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指尖颤抖着点下交通软件,查看最近的航班和高铁。 指尖颤抖得太厉害,屡屡错点,层出不穷的页面频繁闪烁,急促快速地摁下关闭键之后,终于刷新了当前的信息。 轨道交通买不到票,航班价格太贵,可以负担的最近一班在后天凌晨。 可是那太晚了。 陈绵绵疯狂地打开自己手机上的所有软件,把所有零碎的钱都凑在一起,微信、支付宝、银行卡,所有所有的积蓄,提现的金额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许许多多的小笔金额全都到了卡里。 可是还是没有用。 手机页面上显示出余额不足,付款失败的提示。 陈绵绵跟看不到一样,屏住呼吸,指尖疯狂地下落。 总有一班明天能买到的。 总有空位的。 怎么没有呢? 许是页面太多,许是操作太频繁,两分钟后,手机终于卡顿,任她反复点击,再也无法反应。 巨大的“支付失败”卡死在屏幕上,像是一道死刑的宣判。 陈绵绵终于泄力,兀自无力地蹲下,将脸埋在膝盖与臂弯之间,鼻尖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近乎麻木的痛。 电话对面的婶婶还在讲说,让她不要担心,好好读书,奶奶的事她来负责,抽空回来就好。 说她很能干的,是奶奶的骄傲,奶奶也不希望看到她伤心。 而陈绵绵只是蹲在天桥一角,背后靠着冰冷坚硬的栏杆,感受着异乡冬天的狂风吹过她身边,几乎要把人吹散。 真冷啊。 南城。 她这样想。 不知过了多久,手脚都麻木冰冷,来往的路人时不时向她投去探究而怪异的目光,窃窃私语几句后,快速经过她身边。 像在躲避什么不愿摊上的麻烦事。 手机已经没电关机,黑屏躺在地上。 和奶奶唯一的那一点联系也断了。 偌大的城市,好像只有她是孤身一人。 陈绵绵眼前是一片黑,像鸵鸟一样,埋在自己为自己塑造的黑暗里,企图从狭小的空间里,获取那么一点微弱到可笑的安全感。 冰冷而麻木。 时间在流逝。 周遭声音渐小,像是人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家。 冬夜寒风冷冽,只有她没有归宿。 倏然,身前传来一阵窸窣的响。 像是有人在她身前停下了脚步。 那点声响把她从游离的思绪中拉回来,但陈绵绵依旧埋着头,迟钝而缓慢地顿了顿。 空气寂静两秒后,窸窣的声音又传来了。 很近。 仿佛就响在耳边。 很短的动作后,脚步声复又响起,一步一步,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陈绵绵此刻人还钝着,但暴风雨般的情绪过后,已经平静了不少。 良久之后,她缓慢地抬起头。 地上躺着她的手机,已经黑了屏,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前。 除此之外,还有一包纸巾。 规整的,带着印花的,方方正正的,一包纸巾。 安静地躺在那里。 陈绵绵顿了片刻,缓慢地偏头去看。 天桥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只剩她和一个摆摊算命的爷爷,还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 见她茫然地看来,算命爷爷起身收摊的动作停了一下,看着她,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慢吞吞伸手,指了一下另一个方向。 陈绵绵顿了两秒,缓慢地转头看去。 路灯下飘着细碎的尘埃,光芒飘渺地落在路边。 她在遥远的夜色下,望见了程嘉也的侧脸。 0056 56 不回头 56 其实此时讲出来,陈绵绵自己都有点想笑。 仅仅是一包纸巾而已。 没有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也不是任何主动的情绪安抚。 他可能只是路过而已。 只是看到路边有个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女孩,于是随手发一发善心,不在意这是谁,更不会知道,这个人曾经跟他有过交集。 甚至这个举动可能都是无心的。 万一他只是路过,拎着外套晃了晃,然后恰好掉了包纸巾下来呢? 这些陈绵绵都想过。 可是没办法。 那的的确确就是在那个瞬间,将她从情绪漩涡里拉出来的救命稻草。 有些东西就是如此奇妙,以至于那个瞬间,那个被情绪击垮后见到的第一个为她驻足的人,成了她记忆里无法磨灭的起点。 也成为她无数次受伤想往后退,潜意识里为他开脱的理由。 平静地讲完这件事之后,两个人都迟迟没有讲话,沿着校园小径慢悠悠地走,偏头看着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还有坐在长椅上聊天的女孩们。 很青春的气息。 池既沉默了好半晌,似乎有什么话想讲,但欲言又止。 亲人离世总是潮湿的痛感,他无法说出什么有力的安慰,也更不可能越过她那个脆弱的瞬间,去追问另一个人的事情。 说什么都显得笨拙,所以缄默。 陈绵绵也没有开口。 两个人的呼吸声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中交错,像在消化着方才的情绪。 良久之后,池既偏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岔开了话题。 “真有活力啊。”他看着脸上洋溢着笑意的学弟学妹们说。 很明显的,不想再往下讲的信号。 陈绵绵收回视线,低头笑了一下,很自如地顺着道,“就是这种时候,才会觉得,我们好像老了很多。” “明明距离入学和十八岁没有几年,但偏偏就是觉得,再也无法拥有当时的心境了。” 大学是象牙塔吗? 或许对别人来说是的,但对他们来说,不是。 他们必须要抓住所有能抓住的机会,必须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勉强和别人达到同一个起点,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又聊了几句,两个人晃悠到宿舍楼下。 这回没有刻意地保持距离,也没有欲盖弥彰地提出到此为止,陈绵绵大概对此感到坦然了,懒得刻意回避。 她站定回身,伸手,想接过他手里拎的塑料袋,示意道,“那我先上去了。” 池既没动,甚至手还轻微往后缩了一下,看了她一会儿,没立刻回应。 陈绵绵顿了两秒,收回手,轻轻扬眉,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在想……”他顿了顿,望着她,“刚才那件事。” “……嗯?” “如果……”他又微妙地顿了一下,视线移开,不经意地略过她身后,又落回她的眼睛,有些犹豫地问出口。 “如果他现在回头,你会原谅他吗?” 依旧是没有指名道姓,但他们都清晰知道的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了一路,为什么当时没提,直到现在,才跨过他们方才那些看似轻松的对话,重新回到这件事上来,但她还是思考了一瞬。 陈绵绵顿了顿,抬眼看着他,神情十分平静,良久才道。 “不会。” 她不知道她哪里给了池既这样的错觉,是因为坦白了那个心动的瞬间,所以让他觉得,这个人于她而言,其实无法割舍吗? “我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坦然地告诉你这些,就证明,我已经毫不在意了。”陈绵绵说。 那语气太平静,神情太坦然,连池既都诧异一瞬。 好像让人觉得,她真的从来没有付出过真心一样的坦荡。 两个人站在楼下对视。 一个诧异,一个平静。 气氛一度沉默。 “或许你了解金牛座吗?”陈绵绵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池既顿了两秒,摇摇头,看见她笑了一下,“星座专家是这么形容的。” “金牛座就是顶倔,最倔。” “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头。” 一句轻描淡写而又无伤大雅的玩笑,混杂着一些玄学,把沉闷的气氛打破。 池既也没忍住,低头笑了一下,“看不出来,你还信这个呢?” “偶尔看看。”陈绵绵接过他递过来的塑料袋,撇了撇嘴,“张彤老给我发本周运势。” “行了。上去吧。”池既被逗乐了,跟她挥挥手。 陈绵绵转身,塑料袋在手里发出窸窣声响,没走两步,刚一抬眼,又看到了梧桐树下的人。 他还是就那么站在那儿,视线从池既身上,挪回她身上,好半晌,张了张嘴,喊她。 “……绵绵。”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一瞬,又松开,像是一个无意识的蜷缩,又像是想要抓住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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