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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想骂人,却一时不知从何骂起。 回到病房,宋向暖坐在病床上捂住心口:“那隐婚的事……” 阮蓝荟顿了顿:“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当初也没和我讲,我只知道这是你们两家联姻的条件之一。” 联姻? 怪不得,霍京隽从小就看不上自己跳脱的性格,和谁结婚也不该和她。 如果是两家联姻,那就说得通了。 宋向暖垂下眼,失落漫上心头。 可她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霍京隽不爱她,这是意料之内。 可她为他改变自己,努力想做好一个妻子,霍京隽就一点都看不见吗? 傍晚阮蓝荟离开。 宋向暖拿起手机翻看,却发现结婚四年,她跟霍京隽的所有聊天都是她单方面的询问。 而回应她的是一片空白,或者是隔了很久的一个“不”字。 宋向暖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得这么卑微。 她将手机扔到一边,麻木地看着天花板,心里乱成一团。 这四年来,她是怎么面对一份没有回应的爱坚持这么久的? 也忍不住去想,这场婚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两家得到了各自想要的,唯独她失去了自己,失去了所有,还一无所获。 宋向暖不甘心。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既然她和霍京隽已经结婚,要过一辈子,她就不会放任这段婚姻继续这样糟糕下去。 第二天宋向暖就办理了出院。 她根据阮蓝荟给的地址回到自己家。 站在别墅门口,她看着门上的密码锁犯了难。 输入自己的生日,显示“错误”。 霍京隽的生日? 电子锁“滴滴”两声,依旧错误。 宋向暖皱起眉,身侧从后面突然伸来一只手摁下密码。 0308,密码正确。 大门应声而开,宋向暖转过身就对上霍京隽那一双漆黑漠冷的眼眸。 她心跳少了拍:“你……” 话没说完,霍京隽冷声打断了她:“娄助理说你忘记了很多事,怎么,闹自杀还不够,现在开始装失忆了?” 宋向暖一瞬如坠冰窟。 她出了车祸,他丝毫不关心,甚至连医生给出的证明都不相信。 在他心里,她就是这么卑劣的一个人? 宋向暖攥紧手:“我没装,我的确不记得了。” 可霍京隽冷冷收回目光,擦肩而过径直走进别墅。 显然是根本不相信她。 宋向暖气极,转身想理论。 还没动作,先看见跟在霍京隽身后的女人。 女人对她点了点头:“又见面了,霍太太。” 是她,昨天跟着霍京隽的那个秘书。 可宋向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下一秒,一个画面在她眼前闪过。 那是宋向暖仅存的记忆里最后的画面—— 她去霍京隽的学校找他,却看见他和一个女生在小树宋里缠吻。 那个女生……就是此刻面前的这个女人! 宋向暖呼吸一滞:“赵若晴?” 第3章 看着赵若晴,宋向暖心凉了半截。 为什么霍京隽偏偏选了她做秘书? 昔日的旧情人,如今亲密的上下属……原因不必多说。 宋向暖无法假装不在意。 她盯着赵若晴,攥紧了手:“秘书的工作,包括跟着上司回家吗?” 赵若晴怔了瞬,仍旧保持温柔笑意:“霍太太误会了,霍总今晚要出差,我是来帮霍总收拾行李的。” 话音未落,霍京隽淡凉的嗓音从别墅内传出:“赵若晴。” 赵若晴应了声,朝宋向暖轻一点头,就越过她走进门内。 宋向暖转过身,看着两人前后上楼的背影,指甲快把手心掐破。 她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 “霍京隽!” 霍京隽停住脚步转回头,眉心微皱,眼里写满不耐烦:“你又想闹什么?” 宋向暖不可置信:“闹?” 她明明还一个字都没说!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怀疑,那现在宋向暖可以很肯定。 霍京隽很讨厌她,甚至算得上是厌恶。 她深吸了口气,竭力压住涌上心头的失落:“我不想和你闹,也麻烦你有点分寸感。” “你带着你的秘书进我们的房间,合适吗?” 霍京隽脸色瞬沉,语气都跟着更加冰冷:“宋向暖,你演戏不觉得累吗?” “我和你从来就没睡在一起过,你的房间在走廊尽头。” 说完,他就冷漠进了房间。 而宋向暖僵在原地,只感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结婚四年,她竟然和霍京隽一直分居另住! 也是在这时,宋向暖才注意到。 眼前的别墅装修精美,却丝毫没有温馨的感觉,根本就不像个家。 这算哪门子的夫妻? 没一会儿,霍京隽和赵若晴带着行李箱离开。 路过宋向暖时,他完全把她当作了空气。 宋向暖积攒了满肚子的委屈和生气,却没有地方发泄。 手机在这时响起。 来电的是宋母。 宋向暖接起,从喉咙里费力挤出声音:“妈。” “小予,我听蓝荟那孩子说你出车祸了,你怎么样啊?”母亲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都说母女连心。 宋向暖眼眶本能地发酸,语气也有些哽咽:“妈,我没事……我都已经回家了。” 宋母松了口气:“那就好。另外我还要叮嘱你,你已经和京隽结婚四年了,要孩子的事得抓紧。” “我和你爸爸年纪越来越大了,以后你要是没个依靠,我们怎么放心的下?” 宋向暖本想告诉母亲自己失忆的事。 可听到这些话,她满脑子就只剩下霍京隽对自己冷漠的态度。 看来这几年,她并没有把自己和霍京隽的貌合神离告诉家里。 沉默片刻,宋向暖应下来:“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其实我们已经在备孕了。” 宋母这才有了些笑意。 挂断电话,宋向暖看着偌大的别墅,失神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天黑后,她才抬步上了楼。 走到走廊尽头,推开门。 房间里装饰简单,朴素得像是一间客房。 她以前的房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除了她的作品、她车队的旗帜。 她还玩音乐,挂着吉他和贝斯。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凭什么?凭什么她嫁给霍京隽之后就要过得这么憋屈? 而她这么憋屈,霍京隽还要像仇人一样对她! 宋向暖拨通了霍京隽的号码。 然而接通电话的却是赵若晴。 声音还是她的声音,可她的语气和称呼,与白天截然不同。 “京隽在洗澡,你有事吗?宋小姐。” 第4章 宋向暖呼吸一滞,看向了墙上的钟表。 晚上九点半,孤男寡女为什么会待在同一间酒店房间? 接下去又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宋向暖攥紧手机,感觉心脏被捅了一刀。 “让霍京隽接电话。” 赵若晴笑了声:“宋向暖,你闹了四年,京隽早就对你厌恶至极,你真的觉得这样纠缠就能有结果吗?” “我奉劝你一句,不如早些放手。”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宋向暖听着冰冷的忙音,一时间心口堵得都有些喘不上气。 “混蛋……混蛋!” 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爱就不爱,谁稀罕他那点怜悯似的感情? 宋向暖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了头。 可心头的酸涩到底还是蔓延开来,占据了四肢百骸。 半晌,她重新坐起来,打给了阮蓝荟。 “我想赛车。” 霍京隽出了三天的差。 宋向暖就在外面玩了三天。 她花了大价钱重新组装了一辆机车。 然后找回曾经车队的那些人,在封闭的废弃国道上比了一场。 宋向暖二十岁的灵魂操纵着二十五岁的身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先冲过了终点。 她翻身下车,站在被荒芜景色包围的道路中央高举手臂欢呼了声。 酒吧。 “干杯!”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向暖仰头饮尽一杯,终于觉得有件事是顺心顺意的。 旁边留着一撮白发的男人凑近了戏谑开口:“向暖,我听说你在备孕,能喝酒吗?” 在场的人基本都在大院里住过,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宋向暖不想也知道,这消息大概是从她母亲口中传出来的。 她扯了扯嘴角,又喝了一杯:“联姻,懂不懂?你们都知道霍京隽的白月光赵若晴在他身边当秘书吧?” “这些年,我就像个笑话……” 她眼底浮起自嘲和晦涩。 旁边几人相视一眼,神情尴尬:“向暖,我们没有……” 话没说完,有人突然指向旁边小声道:“那是霍京隽和周辞吧?” 不远处,昏暗灯光里,霍京隽和周辞的确坐在不远处。 宋向暖眯眼瞧了瞧,拿起酒杯就走过去。 霍京隽天天不见人影,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她想找他真是比登天还难。 没想到在这碰见了。 正好,那她就趁此机会好好问问他—— 宋向暖走到霍京隽身后,刚要伸手去碰他。 却听旁边共同好友周辞忽然提高声音:“你说什么,你后悔和向暖结婚了?” 宋向暖脚步一滞,手也停在半空。 紧接着,霍京隽低沉淡漠的嗓音响起:“嗯,这么多年,她闹得没完没了,这次还装什么车祸失忆。” 周辞皱起眉:“向暖为你改变了多少,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霍京隽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变化:“她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学得再像,她也不可能成为若晴那样懂事贤惠的人。” 宋向暖手垂落身侧,心脏骤停一瞬。 仿佛被万箭穿过,浑身僵硬难动。 周辞还想再说什么,然而一侧眸就看见了宋向暖。 不等他出声,宋向暖凝息开了口:“所以在你眼里,我这些年的付出和改变,都是小丑行径对吗?” 霍京隽动作停住,拧眉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他依旧无动于衷。 他的不回答,已经是给她的答案。 宋向暖点了点头,将眼眶里的酸涩生生忍住:“好……既然这样。” “霍京隽,我们离婚吧。” 第5章 宋向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两边人都听清楚。 周辞站起身:“向暖,你先别冲动……” “不冲动。”宋向暖别开眼,不想再看霍京隽望向自己的冷漠眼神,“我做过最冲动的事,就是四年前嫁给他。” 说完,她转身走回自己那一桌。 坐下便连喝了几杯威士忌。 阮蓝荟看不下去,忙拦住她:“姑奶奶,威士忌哪能这么喝啊?” 宋向暖就是想喝醉,喝吐,喝到断片。 这样她才不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一切,不会记得霍京隽那句伤人的话。 她推开阮蓝荟的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要喝的时候,手腕却被抓住。 霍京隽高大的影子将她笼罩:“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宋向暖。” 酒精开始上头。 宋向暖用力甩开他的手:“我什么身份,霍太太?别搞笑了,谁知道我是霍太太?” “霍总,我不过就是一个可笑的小丑而已,不用您费心多管。” 她仰头将那一杯酒喝完。 霍京隽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的朋友全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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