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没吃呢。 梁津元往嘴里塞了一瓣,吃完才说:“我死守着他干什么,万一以后有更好的,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吴平惠不语,梁自强看了看她的脸色,给梁津元翻译:“那你就听你妈的,赶紧分了。”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吴平惠就呛道:“对对对,听我的,你就一点主意都没有,借钱的时候倒是有主意,现在就知道当好人,把我推出去当坏人。” 梁自强不耐烦地啧嘴:“你怎么又提这件事?我能有什么办法?那是我亲哥,他跟我开口了,我难道能拒绝,再眼睁睁看着他到处求人?” “你是大好人,你最心软最善良,你们都姓梁,你和他是一家,我看你干脆把家里的钱都拿去吧。” 两人说着又要吵起来,梁自强自知理亏,红着脸出去了。 联盟内讧,如此轻易就瓦解了。 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俩静坐着,吴平惠专心吃橘子,压下刚刚冒出来的心火,梁津元看着她,忽然问道:“妈,你觉得我爸好在哪里?我是说作为丈夫,他好在哪里?” 吴平惠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想了想说:“我性子急,他性子慢,我冲他发再大的火,他顶多和我吵两句,换成别人,早就打架动手了,哪有安生日子过?” 她吃完橘子,两只手互相搓了搓,抬头看向梁津元:“那是你爸,你不知道他哪里好?” “我脾气又不急,我爸的慢性子在我看来,算不上什么优点。” “那他有什么优点?”吴平惠说的“他”,指的是陈默。 这个问题陈默前不久才问过,就像梁津元当时的回答一样,具体也说不上是什么优点,非要说的话,她觉得自己像一片拼图,而陈默是恰好能与她拼合的另一片。 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把这大半年发生的事告诉吴平惠,像一个旁观的叙述者,回顾名为“梁津元和陈默”的故事。故事讲的是,两个迷途的人在幽暗的洞穴中遇见了,他们把对方视为救命稻草,相携着穿过阴森狭长的深谷,直到远方模糊的亮点变成眼前开阔的平地。 吴平惠听完心情复杂,她的女儿近在眼前,却又好像离她很远。这是一个她不认识的梁津元。 她不知道梁津元为失眠困扰,也不知道她因自己的言语伤心,更不知道她曾动过轻生的念头。她们很久都没有交过心,聊天的话题也都是吸睛的八卦、伤心的往事和一日三餐,她们报喜不报忧,很久都没有互相表达过爱意或是倾诉过烦恼。 不该是这样的。 吴平惠永远记得,有一次和梁自强吵完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哭,梁津元跑过来抱住她:“妈妈,以后我要带你离开,我买一间阁楼,我们两个住!” 她知道那是书里的故事,梁津元那时候还很小,全靠自己讲给她听。她抹掉眼泪,抱起梁津元坐到腿上:“只有我们两个,不要爸爸吗?” “不要!爸爸惹你生气了,我不惹你生气。我们住到阁楼里,谁都找不到,就不会有人让你伤心了。” 她的女儿听话懂事又贴心,连青春期的叛逆都不曾有过,却在某一天突然离开了家,从此飞得越来越远,甚至不愿意回来。外面的世界那么多风雨,她非要去闯荡,那就去吧,让她亲眼看看是风雨更无情,还是家里更温馨!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和梁津元开始互相较劲,她总是挑剔各种小事,吃外卖、睡懒觉、工作了还买卡通图案的 T 恤……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好,怎么在外面闯荡?结果却适得其反,梁津元变本加厉,假期一共才七天,三天回家,四天旅游,更别说那没结果的异地恋。 为什么不听她的?要是听她的,或许就是一条更舒服的路,或许就没有那些睁眼到天明的时刻,也不会一时想不开,万一、万一……还好,没有万一。 如果能回到过去多好,她们互相依赖,彼此依靠。 吴平惠半天才开口:“你还是小时候听话,不像现在,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梁津元的回答却风马牛不相及:“妈妈,没有陈默,也会有别人,我按照你说的做,就一定会幸福吗?至少从你和爸爸的婚姻里,我没收获什么信心。我以前常想,如果我是你,肯定和爸爸过不下去。但现在我觉得我没有你了解他,这也许是你们夫妻之间的相处方式,如果你觉得好,那我尊重你。” 她笑了笑,声音却哽咽起来:“其实关键不是我听不听话。工作也好,恋爱也好,我从来不是想要离开你,而是想要靠近你啊。” 眼眶快要盛不住她的情绪,梁津元低下头,眼泪砸在手背上,她继续说:“我也常常怀念小时候,但不是怀念你说什么我听什么,而是怀念我们都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 好久不说“爱”这个字,乍一开口竟有些生疏。梁津元往前挪了挪,趴在吴平惠膝盖上。她感觉到有水滴在自己脸上,吴平惠轻抚着她的头发,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她更控制不住情绪了,声音颤抖得越发厉害:“妈妈,你放心,我不走,我会留下来的。” 吴平惠没有说话,落在梁津元脸上的水滴却更多了。 梁自强再进来时,就看到她们母女俩哭作一团的样子。 他叹口气:“哎呀,干什么呢你们?” 两人擦掉眼泪坐好。吴平惠平复了一下心情,对梁津元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不管你,但我这一关他肯定要过,否则……否则你别想从我这里拿到嫁妆钱,全让你爸借出去。” 梁津元噗嗤笑出来:“既然这样,那我直说了,我不要车,我要房。你们付首付,我来还贷款。” 梁自强和吴平惠一时都有点惊讶,梁自强问:“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想了很久。你们手头留点应急,剩下的有多少算多少。”梁津元看向他,“我的目的就是把钱花了,省得你再心软借出去。名字就写你们俩,当然,写我的话,我也不拒绝。” 吴平惠反应过来,和梁津元站到同一阵线:“我们不用留,都给你付首付,名字就写你的。” 梁自强劝她:“你想想清楚,都付了,我们俩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你去要呀,那十几万要回来,全留给你养老。” “……” 梁津元插话:“你们考虑一下吧,我这只是个建议。” 吴平惠考虑了两晚,觉得这个建议再好不过。一来彻底断了梁自强再借钱的心思,二来梁津元要还贷,有了不能轻易离开的理由,更重要的是,有自己的房子就相当于多一重底气,谁还管他是陈默,还是王默李默? 于是吴平惠决定,买! 看房是件很麻烦的事,在各个楼盘间奔波,天气又冷,脚又乏,才看了两套,人就累了,面积、价格、采光、地段……轮番在脑子里打架。 梁津元随口说:“要不然我看看陈默有没有空吧,他有车,你们也舒服点。而且他以前学数学的,算起账来脑子转得比我快。” 吴平惠没应声。梁津元想,那就表示同意。 而陈默,非常巧地有空,也非常乐意来跑腿。 他把车开得四平八稳,目不斜视,倒真像个司机。梁津元他们聊天,陈默虽不插话,却时不时跟着点头微笑。吴平惠问他听不听得懂,他说:“简单的可以,我正在学。” 看房时跟在最后,光看不说话。有时候梁自强问他的意见,他答:“这是津元的房子,她的意见最重要。” 可真能装!明明私下里已经给她发了八百条微信: “这个阳台好大,你可以把薄荷搬过来了。” “你不是说想要衣帽间吗?这套可以改造一下。” “这个就在你高中隔壁!” …… 不仅如此,他还整理了一张表格,把每套的基本信息列出来,方便比较。吴平惠和梁自强连连称赞,说这个看着清楚。梁津元无语,这也太卷了! 她一生气就不想充当翻译,没想到他们也不需要翻译了,塑料普通话和塑料方言碰撞到一起,三个人聊得很开心,她倒成了落在最后的那个。 每回看完房,陈默把那两人送回家,他们还站在门口朝他挥手再见,梁津元每次离家的时候都没这待遇。 她可真是没看出来,手段这么高呢! 陈默打开音乐,愉快地跟着哼唱起来,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梁津元生气地问:“你开心了?” “嗯呐。”他点点头。 梁津元把手抽出来,反拍了下他的手背:“双手扶方向盘!我爸妈在车上的时候你是怎么开的,现在就怎么开。” 他又无赖地握住她的手:“我紧张一天了,这会儿放松一下。” 梁津元泼他凉水:“他们又没松口,你开心什么?” 陈默瞥她一眼,嫌她说得不对:“你爸妈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我只管好好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呢。反正这件事总算往前推了点,我终于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打转了。” 梁津元看向窗外,不搭理他。陈默越想越开心,一会儿拉起她的手亲一亲,一会儿贴在胸口,一会儿又放到腿上揉一揉。 梁津元被揉得没脾气了,转头看他,他眉眼处处是笑意。她也被感染了,侧坐着看他。陈默被看得不好意思,也不笑了,脸孔重又板起来,手也要抽走,反被梁津元双手握住,把他刚刚亲亲贴贴揉揉的动作也重复一遍。 他是因为快乐自然而然地做出这些动作的,她可不是,她就是故意挑逗他! 好不容易熬到红灯,陈默揽过梁津元,低头亲她额头。梁津元靠在他肩上,小声嘀咕了一句,陈默一下子把她推开。 “梁津元!”他耳根一红,严厉而短促地喊她的名字。 梁津元早就总结出来了,如果他拖长了声音喊她的名字,表示他在撒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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