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来这里义诊,不过临时起意,她不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也就不知自家事,可这说的,全中。 “这些,都可以从相面看出来?”他故作镇定地问。 秦流西嘴角含笑,道:“人的面相和命运相结合,自然可以看出。当然,面相这东西,亦是有变,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变了,命运也随之改变。” “那依你看,我这面相还能变吗?”东阳侯问。 秦流西坐在桌子后面,道:“您来了这棚屋,命运便已有变。老将军,我给您扶个脉?” 老仆强忍激动,亲自给自家主子挽起袖子,扶着他的手。 “行了,我腿不行,这手又不是废了。”东阳侯拨开他,自己把手放在了药枕上。 秦流西双指搭了上去,神色平静,很快的又换了一手,问:“刚才您下车的时候,两个小厮搀扶您行走,您这两腿,没有什么力气了吧?” 东阳侯讶然,点头说道:“今年愈发无力。” 秦流西收回手,又绕过桌子,来到他跟前,半蹲下去,掀起他的衣袍,手捏着他双腿的穴位,又敲了敲膝盖,不忘问他感觉。 “如何,可是萎废之症?”毛大夫看秦流西站了起来,就急哄哄地问。 秦流西点点头,看向东阳侯:“这症有不长时日了吧?” 从前看过的名医也都说是萎废,东阳侯再听到他们这般说,也不意外,甚至都没什么波澜,再看秦流西这般问,便道:“也有两年多了,现在是越来越痹,现在入了冬,更是麻木刺骨。” “您是有点运道的,现在双足愈见无力,麻木生痹,再不根治,您就要犯卒中,也就是中风了。”秦流西道:“您这种年纪,一旦中风,双腿又麻痹无力,只怕会瘫痪在床,不过即便不瘫痪在床,您这腿治不好,也还是只能瘫着。” “什么?”老仆惊呼出声:“这,从前的名医从未说过会中风。” 毛大夫等几位老大夫也是一惊,道:“少观主,怎还会中风呢,这脉象?” “你们辨证没问症么?他肢足麻木,而气虚则麻,血虚则木,医经有云,是症必为中风的先兆啊。更不说他经络淤堵,寒邪不散,又已上年纪,老人家这样的年纪,又遇上此症,中风不是很平常的事?” 众位已上年纪的老人家瑟瑟发抖:“!” 深深怀疑她其实是在内涵他们! 东阳侯藏在袖子里的手捏成了拳头,语气里已是多了几分焦虑和急切:“那依少观主您看,老头子我这身病,该如何作治?” 中风瘫痪在床,重则全瘫口不能言,轻则嘴歪眼斜,不管是哪一样,他都不想。 而秦流西说得出这话,应该也能有治的吧? 真是好家伙,看着资料,写着写着,我想到了我的右手,麻木麻痹,我瑟瑟发抖中! (本章完) ===第410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治自然是有治的。 秦流西心里有数,却也没把话说实了,道:“年纪大了,体内五脏六腑都开始衰退,要治自然也能治,但兴许时日要长些,恢复也可能慢些,毕竟您这病也是拖出来的。” “拖出来的?”东阳侯道:“这不该啊,这腿有些不对就寻了军医和一些知名大夫看过了。” “那缘何越来越重了?可见药不对症。”秦流西笑着问:“老将军这一双老寒腿,是环境气候以及自己不仔细疼惜养护造成的。想必您平日居住的居所,多有潮湿?” 老仆欲言又止,却没多嘴,只看一眼东阳侯。 东阳侯抿了抿唇,道:“我住在东海那边,临海,又时常参与水战和练兵,倒想养护,却是没办法。” 他按着腿,垂眸道:“我若仔仔细细养护了,就是怠懒练兵,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既然称我是老将军,就该明白我肩负的责任。我要是躺着养了,这兵也就废了,水寇海盗来时,打不过,祸害的就是老百姓了。” 在场的人听了,顿时肃然起敬。 如今天下太平,难道靠的是他们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么,是靠着这些士兵将士在前线把危害挡在了国线之外。 是他们在负重前行,才有他们安居乐业,安享太平。 “老将军大义。”秦流西起身向东阳侯拱手作揖,行了一个道礼,又继续道:“老将军虽这么说,可也有两全的,您总要休憩的,每日休憩之前,好生养护就行了,再还有一个养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是日以一日的事。好比酒不能多饮,也不能每顿大鱼大肉了,这都是有讲究的,不养,只会废到底。” “再说回您这腿,既是练水兵,整日与水为伴,水气寒湿入侵经络,您却不正视养正补其根本,这便坏事了。再有其二,您遍寻名医无数,却不得其法,想来症方都是以疏风解表为主?” 东阳侯呼吸有些急促,点点头:“确是如此。” “刚才我也想先疏风解表,这不得其法?”一个姓刘的老大夫不解,道:“风邪一散,这症不就散了么?” 众人都目光炯炯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说道:“那我问你,屡解风表,这风邪散去,真元可会有损?” “这……” “肯定会有损了,屡解风表,真元愈有损,得固本培元才是正理。”毛大夫捋着胡子道:“真元等同人的精血,若真元损,精血损,便是解了风表也是无用了。” 秦流西笑着举起大拇指:“毛大夫高见。” 毛大夫摇头,苦笑道:“若不是你提醒,我一时也想不到,怪道我给老将军扶脉时,有些血虚郁滞,只想着痹症缘由,却一时想不到这上面去。” “一不养正,二损真元不补,您就是铁打的人,也得受这风霜给侵蚀了。”秦流西道:“所以我说老将军这病就是这么拖严重的,是您自己作的,底下人也没用心。” 老仆满脸羞愧。 东阳侯这方的人马看秦流西的眼神都服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敢说老侯爷作的,您是第一人! 他老人家要是生气,您那小鸡脖子都不够拧的。 东阳侯却没生气,反而浑身舒爽,哈哈大笑,道:“你骂得对了,那你说说,我这得怎么治?” 骂有什么的,她对自己这病说得头头是道,明明白白的,他心里熨帖得很,最少知道这病到底是怎么一个回事不是吗? “治疗么,我以烧山火的针刺手法替您祛寒拔毒……” “烧山火?”毛大夫一抖,忙道:“少观主,不知我等可从旁观看。” 他话一出,又觉得自己要求好像过了,毕竟这样的针法也讲究传承,自己又不是人家的徒弟,好不要脸。 秦流西却道:“自然可以,这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你们想看就看呗。” 众大夫顿时激动得很。 东阳侯有些意外,道:“少观主倒没有遮掩,有些名医,可不会随意教导自己的针法。” “所以我成不了名医。”秦流西狡黠地眨了眨眼,笑道:“我是玄门之人,以道宏医,针法什么的,没有什么传不了的,越多的人学会,也越能救更多的人,这都是大善和功德,我赚了。” 东阳侯一行人,此时又开始感到面热了,尤其那个最先呵斥秦流西为竖子的小将。 人家多无私啊。 就连几个大夫也都若有所悟。 “除了针刺祛寒通经络,再辅以神效黄耆汤加肉桂饮服,四贴药就能消麻去风。”秦流西继续刚才的话。 “神效黄耆汤主治浑身麻木不仁,疏肝风,也对症。”在场一个黄大夫说道。 老仆急问:“那就这两样就能治好了?” 东阳侯也眼巴巴地看向秦流西,好像挺简单的,所以他是真的自己拖严重的。 “自然不能了,先前也说了,真元有损,一如毛大夫所言,必得固本培元,所以我给您炼一丸,还少丹,调理月余,就见痊愈了。” 东阳侯闻言大喜。 就连他身边的侍卫也激动地问:“那痊愈了,是不是代表老将军还能继续领兵练兵。” “痊愈了当然可以,不然怎么叫痊愈。”秦流西白他一眼,道:“不过这痊愈了,可就不能像从前那般轻视了。毕竟您年纪也有一甲了,老人家该养生就养生,养好了才能更长久的论其它不是?要是您还像从前那般,想跟小年轻一样,万事不在意的,那这症一发,可能直接就中风,轻症也就罢了,重症的中风,可是要丢老命的。” 东阳侯笑呵呵的:“只要治好了,你说怎样就怎样。” “嗯,等您调理好了,我给您开个药浴方子祛寒健体的,毕竟您住临海,水气重,寒湿也重,也吃个平安方……”秦流西眼珠子一转,看向毛大夫,道:“不是,长生殿那养荣丸,您去买些吃,也是好的。” 老仆一喜:“这竟是长生殿的大夫么?养荣丸可不好买呢!” 毛大夫意味深长地道:“少观主开的经方,自然是好买的。” 反正是她自己炼的,她不嫌事少,卖,多多都卖,没了就找她炼! (本章完) ===第411章 被少观主秀了一脸=== 东阳侯万想不到自己活了这个岁数,会在一个小又简陋的棚屋看大夫,且还施针,更很重要的是,他还是被当现成教学的病例。 真是生平万万没想到啊。 他心里本有些怪异,怕着秦流西下针不稳,扎错了穴位,毕竟她是一边扎针,一边回答身边围着的几个老大夫的问话。 烧山火的针法复杂,由徐疾、提插、九六、捻转、呼吸、开阖等法组合而成,穴位下刺和留针的手法亦十分讲究。 一如她如今所说,刺法深浅,又要如何浅提揉捻,需要提插几次再留针,又要注意什么,听得他是一头雾水,倒是那些大夫,如饥似渴,如同被醍醐灌顶,打通了任督二脉,茅塞顿开。 更有甚者,手里拿了一根银针,一边盯着秦流西的手法,一边学着提插。 东阳侯看着这些人那慎重又好学的表情,想到秦流西的话,学会了能救治更多的人,便一个字都不多说。 也罢,做病例而已,他有此荣,也是功德一件。 而且秦流西虽说一直在回话,可取穴下针,却是手不抖也不带犹疑的,早已熟稔于心。 东阳侯坐在椅子上,看着秦流西在自己的腿部下针,嘴里不停说着医经针灸的行类术话,不禁喟叹。 年纪这么小,本领却这么大,她那个师父,也不知何等人也! “……烧山火多半用在冷痹顽麻,虚寒等病症等,针刺过程中,若需呼吸补泄法,还得提前告知病患,让之配合。而我们施针,必得针不离手,心针合一,全神贯注,才能事半功倍。”秦流西并没看几个老大夫,只是在下针的时候,当背书一般告知。 众人只觉得被秀了一脸,你是心针合一,可却是一心二用,哪个施针时像你这样教学,没扎错之余还不带喘的呢。 他们做不到啊! 而秦流西在说话的时候,感到东阳侯在呼气时将针拔出,使得后者有一种寒意被针带出的感觉。 秦流西把所有穴位都留了针,指尖一弹,针尾仿佛在嗡鸣,微微颤动,便看着东阳侯道:“虽有些刺痛,但我相信这点痛您不会放在眼内,酸胀和针热都是正常的。” “针热了,才谓烧山火针法?”东阳侯好奇地问。 秦流西点头,笑道:“您本就是气虚,针刺穴位,使虚则实之,气实了针下便热。这针法驱运气血,上下接通,能拔除寒湿,经络通气血运行畅通无阻,自然症消病愈。您如今双腿发热,也总比刺骨寒凉来得安宁舒坦吧?” 东阳侯已是感受到了,有些激动地道:“确是如此,这腿倒不像针刺前冰冷刺骨了。” 毛大夫他们听了,都眼巴巴地盯着那些留针,恨不能取而代之去试一下。 趁着留针,秦流西对毛大夫他们是有问必答,还手把手地教针法,毕竟学这针法,手腕的协调性也很决定针法的成败,把那个敢于请求的黄大夫激动得口呼师父。 秦流西:“我已经有徒儿了,可当不得你们师父,不过是同行交流,没什么的,大家精益求精,济世为怀,修万千功德。” 黄大夫却道:“也不是人人都像您这般。这样,您既然教了我这针法,我有祖传的一方,专治妇人崩漏之症,愿抄与少观主,一同济世。”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说自己也有一方或有一技献出,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甭管秦流西需不需要,她都笑吟吟地说接下,还念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让他们都上清平观拿个护身符回去保平安。 东阳侯一行人看着,只觉得心情复杂,他们本是来求医的,现在看着,好像误闯了一个什么行医界的交流大会似的。 东阳侯更是心情澎湃,越感受到双腿恢复不少知觉,就越心生庆幸,庆幸自己没有一意孤行,而是听了老仆的劝。 慧能大师果然是透露了天机。 秦流西瞅着留针时间到,给东阳侯起了针,又快速揉闭针口,使得热感补在其中。 “再行两次针,就行了,隔一天来吧。” 老仆连忙道:“也是来这棚屋么?” “漓城寿喜坊的红白街有个叫非常道的铺子,那是我的,老将军可去那边行针。”秦流西笑道。 东阳侯惊愕不已:“你不是清平观的少观主?出家人还开铺子了?” “我这出家人并未完全脱离凡尘世俗,酒照喝,肉照吃,婚娶自由,铺子生意的收息,也有一部分拨到清平观为行善香油。”秦流西叹道:“没办法呀,咱们清平观,虽玄门五术都是精通的,可也是重新启观十年,香火还称不上大旺,要想发展更多的信众,行更大的善,也只能多多的攒香油钱了。” 众人:现在的出家人,这么不容易的么? 东阳侯呵呵地道:“少观主小小年纪,为了道观也是殚精竭虑啊。” “任重而道远呐。”秦流西道:“老将军不忙走,也可以上道观拜一拜祖师爷,会保佑您的。” “我本来也是要去的。”东阳侯看了老仆一眼。 老仆连忙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道:“少观主,这是诊金,不知那什么还少丹?” “今日是义诊,就不收诊金了,几位好心,可上我观添香油点灯,经方你们可往长生殿配,还少丹我这两日会给老将军炼制,后天您过来施针的时候,再取就好,左右这都是过后调理的。”秦流西没接银票。 老仆一愣,看向老侯爷。 东阳侯便道:“那我们上道观拜神去。” 秦流西含笑点头,和他约定后日的施针时间,便不再多言。 东阳侯站了起来,小厮下意识地去扶,手却是僵在半空:“老侯爷,您可以自己站立了?” 老仆也是惊讶不已,这几天天太冷了,老侯爷的双腿无力又麻木,站起来都是绵软无力,需得人搀扶。 可现在,他自己站起来的。 东阳侯也是愣了一下,脚一动,却是趔趄了下。 秦流西扶着他,道:“不必急,再施两回针,吃了汤药,麻症消了,力气也慢慢回笼了。” (本章完) ===第412章 漓城也是卧虎藏龙=== 来时阴郁沉沉,走时笑逐颜开,东阳侯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内,也不免心中欢喜。 老仆问道:“老侯爷,您感觉如何?” “好,前所未有的好。”东阳侯还不能走,只能坐着马车上道观去,他摸着双腿道:“针刺之后,这腿是温热的,倒不像被冰雪捂着那般僵木了。” 老仆闻言大喜:“那少观主说再行针两次,配合汤药就能好了,老侯爷,咱们是真来对了。” “幸得你坚持。”东阳侯看着他,眼神生温。 老仆擦了一下发红的眼角,道:“是天不绝岳家,老侯爷好了,又能继续统帅岳家水师。对了,老侯爷,定少爷那边,您看?” 东阳侯神色一正,沉默了一下,道:“虽那位少观主是这么说,但我这也没真正的好全,还是等确切了,再告诉他,这孩子心思深,万一空欢喜一场,他只怕会更消沉。这样,先在漓城买个宅院,我住上一个月,反正不是说调理月余就能好?看看可是如此,若真好全了,再让定儿来一趟看一看。” 老仆说道:“可明儿就十一月了,快要年关了,您离开这么久。” 东阳侯抿唇,说道:“就算不能住上一月,半月也好,真到了腊月,我腿好了,快马加鞭回去也是一样的。” 老仆点点头。 也是,难得遇到一个靠谱的名医,只是针刺就已经有点起色,岂敢轻视? 万一半路回去时忽然又不好了呢? “老侯爷,咱们还是正经的休养上一个月看看,以免中途生变。”老仆说道:“如今入冬,大型海战也不会有,先传信让岳鑫仔细防守,您在这把这腿治好了再回去。您好了,岳家水师才能有望。” 东阳侯也知轻重,道:“没错。”他歪在车内的大迎枕上,喟叹出声:“没想到小小的漓城,却是卧虎藏龙,之前是我眼浅了。” 老仆笑了起来:“有老话说高手在民间呢,有些能人还是隐世的,是我们不知罢了。” “确是。只没想到,这个高手年纪那般小。”东阳侯叹道:“这也对,我们定儿不过十五稚龄就能上阵杀敌,何尝不是个人人称叹的少年英雄?偏偏……” 东阳侯说着说着,眼底有一丝沉痛,阖上眼。 “您别多想了,这少观主医术高明,等您好了,再问问她少爷那可能治?” 东阳侯睁开眼,面上多了一丝期盼,道:“也只能这样了。一会给清平观,多添点香油。” 主仆说话间,马车停在了清平观的后山门处。 像东阳侯他们这样想法的,还有刚回到京中没几天就被召到了宫里的盛京第一纨绔沐小世子,看皇后姐姐听到宫中妃子又报喜讯的强颜欢笑,憋了又憋,终是没憋住。 “大姐姐,要是真有名医能给您调理助孕,您这个年纪,敢拼吗?” 沐皇后如今已经四十有二了,听到娘家唯一的小弟这般说,愣了一下,道:“怎么,你难道在外跑了几个月,还结交了什么名医不成?” 不等他回话,沐皇后又道:“不是大姐姐说你,你顽劣任性,要怎么玩都无所谓,不草菅人命那就好,可不能出盛京。惜弟,你是兼祧两房的唯一男丁,可不能出半点差池。你这一出京,你母亲,还有你大伯母,轮番进宫里跟本宫哭,不知多担心。” 沐惜讪讪的:“待在盛京一点意思都没有。” “外面有意思,可外面也危险重重,更别说,你还是……” “我知道,我是兼祧两房的唯一男丁嘛。”沐惜打断她的话,有些颓然。 沐皇后看他蔫了吧唧的样子,心里一软,叹了一口气:“你别怪大姐姐和家里把你看得紧,实在是,唉。你不乐意听,咱们就不说了,只是阿惜,咱们这样的人家,这个身份,就注定了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知道。” 显赫的家世和尊贵的身份带来的除了名声地位和别人羡慕的目光,还有挣脱不开的桎梏,和名为责任的沉重枷锁。 沐惜忽然又想起了秦流西,像她那样的出家人,才是无拘无束,海阔天空任意游的吧? 沐惜露出一丝羡慕和向往。 沐皇后看他如此神色,不禁问:“怎么,你在外还真结交了什么人?” 看来得让父亲问一问袁勇,这小子外出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了,以防有人利用了他。 “一个有趣的小道士。”沐惜把身上的荷包解了下来,摸出一张护身符递给她:“她很厉害的,这个护身符,给大姐姐傍身,以防一些牛鬼蛇神近身。” 沐皇后看着那枚平安符,心中软成了一滩水,嗔道:“你最是需要这些东西,自己留着就是。” “我有呢。”沐惜拉出脖子的一条红绳,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符牌:“这个也是。” 沐皇后看那符牌也不算多精致,就问:“有用?” 沐惜点点头:“戴着安心,就没感觉到那些脏东西近身,也不做噩梦。” 沐皇后有些心疼,小弟的八字极轻,体质属阴,很容易招惹一些脏东西,为此,她和家里都是愁的不行,只能找了高僧道长画符制护身符牌压制。 “大姐姐,她医术也很厉害,是个玄门道医。”沐惜试探地说了一句。 沐皇后一怔,摸了摸腹部,轻声道:“此事莫要再提了,我已是四十二了,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我怀上。” 包括坐在宝座上的那个。 沐惜眼神一黯,拳头也捏了起来。 “好孩子,你有心就行了。”沐皇后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笑道:“和大姐姐说一说,你在外都看到了什么趣事?” 沐惜顿时来了兴致,他也不说别的,就说秦流西,说那什么借命的事等等,一双眼放光。 直到当今圣上来了,沐惜才跟老鼠见猫似的,见过礼后就跑了。 跑出凤阳宫,沐惜才看着灰蒙蒙的天,又要想下雪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口大气,盛京,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其实我也想天天加更,就是身体它不允许,e! (本章完) ===第411章 少观主艳福不浅呐=== 进入十一月,漓城就越来越冷,雪也下得频密,寒气让人恨不得缩在被窝里不动。 周凝也是一样,可今日她得去非常道,迷迷糊糊的被丫鬟叫醒,从床上下来打着呵欠转过身让琴书披上披风。 琴书却是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地用披风裹紧了她。 周凝吓了一跳,瞌睡虫都跑没了,慌慌张张地问:“怎么了?” “小姐,小姐,呜呜……呵呵。”琴书又惊又喜又哭又笑。 周凝见状更是心中没底,急声道:“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了。” “是奴婢不对,小姐,您好了,您的病好了。”琴书笑着擦了一下眼角。 病好了? 周凝一呆,忽然想到什么,扯开披风,扭头看向身后雪白的里裤,一抹艳红涌入了视线之中。 “这……” 琴书喜滋滋地屈膝行了一礼,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您是个大姑娘了。” 周凝依旧呆呆的,半晌眼睛才滚落一串眼泪,一把抱住琴书,哭了起来。 在这个清晨,她总算可以把一直以来的委屈和无措惊惧都尽情哭诉出来。 琴书拍了拍她,道:“小姐快别哭了,奴婢去准备那些东西让您用。” 周凝的脸一烫,擦着眼泪点头,露出一个笑容来。 漓城,真是她的福地。 周巍觉得自家妹子今日怪怪的,走路好像有些不自然,就像是在遮掩什么,还微垂着头,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身子哪里不舒坦吗?”周巍忍不住问。 周凝脸腾地烧红,抬头看他一眼,羞涩地道:“哥,我的病好了。” “哦。”周巍眼一瞪:“啥?” 她的病好了?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病好,是指你……” 周凝顿时以袖掩脸,羞得直跺脚:“哥。” 周巍见状,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上也微微发热了,耳尖绯红,他遮掩地咳了一声,道:“既然病好了,那见过大师,咱们就回去了,父亲和母亲都要催了。” 嘴上是故作镇定,内心却是激动万分,妹妹的病好了,以后爹娘也该放心了。 周凝也想和父母告知这个好消息,可也得好生感谢秦流西才行,一脸沉静道:“哥,我的病既然是大师治好的,这诊金就再添点,你先垫着,回去我用私房钱还你。” 周巍哈哈一笑,揉了揉她的头,道:“哪用你的私房,你留着当嫁妆吧,放心,大哥不会给少了。” 周凝抿着嘴,脸蛋红彤彤的。 …… 秦流西没想到自己一大早就被来了一个熊抱,身子有些发僵,稍微推开周凝一点,抬头看她,见她脸色红润,天庭冒着红光,一改往日的暗沉,变得红粉花飞的水灵。 她摸着周凝的脉象,心里有了数,笑道:“恢复得不错,之前的药方不用吃了,我给你换一张滋阴养血的方子。” 周凝看她这么说,眼圈便是一红,往后退了一步,向她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你。” 秦流西抬了一下她的手,说道:“不必行此大礼,这也不是什么大病,而且你给诊金,我出诊,很公平。” 周凝却心想,对于秦流西或许不是大病,可对于自己来说,这就是天大的事,因为要是治不好,那自己这辈子,恐怕也是青衣古佛,或是隐秘的庄子孤独终老。 周巍适时递上了一个荷包,说道:“不管如何,也是大师医术高明,我妹妹的病才有了起色,这是诊金。” 秦流西接过来,看都没看就递给了一旁的陈皮,又把一张新的方子递过去,道:“以后换这张方子吃一个月就好,也不用再来复诊了,后日便是回程吉日,我祝你们一路顺风。” “你知我们要走?”周凝讶然。 秦流西轻笑:“你病愈,总要和父母报喜,你哥也有了官身,总不能留在漓城过年吧?” “那我以后还能寻你?”周凝问。 “最好是不来。” 周凝笑容一僵。 秦流西道:“你来寻我,代表着身上有病或是撞邪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周凝松了一口气,道:“就不能是别的么?” “能啊。”秦流西道:“以后有缘分,总会遇见的。” 周凝听出那话的疏离,叹了一口气,兀自上前,又抱住了她,轻声道:“我以为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呢。” 秦流西一愣,拍了拍她的背。 东阳侯带着老仆走到铺子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双鹰眼都瞪得浑圆。 这,她这个出家人哪怕婚娶自由,但光天化日之下,和一个姑娘搂搂抱抱的,这也成? 秦流西推开周凝,看向一脸意味深长的东阳侯,顿时有些头大。 您误会了,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大师,我们来行针了。”老仆轻咳一声:“不知是否来得不巧?” 秦流西笑道:“没事,我这个病人也要走了。” 周巍定定的看着东阳侯,视线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眸子微深。 这位,好像是东阳侯,他怎么来漓城了,听说他的腿有些不良于行。 周巍又看向他的腿。 东阳侯似有所觉,眼神锐利地落在他脸上。 周巍拱手欠了欠身,对秦流西道:“大师,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不送。” 周凝向秦流西行了一礼,依依不舍地跟着周巍走了。 周巍走出铺子,毫不意外地在门口处看到几个护卫,那站姿,那身上铁血的气质,分明出自军中。 看来他所料没错,里面那个就是东阳侯,而他来找秦流西行针,不是第一次,说明之前已治疗过,怕是有了起色才坚持来的。 周巍手指蜷曲,若是东阳侯的腿不废,那东海那边,就还是他当老大,谁想染指岳家水师,呵呵。 得回去与父亲提一下才好,周家也有人脉在那边,可别找死。 东阳侯可不知周巍看穿他的身份和生了小心思,坐下来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少观主,艳福不浅呐。” 秦流西抬眸,面不改色地咧嘴一笑:“让您见笑了。” 东阳侯呵的一声,正欲说两句年少风流,她又来了一句:“忘了告诉您老,我其实是个坤道。” 东阳侯:“?” (本章完) ===第412章 我救不了他=== 行针的时候,东阳侯不止一次偷瞄秦流西,心里不时有个声音在反复拷问,她怎么可能是个女娃娃呢? 秦流西终于忍不住,瞥了过去,道:“您看一百次,也不能改变我是个姑娘的事实,所以别再揣测了。” 东阳侯摸了摸鼻子,老神在在地说:“我什么都没说。” “也是,您眼神说了,心里也说了。”秦流西轻笑。 东阳侯有几分尴尬。 秦流西瞅着时间替他起了针,揉闭了针孔,道:“药既然已经在吃了,就先把它吃完,还少丹我还没练,等您这药吃完再吃它也不迟。” 东阳侯道:“四贴药真的可以去麻?” “自然,您也吃了两天药了,感觉也更胜从前不是?” “这个确是如此,你这女娃娃确实医术精湛。”东阳侯赞道。 秦流西摸了摸他的脉象,说道:“您这身体也不止是这腿顽麻不仁,也是有些旧伤沉疴,治这腿的药吃过了,再吃还少丹,此后也得吃些平安方固本培元,精元旺,寿元自然长。我看您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每日来参道一两个时辰于您大有好处。” “参道?” 秦流西点头:“铺子里还设了一个参道雅室,我设了灵阵,可修心养身,您可以去体会一下。万策,带老将军过去吧。” 万策笑着上前:“老将军,您这边请。” 老仆连忙扶起东阳侯,跟着往后堂去,入了雅室。 雅室布置简单,除了满墙的符文,还有一幅修炼打坐方法的心经图文,教人如何打坐入定,默念心经。 道室还燃着经过特别调制的沉香,香气宁神安心,小小的炕桌又以暖巢暖着一壶清茶,留了两个杯子。 一入雅室,使人精神倍爽,东阳侯久居上位,见识过不少好东西,这浑身舒畅的感觉使他眼前一亮,稍微看了几眼,就在室内蒲团盘腿坐下想要打坐。 老仆正要退出,东阳侯叫住他:“这雅室不错,老曹你也跟着我一道在这坐坐。” 老仆愣了一下,笑着应下,刚要坐下,问万策:“这雅室也是看诊的一个方式还是?” “您们叫雅室,其实是灵室,因为这个雅间东家亲自布了灵阵,好比风水阵,所以灵气不同外面,想必你们也感受到了?这布阵的东西都是上等的玉石,隔段时间是要更换的,所以在此间修练,要额外加收诊金。” “多少银子?” “东家出的价是二十两一个时辰。” 老仆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对东阳侯道:“老奴还是在外面等好了。” “坐下。”东阳侯瞪他一眼:“二十两就二十两,只要是对身体有好处的,一百两也给得,二十两算几个银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是小年轻。” 万策笑眯眯地道:“老将军识货,在这里坐着,能静心修行,身子骨肯定健壮些。当然,我说再多不如您亲自感受,两位自便。” 他说完,把门带上就走了出去。 老仆听着万策脚步声走远,咋舌道:“侯爷,这少观主还真能赚。” 二十两,他一个月的月钱都没有呢,在这坐一下,就坐掉了。 东阳侯哈哈一笑,道:“二十两倒是她给便宜了,你看看盛京那边的道观佛寺什么的,别说观主和主持不易见,要求得一个什么符,或上个头柱香什么的,成千上万两也有的。” “这倒也是。” “你也看看那字,默念心经打坐,那小子说得这么玄乎,咱们看看这里面的玄妙在何处。”东阳侯跃跃欲试地闭了眼。 老仆心想坐也坐了,不能白瞎了二十两,连忙也看一下那图,跟着打坐,一边默念着上面的心经。 …… 两辆马车停在了红白街的路口,前面的那辆,坐在车辕上的下仆跳了起来,来到车门处恭敬地开口:“夫人,到那铺子的胡同了。” 车门打开,有丫鬟和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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