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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神色间有些恍惚。 叶诚山喜静又威严,沧冀峰上除了种着紫竹,便是满山的月桂,不同以往的是,原本充盈着月桂香气的空气此时都是污浊尘灰,山上种的月桂倒了一片。 还没到沧冀峰,远远望去,就可以看到那里一片山头的惨况,可以想见谢稹玉和沈无妄两人打架时互相下手有多狠。 离沧冀峰还有一小段距离时,桑慈就急急跳下一朵莲,落地的瞬间脚步趔趄了一下,崴了一下脚,但动作只停了一瞬,便往前跑。 “小慈!” 方霜知在后面叫了一声,却见她头也不回,身上翠色的裙摆旋出急促的弧线,转眼不见人影。 她不禁暗自乍舌,忍不住想。 这会儿小慈心里担心的究竟是她喜欢的沈师兄,还是一起长大的谢稹玉? 桑慈飞奔过去,看到掌门师伯负手于后,脸色铁青地站在屋舍前,温婉婉和江少凌站在他身后,满脸着急。 在掌门师伯前面,不论是谢稹玉还是沈无妄都跪在地上。 桑慈的目光快速掠过沈无妄,最后定在谢稹玉身上,看着他时,脑子里有一瞬空白,那种有什么要破土而出的感觉在胸口挣扎。 她再次恍惚了一瞬,看到沈无妄抬头看自己,脑子嗡了一下,下意识收回了目光看他。 不像是谢稹玉总一身黑衣,沈无妄喜穿白衣,洁洁净净的白衣,上面一点绣纹都没有,平日里极为好看,脑后别着一根白玉簪,清雅出尘。 而此时,他的白衣被血迹污染了,衣衫多处也被剑气割伤,显得几分狼狈。 桑慈奔过去的脚步在谢稹玉旁不自觉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快步奔向了沈无妄,在他身旁跪坐下来,“沈师兄,你怎么样?” 沈无妄微微偏头,身体自然地稍稍靠近了她,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朝她看去。 桑慈下意识伸手去搀扶,仰着头仔细打量他的脸。 沈无妄也在看她。 少女拥有最纯净的灵魂,带着诱人的香气。 她抬起的脸娇俏而天真,表情认真又专注,看过来的目光里有着对他的关心,可她的余光却还朝着他身侧的谢稹玉看了两眼。 两眼。 他若是要,便要全部,桑慈的灵魂、桑慈的心,他全都要。 沈无妄舔了舔破损了的唇,嗅了嗅少女身上的香气,弯了眼眸,轻轻笑了起来,“有点疼,谢兄不愧是流鸣山小剑仙。” 他的声音如春水一般柔和,尾音却低了几分,那里头的细微情绪总能很好地攥住桑慈的心。 桑慈立刻瞪向一侧垂着头的谢稹玉,脑子里根本控制不住情绪:“谢稹玉,你为什么和沈师兄争斗?” 到了这时,她才看到谢稹玉身上的伤不比沈无妄少,他的胸口更是被斩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肉横飞。 他白玉一般的脸上飞溅着血点,唇色都是苍白的。 他垂着眼睛,不吭声。 桑慈看着他这个样子,再次有些精神混沌恍惚,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迅速褪了色,变得光怪陆离,她的眼中只看得到他。 她心里忽然很难过,却找不到难过的源头。 “小慈。”沈无妄神色温柔自然,打断了桑慈的凝视。 桑慈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没再看谢稹玉,而是手忙脚乱搀扶住忽然跪立不稳的沈无妄,小声道:“沈师兄!” “今日之事,稹玉,你可认错?”叶诚山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沉沉的失望,像是山一般压下来。 桑慈又忍不住去看谢稹玉。 谢稹玉低垂着头,依然没有说话,清俊的侧脸绷得很紧。 这是拒不认错的姿态。 叶诚山眉头深皱,对于谢稹玉的冥顽不灵越发怒气,对于他的沉默不语脸色更是铁青,他转而看向一边的桑慈,勉强压制住怒气,也尽力让开口的语气柔和一点。 “小慈,此事因你而起,你不来,师伯也要唤你来。” “你昨日求我解除你与稹玉的婚事,我并未给你答复,只因这是你爹给你定下的亲事,如今也只剩下三个月,你们便该行合籍昏礼,如今……你该清楚你爹为何为你定下稹玉。” 说到这,他视线朝谢稹玉瞥过一眼。 只见自己这得意弟子依然低着头,看似无动于衷。 但是他垂在腿边的手却忽然攥紧了。 叶诚山轻轻摇了摇头,叹息自己那师弟一生足智多谋,独具慧眼,却没料到人心,即便他在死前为自己的宝贝女儿算计好了一切,可是又怎么会算计到如今这一出? 即便是青梅竹马又如何,人控制不了自己的七情六欲。 不过此事也不是全无好处,若是因此自己这爱徒能改修无情道,将来于剑道一途更有益处。 这么想着,叶诚山的目光又放到了桑慈身上,目光更慈蔼了一些,“小慈,师伯今日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与稹玉解除婚约?” 话音落下,一直没吭声,也没抬过头的谢稹玉忽然抬起脸,朝着桑慈看来。 他的眼睛乌沉沉的,望着人时一眨不眨,在如玉雕成的脸庞上,像是镶嵌着的两丸黑水银,执着又沉敛,总显得木讷,不像沈无妄的眼睛,浅褐色的像t是桃花瓣一样,望着人时含着绵绵情意。 谢稹玉没说话,只是看着桑慈。 眼神里还是透出了紧张,像是等待着宣判。 沈无妄也抬头看着桑慈。 桑慈别开了眼,躲开了谢稹玉沉默望向她的眼睛,掩下心里的烦乱与一瞬间涌上心头的茫然,手无意识攥紧了。 却正好紧紧攥住了沈无妄的手。 “小慈?”沈无妄柔声喊她。 桑慈低着头,下意识想松开沈无妄的手,却被他反手握紧。 沈无妄低着头,浅褐色的眼睛看着她,吸引人沉沦,他轻声道:“叶掌门问你是否要与谢兄解除婚约。” 桑慈重新抬起头,下意识又看了一眼谢稹玉,却在对上他视线的瞬间转开目光,重新看向沈无妄。 沈无妄的眼神包容,不像谢稹玉那般直勾勾的深沉,他的神情温柔,春日杏花一般柔和,桑慈渐渐的,渐渐的,又沉醉甚至迷失在这样一双眼睛里,忘记了所有。 她的心怦怦直跳,下意识垂下了眼睛。 桑慈没看到一旁一直盯着她看的谢稹玉瞬间惨白的脸色,她很快仰头看向叶诚山,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后,重新仰头,声音坚定。 “师伯,我决意与谢稹玉解除婚约,从此恢复成普通同门的关系。” “我不同意。” 谢稹玉终于说了今日第一句话。 少年干净的声音不同以往的沙哑,却是同样的沉敛。 叶诚山正要说话时,桑慈清脆的声音抢先开口:“谢稹玉,你凭什么不同意?” 谢稹玉望着她,手指在腿边蜷缩着,平稳的声音几不可见的颤抖,却依旧沉沉开口:“师叔为你我定下婚约,命我护你周全,我不敢忘师叔遗命……” 桑慈忽然恼怒地打断了他:“谢稹玉,你喜欢我吗?” 她神态娇纵,言辞犀利,一双杏眼瞪着谢稹玉,脸颊因为生气泛着红。 谢稹玉话语一顿,依然直直看着她,却是长久的沉默,许久后,他动了动唇瓣,“小慈,我……” 可桑慈却不想听了,她声音大了一些,“我和你不过是因为我爹的遗命才绑在一起,你又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听到桑慈说不喜欢他,谢稹玉垂下了眼睛。 沈无妄晲着谢稹玉苍白的脸,唇角无声翘着,又垂头往桑慈靠近了一点,气息似有若无萦绕在她周围。 “现在是我自愿和你解除婚约,你并不算毁约,想必我爹爹也不会怪我,何必再因为婚约凑在一起两看相厌?” 桑慈的语气气呼呼的,带着点情绪,尾音落得很重。 谢稹玉重新抬起脸看她,反驳:“没有两看相厌……” “那就是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不想看见你,我不能忍受和你还保持着婚约。”桑慈打断了他,重重说道。 随后赶来的方霜知听到了这些令人难堪的话,忍不住看向谢稹玉,想要看看他的神情。 毕竟连她这样的外人听了心里都有些受不了。 又何况是和小慈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从小眼里心里只有她守在她身边的谢稹玉? 但谢稹玉只是再次垂下了眼睛,不再吭声,重新沉默了下来。 安安静静跪在那儿,显得有些木讷,垂下的眼睛,除了脸色比较苍白外,看不出他此刻情绪究竟怎么样。 桑慈不再看谢稹玉,转眼继续看身边的沈无妄,缓了缓情绪后,不自觉声音都柔和下来,“我喜欢沈师兄,我想与沈师兄在一起,沈师兄待我温柔又体贴,又是问剑宗天之骄子,出身名门,若是爹爹在,他也会愿意我与沈师兄在一起的。谢稹玉能做的事,沈师兄也能做,谢稹玉不能做的事,沈师兄还能做。” 谢稹玉听着这些,一直挺直了的背渐渐弯了下来,终是露了怯。 他低垂着头没吭声。 桑慈说到这,才转头看向叶诚山,她仰着头,被保护着从未经历过苦难的一双眼明亮,沁着糖水一样甜的声音却说着冷酷的话:“掌门师伯,我不想和谢稹玉成为一对怨偶,请师伯准允我和谢稹玉解除婚约。” 事已至此,叶诚山作为长辈也没有理由再反对桑慈。 虽然这桩婚事是桑谨生前给桑慈与谢稹玉定下,但他同样也了解桑谨,若是他还在,若桑慈这样抗拒这桩婚事,若桑慈那样喜欢沈无妄,他也会同意解除婚约的。 何况,沈无妄是问剑宗周道子的弟子,天赋卓绝并不低于谢稹玉,又待桑慈体贴周到,望向她的眼睛温柔又多情。 比起沈无妄,他的这弟子谢稹玉确实显得木讷无趣得多,十六岁的小姑娘不喜欢他,喜欢新来的沈师兄也属正常。 叶诚山神情严肃,“小慈,你决意如此,并不悔?” 谢稹玉终于再次出声,抢先答话:“师尊,我不同意。” 可此时无人在意他的话,桑慈用比他高,也比他坚决的语气道:“师伯,我决意如此,不会后悔。“ 叶诚山看了一眼谢稹玉,又看了一眼目光一直落在桑慈身上,全身心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沈无妄,心里还是叹息一声。 一时也不知是为谁。 似乎是看到自己的徒弟还想出声,他沉吟道:“稹玉,莫要强求。” 谢稹玉动作一僵,抬头看向身侧几乎依偎在一起的桑慈与沈无妄,漆黑的眼睛里隐约有些红。 可他很快垂下了眼睛,没人来得及去看他眼底的情绪。 半晌后,他朝着叶诚山磕了个头,额头抵在地上,不起来。 叶诚山假装没领悟到谢稹玉那微弱的无声的反抗,重新看向桑慈,“既如此,那么……” “小慈,你会高兴吗?” 谢稹玉却又开口,他重新起身,抬头看向桑慈,狭长的凤眼泠泠似有水意,声音很低。 桑慈被迫将注意力再次放到谢稹玉身上,对上他的眼睛,她的脑袋有一瞬的空白,思绪好像也停滞了一瞬。 谢稹玉…… “小慈?”沈无妄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眼尾带笑,神情温柔。 桑慈再次看向沈无妄,对上他的眼睛时,潮水一般浪涛不绝的欢喜便朝她涌来,几乎将她淹没,她害羞地红了脸。 随后,她一字一句地告诉谢稹玉:“与你退婚,我会高兴。” 谢稹玉沉默着看她,收回了视线,再次朝着叶诚山伏下身,头抵在地上。 “请师尊主持我与小慈的退婚事宜。” 像是认命一般,谢稹玉语气平静,并未见半点起伏。 桑慈听到这话,却无来由生出一股气恼,忍不住瞪了一眼谢稹玉。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气恼实在是没有道理,但她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冲着谢稹玉重重哼了一声,转而也朝着叶诚山伏下身,道:“请师伯为我做主!” 既然双方都已经同意,叶诚山自然点头,“既如此,我便代替你爹,替你们二人解除婚约,你们二人婚约就此作罢,以后休要再提。” 话音落下,随着叶诚山抬手往他们两人身上一扬,婚契无形的约束便在桑慈身上消失了,她有一瞬的心跳加速,但转而起身时,看到身侧静静的,温柔如水地看着她的沈无妄,后知后觉的欣喜朦朦胧胧地漫上来。 像是坠入了甜美灿烂的梦境,不愿醒来。 沈无妄看着桑慈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翘起唇角,笑容舒展,语调轻柔缓慢,“小慈。” 这并不是一个独属于谢稹玉的称呼。 却是如今他对桑慈的称呼。 小慈、小慈。 沈无妄唇边笑容深了一些,浅褐色的眼睛琉璃一般倒映着少女的粉腮星眸,笑容似春风拂面,对着少女张开怀。 桑慈害羞地垂下眼睛,柔软的浓云般的乌发不似她的脾气,春水般柔顺地从她颈项间滑下去,露出胜雪肌肤,白而润,纤细脆弱。 他低下身,缓缓揽住了她。 叶诚山看着这一幕,有点心疼还跪在地上头伏地的徒弟,忽然想到一件事,索性一起说了。 “小慈,你爹曾经给谢稹玉下的那道心誓不如……” “师尊,这是师叔留给我的东西。” 谢稹玉再次打断了他,态度强横。 今日他已有数次打断自己,这是从前不会不会有的事情,叶诚山忍不住拧紧了眉,但念在今日情况特殊,况他也知道桑谨对于谢稹玉来说不只是救命恩人,更是父亲一般的存在,便也就没再说下去。 这道心誓,本就是桑谨为了防止未来谢稹玉功成名就之后嫌弃伤害桑慈的保障,即便谢稹玉性子沉稳守诺又老实。 他这位师弟,是君子,亦是小人。 桑慈却最讨厌谢稹玉这样,左一句因为她爹,右一句因为她爹,想起沈无妄对自己说过的话,深以为自己决定退婚一事是自己这十六年来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师伯,那我先带沈师兄去疗伤了。”她对叶诚山道。 虽然态度还算恭敬,但对谢稹玉的不满的情绪也藏在里面,难免这恭敬就有些水分。 但桑慈自小被桑谨宠爱着长大,娇纵的性子在流鸣t山也是出了名的,叶诚山应付她和谢稹玉这婚事也有些累了,便也没计较,点了点头。 桑慈扶起沈无妄,没再多看一眼谢稹玉,召出一朵莲,带着沈无妄就走了。 少女翠色的裙摆在清晨的碧空下,像是水中美丽的青莲一样漾开,又转瞬消失不见。 像是一场梦,梦醒后什么都没有。 夏日灼热的风吹在身上,却令谢稹玉觉得冷,好像那一日桑师叔带他上山时被阳光照到的人间温暖被人一下子攫取了一样。 “稹玉,既然婚已经退了,便不要再想此事了,回去好好疗伤,等明日辰时,你来为师这儿一趟,为师要重新为你择道。” 叶诚山见谢稹玉白着脸还抬头眼巴巴看着桑慈离开的背影,没好气道。 如今谢稹玉走的是杀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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