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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 “微臣说的都是真话。” 听到顾亭雪自称微臣,周清河便觉得他还是在说气话。 “你连一声兄长都不叫我,可见你是记恨我的。” “兄长……”顾亭雪抬起头,看向周清河,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亭雪在兄长身边这么多年,兄长的苦衷和痛苦,亭雪都知道。所以亭雪不记恨兄长。这些年,能陪伴在娘亲身边,能为兄长办事,亭雪已经很知足了。兄长给亭雪的一切,亭雪都很感激。” 顾亭雪的话挑不出任何错处来,可周清河眼里,却是深深的惆怅。 周清河终于是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棋盘,可他的神情,却很是疲惫,半晌,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皇上,该您了。”顾亭雪提醒皇帝。 皇帝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时严肃内敛的样子,他轻叹一声,轻轻地扔掉了棋子。 “不下了,朕累了。亭雪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大将军王的军队,离京城近在咫尺,决战在即,亭雪要保重自身,朕与大齐,都需要你。” 亭雪这才起身,恭恭敬敬地告退,走出了西暖阁。 皇帝在西暖阁里独坐许久,直到黄昏将至,万里春才小心翼翼地进来,低声问皇帝要不要传膳。 “不用,摆驾去昭临宫。” 皇帝到昭临宫的时候,香君正在逗两个孩子玩儿,皇帝没有让人通传,就这么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直到香君发现皇帝站在门口,他才笑着进来,难得的抱了两个孩子一会儿。 皇帝在昭临宫待到夜里,却还是回了太极殿。 香君觉得今日皇帝有些不对劲,等到夜里顾亭雪来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你觉得,皇上想听到什么答案?” 顾亭雪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大概觉得我骗了他,他不信我不恨他。” 香君摇摇头。 “不是的,他信你不恨他了,所以他才那么失望。” 有那么一会儿,香君甚至觉得周清河这皇帝当得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也难怪他爱吃药,不吃药,那一颗空洞的心要如何填补? 一个什么都可以拿牺牲的人,注定到最后什么都不能拥有。 …… 接下来整个京城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袁好女已经到通州了。 大将军王也势如破竹地击破直逼京城,一路上,甚至有不少守军主动投靠了大将军王,可见大将军王在军中的威望之高。 民间还有了说法,说是最开始,先帝就是想传位给大将军王的,若不是当初大将军王为了保卫大齐不被北蒙侵犯,一直在边疆作战,又怎么会便宜了现在的皇帝。 甚至还有说法,说是如今的延庆帝为了皇位,毒杀了先帝,并且控制住了先帝已死的消息,秘不发丧,等到大将军王知道的时候,延庆帝就已经顺利即位了。 紧接着,各处藩王的余孽,也开始控诉皇帝的不仁不义,只怕今年这死了几十万人的地震,就是老天爷惩罚皇帝,把先帝的儿子几乎全都杀光了的罪孽。 大将军王若是不反,只怕连这位守卫疆土的大英雄,也要含恨而终。 随着大将军王和袁好女逼近京城,全国各处,都在闹兵变,有的是真的活不下去了,也要学袁好女的“劫富济贫”。 有的是当地的势力,想要趁这个机会,给自己谋求一些好处,无论京城这一仗谁赢了,将来都能多些要好处的资本。 一夜之间,似乎前几年还是繁荣盛世的大齐,转眼就由盛转衰,似乎要有亡国的架势了。 谁能相信,安稳了一百多年的日子,忽然就要变样了? 但香君却很是佩服皇帝,都火烧眉毛了,皇帝却还是异常的平静,这些日子,总爱往昭临宫来,丝毫没有一点外面要变天的恐惧。 皇帝坐在昭临宫中,底下的乐伎们弹着琵琶。 “朕记得,皇后的琵琶是一绝,还得了母后的亲传。” 香君失笑道:“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臣妾疏于练习,手都生了。” “无妨,朕想听。” 香君没有多说,让人取来了琵琶。 “皇上,您想听什么?” “霸王卸甲。” 香君一愣,犹记得十年前,也是这首《霸王卸甲》,让她给自己挣得了一条出路。 一声裂帛之音破空而起,仿佛垓下战马踏碎山河 金甲铿锵声里,忽而曲调陡转。 而卫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求见皇帝的,皇帝没有回太极殿,而是让人把卫知也直接带到了昭临宫。 一曲毕,香君打算退下,皇帝却招招手让香君到自己身旁坐下。 “无妨,一起听便是,之前,朕批阅奏折,也没有避着你。” 卫知也风尘仆仆,这一趟,他不仅去了江南,还去了四川,几乎把能查到的袁好女的事情,都查了个明明白白。 “说吧,也让皇后听听。” 第409章 袁好女的这两年 袁好女是在两年前忽然出现在川北龙州宣抚司辖地的。 她去龙州的时候,身边只带着两个仆从,因为出手极为阔绰,一开始就引起了那边马匪的注意。 结果,袁好女带着两仆从,从马匪堆里杀了个七进七出,直接在龙州打出了名气。 她自称是江南来的生意人。 她的父亲是汉人茶商,母亲原本是土司之女,家里在四川生意做的很大。 但是二十年前,因为家里拒绝向本地土司缴纳的“茶马税”惨遭陷害,全家都被灭门,她因为是一个女儿,所以逃出生天。 被忠心的家仆所救后,她便一路流落去了江南,在江南以劫掠商队起家,后来利用家族的茶山和私盐渠道,重新积累财富,这些年已经控制了川南到湖广的私盐贩运路线。 她这回又重新回到四川,就是为了报当年的灭门之仇的。 卫知也查过了,大约二十年前,的确有这么一件偷贩私盐,被全家抄斩的案子,那家人姓林,有个女儿叫林鸢。但因为时隔多年,已经不能查证袁好女与林鸢是不是同一人。 但是袁好女说的许多细节,的确能和当年的案子对上,并没有明显的破绽。 “那她又是如何在地方招兵买马,却一直没有被朝廷发现?”皇帝问道。 “回皇上,因为袁好女招的兵大多是苗人、夷人、羌人,以及从当地卫所逃走的兵户。” 大齐自开国以来,为了加强对西南边陲的控制,一直企图废除当地土司的自治权,想要用朝廷派遣的官员治理西南。 因此朝廷对这些南蛮,一直采取暴力的镇压手段。 多年前,朝廷曾经在羌族聚集的区域,杀了几千人,这一杀便起了引起了一连串的反抗,朝廷和当地人的关系便一直很紧张。 这些蛮夷也成了朝廷重点的围剿对象,朝廷甚至用筑墙屯兵的手段,以“苗不入境,汉不入峒”的朝廷政策,限制着当地蛮夷的活动。 袁好女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借势分化着当地的势力。 她来到四川之后,就游走汉人和苗、羌的交界处,专门吸纳当地的苗疆猎户、卫所的逃兵和受不了当地土司管理的熟苗,最初以苗寨为据点,有了自己的一方势力。 再加上,苗不入境、汉不入峒,所以当地的朝廷驻军,没有发现袁好女在做的事情。 短短一年时间,袁好女靠着极高的军事素养,苗人的骁勇善战,远超当地土司和卫所的装备,很快,她就成了川北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 去年,川西那边的土司因为新的土地政策,开始了激烈的内斗。 袁好女让自己的副将娶了当地平羌土司的女儿,联合他们击败了敌对的势力,扶持平羌土司成为了“平羌司副使”,实际地控制了当地的盐井和驻军。 紧接着,袁好女又被川西苯教的巫师,认定为雪山神女转世,通过祭祀,收编了羌族部落,还建立了一个只有女子的“神女军”。 而这一切,都是袁好女在两年之内完成的。 据当地人说,袁好女的军队训练有素,甚至还有“刀盾营”、“火铳队”和“飞弩营”。 等到朝廷发现袁好女的“水福兵”时,她已经实实在在地控制住了当地的驿道和漕运,向过往的商队征收“护路银”。 朝廷实在没办法处置,想要打也打不了,因为这些以苗人为主的军队,极为擅长在崎岖山地里作战,苗人还善用毒,朝廷兵站里的兵,到了山里,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四川的总督便只能对袁好女招安。 袁好女假意接受招安,做了龙州的宣慰使,短短两年时间,她便成了一方的割据势力。 今年四川运往北边的粮草被劫持,说来也是四川总督压榨苗族,逼着他们多交粮食,还侵占他们的土地,这才惹得袁好女的水福兵劫走了粮草。 四川总督害怕被朝廷处置,便将袁好女被招安的事情隐瞒了下来,还说他们是凭空冒出来了的土匪。 这回卫知也派人去查,才知道四川总督藏了多少事儿。 并且,卫知也查到,这两年,他可没少收袁好女的贿赂。 若不是他大行方便之门,袁好女的军队,也不会发展得那么快。 香君心中都不免赞叹,袁好女当初选择回四川老家,的确是有些说法的。 换做是在江南,她怕是没有办法那么快集结这些精兵悍将。而且,这些苗人、羌人、夷人,对汉人的朝廷本就没什么强大的归属感,这造反起来,自然是容易多了。 皇帝沉吟片刻,对卫知也说的,四川总督贪污受贿的事情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卫知也见皇上不说话,便问:“微臣敢问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四川总督?” “这些都不要紧,你说,袁好女自称是在江南劫掠商队起家……你在江南可查到了什么?” “回皇上的话。”卫知也低头说:“这应该是袁好女的杜撰,要在江南劫掠起家,积攒能过供养军队的巨大财富,绝不可能这么多年,无声无息不被发现。江南的商贾大多背后都有背景,也不会被一个无名之辈劫掠后却不吭声、不报复。臣查阅了这些年的案卷,没有发现袁好女的痕迹。” 卫知也顿了顿,看了一眼皇上和皇上身边的皇后娘娘,还是选择继续实话实说。 “所谓的私盐渠道,臣也查证过。江南私盐贩子,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铲除,如今,江南所有的盐运都是苏州的皇商许家掌管。虽然民间的私盐屡禁不止,但如今已经没有大规模的私盐运输了。她若是要贩盐,是断断不能绕过苏州许家的,但许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又是江南总督许焕文的本家,微臣去查的时候,阻碍重重。” 此言一出,香君就清了清嗓子道:“卫将军说事情便是,扯本宫的娘家做什么?难不成,本宫的娘家,还会纵容反贼么?” 皇帝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香君的手。 “卫将军没有这个意思,朕也不会如此想。” 皇帝继续问道:“那这袁好女的军资到底来自哪里?你可查到了?” “袁好女身边,有一书生,擅长伪造盐引、茶马卷、阴阳账簿,明面上,袁好女的军资来源,短时间实在是难以查证。但是……只一点,臣觉得水福兵用的船,是伪造不了来源的,所以,这回去江南,臣主要查的就是袁好女的船。皇上,如今,整个大齐,也只有江南顾家有能力造这么多的战船。” 第410章 人不会背叛自己的身份 皇帝挑眉,“哦?为什么只有顾家?” “顾家在江南和福州有两处私人船坞,可以同时建造五到十艘中型海船,一年最多可造三十艘。此外,朝廷有海禁,除了江南的顾家有朝廷颁发的“勘合贸易”的资格,以朝贡的名义实施海运走私,别的商贾都没有资格进行海运。所以,也就只有顾家造船,别的商贾大多都是给顾家投银子合资造船。” 皇帝语气很平静,问道:“就不能私造么?” “不能,因为家族船厂的这些工匠们,都是世袭的,只服务于一个家族,世世代代传承,包括防水桐油的配方等等秘术,都只会传给家族里的嫡系子弟。绝不会外传。所以,只要查一查工艺,就能知道,是不是顾家的船了。” “你查了么?” “查了,的确是顾家船坞造的。” “你的意思是,袁好女是江南顾家养的私兵?” “臣不敢做判断,也没有证据证明是顾家供养的袁好女,只能证明,袁好女的船来自顾家,也许袁好女与顾家只是生意来往。只是,这次臣奉旨秘查,不能惊动当地,顾家是皇商,没有旨意,臣不便细查。臣便先回了京城。” 皇帝没有说话。 半晌皇帝才说:“顾家是顾家,亭雪是亭雪,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卫知也犹豫了片刻,还是垂首道:“是。” 紧接着,卫知也又将他查到的所有文书记录交给了万里春,递给了皇上。 皇帝随意地翻了翻。 卫知也办事,向来妥帖,总是一边调查,就一边先把重要的信息送回京城,所以这些东西,皇帝都看过。 但卫知也细致,回京前,又重新整理了一遍,方便皇帝从头到尾,仔细看一遍。 香君在一旁听完了卫知也的话,这一口气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她实在是不知道皇帝在打什么主意。 这卫知也并没有查到香君和袁好女的联系啊。这些年,袁好女处的安排,都是顾亭雪在做,香君可没有直接和袁好女联络过。 皇帝要她听什么? 总不会就是单纯的想让香君凑热闹吧? 皇上看完了卫知也交上来的案卷,顺手递给了香君。 香君接过,好奇地翻看着。 卫知也的确细致,他如何调查,搜集到了什么证据,如何推理甄别,整个过程都写得清清楚楚。 皇帝又对卫知也说:“辛苦卫将军了,只是,如今你还休息不得。朕打算搬到昭临宫来,你便带着虎贲卫,重新部署皇城的守卫,尤其是昭临宫的护卫,你可明白?” “是!” 卫知也退下。 香君的心又提起来,皇帝好好的,搬到她的昭临宫做什么? 她继续翻着卫知也写的案卷,心里思索着皇帝的打算。 皇帝摆摆手,万里春等人,便也退下,就连皇帝的侍卫也退了出去。 殿内就只剩下皇帝和香君。 “其实这些东西,查不查都没有那么要紧,朕其实很确定,袁好女不会是大将军王的人,皇后可知道为什么么?” 香君一副不解的样子,摇摇头。 “皇后猜猜看。” 香君想了想说:“大将军王狂傲,不会用女将?” “他狂傲,却尊重实力,若袁好女真如传说中那般善战,大将军王的性子,说不定会将她视为知己兄弟,必不会忍心埋没一个将才。” 香君想了想,又问:“那可是因为,大将军王是项王那般的性子,他若是有反心,不会用这么多花招的,大可直接打到京城来?”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周清崇心中是瞧不起朕的,从小他和他的母妃,就不喜欢朕和太后。要他处心积虑地谋划,搞些阴谋诡计,只是为了推翻我,他怕是不屑的。但是也保不准他身边有几个有才能、韬略的人,给他出主意。毕竟,有人谋反,他才能打着勤王的旗号入京,以后才能摆脱反贼的污名。大将军王也不是听不仅劝的人,若是为了大局,也保不准现在的他,愿意忍一忍,毕竟,他也不是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了,不是么?所以仅仅是如此,朕也不会认定,袁好女一定不是大将军王的人。” “那到底是什么让皇上认定,袁好女不是大将军王的人?” 皇帝微笑道:“因为大将军王周清崇,绝对不会杀贵族、杀世家。” 皇帝向后靠了靠,舒适地靠在榻上。 “大将军王的母亲姜婉容是公侯之女,姜婉容的母亲、大将军王额度外祖母是江南的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当年姜婉容瞧不起母亲,就是因为母亲只是宫女出身。朕从小就见多了他们这些人的嘴脸,所以朕了解他们。那些世家子弟,都以自己的出身和传承为傲,他们自认为身负家族的荣耀,承担着守护家国安宁的重任,承载着文化的精髓,是整个国家的魂魄,哪里是那些没有受过教化的人能懂的?” 香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所以,大将军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袁好女杀死世家,因为大将军王认为朝廷不能没有世家大族?” 皇帝点点头。 “人若是一出生就占尽了好处,自然是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他的身份。只有憎恨世家的人,才会懂得世家大族的可恶。才会想要把他们都杀了。” “所以皇上觉得是顾大人?” “亭雪啊……他虽然是在北蒙出生,但回京后,他可是被当做皇子一般养大的呢,皇家,难道不是天下最大的世家么?”皇帝笑了笑道:“亭雪从小所知所学的,与大将军王也没什么差别。” “那皇上觉得是谁?”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首诗,大将军王很喜欢,从前,朕就觉得大将军王喜欢此诗,极为讽刺。皇后可知道这诗是谁写的?” “是黄巢。” “黄巢杀尽了唐朝的士族门阀,因为他怨恨他们。只有稍微有些见识,但又出身不高,受过贵族折磨,见过他们残忍一面的人,才会毫不留情地处置掉那些世家。” 香君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翻动着手里的案卷,装作不经意地说:“皇上说得极有理,这样看来,顾家兴许也只是和袁好女做买卖罢了。” 刚说完这句话,香君就翻到了那案卷的最后。 案卷最后是袁好女和她身边所有将领的画像,每一个画得都栩栩如生。 香君看到了袁好女的画像。 虽然袁好女是以女子身份行走,和从前打扮不同,但是将领自然也不会梳女子的发髻,所以,只是肉眼看起来,如今的袁好女和当初的白凡,是长得一模一样的。 香君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抬起头,看到皇帝正含笑看着她。 “朕记得,皇后与福姬从前关系极好,皇后可曾听福姬提起过他的兄长白凡?” 第411章 这世上,谁会一直宠着你,由着你 皇帝直觉敏锐,但又多疑。 香君感觉到,皇帝妖怪一般的直觉,兴许让他将许多事情都联系到了她身上。 福姬、白凡、顾亭雪、许焕文、苏州的盐贩子,江南的造船厂,不是和香君有联系的人,就是她许家的势力范围。 奈何性格多疑的皇帝,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他要诈一诈香君,要证明自己的猜测。 香君脸上的惊讶做不得假,她又看一眼那画像,然后一脸惊讶地说:“臣妾当然知道白凡,皇上怕是不记得了,当初臣妾去北直隶的行吞蝗礼的时候,皇上是将白凡从边境调到北直隶护卫臣妾的,那时候福姬还让臣妾带了许多东西给白凡呢。” “哦,带的是什么?” 香君脸上流露出惆怅怀念的神色,“是一盒银票,和一些散碎的银子,福姬虽然得了不少赏赐,但是她在宫中其实也没享受什么,好东西都攒着,给她哥哥了,因着她觉得,哥哥带兵,总得多些银子,才能打点下属,多些忠心的人在她哥哥身边,她哥哥才能安全些,在战场上,才有人保护……” 皇帝闻言,神色变了变,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之色。 香君又看向那画像,一脸不可置信地感叹着:“皇上,这画像上的不就是白凡么?他怎么变成袁好女了,白凡不是太监么?而且,他不是已经被皇上处死了么?” 皇帝收回目光,冷哼一声道:“是啊。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看来,却也有例外。” 香君思索着,“若是大将军王救下袁好女,倒是也不稀奇,北地可是袁好女的地盘。只是,这袁好女到底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都不要紧,只要他是福姬的亲人,他便一定恨极了朕。” 皇帝当初为了掩藏顾亭雪被净身的真相,杀了福姬。却没想到,顾亭雪其实早就知道真相,而被他杀死的福姬,却让他失去了一个良将,多了一个仇敌,如今就兵临城下,要来杀他。 “臣妾知道,福姬和她兄长……或者是她的姐姐,出身都不好。福姬与我说过,白凡天生就力大无穷,吃得也比旁人多,一次能吃一桶饭,家里养不起白凡,是福姬去山里采药,才供养白凡成了当地的小吏,后来才被顾大人发掘,日子好了起来。但入宫之后福姬还是一直舍不得用银子,她总是送人香囊,也是她想多攒一些银子给哥哥……” 皇帝打量着香君的神情。 “你很喜欢福姬。” 香君也不掩藏,“多喜欢倒也谈不上,这宫里,像福姬那样单纯的女子实在是少,臣妾也觉得养着她在身边说说笑笑很是有趣,也吉利。” 其实,皇帝当初对福姬一也是一样的。 “是啊,福姬的确是吉祥。”皇帝眉头拧了拧,他杀了祥瑞,所以才引发这么多祸端。 “如此说来,白凡有这些经历,的确如皇上所说的,定是憎恨权贵的,他化名袁好女,屠杀江南的氏族,也不一定是他背后之人的意思,兴许,只是他自个儿的想法。臣妾倒是觉得,白凡不会效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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