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家人吗,若不怕,那涂家人会对她如何,会因此受到连累吗? 这玉雪肌,听起来好像极其名贵的样子,也不是她们这样的星斗小民能用得起的。 妇人抿嘴,上前一步,对秦流西轻声问:“公子,这药可是要用在燕儿的伤?” 秦流西点头:“只有玉雪肌,她才会恢复如初。” 妇人心头一紧,斗胆拉着她走了两步,看了榻上安睡的女儿,道:“公子,燕儿的伤也都缝上了,若因此留了疤,那也是她的命,我们认了。却不能因此而连累你,这药若是如此贵重,他们求,您让了吧。那涂家,得罪不得。” 秦流西一笑:“你可知道,从没人叫我认命,我秦不求也从不认命。这世间,也没有人是我得罪不得的。” 她这话,说得是满堂皆知。 好嚣张! 涂三奶奶眉头皱起来,脸色有几分难看,她已经言明了自己的身份,甚至隐隐有以身份压制,让秦流西退让的意思,可这人好像听不明白。 不,并不是听不明白,是不怕。 也是挑衅。 那粉衣丫鬟上前一步,道:“这个公子,我家奶奶愿出高价来买药,你行个方便。” “我若不行呢?”秦流西走到叶掌柜跟前,从他手上直接拿过玉雪肌的玻璃瓶子,对药童道:“往年的雪水可有存下?” “有的。” “取来。” 药童应了,飞奔去后堂取水。 “喂,你这人,可知我家奶奶是什么人?”那粉衣丫鬟看秦流西油盐不进,脾气也来了。 秦流西睨着她:“年纪轻轻的,你是得幻听了还是耳朵聋不好使了?你家奶奶刚才不是说了,她乃涂家三奶奶,蒙氏女。大家都听到了,就你听不到,耳聋是病,得治。” 司冷月噗嗤的笑了。 粉衣丫鬟粉脸涨得通红,怒道:“你既知道,怎敢?” “她是什么人,关我屁事。”秦流西扔了一句过去。 粉衣丫鬟和涂三奶奶均是脸色一绿。 涂三奶奶看着她手上的小玻璃瓶子,咬牙肉疼地道:“十倍价格,这药让给我,我愿出十倍价格。我还能把你引荐给蒙贵妃娘娘。” 话出口,她觉得有点不妥,刚想描补,秦流西已是笑了,指着她道:“你丫鬟有耳病,你这当主子的,脑子也不清楚。你引荐我一个男子给贵妃作甚,你嫌命长,我还嫌活不够呢!” 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年轻男子,涂三奶奶竟然随口就能来一句把她引荐给贵妃,咋的,嫌圣上戴的明黄帽子不好看,她给做主换顶绿色的? 涂三奶奶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唰地一白,怒斥:“你放肆!你怎能颠倒我的话?不过是惜才,才给你指一条明路,引荐给娘娘的母家,不然你以为你区区小民能到娘娘尊驾前?自然是投到娘娘的母家安诚侯府,你是故意颠倒我的话。” 她也是有夫君的,当然知道男女大防,刚才那话,她是心头一急乱了分寸才口快,心中已是后悔不已。 这话若传到圣上那边,她是好事没做好,反惹大祸了。 给姑姑引荐年轻小白脸才俊,不是找死是什么? 秦流西道:“我可谢谢你了,但大可不必。我师傅不让我和脑子不清醒的一起玩,以免被带偏了。” “你,你!”自从姑姑得宠,蒙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涂三奶奶何曾受过这样的气,眼下愣是被秦流西这话给气得娇躯直颤,心口都有些绞疼。 此子不杀,难以解恨! 涂三奶奶眼里有杀意一闪而过。 司冷月看得清楚,眉头皱起。 秦流西也看出来了,唇角冷冷一勾,想杀她? 又是月底最后一天求月票时!这个年说请假,但没懒到底,得赞我,嘻嘻! (本章完) ===第259章 厄运专挑苦命人=== 秦流西油盐不进不说,嘴皮子还特毒,着实让涂三奶奶一波人气得不轻。 涂家在青州府城并不算顶尖的权贵,可因为涂家是安诚侯府蒙家的姻亲,有一个出身蒙氏的涂三奶奶,在蒙贵妃盛宠下,涂家这样的姻亲也跟着水涨船飞, 在当地也很有威望。 只是这威望,是名声好的威,还是狐假虎威的威,却是难说了。 也就因为这个,长眼色的也不敢明着去惹涂家,尤其是这个涂三奶奶,她身后可是安诚侯府, 盛宠的贵妃娘娘还是她姑姑, 谁不给她三分脸? 秦流西就不给! 她惹完这涂三奶奶,看药童已经捧了存雪水的小瓮来,便拿了干净的药碗,把上好的珍珠粉倒进去,加雪水,又加了玉雪肌进去,搅成糊状。 玉雪肌的瓶子一开,属于它专属的冷香就传了开来,让人精神一震。 涂三奶奶的眼都红了,心头在滴血。 玉雪肌如此矜贵,她就这么把它倒进那什么碗里搅糊糊。 可更让她眼红的是,那人把那糊糊给抹在了榻上那个穿得破烂的穷酸丫头脸上。 涂三奶奶眉心都皱成了一个川字,有些嫌弃地以帕子掩住鼻子, 后退两步,仿佛这样就能离穷酸气远一些。 秦流西把珍珠粉糊糊抹在那长长的伤口上, 又用轻薄透气的纱布给缠上, 这才算完成了整个治疗。 当然了, 开的经方有镇痛安神消肿的疗效, 也得配着一起喝。 涂三奶奶真想当场吐出一口老血来。 这个不知哪来的混小子,拿着玉雪肌这么价值千金的东西,竟是给用在一个死穷酸身上? 涂三奶奶深吸了一口气,忍着,还有一点。 她闭了闭眼,道:“这玉雪肌你用也用了,还剩这些,能不能匀给我?刚才的话还能作数,十倍。” 秦流西却似没听见一般,只是手指摸上燕儿的脉象,见脉象安稳,这才放心。 “这位……” 秦流西瞥了过去,眼神锋锐如刀。 涂三奶奶被这眼神一刀,蹬蹬的后退三步,脸色苍白,心脏一阵狂跳。 “给百倍银,玉雪肌也不可能让你,出去。”秦流西冷道。 涂三奶奶脸色从苍白变铁青, 转身走出去,回到马车上, 她才惊觉自己身子发软, 后背发寒。 “三奶奶,那家伙太猖狂了,竟敢如此无视您。还有那玉雪肌,竟是用到那小丫头脸上,真是暴殄天物。”粉衣丫鬟满脸不忿。 涂三奶奶闭着眼,缓了缓狂跳不止的心。 半晌,她才睁眼,吩咐道:“让何二过来,点两个人跟着看看,再查一下那伤着的死穷酸是什么鬼。” 那人竟用玉雪肌给她治脸,什么玩意儿。 长生殿铺子内,秦流西对妇人道:“玉雪肌有奇效,却也不是一贴药就能好全了,这药还得换几次。可你若回家,你保不住这药,甚至可能保不住你们母女的命。” 妇人脸色一白,想说什么,嘴唇翕动。 她看向安静睡着的女儿,吞了吞唾沫,道:“公子,我家燕儿这脸,一定得用这药么?我知道,它定是很名贵,我们只是普通农户人,只怕……” “你身上有多少银子?”秦流西笑着问。 妇人一愣,连忙去摸身上的银钱,掏遍了身上,才摊开手,一把可怜的铜钱呈现在秦流西面前。 她赤红着脸说:“就,就这些了。” 叶掌柜呼吸一窒。 说实话,别说肯出十倍价钱的涂三奶奶,就是他,心头也开始滴,不是,是涌血了。 秦流西拿过她手上的铜钱,还剩下一个,把她的手合上,道:“这就够了。” 妇人怔住,眼睛一红。 够?哪里够,把她们卖了都不够的。 她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道:“公子,您是好心,我明白,却不能连累了您。燕儿这脸,就这么着,我也心满意足,也认了。农户家的姑娘,容颜差些儿,日子也总能过得去的。” “我说了会让她恢复好的,如果你怕我会被连累,倒不必再说。这样,你们在长生殿暂且住下,这里有大夫给燕儿换药,也不必怕谁强抢了这药去。”秦流西说着,还看了叶掌柜一眼。 叶掌柜一激灵,连忙道:“没错,长生殿也有院室可供病患临时居住的。” 妇人有些犹疑。 司冷月见状,飘到秦流西身边,道:“秦大师,她有顾虑。涂三奶奶不是能受这个气的人,她必会查,若查到这妇人夫家去,那夫家只怕会来闹腾。” “不只是闹腾,是会丢命。”秦流西眸色森冷。 司冷月眉尖一皱:“你是说?” “涂三奶奶不想错过这玉雪肌,若让妇人带走药,她必会前往这妇人家,只需一句话,一点小恩小惠,这药就能到手了。”秦流西淡淡地道:“她只生了燕儿一个,在婆婆眼中,属于不下崽的鸡,既然不下崽,舍了也就舍了。儿子在,有银子,再讨一门新妇,生一窝崽子,有何不能?男人薄情亦然如是。” 她说着,又看向司冷月,道:“世间如你爹般深情的人,少之又少。” 司冷月眼神一暖,又想到这妇人的夫家,道:“可她们便是不回去,就在这,涂家人指点一二,这妇人的夫君只怕也会找过来闹。” “长生殿,可不是谁都能闹得起的地方。”秦流西神色漠然。 司冷月道:“虽说长生殿不怕,可为了避免麻烦,还得打算一二。你虽说不怕麻烦不怕事,就怕她们的命不受自己掌控。你要知道,在许多男人眼里,老婆孩子都是自己的,随他处置,他若真强行要把她们带走,你一个外人,还有长生殿,也说不得什么。农户里,也多的是打老婆甚至打死也不当事的夫家人,哪怕拎上法堂,也就打了几个板子便算断案的。” 司冷月语气浅淡,可却透着一股无奈和叹息,时代如此,世情如斯,女人的命运,鲜小有自己掌控的。 而农家里,更是如此,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本章完) ===第260章 来得好快=== 司冷月是怕着秦流西玄门中人,不太通实务人情,这才好意提醒,秦流西也没有驳了她的情。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秦流西淡淡地笑:“药在我手中,哪怕她们人回去了,涂家也拿不到。” 那涂三奶奶当真要使强硬手段, 那么就试试好了。 司冷月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不再多说。 而在秦流西和司冷月在说话的时候,涂三奶奶已是坐在雅致清净的茶室里听到燕儿和她娘的来历,以及她的伤怎来的。 两人不过是青州府城贫民区的小百姓,住的小院还是贷来的,住着一家七口人,家里靠着燕儿他爹高小全在码头当搬运工, 还有燕儿她娘帮人浆洗衣裳和打零工赚银钱。 至于燕儿这伤, 竟还是因为她那个小叔子涂九而伤的。 “真是冤家路窄。”涂三奶奶瞬间明了秦流西为何不会让出那玉雪肌,只怕是知道那穷酸丫头是因为自家小叔而受的伤, “还有,九少爷的马发了狂,把他筛下来给折了脚,也已经抬回家里,传府医了。”护卫禀告道。 涂三奶奶神色冷漠:“他该。” 涂九恶劣纨绔她是知道的,但也不放在眼里,权贵官员人家,哪家没几个这样的浪荡纨绔子? 涂家有,蒙家也有,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和值得多恼怒的。 可现在因为涂九,而拿不到玉雪肌, 更因此而受了气,就嫌涂九坏事。 涂三奶奶拿帕子摁了一下鼻子, 想了想道:“让许管事进来。” 她话音才落,不过两个呼吸,许管事就走进来听差。 涂三奶奶道:“你去城西小柳胡同,找一下那高家的高小全,就说……” 她一番吩咐,后者立即领命而去。 “三奶奶,那那个公子又该如何?”粉衣丫鬟问。 涂三奶奶眼里划过一丝恼怒,道:“让人跟着她,看她是个什么来历。” 竟敢对她如此无礼。 高家娘子这边,到底是答应下来,把女儿留在家里治伤,只是得回家去和家里人说一声,也得给女儿拿一套换洗的衣物。 秦流西把一张护身符递给了她:“拿着傍身。” 高娘子愣了一下,接过来放进怀里,屈膝行了一礼。 待她走后,叶掌柜这才殷勤地招呼秦流西入内堂小歇,又问她远道而来,是否定了客栈住处,可需他来安排? 秦流西道:“不必,我过来青州不过是办事,你先让个伙计到永岚坊那边的司家递个话,就说我晚点再过去。” 叶掌柜连忙应了, 传来一个小伙计去传话, 又搓着双手说:“那个,公子,小的家里儿媳不日就要生产,都说女子生产如闯鬼门关,小的想跟公子求个平安符给我那儿媳妇?” 秦流西笑着说:“你这做翁翁的,倒是慈心。” 叶掌柜笑眯眯的道:“头一个孙子,心里就有些紧张。” 秦流西刚才也画了几张符,递了一张过去:“那就祝她母子平安。” “哎,承您吉言。”叶掌柜满脸喜色的接了过来,郑重地放进荷包里。 秦流西一句母子平安,并无其它,那就是生产时大吉,这就好,这可比什么都来得好了。 叶掌柜又把她引到内堂,敛了神色,道:“公子,虽说咱们长生殿不怕惹事儿,可那涂三奶奶,求玉雪肌也好些天了,青州店里存货也没有两个,小的一直推搪着,如今她知道有货,却是被您先拿到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最重要一点是,她出十倍高价的东西,却被秦流西拿到手后,直接用到一个穷苦小丫头身上了。 这是明晃晃的羞辱。 那些个贵人们,最重要的就是脸面,这样的羞辱,哪个能忍得? 秦流西笑道:“怎么,你是怕长生殿被砸了,还是怕我被砸?” “有东家在,长生殿今天被砸,明天就能开起来。小的就是怕您难得来一趟,却被麻烦给沾上,倒叫东家说小的们办不好事。” 秦流西想到某只奸诈的黑商狐狸,轻哼一声:“你那个黑商一样的东家,怕是巴不得看我被人找麻烦,好瞧个大热闹呢。” “您这是说笑了。” 秦流西道:“那涂三奶奶,不必放在心上,她不动,我倒不好动了。” 蒙家的人呢。 叶掌柜看她如此淡定,遂放下心来。 能得东家如此重视的人物,肯定都是不好惹的存在,他且看着好了。 说话间,外头就传来喧哗。 秦流西眉梢一挑,看向身边的司冷月,来得好快。 叶掌柜率先走了出去,秦流西放下茶杯,紧跟其后。 来的人确实是高娘子的夫君,还有婆婆,高娘子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双眼红肿,显然是受了一顿磋磨。 “娃人呢?”高小全个子不高,一张四方脸,肤色黝黑,塌鼻梁,一进门就四处张望。 在他身后,一个同样小个子眼皮耷拉着的老太婆跟进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眼神贪婪又怯懦。 高娘子进来,看到秦流西,眼圈更红了,下意识地捂着脸。 “怎么了这是?”叶掌柜笑着上前问。 高小全道:“家婆娘说俺家娃儿被人打伤了,在你们这店里治的,我们也不麻烦贵店,娃儿我们带回家,药我们自个换就成。” 叶掌柜看向高娘子:“燕儿她娘,你也是这个意思?” 高娘子上前:“我不……” 啪。 高婆子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呵斥道:“男人当家,你家男人在这,哪轮得到你一个婆娘在这说话,没点规矩。” 叶掌柜哎了一声:“你怎么还打人呢。” “这婆娘就是坏事的,要不是她带着俺孙女出去,哪能招惹这么个祸事?”高婆子陪着笑道:“幸好得了贵人救治,孩子才能安生着。可咱们也不能不识好歹,在这占着便宜,这便带着孩子回家去,药也自己换得了,不敢劳烦你们。” 一千两,那个管事的说,他们只要把人和药品都拿回去,就给他们一千两白银。 秦流西和司冷月交换了一个眼神,真猜个八九不离十。 “快,去把燕儿给抱出来。”高婆子推了一下高娘子。 新的一月,请宝子们多多关照和指教哟! (本章完) ===第261章 要药拿银子来=== 高娘子站着不动,眼泪不住地往外淌,心里是一万个不愿和悲凉。 她一回家,家里就站着一个穿着袍子的中年管事,也不知说了什么,婆婆和孩子她爹满脸震惊之余还满脸喜色,紧接着就拽着她来接人。 在路上她才知道,原来是那人许了一千两白银的承诺,让把孩子和那叫什么玉雪肌的药都带回去。 一千两白银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是个什么概念,是个顶了天也达不到的数字,一路上,她婆婆在碎碎念着,有了这个银子,小叔子可以说个会认字算账的秀才女儿,小姑子也能有一份体面的嫁妆说个家境优厚的婆家。 婆婆那个欢喜高兴哟,仿佛一千两已是到了手上似的。 高娘子整个人都懵了,就问了一句:“那燕儿呢?” “燕儿就一个丫头片子,只要能生,以后怎么着也能说个婆家,就是脸有些不好看又能咋的,做女人的,最重要是能生儿子,不然就是长成一朵花也是白瞎。”婆婆如是说。 这话,颇具深意。 她就长得不错,却是没能为高家生出一个带把的。 高娘子看向丈夫,后者别开眼,显然是和婆婆一个意思。 高娘子垂了眸:“若是我不愿意呢。” 婆婆顺手给她甩了一巴掌,尖酸地道:“这个家哪轮得到你做主?你要不愿,全子,给她一封休书,让她滚。” 高娘子捂着脸再次看向高小全:“燕儿是你亲闺女,她的脸要是毁了,这辈子也就毁了。” 高小全一言不发,以沉默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我要是连休书都不接,那是不是把我和燕儿给杀了?”高娘子寒了心,低喃一句。 “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去,要是吓着我燕儿,我要你命。”婆婆推着她出门。 高娘子就想着秦流西那话,直到现在。 若回家,保不住这药,甚至也保不住这命。 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高婆子又是一个巴掌要甩过去。 可这巴掌,却是没落下,她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高婆子愣了下,想动,却是一点都动不了,她脸上的神色从震惊逐渐变得惊恐,怎么回事,她怎么动不了了? “我,我……”高婆子差点吓得叫出声。 这里,是有什么鬼吗? 秦流西好笑地看着司冷月,微微摇头。 司冷月一甩,冷道:“虽说婆婆磋磨儿媳妇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可眼看着她这么当众打儿媳,我忍不得。” 高婆子的手忽然又得了自由,脸色变得惨白,警觉地四处张望。 叶掌柜看向秦流西,您瞧瞧,这事给整的? 秦流西背着双手,道:“想把孩子接走,那就接走吧,叶掌柜,指个人带他们去抱孩子。” 高娘子一怔,其余人则是满脸惊喜。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高婆子推了一下高娘子,看她傻愣着,气得差点跳脚,只能推着儿子:“你亲自去抱。” 叶掌柜看秦流西不似说笑,就对伙计点了个头:“带他去。” 伙计便带着高小全把燕儿给抱了出来。 只是,药呢? 高小全和高婆子面面相觑的,又看高娘子,道:“你这怎么当娘的,还不把药给拿来?”又见她完全跟没听见似的,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推开她,腆着笑脸问:“那个,大夫啊,俺家孙女治脸的药呢?” 司冷月真的气笑了,在秦流西身边凉凉地道:“他们从进来到现在,从没问过一句燕儿的伤,现在人抱出来了,当爹的看女儿缠着个脸一声不出,眼里没一点心疼的样子。当祖母的,更是瞅都没瞅一眼,更别说关心了。噢,现在倒关心起药来了,真是可笑。” 秦流西脸上神色毫无波澜。 这就是人性。 秦流西道:“什么药?” “就治俺孙女的那个药啊。”高婆子看向孙女,见她脸上包了一圈纱布,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 秦流西说道:“治她脸上伤的药是我个人独创秘方,并不外传,但要是银子到位,也能给你调好带回去敷。” 高婆子一愣:“给银子,多少?” 秦流西看向叶掌柜:“告诉他们,玉雪肌现在市面上卖多少银子。” 叶掌柜轻咳一声,说道:“一瓶玉雪肌,我手指这么大小的,最低要一万两白银,还抢不到,要是到拍卖馆上抢拍的话,可能还得翻番。知道九玄拍卖场不,这玉雪肌拍出过最高的价,是十一万两。” 当然了,那瓶的量是要大些。 可近年来玉肌花难得,某人也懒得炼制,市面上能流通的玉雪肌极少,所以价也高。 “啥,多少?”高婆子的嘴唇都开始哆嗦。 “十一万两。” 高婆子脚一软,跌坐在地。 高小全险些抱不住手中的女儿,双腿同样发软。 而高娘子,则是满脸震惊,她看涂三奶奶如此执着于那个药,知道它肯定奇贵,却不知道它贵成这样。 可秦流西,却从她手里拿了一钱不到的银子。 高娘子腾地看向秦流西,眼仁紧缩,嘴唇翕动着,眼中有泪花闪烁。 “你这孙女脸上的伤,不说玉雪肌这主药,就是那珍珠粉,也是质量顶好的,就她伤口上用的那一贴药所用的珍珠粉,算个便宜的,也得要五两银子。”叶掌柜笑着说:“你们看看,这一帖药下来,不得用上千两以上?还得敷个几贴才能好呢。” “就一个赔钱货,要上千两银子治伤,你抢钱呐!”高婆子话音都抖了。 叶掌柜神色一敛,沉声道:“大娘,你也是在青州城过日子的人吧?这满青州府,谁不知道长生殿出了名的药好却贵,童叟无欺,愿者买,并不强买强卖。说咱们抢钱的,你不是第一个,可嘴里说着抢钱,却愣是过来抢的人,也是大有人在,比如让你们过来的贵人。” 高婆子神色一变,眼神躲闪,磕磕巴巴地道:“俺,俺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你晓不晓得无所谓,只是告诉你,这药,可以调好了让你们带回去,看在燕儿这么可怜的份上,一千两一贴药,拿银子来取药。”叶掌柜淡淡地道:“没钱的话,好走,不送。” ===第262章 竖子猖狂=== 高家人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想过要是对方不让把人接走,就闹一场好了,毕竟人是自家的,对方哪有不让接走的道理? 可却没想过,那个药,得拿银子来买,这不是已经给银子吗? “这,这不是已经给过了吗?”高婆子指着孙女的脸问。 秦流西道:“这贴药,是我半卖半送的。称不上给,噢,你刚才给了多少银子?” 她后面的话,是问高娘子的。 高娘子脸上滚烫,道:“二十九文。” 半钱银子都没有,更别说那什么千两一贴药了。 饶是如此,高婆子也心疼得不行,想也不想就骂:“你疯了吧,二十九文你也敢说花就花……”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有些不对,瞥向秦流西他们,见他们似笑非笑的,老脸一烫。 她也是厚脸皮,腆着笑脸道:“听说你是路见不平才帮俺家孙女治伤的,小贵人你好人做到底,就把药送给我们呗,菩萨会保佑你的。” 叶掌柜气笑了:“上万两的药说送你,你这人,是豁出一张老脸不要了才敢说的吧?” “那她干嘛要帮俺孙女治,多管这个闲事。”高婆子嘀咕:“我们也没这个银子,这不是治一半不治一半,帮人洗湿了头还没法弄干了。” 司冷月心中一寒,道:“人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 不知感恩便罢了,竟还怪起恩人多管闲事来了? 秦流西负手而立,脸上毫无波澜,仿佛没有被这不要脸的给影响到。 “她留在这里,便给她治好,既然你们要接走,那她是死是活,也与长生殿,与我无关了。”秦流西冷淡地道。 “可是……” 秦流西看向高婆子,道:“小老太,我还看你印堂发黑,近日似有血光之灾,小心便宜沾不上,反成灾。还有你眉头带箭,尖酸刻薄,嘴巴漏风,爱贪小便宜又斤斤计较,当心晚年无福,一辈子清贫。” “你,你说什么……” “想要把药拿走,不就是因为涂家人许了好处你们?”秦流西上前一步,气势全开,眼神狠厉:“怎么,觉得我是个好人,能傻着把药给你们拿走,好让你转卖换取真金白银么?” 她气场一开,高婆子立即怂了,白着脸身子发抖。 这,这公子是个狠人! 高婆子脑子里生出这么一个认知。 秦流西看着他们,嗓音低沉,却是铿锵有力:“回去告诉涂家人,这药,不管他们花多少银子,都拿不到,就别白费心机了。” 她转过头,看着高娘子道:“还是那句话,孩子在这住下,我能给她治,旁的,不能。” 高娘子使劲点头,跪下来向她磕了几个响头,道:“公子,我明白的,我不怪您。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都记住了。” 秦流西对叶掌柜道:“让他们走。” 叶掌柜招了两个伙计,开始赶人。 高婆子看长生殿的人如此强硬,也不敢强留,只是脸上带着不甘,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司冷月跟着秦流西回到后堂,问:“你真就不管了?就让他们把那孩子带走?” “你也说了,我和长生殿,没有理由能把孩子留下。”秦流西道:“放心吧,既然我答应了,自然会做到,燕儿不在,我也有法子给她换药。” 司冷月想到她的手段和本事,按捺下来。 秦流西却反睨着她:“看你一副冰山美人的作派,却不曾想,竟也是副热心肠。” 司冷月一怔,又恢复冷脸,道:“司家五十年前死绝了最后一个男丁后,生下的都是女子,也只能女子当家,招赘为婿,代代相传。到我这里,也是一样,自然看不得姑娘受苦。” 秦流西看她语气带了一丝无奈,也不说这话题,道:“孩子被他们带走也好,虽见难,可这死气却是散了些。” “怕就怕涂三奶奶恼羞成怒而迁怒于她们,使得她们再受苦了。”司冷月冷哼。 秦流西挑眉:“想帮她们?你有法子?” 司冷月把玩着手指,道:“且先看看涂三奶奶的反应。” “行,回你家吧,想必观主和你爹也等急了。”秦流西站起来。 涂三奶奶什么反应,接到管事的回馈时,气得砸了一套四君子雨过天青茶壶茶杯,一张粉脸都扭曲了。 “竖子猖狂!”她拍着桌面怒斥。 中年管事道:“三奶奶,那姓高的婆子还在外头跪着呢,说要是有银子,那人是会给他们药的。” 涂三奶奶气笑了:“无知村妇真是不知所谓。那混账小子明知道是我指了人去的,哪会这么容易把药交出来,她是不是吃土吃傻了,都不明白人家的意思,是把药给调好了带走。啥叫调好了,就是那面糊糊,我要的是玉雪肌,我要那面糊是拿来吃啊?还上千两一贴,当我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涂三奶奶是亲眼看到秦流西怎么调面糊给敷到那贱丫头脸上的,既然秦流西知道高家人是她指过去的,自然知道自己是在迂回曲折的要那个玉雪肌。 秦流西又不傻,怎么可能把药就这么给了。 “让她滚蛋,村妇就是村,一点本事都没有。”涂三奶奶气得不行。 高家人非但没有成功把药给带回,还叫秦流西借着他们把她羞辱了一顿。 真是可恼也! 涂三奶奶越想越气不过,狠辣地道:“给我教训教训他们,否则我这口气难以下咽。” “是。” 中年管事忙的下去安排。 没两下,高家被砸了,高婆子被甩了两个大耳刮子,牙都断了两颗,高婆子肿着脸,又哭又叫,大骂着高娘子母女是个扫把星,让儿子休妻。 高娘子抱着女儿,不管拳头砸下,只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心如死灰。 她不明白,女儿这苦,受了也就受了,能得贵人相助已是大幸,可这苦,怎么就叫家人加倍翻番了呢,上天怎这么不开眼,只挑苦命人磋磨? 而另一边,秦流西和司冷月发现被涂三奶奶的人跟着了,神色一冷。 “看我吓不死他。”司冷月飘了过去,捂住了那个侍卫的眼睛。 护卫使劲揉了揉眼睛,人呢? 有阴森冷风自耳边吹来,他嗷的一声,蹿出了可怖的巷子。 日常求月票咯,ua^O^ ===第263章 她和长生殿交情不浅=== 日落黄昏,玉长空站在漓城门处往城内看去,一身墨色长袍,衬得他姿容越见出色,引得出入城的人好奇的看过来。 何家公子,如此非凡。 “公子,该走了。”钱叔催促。 他们本该是一早就出门的, 却愣是耽搁了一天,他知道,公子是在等秦流西。 可对方却是没有出现,遣了人去清平观询问,观中的人也说她有事外出了。 玉长空负手而立,看残阳渐落, 终是转过身,一脚踩上脚凳, 正要上车, 眼角余光却是有一抹黄白入了眼。 他扭头看去,有一纸人自半空出现,他上前伸手,小纸人落在他手心。 玉长空一笑,捻起来,翻过面,上书着一路平安。 小纸人憨态可掬, 在他手心动了动四肢,又爬起来,做了一个摇手的动作, 仿佛在代替某人说道别。 “辛苦你了。”玉长空的以指腹拨了拨小纸人的头,带着它上了马车。 他看一眼漓城的城门, 敲了敲车壁,道:“走吧。” 总会再见的。 斜阳渐渐回落,斯人远去。 远在青州府城, 残阳同样把城中一些建筑给染成了金红色, 行人渐少, 做买卖的小贩挑着担子往家里赶。 卖糖人的老汉把小板凳放在箩筐里,收拾好所有物事,挑起担子往家中去。 他正要如往日那般抄近路往家中走,可脑海里忽然就冒出秦流西那番话。 老汉看了一眼小巷,想了想,往一旁的杂货店进去,买了一包红糖和几个杂物。 轰隆。 巷内忽然传来一阵巨响,引得周围的人纷纷过来张望查看,却见巷内,一道墙不知怎的倒塌了,把巷子堵死了。 老汉手中的杂物掉落在地,脸色煞白,哆嗦着唇问杂货铺掌柜:“什,什么时辰了?” “申时末了。哎哟,这墙好好的咋就塌了,糖老汉,你平日不都是走这里拐过去往你家去?要不是你刚巧进来买东西,怕是……” 老汉双腿一软,跪坐在地,盯着巷内,嘴里喃喃的, 道:“准,真准,神仙,她定是个神仙人,老汉我这是遇见神仙了?” 杂货铺掌柜看他神神道道的,又跪又拜的,以为他是被吓倒了,不禁摇头。 不过换了谁都会被吓到吧,谁想这墙好好的就倒塌了呢,老汉每日收摊必走这巷子,若不是今日进来买东西,怕是要埋在里边喽。 秦流西和司冷月走到了司家,忽地咦了一声,感觉灵台多了什么,不禁眉眼一弯。 “怎么了?”司冷月看她顿住脚步,不禁好奇地问。 秦流西叩响了门,道:“没什么,多了一个信众。” 司冷月问:“信众多对你来说很重要?” “你也是巫师的后代了,不知道信众的重要性?越是多信众,平日有供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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