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双亲的顾如璋带回薛府抚养。 “阿璋弟弟,你好好活着,往后出人头地,压你爹一头。” 无数个日夜,裴凌这句话回荡在顾如璋脑海,随着他长大,在脑中嵌得越发深了。 “听哥哥的,棠儿长大后要嫁给有出息的男子,若是嫁过去受苦,咱们可不干。” “阿璋弟弟,无父无母的孩子就是没人疼的,真可怜。” 这些年,这些话,裴凌在顾如璋耳边一遍又一遍说着,在他心里已经烙下了深深的印子,贬得他一无是处,却道这是在激励他。 而薛玉棠,不管他做得如何,都会夸他。 他练武有进步,她会鼓掌欢呼,“阿璋真棒!” 他受了伤,她会拿着药来,轻轻给他敷上,“怎么又弄得一身伤,伤养好了再练嘛,不急的。” 狂风过境,拳风在耳畔呼啸,顾如璋抵住裴凌的进攻,树枝用力挑开锋利的软剑,对着裴凌的胸脯一掌重击,连招行云流水,只听裴凌一声闷哼,连连退后。 顾如璋收了树枝在背后,冷眸扫过狼狈的男人。 赢了这次又如何? 裴凌捂着胸口,咬牙切齿地看他,气急败坏道:“当年若没有我,你如何活下来?不过是说重了几句话,便这般穷追猛打。” 裴凌耐着性子,激道:“阿璋啊,这么多年,你收复一座座城池,击退突厥数次,竟才官至将军,连个侯爵都没有,如何给你娘报仇雪恨?如何迎娶棠儿啊。” 日头西斜,顾如璋冷峻的面容一半隐藏在树荫投下的阴影中,轻飘飘的目光扫过去,带着浓郁的杀气。 长指点了点背后攥握的树枝,没有侯爵,那便由眼前的人,换来个爵位。 * 晚宴散去,裴溪母子离开顾府,改日再来接薛玉棠。 夜风凉飕飕,树影乱颤,似乎快下雨了。 顾如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漆黑幽深的瞳仁中映着摇曳的烛火,阴鸷狠戾。 “阿璋弟弟,要学会压他们一头,你这些受的苦,都是他们造成的。” “言叔父恢复记忆,身份是何等尊贵,自然不会再过这苦日子。” “开国侯是何等的高门贵族,谢家人是不会承认顾姨的身份,只会一味让她伏低做小,可明明顾姨也是与言叔父拜了堂成了亲的妻子,顾姨是受害者,他们为了门第颜面,杀你们母子!” “阿璋弟弟,封侯拜相,功成名就,为母报仇!” 顾如璋冷声嗤笑,将杯中剩酒往后一倒。 小小的他那时还真信了裴凌的话,可待从军以后,在京中封官,他暗中调查,才知当年确是认错了爹,但这些年却没恨错人。 谢淮寇,该死! 裴凌虚情伪善,内心阴暗无比,也该死! 顾如璋恨意渐升,猩红了眼,生生将酒杯捏碎。 顾如璋取来架子上的长戟,去了在园中。 沉重的长戟在他手中挥来刺去,招招狠厉,树叶簌簌落下,比呼啸的夜风还要猛烈。 月光被乌云笼罩,夜风中飘着零星的小雨,男人在园中耍着长戟。 “想娶棠儿,刚投军的小兵,莫说侯爵,连个将校的头衔都没有,如何迎娶棠儿?” “棠儿嫁给你这孤儿作甚,跟着受苦么?” “从军几年了,竟没个侯爵,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无用。” “闭嘴!从我脑中出去!!” 顾如璋闭眼厉声呵斥,逼走耳畔裴凌的声音,长戟一挥,顿时将园中小树拦腰斩断。 他额上渗出密实的水珠,一时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零星雨点,握着长戟栖气息沉沉,幽深的冷眸一片猩红。 雨打芭蕉,淅淅沥沥。 薛玉棠坐在梳妆台前卸完发钗,拿着篦子从上至下梳着头发,忽听雨声中夹着砰砰声,只觉奇怪。 她警醒地放下篦子,将窗户推开,夜风吹着雨丝迎面飘来,湿了脸颊。 大晚上顾如璋在园子里武长戟作甚? 薛玉棠皱了皱眉,他怎么了,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雨越下越大,他跟没有知觉一样,淋着雨耍长戟,那一招一式中分明带着强烈的怨气,若前面有人,早被他的长戟挑成了刺猬。 薛玉棠本是不想管他的,可在窗边站了一会儿,雨丝将脸都飘湿了,心里一软,拿着条干净的锦帛出了屋子。 薛玉棠站在廊檐下,皱眉大声唤他,“你在干什么?淋雨了不知么?” 男人没有停下,发狠了挥动长戟,在淅淅沥沥的夜雨中,猛地将长戟插|向地上,尖刃摩擦石板,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他握着长戟,跟个木桩般站在原处没动。 薛玉棠黛眉紧蹙,擦了擦手背溅落的雨水,道:“不进屋便算了,我锁门了。” 她转身离开,身后蓦地响起脚步声,男人从后面将她紧紧抱住,被雨水打湿的手臂牢牢环住她,湿透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下颌枕在她颈窝。 “阿姐,别离开。” 男人低醇的嗓音滑过耳畔,竟有些小可怜的意味,双臂牢牢圈她入怀。 * 寝屋烛火昏黄,夜风随着窗户打开的一丝缝隙潜入屋中,吹得烛火轻轻摇晃,地上的影子时而相依,时而分开。 薛玉棠跪坐在顾如璋身后的团蒲上,拿着干净的锦帛擦拭他湿透的发,静谧的屋中只余下布料的窸窣声。 顾如璋看着镜中沉默的身影,思绪飘到几年前。 那时他刚投入雍州祁连将军麾下,还是无名的士卒,正逢突厥作乱,将军率兵出征,他便在其中,也正是这一战,他锋芒初露,成了管百人的都伯。 这一战过后,顾如璋才知半月前薛鹤安出事了,此时突厥又卷土重来,而等这场战事彻底平息,又过了两个月,他才得了军令回锦州奔丧。 顾如璋赶回锦州时,薛鹤安已经下葬,薛玉棠也因受了刺激,患了失语症。 她陪着他去了墓前祭奠,双目无神,脸色比那身素衣还要苍白,消瘦柔弱的身子好似风一吹就会倒,她默默烧着纸钱,无声哭着,单薄的身子不足以承受丧父之痛。 顾如璋当时便心疼极了,很想抱一抱她。 “好了,差不多擦干了。” 薛玉棠起身,干燥的锦帛吸了发间雨水,都能拧出水了,“湿发睡觉头疼,让丫鬟燃炉子,烘一烘头发。” 顾如璋拉住她的手,仰头看着女子,蓦地,他手掌用力,将她拉下坐在身前。 薛玉棠惶惶,双手抵着男人的胸膛,保持这距离。 这警惕的模样落入顾如璋眼中,尤为刺眼,长臂绕到女子身后,抵着细腰往前推,近乎贴着他。 烛光摇曳中,顾如璋低头,两额相贴,喃声道:“事情都交给我,别再冒险了。” 薛玉棠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指何,“什么?” 顾如璋轻蹭她的额,裹着雨水的冷气逐渐被她身上的馨香侵染融合,“裴凌的事,你爹的事,交给我。” 薛玉棠愣怔,默了一阵道:“顾将军这次又想要什么?” 话中明显带了刺。 顾如璋有些生气,不喜她这般生疏。 “你!” 他后槽牙一咬,虎口扣住她的下颌,蓦地吻上她的唇。 薛玉棠本能地躲避,男人紧追不舍,撬开紧闭的齿,缠裹柔软的舌,将嘤咛吞入腹中。 顾如璋捉住她乱动的手,反剪至身后,横抱起她往床榻去。 宛如珍宝般,将她轻轻放下,男人淋湿的衣袍压住她艳丽的裙裾。 罗帐飘摇,湿透的衣袍被扔出来,凌乱地落到地上,盖住了床边的绣花鞋。 雪白柔荑伸出去抓罗帐,刚抓住,便被男人的大掌捉住,十指紧扣捉了回去。 顾如璋交握着她的手按在床头,亲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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