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少看星辰（NP）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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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故事却还在继续。他毫不在意，谢恩后回了容婉的公主殿。容婉那具身体就在殿中，被人清理干净，穿上了安朝寻常规格的嫁衣。此刻，他也终于发现了容婉留下的、写着他沈家被灭真相的那封信。眼下，沈清晏又哭又笑，形同疯癫。容婉如今只是一位看客，可看着沈清晏的模样，也觉得灵魂都被挤压，难受非常。故事仍未结束。这一日，冬雪落了满山。 …… 开春时，周骁攻来了。从京城逃走后，他回了南境，与金夏勾结。如今一路北上，攻入京城，叫嚣着大安朝为容婉偿命。沈清晏不想管，大安也无人能应战。没几日，皇宫燃起大火。沈清晏待在容婉的公主殿内，无知无觉，置身事外。叛军一路烧杀，火势蔓延，很快便烧到了公主殿。高温下，沈清晏抱着那副身体，垂着眼，容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悔恨吗？他自然是悔恨的。十余岁起，他便受这个女人的恩惠，即便到了首辅的位置，也脱不开她的相助。明艳、高傲、生机盎然。那样高高在上的女人，从不为他俯身。他阴暗地爱她，又恨她怎能高高在上地将爱意给他，如同施舍。而今她羽翼全落，被他亲手剥去，却已了无生息。 …… 容婉看着，觉得他如此惺惺作态，煞是可笑。他却已抬起头，目光紧紧凝着容婉灵魂所在的方位。容婉不曾想会与他双目相接。他已是双眼通红，两行血泪挂于脸上。被这样骇人的眼睛盯着，作为灵魂，容婉也是一动都不敢动。容婉在虚空中与他对视，久到她都以为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满心惊异间，沈清晏已低下头。他用手指轻轻刮过那具身体青紫的脸颊，低声轻唤那个名字。 “容婉。” 一声一声，目光痴痴，他抱起怀里那具穿着红色嫁衣的尸体。 “如今你的身心，都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两人皆没于火海。 …… 故事结束，灵魂被弹出，容婉骤然起身。 “宿主，你终于回来了！” 第11章愣神间，耳边出现的不再是那样冰冷的机械声，而是稍显活泼的跃动。容婉坐在床上，眼泪哗哗地掉。属于长公主的一生，还有沈清晏的结局，在容婉脑袋里依然是无比清晰。难免惶惶，心神难定。容婉问：“我这是怎么了？” “你突然穿书了，我的权限还突然被更高级的系统接管了！” 容婉嘴角抽了抽：“你们还能整这种碟中谍呢？” 脑中一片沉默。不一会，系统稍显愧疚：“对不起宿主，我权限不够，查不出更多了。” 容婉已有预料。垂眼回道：“算了，等出去了再弄个明白吧。” 干了这么久，她还是头回遇上在任务世界里穿书的情况。穿到《露华霜重》那本小说里，容婉的记忆全部被屏蔽了。上班族倒是符合，她的确是情绪收集所里的员工。现如今是纪元5028年，大部分人类丧失了喜怒哀乐的情绪能力。靠着智械演算，和技术构建出无数个任务世界。而那部分没丧失情绪能力的人，就进入被创造出的世界中完成任务，自己产生情绪，又汲取任务世界中他人的情绪。这是一份稳定的差事，收入高，又有智能住房。9 但风险同在，因为条件限制，任务没有完成便要陷入轮回。而同样的，在任务世界中身死，现实就再也清醒不过来。容婉又问：“我睡了多久？” 系统：“按任务世界中，宿主已经昏迷十天了。” 容婉靠着床头，阖上眼。在书里待了十年，外面十天，倒也合理。只是她的眼泪始终停不下来。容婉叹了口气，问：“从小说里收集的情绪，应该也能提交吧？” 那十年压缩的记忆和这个任务世界里的信息都混成了一团。脑袋里混沌一片，感觉信息量要爆炸了。系统清点了一番，发现收获颇丰，自是欢天喜地的。 “可以！这就为您提交！” 系统将从小说里收集到的情绪提交了，容婉的记忆和感受都像被蒙了层东西，再也看不真切。她的脑中终于清明一片。这时，容婉想起之前来到这个世界的情形。原主之前吵嚷着死活不肯联姻，闹着要自杀，结果真的失手把自己送进了ICU。容婉进入世界，醒过来后，莫名其妙地碰到病床床头柜上的小说。意识一闪，就进了那本叫《露华霜重》的小说。容婉往床头扫一眼，空荡荡的，哪里像放过东西的样子。相当奇怪。这根本不像是任务中的一环。是程序紊乱，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此时，医生护士鱼贯而入，也有人一道进了病房。是一位拄拐的老人，原主的奶奶。容奶奶穿着黑色新中式襦衣，上头绣着醒目的金花。看着七十多岁了，人精瘦，眉目凌厉，不笑的时候像在瞪人。现在骂起容婉来中气十足：“我看你是长本事了，为了不结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容婉边被医生护士摆弄，边装出一副虚弱委屈的样子，任由老人家教训。此时，相当清爽的少年音解了容婉当下的困境。 “奶奶，听说容容醒了。” 容婉循声望去，目光却定在说话之人身后的人的脸上。他的眼睛相当好看，狭长、明亮，眼尾中又带了点忧郁。就是一个俊美的男人，没什么不对。容婉一开始也这么觉得。如果不是他长着一张和沈清晏一模一样的脸的话。第12章几乎是一瞬间，容婉又被拉入了那段已经在脑中变得模糊不清的记忆。火，和比火还炙热的泪。系统：*任务目标出现，请宿主谨慎应对* 容婉下意识发问：“谁？沈清晏？” 系统惊讶：“宿主，你怎么知道任务目标的名字。” 容婉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老熟人了。” 容奶奶见了男人，脸色阴转晴：“小濯，你来了？” 容婉没错过奶奶看见沈清晏时，眼中的畏惧和不欢迎。 “容家孙女的事情，怎么劳动沈先生大驾光临。” 这个世界的沈清晏也是那副不动声色的上位者模样。而那个被叫“小濯”的男人笑眯眯地缓和了氛围：“小叔叔听说容容醒了，就说也来探望一下。” 这口气有些调侃。这男人就是原主要联姻的对象，沈濯。大原主一岁。沈容两家门当户对，两人更是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在一块玩，哪怕婚后做不成恩爱夫妻，也能和睦相处。搜索一番记忆，发现原主这么寻死觅活的，是因为沈清晏。高中毕业后，原主在沈濯的升学宴上见到了刚被认回沈家的沈清晏。4 纵然隔了一辈、大了九岁，原主还是一见钟情了。几番接触后，沈清晏则用“不承认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还没干什么，就把原主钓成翘嘴了。这不，联姻在即，原主就为他寻死觅活了。原主不知道为什么沈清晏要这样，容婉可知道。左不过是为了容家独女的身份，将容氏的产业作为他自己的助力罢了。容奶奶和沈家叔侄还在病房门口说着话，容婉这边的系统已经展开了本次任务目标的基本资料。这个世界的沈清晏，还是个小可怜。沈家老爷子的私生子，也是最小的孩子。早些年不被承认，与母亲在外面吃尽了苦头，五年前才认祖归宗。但他这五年就在沈家站稳了脚跟。沈濯这个沈家“嫡孙”还得敬称他这个私生子一声小叔。外人看来，容婉这样子就是躺在病床上发呆。沈濯走到病床跟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听说你睡了十来天，还没回神？” 这人二十四了，还和个靓丽的青春男大似的。容婉看见沈清晏就有些心情不好，回沈濯的话也有气无力：“你也失血过多试试……” 一旁的奶奶眉头一皱，直接血脉压制。于是容婉假笑：“我没什么事。” 沈濯一口白牙笑得无害极了，身后一言不发的沈清晏也坐到病床旁。跟着的保镖则是把探病带的花和水果摆到了床头，又退出去了。容婉有意避开沈清晏的手，直接一盖被子把自己罩起来，朝另一边睡了。沈清晏的脸色有些凝滞。这容婉以往见到自己，可是恨不得整个人往上扑的，哪有这般避之不及过？容婉耳边继续是病房里三人的交谈。 “出这么回事，容容倒是沉稳不少，只是以往她同小叔叔很亲近，怎么今天不一样了？” 沈清晏声音仍沉稳：“刚醒，人疲累也正常。” 然后是奶奶：“家里丫头向来如此，沈先生莫要见怪。” 听语气，奶奶不像知道原主和沈清晏的那些弯弯绕绕，只是惧他又烦他。还有系统在耳边吵：“宿主！这么好的和任务目标接触的机会，你就用来睡觉？！” 容婉闭眼，充耳不闻：“这任务我不想做了，先死一会儿。” 第13章 “什么！你连任务目标的心愿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要摆烂！” 容婉感觉系统的电子音都要叫破嗓子了。 “沈清晏想要沈家产业，当上CEO，对吧。” “你怎么知道！” 系统先是惊讶，容婉还没来得及小小得意一把，又听系统说：“他还想要一个人的心。” 容婉：……？一模一样的任务指向让容婉皱起眉头。小说中的沈清晏如此，这个世界的沈清晏也如此。在穿进《露华霜重》之前，容婉从来没接到过关于完成一个人愿望的任务，系统也没有下发过。因为人心易变，一个人的愿望总是在变化，满足愿望的任务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去。可是碰上沈清晏就不一样了，指向性无比明确，就是要爱，就是要心。容婉闭眼：“彻底死了，勿扰。” 她打工的地方是情绪收集所，可不是什么爱情教习班。况且面对一个同伤过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她怎么可能…… 而系统这边，它感觉自己的宿主到那破小说中走了一趟，性情大变。往常她满心满眼就是完成任务，如今竟然还会想要消极怠工。不行，情绪收集所里最有潜力的人才不能如此自甘堕落！8 系统已然觉得自己肩负重任，要将宿主的斗志完全唤醒。于是容婉脑中猛然响起了尖锐的爆鸣声。她掀被而起：“嫁！自然是要嫁的。” 毕竟这是任务，嫁谁她自己说了算。如今时机很好，自己没掺和进沈清晏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中，不至于让沈清晏对自己的感情那么畸形。爱是吧，她给就是了。装得够好，沈清晏觉得自己爱，那就是爱，任务也就完成了。而一旁的沈濯和容奶奶刚好说到联姻的事情。容婉这一嗓子恰到好处。于是长辈和联姻的男主角两个人出去商量去了，而还沈清晏待在容婉的病房里。容婉手疼，也懒得反身，直接朝男人伸手：“香蕉。” 容易剥，不脏手，也容易吃。沈清晏微愣，还是起身帮她拿来了。容婉这时才发现这个世界的沈清晏和小说里的身量差不多。高，且精壮，很有力量感。就算穿着休闲服也很性感。系统：“宿主，你以前不这样的。” 她又没干嘛，容婉翻白眼：“食色，性也。” 这时，黄澄澄的香蕉递到她手上，她没接。沈清晏冷眼看她。容婉无辜眨眼：“手疼。” “你……” 沈清晏在她的眼神下欲言又止，最终把香蕉剥了给她。容婉很是心安理得。毕竟原主也是因为他把自己弄进医院的，他服务一下也无伤大雅吧。容婉吃起香蕉，沈清晏却没坐下。男人看着她，脸色有些沉：“之前为了不结婚要死要活，现在你又愿意结了？” 容婉吃得腮帮子鼓鼓的，一时没说话。不就是钓鱼吗？欲擒故纵，她也会。容婉弯眼一笑，一张脸乖巧又讨喜。她故意没将话说明白。 “小叔叔，我说我要嫁到沈家，可没说要嫁给沈濯。” 第14章话是这么说，但并没有让沈清晏满意。从前容婉都是直呼沈清晏的大名，从不想承认两人之间的年龄、辈分的鸿沟。而眼下，容婉叫自己“小叔叔”。只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这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容婉看着他眉头皱起又舒展，眼中的迷茫一闪而过。她想，这沈清晏对爱懵懂的人设倒是一以贯之。也是，往常都是原主巴巴儿往上凑，哪里和自己似的，还是换他做事。如今还大大方方和他说话，半点不扭捏。那边沈清晏已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你当沈家是你挑男人的地方？” 听起来是不高兴了。 “哪有的事。”她半点不怕，眼珠一转，“不过也未尝不可，容家有钱有产业，我往后要结婚的人挑挑怎么了？” 他垂眸看着她，带了一丝嘲讽的哂笑：“容家的小姐，看着乖巧，想法还挺多？” 不比你会算计，容婉暗骂。奶奶有点怕他，是因为这人默不作声地吃了好几块容家到口的肥肉。身世手段，都叫她畏惧又生厌。4 不过谁能想到是自己从不沾手家庭产业的小孙女亲手送他嘴里的呢？容婉根本不管他的态度，只将香蕉皮递给他。她满不在乎的举动好像将男人惹毛了。沈清晏用手捏住她的脸：“容婉，你想干嘛？” 女人的脸颊被他轻易地捏得发了红。容婉的眼眶里也沁出些泪意来。她被迫抬起头，看见男人狭长的眼中带着些怒，还有些不知怒从何起的茫然。搞什么，就是根香蕉的事，这男人这么敏感。腹诽着，脸上的表情却比谁都乖。她被捏着嘟起嘴，话说得含糊不清：“帮我丢一下香蕉皮吧，谢谢小叔叔。” 容婉脸上细腻的皮肤在他的手上，竟然有些烫手了。此时门外响起容奶奶和沈濯回来的动静。沈清晏在沈濯拉开门的一瞬间撤开了手。还拿过了她手里的香蕉皮，丢到床尾的垃圾桶里。脸上白里透着红，落旁人眼里，倒像是害羞。沈濯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这是怎么了？” 于是容婉又指使起他：“太热了，帮我开个窗。” 沈清晏看着她，目光冷沉。好像她是什么朝三暮四的坏女人似的。而奶奶看容婉的眼神则带了几分探究意味。沈家叔侄没一会儿就走了，奶奶走到床边问她：“你和沈清晏很熟吗？” 容奶奶要知道自己亲孙女做了什么事，肯定会拿拐杖打断她的腿。容婉摇头：“见过几次而已。” 奶奶拄着拐，腿脚颤颤地坐在她床边，相当认真地看着她：“你离他远些，他可不是什么能轻易招惹的人，到时候你这大傻丫头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凭着原主的“前科”，她都不好意反驳这话。她玩着被子，状似无意地问道：“但是那沈家，不就是沈清晏掌着几乎半壁的江山，沈濯才开始接手产业，我要是嫁给他……” 有什么意义。 “奶奶当然会用整个容家帮小濯。” 第15章说着，奶奶拿拐杖敲了敲地，表情厌恶：“那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怎么配。” 容婉垂下眼睛。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比别人艰难。她能理解沈清晏，也反正是要帮他的。见她没回话，奶奶皱眉看她：“知道了没？” 容婉乖乖作答：“知道了。” …… 任务世界不比小说，有原著参考。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打听。出院后不久，刚好就是沈家办的慈善晚会。容婉破天荒地要去，奶奶还有些惊讶：“你往常不是还说什么，‘山野之人不在意这些’吗？” 容婉抽了抽嘴角。这原主漫长的抗婚任务从三年前就开始了——绝不出席有沈濯的活动。可是这哪里是抗婚，扯这么离谱的话，怕是要吃斋念佛到山里做尼姑才甘心。容婉呵呵一笑：“小死一回，孙女也想通了，干嘛和家业人脉怄气。” 容婉父母走得早，容奶奶是照养成废物的标准养的原主，大不了招婿大不了联姻，不想碰家里产业就不碰。事到如今，容奶奶也只想她走之前容婉能有个好归宿，容氏的产业能落在有能力的人手上。2 沈濯那小子她就很看好。 “也好，你到时候就和小濯一块，让他领着你，奶奶也放心些。” 容婉点头，又说：“我到时候再去司看看吧，就算要联姻，家里的东西也要心里有数。” 奶奶皱眉表示怀疑：“你能懂那些？” 她当然没有什么管公司的经验手段，但是她有系统这个外挂。只要不涉及任务机密，就能查到任何所需要的资料。容婉志得意满地点头。第二天晚上。容婉穿着礼服，站在自家院门口等沈濯来接自己。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她以为是沈濯到了。往前走了两步，结果是沈清晏从车里出来了。也好，省得她为了要完成任务一边嫌他又一边往他身上凑。可她定睛一看，眼神又凝住了。沈清晏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简单却很有质感。内衬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扣子，头发完全梳上去，露出完整的精致又深邃的五官。淡然却凌厉，仿佛刚从精英荟萃的谈判桌上下来。整个人像冷感的完美比例的雕刻作品。不管是古装还是现代装，这人都挺高岭之花的。系统：“宿主！不要被男色迷惑啊！” 她被系统叫得回神。容婉看着面前的男人，笑问道：“小叔叔，怎么是你来了？” 她的眉目也是清冷挂的，但笑起来又是另一个感觉。身上白色的礼裙也没喧宾夺主，露出的肌肤和脸都是白得发光。 “小濯有事。”沈清晏解释得很精简。 “上车。”他一只手搭在门上，硬朗的袖口配上银色腕表，衬得修长的指骨冷感消沉。 “哦。” 容婉收回视线，上了车。车上，两人静默许久。沈清晏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出院后你身体还好吗？” 容婉迎上他的目光，笑意盈盈的。 “小叔叔，你问的是容婉，还是沈濯的未婚妻？” 第16章车内的氛围一下就降至冰点。容婉倒是没受什么影响，若无其事的。如今自己顶的是沈濯未婚妻的名头。不过她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了加快一下任务进程和情感刺激程度。在这种稍显禁忌的关系下，和沈清晏的关系能进展快点而已。唾手可得的人变得遥不可及，而越遥不可及的就越想得到。人心莫过于此。沈清晏不就上了自己的套了吗？她与他对视，仍是不躲不闪的：“小叔叔不喜欢我，还指望我追着你跑不成？我在你后头晃，不也烦人得很吗？” 这容婉如今倒真是有轻易挑起自己怒气的本事。沈清晏先一步撇开了头，冷笑一声：“你以前可没这么有自知之明。” “你也别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我只会更厌烦你。” 厌烦吗？容婉单手撑着下巴，玩味一笑，她看倒不至于。这人嘴上说着讨厌，其实心里在意得不得了。她看向车窗外，无意般地感叹道：“小叔叔好渣的话，我以前对你的好难道都是假的吗？” 然后她的手腕就被身边的男人抓住了。手指很凉，手掌却是热的。肢体接触时，好像是一阵电流通过了她的身体，好像连她的灵魂都在战栗。她怔然回头，下意识地反手抓住他。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她要如何区分。沈清晏看着刚刚故作唏嘘，但其实是完全没走心的女人，她的神色间出现了几丝迷茫。以及，他垂下眼，两人交握的手。他并不反感。容婉知道自己失态，火速撤开。沈清晏的心落空一瞬。容婉正襟危坐，让自己不去在乎身边存在感极强的男人。幸好到会场的路途没多远。容婉什么也没说，车停稳后便直接下去了，几乎是落荒而逃。所幸沈濯已经站在门口，她几乎是步履匆匆地过去，站到他的身旁，手挽σσψ上沈濯的臂弯。沈濯问：“怎么了？” 容婉摇了摇头。而沈濯往旁边看去，视线与不远处的沈清晏的对上，稍有摩擦。沈清晏站到两人身边时，沈濯一句话裹着些暗嘲。 “不知道地以为身后有鬼在追。” 容婉没抬眼，也没说话，只觉得这叔侄俩的关系远没有明面上看着那么简单。沈清晏也没说话，有压迫力的目光从容婉搭在沈濯臂弯的手上一晃而过。宾客来了，都是先问候一句沈清晏，再说一句容婉和沈濯两人登对。容婉看着沈濯脸上挂着应承的笑。容婉说：“帮我看看沈濯现在是否存在开心的情绪。” 系统：“*情绪扫描进程100%*答案，否。” 果然。这沈濯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人淡如菊”。时间走到八点，晚宴开始。沈老爷子登台说了一堆客套的场面话。容婉站在沈濯的身边，吃着桌上的甜点。她还没往任务目标沈清晏那边瞥一眼，就听见台上的沈老爷子说。 “我的孙子沈濯，和容家的千金容婉，不日将举办订婚仪式，还请在场的各位来捧场。” 第17章容婉没多惊讶，就是拿着甜品的手顿了一下。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