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攒着。 后叶修叫陶轩逐出嘉世,定的罪名又特别招人忌讳,声名一落千丈,吴雪峰一直关注,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的,他没有主动去找叶修,叶修有需要,自然会去找他,不找他,他主动也没用,他只是套现了一笔钱,假如叶修前来,必定是有所求,他好做下助叶修东山再起的准备。――这时再看,他的出走,都像是为了替叶修打下另一个桥头堡似的。 吴雪峰和叶修结拜,他是义兄,为上,要论事业,他向来是叶修的辅助,他没有过不服气,这是叶修的能耐,相反,他认为这个定位很合适自己,一个人最难得的就是明白什么适合自己,自己想要什么。而且,当年的叶修没了吴雪峰,也成不了事。 叶修睁开了眼睛,比上一次还要像一个从昏睡中醒来,找回自我的人。 魏琛不出声坐着,此时看叶修眼神清亮,神智缓慢积攒着恢复,心下更为镇定,他一恢复常态,日常说话爱损的口气就带出来了,“行了,眼镜蛇毒,直接注射,这都没让你死成,你快点好起来,以后天下都是我们的。”叶修的安危是头等大事,魏琛这些天来也是一根弦紧到头,现在才得以上油放松。 叶修直视略低矮的天花板,盯紧某处,以求双目尽快敛光,他没接魏琛的话茬,而是说,“老魏……给我支烟。”叶修好些天没有开口说过话,又缺水,唇舌共同颤动了几下才发出又轻又哑的声音,他舌头僵直,如同发干的枯木,砸在听者心里显得难受又软弱。 魏琛嘴里说着,“你作死呢?”,手却伸到衬衣兜里摸烟去了。 “我叼着,不点,嘴里没味”,又缓了会儿,叶修第二句话说得比第一句顺多了。魏琛弹出一根烟,烟盒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帮人帮到底,他夹着烟,滤嘴对着叶修,直接送到他嘴唇边上,叶修张口一咬,嘴唇抿住烟蒂。 叼上了烟,叶修的脸色似乎真变得好看了点,他含着字问魏琛,“峰哥那边怎么样了?”香烟让他嘴唇拨拉得上下打晃。 叶修和吴雪峰是患难兄弟,心上敬重,私下里却不曾这么称呼他,这次不一样,他要卷土重来,拉了这一帮人,口头上自然要分得出宾主首次,吴雪峰隐去了这些年,等同于退出江湖,他号子不响,威信不高,和叶修拉来的这伙人也有些生疏,是很不方便在外面办事的。叶修人前如此尊重吴雪峰,喊他峰哥,也是帮他迅速融入进来,连叶修都如此看重的人,能是泛泛之辈了么? 魏琛不急着回话,他取过床头的杯子和晾水杯,给叶修倒了杯不久前才烧好的温水,又在杯子里插了根吸管,等叶修叼够了烟就那拿管换下来,让他吸两口水喝,“一切按计划进行,很顺利,等下跟你细说。”进入正题,魏琛也是立刻严肃了起来。 叶修侧过头,咬着吸管,脸上现出些许错愕的神色。 他的惊讶不是无的放矢,多年来,他在嘉世鲜少抛头露面,所有内外大事,都有陶轩主持,他也懒得去分一杯羹,只拿自己分内那份钱,所以,他虽声名在外,在许多人眼中却是抽象与模糊的,更接近嘉世一块亮相的招牌。至于嘉世赌业的人脉关系,还有把持着大量股份看着家的几位叔父,叶修肯定是比不过陶轩熟稔的,也就是说,他在嘉世的根基,比不过陶轩,要不然也不会轻易被他驱逐。他这次打翻身仗,准备不能说没有,但留有后招的准备和处心积虑的准备,在程度上不可同日而语,说明白点,吴雪峰连带着他,并没有可以直接堆钱和陶轩叫板的经济实力。叶修若早存着取代陶轩的心,也不会等到今日。以他的为人,若不是陶轩实在迫人太甚,连他的命都想要,他是不想打这场翻身仗的。这样此消彼长,叶修处于劣势。 所以,在他养伤的不长时日里,他和吴雪峰的计划能用“很顺利”来形容,的确是要错愕一下。 而且,魏琛的脸颊肌肉抽跳一下,明显是欲言又止,强压着话头的神情。 叶修摇摇头,示意不喝了,他吐出吸管,水洒了点,他的唇角湿了一片,他用他惯有的平和目光看着魏琛,等着他说下去。 魏琛放下杯子,抽了几张纸巾掖在叶修下巴下面吸水,他一拍大腿,决定有一说一,复制吴雪峰的原话,“唯一的意外是,周泽楷出手了。” 16 魏琛看着叶修。 叶修的嘴唇动了动,唇线开启,旋即复位。 真动了么?好像也没有。 他或许有一瞬间不知神游何方的愣住了,但因为那张病恹恹的脸色彩难辨,从失常到如常的变化又实在太快,快到这一切像是魏琛产生的幻觉。 然后叶修嘴唇又动了动,气弱的声音从里面抖出来,他说,“老魏帮个忙,把我扶起来,我想坐会儿。” 病号有求,是要必应的,魏琛哦了一声,拦着叶修的胳膊,托住他的背,让他借自己的力抬起上身,再把他身下的枕头抽出来,竖着放在床头,扶着他的身体慢慢向后仰靠。 叶修脊背挨着枕头,一点一点地提着身子松气,这个动作本该很利索,因为被拆解开而显得尤为漫长,直到他彻底压实枕芯,魏琛才松手。 叶修瘦了些,衣服穿在身上哐当,一截胳膊从略肥大的睡衣袖筒里伸出来,更添人形单薄的观感,他担在魏琛小臂上的身子,仿佛只剩骨头的重量,皮肉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叶修再本事,一个人的能力也有限,他这次靠着受了这么大的罪,才得到喘息的时间,反击的机会,在彻底扳倒陶轩之前,他都需八方小心步步为营。 叶修不是个喜好谋划和算计的人,可是当他有这个需要,他便是这世上最精于此道的人之一,哪怕是将自己也作为祭品和诱饵。这样的性格,确实是他早年得以扶摇直上的原因之一。 对于这点,魏琛不是不佩服的,别人做到自己做不到的,理应如此。要不然,他也不敢随便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到叶修手上。 魏琛在赌坛混了十几年,经历相对于年少一战成名、跻身赌坛中心的叶修,可坎坷多了,始终不红不黑。他由叠码仔做起,开过地下赌档,搞过外围赌球,放过高利贷,也做过正规的生意。他比较奇怪,千门八将的出身,营生手段也说不上干净,却始终守着赌桌上绝不出千的底线。 男人呢,长到多少岁都会有颗驿动的心,只关乎埋得多深,有些人因为生活过于磨难而忘,有些人因为生活过于安逸而忘,魏琛也一度给自己洗脑,一把年纪了,过得去就好,还干什么挣命的事。 直到叶修找上他。 叶修这个人是很公平的,他不要魏琛替他打生打死,只想要他多年建立起来的地层人脉网络,替他做些背后琐碎工作,所以他许给魏琛的报酬也不算丰厚,还要先赊着,成事后再付,但这报酬恰好卡住魏琛的命门。说难听点,魏琛多年一直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叶修要给他的,便是拿回嘉世后的些许股份,足够他衣端帽正地坐进董事局。 叶修这人也是很实在。魏琛和他相识已久没错,相识的时候都是穷兮兮的追梦少年也没错,可他俩交情不深,后来境况更是千差万别,叶修没理由这样拉魏琛一把。――在魏琛看来,叶修现在是落魄了,不过蛟龙岂是池中物,叶修的名字就是招牌,意味着成事,拉他魏琛上船,确实称得上是拉他一把。 于是魏琛就问了,为什么找他呢? 叶修低着头吸完了一整根烟才说,“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魏琛更好奇了,诧异地问,“……莫非咱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叶修有些深沉,“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能再瞒你了……其实我这也是没什么别的人了……” 魏琛一天前立誓要当文明人,要以德服人,他忍了又忍,才爆了句,“……伯母安好?” 叶修冷酷脸对他,“你把她老人家的仔伺候好就行了。” 这是赴吴雪峰的赌约前一天,在兴欣麻将馆里发生的事。 事后魏琛回想,那天从后门走的时候,不经意一扫,确实看到叶修躲在巷子里和一个男人说话,因果关联,再加上周泽楷那张脸又天天见报,那男人应该就是他了。 喉咙与身体脱节,叶修又缓了一会儿,让清水的余感多润润嗓子,才说,“先说说陶轩那边怎么样了。”说完他像经不住劳累那样闭上眼,下巴扬起来,后颈放在枕头边上,又是闭目养神,又要根据魏琛的话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魏琛本以为叶修会追着问下去周泽楷的事,他连套词都准备好了,比如说他第一句要说,之前你每天都是昏迷时间多过清醒时间,跟你说你也听不进去……。 可叶修没有。 周泽楷搅入叶修和陶轩的争斗,这是件大事。别看魏琛平时说话总是没什么正经样,虚虚实实的,可他思考细致缜密,多年来跑江湖,做过人上人,也做过脚底泥,三教九流的形形色色见惯了,锤炼出来一套先小人后君子的办事理论,使得他会先从人心险恶那面去考虑问题。 有一套屡试不爽的理论,说出来很难听,确实是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外面放出的风声是周泽楷恋叶修成痴,在为他报仇,押上全付身家,狙击陶轩。这话有几分水分?周泽楷是真要报仇?还是背后别有深意?可别是明里借朱三太子名义反清,实则自己要变天。是友还好,是敌,形势就繁复的多了,他们如今庙小池浅,已是不易,怎么容得下周泽楷搅浑? 魏琛兄弟多,路子广,情报网发达,他不放心,当即就遥控自己的心腹,诸多打听。结果很快出来,其实周泽楷的这点秘密,在赌坛,早让人剥了个干净。魏琛松了一口气,看护叶修闲来无事,也不免就这新鲜事发散下思维。 问他要不要入股之前,为了打动他,叶修是诚心实意地说了自己的身家情况的,他的目的是什么,有多少资本可用,这个资本包括人脉,魏琛了解的人脉中,可没有周泽楷这么尊佛。况且,要是有这资源,叶修会有更多选择,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这么艰苦。 作为一个吃盐多过桥也多的Beta,Alpha对Omega种类繁多的求欢手段,他见得多了,也听得多了,像周泽楷这样闹得满城风雨的,要Omega不要江山的,倒是罕见,简直有违职业赌徒精神,这还是在他认定想要的Omega已死的情况下。 魏琛向来是脾气上的流氓,为人上的小白菜,难免要替周泽楷唏嘘感叹一下。可他是何许人也,风花雪月在他这里停驻的时间永远短过实际利益,就事论事,他首先想到的是,他们能否告诉周泽楷实情,和他联手? 魏琛不算是叶修的手下,叶修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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