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失踪和邱临溪有关?甚至邱临溪就是凶手?” “不可能吗?”罗漾反问。 “不可能,”邓聪语气肯定,“邱临溪还指望李万卷帮他提升分数,高考腾飞呢!” “高考腾飞?”罗漾猝不及防,错愕里升出一种自己似乎推理偏了的不祥预感。 邓聪叹口气,语重心长:“这么说吧,如果李万卷成绩只比我们好一点点,那我们不甘心啊,追赶啊,或者说邱临溪那样的第二名总是几分之差被压制,他还有可能发疯,但李万卷成绩能把第二名拉开一个档次,邱临溪追不上,我们这些更是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我刚才说邱临溪会嫉妒,其实嫉妒只是少部分,更多的是望尘莫及,是只能羡慕,然后像邱临溪那种脑子活的,就想着怎么沾光” “李万卷在咱班当了一年第一名,邱临溪就巴结了他一年,天天求着他给自己讲题,分享学习思路,而且真有效果,邱临溪模拟考试成绩一次比一次好,高考最终看的就是成绩,谁看你班里排名,如果巴着李万卷能高考腾飞,邱临溪有什么理由害他?” 罗漾哑然。 前面的旅途教会他从人性的黑暗处推理,却忘了这只是一间高中,一群分数大于天的学生。 仔细想想,“邱临溪害李万卷失踪或者对其下了更加凶残的黑手”的确不太靠谱,单论操作难度就很大,加上邓聪刚提供的信息,害了李万卷对邱临溪得不偿失,连动机都不成立了。 体活课接触的第一个同学,失败。 罗漾有点沮丧,但很快又在细雨中振作起来,有在这里丧气的时间还不如多探索几个同学。 甩掉杂念,让大脑思路重回原点,罗漾想和双杠上的邓聪道别。 邓聪也好端端等着,似乎看出罗漾想走,不仅没计较他对班级生活委员荒唐的猜测,还又热心说了一遍:“我那本书可精彩了,回头我拿到就借你,你看完咱俩再讨论” 后面对方再说什么,罗漾却听不进去了,因为他好不容易回到原点的思绪,忽然掠过一丝什么。 是疑点?是矛盾?是突然出现又难以捕捉的灵光一闪? 悄然发力,在罗漾主动+被动的双重锲而不舍里,那一丝险些错过的,终于抓住了。 “在李万卷来1班之前,邱临溪也不是第一,那时的1班第一,是张华。” 罗漾径直看向邓聪,他目光炯炯,像箭穿透操场雨雾,也穿透旅途迷障。 “李万卷的失踪或许和邱临溪无关,但张华的人缘差、被排挤,和他有没有关?” 邓聪眼底一震,似乎才被点醒。 罗漾还没说完:“你刚才一直差几分被压制的第二名才会发疯,那张华当第一名的时候压了邱临溪几分,他是不是没有像李万卷那样甩开第二名一个档次?” “是。”邓聪终于找回声音,并像第一次被询问时一样,真情实感拓展,只是语速变得缓慢,“如果我是邱临溪,我不会企图追上李万卷,但被张华一直压着,我会不甘心。” 因为张华只多几分,不是高不可攀。 因为张华没那么聪明,甚至经常做不出最后一道大题,他的分数努力就能得来。 因为张华性格内向,除了学习好,够刻苦,再无闪光点。 这些话邓聪没说出口,但罗漾好像已经听见了。 原来不是不能从人性的黑暗面看待远山,只是这些恶和这里的学生一样,还没长大,没长出外放的恐怖与狰狞,于是多了一层更隐秘的外衣。 “为什么那么讨厌张华?为什么说张华手脚不干净?”罗漾又向邓聪问了一遍最开始的问题,不同的是现在他已经有了更明确的方向,“因为邱临溪说张华偷了东西,偷了钱,或者干脆直接诬陷张华偷了自己的东西和钱,张华成绩就是从那时开始下滑的吧?” “你怎么证明是诬陷呢?”邓聪以问代答,却没法再像刚才那样坚定。 “那你又怎么证明不是呢?”罗漾提高声音,把原话送回去。 邓聪被逼问得烦躁,忽地从双杠上跳下来,溅起一地泥泞:“全班都看见了,邱临溪收完班费却无缘无故少掉的那200,从张华书包里翻了出来!” 光影终于投射。 似乎旅途也觉得残忍,加快了一幕幕的切换,可罗漾还是看到了一脸夸张惊恐嚷嚷着自己收的班费明明数好放进课桌里、现在却少了200的邱临溪,还有被当众翻书包时,无措又茫然的张华。 一个班级第一,老师就一点不护着吗?翻出钱就算人赃俱获? “回去写1000字检讨,明天在班里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念!”教师办公室里,班主任一脸严厉公正,却又画蛇添足说了后面的,“不是因为你跟学校反应过老师体罚同学,老师就针对你,老师不是那种人,这回是你自己犯了错误,还是偷钱这种性质恶劣的错误,老师这么严厉都是为你好,你以后就明白了” 光影从始至终都没出现“邱临溪往张华书包里藏钱栽赃”的画面,可偷没偷钱,谁能比张华自己更清楚呢。 这一场旅途都是他的回忆。 而现在,远山中学的雨好像又变大了。 主线行程1/2:(+10%,当前进度20%) 盒子寄语:他没犯错。 作者有话说: 第236章 远山夏令营(四合一)[VIP] 校园教学楼后的第二个花坛里, 某个三人组正在雨中围观一棵柿子树。 果树枝繁叶茂橙绿相间,漂亮得过火,橙黄色是一颗颗饱满的柿子, 被雨水沾染上晶莹剔透的光泽,绿色是浓密的树叶,没有因果实的成熟而脱落。或许因为花坛里只有这一棵树, 剩下的都是野花与矮草,于是深深扎下的树根汲取了泥土里的全部养分。 一匹好人脖子都仰酸了, 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转头却看见AF和马尔济斯, 一个视线锁定枝头,神情凝重,一个目光盘桓树下, 蠢蠢欲动。 虽然一匹好人严重怀疑狗舍人品, 但他绝不怀疑狗舍能力,立刻诚恳请教:“你俩发现什么问题了, 也跟我说说。” 马尔济斯没说话, 连盯着树下的眼神都没一丝漂移,看起来不是不想搭理一匹好人,而是平等地屏蔽全世界。 AF倒是愿意分享:“树上的柿子已经成熟了,随时可以采摘, ”他说着显而易见的情况,接着话锋一转,“但是月份不对。北方的柿子树八月下旬到十月上旬开始成熟,南方温暖些可能会提前至八月下旬到九月上旬, 然而这场旅途里的时间是八月上旬,可是你看, 树上都是熟透的柿子了。” “柿子树什么时候开花结果你都知道?”一匹好人惊讶于AF的知识储备。 AF不以为意:“从前家里种过而已。” 一匹好人:“这么巧?”一种就种柿子树? AF:“还有枣树、杏树、苹果树,紫竹、毛竹、凤尾竹。” 一匹好人:“你家搞种植的?” AF:“观赏用,显得庭院没那么空。” 一匹好人:“你家还带庭院?!” “喜欢?”AF仍望着柿子树,轻轻摇头,“劝你别买,所谓古典园林私宅都要你自己打理,不搞个园艺团队很难维持住院子的美貌,花费还在其次,主要是很难找到专业且符合你自己私人审美的园艺团队,经常是忙活数月,打造出一个令人完全失望的丑院子。” 一匹好人:“” 花费怎么就在其次了?不对,连高层小户型都买不起的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认真听取“别买古典园林私宅”的建议啊! “昨天那么大的雨,”AF丝滑转回当前疑点,“树上的柿子竟然一个都没被打落。” 一匹好人心神一凝,被瞬间拉回正题,抬头去看,可不是么,每一根枝条上都果实累累,树下更是干干净净没有一个果实残骸。这太奇怪了,就算茂密的树叶挡住了风雨,让所有柿子都侥幸逃脱,单是树枝在暴风雨里摇晃也得摇下来几个柿子啊。 “难道是树下藏着什么才让柿子树提前开花结果并且在风雨中无比坚丨挺?”一匹好人不敢细思,越思越恐。 “尸体,”马尔济斯终于开口,声音与他定在树下的目光一样冷,“李万卷的尸体。” 十分钟后。 一匹好人在雨中的花坛里蹲下来,神情复杂看着已经在树下围着柿子树徒手挖了一圈土却一无所获的秀气青年,语重心长地提醒:“小马,据我观察这棵柿子树已经向东倾斜了5,你再不停手,它很快就要被你挖倒了。” 虽说连天雨水把泥土浇得松软,但马尔济斯徒手刨坑的效率还是令人叹为观止。 观赏间里恰巧切到花坛视角并一起围观了十分钟的梦黄粱:“” 有那么一个刹那他竟然信了马尔济斯的鬼话,甚至因为担心围观画面里随时可能冒出尸体还找了个枕头抱在怀里防御! 柿子树下同样静静围观了十分钟的AF,一边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发绳将被雨水打湿的长发在脑后束起,一边疑惑低语:“即便没有尸体,也应该有许愿盒或者别的什么,罗漾不是说他梦见树下许愿盒里有张‘对不起,别生气了’的纸条,难道不是预知梦?”岳格 梦黄粱:“”发绳又是从哪里找来的啊! 好人同学因为体活课开始后一直与AF同行,对于阿富汗猎犬的长发已经免疫了,就是鼓捣出花来,也可以视若无睹,最主要的是“树下没有李万卷尸体”这个结果,让他实实在在长舒一口气。虽然只是在光影里见过这个少年,可一匹好人真的很希望对方还活着。 紧绷的神经一松弛,他总算能重新捋一捋疑点了。 其实柿子树本身的疑点就一个,无论“提前开花结果”还是“暴风雨打不掉”,都可以总结成“柿子树存在某种异常的生命力”。 剩下的就是去弄清“守护神”与柿子树的关系了,究竟是前者选择柿子树成为许愿地,导致柿子树变得异常,还是因为柿子树异常,才被前者选中?亦或这二者并无因果关系? 守护神又是谁呢? 杂乱的信息,交错的线索,一匹好人捋顺了疑点,却想不出答案。 同一时间,罗漾在操场里抓住了邱临溪。 与邓聪交谈结束后,罗漾就开始寻找邱临溪,他要与邱临溪对质。不为别的,就是想问对方一句,昨天晚上自己打听张华被贴条被欺负时,对方怎么能那么心安理得说贴个纸条玩笑而已,说张华被孤立全因性格内向人缘差? 一个才十几岁的学生怎么能坏到这种地步? 罗漾不相信张华甘心被冤枉,张华内向,但不蠢,而且越内向的人越敏感,他难道没有发现邱临溪对自己的敌意,没有怀疑过邱临溪保管得好好的班费为什么无端少了200在自己这里?一个能在教师办公室里与班主任申辩的人,罗漾不相信张华当年没有找邱临溪对质过! 可邱临溪又怎么会承认。 甚至罗漾都预料到了自己的对质也只是徒劳,但他就是不想这样放过邱临溪。 “我冤枉张华偷钱?”戴着圆眼镜的生活委员,一脸茫然看向突然从操场那边跑来抓住自己的罗漾,无辜得毫无破绽,“你说什么呢” 罗漾紧紧盯着他,忽然不轻不重喊了一声:“邱大妈。” 邱临溪变了脸色,用力往回扯自己的手臂:“你到底什么意思!” 细雨蒙蒙里,罗漾勾起一抹嘲讽:“你不是不在意吗,说同学贴你纸条、喊你居委会邱大妈只是开玩笑,那现在我也跟你开玩笑,你为什么生气?” 邱临溪愣住,过几秒,才深吸口气,努力摆出同昨晚一样的开朗神情:“谁说我生气了,只是有段时间没听见这个外号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也对,”罗漾点头,“原本奚落你的那些家伙都改去欺负张华了,你轻松了这么久,承受力变差也正常。” 罗漾很少这样尖酸刻薄,但对着装无辜的恶人,他忍不住。 邱临溪也再承受不住讽刺,扯下开朗面目,眼神变得恶狠狠:“你到底想干嘛?替张华出头?他一个手脚不干净连班费都偷的” “是你诬陷他。”罗漾定在邱临溪身上的目光像刀,一层层刮去他的伪装,“因为他成绩比你好,但又没有好很多,因为你觉得他不够聪明,能考第一完全是笨鸟足够刻苦,因为你想继续当班干部当生活委员但又不想再被班里那些同学奚落,所以你要找一个更容易被奚落欺负的对象,如果这个人还是全班唯一成绩在你前面的张华就更好了!” 邱临溪开始微微颤抖,他的心虚,他的恐惧,都从被罗漾攥住的胳膊上泄露出来。 “张华成绩滑落,你变成第一,那些原本奚落你的同学有了新的欺负目标,再顾不上天天在你后面喊邱大妈,多好,一举两得,”罗漾努力压制想揍人的冲动,“邱临溪,你但凡把这些用在学习上,也许已经凭本事考第一了。” 邱临溪目光畏惧,或许是心虚,或许单纯是害怕罗漾这个比自己高得多的男同学,但最终,他还是强撑着扯出一个笑,那是再害怕也不后悔的得意:“张华成绩滑落后,我就是1班第一名,怎么不算凭本事呢。张华要是真委屈,那凭本事再考回1班,再考回第一啊,他怎么就卡在2班上不来了?会不会是高二课程变难,他那个脑子再努力也不够用了啊。” “轰隆隆” 天边的雷声,那么远,那么闷。 里世界某处沙滩。 高速公鹿看着画面里的邱临溪,真想一鹿角顶进去:“就不能直接来道雷劈死他?还有那个什么远山守护神,这时候怎么不出来惩恶扬善了?” 不露白懒得理这种愚蠢发言,那个所谓“守护神”,用猫毛想都知道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郁闷的高速公鹿还在喋喋不休:“罗漾也是,明知道对方不可能承认,干嘛还自己主动找生气” 耳边实在太吵,头盔都挡不住,不露白只得出声换消停:“因为旅途不是百分百复制情感或者回忆的投射,这里面可能存在无数意想不到的扭曲变形,哪怕当年现实里的邱临溪没认错,旅途里的邱临溪也未必不认,说不定张华为了自我安慰,自己就把这段回忆美化了。” 高速公鹿转头看金钱豹:“自己美化?美化成邱临溪痛哭流涕,下跪反省,再全校巡回演讲还他清白?” 不露白耸肩:“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高速公鹿沉默两秒,看回旅途画面。他不希望被金钱豹说中,因为那样,会让他觉得张华不仅可怜,而且悲哀。 幸好,姜饼小人突然而至的投射为这场对质盖棺定论 主线行程1/2:(+5%,当前进度25%) 盒子寄语:徒劳的对质,没必要。 “就说你想多了吧!”高速公鹿比推进了行程的旅行者还高兴,一扫郁闷,连小鹿角都透着趾高气昂,“张华根本没有美化回忆,无论当年还是现在,邱临溪都是死不承认。” 盒子寄语虽是设计旅途时写的,但有时也会参考旅途里那些意识投射的情感倾向,像这一句,高速公鹿凭借自己的旅途管理经验,可以断定参考了张华本人投射进里世界的情感。 可是嚣张还没过三秒,高速公鹿又狐疑起来:“等一下,要是这场对质真没必要,为什么这里还能推进5%?” “因为‘徒劳’是客观描述,‘5%’是主观希望。”海水在不露白头盔护目镜上反射出粼粼波光。 旅途设置都是顺势而为,能推进行程的节点,通常都伴随着强烈的情感投射浓度。客观上,张华也知道对质无用,但主观上,他的情感偏偏在这里到达了足够推进行程的浓度。 为什么? 高速公鹿在海浪又一次推到脚边时,终于想通。因为张华想要对质,哪怕徒劳,哪怕无果,哪怕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怀疑毫无证据,但鼓起勇气找邱临溪对质,至少可以让他释放一些压抑与痛苦。 当年的张华一定对质了,所以现在罗漾做了相同事情,才能拿到进度奖励。 旅途画面里的邱临溪已经消失在雨中,罗漾还站在原地,还陷在读完盒子寄语的无力与难过里。 高速公鹿看着看着,忽然意识到,如果是自己探索旅途,刚刚已经因为“邱临溪肯定不会承认”、“不要上赶着找生气”这些想当然的理由,轻而易举错过了这近在咫尺的主线5%。 轻而易举,近在咫尺,却偏偏只有罗漾拿得到。 邱临溪消失的方向,一个新的身影却向罗漾走来。 罗漾似有所觉,待抬头看清来人,心里的阴霾扫了大半,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地弯了嘴角:“你找我啊?” 方遥在距离罗漾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没点头,没摇头,也没说自己刚刚在操场找某位队长时被一个个乱跑的同学撞到多少次,开口就是:“我看见张华了。” 罗漾闻言立刻四下环顾,找了半天,才听见仙女补充:“刚刚,在操场西边。” 把时间状语单独抽出来放在第二句是什么坏习惯! “有发现?”罗漾学聪明了,不光直接问,还给选项,“他形迹可疑?跟哪个同学偷偷讲话了?还是又被欺负了?” 方遥:“他在看王金题。” 罗漾:“??” 通过仙女简练描述,罗漾才大致明白,原来方遥刚刚先看到了张华,然后通过张华的视线方向,又看见了王金题。 王金题趁着体活课,在操场上找其他班级同学说话,可能还是在打听李万卷失踪的事儿,张华不知是一直跟着王金题,还是偶然撞见,反正方遥发现时,矮小内向的男生就像雨中沉默的灌木,定在一个距离王金题不远不近的位置,就那么直勾勾看着对方。 所以两个人认识? 张华又是以何种情绪在看王金题? 仙女描述的词汇实在又简练又匮乏,罗漾听完只好进一步询问:“张华就那么看着?没说话也没行动?” 方遥点头,甚至:“还没有表情。” “”罗漾不死心,“那据你观察,张华是以什么心情在盯着王金题呢,仇视,还是别的什么?” 方遥蹙眉:“和昨天在宿舍楼梯上一样,我看不出他的黑暗图景。” 昨天的张华,心里一团幽暗,今天亦然。 说完以上全部,云星仙女自认为可以结束了,因为他对张华的心情还有其与王金题的关系本来就无所谓,他原本的目的只是想寻找一转眼就不见人了的罗漾,途中偶遇张华,想到罗漾应该会在意张华的动向,就停下来观察观察而已。 但罗漾不愿放弃,张华和王金题可是这场旅途的全部主线,他俩的关系对于弄清这场旅途至关重要! 他继续启发方遥:“不是没有图景就看不出心情,你再回忆一下张华当时的眼神呢,或者他给你的感觉,这些都可以作为情绪判断的依据。” 眼神?感觉? 方遥从不信这些,因为这些太容易伪装,天生就高精神感知的他,习惯了直接看人的内心,内心不会说谎,所以他不屑于读眼神,也不懂怎么脱离黑暗图景看情绪。 这些话他曾十分坦白地在调查局里讲,因为局里那些人也要他别总依赖黑暗图景,那些人抱怨说黑暗图景对付罪犯行,用在普通的人际交往中太犯规了,也没人会喜欢被读取。 方遥懒得听说教,也压根没放在心上,可现在这些全想起来了,更让他不适应的是,当时随随便便就能坦白的话,现在面对罗漾,却莫名其妙犹豫很久,才能干巴巴地开口:“我不会通过黑暗图景以外看情绪,我感觉不到他们的喜怒哀乐,也没办法共情。” 罗漾猝不及防,先前思绪都在张华和王金题的关系上,直到听见方遥拒绝,他才回过神,想起方遥是不同的,他在还没学习与人相处之前,就被迫直面了人心的最黑暗。 可他不认同方遥的话,也不认为方遥只能依赖黑暗图景。 “方遥,”罗漾仰头看向这个全宇宙最漂亮的家伙,一半认真,一半诱哄,“你别试都不试就放弃,与人相处不是技能是本能,只要你用心,就一定能脱离黑暗图景感知到对方的心情。要不,你再试着回忆一下张华当时的样子?” 方遥被一直不放弃的罗漾弄得有点烦,还有点其他说不清的情绪,这次不干巴了,又变回高贵冷艳白天鹅,直接拒绝:“我没有心。” 罗漾真有点生气了:“你可以诋毁你自己,不能诋毁我,我交朋友靠直觉的,我的直觉又很准,你如果没有心,[似我者死]的时候我根本不会和你交朋友!” 交朋友?方遥瞥向鬼话连篇的仙女队长:“那时你全程都在心里腹诽我,我每次看你都能看到一肚子黑暗图景。” “那时刚认识,我还不够了解你。”罗漾后悔,早知道就不提黑历史了! “你现在也不了解我。”方遥眸色浅淡,内心很平静。他不是为了反驳而反驳,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也不觉得这个事实有什么不好,相反他还很庆幸,因为如果罗漾认识了一个完整的方遥,知道这个整天看别人黑暗图景的人,内心有多黑暗,那么十个罗漾都要吓跑。 方遥没有十个罗漾可以失去。 “但是我想了解你。” 就在方遥即将被自己的思绪拖入极端时,罗漾的声音把他拉出旋涡,拉回夏日操场,氤氲细雨。 他听见罗漾说:“谁会想去了解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因为你很好,所以我才想了解你,因为你很好,所以我才想和你做朋友。你比你自己以为的要好很多很多很多,我不信你没有心。” 话很动听,但通常动听的话都在骗人。 方遥认为罗漾就在骗人,一个诡计多端的地球人正在企图欺骗不靠黑暗图景就读不出人心险恶的单纯云星人。 遥啊遥[心神不宁] 闹着玩带刀:不是?什么情况?我这刚眯一小觉,起来居然看见遥啊遥心神不宁了?? 梦完黄金梦黄粱:这个心神不宁吧,可能不是你想的那种心神不宁。 闹着玩带刀:那是哪种心神不宁? 梦完黄金梦黄粱:我怀疑是一头小鹿在心里撞啊撞的那种心神不宁。 豌豆K:你们在聊啥呢,我这刚扒开眼一路看下来,都快不认识心神不宁这四个字儿了。 事实证明,罕见的状态有利于激发仙女潜能,摆脱黑暗图景,寻找玄妙直觉 罗漾:“所以你觉得张华不仅认识王金题,还对他有敌意?” 方遥:“我好像没感觉到攻击性。” 罗漾:“就是还没到敌意的程度?” 方遥:“反正不是友善。” 罗漾:“那就是讨厌了。” 毫无预警,姜饼小人与冰色雪花竟同时发光 主线行程1/2:(+5%,当前进度30%) 盒子寄语:他讨厌王金题。 主线行程2/2:(+5%,当前进度25%) 盒子寄语:听说有人讨厌我? 罗漾惊喜过望:“方遥你太厉害了!” 云星仙女:“”是自己的功劳吗? 有点迷茫,有点懵懂,还有点 遥啊遥[快乐] 第一节课已经过半,烧仙草和华小田先是在魏腾龙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毫无收获,后又满操场晃荡,寻找新的突破口,结果除了在操场和教学楼之间一个偏僻角落找到一堆老旧报废的课桌椅,其他再无进展。 呃,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在此期间,他们从二人组变成了三人组。 报废的十几张课桌、二十来个椅子和其他一些杂物,东倒西歪堆在一起仿佛一个小型垃圾场。 “直觉告诉我这里藏着线索。”太岁神在雨中举目眺望,语气笃定。 华小田不关心破桌子破椅,更想知道这位同学:“你一个1班的,跑过来和我们两个2班的混在一起干嘛?” 烧仙草“专注”看向前方,仿佛完全没听见身旁两位同学对话。 太岁神不着痕迹看他一眼,才回答华小田:“体活课自由活动,大家都混在一起,哪分得清什么1班2班。” 华小田:“问题是你不应该趁体活课的机会去找和你同班的那些NPC探索吗?” 太岁神一本正经:“我原计划去找邱临溪、邓聪、王金题、盖速胜、钱途和蒋仕宝,但一个都还没找见,就看到了你们,想着也许你们人手不足,需要帮助。” 还真是完美错过了全部NPC呢! “喂,旅途,”实在受不了的田园犬,抬头看向半空,仿佛那里藏着一个旅途之神,“远山校规禁止早恋,他这样的不给扣点分?” [super围观]梦完黄金梦黄粱:可能因为单恋不算恋。 华小田:“谢谢互动。” 那边的烧仙草已经一头扎进那些报废课桌椅,开始翻找侦查了。 先前他们向偶然经过这里的同学问过,得到了“这里的确是报废课桌椅暂时堆放的地方”的回答。因为都是零星报废,哪个班的哪个桌子忽然塌了,哪个椅子忽然散架了,无法继续维修,就会丢到这里来,等数量攒够一车,再由学校花钱雇车拉出去统一报废。 课桌椅的来源并不统一,也很难说有什么明确疑点,但烧仙草同意太岁神的,这里大概率藏着一些线索,不然在这个连很多同学都面目模糊的旅途里,这堆报废课桌椅却清晰且极有存在感,实在没法解释。 “一起。”太岁神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踏过地上几个断掉的椅子腿,举手帮烧仙草一起抬一张堆在高处的破课桌。 烧仙草没回应,但也没拒绝,就这么跟太岁神合力把那张课桌抬下来,放到地上。 课桌少了两个腿,落地就倾斜,颇有一番前卫造型感。 但是太岁神对这“前卫课桌”实在不怎么关心,他终于确认了从刚刚就萦绕在烧仙草身上的微妙怪异感。 “你不想和我说话?”太岁神后知后觉,“从早上开始你好像就不怎么和我说话,在食堂的时候我俩坐同一桌,你全程在很认真地啃油条。” “”烧仙草斜他一眼。 太岁神莞尔,悬着的心放下来,这位同学虽然拒绝开口,但眼神一点不敷衍,太岁神可以从中轻易读懂熟悉又亲切的信息你有说废话的时间,能不能干点正事? “哎?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华小田立刻过来凑热闹,语气欢快地为太岁神火上浇油,“刚才你没来的时候,他跟我说话可多了,你一出现,他就没声了。” 烧仙草忍无可忍,终于转过头来正眼看两人,先看太岁神,再看华小田,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解释:“你俩神经过敏,想多了。”稍作停顿,“有说这些闲话的时间,还不如赶紧检查这些课桌椅” 华小田忽然“啊”了一声,醍醐灌顶:“难道因为我昨天晚上在宿舍里说你和他打情骂俏,所以你今天才故意不跟他说话了??” 烧仙草:“没有!” “原来如此。”太岁神和华小田说,语气仿佛终于解惑。 但华小田看对方眼底那若隐若现的笑意,总感觉自己听到的不是“原来如此”,是“孺子可教”。 接下来的五分钟,烧仙草没有说话。 他不想说话! 许是化怒气为动力有效,竟真让他在粗查一圈无果,再次进行第二遍细查时,注意到了先前那张被他和太岁神一起抬下来的“两腿课桌”的木质桌面上,刻着两行不起眼的小字。 烧仙草一手稳住瘸腿桌,一手竭力擦掉桌面上的雨水,趁着新雨水还没把桌面又一次模糊,辨认清了那些小字的内容 魔镜魔镜,谁是全年级最有学习潜力的人? 魔镜回答:当然是你,我的学子。 烧仙草:“” 聚过来一起围观的太岁神:“真是朴素的愿望。” 最后凑脑袋过来的华小田:“不问谁的前途最光明,不问谁能考上最好大学,而是问学习潜力,他竟然只是想被认可潜力然后拥有希望、更加用功,太感人了。” “这是重点吗!”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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