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里的!” “你说什么?”胖夫人吓得瘫软,下人们赶紧上来搀扶,院子里一团乱。 . 胡家灵堂挂着白布,所有人披麻戴孝,胡老七的胖夫人被人搀扶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陈子轻把发现胡老七尸体的情况隐去了一部分,大致和胖夫人说了一遍。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去做大生意了吗?怎么会掉进江里去了啊!”胖夫人扶着棺材,承受不住打击摇摇晃晃。 “夫人,还请节哀,事发突然,令夫的丧葬事宜可交给我们义庄来操办,也算帮夫人分担一二。”魏之恕走到近前,压低声音提议道。 他看似平静,但心里却很是在意,他们义庄最大的盈利来源,除了制作棺材外就是帮人操办丧礼,如果胡家肯把丧礼交给他们,那半年的生活费便有着落了。 而胡家刚死了老爷,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经魏之恕这么一提,没怎么考虑就把这件差事交给了他们。 “人生无常,老爷他真值壮年,竟然会死于落水,唉!”管家擦了擦眼泪,沉叹道。 见师傅叮嘱的任务已经完成,魏之恕就退到后面悠闲去了。 陈子轻看了一眼胖夫人,也不知道胡老七的死跟原主的死有没有关联点,尸体脸贴脸简直是噩梦。他犹豫了一下上前:“夫人,小人有句话,说了还请不要见怪啊。” “你说。” 陈子轻表情郑重地小声道:“令夫虽是在江里被我们发现的,可是没人看见他是怎么落水的。” “你的意思是……”胖夫人倏然抬头盯着陈子轻。 “我的意思是,您不是说胡老爷出去做大生意了吗?不知他做的什么生意?又是跟谁做的呢?”陈子轻话里有话。 “你的怀疑很有道理。”胖夫人脸色渐冷,“做什么生意他没有跟我说,但我知道他是跟哪几个去的。” 陈子轻不由一喜,胖夫人手里的这个线索不管有没有用,他都要收起来。胖夫人没当场给出下文,而是领他出了灵堂,找了个没人地方,才开口告诉他。 “我一直怀疑相公在外面有莺莺燕燕,所以就派人在暗中监视他,这次他出去做生意,与他同行的一共还有三个人。” “是谁呢?”陈子轻道。 “乡里的两外两个富商,俞有才和赵德仁,奇怪的是另一个人,他叫郭大山,是个有名的好吃懒做的穷鬼。”胖夫人语带疑惑。 “还有其他线索吗?” “没了。”胖夫人道,“我的人见他不是出去厮混,所以就回来报告我了。” “原来是这样啊。”陈子轻说,“不知您的人最后看见胡老爷的时候,是在哪里呢?” “朱记茶铺。”胖夫人思索道。 不等陈子轻再开口,她就叫管家花重金去县里请仵作,她要给相公验尸,看看到底怎么死的。人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入土。 . 喧闹的街道边,小商小贩挑着货物,叫嚷着来来往往,陈子轻蹲在路边四处张望古时候的各种建筑人文,所有对他都是新鲜的,随便一样小玩意都能引起他的好奇,可他的大半注意力一直锁紧对面的小院。 只是一座青砖小院,虽然简朴但也精致,在这样的地段能有一座小院,说明屋主也是小有身家,而屋主就是胡老七生前做生意的同行人之一,俞有才。 陈子轻已经在这里蹲了半天,除了一个买菜的妇人出了一次院子,始终没有看见俞有才的身影,说明他很可能就在家里。 哎。 陈子轻嘴里叼着一根草磨牙,魏之恕揣着胡家给的捞尸钱跟运尸钱不知去哪了,只让他在这等,约了时辰碰头,时辰早过去了,连个魏之恕的人影都没见着。 他干等也是等,不如去俞家走一趟,反正就在对面,离这么近。 到底去不去啊。 今天的标注任务元宝还没叠呢。 回了义庄,肯定又要跟其他人一块儿准备操办胡老七丧葬的所需物品,都是事。 到底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去!”陈子轻吐掉嘴里的草,径直向着街对面的小院走去。 “咚咚” 陈子轻砸了砸被擦得发亮的铜制门环,对着院里喊道:“有人在家吗?” 迟迟没人回应,陈子轻又砸了两下。 “吱嘎……” 木门开了一条缝,开门的是俞有才的夫人,也就是早上出门买过菜的人。 “请问你是?”女人虽已至中年,但皮肤光滑,显然日子过得还算富足。 陈子轻礼貌道:“这位娘子,小人崔昭,有事想找俞掌柜。” “相公,有人找。”女人回头看了一眼院子,看来俞有才果然在家里。 “进来罢!”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木门打开了,陈子轻迈过门槛进入院子,只见俞有才身穿员外服,站在一棵桃树下小心地修剪着。 当他剪下了一些多余的枝杈后,不禁满意地看了又看,一副很是爱惜的模样。 这是一棵风水树,算命的说种了可以招财,所以俞有才便花钱买了一棵,移栽进自家院子里。 “找我有何事?”俞有才修剪着树枝,抽空扫一眼外来者。 “俞掌柜,您认识胡老七吗?”陈子轻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目光却一直在观察俞有才的表情变化。 “胡老七啊。”俞有才想了很久才说道,“曾经见过一次,但不熟。” “不熟吗?胡老七他死了。”陈子轻说道。 “什么?他死了?怎么死的?” “他的尸体出现在了江里。”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我想,他应该是被人杀死的。” “被人杀死的?那你来找我干什么?”俞有才有些疑惑。 “听说胡老七跟您还有另外几人,你们要做一笔大生意,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俞有才闻言一惊,转头盯着陈子轻:“你怎……怎没敢这样胡说?” “你到底是谁?怎么敢来我家多事?”俞有才很是生气。 “他说他叫崔昭。”他的夫人在旁随即补充道。 “崔昭?”俞有才放下修树的剪刀,盯着陈子轻看了又看,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怒喝道,“我想起来了!我在患难之交的葬礼上见过你,你……你是义庄的伙计!” “咳,俞掌柜还真是好记性啊。”陈子轻尴尬地抓了抓后脖子。 “滚!你给我滚出去!晦气,真是晦气!” 俞有才是真的怒了,一个成天和死人打交道的人,不声不响地进了自己家里,这回真是“晦气到家”。 在把陈子轻赶了出去后,俞有才连带着把夫人也痛骂了一顿,说她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可他忘了,陈子轻其实是他自己叫进来的。 院门“砰”地一声关上,陈子轻被赶了出来后,他耸了耸肩,心想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做个下等人还真是难啊,到哪都被人嫌弃。 他一想又乐了起来,这乡里不管是什么的人,不都是要死的吗?管你什么高高在上,只要你一死,不都要落在义庄手里?不都要躺进他跟那师徒三人做的棺材? 想到这,陈子轻不禁撇撇嘴,背着手往义庄方向走了,他不等魏之恕了。 兜里一个铜板都没,街上吃的玩的一样都买不了,就看看,他看了个够,并且选好了想要的东西,只等原主师傅发小钱。 至于俞有才,他看样子不承认跟胡老七做过生意,认定是胡说。 陈子轻打算有机会去剩下两个人那儿走走,还有茶铺,拉上魏之恕喝喝茶什么的,顺便让对方掏茶钱。 如果确定他们跟原主的死是一条线上的,他要再想办法多打听,不在一条线上,那就不管了。 所以他得先确定一下,通过死人活人都行。 …… 俞有才的家中,他的夫人被他骂了几句,默不作声地回屋了,院里只有俞有才一人,他目露思索地静静站着。 “这个人还真是多事啊!竟然通过胡老七死,找到了我这里。”俞有才的表情冷峻。 “不过找到我又能怎么样,胡老七已经死了,那件事不会再有人知道,不过,这个崔昭似乎有点麻烦……” “哼!真是个多事的人,就跟这根树枝一样。”俞有才将一根树枝一剪两段。 “相公,家里的油要用完了。”妇人的声音传来。 “滚!” “多事,多事的树枝还真多。”俞有才愤愤地说道,“没关系,全部修掉就好了。” 说着他便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地剪了起来,断枝纷纷落地,俞有才越剪越急,越剪越快,他的脸也逐渐狰狞,嘴里发出隐隐的嘶吼。 屋内的妇人听到了相公的喊声,困惑地听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俞有才的愤怒中带着恐慌,“为什么树枝会修剪不完?”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有鬼!这棵树有鬼!”俞有才露出发自内心的恐惧,因为今天这棵桃树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些树枝都疯了!他们会竟然会动!会流血!”他的语气开始颤抖,“有鬼!真的有鬼!” 极致恐惧终于化为满腔的怒火,俞有才不甘地吼道:“我不怕你们,我要把你们全部剪掉!” “剪死你!剪死你!” 剪刀飞速地开合着,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咔嚓!咔嚓!” “啊!相公!”进入院子查看的妇人见到什么,发出惊悚的尖叫。 此刻的俞有才早已血肉模糊,脸上所有凸出的五官都被他剪去了,整张人脸平坦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脸,不解地喃喃道:“好奇怪,这些树枝竟然会流血……” “嘿嘿,不过没关系!” 俞有才笑着,嘴咧得很大,他转向树边的水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倒影,满意道:“这树啊,果然顺眼多了。” “嘿嘿……”俞有才笑着,张开剪刀然后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里也修一下吧!” “不要!”妇人惊恐的大喊,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俞有才死了。 妇人呆滞地坐在地上,那血把她的裙摆都染红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冷不防地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你,也修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76 ? 春江花月夜 ◎就知道哭◎ 陈子轻回义庄的路上遇到一老翁, 背着竹篓坐在草垛旁面露难色,他去问需不需要帮忙,听老翁讲说脚崴了,便来一句:“那我送您回家吧。” 老翁穿了件灰扑扑的褂子, 头上戴一宽檐草帽, 胡子眉毛头发全白,他从帽檐下露出慈眉善目:“你咋送。” 陈子轻说:“我背您啊。” 老翁哈哈大笑:“十多里地, 你哪背得了。” 陈子轻呆若木鸡, 那么远吗?一来一回岂不是到中午了。可他早饭都没吃, 肚子扁巴巴的,他迟疑片刻, 抱着融入任务世界好好生活广结良缘的理念,把心一横道:“没事,我背一会歇一会,慢慢走。” “使不得使不得。”老翁拒绝, “无亲无故的, 哪能这么折腾你。” 陈子轻笑眯眯的:“这羊肠路下回再有个人指不定是什么时候,我走了, 您就要望眼欲穿, 悔得肠子青掉。” 老翁:“……” 陈子轻拍拍到小臂一半位置的短衫袖口:“我真走了啊。” 说着就迈开脚步,一条腿被握住, 他往后扭头,老翁臊着脸改变主意:“你背我去附近驿站, 我坐那叫辆驴车。” “行!” 陈子轻背过身蹲在老翁面前:“老人家, 您上来吧。” 随着肩上一沉, 一股腥味扑进他的鼻子里, 他吸了吸气, 确定是鱼腥味。 这老翁…… 陈子轻欲要背起老翁,膝盖砸到了地上。 老翁咳嗽:“小伙子,你的善心我领了,你还是走你的吧。” 陈子轻抽抽嘴,咬着后槽牙拼力一点点站了起来,老翁看着都要风干了,怎么这么重,打鱼的身板这么紧实的吗,不会连肌肉都有吧。 距离这里最近的驿站在三四公里外,陈子轻背着老翁一路走走歇歇,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到了目的地放下人,他满头大汗地坐在大地上大喘气。 老翁从背篓里拿出两条尖头扁身鱼,随手在地上捡了个枯草藤串起来。陈子轻都没看清楚,老翁就给从鱼腮里穿出来的草藤打好了结,将鱼递给他:“拿回去吧。” 陈子轻也不客气,伸手去接:“谢谢。” 老翁摆摆手,陈子轻拎着鱼赶路,满脑子都是中午怎么吃鱼,一条红烧,一条炖汤,这鱼臭臭的,看外形是鳜鱼,放在他那个世界,野生的这么大得上百,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野生。 陈子轻吞着口水越走越快,一大片飞扬的尘土拢了他一身,他抹着脸望去,前面有辆马车。 四匹大马拉车,豪华配置。 是有钱人。 陈子轻站着等马车走远才继续前行,那马车跟他一道,突然减速慢慢悠悠的,他要是加速就得吃灰。 正当陈子轻吐槽的时候,马车的帘子里飞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掉在路上,他走近一看,入眼是一颗珠子。 陈子轻弯腰捡起来打量,朱红色的珠子,光泽剔透,他随意握手里,接着走。 不多时,又是相同的景象,相同的珠子。 陈子轻拿着他捡到的第二颗珠子,眯眼盯了盯不远处的马车,他脑子里忽地就亮堂起来:“二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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