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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抱着我,跪地起誓。 “我不会碰她一根头发!潭潭,我要是变心,就让我不得好死!” 我那时也哭的哽咽。 “我算什么?萧魏,我算什么?” 他以死相逼。 “潭潭,我们拜过天地,祭过神明,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他说,我要是离开,他就死在这里。 在我的哭声里,他留下了我。 从那天开始。 楚巫潭潭,成了萧魏见不得光的外室。 我不知道该同谁说,我们也拜过天地。 我们也有神明见礼。 可没人知道,没人记得。 现在,萧魏也不记得了。 只有我还倔强的认为自己不是无名无分,只有我还认为自己无愧于心。 原来,在他心里。 我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而现在,他心爱我,于是打算把我扶正。 我半夜惊醒,梦见拜天地时,萧魏突然离开。 惊醒才发觉一身的汗。 我不喜欢人伺候,平时萧魏也让下人少过来。 可我现在口渴,摸索下地,却发现茶壶里没有一滴水。 我只能哑着嗓子喊。 “萧魏……” 门外无声。 我睁大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过了很久。 我终于明白。 萧魏,真的走了。 4 从那天起,萧魏没有回来。 他一直在主院陪着微玉。 我曾经去找过他。 可萧魏没见我,他身边的下人来传话。 告诉我, 他很忙,有时间再来看我。 那一瞬间,我屈辱的浑身发抖。 我能听见那些侍女的嬉笑和蔑视。 似乎也能感受到她们从头打量到脚的目光。 我努力保持平静,不像让自己像个来邀宠的弃妇。 可不知道谁在回去的路上放了树枝。 我被绊倒,重重摔了一跤。 我的手掌擦破了破,身上隐隐作痛。 不远处有笑声响起。 我爬起来,跌跌撞撞回到那个偏僻的小院,把自己关在屋里。 萧魏依旧在夜深人静时来看我。 他打不开门,在门外喊我。 我手掌火辣辣的疼,心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微玉睡了,对吗?” 她睡了,你才来见我。 萧魏沉默了一下。 但很快,他重重拍了一下门。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一个瞎子,到处乱跑什么?!” 我哑然失笑。 才发现原来哀莫大于心死。 门外的萧魏也发现失言,拍着门同我道歉。 “潭潭,我昏头了,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我搓着手掌,伤口裂开,疼痛伴随着黏腻的血液,爬满了我的手心。 可我却觉得,没有我的心痛。 我仿佛灵魂飘在半空,看着肉体的我坐在床上,几乎不动声色的回答。 “没关系。” “你去陪她吧。” 门外拍门声响了一会儿,又慢慢停下。 萧魏留下一句。 “改日来看你。” 然后他的脚步声就越走越远。 今天,是我跳完请神舞十四天的时候。 我本是想,若明天真的付出什么致命代价。 今日,我们要好好告别。 可是,还是算了吧。 我也累了。 就这样吧。 我坐在床上,等到第十五天天亮。 却发现自己似乎没缺胳膊少腿。 甚至,眼前还慢慢恢复了光明。 不等我高兴,就发现我的记忆在慢慢消失。 没有忘记别的事,也没有忘记别的人。 唯独忘记了萧魏。 我忘了怎么样和他相识。 即便昨夜我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可发现自己开始遗忘萧魏,我还是慌了。 我想见他。 我刚站起来,萧魏就闯了进来。 他用脚踹开门,怒气冲冲,眼睛红着。 我被久违的阳光晃了眼,情不自禁闭上眼睛。 萧魏没注意我的眼睛恢复了。 他只是冲上来,把我的茶杯摔在地上。 细碎的瓷片伴随他的质问在我身边炸开。 “为什么微玉死了?!为什么你的请神舞没有用?!” 5 我愣住。 怎么会?我明明听见下人说,微玉已经大好了。 萧魏还在发疯。 他抓着我,把我推倒在地上。 我手掌摁到瓷片上,直接扎了进去。 “嘶——” 萧魏看见我受伤,脚步顿了一下,可他还是咬着牙问我。 “是不是你跳错了?今天是第几天了?你也没付出什么代价啊!” 他打量我,仿佛在看我是不是在骗他。 我抬起头。 “请神舞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他语气不耐烦。 “我知道!” 我笑了笑。 “是啊,你是最清楚的。” 萧魏哑然。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我。 “那微玉为什么还是死了?”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萧魏沉默站了一会儿,还是转身拂袖离开。 我知道,他不信我。 他认为,请神舞该救得了微玉。 因为请神舞的能耐,他是最清楚的。 我第一次跳请神舞,是在他和微玉大婚之前。 那年大旱,萧魏不受宠,说是王爷,可没什么人关心。 他的封地本来就贫瘠。 受灾就更是饿殍遍野。 朝廷有意打压,救济粮迟迟不到。 眼看着,那些百姓都要饿死,没饿死的,也快起兵造反了。 萧魏没办法。 横竖他只有一死罢了。 他从快干涸的河里,一趟趟担着水,想多救些粮食。 可是人力有时穷。 他跪在死去的禾苗边,无声的哭着。 他抱着我,说对不起百姓。 “会死人的,会死很多人的。” 我沉默听着。 在他哭到睡着前,我拍拍他的后背。 “明天,就会下雨的。” 那天,我在屋顶坐了一晚,看了一夜的星空花草。 第二天,我跳了请神舞。 天降甘霖。 萧魏找到我时,我坐在雨中背对着他。 他欢喜的像个孩子。 “真的下雨了!潭潭!下雨了!百姓不用死了!” 我抬起头,转过身。 听见萧魏骤然停止的脚步声。 我努力对他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 “我摔倒了,扶我起来吧。” 他无声把我拉起来,带我回了屋子。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和衣服,在我脚下积起一个水洼。 他给我擦头发。 一开始,我们都没说话。 后来,他忽然开始抽噎,然后抱着我哭。 比在禾苗边,哭的更厉害。 我无奈拍了拍他。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潭潭,怎么办啊?我怎么才能治好你啊?” 我笑着摇摇头。 请神舞的代价不可逆。 他后悔不已。 “你怎么这么傻?天下人在我心里,怎么和你比?” 可我没那么高尚。 我只是不想萧魏死而已。 眼盲以后, 以前每件轻而易举的小事,都成了我不可逾越的大山。 甚至穿衣吃饭,都需要别人帮助。 萧魏从来不假人手。 他就是我的眼睛。 只有两日,他说他有事,需要离开两天。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他抽空去成了个亲。 6 我闹过,可也就不了了之。 我和萧魏十六岁相识,多年的感情,并不能轻易割舍。 即便没有男女之情,可我也早把他当成了家人。 其实,他如果说他爱上了微玉,我也不会纠缠。 可他却偏偏口口声声说,一心一意只有我。 我不能抽身离开,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 只好虚度光阴,做个货真价实的瞎子。 他待我是好的,从前一个饼子,他要分一半给我。 后来有一块金子,他也要给我花。 哪怕现在,他的封地有了钱,有了人,他也没有把我抛在脑后。 可他待我,又没有那么好。 他为微玉办理后事,忙的不可开交。 还在灵堂上哭的不能自己,不让棺材抬走。 众人也跟着落泪。 说是王妃无福,等不到他浪子回头这一日。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这白纷纷一场大戏。 吹念作打,好不热闹。 直到他忽然看见我,脸色一变。 然后避着众人,把我推到假山后。 他脸色不好,语气也差。 我打量着他,他却皱着眉,只关心我为什么出现在葬礼上。 丝毫没发现我的眼睛已经好了。 我把他推开。 “我来送送她。” 萧魏不耐烦,大力握着我的手腕,想把我拉走。 “潭潭,今天是她出殡的日子,你不要闹了,好吗?” 我的手无声捏紧衣襟,努力维持平静的声线。 “萧魏,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我想说,我忘了。 我怕有一天,我也会忘记一切。 那时,你是不是也会像怀念微玉这样,怀念我们的过去? 可我没说出口,就被萧魏不耐烦的关进院子里。 “行了!你就非要在她出殡的日子说这些陈年旧事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恩重如山!我不会忘,你放心!” 他把门紧紧关上,只有失望的语气隔着门传过来。 “潭潭,你能不能和微玉学学,别让我那么累可以吗?” 那天晚上,我忘记了我们拜堂的那天。 无论我怎么努力,可那份记忆就是不见了。 我从心痛,慢慢变得麻木起来。 萧魏忙了七天,我忘到了第一次请神舞之前。 他来见我时,我甚至有些恍惚。 因为我忽然记不起来,我到底为什么爱他来着? 萧魏是早上来的,手里还带了一个风筝。 我的桌子上还有一碗清汤寡水的稀饭,和长了毛的咸菜。 他愣了一下,有点生气。 回头问下人。 “这是给人吃的?” 我端坐着,喝了那碗没几个米粒的稀饭,淡淡让他坐下。 “一直如此,何必大惊小怪。” 他哑然,愧疚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 我无意翻旧账,说我曾经和他说过。 他忘了,那就忘了。 记不住的,大概就是不够重要。 萧魏看我不说话,把风筝放在我手心。 我低头看着那个破烂的风筝,有点疑惑,有点熟悉。 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所以我只是站起来和他转了一圈,告诉他,我的眼睛好了。 萧魏先是惊喜,但看见被我随手扔在地上的风筝又有些惊讶难过。 他爱惜的把风筝捡起来。 我看他皱着的眉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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