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转身遇见旧爱 ----------------- 故事会_平台:书阁阅读 ----------------- 我怀孕五个月时,乔言澈因为白月光缺席了四个月的陪检。 直到第五次,他依旧放了我鸽子。 电话里他的声音冷漠中透着烦躁:“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当妈的多付出点怎么了!没有我他会死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医院屏幕上对着沈郁桉笑得一脸温柔的他。 轻轻嗯了一声。 乔言澈察觉到我情绪不对,还想说什么时,我已经挂了电话。 护士八卦完乔言澈斥巨资为白月光举办烟火会的新闻后,朝我走来。 “小姐,产检请往这边来。” 我摇了摇头,平静道:“不用了,帮我预约一个星期后的流产手术。” 乔言澈找到我时,我正坐在街边出神。 对面商业街最高大屏上播放着乔言澈和沈郁桉的视频。 两人肩并肩抬头看烟花,宛若一对恩爱眷侣。 乔言澈冷冰冰地挡住我的视线,一把将我拽起。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不就是没陪你来产检吗!你为什么不能懂点事!” 我微微怔住,和他结婚这两年,我听得最多的就是懂事。 想看他手机,不懂事。 想跟着他出席公共场合,还是不懂事。 就连求他陪我产检,依旧是那句不懂事。 若是以前,我会立刻低声下气地道歉。 可现在我盯着自己浑圆的肚子,不想在要所谓的懂事了。 见我无视他朝前走,乔言澈一下子上了火。 “你到底要干什么。” “摄像馆。” 话音落后,乔言澈愣住了。 陪检和孕照是我唯二求他的事情。 只不过,他却一个都没记住。 乔言澈脸上闪过一抹愧色,带着我去了照相馆。 “我最近忘性很大,你多包涵。” 我心里默默笑了下,他记忆力好得很。 他记得沈郁桉的生日,记得她爱吃的零食。 甚至记得她每个作品的诞生日。 数量多达几十上百。 他只是对我忘性大。 出神之间,他载着我到了目的地。 抬头看时,我全身一僵,这是沈郁桉的店。 从她回到港城的第一天我便知道,乔言澈为一个女人精心选址。 店名十年恋,象征着他们的十年感情。 两人年少相恋,沈郁桉为了理想远赴欧洲。 乔言澈一气之下娶了我,可婚后两年,沈郁桉又跑了回来。 淋了一场雨,乔言澈便原谅了她,高调地恢复了两人原来的样子。 一夜之间,我好像成了那个第三者。 但这碗夹生饭,我不愿意再吃了。 抓着车门的手骤然发紧,可拒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乔言澈便拉着我走了进去。 沈郁桉立刻迎了过来,她身姿窈窕,乌黑的头发挽了个髻,优雅随性。 对比面色憔悴,手脚水肿的我,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店里的助手像是见过不少次乔言澈,喜笑颜开道:“姐夫,又来找桉桉姐啊。” 乔言澈脸色僵住,飞快地看了我一眼。 沈郁桉“啊”了一声,转身训斥那个女生:“别瞎说,这是他的太太。” 随后朝我笑了笑:“晴岚不要介意,小女孩口无遮拦罢了。” 说完,她便拉着我看起了衣服。 我自始至终神情淡淡,沈郁桉瞟了我几次,见我真的不为所动,嘴角讽刺地勾了勾。 我的视线则放在了眼前的一条长裙上,珍珠白,看着很神性。 可正当我想试穿时,乔言澈伸手按住了我。 沉声道:“换一条吧。” 我眉头皱起,刚想问为什么时,抬头却看见了墙上他和沈郁桉的合照。 上面穿的正是这条裙子。 我胃里如同吞了苍蝇一般,立刻换了一件。 侧身而过进入试衣间时,店员捂着嘴笑嘻嘻道: “桉桉姐,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你看她立马换了一件吧。” 沈郁桉笑了笑,可那笑容不是大度,而是不屑。 可我并不在乎。 换好衣服后,我坐在了椅子上。 乔言澈走到我身边,伸出手轻轻揽过我的肩膀。 快门即将按下的瞬间,沈郁桉突然捂着心口倒在了地上。 “言澈,我好痛。” 肩膀上的手骤然离开,乔言澈着急地跑了过去。 一把将她抱起走了出去,整个过程没有看我一眼。 店员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怜悯。 我却坐姿端正,微笑道:“继续拍吧。” 店员愣了一瞬,撇嘴后继续为我拍照。 结束后,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里。 这是独属于我和孩子的记忆,有没有那个人都无所谓。 走出来后,我才发现外面刮的风很大,于是就近找了个酒店。 只不过躺下没一会,手机便嗡嗡地响了起来。 是乔言澈的电话,我没理,连续三个后,电话终于不再响了。 可睡的昏昏沉沉间,手机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点开一看,是沈郁桉躺在乔言澈怀里的照片,她甚至穿的还是我的睡衣。 五秒过后,她撤掉了图片。 “不好意思,发错啦。” 我知道她是有意为之,可我却一点都不生气,关了手机倒头继续睡。 第二天,我打车回了家。 打开门,里面竟然在举行派对。 乔言澈正眉头紧皱地盯着手机,听见门响抬头和我对视了个正着。 他面色不自觉地和缓了许多,但语气仍旧暗含责备。 “你还知道回来!” 我淡淡道:“昨天风大,我住了酒店。” 说完这句话后,我准备好了乔言澈的怒火。 可谁知,他嗯了一声,平静道: “我知道,我看了你手机上的定位,但以后在外面住,还是要告诉我一声的。” 我脱外套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朝他看去。 “你什么时候在我手机里装了定位?”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他没有多说,转身为我介绍屋里的人。 都是他的朋友,但这些年除了在婚礼上,我在没见过。 反而沈郁桉要比我熟悉得多,于是她充当起了主持人,俏皮地一一为我介绍。 “这是老徐,煲汤特别好喝!” “这是阿羽,是个艺术家!” “这是江遇,长得有点小帅,但特别爱捉弄人!” 话落,他们立刻笑成了一团。 老徐假装不开心,打趣道:“桉桉偏心,怎么还夹带私货!” 沈郁桉小脸鼓起来,立刻扑过去和他们闹成一团, 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瞧我,更别提打招呼。 我没什么所谓,他们本就算是一起长大的,我从没想硬插进去。 乔言澈满眼宠溺地看着沈郁桉,低低地笑了。 我抬脚走去卧室,可转身的瞬间,突然瞥到了垃圾桶的里东西,身体瞬间僵硬。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移了过去,垃圾桶里赫然躺着我妈生前给我做的咸菜。 脑袋嗡的一声,全身血液倒流。 妈妈去世的突然,这是她最后留下的食物。 整整做了一个星期,我一直舍不得倒。 可现在看着和垃圾混为一体的咸菜。 稖尗泍欁饁憠楮婈阖俜暹誤熤桍媡誶 眼泪像是决堤的泪水,我颤声道:“谁倒的?” 客厅里他们依旧打打闹闹,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声音。 直到我重复了三遍。 房间瞬间安静,他们面面相觑,气氛很是尴尬。 乔言澈抬手按住我的肩膀,小声道:“桉桉倒的,她说有细菌,人家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他明明知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我又不会吃,也不让她吃,凭什么擅自倒掉。 也是,他只会教育我,却从不给我应有的尊重。 更不在乎我所在乎的。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着,乔言澈愣了一瞬,抬手想触碰我的脸时。 我奋力拂开。 房间里立刻响起沈郁桉的尖叫声。 她把乔言澈挡在身后,神情愤怒道。 “苏晴岚,咸菜是我倒的,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老徐也不乐意了,嘟囔道:“就一罐破咸菜,至于吗?这是要闹的大家都不开心啊。” 江遇脸色直接不耐:“桉桉学的生物学,不比她懂得多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们话里话外都偏向着沈郁桉,仿佛我就是个不讲理的小人。 同时同情地看向乔言澈,好像再说“你怎么娶了这种货色?” 但我不在乎,我通通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妈给我做的咸菜。 眼泪砸在地板上,我跪在地上伸手想把咸菜捞出来。 乔言澈急了,伸手想把我拉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你还怀着孕呢!” 沈郁桉眼中闪动,她扑过来跟我一起掏,声音哽咽道: “是我不对,我帮你捞。” 可话虽说得诚恳,但她的指尖却狠狠地戳进了我的手背。 我疼得一个激灵,反手推了她一把。 沈郁桉狼狈倒地,她凄然地看着我,满脸泪痕。 下一秒,客厅内的所有人挡在了她的身前,充满敌意地看着我。 乔言澈沉声喝道:“苏晴岚!你发什么疯!”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菜捞出来。 乔言澈脸色阴沉,他一把拽住我,像是要替沈郁桉讨回公道。 “苏晴岚,道歉!” 我静静地看着他,态度却丝毫不让。 这不是乔言澈第一次颠倒黑白了,以前是我懦弱,加上不想让我妈担心,才会处处忍让。 但现在唯一的亲人已经没有了,我也不想在忍了。 “乔言澈,我们离婚吧。” 话音刚落,乔言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婚姻两年,我们吵过也闹过,但我从未说过离婚二字。 他想开口说什么时,沈郁桉娇柔地开了口。 “晴岚,同为女人,我劝你还是不要欲擒故纵,肚里孩子这么大了,你怎么可能会离婚,难道你还要打掉孩子不成。” 这句话瞬间激起千层浪,乔言澈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 他定定地看着我,声音失望之极。/p>“苏晴岚,你被宠坏了,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吧!” 说完,他拉着沈郁桉便夺门而出。 不过几秒,整个房子便只剩下了我自己。 装好咸菜后,手机发出嗡的一声响。 是医院发来的短信提醒,手术就在五天后。 我回屋准备好证件和必需品,静静地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可第二天,朋友就急匆匆打来了电话。 “岚岚,快看新闻。” 我打开媒体软件,最上面的一条,便是狗仔偷拍的乔言澈。 他和沈郁桉两人手牵手漫步在沙滩上,沈郁桉面色甜蜜,腰间竟然还纹了乔言澈的名字。 媒体还发现,乔言澈带了两年不离手的婚戒,也消失了。 于是他们纷纷猜测我们的婚姻状态。 顺便编了一通他和沈郁桉缠绵悱恻的小作文。 原来的cp粉卷土重来,冲了我的个人账号。 “听说是你插足,两人才会分手,贱不贱啊,死小三。” “你怀孕了是吧,那快流产吧,千万不要生下来啊,免得桉桉伤心。” “男人的心不在你这里,怎么强求都没用的,放过这对可怜的小情侣吧。” 舆论风波愈演愈大,整整霸占了头条三天。 乔言澈不可能不清楚我是什么处境,但他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他在等我低头,在我们的关系中,他一贯强势。 控制我的穿着,控制我的饮食,甚至还监控我的行程。 温柔和宽容给了沈郁桉,剩下的强势与冷漠给了我。 他在向我证明,没我他依旧快活。 可我没了他,什么都不是。 他想让我跟以前一样,痛哭流涕地向他道歉。 窝在他怀里当翅膀断掉的金丝雀。 可我不愿意了。 于是第四天,乔言澈回来了。 这天下了很大的雨,他身上湿透,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晦暗,似是难过,又似是委屈。 抬脚朝我走来时,又突然发觉自己身上带着寒气。 于是慌忙地扯掉了外衣。 他把我抱进了怀里,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产检我约好了,这一次我一定陪你去。” “我想了又想,咸菜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我当时应该制止她的。” “绯闻是意外,我已经通知公司插手了,不会再有人骂你了。” 乔言澈定定地看着我,希望我如从前一般,顺着台阶下。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是他的拿手好戏。 但我知道,只要有沈郁桉,乔言澈舍弃的永远只会是我。 我厌倦这种你争我抢的戏码了。 我没有说话,默默回了卧室。 乔言澈想跟着我进来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qm兔z兔?5C故%事-屋?提O`取`本hA文g勿Au^私p`r自_搬H运y 是沈郁桉的专属铃声。 乔言澈抓着手机看了许久,直到手背青筋浮现,也没有接通。 冲完澡后,他躺在床上搂住了我。 喃喃低语道:“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不要瞎想。” 我扭头看向我腰间的那只手,已经又带回了那枚婚戒。 可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第二天醒来后,是我做流产手术的日子。 而乔言澈恰好替我约了产检,这是他第一次陪我去医院。 往日稳重的乔总在此刻却像个毛头小子一般。 带的东西检查了三四遍才肯停下。 我看着他,刚想开口告诉他我的打算时,他的手机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乔言澈下意识地点开了屏幕,下一秒,他的脸瞬间褪色。 手机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上面是一张带血的手腕。 乔言澈拾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赶。 “等等——” 还没等我说完,他便满脸恳求道: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桉桉想不开,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去死!” 我笑了,接过他手里的证件。 淡淡道:“你去吧,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而已。” 乔言澈愣了一瞬,但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快步朝外走去。 可走到一半,他想起这些天我的反应,突然莫名的心慌。 匆匆跑回来,将我一把抱进了怀里。 轻声安慰:“你先去医院等我,这次我一定会去。” 说完,他不再犹豫,身影快速消失。 我收回视线,打车去了医院。 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随着麻药缓缓推进身体,眼皮重重地沉了下来。 与此同时,赶到沈郁桉家的乔言澈头一次发了火。 他不敢置信,沈郁桉竟然假装自杀来骗他。 被愚弄的滋味把他瞬间带回了从前。 两人虽然交往多年,但沈郁桉太过自我,随着性子干了许多蠢事。 有了更新鲜的人便暧昧不清,说去国外发展就立刻分手。 他年轻时忍忍就算了,可现在年近三十,他没有功夫陪她玩这种生死虐恋。 见乔言澈一言不发地往外走,沈郁桉笑嘻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 噘嘴道:“谁叫你不理我,给你打电话一个也不接,人家眼睛都哭肿了。” 沈郁桉声音娇柔,暗戳戳地等着他转身心疼她。 可下一秒,乔言澈猛地挣开了她。 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明晃晃的厌恶。 沈郁桉心脏猛然紧缩,她从未在乔言澈的眼里看见过这样的神色。 她顿时有些委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至于这样吗!是不是苏晴岚说我什么坏话了?” “我都把你让给她了,她还想怎么样!难道真的要我去死吗?” 乔言澈听了脑仁直跳,他额头绷紧,胸腔咚咚作响。 “她什么时候说你坏话了?她一个字都没说过!” 不但没说,还宽容地让他来找她,可还被沈郁桉恶意猜测。 他头一次为苏晴岚感到不值,也深切地明白了她的好。 她从不在背后诋毁他人,也不像沈郁桉自私自利。 她从来都那么安静,那么不争不抢。 即使生气也很好哄。 乔言澈懒得在跟沈郁桉废话,转身想走时,沈郁桉扑了上来。 “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这些天不理我!” 沈郁桉哽咽地哭诉着,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一般发泄撒泼。 乔言澈冷笑一声,缓缓地推开她。 “为什么?难道我们的新闻不是你找记者故意拍的?” 沈郁桉愣在原地,眼神惊恐。 她结结巴巴道:“怎么会.....当然不是...我!” 她手足无措地解释着,乔言澈直接将随身带的证据摔在了她的脸上。 “你的转账记录我都查到了,还狡辩什么?” 他嗤笑一声:“不是你说只是想变回朋友,那使这些下作的手段干什么!还雇水军去辱骂苏晴岚,还好她不是爱生气的人,要是孩子有什么问题,我饶不了你!” 沈郁桉脸色涨得通红,她气得牙齿打战,眼泪像断落的珍珠掉了下来。 可乔言澈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他冷漠地移开眼,转身出门去了医院。 一路上,他连着打了三个电话,可无一例外,没有人接。 于是他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定位,人的确在医院。 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安慰,反而越发不安了起来。 就这样,乔言澈在忐忑的心情中飙车到了医院。 可却没有看见苏晴岚的身影。 他越发的心乱如麻,拦住一个护士匆匆问道:“请问你有见过一个叫苏晴岚的产妇吗?” 护士愣了一下,掀开手里的病历本。 两秒钟后反应过来:“苏晴岚正在做手术。” “手术?” 乔言澈表情瞬间空白。 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苏晴岚在做手术?” 护士忍着不耐点点头:“对,她在做流产手术,这时候应该快出来了。”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 还在睡梦中的我被推了出来。 乔言澈面色惨白,手脚虚软地走了过去。 他视线落到我平坦的腹部上,心如刀绞。 身体像被抛到了失重的太空,脑袋不断地天旋地转。 只听身旁的护士一声惊呼,乔言澈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身体还很疲惫。 伸手去够桌上的水时,身旁的乔言澈先一步递到了我的嘴边。 喝了小半碗后,我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脸上。 乔言澈一脸疲惫,眼睛透着微微的红。 他牙齿紧咬着,手攥得青筋迸出。 “为什么.....为什么擅自拿掉了这个孩子。” 他周身萦绕着愤怒,怕是说出不好听的话,眼睛没有看我,只是盯着反光的地板。 “我们离婚吧,我成全你和沈郁桉,你也成全我。” “就因为我没陪你产检?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乔言澈压抑地笑了两声,眼泪砸在了地板上。 他不明白,自己只不过犯了点小错,她就这么上纲上线。 那可是一条命啊。 我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语气虚弱中透着讽刺。 “看不出你那么喜欢孩子,喜欢到一次也不曾关心过他。” 乔言澈瞬间哑然,脸上的羞愧无以复加,但又说不出半句辩解。 因为他心知肚明,自己这几个月因为沈郁桉而频频游离。 苏晴岚需要他陪伴时,他不在。 苏晴岚向他求助时,他推脱。 甚至在她和沈郁桉争吵时,他依旧没有选择帮她。 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在此刻成了回旋镖,一点一点地扎在他的身上。 乔言澈眼睛湿润,伸出手强势地握住了我。 “晴岚,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来补偿你。” 我扯了扯手,他却纹丝不动。 叹了口气后,我缓缓道:“不需要,如果你真的心疼我,离婚时就多分我点钱吧。” 壗軩紱贇己兰珋幛柠便萌黫霬句膨鏩 手腕上的力道骤发紧,我有些吃痛地皱起了眉。 乔言澈语气阴森,近乎偏执道:“我不会和你离婚。” “你母亲不会同意的。”>乔言澈霸道的性子与他母亲如出一辙,当初能娶我。 是他和乔母抗衡了半年下的结果。 如果现在乔母知道我把孩子打了,那一定会立刻大发雷霆,逼乔言澈跟我离婚。 乔言澈看向我:“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我不解:“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何必——” 可没等我说完,他便打断了我:“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不用管!” 说完,他便不在看我,伸手关了灯后挤在我身旁睡觉。 三天后,我出了院,盘算着请律师打离婚官司时。 乔母突然找上了门,她一眼看见了我平坦的小腹。 脸色赫人地朝我走来。 乔言澈立刻挡住了她,眼睛像刀子般射向她身旁的沈郁桉。 沈郁桉眨了眨眼,撒娇道:“阿澈,我也是怕你被那女人骗了,她敢私自打掉孩子,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我这是为了你好啊。” 乔母脸若冰霜,她一声喝止乔言澈,怒气冲冲道: “你别怪桉桉,是我想知道的!” 她举起手指向我:“明天就跟这个贱人离婚,当初你昏了头跟她非要跟她结婚,现在好了,她把你娃都杀了!” 说着说着乔母抄起板凳冲我砸来。 乔言澈眼疾手快地挡在了我前面,他一把抓住板凳,崩溃大吼。 “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我爸被你逼得离了婚,现在你又想来逼我!你到底要毁掉多少人的幸福!” 乔言澈愤恨的声音如雷贯耳,在整个偌大的客厅不断回响。 乔母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尖锐指尖颤颤巍巍地指着他。 “你说什么!你竟然为了这个小贱人这么说我,好啊你,好啊你!” 说完,乔母便急速地一头撞到了大理石桌角上。 嘭的一声,软软的身体滑落在地。 乔言澈目眦欲裂:“妈!” 他冲了过去,一把横抱起乔母便朝外奔去。 沈郁桉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趾高气扬地朝我抬抬下巴。 “识相的话早点滚蛋,赖在这里只会让人更瞧不起你。” 我原本懒得搭理她,可一想起她故意倒掉我妈做的咸菜,心里便涌起一股怒火。 于是我慢慢走近,看着她得意的眼睛。 一巴掌呼了过去。 沈郁桉被打懵了,直到又一个巴掌落到她脸上,她才尖叫着朝我扑来。 新仇加旧恨化作层层怒火,我将她压在身下,狂打着她的脸。 直到她连连惨叫。 “啊,别打了,我的脸要破相了!我跟你道歉还不成吗,别打了!” 我打得手心发麻,也打够了。 沈郁桉满脸掌印,肿得像个猪头。 她狠毒地看着我:“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我平静地洗干净手,开始整理行李。 乔言澈一夜未归,第二天一早,我直奔机场。 这场为期两年的闹剧,终于结束了。 与此同时,医院里的乔言澈正苦口婆心地劝着乔母。 “妈,你就那么不想我好吗?我爱苏晴岚,你就当成全我不行吗?” 乔母的额头缝了八针,她当时气疯了,是真的抱着死了的心去撞的。p>她瞥了乔言澈一眼,冷哼一声。 “这样的女人不能留,她能打第一次,就能打第二次,你如果执意留下她,那我就去死,要她还是要我这个妈,你看着办!” 说完,她转过了身,不再说话。 乔言澈头痛欲裂,他此时腹背受敌,浑身像被斧子劈成了两半,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 向外走时,沈郁桉迎面走来。 她脸颊青紫,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一样。 委屈地扑进了乔言澈怀里。 “言澈,沈郁桉记恨我告诉阿姨真相,所以把我打成了这样,你要替我出气啊,我还怎么见人,呜呜呜。” 沈郁桉哽咽着,眼睛偷偷上瞟。 可看见的却一脸铁青的乔言澈。 他一把推开黏在他的身上的沈郁桉,今天所有的事故都是因为她。 对她的厌恶也达到了顶点。 乔言澈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痛快地点了点头: “活该,谁让你告密的,你真让我恶心!” 沈郁桉委屈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乔言澈。 眼里的眼泪直打转。 她不明白,曾经那么爱自己的男人怎么转眼变成了这样。 一定是因为苏晴岚那个贱人,还是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人! 她不甘心,于是扯着嗓子大吼:“我这是为了谁啊,我不是心疼你吗,因为我知道你有多想当这个父亲,可你——” 没等她说完,乔言澈便打断了她。 “闭嘴!” 他冷冷地审视着她,摇了摇头。 “到现在你还在撒谎,你为的只有你自己,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我真是后悔,怎么跟你这种货色在一起过。” 说完,他不再理会一脸惨白的沈郁桉,直接扬长而去。 乔言澈脑子很乱,一边是妻子,一边是母亲,他谁都不想放弃。 疲惫地回到家后,他突然发现房子里漆黑一片。 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几下,在几个房间里来回穿梭。 可翻遍了整座房子,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却根本不在。 他整个人好似坠入谷底,颤抖着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暂时无法接通......” 乔言澈不肯放弃,一连拨了十个,可得到的结果依旧是无人接听。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仓惶起身的瞬间,他突然看见了桌上的离婚协议。 一阵愣神过后,一把将手机砸在了墙上。 嘭的一声,手机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乔言澈崩溃地将脸埋入手心,压抑地哭了出来。 我回了老家,妈妈给我留了套房子,爸爸早就再婚,所以整个家就只有我一个人。 可我不觉得冷清,反而无比的平静。 休养了一个星期后,我在家附近找了份工作。 发小们知道我回来,纷纷拎着食材跑来我家吃饭。 我们从小一条街长大,对彼此都很熟悉。 他们也从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桌上没两个小时便摆满了菜肴,我定睛一看,有一半都是我喜欢吃的。 坐在我身旁的柒雯悄悄道:“你喜欢的都是顾时晏做的!” 我心里一跳,抬眼时恰好撞进了对面顾时晏的眼里。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神色如常地为我加了一筷子的菜。 “看我做什么,吃啊。” 我嗯了一声,默默地低头吃饭。 顾时晏喜欢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但那时候我已经有了乔言澈。 在我官宣男朋友时,那是我第一次见顾时晏失态。 他盯着我们紧牵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聚会。 我以为哪里得罪了他,却在追问时被他抱在了怀里,滚烫的眼泪随之掉进了我的脖颈里。 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但却不能回应,但我没想到,多年后,顾时晏竟然还喜欢我。 吃吃喝喝散了后,他落到了最后,和我一起擦桌子洗碗。 拎着垃圾出门时,他还是开了口。 “岚岚,让我来照顾你吧。” 他眼神专注而又温柔,和三年前如出一辙。 心跳陡然加速,脸颊涌上了一股热议。 我结结巴巴道:“等我....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再谈吧。” 顾时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像个陷入热恋的小伙子,把我抱着抛了起来。 我又开心又害怕,大晚上的叫的停不下来。 直到路灯下一道吼声传来,我才回过神,定睛一看。 竟然是乔言澈。 他脸色赫人,像一下秒就能拿刀杀人的疯子。 我平静地看着他:“想好了吗?什么时候去领证。” 乔言澈双眼猩红,字从齿间一字一字地往外蹦。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我笑了,他身边所有人都比我重要,要我怎么相信他。 乔言澈敌意地看着顾时晏,质问道:“他是谁?” 我拦着想开口说话的顾时晏,摇了摇头。 “与你无关,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乔言澈找了我大半个月,没睡过一个整觉。 好不容易找到了地,结果看见了我在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他浑身血液倒流,整个人快被气疯了。 口不择言道:“呵呵,苏晴岚,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找好了下家,我妈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祸害!我真是瞎了眼——” “闭嘴!” 他话没说完,顾时晏便冲了上去。 两人瞬间缠打在一起,拳拳到肉,打得你死我活。 我心急如焚,在他们喘息的时刻,彻底地隔开了他们。 狠狠扇了乔言澈一巴掌。 他愣在了原地,眼底浮现泪意。 “你为了他打我?” “是!” 不仅仅是为了顾时晏,更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这几年来我受的委屈和侮辱。 只看见我和其他男人接触就这么难受。 那我看见他和其他女人的床照有多伤心呢。 他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痛苦。 乔言澈愣愣地看着我,嘴角抽动。 他一脚踢飞身旁的行李。 声音涩然:“我竟然还想为了你抛弃一切,我真是太傻了,你根本不值得!” 他猛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转身将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签了字。 “明天我们去民政局!” 说完后,扔下文件便转身走了。 顾时晏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朝他看去,轻声安慰道:“我没事。” 第二天一早,我在民政局等他,乔言澈迟到了整整两小时。 他一脸冰霜,全程一言不发地和我领了证。 出门分道扬镳时,他在背后叫住了我。 “苏晴岚,你真的不后悔?” 他的声音虽看似平静,却还是透露出一丝颤抖。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停顿了两秒后,便快步走了。 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 离开这样的人渣我只会感到幸运。 顾时晏的车停在路边等我,他朝我笑着挥了挥手。 “岚岚,我在这!” 我笑了笑,轻松且坚定地朝他走去。 从今往后,我知道自己自由来了。 被关禁闭出来后,聂星辰第一时间找师长提交了项目申请。 “你考虑清楚了?同意去了?”师长惊讶的问。 “是,师长,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聂星辰淡淡的应。 之前师长就找他谈过,说有一个保密级别极高的军工研究计划,特别希望他能够参加。 师长说他是特别优秀的实战型研究人才,希望他不要荒废自己的天赋,让他回去和楚繁星好好商量一下,争取参加这一次的计划。 他本来在犹豫,但在三天前,他被自己的妻子亲手关进禁闭室,只因自己质问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这事儿让他下了决心。 师长抬眸看他:“楚繁星那里怎么说?她同意你去?” 聂星辰平静道:“我已经决定跟她离婚了。” 三年前,他为了和楚繁星在一起,放弃了一次晋升机会,从一线转到了文职岗。 当时,领导劝他,爸妈劝他,同事劝他,他都不听,一意孤行,放弃了前程,只为了和楚繁星在一起。 可惜楚繁星终究还是辜负了他的一腔真情。 他为了爱情压抑了自己三年,这一次,他再也不会为了旁人,舍弃自己的梦想了! 师长犹豫了一下,问他:“是因为楚繁星和那个周建臣的事儿?” 楚繁星和周建臣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也有所耳闻。 “是,心不在我身上的女人,强留也没用。”聂星辰目光轻颤,故作淡漠的说。 “我会想办法弄到她签了字的离婚报告。” “如果她不签字,就要麻烦您这边帮我签字,直接同意让我们强制离婚。” “好。”师长闻言,微微颔首。 “还有十三天就出发,这段时间你抓紧处理一下手头上的事情,把家里安顿好。” “好,知道了。” 离开师长的办公室,聂星辰如释重负。 天阴沉沉的下起了雨,聂星辰站在屋檐下躲雨,想等雨停之后再回家。 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走过的两大一小。 是楚繁星、周建臣和他的孩子小南。 周建臣抱着小南,楚繁星则是撑着伞,一脸温柔的走在他的身边。 两人的说话声被风声传递过来。 “星星,你把伞往你那边挪一挪,你肩膀都淋湿了。”周建臣温温柔柔的说。 “我没关系,你别淋湿了,你身子弱,感冒就不好了。”楚繁星素来冷厉的声音沾染了温柔,软得像是没有脾气。 聂星辰从未听过她用这样柔软的声音跟他说过话。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态度要么平静,要么冷硬,他还以为她不知温柔是何物,却原来她知道,只不过她的温柔不属于他而已。 一时间,心更痛了。 “星星,今天是聂星辰从禁闭室出来的日子,你不去接他,真的没关系吗?”周建臣又说。 “没关系,他做错了事,就该让他好好冷静一下。”提起他,楚繁星的声音冷了几分,充满了不耐。 “可是嫂子他万一跟你闹怎么办?”周建臣满心担忧。 “他不敢。”楚繁星冷淡道:“好了,不提扫兴的人了,快回去吧,外头冷,别把孩子冻坏了。” “好,都听星星的。” 两人在说话间渐行渐远,站在屋檐下躲雨的聂星辰却遍体生寒。 他以为他和楚繁星是两情相悦的结合,却没想到,原来他在楚繁星的眼里,只是一个扫兴的人而已。 周建臣才是楚繁星埋在心底的白月光,而他,不过是她在适婚之龄的无奈选择。 幸好,他就要走了,聂星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冒雨回到家中,给自己烧水洗澡时,门口传来动静。 一道阴影将聂星辰笼罩,清冽的声音跟着传来。 “回来多久了?吃过没?” 聂星辰以往听到她清冷淡漠的声音,总觉得好听,充满了高冷和矜贵。 可或许是听过她对周建臣说话时温柔的嗓音,再听,只觉得又装又烦。 他压下心里的情绪,淡淡道:“有一会儿了,还没吃。” “怎么不先做点吃的?不饿?”楚繁星惊讶的问。 “在里面关了几天,身上都臭了,先洗个澡更舒服。”聂星辰平静道。 “阿辰。”楚繁星沉声唤他。 她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将他拉起来,逼迫他看她。 “你还在怨我是不是?你在怪我把你关了禁闭?”楚繁星皱着眉,一脸沉肃。 “难道我不该怪你把我关了禁闭吗?” “在部队,只有犯了大错的士兵才会被关禁闭,请问我犯了什么大错,竟让楚团长亲自下令,把我关到禁闭室?” “就因为我以丈夫的身份,当众质问了我妻子,和另一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和另一个男人走得那么近吗?” 聂星辰神色平静的问着,眼神中满是淡漠。 楚繁星看着聂星辰眼中的淡漠,心里莫名一慌。 自他们结婚开始到现在,聂星辰看她的时候,眼中满满的都是爱意和星光。 他从不曾遮掩对她的爱和喜欢。 这是自他们婚后,他第一次用这样淡漠的眼神看她。 她特别的不喜欢! 楚繁星想着,下意识的握紧他的手,冷声道:“你觉得你没错吗?” “建臣他爱人死了,如今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本就过得艰难,你再让他背上骂名,他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他的爱人也是咱们的战友,他爱人死了,我多照顾他一点怎么了?” “阿辰,你以前不是这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 聂星辰差点笑出来。 原来质问自己的爱人是否和旁人有染就是小肚鸡肠,恕他无法苟同。 他没跟楚繁星争论,而是平静的说了一句:“我们离婚吧 。” 楚繁星满眼的不可置信,随即呵斥:“你不要无理取闹。” 聂星辰抬眸看她,认真强调:“楚繁星,我们离婚吧。” “离婚了,你想怎么照顾周建臣父子就怎么照顾,我绝对不会再干涉分毫,我……” “你还说你没无理取闹!” “我都说了我和周建臣没有关系,只是看在战友的份上的帮他一把,你为什么非要揪着这个不放?”楚繁星恼怒的说。 聂星辰听到楚繁星这倒打一耙的话,差点气笑。 他张嘴想说点什么,门却被敲响了。 rn “星星,你在家吗?小南发烧了,人都迷糊了,我害怕,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周建臣的声音里满是柔弱和无助,光是听着声音,都一副要碎掉了的样子。 楚繁星一听,顿时急了,当即丢下一句。 “小南出事了,我去看看,你别无理取闹,离婚这话我不想再听到。” 随后,楚繁星便匆忙出了门。 “怎么会忽然发烧呢?回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楚繁星着急的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今天忽然变天,夜里就开始发热了,一直也不退。”周建臣哭丧着脸说。 “星星,小南他不会有事吧?我好害怕。” “不会的,放心吧,走,我跟你去看看。”楚繁星安抚。 聂星辰就这么透过打开的大门,看着两人的背影迈入雨幕之中。 像是察觉到了他在看他们,周建臣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胜利者对失败者的不屑和挑衅。 虽说早就知道楚繁星是个什么性子,可再次被楚繁星这么明目张胆的抛下,他还是觉得心口一涩,有些难过。 聂星辰关门收拾完自己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没看到楚繁星,去问了以后才知道她出任务去了,五天后才回来。 人不在也没法谈离婚的事儿,聂星辰便开始收拾行李。 一部分还要的东西他寄回了家,剩下一些不重要的他则拿去给了邻居军嫂。 “小楚,这些东西看着都可新可好了,你怎么就不要了啊?”隔壁的李嫂子拿着他送的东西,惊讶道。 “不想要了,就处理一下。” “嫂子不嫌弃是用过的,有需要就留着,不需要的话可以分给别人。”聂星辰淡笑。 “那嫂子谢谢你了小楚,这些东西都极好的,我肯定要啊,哪能嫌弃。”李嫂子赶忙说。 “好,那嫂子你忙,我先回去了。” 李嫂子面色犹豫,一咬牙,小声道:“小楚啊,你别怪嫂子多嘴,自己女人,还是要自己看着点。” “最近楚团和周建臣那个男人的谣言你也听说了吧?” “那可不是空穴来风啊。” “我上次还见到楚团抱着他呢。” “他说是他扭了脚,楚团搀扶他去医务室。可再怎么扭了脚,大庭广众之下,楚团一个结了婚的女同志,也不能直接上手去抱他搀扶他啊,你说是不?” “楚团这么年轻就是团长了,以后肯定前途无量,你可不能让她被别的男人给勾搭走了。” 聂星辰闻言却有些恍惚。 他记得有一次他不小心扭了脚,他想把手臂抱在她的肩膀上,让她扶他去卫生室。 楚繁星说在外面,被人看见了会说闲话,死活不肯让他抱。 最后还是她扶着他的手,他忍着疼,耗时良久,亲自走到卫生室的。 楚繁星当时还抱怨他走得太慢了,耽误了她的事儿,一点都不心疼他扭了脚。 他一直以为她是真的刚直板正,不会心疼人,却没想到,她的刚直板正只是对他,她也是会心疼人的。 原来爱与不爱,她早就表现得那样明显,是他太蠢,没有看清。 聂星辰心里暗自苦笑,面上却笑着颔首道:“好,我知道了,谢谢您跟我说这些,嫂子。” 跟李嫂子告别,聂星辰回到了家中。 家里的东西他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屋子里看着空荡荡的。 他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日历。 聂星辰走上前,在离开那天画上个圈,又在今天打了个叉。 再有七天,他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了。 当天夜里,楚繁星回来了。 她回来的时候,聂星辰正在吃饭。 “我回来了。”楚繁星进门,招呼一声:“吃饭呢。” “嗯。”聂星辰头也不抬,淡淡应了。 楚繁星去洗了手,在桌前坐下:“阿辰,帮我装饭。”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像聂星辰就该给她装饭似的。 聂星辰面色不变,淡淡道:“没做你的饭,你自己去厨房煮面吃吧。” “为什么没做我的饭?阿辰你还在生气是不是?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楚繁星一皱眉,开口就是指责。 聂星辰淡淡道:“你又没告诉我你今天回来,我为什么要煮你的饭?煮多了吃不了浪费粮食吗?部队里可没有狗喂。” 楚繁星觉得他在骂她。 可他却已经端起空碗和空盘,起身去刷碗了。 楚繁星追到厨房:“阿辰,刚刚是我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你别介意。” “既然没煮我的饭,那阿辰你帮我下一碗面条吧,我好饿了。”楚繁星又说。 “我累了,你自己煮。”聂星辰把洗好的碗一放,自顾自的离开厨房。 楚繁星紧皱着眉,拉住他的手:“阿辰你怎么这样?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我怎么样了?不就是让你自己煮面条么?就犯法了?犯罪了?十恶不赦了?”聂星辰冷淡的问。 楚繁星抿唇:“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就是觉得他这样冷冷淡淡不搭理她的样子,跟他以前一点也不一样。 她心里发慌,总有种抓不住他的感觉。 “那就放手,我累了,要去休息。”聂星辰淡淡道。 楚繁星看着他脸色淡漠的样子,心里针扎似的疼了起来。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冷漠? 难道他真的要和她离婚?真的不要她了? 不,不可能! 他为了和她在一起,放弃了事业,和家里决裂,结婚这几年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她。 他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不要她呢? 他一定是生气她对周建臣太好了,吃醋了,故意这样,想让她低头的。 楚繁星这样一想,心里又有了底气。 楚繁星道:“阿辰,我知道你是气我对周建臣太好了,我说过,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我就是看他男人没了,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了,所以才多帮了他一下。” “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帮他就是了。”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楚繁星说着,还晃了晃他的手,一副撒娇的模样。 若是以前,楚繁星这样对他,他会欢喜得恨不得把心都剖出来,捧到她的面前。 可如今,他只觉得讽刺和恶心。 rn 聂星辰凝神看着楚繁星眉宇间的试探和讨好,只觉得好笑。 她的借口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笑。 军人本就是高危职业,尤其是活跃在一线的军人更是如此。 失去妻子带着孩子的军属,也不止周建臣一个。 怎么不见楚繁星对别的军属这么好? 说到底,不过是借口而已。 “你去煮面吧,我先回房了。”聂星辰拨开她的手,淡淡道。 楚繁星被他的冷淡刺到了。 可他又没跟她闹,这让她觉得,聂星辰只是心里有气,想要发泄,并不是真的就不搭理她了。 这让她安心不少。 楚繁星自己煮了面,坐在桌前吃。 聂星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倚着房门看着她吃面。 楚繁星注意到了,便笑着问他:“没吃饱?我分你一些,你再陪我吃点?” 因为聂星辰的变化,楚繁星有些不安,说话的时候都带了几分讨好之意。 “不用,我吃饱了。”聂星辰拒绝。 他又道:“你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吧。” 虽然打定主意要离婚,但在离婚前,他想为这三年的婚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毕竟这三年,他确实全心全意的爱着楚繁星。 “什么地方?”楚繁星问。 “明天你就知道了,上午九点出发。” “好。” “你答应我,明天不管发生什么,都陪我去。”聂星辰又道。 “好。只要不是部队急召,哪怕天上下刀子,我都陪你去。”楚繁星感觉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聂星辰又回来了,说话都格外温柔。 “哪怕周建臣来找你,你也不搭理,陪我去?”聂星辰似笑非笑的问。 “不会那么凑巧,阿辰你别无理取闹,我……”楚繁星皱眉,明显不悦。 “你答应了就行。”聂星辰不想听她狡辩,直接转身回房。 聂星辰躺下之后没多久,楚繁星就进屋上了床。 她伸手去抱聂星辰的时候,被他抓住了手腕。 “阿辰,我们都好久没那个了。”楚繁星凑上前,轻轻含住他的耳垂,呢喃着。 聂星辰敏感点被捕捉,浑身不受控制的一颤。 下一瞬,他甩开楚繁星的手坐起身,冷冷道:“别碰我,我不想。” “聂星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夫妻!这是正常的夫妻生活。”被拒绝,楚繁星也很恼火,压低了声音吼。 聂星辰在黑暗中,还能看到她的眼中宛若喷火般的怒气。 他不想争执,淡淡道:“我累了,不想做,睡吧。” 他现在不能和楚繁星有任何接触。 但凡接触,他就会想到楚繁星和周建臣呆在一起的场景。 想到他们都能当着旁人的面拥抱,背地里怕是什么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他心里就恶心得不行。 楚繁星见他裹着被子背对着她睡下,心里怒气汹涌,也背对着聂星辰躺下。 夫妻两个就这么背对背睡下。 明明是最亲密的关系,可彼此间的距离却好像横亘了一整个光年。 第二天早上,聂星辰起来,若无其事的做了早餐。 楚繁星晨练回来,一身是汗。 “去洗澡,然后赶紧来吃饭,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酸菜包。”聂星辰冲着楚繁星淡笑道。 今天是给他们的婚姻划下句号的一天,他希望能过得顺利圆满。 昨晚刚被聂星辰冷对,今天又收获了他的笑容,楚繁星都有些发愣。 不过她反应极快的应了:“好。” 她不喜欢聂星辰对她横眉冷对,现如今这般笑盈盈的样子,才是她所熟知的模样。 楚繁星洗完澡出来,边擦头发边问他:“今天想去哪儿?现在可以说了吧?” 聂星辰正想说话,却见周建臣慌乱的从院门外跑进来。 “星星不好了,小南她发烧昏厥了,这会儿人都烧迷糊了,你能不能去看看他?我一个人害怕。”周建臣一脸焦急。 “什么?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楚繁星闻言顿时急了,忙问。 聂星辰闻言眼神一黯:所以楚繁星昨天回来之前,还先去周建臣那里看了他和他儿子! 这女人真是恶心,这是光明正大整出了两个家的节奏。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昨天贪凉,夜里没盖好被子,呜呜,小南他烧得好厉害,他不会被烧成傻子吧?” 楚繁星闻言顾不得别的,将手里的毛巾一丢,道:“走,我陪你去看看。” “楚繁星,你昨晚答应过我什么?”聂星辰淡淡开口,打断了楚繁星往外的脚步。 楚繁星回头看他。 聂星辰坐在凳子上,淡淡的看着她。 屋内光线偏暗,但楚繁星还是看清了他眼中的冰凉。 她不由得浑身一紧。 想起昨天答应聂星辰,只要不是部队急召,哪怕是天上下刀子,她都会陪他出门。 他当时说如果周建臣来找她呢? 她还说不会那么凑巧,说他在无理取闹。 聂星辰眼中冰冷的讥讽仿佛利刃,刮得楚繁星心生狼狈。 怎么就刚好这么凑巧…… 周建臣见楚繁星犹豫,赶忙拉住她的胳膊。 他哭丧着脸道:“星星,我知道我不该来打扰你,可是我真的怕小南烧坏脑子,小南他依赖你,求你跟我去看看小南吧。” “聂星辰,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来麻烦星星,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 “阿辰,人命关天,我必须得去看看,你等我,小南没事儿,我立刻就回来陪你。” 楚繁星被周建臣说得心慌,生怕小南出事,丢下一句话,拉着周建臣快步离开。 聂星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早已疼到麻木的心,有些发涩。 他面无表情的拿了个包子撕开,慢条斯理的吃着。 没关系的,这又不是他第一次被楚繁星丢下了,他早就习惯了。 楚繁星这根扎在他心里的刺,总有一天,他要把她彻底拔除,让她再也伤害不了他! 吃过早餐,聂星辰坐在家里等楚繁星到九点。 到了约定的时间,楚繁星还没有回来,他便也不再等待,自顾自的起身离开了家。 他不会因为一个不值得的缺席的人改变他的计划。 楚繁星不陪他去,他就一个人去。 这一场婚姻告别旅行,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进行! rn 聂星辰拿着一根糖葫芦走在市区公园内的小道上。 猛不丁的被人给撞了一下。 他站稳身子,顺势把撞他的小孩给扶住。 看清小孩的瞬间,他目光诧异。 “小南?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要你管,抢妈妈的坏男人,略略略……” 小南冲他办了个鬼脸,挣开他的手跑了。 聂星辰蹙眉看着他跑远,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周建臣不是说他高烧昏迷了?怎么会在公园里闲逛? 他跟着小南来到了儿童游乐区。 这里是孩子们的天堂,家长们则是或坐或站的在旁边守着。 他看到了楚繁星和周建臣面对面站在一棵大树后说话。 聂星辰冷笑,好一个孩子都快烧傻了,合着是把他当成傻子在这儿糊弄。 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怒气,让他忍不住大步朝着两人所在的方位走去。 靠得近了,两人的对话声传来。 “星星对不起,今天又是我和小南耽误了你,我也没想到小南醒了之后,非要来公园玩儿。你没回去陪聂星辰,他不会生气吧?” “没事儿,他不会生气的。”楚繁星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心不在焉的应了。 她在想聂星辰这会儿在做什么,是不是在生她的气? 若是以前的聂星辰,哪怕生气她也有自信能哄好,但如今的他,真的不会生气吗? 楚繁星也不确定。 周建臣委屈道:“星星,你以前都是喊我阿臣的,如今却喊我建臣,是因为你把阿辰这个名字给他了吗?” 聂星辰听到这话,脑子顿时嗡的一声,炸了。 心里不知是痛是麻,聂星辰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呲目欲裂的难受。 他还记得楚繁星第一次喊他阿辰的时候,他还诧异。 问她:“为什么不喊星辰,要喊阿辰?” “因为大家都喊你星辰,只有我喊你阿辰,你在我这儿就是最特殊的存在。” 当时他被楚繁星唯一的说辞感动得不行。 如今才知道,原来这所谓的特殊,不过是因为她叫周建臣也叫阿臣,而她得不到周建臣的时候,便要他这个替身,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一时间,聂星辰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 他忽然没了质问楚繁星的欲望,转身大步离开。 这女人他不要了,谁爱要谁要。 她不值得他再为她浪费任何的情绪! 他走得利落,所以没有听到,楚繁星皱眉开口:“建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你,阿辰是阿辰,这本就是阿辰的名字,什么叫我把阿辰这个名字给了他?” 周建臣看到聂星辰大步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不想惹楚繁星生气,也不反驳,温柔道:“对不起星星,是我说错话了。走,咱们去看看小南怎么样,别又发热晕倒了。” 楚繁星不知为何,心里特别慌。 有种在不知觉中失去了什么的感觉。 她找不出缘由,最终抿着唇,被周建臣带着跟聂星辰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是夜,楚繁星回到家中,看到聂星辰坐在椅子上等她,他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份文件。 “阿辰,今天对不起,我……”楚繁星开口就想解释。 “你不用道歉,坐,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聂星辰道。 “什么事?”楚繁星下意识的问。 “我们……” 聂星辰刚开口,就被楚繁星打断了。 “我们不可能离婚的,我不会答应跟你离婚的,阿辰,你别再提这事儿了!” 楚繁星眉眼冷厉的开口。 之前聂星辰就因为周建臣和小南父子跟她说过离婚的话。 今天她为了他们爽了和他的约,他肯定很生气,楚繁星以为他又要提离婚的事儿,极其恼火。 聂星辰其实有些不明白,楚繁星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不肯离婚。 明明她喜欢的是周建臣啊。 他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配拥有的人,有什么好叫她留恋的?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周建臣吗?我们离婚,我给他让位,让你们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不好吗?”聂星辰不解的问。 在他的观念里,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是感情当中最直接的处理方式。 他不能理解楚繁星这种一边对周建臣好,一边不肯放手和他婚姻的举动。 “谁说我喜欢周建臣了?我不喜欢他,我……”楚繁星当即冷了脸。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紧跟着,周建臣的声音响起。 “星星,小南他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脚崴了,头也磕破了,还流了好多血,你能帮我背他去卫生室一下吗?我怕……” 周建臣一边说,一边哽咽着,一副天都塌了的模样。 原本还一脸冷意的楚繁星闻言,面上顿时涌上急色,当即转身去给周建臣开门。 聂星辰看着,眼神一暗。 心里闷闷的疼。 时间太短,他到底还没能把楚繁星完全从心底挖出来。 看到她和周建臣纠缠,他还是会觉得难过。 门刚打开,周建臣便一把抱住了她,哽咽着说。 “星星,我好怕小南出事,呜呜……” 聂星辰好笑的想:他一个大老爷们,倒是将梨花带雨展现得淋漓尽致。 乍然被抱住,楚繁星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聂星辰一眼。 见他目光冰凉的看着她,楚繁星心里发紧。 意识到她还在周建臣的怀里,她莫名一慌,忙抓着周建臣的肩头将他推开。 楚繁星轻声道:“建臣你别哭,我这就跟你一起去看看小南的情况。” “你去可以,先帮我把文件给签了,我明天要交。”聂星辰淡淡开口道。 “聂星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非逼着我签字?难道一个签字比小南的命还更重要吗?”楚繁星生气的想要将聂星辰递过来的文件拍掉。 她并不知道文件内容,也不知道聂星辰为什么非要她签字,她就是生气聂星辰冷血。 聂星辰眼疾手快的将文件收回来。 淡淡道:“签个字要不了几秒钟,你签完就可以走。还是你想跟我在这儿耗着?” 他似笑非笑的看她:“信不信,只要我不想让你走,你就走不了?” 他虽然退下前线三年,但从未放弃训练,拦住楚繁星,并非妄言。 “聂星辰,你……”楚繁星顿时暴怒。 周建臣赶忙拉住她的胳膊小声道:“星星,你就先帮他把文件给签了吧,或许他有急用呢?反正签个字也要不了多久,没关系的。” 楚繁星看了一眼温顺的周建臣,又看了一眼横眉冷眼的聂星辰,怒斥:“你看看人家建臣多善解人意,多体贴,哪里像你,凶巴巴的,一点都不温柔。” 聂星辰毫不在意她的话,将文件和笔往前一递:“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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