“吱嘎——”的声音拖得很长。 “爹!”一声呼喊。 “你怎么了爹!”沈妙仪哭得伤心欲绝,再配合柳氏几欲昏厥的演技,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 路人只见台阶之上,高高的伯府门槛后方,跪着一个浑身带血的男人,根据柳氏母女的哭喊,路人判断出这位是沈家伯爷。 沈益的额头上绑着一块白色的布,布上还写着“罪臣”二字。 “啧啧,沈伯爷咋啦?” 围观路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还是猜测。 “不知道啊,自称罪臣,可能犯事了吧。” “真可怜。” “可怜什么可怜,这些个达官贵人,肯定是搜刮民脂民膏了,被查出来后知道怕了!” “哎呀,我说的是留下的妻女可怜。” “也是巧,一个时辰前,北街也是堵得水泄不通,说是原宁国公府,现宁伯府发生什么事了,皇帝都亲临了。” “这两家不是姻亲吗,沈伯爷之死,会不会与之有关联啊?” …… 议论声不少,但沈妙仪的哭声能盖过一些。 此时,府中的小公子沈冠玉从府里跑出来,嬉笑的小脸在看见这场面时哽住了。 沈冠玉眨巴着眼睛,慌张地跑上前,与姐姐和娘跪到一处去,摇晃着沈益僵硬的手臂,发自肺腑地哭了起来—— “爹!你怎么死了啊爹!” “玉儿,别摇晃爹,爹已经去了。”沈妙仪一边抹眼泪,一边拉开沈冠玉。 “姐姐,爹为什么要离开我们!”沈冠玉扑在沈妙仪怀里,哭得情真意切,喘不上气。 沈妙仪拔高音量,对弟弟道:“爹做了错事,愧对皇族,愧对太子,朝着皇宫的方向拼命磕头谢罪,后拔刀自刎,向太子请罪。” 沈冠玉听了姐姐叽里呱啦的一堆话,他听不懂,只是一味地埋头痛哭。 路人指指点点,有人怜悯,有人看戏,有人道一声活该。 此时,不远处传来马蹄踏踏声,看戏的路人闻声望去,只见士兵提枪,列队整齐地跑来,枪尖闪烁着寒光,为首一队骑着马,气势恢宏,令人心生敬畏,路人纷纷后退让道。 却见士兵穿入人群,层层包围沈府,银枪的另一端往地上一震,就此站定。 路人才知,原来官兵们竟是来捉拿沈家的!可是沈家的伯爷已经死了啊,看来是来晚了一步! 到底是有了官兵的镇压,路人不敢大声议论,有眼尖的,看见骑着棕马进入包围圈的高大男子,一身矜贵的气质忽略不了,看着好生眼熟。 “这不就是——” 路人惊觉,“宁伯府的世子爷吗?” 第503章 无情世子,打捞舅舅 人群中有人接话,“啊?那不就是沈伯爷的大女婿?” “真是命运弄人,不管沈伯爷犯了什么错,也不该由女婿来拿人啊,这以后一家人咋过?” 几人窃窃私语的时候,裴如衍停马于沈府门前,他端坐马背,目不斜视,与死去的沈益恰好面对面。 沈益朝门外跪着,远远望去,就好像是在跪女婿一般。 裴如衍眼皮微掀,来之前的确未曾料到沈益会先一步去死,死因还有待商榷,但死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便人死了,尸体也不属于沈家,他没打算就此放过。 他的脸上没有路人以为会出现的伤心或悲悯之色,路人以为作为女婿,好歹下马去看一眼岳父死状,再给磕个头什么的,然而没有。 裴如衍反而是一片冷漠无情,听着府邸内悲恸的哭喊,像是一点都不在乎。 “没想到,裴家世子竟这么冷血无情。”有路人忍不住感慨,还不忘压低声量。 裴如衍不在意路人说什么,他袖子微抬,下令道:“查封沈家,所有人不得出入,将沈益带走!” 一声令下,帝王的亲卫排成两排冲入沈家,将僵硬的沈益的四肢抬起来往外搬。 “爹!爹!”沈妙仪‘不舍’地追着,“裴世子,我爹生前犯了错,可他已经死了,还请您向陛下与太子进言,留他全尸,让他好好走吧!” 沈冠玉什么也不懂,跟着姐姐一起哭、求。 裴如衍没看姐弟俩,也不与她们说一句话,他给身侧的亲卫一个眼神,亲卫们便将姐弟俩拖进沈家,一层层的士兵将沈府包围,大门阖上贴上封条,偏门小门也是一样。 路人还未散,裴如衍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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