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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男装打扮在俗世行走是对的。” 她被当做男子的话,大家便是夸,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反应大,可知晓是女子后,那种夸赞,总觉得不自在。 陈皮笑道:“您当得起谁说女子不如男这句夸。” 秦流西摆摆手,道:“盛名有时候带来的是负累和重担。不提这茬,明日我就不来了,得上道观布施义诊,你好生看着铺子。” 陈皮脸一垮,过往这些日子,他和姐姐都跟在秦流西身边帮忙呢,如今一个在家,一个则在铺子,而主子身边,则是多了两个小豆丁,能顶啥事? 他看向万策,道:“主子,要不让万策守着铺子,我依旧跟着您去道观布施?还有玄一和玄心年纪也小,也帮不了什么忙,不如就在铺子里的道室参道修炼。” “万策才多大,他也不太懂这些,哪能就让他一个人看顾。”秦流西笑道:“至于昭昭他们,既然入了我门下,又是我徒弟,哪怕什么忙都帮不上,跟在身边多看看也好。” 秦流西看着两个小的,道:“入了玄门,学本事是很苦的,面对众生亦然,看得众生百态,方知世间冷暖。” 滕昭:自己也不过刚及笄的年纪,却一副看透了凡尘世事的老家伙语气。 …… 远在北川。 一片冰天雪地的森林里,一道火红色的身影瘫在厚雪中,举起手上的雪果对着阳光看了看,满意地勾唇,他看着树顶的积雪,忽地哈地一声尖啸。 树上积雪扑簌簌地落下,洋洋洒洒,盖了他一脸。 红白相映,甚是夺目。 这是一个妖娆俊美的男子,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瞳孔澄澈,若细看会注意到其中泛着金红色,斜睨着某处时,那双眸子极尽狐媚,却又勾人夺魄,长及腰腹如绸缎顺滑的长发披在脑后,薄唇微微勾起时,笑容邪魅。 林中,有浅浅的抽气声响起。 男子指尖一弹,一条雪线夹着着凌厉的风刃向虚空激射而去。 啪。 有人,不,有鬼掉落在雪地上,手足无措地看着男子。 男子已旋身而起,火红色的长袍拖曳在雪地,上身竟没穿里衣,露出精壮的胸膛,他赤足走在雪地上,看向那鬼。 “哪来的野鬼,竟敢偷窥本王,本王知道自己天下第一俊,可这美貌却不是尔等野鬼能觊觎的。”男子一步步走近那面红耳赤的野鬼,手一伸,就要出手,却是一顿,鼻尖动了动:“咦,这酒味……你是小祖宗,不是,你是那懒货派来的鬼?她怎么了?” 他口中的野鬼,也就是匡山有些羞赧,挠了一下头,问:“你,你就是封俢么?” 大人果然没说错,来到北川魑林最深处,看到最美最骚的那个人,就是他该找的人了。 (本章完) ===第405章 清平观靠她一人整活=== 清平观每年都会办几样大事,一是在大年初一和中元节做大道场,另一个事就是在冬日做布施。 而这个布施因为动静大些,事儿也多,而观中道士少,就需要一些信众信士自愿帮忙,毕竟布施流程除了施粥赠包,还会熬煮一些驱寒姜汤和制作一些强身健体的丹药赠送贫苦百姓,事务繁忙,仅靠几个道观里屈指可数的道士,兴许会控制不住混乱。 丹药自有秦流西炮制,连驱寒姜汤都是她写的配方,而所需药材一类,长生殿早早就送上清平观。 已是十月末,今年寒冬更冷冽,天未亮,秦流西带着两个徒儿早早就上了清平观,和赤元老道说过事,又和道观的道士会过面,上了早课,秦流西就钻进了道观内的药室,开始炮制健体丹药。 布施会分三日举行,第一日,会施粥赠馒头,驱寒的姜汤则是每日不断,届时分别放在大殿前的小广场和山脚下的善屋,供人饮用。 第二日,则是义诊发药,这一日的义诊,长生殿的大夫们也都会前来帮忙。 第三日,却是发寒衣,这需要外出,去往流民营,给真正需要御寒衣物被褥的流民。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有余善,还会拨银钱或物到善堂,因为善堂里收留的都是孤儿小孩。 秦流西往日炮制丹药,几乎是自己带着陈皮和岐黄独立完成,实在是观里的人少,而需要人手的地方颇多,丹药又是不能出差池的,不能假手于人。 今年清平观多了一个无为,后来又有两个散道来前来挂单,依然是缺人,毕竟清平观的香火也旺盛了不少,香客信众多,自然忙不开。 秦流西也无所谓,炮制强身健体的丹药,她也炼了不少年,所需药材和步骤早已熟记于心,只点了一个清明帮着做体力活,就开始忙活开。 至于两个小的,就跟在身边,边看边学着辨认药材。 “……有些药材不是一定要新鲜才好炼药,而是需要经过处理,以使药效最大化。一张经方中,要想那剂药发挥出最好的药效,一些药材的处理也要根据病人身体酌情。好比薏仁,炒过和没炒的都有不同,薏仁性寒,可以把水湿向下从便溺排导,若病症湿邪内蕴,生薏米仁效果会更好,而经过炒制的薏仁性便会温和一些,想要排湿之余还兼顾健脾,就需要炒一下。不过不管炒与不炒,注意孕妇的安胎药不可有薏仁,因为性寒凉易小产。” 秦流西一边处理药材,一边教着两个徒弟:“有些药材却是不能以火加热,比如苍耳子,相思子蓖麻子,这些一旦加热炮制,就会改变其性能,变成毒药。学医,需要记的东西千千万,一味药材的处理就很多讲究,一个不察就会从救人变害人,所以得切记谨慎,一定得细心。” 滕昭和忘川重重地点头。 清明有些同情地看着两小只,年纪这般小,就要学记这么繁杂沉冗的东西,真辛苦。 不过辛苦归辛苦,他们却不能喊苦,因为救人不成反害人,那样的因果,背上就是业障。 所以清明只能勉励地说一句:“听说少观主也是五岁入道,开始习玄门五术,从未喊过一句苦,你们可要向师父看齐哟。” 忘川双眼亮晶晶的,那岂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年纪? 不过想到师父的厉害,而自己还在拼命认字,汤头歌也背不全,她就有些颓靡,她太笨啦。 秦流西道:“学本领,三分天赋七分努力,勤能补拙,我会教你们我会的东西,你们学到多少,又是不是青出于蓝,就看你们自个了。” 滕昭垂眸,默默地分拣药材,整整齐齐地摆在篓子里。 虽然一边教着徒弟,可秦流西炼药的动作却不慢,按着步骤,把药材一份一份的加到药鼎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药香飘散出去,令人精神一振。 秦流西在炼药,清平观的大厨房也忙得不可开交,厨娘和信众都忙着熬粥蒸粗面馒头,为何是粗面而非细面,因为粗面更便宜些也饱腹,把省下来的银子可以做更多的馒头。 清远则是带着无为熬煮驱寒姜汤,浓烈带着辛辣的姜汤除了生姜片,还加了白术厚朴半夏等药材熬煮,能起到回阳通脉,散寒降逆的效果。 无为先灌了一碗姜汤,胃部生温,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不禁道:“从前喝的姜汤,也不过是用姜煮了就算,手里有银子了,加点红糖都算是奢侈的,跟这一口,还真是相差甚远。” 清远叹道:“这也是清平观的香火盛了,才能加了这好些药材。我听观主说重新启观的那年,百废待兴,别说这样做三日布施了,就是最普通的送些姜汤,也真的仅仅是姜煮成的水,还淡淡的。” 无为这几个月在清平观做道士,虽也是清修,可到底不如从前那般有上餐没下餐到处流浪,有所依,心也安定,人长圆润了,对清平观是从开始的试试挂单到如今真心实意的留下成为观中弟子,自然也了解过清平观的来路和近些年的发展。 虽说秦流西一身本事是赤元老道教出来的,可据他旁敲侧击,赤元老道那是完全的散养,任她随意学,而秦流西那是天生的玄门天才,小小年纪就学得一身好本领,然后济世行善,虽然人懒,但也被踢着兢兢业业的搞钱振兴道观。 懒她是真懒,可惨也是实惨,但说句实在话,清平观还真靠她一人养活,才有如今这光景。 “别看现在咱们道观能用真材实料熬煮姜汤,但其实,这还没到清平观真正鼎盛的时候呢,听说清平观千年以前,名叫清平宗,宗还分内外门,宗内弟子何止上千,不过是一代代的没落,到现在,只能叫清平观,三十年前,还直接闭观了。” 清远拍着无为,语重心长地道:“所以无为师弟啊,哪怕不能让清平观回到千年以前的鼎盛,也得数一数二才好。为此,咱们任重而道远,发展信众壮大道观烧最粗的香不说,定要时时鞭策少观主上进,扬我观声威啊!” 秦流西揉了揉耳朵,感觉有小人近身咋办? (本章完) ===第406章 看众生百态=== 清平观的布施,早已张贴了日子,也由信众传扬开去,所以山下一早就来了不少衣着单薄又满脸愁苦的贫民乞丐。 当然了,人性本自私,有些爱占小便宜的人也会混迹其中,到时候瞅着机会就上前浑水摸鱼。 今年,秦流西早早就跟于丘才打了个招呼,请了些城卫来帮着维持一下布施现场的秩序,以防领善食的贫民一窝蜂的涌上来发生踩踏的事故。 辰时二刻,清平观的钟声敲响,山下已有人开始在让贫民乞丐排队,而山上道士和信众就鱼贯走出,抬着粥汤馒头下山。 看到这一幕,在等待的贫民就开始激动起来,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饿了许久,又在这寒风中等了这么久,早已又冷又饿,年纪再小一点的孩子,更是哭了起来,又被身边的人温声哄着。 排队的贫民分设了几条队伍,道士和信众们摆好东西,也不等什么,直接开始赠粥和馒头。 有的人拿着装粥的容器,无不是旧的甚至是破损的瓦罐破碗,见开始了,就推着前面的人往前涌,有些人被推得骂骂咧咧的。 “不要挤,谁挤就踢出队伍不让领了。”有配着长棍的城卫高声喊话:“要是挤倒了,就大家都拿不到善食。” 这一喊,排队的人果然停止了挤推。 如此一来,最前面的先拿到了一大勺子药粥还有一个粗面馒头。 粥是粗粮粥,加了暖胃的小米和一些药材熬成的药粥,比起精粮白粥,更容易有饱腹感。 换了秦流西的话,道观布施,别管好看不好看,最重要是饱腹和让更多的人拿到膳食,所以食材都是粗粮粗面,价格便宜就能换更多的食材。 有人拿到药粥和馒头,立即就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也有人拿到了,只是小尝一口,然后把馒头藏在心口,匆匆地跑离,兴许是把食物给更重要的人吃。 “今年的粥比去年的要稠,真好吃,馒头也发得大。”有人欢喜地道。 “是呢,这一口下去,身上都暖和了。” “快些吃,一会我还得喝姜汤,听说那姜汤也加了药材。” “清平观一定是香火旺起来了,才会这么大手笔。” “那我希望祖师爷保佑,它永远都这么旺,天下第一旺,如此我们永远都有这么好的膳食。” “但我还是希望祖师爷保佑我,能赚到更多工钱,来年不用过来领膳食了。” 有人听了这话,吞咽的速度也慢了起来,这话说得在理啊,靠人施舍岂能长久,靠山山倒,人始终还得靠自己。 如果赚到了银钱,也就不用来领取善食了。 “快吃吧,吃完我就上去给祖师爷磕头去。” “等我一起。” 秦流西不知何时已带着两个小徒弟下了山,远远地听着这话,便走开了,又换了一处。 “说是布施,一碗粥一个馒头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也不大方点。”一个尖嘴猴腮,头尖额窄的汉子嫌弃地吐槽。 “没错,还是粗面,咯胃得很,城中那些富户官家施粥赠馒头都是用的细面呢。”另一人附和,可吞咽的速度却是半点不慢。 忘川听了,气得小拳头都捏了起来,要不是秦流西拉着她,估计都冲过去理论了。 滕昭则是冷冷地扫了二人一眼。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你们这么嫌弃,干嘛不去等富户官家的施粥呢?来这里和我们争这些粗食,可真是难为你们两个大爷了!” 不远处,有一个面容刚正,却穿着补丁的汉子拿着一个破碗,手拿着一个馒头盯着两人骂。 “你指桑骂槐的骂谁呢,吃你家米了?” “骂的就是你们这些不知好歹又丧良心的瘪犊子,咋的,想打架?”汉子眼神凶狠,大声道:“清平观年年布施行善,哪一年的粥不是粗粮,但比精米饱腹多了,今年还加了不少药材,一碗喝下去身子都暖的,你们倒还嫌上了?” “就是,有吃的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咋不上天呢!” “是啊,做人可不兴这样,白眼狼,损阴德。” “祖师爷怕会憋一道雷劈在他们身上。” 那两人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指责的行列,骂骂咧咧了两句,灰溜溜地跑了。 “瞧见没,公道自在人心。”秦流西对两个徒弟笑着说了一句。 忘川小声道:“我以为师父会教训他们呢。” “学本事是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有一技傍身,却不是说要用它恃强凌弱。像这样的,对方只是呈一时口舌之快,就教训他们,那未免太抬举他们了,也是过了。”秦流西说道:“所谓欲壑难填,说的就是刚才那样的人,而这也是人性。这众生百态,并不是人人都会像刚才我们听到的那几个那般会感恩,有的人会理所当然之余还诸多挑剔和贪。” “虽说听着不舒坦,但布施行善,并不是因为只是想要讨那好名声而去行善,是真的帮助到有需要的人,而非计较一时得失,这才是行善的本意。再说回那两人,你们看他们的面相,又岂是平和善良的人,都是爱占小便宜又偷奸耍滑的无耻之辈,这样的人,能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也不必脏我们的手,依着他们那样的性子,倒霉是迟早的事。” 两人回想刚才那人的面相,若有所思。 秦流西揉了一下两人的脑袋,道:“天道虽然有时挺那个的,但天道至公,人在做,天在看,它心里有数的。” 忘川天真地问了一句:“那万一它忽然心里没数呢?” 秦流西想也不想地回:“那就是它睡了吧。” “天道也会睡觉么?” “不然咋会有老天不开眼一说?” “师父说得好有道理。” 滕昭:“……” 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他抬头往天,天空有乌云聚顶,也不知是在积雪水还是在闷雷。 “给我,一个小丫头片子吃什么馒头,反了你了!” “当家的,把这馒头还给我吧,囡囡快饿得不行了。” “她死她命贱,一个赔钱货死就死了。” 几人看去,一个穿着破旧的汉子手里正拿着馒头往嘴里塞,脚还不忘去踹扒着他腿的油头垢面的女人。 秦流西脸一寒,三步并两步过去,手上用了一个巧劲,捏着汉子的手臂轻巧地把他拽开摔在地上。 加个更,谢宝子们赏鸡腿和赏票~ua ===第407章 她成了凑数的=== 每年布施,必然发生善食被抢的事,一如眼前这个抢夺妻子排队得来的善食,众人也见惯不怪了,秦流西心中也明白这是人性所然,可这样的事发生眼皮底下,她依然没忍住,出了手。 男人突然被摔倒,手还疼得很,还不知发生何事呢,待看清楚摔他的人时,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是眼珠子一转,哎哟哎哟捂着腰痛叫出声。 “你是什么人,怎么无端端打人,哎哟我的腰断了,起不来了,你小子得赔老子汤药费。”男人装出一脸痛苦相。 秦流西笑了。 想碰她的瓷么? “谁打你了,我这是看你手上有蛇,帮你抓开,不信你看。”她笑得阴恻恻的,指着他的腰下。 蛇,什么蛇? 大冬天的蛇不冬眠出来看热闹,是糊弄谁呢? 男人将信将疑地低头一看,娘哎,腰下真的压着一条蛇,正向他吐蛇信子呢。 “嗷嗷,蛇,有蛇!”男人吓得弹跳而起,那速度,那麻利,哪来的断了腰? 男人却顾不得自己是想碰瓷的,一边叫,一边跺脚嗷嗷跑离,因为那蛇缠着他的脚了。 秦流西冷笑着看他跑远,这才收回视线,看向那满脸脏污,头发乱糟糟的妇人,对滕昭道:“去取两个馒头来。” 滕昭点点头,飞快跑去施粥那边,忘川则是上前,想去拉妇人,还拍了拍她蹭了泥尘的衣裳,道:“大婶,你起来吧,还会给你馒头的。” 妇人似是回过神来,看到干干净净的忘川,眼泪一下子狂涌出来。 滕昭很快就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三个馒头,递了过去。 妇人狂喜,就要接过去,滕昭手一缩,先递了一个:“你自己吃完一个。” 妇人愣住,看滕昭坚持,便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完,还张大口让他看,表示自己吃完了。 滕昭这才把剩下的两个馒头递过去,道:“去寻个碗什么的,带一碗姜汤回去一起喝,可以驱寒,明日可带孩子来排队义诊。” 不远处,有个同样抱着孩子的妇人走过来,把自己的破瓦罐放下,又走开了。 妇人感激地冲她磕头,拿了起来,就要走,却又停下,看着几人,跪了下来磕头:“谢谢,谢谢你们。” 她跌跌撞撞地向姜汤的位置走去,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头中。 秦流西满意地看着两个小徒弟:“做得不错。”尤其是滕昭,他竟然没有嫌对方脏。 忘川兴奋地问:“师父,刚才那大叔怎么看到蛇,分明没有啊?” “不过一个小幻术罢了。” 忘川愤愤不平地道:“太便宜他了,竟然连自己孩子的吃食都抢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他还是当爹的人。” 秦流西和滕昭看着她,忘川一脸莫名地摸了摸脸,小心地问:“师父,我说错了吗?” “没有,只是让你记住今日,这世间有些人,他不配当人,也不配当爹。”秦流西揉了揉她的头。 忘川一脸懵懂。 滕昭收回视线,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的手,默默地掏出手绢,看了一下,又重新放进了袖子里。 “我们回去吧,还得炼药。”秦流西转了一圈,就带着他们走了。 …… 隔日义诊,长生殿的坐馆大夫早早就到了,除了他们,还有两个在邻城的大夫,他们本是来拜访长生殿的大夫,听到要义诊,也加了进来。 秦流西和几个可以当她爹她爷爷的老大夫们分别打了招呼,然后来到临时搭建的草棚开始义诊。 素来义诊,前来的都是一些贫苦看不起大夫的人,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是不会屈尊来到这样的地方义诊的,嫌掉份。 义诊的大夫们也都心中有数,所以开的方子,无不是以最便宜的药材,甚至有些在山上就能找到的药草,因为开贵了,他们也负担不起。 但因为长生殿的大夫都在这义诊,所以若前去它家配药,别的地方同等的价格的药材,它家只收一半。 这也算是一项善举了。 秦流西辨证开方都很快,别人看一个,她已经看了好几人,却也因此,又长了个面嫩,倒让人觉得她在玩儿似的。 毕竟老大夫们的年纪阅历摆在那里,又仔细,而秦流西辨证,不过几个呼吸间,望闻问切后就开方,委实是过于儿戏。 渐渐的,排秦流西这支队伍的人,不过伶仃几个。 大家当她是凑数的呢! 秦流西也不急,接过忘川递上来的茶就抿了一口,终会有属于她的病人前来的。 “不求大师,不求大师是不是也在这里义诊?”一个带着哭音的声音大喊。 来了。 秦流西站了起来,挥手:“不求在这里。” 滕昭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幼稚,又垂眸回忆他刚才看过师父开的几张经方。 “让让,先让我们看,孩子被噎住了。” 有人倒抱着一个孩子冲过来。 秦流西听到这话,连忙走出去,接过孩子,见那胖胖的男孩翻着白眼,脸色紫涨,呼吸都轻了。 “大师,我家崽吃着枣子,给噎住了,我伸手抠他喉咙都抠不出来,您快救救他啊。”那妇人哭着说:“我本来是带着孩子来还愿添香油的,没想走到山脚这孩子嘴馋,吃个枣都能噎,哎哟,这小子可要我的命……” 秦流西二话不说,把孩子往自己怀中一放,双手抱拳抵在他脐中上三指处,内劲加巧劲一起,一按一压。 噗。 那卡在孩子喉中的枣就被他哇的吐出来。 枣子带着黏液落在地上,孩子呼吸顿时顺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憋不住又哭了起来。 本来在看热闹的众人都有些呆滞,这也太快了,那妇人都还没说完呢。 妇人的哭诉也憋在了喉咙里。 “没事了。”秦流西看了孩子一眼,对那妇人道:“这孩子是之前去万槐林被吓住了的那个吧?” “是是,也是您救的他。” “流年不利,多灾多难,不过今年也快过了,上去给祖师爷上个香,然后求个平安符给他戴着吧。”秦流西笑道。 “好好,我们这就去,多谢大师,大师您真是神医啊。” 秦流西笑了笑,听到唰唰跑动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本伶仃几人的队伍一下子又满了,其余几名大夫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这边。 乡民叛变得也太快了! ===第408章 我更不好惹=== 雪花飞扬,一辆马车从隔壁山头的无相寺下山,坐在马车内的一个老者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眉头皱起,捶了一下双腿。 “老侯爷,这腿又发麻了?”老者身边,一个老仆担忧地看着他。 老者看出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叹了一口气,道:“这腿是注定要萎废了,这上奏怕也是拖不下去了。” 老仆把小碳炉往他身边移近了些,一边给他双腿捏着,沉疑了一下,说道:“老侯爷,刚才慧能大师不是说了,就在这附近的清平观正在做布施,今日还在义诊,说不准会遇到转机和奇迹。” 老者苦笑,道:“义诊,多半是让贫苦老百姓去的,我这已是顽疾,那些大夫又岂能治得?更别说这两年,遍访名医无数,药也吃过不少了,却是没什么起色,反倒是愈见无力,顽麻不仁,这身体,是废定了。可恨我不过一甲,本想着能定国安邦再久些,终归只能是个空想。” 老仆心中发酸。 “这还不是我最恨的,我这个年纪,残了废了也便罢了,后继有人足以聊以慰藉。偏生定儿又出了那样的事,莫不是上天看我杀孽过重,才这般惩罚我祖孙俩,均以一双腿来赔?”老者眼眶发红,狠狠地捶了一下大腿,满脸的不甘和愤恨。 老仆连忙拉着他的手,道:“您别这样。” “我一废,就再也拖不下去,这兵权,迟早要上交,我岳家水师,难道要悉数拱手让人?”老者恨得磨牙。 老仆抿唇,他家老主子,是大灃最厉害的水师统帅,一直镇守东海,世代簪缨,因为战功赫赫而被封为东阳侯,他亲自操练出来的岳家水师,击败无数海岛和水寇,威名远播,被百姓称为定海神将。 可也因为常年与水打交道,时常餐风冒雾,久历鞍马,风邪入经络,一双腿渐成老寒腿不说,还日渐麻痹,已是无力行走,需要人搀扶了。 一如老侯爷说,他废了,后继有人总算是个安慰,偏偏…… 老仆道:“老侯爷,慧能大师乃堂堂高僧,岂会随口胡说一句,怕是知道这义诊的大夫中,有名医在其中呢,咱们姑且一试,反正都来了。” 东阳侯摇摇头,并不抱什么希望。 他甚至请宫中御医看过了,开的药方,无不是疏风解表,别说治本了,标都没治到多少,区区一个小漓城,又能出什么厉害的名医? “老侯爷,看一下也没亏的,这还是义诊呢,又不花钱,您就当为定少爷探一下前路。”老仆又劝一句。 东阳侯身子一颤。 “再不济,这清平观在做布施,咱们也上去这道观捐个香油钱,得些功德,说不准有神灵保佑了。” 东阳侯气笑了,指了指他:“你这老儿,也学那些个女人婆婆妈妈的,信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了?” 老仆也笑:“老奴这不是没法了么?神神道道的东西,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不过是求个心安。就好比东海那些海民,不也时常去拜祭海龙王啥的,求一个好天气和万事顺利么?” 东阳侯默了一会,道:“也罢,那咱们就去添个香油。” 老仆松了一口气,生怕他反悔似的,忙敲了敲车璧通知:“转道去清平观。” …… 秦流西好不容易把排队的人给看完了,一个借尿遁,出了棚屋,到一个茶摊躲懒去了。 茶摊的大娘认得她,让她坐炉子边上,免得冻着了。 秦流西笑嘻嘻地坐在小板凳上,还添了一根柴,开始和她叨家常。 彼时,有几匹高头大马走近,有人问义诊的地方在何处,得了答案,又掉头去后头的马车回话。 路窄,马车就在茶摊的边上停下,秦流西掰着一把烤花生看了过去,那些大马的人,穿着短打和披着大氅,可一个个的,要缠佩剑,身上带煞,面容却带着正气,这些是军中出来的吧? 那马车上的人怕是非富则贵了。 秦流西忍不住捏着指节掐算,眉梢一挑,来活了,大活。 马车停下,坐在车辕上的两个小厮灵活地跳下,来到车后,扶下一个老者,低声说着什么。 秦流西看那嘴型,是要背那人。 被搀扶着的老者出现,秦流西眸子一眯,那人威严刚正,身上的煞气比那些下仆都要来得浓重,铁血铮铮,他脸颊颧骨突出,天庭开阔,双耳厚大气带垂珠,一双眼锐利如鹰,目露威严,而他的视线扫过人的时候,身上带着凛冽不可侵犯的虎威。 这是一个可震慑四方之威的猛将。 东阳侯说是在走路,其实浑身的力量都被小厮给承担过去了,几乎是抬着他走。 很快的,他们走到茶摊,秦流西笑着开口:“老人家也是来看义诊的?要不要让我试试?” 东阳侯还没怎样,他身边的人已经眼神凶狠地看了过来:“竖子放肆。” 秦流西耸了耸肩。 东阳侯看她年纪这般小,只当她调皮胡闹,道:“算了,过去吧。” 秦流西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远,啧啧摇头:“一会我可得要端着些,这些人吓得我心肝噗噗跳,太生气了。” 大娘噗嗤一笑,道:“您别皮了,我看那些人不是好相与的普通人,瞧着不好惹,别惹出麻烦。” 秦流西哼了一声,满脸不服:“我更不好惹!” 大娘笑着摇摇头。 秦流西又吃了一把花生,喝了一盏茶,这才慢条斯理地往棚屋踱步而去。 而此时,棚屋里,东阳侯看着几个人轮番替他把脉和检查双腿,又在一旁争吵讨论这萎废之症,已是渐渐心凉,失了耐性,看向一旁的老仆,眼神无不透着你看,没用的意思。 老仆也是无奈,难道真的老天不开眼? 毛大夫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道:“诸位,既然我们也定不出这萎废该如何作治,不如请不求大师辨一下。” “对对对,她呢?去哪了?” 东阳侯刚想说不必了,毛大夫像是看到神一样,双眼一亮,双手挥起。 “大师,不求小道,你快过来,这个病人,你且帮忙看一看,该如何辨症定方?” 东阳侯等人看过去,某个穿着青衣袍梳着道髻的小子嘴里叼着一根干草吊儿郎当的走过来。 这,她不是刚才在茶棚吃烤花生的小子吗? 码稿职业病之一:坐久就腰疼!遭老罪啦 ===第409章 她年少可她有料啊=== 众人看着秦流西闲散地走来,一副逛街市的模样,不禁眼皮抽搐。 “这,这位少年郎也是义诊的大夫?”老仆有些惊愕。 那个呵斥的侍卫更是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道:“不是,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也能当大夫,你们漓城没人了?” 毛大夫等人听了这话脸色都有几分难看,道:“毛头小子未必就没有本事,不求小道乃是清平观的少观主,年纪虽小,却是医术精湛,均在我们之上。” “没错,本事不以年龄论序,她年纪小没错,可她有本事啊。” 东阳侯这边的人被刺得双颊滚烫。 老仆最能放得下身段,连忙拱手道歉,道:“老大夫,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并非有意冒犯,就是觉得太意外了些,毕竟这少年郎,都没到及冠吧。” 毛大夫哼了一声,傲然地道:“少观主的医术,鲜有人能及。” 东阳侯听得这话,眸子半眯,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已走到近前,道:“毛大夫,您这顶高帽给我戴这么紧,是怕我摘不下来怎的。” 毛大夫笑了笑:“岂敢,这不是我们学艺未精,定不出这位老先生的症方,想看看你有何高见,也让我等在旁参详一二。” 学医的好时机啊,得抓紧了。 秦流西瞥了东阳侯一眼,道:“我怕是没办法了,刚才我就想为这位老人家看症,奈何人家不信我。毛大夫,病人不信,你有本事也无施展不是?刚才我还被人厉声呵斥,这小心肝,吓得现在都还跳得飞快呢!” “啥,怎么就吓着了?谁这么大胆!”毛大夫气得瞪眼。 谁吓他们这位小祖宗? 他扫向东阳侯他们那边,眼神带了几分不快。 东阳侯一方人马:“……” 不是,睁眼说瞎话也演得像一点吧,他这副模样,哪里是像被吓到的样子了? 可对方是这些老大夫都推举的大夫,那位呵斥秦流西的侍卫就上前一步,拱手拜礼:“惊吓到小道长,是在下不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为我主看诊。” 秦流西睨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很大丈夫,能屈能伸,怪不得能当个小官爷。” 那人脸色微微一变,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佩剑。 东阳侯他们也是有些意外,看秦流西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正式。 “别这么警惕戒备,没听到毛大夫说的,在下清平观少观主,法号不求,相面什么的,我总会一些的,您说是吧,老将军?”秦流西看向东阳侯一笑。 东阳侯与她四目相对,眼神锐利如鹰,浑身威严如虎,可对面那小子,却是丝毫不惧,仿佛自己是只没牙的老虎一样,不足为惧。 也是,这腿废了,身残了,还如何能鞍马战沙场,不就成了没牙的老虎么? 东阳侯哈的一笑:“少观主眼睛毒辣,果然不是瞎糊弄,那你还看出什么了?” “你要我说,说得不好听,勾了您的伤心事,可不能怪我。” “哦?” “您妻已殁,儿早逝,家中孙有损,仕途隐有不稳,老将军这一身病若不得治,多年积累打拼,只怕终会落得一场空。” 静默,一片静默。 东阳侯脸上神色不变,内心却已像掀起了滔天巨浪,有一种恐慌在蔓延。 他看秦流西的眼神从正式变成了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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