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端坐在马车中,一本正经地分析,道:“他若一直如此不知收敛,终有一天会消磨掉圣上的圣恩,到时候,皇后亦没有嫡子,那他甚至他身后的侯府都会尴尬。” 秦流西眉梢轻挑:“按理说,皇后没有嫡子,不是地位更稳?也更让人放心,为君者,最忌外戚势大。” “那你可知,无子傍身的皇后,一旦失圣心,更容易掉落凤冠。”玉长空冷漠地道:“无子,随便寻一个理由就能废。” 他并不觉得当今对皇后有多情深义重,皇后眼下地位稳固,确是因为无子,可架不住圣心难测! 万一当今忽然发疯,要换一个更满意或更属心的皇后呢? 那没有亲儿子的她,可太容易废下来了。 当然了,当今若是不犯蠢,就该知道当今皇后确实是最适合的外戚,毕竟她的娘家,子嗣不丰,只得一条独苗,光守苗茁壮开枝散叶就费力,更遑论其它。 就看如今坐在宝座上的圣人是不是个聪明的了。 秦流西揶揄:“长空公子这般正经,倒像是劝我莫要自甘堕落的样儿了。” 玉长空一呛,说道:“只觉得你并不喜欢麻烦,而那沐世子是个麻烦。” “他,他确实是个麻烦,但不至于会使我麻烦就是,不提也罢。”秦流西挑起车帘子看了一眼,咦了一声,敲了敲车璧。 玉长空见状喊了停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怎么?” 秦流西看着正从首饰铺子出来的那个女子,道:“这个姑娘,本该一生顺遂的富贵命,可现在正在走霉运啊!” 玉长空看不清人,只看到有几人围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不过奇怪的是,那白衣姑娘身侧,似有黑色的气缠绕,像是那些云雾一样,只是黑色的。 “霉运,黑色的?” 秦流西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他:“你说什么?你看得到?” 玉长空和她四目相对,虽还没完全看清她的模样,却是又比昨日清晰了些,知她脸容俊秀,此时神色却是有些惊愕。 “如果你说那白衣姑娘,我就看到她身侧有丝黑雾缠绕。这,是霉运?”玉长空说得小心,心下却是忐忑。 他不傻,相反他很聪明,从前的他并不会看到这些,可现在,他看到了。 而秦流西的神色这般凝重,那很有可能,是他身上有了什么变化。 不,准确来说,他的眼睛出现了变化。 秦流西确实惊愕,半起身的凑近他,手探向他的双眸检查,他的瞳孔聚焦越来越接近正常,她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但重点不在此处,她细看他的眸子,眼仁深处,有一层浅浅的紫金色,若是聚焦时,会更明显一些。 玉长空一动不动,也不开口,鼻尖全是秦流西的气息,使得她垂在身侧袖子下的手指,却是扣住了车内的垫子。 秦流西心下暗惊,想了下,掐了一个诀,指尖勾来一丝阴煞之气,放在他眼前:“看得到不?” 玉长空看着她指尖如小蛇一样缠绕灰黑的雾气,浑身绷着,直觉这灰黑有些危险,却是岿然不动,只点了点头:“灰黑色,有些邪气。” 真看得到! 秦流西眉梢一挑,眼珠子一转。 玉长空十分敏锐,不好,她肯定是要发大招。 还来不及做些什么,但见秦流西嘴里念了几句咒,车内凭空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衣脸色惨白,甩着顺滑长舌的男人。 就,猝不及防! 玉长空:“!” 他僵着身子,顺着眼前长长的舌头往上望去,一对铜铃大的眼睛与他对视着,似是十分惊愕。 玉长空眉梢不动,道:“这位兄台的长舌,挺别致的?” 别晕,晕了从此在她面前再无俊朗形象可言! 第四天上午体温正常,精神尚可,心中大喜:此时不码稿更待何时?于是我写了一丢丢。然后,下午午睡畏冷又反复烧了,晚上也是,头昏脑涨,咳嗽倒不重,咸金桔柠檬水救我狗命!染了这玩意,做啥都不得劲,就跟傻了一样呆坐,最简单的刷视频都觉得极是无趣,看书看不进,看剧看不进,做啥都不想,就觉得累。 离谱的是,这样难受了,我的肉肉脂肪还不见掉称,呸!最坚挺不过一身肉脂肪,它们却没帮我抵抗病毒,要它何用!!! 今天第五天,又是精神尚可,蠢蠢欲动,又会如何? (本章完) ===第176章 开了阴眼=== 玉长空自幼博览群书,又跟随父母四处游历,见识甚广,这耳目渲染之下,虽不会坚持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一说法,可到底也只是听而非见过,也就只当是野史传闻来听,而十岁那年身上发生巨变后,他便不信鬼神真的存在。 若存在,怎会对那样的惨剧视而不见呢! 这是他对神明的失望。 可现在,眼前惨白脸的大长舌凭空出现在眼前,哪怕他掐破手心,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这只是个障眼法吧? “大人,您唤小的何事呢?”吊死鬼瑟瑟发抖。 “没事,就是叫你来验证一下,如今已经验证过了,消失吧。” 吊死鬼:“!” 所以,您就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渣渣西呗! 吊死鬼一个怨言都不敢说,只哀怨的望她一眼,嗖地从玉长空眼前消失。 玉长空:“……” 喉咙有点干,想喝口茶压压惊! “都看到呢。”秦流西神色复杂。 玉长空吞了一口唾沫,道:“这个是?” “吊死鬼,死了也有几十年了吧,没问过。”秦流西轻描淡写地道。 玉长空脑袋发昏,咬了一下舌尖,道:“我就奇怪,自从眼睛可以看见后,我就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影子,我以为都是人,可眨眼就不见了,现在看来,他们都是死人?” “应该是。”秦流西撩起帘子,看到一个小贩,卖的是烧猪头这样的卤菜,一个肥头大耳的死鬼就趴在那伸出舌头舔着,便道:“你看那个摊子。” 玉长空看过去,看不清卖的什么,但他闻到了卤水的香味,又看那两人,其中一个趴着? “那摊子的不是人?” “卖家是人,可趴着的那个不是,他在吸那猪头肉的味儿。”秦流西道。 玉长空胃部一酸,半眯着眼,看着那形象,脑中自动脑补继而清晰起来,不忍直视。 从此他与猪头肉无缘。 “这也能吃到吗?” “不能,得上供奉,只要活人给他上供了,他才能汲取食物的精华,否则这街上这么多的孤魂,食材岂不都叫他们糟蹋了?”秦流西解释道。 “那这鬼怎么还?” 秦流西道:“是个馋鬼,生前该是个饕餮,尤爱猪头肉对它有执念吧。人死后不肯投胎,要么有执念,要么就是真不想,要么就是别的原因,他这般估计对猪头肉是爱得不行,瞧着就走不动道,看着闻着味也解解馋罢了。” 玉长空愣了下:“人死后都有执念么?” 秦流西看向他:“也不尽然,执念是生前有念想而凝,若是生前没有,死后自不会眷恋人间不走。” 玉长空下意识地看向周遭。 秦流西:“不必寻,你父母并不在此。” 玉长空眼神一黯,随即又笑了:“没有执念,那挺好的。” 嘴上是这么说,可语气里,却是难掩落寞。 秦流西没接话。 若是横死,必有执念,能让一对父母有执念的,大概只有幼儿吧。 不惧死亡,却惧他羽翼未丰无人护。 只是不知他父母到底是投胎了,还是在何处? 玉长空也没纠结这个,只问:“我的眼睛缘何会看到这些东西?从前我并没有。” “通常孩子的眼睛最是干净纯粹,更能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越是长大就越看不见了,但有的人,天生一对阴阳眼,从小到大都会看到。” 玉长空道:“那很可怕吧?” “看个人承受能力,胆小的自然觉得可怕,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吊死鬼死得那么正常的。”秦流西淡笑。 玉长空:“……” 那么长的一条舌头,你说死得正常,是对正常一词有什么误解吗? “人死后存在的魂体,很多时会以人死时那种状态走动,你看那。”秦流西又往某个方向努了一下嘴。 玉长空看过去,一个无头人冷不丁的闯入视线之内,而在他身后,就有个头飘着,像是察觉到有人看他,头转了过来,看到他时就要往这边飘。 可当那头看到同样探出头看着的秦流西,头皮一麻,倏地自己接上身体,咻咻的跑没影了! 玉长空:“!” 欺善怕恶? 玉长空看向秦流西:“他们怕你。” 刚才那个吊死鬼是,如今这个断头鬼也是。 “怎么说我也是玄门中人,修道的,自是天地正气集于一身。”秦流西得意地嘿笑。 众鬼:并不是,是因为您太暴力! 玉长空默了一会,道:“我会一直如此吗?” “这就得看你眼睛真正好了以后会如何,或许是阳气未足,所以才会开了这阴眼。”秦流西说道:“若以后觉有不便,我再帮你封上就是。” “这还能封上?” 秦流西反问:“怎么不能了?只是所需材料比较难得,但花点心机,总能寻摸到的。” 玉长空又问:“若是不封又会如何?一直看到这些东西?” “自然是了。若阴眼开着,自然能看到这些魂体,胆小体弱的,心神皆受折磨,身体自然也不会有充沛的阳气而变得体弱,若是常年体弱,那对寿数自然有损,都是对己身不利的,体弱带阴,也容易被邪祟附身。” 玉长空便想起她对沐世子说的,摘了他一符,也能叫邪祟附身,便道:“你刚才还警告沐世子,他难道也是生有一双阴阳眼?” 秦流西摇头:“他的阴气很重,我不知他八字如何,但看他面相,是祖上富贵都压在他身上,但同时,祖上犯下的杀孽也都会积压在身,所以他身上阴气极重,且听说他身后的两府阴盛阳衰,他么,估摸是八字极轻,是很容易叫那些东西附身的。” “怪不得,我依稀看到他身后像是有许多人跟着。”原来不是错觉,只是那些都不是活人。 “他就是一个行走的炉鼎体,自然吸引阴邪之物靠近。” 玉长空揉着指腹,道:“从前知道沐家世子矜贵,所以备受娇养,却不知还有这一个缘由在。这么看来,也难怪承恩侯府和卫国候府紧张在意了。” 秦流西懒洋洋地靠在车璧上轻笑:“福祸相依,端看他的命数如何了。” (本章完) ===第177章 世子别作死=== 命数如何沐惜是不知道的,此时的他正在大发雷霆,指着跪在面前的护卫和暗卫破口大骂。 “你们全都以下犯上,我回去就让父亲把你们都换了,还有你,躲在暗处就躲着吧,你出来做啥?还跪那小子给他请罪,你把小爷的脸面都丢光了!”沐惜一想到自己在秦流西那里失了威风,就恨得想刨地。 他可是堂堂的沐世子啊,素来只有人在他这里求饶求放过的,今日是头一次,他在别的人面前堕了威风,啊啊啊,这要是传到京里去,他还要做人不? 气死了! 暗卫跪在地上,沉声道:“世子爷,失颜面,总比丢命的好。” “你当她真敢杀我?”沐惜不服。 “她却是点出世子爷的弱点。”暗卫盯着他挂在腰间的平安符以及胸前戴着的护身法器,道:“若没有本事的人岂会说出世子爷身上的护身符和法器?万一她真能摘了您身上的护身符,叫邪祟近身了,属下们便是武功再高强,也无法救您。” 他们只是空有一身武功,却非有一身法术,诛邪镇妖这样的事,他们造不来啊! 沐惜一噎,道:“你傻不傻,你看她才多大,年纪还没我大吧,她能有那本事?” “玄门中人,不以年龄论本事,世子爷应该明白才对。”暗卫一脸忌惮,道:“而且,她有这本事。世子以为属下怎会从暗处出来,自然是被她逼出来的。” 他不知那人对自己做了什么,但他知道玄门中人,手段奇诡,像他这般,忽然手就刺痛阴冷软绵绵的,可他果断出来请罪道歉,那人走后,手上那刺痛感就消失了。 没有暗器,没有毒药,更无明着动手动脚,偏就这样,对方何时动,对他做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暗卫称之为暗卫,自然是受过严谨的训练,能跟着沐世子的,更是顶尖的,他自问行踪诡秘,可对方甚至都没有察看,就知道他藏在何处,并出了手。 而他,连她何时出手都不知,因为她说话的同时,不过一个呼吸间,他的手就那样了,若对方有心要他的命,此时已是去见阎王了。 所以,秦流西此人,十分可怕。 不,玄门的人,段数奇诡,她若真是道人,凭她露的这一手,就绝非是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 众人听到暗卫这话,都是一惊,这个暗卫可是顶顶尖的了,却是被秦流西逼出来? 她什么时候出的手? 沐惜也是愣了一下,又觉得被镇住丢人,道:“那我们人多啊,单挑打不过,群架总行了吧?” “世子爷,人家也没想要干架!”双全忍不住说了一句。 沐惜:“我不管!好不容易把人找出来了,我连名字都没问出来,你们就搅和了。” “那世子爷,对方也说了,是玄门中人,不是别苑那些个人,可不经你这样。”另一护卫说。 沐惜:“!” 那他怎么办?难得遇到个有趣的。 “她不是说是清平观的吗?去那个观堵她,说不定她会被我打动而还俗呢?”沐惜一击掌,感觉自己想到了绝好的点子。 众人:大家说,打晕世子扛回京这法子可行?以下犯上总比看他作死要强些吧? 好得剩咳嗽了,颈椎又发作了,头疼死了。家里人陆续病下,照顾家小的重担又回到我身上,成年人真特么难!!!再也不想得新冠了,不然这样来回几次,感觉活不到一甲子! (本章完) ===第178章 外祖家来人=== 秦流西从偏门走进院落,正在给她做里衣的岐黄便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后道:“主子,您回来啦,家里来客了。” “嗯?什么客?” “是大太太娘家那边的人,好像是大太太母亲身边的心腹管事娘子。” 秦流西想了下便道:“给我梳洗一下,我过去看看。” 嫡母娘家来人, 来的又是她名义上的外祖母身边的人,她是该出现一下。 就不知道,秦家落败,她那个‘外祖’家是个什么态度。 王氏正在面见母亲身边的人,年岁比她年长个几岁,也是从大丫鬟提上来做管事娘子的,嫁给同府的管事,人称张全家的。 “这一眨眼多年,也许久没见大娘子您, 再见却是……唉,物是人非。”张全家的梳着矮髻,插了一支银簪和一支金钗,耳朵挂着两个小金耳环,穿着马面裙,收拾得体面干净。 她比王氏年长几岁,看她跟看妹子一样,如今看她从云端掉落泥泞,穿的粗布钗裙, 头上也不过一支玉簪别发, 身边跟着伺候的也只剩了一个老嬷嬷,心里不难过是假的。 世人看朱门富贵, 却不知道富贵和祸难并全,繁花锦簇一朝崩塌, 那是极平常不过的。 就像如今的秦家, 说倒就倒, 连给人喘个气的准备都没有。 王氏淡淡地笑:“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都这样了,再难也只能接受了。” 张全家的道:“夫人接了来信,当场就厥了过去,说着大人强撑着也便罢了,可大哥儿年岁这么小,偏就遇上了这一遭,那就这么巧呢!” 王氏心中泛酸,擦了擦眼角,道:“叫母亲担心了,却是我的不是,你来之前,父亲母亲她身体可还好吧?” “老爷夫人都好的,让您不必挂心,好生照顾好自己才是正理,毕竟大哥儿只得您一个娘。”张全家的温声道:“大哥儿那边您也别忧心,老爷夫人已是遣了我家的过去帮补一二,到时候该是有信儿回来了。” 王氏听了心里欣慰不已, 娘家能这般帮忙, 对她来说是底气也是个安慰。 可王家也不是只有她一人,母亲是心疼她才如此, 也不能尽顾着她,毕竟也还有儿孙媳妇。 想到这,王氏便道:“母亲他们做的这些,可是为难?” 张全家的一默,王氏见状,便道:“红姐姐,你不许瞒我,否则我这心里又担了一个事,就更叫我东歪西想的夜不能寐了。” 听她这么说,张全家的便是一叹,道:“遇着这样的事,自然都有话说的,王氏一个大族,规矩大,也不至于怕了什么,但总有些人会说些闲话。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王氏出去的姑娘何止你一个?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经了这样的事的姑娘了?” 自然是有的,女儿嫁出去,谁能担保夫家富贵到死? 福祸素来相依,这话是没错的。 “是小五房的上了几句眼药,叫老太君听着不太痛快,对夫人就有几分不满,连带着其余的人看我们这房也敬而远之一般。”张全家的看她脸色难看,又道:“不过你也别放在心里去,跟红顶白的在哪没有?从前他们捧着夫人讲亲厚,不也是因为秦家有个三品大员?如今秦家败,他们就敬而远之,不过是些墙头草罢了。” “夫人也是这么说的,经这一事,倒认清了好些嘴脸,谁能近,谁得远着。”张全家的继续道:“所以您也别太在意,不过是些小人罢了。” 王氏点点头:“我们小四房,从前在老太君面前,也不见得多受宠,后来我公公升了三品,才叫好些,如今看来,呵。” 不过如此。 “可不就是这个理。” “那些人我可不在意,那平之他们兄弟几个屋里?”王氏在意的是嫂子弟妹们对母亲的态度。 张全家的道:“心里不痛快多少是有,可秦家这事,到底也没牵连九族,便是女眷也只发还老家,只男丁流放,所以称不上是多说不得碰不得的事,大家也都还安生过日子。您也放心,夫人康健,也压得住他们。” 王氏又是一叹:“是我不孝,叫母亲晚年了亦为我受累!” “大娘子这话传到夫人耳里,那她才伤心,您在闺阁时她最疼您,您远嫁了也是难以相见,更是惦念,如今中年生出这变故,她也不止一次在心里怨着自己同意您远嫁,所以也别说这些话喽,都是命。” 王氏揩了一下眼角。 沈嬷嬷在门口禀告:“太太,大小姐来请安了。” “是西儿回来了?快让她进来。”王氏站了起来。 张全家的看她如此态度,心下讶然,也站了起来,大小姐的话,便是那个记在大娘子名下作为嫡长女养着的那个孩子么? 秦流西在沈嬷嬷撩起帘子下走了进来,见王氏站着,便盈盈的福了一礼:“见过母亲。” “你回来得正好,你外祖家遣了人来问好,这是你外祖母身边的管事妈妈,叫她一声张妈妈吧。”王氏介绍着张全家的。 秦流西行了个半礼:“张妈妈。” 张全家的看她身姿纤瘦高挑,五官略显冷硬,气质清绝,一双眼睛尤为透亮深锐,仿佛能洞察人心。 张全家的不自觉地弯了弯身子,也不敢受她的礼,上前两步屈膝行礼:“大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当,奴婢张全家的见过大小姐。” “不必多礼,您是外祖母身边的得意人,且坐着说话吧。”秦流西笑着抬手。 张全家的哎的一声,看秦流西陪着王氏坐下了,这才挨了绣墩的边儿坐下,看向二人,心中暗惊。 她知道秦流西记在王氏名下,还自小就送回老宅里养着,按理说,两人也是十年不见,也不是亲生的,可现在瞧着,倒是相处融洽,颇有几分亲母女的样子。 自家大娘子什么品性她是知道的,喜不喜欢,一些小表情小眼神就能看出来,眼下,王氏看秦流西的眼神全是欢喜,不是作假,是真的欢喜那种,这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 ===第179章 不敢在大小姐面前造次=== 秦流西看向张全家的,只一眼,便放下心来。 此女面如满月,夫妻宫子女宫丰盈红润,可见婚姻美满且融洽,面相平和,非内里藏奸的人, 耳门宽大耳垂肉厚,说明前程运势颇好,处事待人亦很仁慈。 且她奴仆宫丰满,代表统御能力强,极得身边人拥戴,这样的人处事光明磊落,一腔正义, 性情憨厚,可称忠仆。 王家那边的人如何她看不到, 端看此人面相再看做派,倒不是那等落井下石的小人。 张全家的有些局促,尤其是在秦流西的眼神下,更是有点坐立不安。 也是奇了怪了,刚刚她跟王氏说话的时候还不如现在这么局促,现在秦流西在场,她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还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张全家的有些心惊, 这位大小姐的气场未免太足了,使她战战兢兢的,不敢造次。 秦流西看着张全家的道:“外祖家距离这里也有千里远, 您是接到信儿就启程了吗?外祖父和外祖母两老身体可好?” 见她问话, 张全家的下意识地站起来回话:“托您的福,老爷和夫人都挺好。” 王氏见她这般尊敬, 有些意外, 却没说话。 “您坐着说话吧。” 张全家的又重新坐下, 道:“接到秦家生变的信儿的时候,夫人生怕大娘子这边无人帮衬,当即就拾掇了些体己,叫奴婢启程上路,就怕着大娘子不称手。这次从家里出来有两波人,一波由奴婢家的带人去西北,另一波便是奴婢领了几个人就是来漓城这儿。” 秦流西点点头,道:“外祖母有心了。您远道而来,在漓城多留几日,也陪母亲她说说话。” “奴婢省得。”张全家的想了一下道:“夫人得知大小姐今年及笄,也命奴婢带了及笄礼过来,回头便给大小姐送去。” 秦流西有些惊讶的道:“多谢了。” 有人惦记,是个好事。 见张全家的局促,她也不久留,只对王氏说道:“您久未见娘家人,便留张妈妈多住些日子,也说说话。我去看看秦小五和姨娘。” 王氏笑着说:“你去吧,回头把你外祖母给你的礼物拿出来便给你送去。” 秦流西说了一声好,朝两人行了一个礼,款款离去。 张全家的见她走了, 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渗出来的汗。 面对这位大小姐她是真有些赔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说错话在她面前失了分寸,惹了笑话。 王氏见状笑了出来,道:“她也不过是一个小辈,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 张全家的叹了一声:“不知为何,奴婢见了大小姐便觉得见了大房那位老太君一般,半点不敢造次。” 王氏愣住,然后失笑:“你言重了,她还是个孩子。” 张全家的摇头,道:“虽是个孩子,可她这气势,太强势了,明明说话温声细气的,可她在那一坐,一双眼睛看过来,就让人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大娘子,奴婢瞧着,这姑娘真真是天生就是当主儿的人。” 求一波月票?! (本章完) ===第180章 槽多无口=== 王氏听得张全家的这么说,唇角染了笑,道:“她本就是天生的主儿,只是命运多舛了些,小时体弱送回老宅,还拜了玄门,现在养大了, 家却是败了。” 张全家的道:“奴婢也曾听夫人说过,大小姐挂在您名下,早早就送来老宅了,可奴婢瞧着,你们处得挺好的。” 王氏眉眼一疏,笑道:“你这是看出来了?可能真是缘分, 我们长房,独她一个姑娘,就记在了我名下, 成了我的女儿。虽然十年不见,但现在再见,彼此倒是挺投缘的。” “奴婢瞧着她对您挺尊敬。” “是个好孩子,主意也正,担得起我们这房嫡长女的名头。”王氏有几分骄傲。 这评价竟这么高? 张全家的不免又把对秦流西的重视给提了几分,能当王氏这么夸,那必然是有她的本事在。 不过便是王氏不夸,张全家的也不敢在秦流西跟前造次,委实是对方气场太盛, 她只能赔小心。 “西儿说的对, 你远道而来,一路风尘, 先住几日再走。沈嬷嬷,你带红姐姐先下去歇一下,等歇过神了我们再说不迟。” 张全家的这一路赶来,也是有些累了,听了这话也没拒绝,便随着沈嬷嬷退了下去。 王氏这才整理她带来的东西, 一个小匣子,打开锁看了,里面装了二千两的银票,还有几支沉甸甸的款式老旧的金钗金簪,足有几两重了。 王氏看得眼眶一热,这样老旧的款式还沉的金簪和钗子,戴是不好戴出来,想来都是怕着她一时不够称手而可以用来应急。 母亲一贯喜好实用的东西,她老人家的心思,她明白。 王氏擦了擦眼角,看到发簪子下还叠了一张纸,便抽了出来,看展开一看,却是母亲给她的信。 她逐字逐句的看下去,来来回回的看了几回,把信按在心口处,早已是泪流满脸。 最是可怜父母心,不管她多大了,在母亲心里都只是个孩子,如今女儿落难, 当母亲的也只能尽可能的帮。 二千两银票和几支金簪,放在大户人家里并不算多,小四房也不是豪富,家中亦有兄弟媳妇孙儿孙女,母亲便是有体己,也不能全给了她,不然在兄弟媳妇那边说不过去,连带着自己,以后怕也是没脸。 所以这些,已算是她母亲能给的所有了。 王氏心满意足。 因为娘家并没舍弃她,有了这些银子,倒是可以再做些什么营生,踏踏实实的,总能为他们长房的几个孩子再打一份基业,待得将来彦儿归来,也不至于穷困潦倒,孩子们嫁娶也有些底子,至于其他,眼下却是不敢多想。 王氏抚摸着金簪,心里已是有了定数。 沈嬷嬷再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长条盒,先行了一礼,道:“太太,这是老夫人给大小姐的及笄礼。” 王氏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支镶红宝石的点翠蜻蜓步摇,工艺精致,俏皮可爱,她拿在手中赏玩了一会,问:“可是还有另一份?” “您没猜错,另一份,却是一只玛瑙手镯,不及这个步摇。”沈嬷嬷道。 两份及笄礼,张全家的交出来的却是贵重的那份,只怕是母亲那边交代了话。 王氏轻叹:“母亲,想多了。” 是想由张全家的看一看秦流西品性如何,对她这个嫡母又如何再定夺给什么礼吧。 “毕竟也没见过大小姐,心里向着您也是理所当然的。”沈嬷嬷笑道:“待她见过大小姐,也不会这么想了。” 王氏点头:“确是,母亲她定然会喜欢那孩子的,就是不知可有见面的机会。” 沈嬷嬷温声安慰。 王氏拿了那小长条盒去了东厢房,秦流西正在检查秦明淳的课业,她坐着,淳儿站在她身边,双手绞着,战战兢兢。 另一旁,万姨娘也站着,神色紧张,见了她像见了救星:“太太来了。” 她飞快上前,给王氏行了礼,殷勤地搬椅子,还端茶倒水,道:“太太,妾去给您煮个甜汤?” 王氏好笑的瞥她一眼:“吃这个作甚,没得腻了晚间吃不下晚膳。” 万姨娘讪讪的,她就不想和秦流西在一个屋,她怕这女儿,气场太猛,她慌得很。 秦流西指着书本的注释重重地用手指点着,道:“这都什么注释,这就是你的阅读理解能力?还有,你画的这些小人是什么玩意?” 有坐有站,半跪半不跪的,两条瘦条手裹着什么东西。 “冬则温,夏则凊,晨则省,昏则定。”秦明淳看了一眼,弱弱地道:“这不是给父母请安吗,我画的就是给父母说晨昏定省请安的,加深记忆。” 秦流西:“!” 她看了一眼那小人,默默地道:“画得挺好,以后别画了,你会让画坛大师们羞愤而死的!” 秦明淳委委屈屈的低头:“我又没学过。” 秦流西愣了一下,看向万姨娘,后者连忙摆手:“你别看我,我目不识丁,除了一腔美貌,什么都不会,就是字也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比你弟弟都不如呢。” 秦流西:“……” 王氏笑道:“小五年纪还小,六艺尚未学,画画这个也还不会,家中又这样,确实耽误了。等翻个年,就把他送去学堂让先生教去。” “赵同知这位置估计是保不住了,不必等翻过年,过些天我寻一下中人,寻个学堂,早些把他送去吧。”秦流西想了下,道:“这些日子,就去我院子习字。” “啊?不,不打扰您了吧。”秦明淳小身板瑟瑟发抖,这岂不是在大姐姐眼皮下讨生活,救命! 秦流西冷笑:“凭你,还打扰不到我。” 秦明淳垂下头。 秦流西看向万姨娘,后者立即道:“我近来帮太太做里衣呢,不得空陪他的。” “没说让你去。”秦流西看着这个生母,只觉槽多无口,十分无语:“帮他做个书袋总能吧?” “那自然能。”万姨娘忙的应下,看了一眼正眼巴巴看着自己求助的儿子,绝情地挪开眼。 姨娘气弱,爱莫能助,自求多福吧! 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样,特别气短,大声说话和动气都得喘大气,更别说做点啥重活了,没太多精气神。我的麻烦还在于我写两下稿子头昏眼花,我的天呢,我就靠脑子吃饭,要是恢复不了的话,我就完犊子啦! 真的,没得新冠的,防护防护又防护!得了的,未来一两个月保暖保养!重视它,重视它,重视它!这狗比病毒谁得中症状以上,谁知道它的毒点!!! (本章完) ===第181章 遗憾算盘没打响=== 王氏和秦流西回到正房坐下,她先把手上的长条盒子递了过去。 “是你外祖母送给你的及笄礼,你瞧着入眼不,戴着玩。” 秦流西打开,看里面是一支点翠蜻蜓步摇,便拿了起来赏玩一番,然后插在了头上半挽的发髻上, 特意歪了头:“母亲看好看不?” “好看。”王氏十分欢喜,嗔笑道:“就是这步摇也不是这么插,得把发都盘起来成髻,这才好插,现在这样就容易丢了。” 秦流西说道:“我惯常只扎道髻,倒不会梳那繁复的,太费时。” “你这个年纪的姑娘家, 不打扮打扮就太可惜了,哪有不爱俏的姑娘?”王氏嗔道:“还有, 将来说亲……” 她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现在说这个不太合宜,便拿出了母亲托人送来的钱物,推到秦流西面前,道:“这是你外祖母让张全家的送来的钱物,给应急的。我寻思着,家里之前买下的小田庄到底是浅薄了些,孩子大了开支就更大,还得嫁娶,那就更费银钱了,所以还是得再做些什么营生。” 王氏一手枕在小几上,伸出手指拨弄着匣子里面的金饰, 道:“二千两银票,我打算着一千二百两归入公中, 买田产也好,租铺子做什么营生也好, 总得要用它盘活一些活路。” “一千二百两?”秦流西眉梢一挑, 这挺大方的, 可不止一半了。 王氏道:“虽说这是我娘家人送来的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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