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气运，悄悄修炼千年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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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净初你可千万别多想，顾祁年那么爱你，网上那些一定都是胡诌的！” 云净初一怔，打开微博。便瞧见了有关顾氏集团的一条热帖。与此同时，顶层的办公室内。顾祁年看着手机屏幕，脸色黑沉，似乎在犹豫斟酌着什么。沉寂了半晌，一旁楚楚可怜的柳汐颜终于开口。 “抱歉阿祁，让你烦心了，你别管了，不过是承受点谩骂，等风波过去就好了，实在不行，我可以一个人去国外躲一阵。” 顾祁年眉眼一跳，沉声道。 “不用，我来想办法。” 二十分钟后，一条热搜被推了上去。陆瑶告知云净初的时候，她心头毫无波澜。当年医闹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如今旧事重提，是谁的手笔心知肚明。她直言问了顾祁年，他也没想隐瞒，只道一句。 “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云净初笑了。事到如今，她倒是还想看看顾祁年要如何演。第九章云净初语气平淡：“没事，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考虑。” “不用担心我，信我的人不用我多说，不信我的人，我解释再多也没用。” 明明知道云净初说得是网上的那些人，可顾祁年内心却一抽。他隐隐觉得云净初的眼底似乎有什么自己忽视的情愫。可没等他看清楚是什么，云净初已然离开。网络发达的时代，一点风吹草动，便听风就是雨。相比于世家千金勾搭有妇之夫的谣言。显然，云净初漠视生命的行为更让人不耻唾弃。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害人性命，竟还能心安理得地活着，这分明就是恶魔！简直可恨！” “还能坐上科室主任的位置，年年评优，怕不是私下走了后门，陪睡陪来的吧？” “听说柳汐颜和顾祁年是青梅竹马，我现在倒是希望他俩是真的，云净初这样的人渣败类，根本配不上顾总！” 事件不断发酵，到中午，网上的谣言更加离谱。竟是演变成了，云净初毫无医德，不知廉耻，不仅对穷苦人家见死不救，还背着顾祁年暗中勾搭世家公子哥。以前的采访被一一翻出来。一句“她会更加努力，救助更多的人。” 也被解读成另一层含义的“努力”。说云净初白日里是白衣天使，晚上却是风流野猫。更有甚者声称买过云净初一晚，大肆造谣。一天不到，原本没什么关注的云净初，却是被无数恶评和咒骂占据评论区和私信。得知事情来龙去脉的陆瑶气得面红耳赤。 “顾祁年莫不是疯了？他怎么能为了别的女人，不惜毁了你的名声？” 云净初置若罔闻。傍晚，顾祁年带云净初去参加一场晚宴，说是要介绍一个人给她认识。云净初站在顾祁年身前，如往常般帮他系领带。只是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生疏。顾祁年垂眸看她：“颜颜回国事业还不算稳定，她又怀有身孕，受不了刺激。” “你比颜颜坚强，等她胎儿稳定，我便出面帮你澄清。” 听到身孕，云净初心中压抑的情绪疯狂蔓延。原来他知道孕妇不能受刺激。可在她面前，他可是没有丝毫顾及。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五年的真心相待和失去的那个孩子，都抵不过一个柳汐颜。见云净初没回话，顾祁年心里莫名有些堵。 “明天就是纪念日了，你想怎么过？我好好陪你。” 云净初抬眸，温柔笑着：“你安排就好。” 明天过后，她的世界便再没有顾祁年了。顾祁年没有察觉出云净初眼底异样的情绪。闻言，他不自觉舒了口气。他的净初一直都是那个体贴懂事的净初，从未变过。车身缓缓行驶着。云净初看着窗外的夜景，不由得有些出神。倏然，温热的手覆上了她的掌心。云净初抬眸，正对上顾祁年关切的眼神：“怎么了？” “没事。” 云净初摇摇头，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从包里掏出一枚钥匙。 “别忘了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顾祁年收好钥匙，重新去握云净初的手：“好，我们一起看。” 晚宴现场，柳汐颜也来了。而除了世家名门，还有好些位医学界的知名前辈。云净初这才知道，顾祁年今日为她引荐认识的人，竟是医学界有名的急诊手术教授苏铭。顾祁年领着她上前招呼：“苏教授好。” 苏铭望向二人，笑容可掬。 “顾总好，想必这位便是云小姐吧？幸会。” “是的，爱妻云净初。” 顾祁年微微俯身，望向云净初道。 “净初，这位便是苏教授。苏教授已经应允你两个月的时间，进入他创办的团队交流学习，机会难得，你可得好好把握住，不要辜负了苏教授的信任。” 苏铭笑了笑，客气回应道。 “云小姐不用有太大压力，顾总和我说起过你，你很优秀，我很高兴医学界有你这样的后生。” 云净初怔在原地，有些错愕。苏铭教授一直都是她敬爱的前辈。他从不看重名利地位，洁身自好。能加入苏教授的团队学习更是机会难得。如今能让他破例允许云净初加入他的团队，想来顾祁年为其费了不小的心思。云净初紧抿着唇，心底的情绪复杂，半晌才开口。 “苏教授，我很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和赏识。” “只是工作上我已经有了别的安排，这次学习的机会，我恐怕只能错过了，很抱歉辜负了您的一番好意。” 第十章此话一出，气氛寂然。顾祁年霎时变了脸色，眼中满是诧异不解。周围的人也是忍不住小声议论。 “她是傻了吗？能加入苏铭教授的团队学习，多难得的机会，她竟然拒绝？” “这云小姐莫不是被白日里的谣言刺激了？这是承受不了，良心发现，不敢在医学界混了？” 相比于其他人的反应，苏铭却是平静许多，没有半分恼怒不悦，体面出声道。 “没事，你心中既有了想法，便大胆去做。” “相识是缘，愿你不忘初心，未来顺遂。” 云净初点点头，郑重向苏铭深深鞠了一躬。等到苏铭离开，顾祁年再是忍不住质问出声。 “净初，你为什么要拒绝？你知道我为了帮你争取这次机会，努力了多久吗？” “你工作上有了什么别的安排？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陪顾祁年演了这么多天的戏。此刻的云净初却是再没心思，扬不起一丝笑容。 “明天你便知道了。” 顾祁年眉头皱得更深了，一把拽起云净初的手腕。 “跟我回家，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时，柳汐颜来到顾祁年身前，趁着人多悄悄勾了勾他的手指，面上是拙劣的演技。 “阿祁，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能陪我去趟医院吗？” 顾祁年微微蹙眉，随即对云净初道：“我让林叔先送你回家，你在家里等我。” 望着空落落的掌心，云净初的心刺痛一瞬。若是平常，她绝不会再多说半句。但这次，或许是情绪作祟，或许是她想留下这最后一面的体面，她破天荒拒绝。 “顾祁年，我……” 话未完，却是被顾祁年打断。 “回去吧。” 所有的话被堵在喉间，最后破灭成一句平常的：“好，再见。” 顾祁年，再也不见。经过柳汐颜身旁时，她得意地睨了眼云净初，眼底尽是挑衅欢喜。云净初的视线只落在顾祁年身上，落下一滴泪。只是一瞬，很快收回。这一次，她不会再目送他离开，也不在原地等待。她坐上车，擦肩和顾祁年相反的反向离去。贵宾休息室，一进门，柳汐颜便整个人都扑入了男人怀里。 “阿祁，我好想你。” 顾祁年有些怒意，眸底的寒意未消：“我说了，在外面我们要保持距离，被外人瞧见了不好。” 柳汐颜带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腿根摸，娇媚道。 “这又没有外人。” 欲火彻底被点燃，顾祁年堵住了柳汐颜的唇。与此同时，云净初拿好了行李，正准备前往机场。却是接到了顾祁年的电话。 “公司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我晚点回。” 电话那头柳汐颜断断续续的呻吟顺着手机溢出。云净初指尖泛白，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声音却万分平静。 “没关系，你忙。” 顾祁年微微蹙眉，好似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净初……” 柳汐颜却再次缠上来，吻上了他的喉结。下一瞬，顾祁年改口道：“没事，你早点休息。” 说完，电话挂断。出组车司机有些热心肠：“是你老公吧？看你情绪不高，是和老公吵架了？” “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云净初苦涩一笑：“不，不会和好了。” 下了车，云净初将电话卡掰断，连同脖颈上的那条杜鹃花项链，一起扔进了垃圾桶，踏上了飞往F国的飞机。永别了，京港。永别了，顾祁年。 ◇ 第十一章缠绵悱恻一夜，顾祁年才迟迟而归。 “净初，五周年快乐，你不是想看北极光吗？我买了机票，我们这就出发，正好陪你好好散散心。” 半晌，无人回应。顾祁年蹙眉，提着礼物蛋糕走进卧室：“净初？” 卧室空无一人，他找遍了整栋别墅，都不见云净初的身影。甚至屋子里的陈设似乎也空荡了不少，有关于云净初的东西，一夜之间全部都消失不见。顾祁年脸色黑沉，心头不由升起一抹莫名的不安：“夫人去哪了？” 佣人疑惑地眨眨眼：“夫人昨晚去赴宴后，就没回来了。” 林叔更是一脸迷茫：“昨晚我的确送少夫人回来了。” 顾祁年紧蹙着眉，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心脏。结婚五年，云净初从未夜不归宿过。她在这座城市没有亲人，生活交际更是简单，除了工作便是他。她一个人能去哪？顾祁年翻出手机，给云净初拨去电话。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顾祁年眸色一怔，看向屏幕。通话记录分明闪现着偌大的“净初”二字。没有错，可怎么会是空号？他眸中浮上一层冷色，拨通了医院院长的电话。 “张院长，我找云净初，麻烦您让她和我通一下电话。” 张院长道：“云医生还没告知您吗？她七天前就已经离职了。” “离职？” 顾祁年一头雾水。 “您不是说净初是请假了吗？” 张院长略表歉意道。 “不好意思顾总，是云医生拜托我先瞒着您的。” 顾祁年的眉眼更沉了：“她为什么要离职？” 张院长如实相告：“她提交了无国界医生的申请，您不知道吗？” “无国界医生？” 顾祁年一脸怔愣，神色错愕。云净初怎么会这么突然？他竟是一点也不知情。因为无国界医生的安排是由组织负责。顾祁年到底是没能从张院长那得知云净初的去向。没办法，他只好打电话给陆瑶。 “净初呢？她去哪了？她……” “顾祁年！” 他话未完，便被陆瑶冷声打断。紧接着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谩骂。 “你还有脸问？你做了什么事心里没点数？” “净初好不容易摆脱了你，事到如今你还想去恶心净初，你做梦！” 谩骂声还未在耳边消散，那头便挂断了电话。顾祁年怔在原地，紧紧握着手机，手背青筋暴起。他没深想陆瑶那番话的意思。可到底是哪里不对？他的净初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离开？忽然，他眸光一亮。 “对了，惊喜！” 顾祁年忙从怀里掏出那枚钥匙，想起云净初那日对他说的话。他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他的净初一定是在同他开玩笑。这或许也是惊喜的一部分。想到这，他忙找出那个木盒。可拿着钥匙的手却颤抖得厉害，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 “咔哒”一声，木盒被打开。 ◇ 第十二章他垂眸，一张情趣内衣的照片赫然映入眼帘。顾祁年眼睫轻颤，握着木盒的手颤抖得厉害。除了那张情趣内衣，盒子里躺着的全是他出轨的证据。账号的恩爱日常，柳汐颜给云净初发的两人床照。顾祁年双眼猩红，一股寒意席卷全身。倏然，他眸光一颤，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木盒的最底下，是一份文件以及一个丝绒盒。文件上头的“离婚协议”以及右下方的“云净初”七个字格外刺眼。丝绒盒里，是一枚婚戒和那枚翡翠玉镯。顾祁年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刺骨的冷意一路蔓延至心脏。 “给我去找！不管云净初去了哪里，都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即便跟了顾祁年多年，管家还是被此刻顾祁年散发的冷意震到，小心安抚。 “少爷，夫人既然申请了无国界医生，身份信息不会对外显示，想寻到夫人的消息，恐怕不易……” “您先冷静，我们想办法慢慢寻……” 冷静？云净初都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要怎么冷静？忽然，手机声再次响起，是好友傅凌。 “我看云净初发了微博，你们离婚了？怎么回事？” 顾祁年缓过神来，点进云净初的微博查看。她的微博账号已经显示注销。顾祁年这才发觉，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云净初了。云净初只发布了两条新的动态。最上面的一条微博，是今早凌晨两点发的。是一张离婚协议的照片，配文只短短六个字—— 再往下划，时间是七天前，照片上是她送他的那个木盒—— 可哪里是什么惊喜倒计时。分明是离别倒计时。微博下方，早已炸开了锅。一瞬间，网上的评论各执其词，吵得不可开交。顾祁年眼睫轻颤，双脚凝在原地，整个人好似都失了神智般。视线怔怔地停留在云净初七天前发的那条微博上。整整七天，他的心思都在柳汐颜那里。 …… 顾氏集团。一天下来，顾祁年整个人浑浑噩噩。他像是疯了一般，动用一切人脉办法想寻到云净初的消息，却是没有半分消息。 “柳小姐，您不能进去，顾总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 倏然，门外响起助理急切无奈的声音。下一瞬，办公室的门被径直推开。柳汐颜秀眉紧蹙，面色很是难看。顾祁年抬眸，疲惫地捏了捏鼻尖：“有事？” 见眼前这气氛，助理忙识趣退了出去。门被关上的一瞬，柳汐颜再是忍不住质问出声。 “网上那篇给云净初澄清的帖子，是你发布的？你不是答应我，等风波平息一阵，再澄清吗？” “好不容易转移了战火，你的一句澄清，他们又将矛头转向我了！” 面对柳汐颜的愤怒质问，顾祁年却是显得很是平静，没有半分心虚局促。 “我不过是阐述事实而已，不过都是些虚无缥缈的言论，你没必要放在心上，等风波过去就没事了。” “阐述事实？” 柳汐颜气笑了。 “怎么？云净初被谣言中伤，你心疼了？” “还是你觉得你这么做能弥补什么？她就能回到你身边？” ◇ 第十三章顾祁年抿唇不语，眼底的情绪复杂。柳汐颜说得不错，他之所以着急为云净初澄清，便是想哄她回来。直到现在，他依然相信云净初绝不会轻易离开他。这一切不过是她在和他闹脾气。只要他好好表现弥补，他的净初还会回来的。 “你说话啊！” 柳汐颜的怒吼声拉回了顾祁年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沌。此时此刻的他并不想同柳汐颜争论辩解什么。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说完，他起身要走。一开门，却是恰巧和陆瑶撞了个正着。秘书追在女人身后，一副谄媚讨好的挽留姿态。 “陆小姐，您再好好考虑考虑，顾陆两家合作了多年，怎么好说取消就取消呢？我们……顾，顾总……” 看见顾祁年，陆瑶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黑沉，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径直要走。 “陆瑶！” 顾祁年却是急切追上前拉住了陆瑶，神色激动。 “你和净初关系这么好，你一定知道她去哪了对不对？你快告诉我……” “啪——” 话未完，陆瑶再是忍无可忍，清脆给了顾祁年一巴掌。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员工大气都不敢出，视线纷纷投过来。顾祁年满脸惊愕：“陆瑶，你发什么疯？” 陆瑶双眼通红，一把拽着顾祁年的领子。 “这一巴掌，是我替净初扇的！” 保安闻声匆匆赶到，想要拉开陆瑶，却被顾祁年挥手告退。陆瑶胸口剧烈起伏着，狠狠瞪着顾祁年。 “顾祁年，你别假惺惺了！净初那么爱你，当初为了救你，她甘愿给了你一颗肾保命” “五年来，她无怨无悔，对你一心一意！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她的？” 闻言，顾祁年的眼眶瞬间红了，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当初他意外遭遇车祸，肾脏受伤严重，差点身死。是云净初毫不犹豫地捐赠了一颗肾脏，保住了他的性命。事后得知真相的顾祁年心疼不已，可云净初却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只要你能平安，我甘愿付出我的所有！” 可明明，他的净初最怕疼的。结婚后，被顾父顾母刁难。云净初也从不向他诉苦，让他为难。只说：“我会努力做好，让他们接纳我。” 可明明，她已经做得足够好。她记得顾祁年的所有喜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情绪。不计付出，不求回报。云净初把所有的爱，都毫无保留地给了他。只是云净初如何也想不到。不过短短五年，曾经那个对她许诺一生不负的顾祁年，便离开了她。顾祁年的眼眶越来越红。他一把推开陆瑶，嗫嚅着反驳道。 “是她选择不要这段感情的。” “我爱净初，我又怎么会忘记她的好？她离开，我又怎么不难过？” 陆瑶冷眼看着顾祁年，泪水在殷红的眼眶翻滚，却始终没有落下。 “顾祁年，别自欺欺人了！你做了什么，净初到底为什么离开，你心知肚明！” “你这样的无耻败类，根本不配得到净初的爱！” “我祝你孤苦终生，再无一人真心待你！” ◇ 第十三章陆瑶走了。顾祁年怔愣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周遭的人也纷纷收回了视线，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办公室的走廊，只剩下顾祁年和柳汐颜二人。 “阿祁，你没事吧？” 柳汐颜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顾祁年泛红的脸颊，神色关切。顾祁年却是别过头，躲闪了柳汐颜的动作。方才陆瑶的那番话，已然告知了云净初离开的真正原因。可他自诩隐藏得天衣无缝，是谁捅破的不言而喻。他眸光阴冷，狠狠攥住柳汐颜的手，转身进了办公室。 “阿祁你做什么？你弄疼我了！” 柳汐颜蹙眉挣扎着。顾祁年额角的青筋暴起，咬牙恨恨出声。 “谁让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云净初的？” 柳汐颜眸色微怔，咬着下唇直视顾祁年的眸子。 “像你所说，我不过也是阐述事实，她为什么不能知晓？” “顾祁年，难道你是想让我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背负私生子的骂名吗？” 手腕上的力度越发强烈，隐隐透着红痕。顾祁年眸子里的火被柳汐颜燃起来，似乎要将她燃烧殆尽。 “柳汐颜，你不该这么做！” “我说过，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 “给你时间？多久？又让我再等你一年？还是两年？” 柳汐颜笑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砸落。 “顾祁年，当初是你说的会娶我！人不能既要又要，怎么，后悔了？” “我告诉你，晚了！云净初已经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说完，柳汐颜转身负气离开。顾祁年没有追上前，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神色复杂。他点开云净初已经注销的微博账号，目光停留在最后一条微博的六个字。阵阵刺痛深入骨髓。顾祁年有些恍然，他的云净初，他的妻子，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究竟是伤害她多深，多痛，才让她那般决绝，抛下一切离开他？ …… 星河灿烂，夜风微凉。可这漫天星光却是照不亮顾祁年晦暗的心。他一个人浑噩地回到家，一个人吃饭，洗漱，和平常好似没有什么不同。看着空荡荡的别墅。顾祁年从未感到过这般空寂迷茫。云净初离开得太过坚决，别墅中有关于她的一切都被清空了。就连婚纱照，也被从中间剪开。就好像，这个家从未有过她的存在一般。顾祁年木讷地坐在窗前，神色恍然。如今的结果，真的是他当初想要的吗？当晚，顾祁年梦见了云净初。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云净初妆容明媚，却依旧盖不住她那双悲怆的眸子。 “顾祁年，我……” 可他却因为柳汐颜的邀请，直接打断了她。云净初那时想对他说什么呢？是想问问他，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想他最后再陪陪她，做最后的道别？亦或者是还想问问他：“你还爱我吗？” 可最后，云净初只留给他一句话。 “顾祁年，再见。” 原来她的那句再见，是再也不见的意思。可他没有丝毫察觉，只是搂着柳汐颜，看着云净初的车越来越远。就好像他一辈子都找不到一样。他们的关系，也从夫妻，变成了一辈子无法相交的陌生人。 “净初！” 顾祁年猛地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宛若一条岸上的鱼，大口呼吸，肺里却全是空的。他打开灯，疯了似的翻遍家中的每一个角落，试图寻找到一丝微弱的痕迹，证明他和云净初还有关系。良久良久，他才打开了那个木盒，凝着那纸离婚协议书右下角的签字处。 “云净初”三个字，就是她最后留给他的全部念想。夜幕下，顾祁年似乎霎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心底的那道防线彻底被击溃。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攥着拳头，沙哑出声。 “净初，我错了，求你……回来吧。” 可回应他的，只有无垠的夜色。 ◇ 第十四章翌日一早，顾祁年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顾祁年。只有略微泛红的眼眶，记录着昨夜的悔恨悲伤。他像平常一样工作，依旧是外人眼里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顾氏总裁。就好像云净初的离开，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可只有顾祁年自己知道，他只是在表演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他不想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痛苦。尤其是云净初，哪怕她不在身边。他就像是一颗腐烂的苹果，外表看上去完好无损，但里头却早已空了。一晃三月过去，关于他们三人的谣言风波也逐渐平息。却依旧没能查到有关于云净初的任何消息。这日，顾祁年刚来到公司。一进门，便瞧见了一地的狼藉和一脸慌张无措的保洁。看见顾祁年，保洁面色更加慌乱。 “对不起顾总，是我的失职，柜子上头落了灰，我只是想打扫一下，没想到会打碎您的照片……” 顾祁年眉头紧蹙，面色黑沉。躺在地上的，正是他从前一直放在办公桌上，他和云净初的合照。云净初带走了有关于他们的所有。这张照片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份回忆。云净初离开后，他一直都好好收藏着。却也不敢放在办公桌前，日日看见它，想起往日种种，徒增自己伤感。见顾祁年不说话，保洁更慌了。但毕竟是自己是失职，只能尽力弥补。 “顾总，我这就帮您去修好……” 说着，她便手忙脚乱地想捡起地上的照片。 “别动！” 顾祁年眸底翻涌着黑色的河流：“出去！” “是……是，对不起顾总……” 保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忙慌乱退了出去。顾祁年缓步上前，俯身蹲下，想去拾起已经碎裂的相框。却是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划伤。冰凉的血液顺着掌心滴落，落在照片上女人那张明媚的笑颜上。他眼睫一颤，忙小心抚去照片上的血，像是呵护着什么珍珠宝贝一般，将相框抱入怀中。可抬眸间，他却是倏然怔在了原地。顺着视线看去，他瞧见了沙发底下的一条情趣内衣。那是他和柳汐颜当初在办公室欢愉时遗落的。他还记得那天是他们的四周年结婚纪念日。云净初早早在家布置好，给他精心准备了惊喜和礼物。可他却以“加班”为由，和柳汐颜在办公室欢愉了一夜。回忆如海啸一般扑面而来。他忽然想起云净初给他留下的“惊喜”中，便有这张情趣内衣的照片。阵阵刺痛钻入骨髓。顾祁年看着掌心的殷红，有些晃神。当初云净初拍下这张照片时，也是这般疼吗？此时此刻，顾祁年好似能感受到云净初当初的痛楚了。她早便察觉到了这一切，可最后的日子里，她却依旧在陪他演戏。或许她是在好好筹划着这场道别。亦或者，最后的日子里，云净初依旧抱着一丝幻想，等着他回头。可顾祁年没有。曾经那般深爱他的女人，最后却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 第十五章傍晚，顾祁年被顾父喊回了老宅。刚进门，顾父便狠狠朝他扔了一个茶盏。顾祁年没有闪躲，只觉得额角一疼，滚烫的血洙顺着额角淌落。 “好你个混小子，若不是柳家今日带着颜颜找上门，你是打算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颜颜怀了我们顾家的骨肉，你呢，这三个月一直冷落颜颜，你是不想负责？” “你知道柳老爷子说我们什么吗？说我们教子无方，说你始乱终弃，背信弃义，我这张老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顾祁年怔在原地，依旧沉默不语。顾父见状，更是来气，拿起茶盏准备再砸，却是被顾母慌乱拦下。 “你别气，阿祁是我们的儿子，他什么品性我们自是清楚不过。” “他和颜颜青梅竹马，从小就形影不离，既然二人走到了这一步，想是都中意彼此，怕是小两口闹了什么矛盾，回头让阿祁上门好好哄哄就是。” “就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才最了解他什么德行！” 顾父捂着胸口，气得面红耳赤，指着顾祁年骂道。 “我不管，祸是你闯出来的，事到如今，你马上给我去柳家登门道歉，给我哄好颜颜，然后风风光光地把颜颜给我娶进门！” “从此给我收心，好好和颜颜把日子过好，巩固好我们顾柳两家的合作！” “我和柳家已经商量好了，这个月20号，你和颜颜就把婚礼办了！” 顾祁年深呼了口气，终于开口。 “我还没想好，这是我的事，我会安排妥当。” “你还要想什么？” 顾父怒喝出声。 “难不成你还念着那个云净初？” “当初你一意孤行，执意要娶她的时候，我就该打断你的腿，也省得你给我惹出这么多祸端！” 顾母也在一旁恨铁不成钢道。 “一个寒酸的乡下女人哪里比得上颜颜？” “网上的言论我和你爸可都已经看到了，品行不端，私生活不检点，得亏她还有点自知之明和你离婚，不然，我们顾家都要沦为京港的笑柄了！” 顾祁年的身形僵在了原地。云净初的私生活，他再清楚不过。可是他亲手放出的黑料，却兜兜转转以这样的方式戳在他的心脏。顾祁年蹙眉道：“那些都是谣言，净初一直都是一位好妻子，我们待彼此都是真心的，我……” 话未完，“嘭——”的一声，虚掩的门外响起一声异动。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门外站着的正是柳汐颜。二人的视线相撞，柳汐颜泪眼朦胧，转身仓皇跑开。 “颜颜！混小子，你还不赶紧去追！”顾父一脸着急道。顾祁年面色黑沉，到底还是追了出去。他追着柳汐颜一路到了源江，柳汐颜才终于停了下来。 “颜颜！” “别过来！” 顾祁年想要上前，却是被柳汐颜厉声呵退。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单薄的身躯在微凉的夜风中好似摇摇欲坠。 “顾祁年，你和云净初是彼此真心，那我呢？” “我堂堂柳家大小姐，为了你做了一年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我柳汐颜自诩待你真心无二，你却想将我抛弃，让我被所有人不耻嘲笑！” “既然如此，那我和孩子都不活了，我要让你被所有人唾骂，终生背负骂名！” 柳汐颜此刻显然已没了理智。说完，她便要跃身往下跳。顾祁年见状，忙疾步上前紧紧抱住了柳汐颜，沙哑喊道。 “我娶你！” “我没有不想负责，我曾经说得那些话一直都算数，我们结婚！” ◇ 第十六章闻言，怀里的柳汐颜终于冷静了不少。她抬眸，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他。 “你说真的？” 顾祁年敛下眼底的倦意，点点头。 “真的，不骗你。” 闻言，柳汐颜终于展露了笑意。却是没瞧见顾祁年眼底隐藏的无奈悲伤。可事到如今，这一切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吗？纵使他还无法放下云净初，如今，他又能作何别的抉择呢？当晚，微博上再次出现了一条热搜。 …… 与此同时，F国。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沿照了进来。云净初一身白衣，垂眸盯着手机屏幕有些出神。一条微博热搜，赫然映入她的眼眸——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顾祁年和柳汐颜发的官宣微博。云净初点开顾祁年的微博查看，里面有关于他们曾经的一切，早已消失不见。唯有那一条置顶的微博。是他和柳汐颜的婚纱照片。照片上，柳汐颜的孕肚已然有些显现。他们紧紧相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配文只短短六字，却尽显深情甜蜜—— 微博下方，众人的祝福声此起彼伏。看着这些言论，云净初心头却是没有掀起多大波澜。短短三个月，他们便早已忘了，她和顾祁年曾经也是他们人人羡慕的爱侣。更是忘了，他们当初也曾口诛笔伐柳汐颜是抢夺他人丈夫，破坏家庭和睦的第三者。不过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云净初退出微博，深呼了口气。挺好的，顾祁年得偿所愿了，她不也一样吗？ “云医生，在想什么？” 倏然，一道温和的声音拉回了云净初的思绪。云净初抬眸，正对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男人身姿挺拔，一身白大褂，气质温柔沉稳。她浅浅一笑：“没什么，只是有些累。” “云医生，我们是朋友吧？” 男人微微挑眉，慵懒地倚靠在墙边。 “在我面前，就不用掩饰了，若是有什么心事，我可以做你的倾听者。” 他话语微顿，斟酌着开口。 “是……因为他吗？” 对于云净初曾经的一些过往，男人也有所耳闻。他虽是好奇，但自然是没想过问。毕竟这是云净初的私事，他也了解到，曾经的那段感情伤她不深。云净初神色微愣，见男人一副真诚关切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她没有回答周韫南的问题，温声疑问道。 “周医生，你可有喜欢的人？” 闻言，周韫南微微一愣，眼底间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看着云净初那双含笑的双眸，他心头不由得砰砰直跳。他深呼了口气，别过视线，忙敛下眼底的情绪，故作平静地开口。 “有，怎么了？” 云净初并未有所察觉，她浅浅一笑。 “那周医生认为，爱情中，是爱自己胜于爱恋人多要好，还是不失自我，好好爱自己更重要？” “或者说，一段好的爱情应该是怎样的？” 似乎是没想到云净初会忽然认真地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周韫南不禁有些意外。他眸光微闪，似乎在认真思索着什么。半晌，他才温声开口。 “一段感情中，爱恋人胜过爱自己，不过是出于自己的本心，因为你真诚炽热地爱着他，爱人爱己，这两者并不冲突，没必要因此苦恼。” “当然，爱人先爱己，但若是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他是绝不会让你失了自我，更不会让你难过。” “一段好的爱情本就该是两个人携手共进，互敬互爱，当然，这些只是我自己的见解。” “你说得不错。” 云净初莞尔一笑。 “樱花树下站谁都美，我的爱给谁都热烈。” “人生总有遗憾不甘，但也总有值得的东西，没必要太执念，不回头，往前走就好。” ◇ 第十七章重活一世，云净初早已看开了许多。人生在世，钱财名利都不重要，爱情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最重要的也不过一句“好好活着”。她很有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去做，还有更多美好风景等她去观赏。看着云净初无比坚定清澈的眼眸，周韫南松了口气，微微勾唇。 “云医生能这么想就好。” 气氛既然已经烘托到此刻。周韫南抿了抿唇，脑海中思虑着什么。他看向云净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半晌，他深呼了口气，才鼓起勇气决定开口。 “净初，其实……” “周医生，谢谢你的安慰。” 周韫南话未完，便被云净初柔声打断。她浅浅一笑，语气万分平静真诚。 “你不用担心我，过去的事我早已经放下了。” “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一个人挺好的。” 周韫南神色微顿，喉间未说出口的话语被悉数咽下。他垂眸，眼底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被他掩下。脸上又扬起了那抹如沐春风的笑意。 “那就好，希望你一直都肆意明媚。” 云净初笑着点点头：“谢谢，周医生也是。” 二人随意寒暄了几句，周韫南便离开了。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云净初眼底的情绪复杂。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事情不必明说。她能察觉出周韫南对她的喜欢，而周韫南自是能听到她言语中的拒绝。她和周韫南曾经是高中同学。只是二人当初很少有交际，后来和顾祁年结婚后，二人更是彻底没了联系。这次来F国，她也是没想到周韫南竟也是无国界医生的一员。当然，她和顾祁年离婚的消息，他自然也是听闻了一些。这段时日，周韫南很是照顾她。他很优秀，对她也很好。但对于周韫南的这份情绪，云净初暂时还无法给予回应。都说爱情需要有足够的勇气。也要有重新来过的无畏。前尘往事，云净初其实早已放下。如今的她，依旧无惧任何。可如今的她，也确实没了对爱情的憧憬，也失去了那份一往无前的勇气。她相信这世间总是存在真爱的。但真心也总是瞬息万变的。她不想再去赌，也不想再深陷泥沼，更不想去伤害任何人。 …… 时间飞逝，一转眼便过去了四年。在F国的日子，云净初虽是经历了几番险阻，但好在也算是有惊无险。这日，云净初正如往常般工作。倏然，一道小小的身影却是直直撞入了她怀里。云净初垂眸看去，是一个4岁左右的小男孩。男孩瘫坐在地上，额角还贴着纱布。他小手捂着摔疼的膝盖，紧皱着眉头，眼圈发红，却硬是没让自己哭出声来。云净初忙扶起男孩，关切询问道。 “没事吧小朋友？有没有伤到哪？你爸妈呢？需不需要阿姨帮助？” 男孩生得很是好看，也嘴甜得很。他摇摇头，奶声奶气道。 “我没事姐姐，对不起姐姐，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听着这奶声奶气的声音，云净初心头不由一暖。她望着男孩，男孩一直捂着膝盖，小小的孩子还不会遮掩情绪。分明疼得厉害，却是强忍着不吭声，不哭也不闹。这未免也太过懂事了。或许是因为失去了两次孩子，云净初对孩子格外心软。她蹲下身，小心查看了一下男孩的膝盖，温声道。 “你膝盖擦伤了，姐姐帮你处理一下好吗？” 或许是察觉到云净初眼底的善意。小男孩并没有过多排斥，乖巧点了点头：“谢谢姐姐。” 云净初笑了笑，拉起小男孩的手便要往办公室走。倏然，耳边传来一阵低喝声。 “顾南星！你又瞎跑什么！赶紧给我过来！” ◇ 第十八章闻声，云净初眼睫一颤，猛地停下了脚步。虽然已经过去四年，可印刻在记忆深处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可不等她缓过神来，身侧的小男孩则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闪身躲在云净初的身后，深低着头，紧紧攥着她的衣角。顾祁年已然快步走上前，气冲冲道。 “你还想往哪躲？陆南星，你——” 下一瞬，顾祁年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怔愣在原地，满眼的错愕。看着面前那张记忆中熟悉的面容，眼底好似闪烁着一抹光。 “净初……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四年前，他虽然是无奈和柳汐颜结婚。背地里却依旧没有放弃找寻云净初的消息。可查询了一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后来，柳汐颜得知他还未完全放下云净初时，同他大闹了一场。柳汐颜当时正是孕晚期，还差两个月临盆。却因为这场争吵气急进了医院，孩子差点没能保住。所幸最后孩子保了下来，却也成了早产儿。事后顾祁年被顾柳两家同时问责。或许是因为愧疚，亦或者是因为责任。顾祁年放弃了寻找云净初，彻底让云净初成为了过去。只是没想到，四年了。他们竟还能再见面…… 再次见到曾经的爱人，顾祁年心头五味杂陈。他抬手，竟是一时间忘了分寸，想如曾经那般去触碰云净初的脸颊。却是被一旁的小团子奶声奶气地打断。 “爸爸？你怎么了？” 或许是第一次在向来不苟言笑的父亲脸上看到笑意，顾南星眨巴着双眼，有些意外。他抬眸望向云净初，一脸好奇。听见儿子唤他，顾祁年这才回过神来。他忙抽回手，身子往后退了半步，保持着礼貌疏离的距离。 “不好意思，这是我……孩子，顾南星。” “家里人看不住他，我只好带他一起出差了，只是中途不小心受了点伤。” 顾祁年收敛了情绪，朝顾南星招了招手：“南星，过来。” 顾南星却是摇摇头，又怯生生地躲在了云净初身后。云净初这才了然，眼底的情绪复杂。原来他就是顾祁年和柳汐颜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她不由在心中感慨。虽然眼前的孩子是昔日情敌的骨肉。但云净初向来恩怨明了。况且，从前种种她早已不在意。只是她想，若是当初她的孩子能够平安出生，也该和他一般大了吧？见顾南星如此，顾祁年不由蹙眉，沉声道：“别闹了南星，听话，和爸爸回去！” 顾南星撇着小嘴，倔强道：“不要！” 闻言，顾祁年脸色不由沉了几分，开口想要训斥。却是被云净初制止。她望向顾祁年，语气冷漠疏离。 “他刚刚跑得太急，不小心摔伤了，不过放心，只是膝盖擦破了点皮，我看他身边没监护人，便准备带他去处理。” “你若是不介意，让他留在我这吧，我陪陪他，等他情绪好些了，我再给你送回去，反正我今天不忙。” 说着，她拉了拉顾南星的手，俯身耐心哄道。 “南星，那你就先留在姐姐这，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姐姐再带你去找爸爸好吗？” “好！” 顾南星紧紧拉住云净初的手，乖巧点了点头。顾祁年看了眼躲在云净初身后的顾南星，万分头疼。他自是清楚自己奈何不了这小鬼头。他轻叹了口气道：“那就麻烦你了澜……云医生。” 他知道，云净初并不想和他有过多交际。他们之间的羁绊，早在四年前便已经彻底斩断。她不再是他的妻子，也不再是他的净初。 “没事。” 云净初摇摇头，牵着顾南星转身离开。顾祁年怔愣在原地，看着云净初依旧单薄瘦削的身影，心底的情绪复杂。能再次见到云净初，看见她平安顺遂，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开心。只是如今，他们的关系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吧…… ◇ 第十九章安静的办公室内，只有两抹一大一小的身影。顾南星乖巧地坐在凳子上，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粉扑扑的脸上，那可爱模样属实让人喜欢。云净初小心处理着男孩的伤口。毕竟是从小娇养的孩子，顾南星蹙眉，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 “弄疼你了？” 云净初忙停下手头的动作，关切询问。顾南星摇摇头，明明一双秀眉都拧到了一起，偏偏还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奶声奶气地安抚云净初道。 “我没事姐姐，爸爸说了，我是男孩子，要勇敢！” 云净初不由得被顾南星的这番话逗笑。她轻轻地揉了揉男孩的头，温声哄道。 “说得不错，南星是姐姐见过最勇敢的小孩。” 到底还是个孩子，顾南星红着脸，笑得很是灿烂。处理好膝盖，云净初想着帮顾南星的额角换一下药。她小心揭开额角的纱布，看见伤口的那一刻，她不由蹙眉。虽然已经处理恰当，也不算是多骇人的伤口。但她还是能看出额角的这道伤口不轻。云净初不由有些怜惜，下意识问道：“南星，你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顾南星收敛了笑意，瘪嘴闷闷道。 “和别人打架打的。” “打架？” 云净初有些意外。不过小孩子，又是男孩子，不懂事的年纪小打小闹的也正常。但她还是怕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忍不住关心道。 “南星为什么打架？是他们欺负你了吗？” 闻言，顾南星的情绪似乎更不好了。他瘪着嘴没有说话，肉乎乎的小脸上似乎隐隐有些泛着委屈。见他不愿意说，云净初也不强迫问，只温声道。 “南星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只是姐姐想和你说，打架不是正确的行为，伤害别人，也会伤害到自己。” “但如果小南星遇到了不好的事，或者别人欺负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爸爸妈妈好吗？” 顾南星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懵懂点头。云净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见小家伙情绪不佳，给了顾南星一些糖果。到底还是小孩子好哄。方才的坏情绪很快便烟消云散。 “姐姐，爸爸刚才好像叫你……净初？你和爸爸以前认识吗？” 顾南星含着棒棒糖，忽闪着大眼睛，一脸真诚地问道。云净初神色微愣，很快反应过来。她浅浅一笑，并未想否认，平静道。 “以前认识，但不熟。” 闻言，顾祁年一脸好奇地忽闪着大眼睛，笑得纯粹。 “难怪爸爸看起来似乎很喜欢净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