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桌带猪皮,一起抬出房间。 王嬷嬷则是收拾好刀具,“小姐,奴婢要留下陪小姐吗?” “不用,嬷嬷下去休息吧。”苏明妆颓然道。 王嬷嬷心里想——其实她不累,她想留下。 习秋也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若是心情不好,要不然和奴婢切磋?您随便打奴婢。” 苏明妆一愣,随后笑着睁开眼,看着一脸无辜的习秋,“真羡慕你的无忧无虑,你去练武吧。” “……是,小姐。” 随后,两人离开,房里便只有苏明妆自己。 她平躺在软榻上,茫然地看向天花板——他到底想做什么?再讨好她一次,然后甩掉? …… 同一时间, 锦王府。 靖风到了锦王的书房门口,恭敬道,“王爷。” 秦羽落正在写字,抬起头,露出一张润玉般出尘的面庞,“侍卫们回来了?” “回王爷,回来了。”靖风进了书房。 秦羽落将眼底的冰冷隐藏得极好,眯着桃花眼,笑道,“卖得怎么样?卖了几本?” “回王爷,听说释本卖光,五百本。” 秦羽落一愣,“什么?卖光了?” 这次的吃惊,是发自肺腑。 上回他买了几本,除了赏给帮他做事的几人,还留了一本,他翻了翻。 他承认,那注释不同于其他名家注释那般深奥炫技,反而朴实又犀利,但也就是朴实犀利罢了,还能如何? “是的!”靖风讲道,“望江楼的钱掌柜也是办法多,他先是弄了一大块木板,立在书铺门前,然后把释本最精彩的几页取下,贴在木板上。这样,不仅可以吸引路人来试读,我们侍卫喊去的人,看完后也纷纷购买,所以一上午的时间,五百本就都卖光了。” 秦羽落终于没忍住,满脸疑惑地问道,“不是,那释本就那么好?上回留下的释本,我给了你,你看后感觉如何?” 靖风认真回答道,“回王爷,属下很喜欢,这段日子,属下已经翻了两遍了。” “……”秦羽落依旧不懂,那释本到底有什么好。 难道是他学问不好? 但每次考试,他在学院都名列前茅。 突然,他想到了——所谓温饱思淫欲,人要先满足最基础的需求,然后才能追求其他。 他虽衣食无忧……但他的处境,也许达不到衣食无忧! 因为他现在的位置岌岌可危,极有可能失去一切,包括性命。 他这样如履薄冰之人,又如何能静下心,感受学问的深奥和美好? 第207章 去小凉亭细聊? 汇报完望江楼的事宜后,靖风沉声问道:“请问王爷,我们帮苏小姐卖出了释本,她会来感谢您吗?王爷息怒,属下或许是杞人忧天,属下只是担心她不来见您……” 秦羽落悠然拿起笔,抽出一张纸,在纸上随性地写写画画,而后缓缓道:“极有可能。” 靖风闻言,微微一惊,“什么?那任务怎么办?” 秦羽落眼底悄然浮现出些许愠色,只因睫毛低垂,外人难以察觉。他的语调依旧如窗外清风般随意,漫不经心地说:“任务只能慢慢进行呗,还能怎么办?苏明妆已然嫁人,安国公不许她与外男接触,她本人又整日闷在国公府中不出来。我之前信也写过了,难道还让我半夜翻墙进去,与她私会不成?” “…… 属下绝无此意,王爷息怒,属下绝非催促,属下只是担心王爷。” 靖风那古铜色的英俊面庞上满是焦急,语调急促而诚恳。 秦羽落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我这般主动帮她、缠着她,目的确实是迫使她来见我。但她若不来,此事也并非毫无意义,她会记得我的功劳。” 靖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王爷说得在理,苏小姐若记着您的好,等回头玉萱公主回来,你们再见面,两人关系便能拉近。” 秦羽落心底再次涌起抵触之情,却无法表露出来 —— 外人皆以为靖风是他的心腹,只有他自己清楚,靖风不过是盯着他的眼线罢了。“是啊。” 他轻飘飘地回应着,用那没心没肺、玩世不恭的口吻,掩饰着内心的恨意。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本王正练字呢。” 秦羽落开口赶人道。 靖风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桌案一角的纸张上,他刚刚进书房时,王爷正在写这张纸 ——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靖风满心疑惑地问道:“王爷为何突然抄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难道王爷最近心情不佳? 广袖之下,秦羽落缓缓拢起手指,慢慢攥成拳 —— 这条走狗,这也是监视的内容?“那位” 不仅要控制他的生活,还要控制他的想法? 若他有能力,第一个便要杀了这条狗! 但无论秦羽落心中如何愤恨,此刻都不能表现出来,至少在他羽翼未丰之前。 随后,那白玉般的手指缓缓松开,他抬起头,姣好的面庞上笑容魅惑,“是啊,还有一个月便是长乐节了,除了按程序送的礼物外,我还打算给皇后娘娘送上一副心经,所以这几日先试着写写。若写得顺手便送;若写不出满意的,就算了。” 靖风这才松了口气,“王爷的字,在京城素有盛名,怎会不满意呢?” 秦羽落微微摇头,“经文与其他作品终究不同,求的是一个心诚与境界,若做不到心诚,还不如不送。” 靖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属下受教了!” 秦羽落将之前写写画画的纸揉烂扔掉,把写了一半的《心经》拽了回来,“没别的事,你就下去吧。” “是,王爷。” 锦王书写心经,靖风也知晓此时不可打扰,便悄然退了出去。 出了书房,靖风走到院子的角落,那里有一张小椅。 他坐了下来,目光远眺,一双浓眉紧皱,不曾舒展 —— 却不知是他多想还是其他缘故,他隐约能感受到王爷对他的警惕。 他该如何向王爷证明,自己对王爷并无恶意呢? 诚然,他是上面派下来的眼线,但他已跟随王爷整整六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早已把王爷当作主子了! 包括王府里的其他眼线,都是他一点点透露给王爷的,难道这样还不行吗?还表现不出他的忠心吗?他已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在帮王爷了! 想到这里,靖风低头叹息,摇了摇头。 就在靖风长吁短叹之时,书房方向传来锦王的声音:“来人。” 他连忙起身,匆匆赶了过去,“王爷,属下在。” 锦王看见靖风,表情也是一愣,“你呀?我不是叫你,是叫书房的下人,让他们把这些废纸都处理了。” 说着,伸手指了指废纸篓,以及一旁一个专门装写废墨宝的纸篓。 靖风回应道:“是,王爷,属下这就让人处理。您的《心经》写得顺利吗?” 秦羽落摆了摆手,“不顺,你让人处理吧。” 说着,便起身离开书房。 靖风扭头看向王爷的身影,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叫来专门处理废纸的人。 一般来说,对待废纸,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做法。 家境贫寒的,把一张纸反复写满后,便用来烧火。 家境殷实的,纸张用完后,还有许多空白之处,便干脆卖掉,自有人回收,把空白处的纸用作他处。 而名门望族的废纸,既不会烧火亵渎学问,又不会出售泄露信息,而是让书童杂役专门处理。 靖风把处理废纸的任务交代出去后,又让人打扫书房,这才离开。 靖风不知的是,半个时辰后,杂役将所有废纸抱到柴房,当关门的瞬间,那杂役平庸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开始仔细翻找起来。 少顷,将那《心经》抽了出来,仔细分析里面的暗号,随后将锦王交代的命令暗暗记于脑海,再把所有纸撕碎。 他不能不撕,因为撕碎后的纸,还有其他人检查。 锦王步步为营,他绝不敢打草惊蛇,泄露机密。 …… 下午,还未到酉时, 雅琴匆匆进入房间,“小姐,国公爷回来了,想见小姐,看脸色,好像挺着急的。” 苏明妆放下书,“他人在哪?” “在院外,奴婢请国公爷进来,他说等您回信再说。” 苏明妆失笑,“他倒是小心。” 刚想让人请他进来,却又改变了主意,“我也闷了一下午了,出去走走。” 起身简单整理了下衣襟,便离开了房间。 雁声院外,苏明妆刚走到门口,就见那高大身影猛地转回身,随后一愣,好似没想到出来的是她。 苏明妆解释道:“我闷了一下午,想出来走走。我们去小凉亭细聊?” 对他的焦急之事,已有预判。 —— —— 明早7点见!?( ′???` )比心 第208章 难道这就是他的宿命? 两人进了凉亭,裴今宴忐忑地问道,“今日是释本的开售日,你知情吗?” 苏明妆避免男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直接开门见山,“我知情,我还知道一上午的时间,五百本都卖光了,因为锦王派侍卫到路口吆喝。” 裴今宴见女子都知道,暗暗松了口气,“需要我找他谈谈吗?” 苏明妆被提醒——让裴今宴找锦王?好像也是个办法。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现在除了她身边的几人,没人知晓她和锦王的纠葛,锦王突然为望江楼出人出力,众人猜测,只会猜锦王与玉萱公主的姐弟情,或者与安国公的交情,很难猜到她身上。 但一旦裴今宴介入,这件事便立刻转变为她、锦王和裴今宴三人之间的纠葛,任谁都会认为,她和锦王有一腿。 而且还有几个月她和裴今宴就和离,如果外人真有这种错觉,便会认为她的和离与锦王有关,这不是给裴今宴戴绿帽子吗? “……”苏明妆思绪顿了一下——梦里裴今宴被戴了绿帽子,梦外也要戴?难道这就是他的宿命? 想着想着,不小心笑了出来。 裴今宴问道,“你笑什么?” 苏明妆急忙收敛笑意,摇了摇头,之后把刚刚的想法简单说了。 “所以说,你现在若是找他,未必能解决问题,只会徒增矛盾和误会,以后我们和离,便说不清楚了。” 裴今宴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和离之心,从未变过。 本来紧张的心情,变为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颓然。 他站起来,走到凉亭边远眺,顺便避开她的视线,慢慢消化心中失落。 是啊,人家为何要放弃和离? 他有什么优点,值得人家停留?就因为之前被陷害,而造成的愧疚?人家送了好药,赚了银两,已经弥补了从前过错,然后呢? 他是文采艳绝京城,还是仕途震惊世人? 都没有,平平无奇,还很贫穷。 苏明妆也发现男子情绪不对,轻声问道,“裴将军,你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怕你因为锦王之事而动怒,如今见你不受影响,我就放心了。” “……” 苏明妆摸了摸面颊——是她哪句话说错了?她刚刚说什么?好像没说什么吧? 不过无论男人脾气好坏,她都感谢他,感谢他的信任。 锦王这般对她不清不楚,动机连她都想不明白,更何况是裴今宴? 将心比心,如果她现在是裴今宴,头顶青青大草原,真是气都气死了。 甚至他刚刚急匆匆找到她,本以为,他会质问她和锦王的关系。 却没想到,他没有。 就凭这份信任,苏明妆都觉得要哄哄他。 她虽不会哄人,但会岔话题,“你是刚从宫中回来吗?要不要去知春院?看看今天崔厨子给我们做什么好东西。” 化情绪,为食欲! 裴今宴感受到女子好意,苦笑着点了下头,“好,一起去吧。” 心情更糟了——别人家都是男人哄女人,只有他这,变成了她哄他,难怪人家想和离。 …… 用罢晚膳,两人陪了老夫人好一会,才离开知春院。 走到三曲桥,碧波荡漾中,裴今宴突然停下了脚。 “?”苏明妆不解地看去,“怎么突然停了?”忘带了东西?还是怎么回事? 月光皎洁,三曲桥上还有路灯,裴今宴看着身旁女子那张纯净不失明艳的面庞,随后伸手一指假山,“你想看我跳假山吗?” 他也想哄一哄她,讨她开心。 苏明妆嘴角抽了下,“你是见我学了军医术,想当我第一个病人?天色这么晚,你吃饱了撑的做些什么不好,跳假山?你都多久没跳了?摔伤了怎么办?事先说好,我可不是手到病除的神医。” 裴今宴,“……”看来这个法子,行不通。 苏明妆,“……”她刚刚是不是说得有些过了?果然,人还是得谨言慎行。 从前两人关系生疏,她说话也有所克制。 但现在两人关系走得近,尤其是酒足饭饱、夜深人静,正是人放松懈怠之时,她就忍不住打趣一番、怼上几句。 苏明妆暗暗自我检讨——莫不是最近看书看得少?怎么总是口不择言,惹人生气?算了,下回还是少说话吧。 少说少错。 裴今宴本想表演跳山取悦女子,见女子反对,也只能想别的法子。 他将两人从认识到现在,所有交流时光想了一遍,发现她除了对学习有兴趣,好像也只有…… 想着,裴今宴叹了口气,随后扯出一抹苦笑,“我给你讲讲堂弟的事吧?” “改天行吗?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别浪费时间讲那些闲事,你能不能……我有个不情之请。”苏明妆小心翼翼道。 没想到她竟不听堂弟往事,“什么不情之请?” 苏明妆看向男子的一双明眸大眼,带了一些讨好,和浓浓渴望, “上回你为习秋量身制定了一套拳法,能不能也帮我定制一套?我知道我资质平庸、与习秋那种既能吃苦又天生神力的姑娘没法比,但蝼蚁尚且……哦不是,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仔细挖掘一下,我肯定也有优点,你说对吗?” “……” 裴今宴——你的优点还用挖掘?难道不是处处优点? “实际上我早就为你想了一套,原本想的是,再带你练练体能,毕竟当时你没切磋对手。如今有了习秋姑娘,也可以提前教你。” 苏明妆惊喜,“真的?能不能现在就教我?为了感谢,我从凉亭跳下来给你看?” 说着是,伸手一指旁边的凉亭。 裴今宴哭笑不得,“黑灯瞎火,你跳这个做什么?走吧,我去教你!” 继续前行。 苏明妆高高兴兴地跟着,“那我今天学会,能和习秋比武吗?” “恐怕不能,你这套,与她的还是有区别,更讲技巧,需要练习。” “明天呢?明天我能打赢她吗?” “勤加练习的话,差不多。” “好,明天我哪儿都不去,在家专心练,我一定要打赢习秋!” 不远不近,跟着两人的习秋,“……” 第209章 坐他头上,他也不生气 裴今宴说到做到,去了英武院,待苏明妆换好衣服,就教其那套早就定制好的功夫。 苏明妆也说到做到,第二天哪都没去,刻苦地练了一天。 习秋没说到也做到了——第二天晚上,华丽丽地被自家小姐打败。 苏明妆心情大好,让厨子专门炖了两锅姑娘们喜欢的桂花冰糖藕羹,不仅犒劳雁声院的下人们,还让人给国公府所有丫鬟们送去。 夜晚静悄悄,但国公府却欢声笑语一片。 打赢了习秋,苏明妆心情大好,喝了一碗桂花冰糖藕羹后,便离开英武院,想到处走走。 雅琴等人见小姐要散步,急忙放下汤,准备跟上来。 苏明妆笑着摆了摆手,“你们休息吧,不用跟着我,我自己走走。” 云舒道,“那怎么行,大晚上的。” 苏明妆哭笑不得,“这里是府内,能有什么歹人?再说,你学武艺了吗?若真有歹人来,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 云舒瞬间觉得刚刚的甜汤不甜了,现在就想去打两套拳。 这时,一道高大身影,出现在苏明妆身旁,“有我在,你们放心。” 不是别人,正是安国公。 云舒还没回答,被身后的王嬷嬷拽了出来,王嬷嬷殷勤道,“放心!那就劳烦国公爷了。” 裴今宴点了下头,对苏明妆道,“我们走。” “好。” 随后,两人出了英武院大门。 两人走后,王嬷嬷便埋怨,“死丫头,看不出眉高眼低?你还真想看着小姐和离,咱们再收拾收拾回学士府?” 云舒急忙摇头,“奴婢不想!其实……其实奴婢想让小姐和国公爷好好的。” 自从消除了之前的误会后,学士府的下人们早就融入国公府了。 裴老夫人慈善,国公府的规矩不多,虽然下人们有些懒散,但是人是一顶一的好,不像其他府里那般勾心斗角。 相处这么久,她们就没听过哪个丫鬟私下说谁坏话,大家都嘻嘻哈哈的,她们很喜欢这里。 王嬷嬷笑道,“这不就对了?以后若在学士府,咱们该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但在国公府里,只要国公爷不在,咱们就别跟着,让她们单独相处,培养一些感情。” 云舒恍然大悟,“嬷嬷有道理!奴婢知晓了。” 另一边。 苏明妆脚步轻快,激动的心情,让她难以安静下来。 裴今宴看着女子一直上扬的唇角,笑道,“打赢了习秋,就这么高兴?” 苏明妆浅笑,“并非因为打败她。” “那是?” 苏明妆本来也只是高兴,并未深究因为何事而高兴,被他追问后,这才真正地思考起来。 她读了释本,高兴。 她学了军医术,高兴。 她学武成功,高兴。 她高兴是因为好学吗?又好像不是,而是一种……死里逃生的狂喜感。 虽然她已经说服自己很多次,那个梦只是个梦,最多就是个预知之梦,不会发生,但她依旧害怕自己再次落入那个可怕境地。 这也是她拼命保裴老夫人性命、绞尽脑汁让裴今酌离京,以及她读书学武的原因——只要她的生活与梦境大相径庭,那种堕入深渊的恐惧,才能离她远一些。 裴今宴见女子没马上回答,道,“没关系,不方便回答就不回答,我只是随口问问。” 苏明妆收回思绪,“是因为松月寺事,我遇歹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怕自己再遇歹人,所以想学武。” 裴今宴了然,“原来如此。” 之后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那问题咽了回去。 苏明妆捕捉到这一细节——她猜,他一定是想问,当初明明救了她,为何她却恩将仇报地栽赃,现在强嫁成功,却又要和离吧? 这件事,确实不好圆! 好在,裴今宴没问。 两人走到了小花园,看见了凉亭,苏明妆突然好奇问道,“裴将军,你能给我演示下,是怎么跳上凉亭的吗?” “好。” 裴今宴并未推辞,几步上前,一个纵身先是跳上美人榻的栏杆,同时双手抓到飞檐下的檐枋。 随后一只手继续抓檐枋,另一只手放开,踩着美人靠一个转身,便面朝凉亭外、背对凉亭。 再一个燕子挺身,整个人轻巧一翻,就这么翻上了凉亭屋顶。在落下瞬间,一只手抓住顶端水戗,调整下坐姿,就这么稳稳地坐在了飞檐瓦面上。 一套动作,干净利落。 苏明妆看得心生羡慕,仰头道,“我可以试试吗?” “……”裴今宴。 他低头看着女子,俊美的面庞满是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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