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那是。以后你去盛京,我带你吃好的住好的,都算我的。” 秦流西不以为意。 一阵吵闹声从偏殿那边传来,秦流西皱眉,对沐惜道:“你自便。” 她往喧哗那边走去,还没走近,就听得一阵嗷嗷痛呼声,还有尖锐的指责大骂,以及清远赔小心的赔笑。 走近了,就见几个文人学子打扮的人在声讨什么,地上还躺了一个人嗷嗷叫着。 “发生什么事?”秦流西问了一句,看向地上的人,眸子一深, 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清远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道:“师兄你来得正好, 快给这位善人治一治这伤,说是在后山游玩时摔着手了。” “就是在你们这里游玩时摔的,唐兄他可是我们宁洲府的大才子,明年恩科下场必能中进士的,如今在你们这摔着了右手,万一参加不了恩科,你们能赔这前程?”一个文人尖声道。 秦流西道:“游玩时自己不注意摔了一跤,就算我们头上?” “这道观后山难道不是你们的地方,你们没整理好,让人摔跤了,难道不该算你们头上?”那文人冷笑:“今儿你们不把唐兄这手治好了,我们天下士子的笔,也只好替你传扬一下这道观名声了。” 这怕不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傻子吧? 秦流西气笑了:“这位学子,你怕不是姓赖的吧?” 那人一愣:“我姓赖怎么了?” “赖兄,你先别说了,还是让唐兄赶紧疗伤才好。”一个文人拉了拉那叫嚣的学子。 还真是姓赖的? 秦流西看向那个文人,眉梢一挑,咦哟,竟是个见过的。 在书局时,被她点拨过的那个学子,躲过一次劫,怎的又和些不好的浑人在一处玩了? 年秀才也认出了秦流西,对她很是敬畏,毕竟上次在书局遇见时她说了杜秀才不好,这没两日,杜秀才就卷进了一场狎妓致死风波下了大狱,那晚他本来也去的,可想起秦流西的话,他心里膈应就没去,这才躲过一劫。 所以这阵子他都推了好些所谓诗会茶会的,一心温书,今日是重阳,他实在推不了,而且做的文章有些阻滞,这才应了同窗的邀请出来和人一起登高赏秋,却没想到又遇了这样的事。 还遇见了秦流西,原来她是清平观的道人,怪不得当日会那般说。 秦流西指着年秀才道:“你这人,学问可以,交友的眼光却是不怎么样,都什么人呐。” “你说什么?”赖秀才甩开年秀才的手,顿时大怒。 秦流西睥睨地看着他,道:“说的就是你,其实你文采不如他们,也不如伤着的这位吧。有空在这跟我扯皮,难道不是要拖着他治疗,好让他废了手,考不上?” “你这神棍放屁!” “你这人,脑后见腮,嘴唇薄尖,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狡诈善辩,内里藏奸,与你交往,得时时注意被你背后捅刀了。你眼神飘忽,目光躲闪,证明你心虚内外不一。还有你这太阳穴凹陷,证明你感情花心,见异思迁,并且擅长诡辩哄骗,姑娘们都被你哄得团团转的吧。”秦流西睨着他。 有个学子脸色一变,这赖秀才还想着和他妹妹结亲呢。 赖秀才被批得满脸通红,指着秦流西破口大骂:“你,你这个神棍,你胡说八道!我堂堂读书人,岂是你这区区神棍污蔑的。” “我污蔑你,你说你说这么久了,见着他快痛死过去没?”秦流西又指着那姓唐的学子。 唐秀才一脸惨白,靠在年秀才的怀里,弱弱喊着救命,而他的右手袖子,已被鲜血给染红了。 清远便道:“不求师兄,你先疗伤吧,到底在我们后山伤的。” “是他自己该死,我不救,你难道没看出来?”秦流西哼了一声。 什么该死? 众人听得一怔,围观的人更是指指点点的。 唐秀才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年秀才则是听出一层意思,身子微僵,他可真倒霉,这怕不是说唐兄暗地里做了什么损阴德的事吧? 只有赖秀才,逮到了秦流西这话头,觉得抓住了把柄,大声道:“好哇,堂堂出家人,竟是见死不救。你们还拜这样的道观,还求这样的神,见死不救,求来何用?你们这道观,才是那内里藏奸的黑观,大家可千万别信了,都是骗人的。” 年初二开年,祝大家新年发大财,最紧要身体健康! 循例说一声,求个月票! (本章完) ===第244章 打你要择日子=== 啥玩意,清平观是黑观?! 秦流西撸了袖子,想打人了。 她辛辛苦苦搞钱一点点修葺修路的道观,好不容易有些起色了,这个心黑的说清平观是黑观? 清远连忙拽着她,不能打啊,一打,出家人打人的名声就要传遍整个大灃,到时候他们清平观真的就出大名了。 名声他们要,可不能是这样的名声啊,不好听不是? 清远劝道:“他没刷牙就出门,是嘴臭,您也不能动手,万一打疼您手了呢?” 秦流西还没说话。 身后就传来一声嚣张的话:“袁猛,给小爷掌他嘴,小爷要落他两颗牙齿。” “是。” 众人眼前一花。 有人窜过来,拎着赖秀才的衣领,啪啪两大耳刮子过去,巴掌声震耳,众人都觉得腮帮子疼得慌。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赖秀才更是一脸懵逼,嘴巴腥甜,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咯着,偏头呸了一口。 两颗牙齿混在血沫星子里落在众人眼里。 不多不少,两颗。 哇。 众人哗然,害怕的看着那明显是哪家纨绔的贵公子,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年秀才他们更是惊惧,这,这又是哪来的小煞星,怎么说打人就打人? “你,你怎么打人……”赖秀才肿着半边脸指着沐惜。 “再指着小爷,把你的手指给剁下来喂狗。”沐惜嚣张地道:“打你就打你,还要择日子吗?” 当他第一纨绔的名号是假的吗? 赖秀才的手顿时缩了回来,他是个会长眼的人,知道眼前的人是真敢。 沐惜哼了一声:“不嚣张了?再叫声黑观听听?小爷都在这求的平安符,你说是黑观,那不就是说小爷被它骗,小爷岂不是没面子?” 众人:是这个逻辑吗?不是因为你霸王,说打就打? “就你一个小秀才,还敢大放厥词,说让天下学子那笔来声讨清平观,可拉倒吧你。”沐惜啐了一口:“小爷就没见过比小爷还嚣张的人。” 除了秦流西这厮,真比他嚣张。 “你,清平观见死不救,难道还有理?” “不救就不救,凭什么要救,谁说出家人就一定要救人的,你要出家人慈悲为怀,走错地了吧?隔壁山头不是无相寺吗,去那边让出家人慈悲啊。这里是玄门道观。”沐惜指了指隔壁山头。 秦流目露欣慰,没白送这符牌。 “可人在你们这伤的,既然能治,怎么就不治?”有个学子期期艾艾地道:“得有个说法吧?” “你们自己不小心,怎就赖到道观头上了?至于不治……”沐惜瞥向秦流西,为什么? “福生无量天尊。不求,先替他疗伤。”赤元老道和玉长空走了过来,看到跟前一幕,含笑吩咐。 秦流西不太情愿。 “因果报应,自有天定,人既然在后山受伤,替他疗伤,不为过。”赤元又道。 秦流西撇嘴,这才走到那唐秀才面前,以力撕了他已被划破又被血染红的袖子,一看,这人的右小臂也不知怎么摔的,竟是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伤口狰狞。 秦流西的视线落在那伤口上附着的黑气,冷笑两声。 玉长空也看见了,下意识地拧眉,看向身侧的赤元老道:“观主,他……” 赤元老道淡淡地道:“因果报应,从因结下,果也就在了。公子,看破不说破。” 玉长空闻言一默。 秦流西掐了一个法诀,把伤口上附着的煞气给除了,道:“你想治,那就给你治呗。不过我告诉你,你这手,用不了。清远,让人取了我的小药箱来。” “是。” 几个文人听了秦流西的话,大惊失色,问道:“这位道长,此话是怎讲,唐兄明年是要下场的,这手怎么就用不了了?你不能治好?” “我能治好了这次,还有下次,下下次。”秦流西冷淡地道:“有人想他用不了,他就上不了场,考不了这个进士。” 她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唐秀才的眼睛:“个中原因,你自己做过什么,不必我说,你心里明白。” 唐秀才瞳孔骤缩,脸色白的没有半点血色,下意识地目光闪躲。 在他身后搀扶的年秀才感受到他身子发抖,心中懊恼不已,他真是倒霉。 而几个学子则也是有些神色不定,后背莫名发寒,吞了吞口水。 这道观,有些诡异。 清远亲自取了药箱来,一个小道童还机警的端了一盆水来,以及一条棉帕。 东西都放在秦流西手边,她直接撕掉唐秀才袖子的布碎,露出整个小臂,先用清水洗净伤口,再打开药箱,取了一点金疮药洒在上头,一边道:“便宜你了。” 要是齐骞在,都不会舍得这金疮药。 上了药,血一下子就止住了,沐惜身边的护卫看在眼里,瞪着秦流西手边那个药瓶子双眼放光,抓住了自家世子的手。 好药,想要,买它。 做护卫的,时有受伤,这样止血极快的金疮药在他们眼里就跟救命药一样了。 秦流西不知护卫的想法,取了曲针和干净的桑白皮线穿上,然后准备开始缝合。 “缝,缝吗?”唐秀才骇得双眼翻白。 “不缝可以啊,由它烂着,你自己回去找大夫敷药吧。”秦流西作势要把针线放回药箱,当她想救呢。 唐秀才听到烂字,身子一抖,忙道:“缝,缝吧。” 秦流西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忍着。” 此人不配用麻药,得生缝。 一针穿透伤口,唐秀才嗷的一声痛呼,汗水渗透了额头。 秦流西把棉帕塞在他嘴里堵住痛声:“吵死了,吓得我手抖,缝错了别怪我。” 好粗暴! 众人怯怯地看着她。 秦流西这才继续缝,她的缝合不同普通缝补衣服那般,而是双层缝合,里外两层,这样能使伤口易拢合。 她缝合的动作快而稳,全然不顾唐秀才痛得要死的样子,也不顾围观的人一个个苍白脸。 只有沐惜身边的护卫,个个目露精光,那道伤口深可见骨,他们也瞧见了的,如今缝合起来,好像比上药更容易好一些。 而且,她缝的线条可真好看啊,就算有疤痕,也不显吧? 就是不用麻药,光瞧着都疼得心中泛寒。 她好像还是故意不用的,真可怕,果然是个不能得罪的主。 (本章完) ===第245章 小心无妄之灾=== 秦流西收针埋线,看着那条漂亮的缝线,唇线一勾:“真漂亮。” 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唐秀才听到这话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而扶着他的年秀才看秦流西的眼神,越发惊恐,她就像是个魔鬼。 秦流西看唐秀才晕死过去,笑容一敛,心情不爽的合上药箱。 “道,道长,他他他,这要怎么办?”年秀才磕磕巴巴地问。 秦流西起身:“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呗。喏,他不是吠得再欢吗?让他把好友驼回去,不是什么问题吧?” 赖秀才被她指着,想骂,瞥到沐惜和他身后的护卫,又不敢骂。 “怎么,总不能说人在我这道观伤的,还得让我派了车把他送回去,还要添上些医药费吧?”秦流西冷笑:“道观是神圣的地方,但想讹上咱,那得看看有没那命享?” 沐惜嘻嘻笑道:“你们谁,快把他们的脸给小爷记下来,不都是要参加恩科的吗?还读书人呢,讹人。” 几个读书人一听,脸色都变了,忙用袖子掩脸。 事关前程,谁敢拼。 只有年秀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小道长,您刚才说唐兄的手用不了,这个?”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看着良善,却非你所看到的一样。”秦流西说这话时还瞥了赖秀才一眼,意有所指。 年秀才若有所思。 “你这人交友不慎啊。以后这双眼还得再练练,凡事多个心眼吧。”秦流西对年秀才道:“不然你躲得一回两回,却躲不了三回哦。” 年秀才尴尬地笑了笑,回去之后,他闭门不出行了吧? 赖秀才看秦流西三言两语就把人的前程给定了一般,忍不住咬牙:“道长也是出家人,却如此轻率断言一个人的品行,未免对他人太不公道。” “你可以当我区区神棍胡说八道的,我没让你信呀。”秦流西哼笑:“还是你信了,心虚,非要掰回一城才算赢?” “不求,不可顽劣。”赤元老道咳了一声,道:“既然已疗伤,若实在无法下山,可等这位公子醒了再走。小童,去收拾个道院出来让他暂时休养。” 秦流西撇嘴。 “这是观主吧,也没说你论的那些,你比观主还能耐不成?”赖秀才说了一句。 沐惜不痛快了。 “嘿,你这人嫌事少啊,别人都没说什么,就你话多。双全,给我把他的脸画下来,这人考上了也不堪大用,就别浪费主考官的眼力了。” “是,主子。” 赖秀才脸色大变,道:“你,你这是仗势欺人。” “小爷仗势欺人怎么了,有本事你打我?”沐惜嚣张地道:“你要是小爷这样的身份,你比我还欺人呢。也不对,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那种命有小爷这样的身份,你不配!” 赖秀才不敢和他对着干,只看着赤元道长,道:“贵观这是和权贵欺压平民吗?以后哪个平民敢来你们清平观上香。” 年秀才他们都听不下去了,这赖秀才是不是疯了,脑子都被狗了不成,沐惜一看就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不缩着当鹌鹑,一而再的做出头鸟,是想奇货可居,还是把自己当什么正义人物? “赖兄,少说两句吧,到底是在宫观。”有人委婉劝说。 赖秀才说:“你们也是畏惧权势不成?” 几个文人无语。 秦流西看着年秀才,道:“看见没,和这样的人一处游玩,降低你的智商不说,还随时会连累你。” 年秀才羞红了脸。 赖秀才被人指指点点的,恼羞成怒跳起来道:“清平观,不过是披着装神弄鬼的皮做权贵的狗,不来也罢。” 秦流西黑了脸。 “给我揍他!”沐惜更气,招呼人上手。 秦流西道:“算了,不必你来打不平。”她看着赖秀才,道:“是不是装神弄鬼,你很快就知道,小心有无妄之灾哦。” 沐惜皱眉。 怎么有种嫌他添乱的感觉? “以后此人不准入观!”秦流西指着赖秀才,对清远丢下一句:“他来一次我见着了,我就揍你一次。” 清远:“???” 不是,这火怎么就烧到他这里来了? 他冤呐。 “都散了吧。”赤元老道呵呵笑着说。 秦流西转身就走,看都不看那半死不活的唐秀才一眼,满身业障的人,救他都是白瞎。 沐惜追了上去,不满地道:“你为何要阻止我,不让我揍他,我替你出气啊。” 秦流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道:“世子符也求了,不走吗?” 沐惜一愣:“你这是赶我走?”他皱眉,道:“我对付那人,你不高兴了?” “没有存在不高兴的事,但也没有高兴的事。世子的行为是你个人的,而我的也是我的。”秦流西想了想道:“我与世子,终是两路人,我是清平观的道长,而您是来上香求神的善人,仅此而已。” 沐惜抿起了唇,他最迟钝也听出来了,秦流西是在和他划清界线呢。 “你这是介意刚才那贼皮说清平观是权贵的狗所以要急着和我划清界线?”沐惜很生气。 “您想多了!” “你分明是。世人皆说勋贵张扬霸道,仗势欺人,草菅人命,你玄门也是这样想的吧。亏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哼。”沐惜一甩袖子,领着人转身就走。 走就走,谁稀罕热脸孔贴冷屁股。 这脾气来得可够突然的。 “这小霸王,当真是被娇惯着大的。”秦流西啧啧的对走过来的玉长空说。 玉长空看向已然消失的沐惜方向,道:“万绿丛中一点红,自然娇惯。” “不管他,师傅都教你什么了?”秦流西与他边走说。 却说沐惜骑马下山,一路气呼呼的,越想越气,马鞭挥得啪啪的响,乍看到有个眼熟的人,缰绳一拉,转了过去,马鞭一甩,卷住了那人。 “嗷。“赖秀才痛叫。 沐惜跳下马,走过去,对他拳打脚踢的:“都是你个嘴碎的贼皮,害小爷被她嫌弃,小爷打死你。” 他自己打着不够,让袁猛过来:“把他的牙全给小爷卸了?” 袁猛一个不字都不敢说,直接上手。 赖秀才呜呜无声呐喊:“!” 这就是无妄之灾吗? (本章完) ===第246章 天下没你这么刺的徒儿=== 赤元老道来到秦流西道院,才刚张嘴,秦流西就道:“要是想说教,就不必说。我嘴巴就这么毒,得理不饶人。”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把话给堵死,叫为师说什么?” 秦流西轻哼一声:“不说也猜到了,不就是说我对那姓赖的秀才过于尖刻了,失了道人该有的气度。” “那你说,怎么就对那样的人这么尖刻了?你应该不在意才是。”赤元老道问。 秦流西沉默了一会,道:“你没听到他说的,要找天下文人来声讨我们道观是骗人的黑观,你说,我们哪来这么大的脸当得起?就因为我要见死不救,所以就这么黑咱们的道观?” “区区气性话你也放在心上,那你是真抬举他了。”赤元老道摇头,道:“越是这样把大话挂在嘴边上的人,就越是难成大事,我们要小心的是那些闷声不吭的,因为会咬人的狗不叫。师傅好像记得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教过你了。” “记得,但是您也别忘了,我今年才及笄,年轻气盛。”秦流西说道:“所以,有气性也是正常。我是入了玄门,可我性子叛逆啊,我不守玄门规矩,是其中的异类,但不代表我心中无道啊。” 赤元老道嘴角一抽:“你也知道自己性子叛逆是异类啊,我还以为你都不知道呢。” 秦流西哼笑:“我叛逆不假,可我还有本事正道。要不是您开口,我还不想救那个有杀孽的人。” 那个姓唐的,身有杀孽,满身业障,所以她不想救。 “那你也看到了,他的业报已经开始应了。人在道观后山受伤,于情于理,我们道观都不能漠视不理,否则,问道何用,如何正道?” 秦流西:“行行行,您都对,不说了?” 赤元老道一叹,道:“为师知你注重因果,却想告诉你,慈悲之心,生生之机,当记。” 秦流西忽然站起来,凑到他面前,冷不丁伸手扯了一条胡子:“说,你是哪个妖孽,如何上了我家老头的身,用强的?” 赤元老道嗷的护着自己的胡子,疼得大叫:“逆徒,你连师傅的胡子都敢拔,你想上天不成。” 秦流西这才满意了:“呀,正常了,我还以为你被隔壁山头老和尚给上身了,跟个僧人似的嘟嘟个不停。” “胡闹。”赤元老道瞪她:“嘴巴就没个把门的。” “我都胡闹惯了,你又不是才知道,不提那个晦气的。”秦流西道:“前儿我去北方鬼王那问了些话。哦,如今的北方鬼王是个新丁,叫匡山的,您有事也可以召他,已经拜过你徒儿山头了。” 赤元老道差点自己拔下一条胡子来,这语气,简直是跟哪个道上混的小混混一般无二了。 还拜山头。 “从前的北方鬼王周樂,被兕罗吞噬了。” 赤元老道瞳孔微微一震,双眉皱起,道:“怎会如此?” 秦流西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道:“我卜过一卦,是龙潜大海……不必笑,我就随意卜一下,才不是心系天下。” 赤元老道咳了一声,掩住嘴角的笑。 “他受狱多年,哪怕吞了一个周樂,实力都不可能瞬间恢复,该是躲在哪个旮旯憋大招,你也不必去寻,他要搞风雨,自然会露马脚。还有他不是恶佛吗,恶佛也是佛,佛门就不能置之不理。回头你跟老和尚吱一声儿,让他也和佛门那边说一下。”秦流西酸里酸气地道:“佛门可比我们玄门香火旺盛,寺庙多,弟子更多,肯定能比我们顶用。” 玄门是诛邪卫道没错,但不能苦的他们来,好的就佛门占尽了吧。 说她小气巴拉,对不起,她坤道,年纪还小,就该这么小气性的。 “此子确实该由佛道合作,为师会与慧能说一下。” 秦流西点头:“说归说,你不许再插手,若再因此而伤根本,我就还俗叛出师门。是要这个恶佛还是要您徒儿,自个掂量清楚了。” “天下可没像你这么刺的徒儿了,还敢威胁师傅呢。”赤元老道吹胡子瞪眼的拂袖而去。 秦流西轻嗤,拿出了一条符文金珠,那金珠颗颗圆润,一共十二颗,每一颗都刻着道家符文,也在祖师爷灵前滋养了多年,今日还跟着受了开光的灵气,算是很能拿得出手的法器了。 这是答应了要给司冷月的护身法器。 秦流西取了一个小小的布袋,把这串念珠放了进去,贴身放好。 走出道院,却见年秀才满脸踌躇地徘徊,像是满腔心事,见了她,立即走了过来。 秦流西:“年秀才寻贫道有事?” 年秀才搓了搓双手,道:“那个,您说唐兄的手有人想他用不了,是因为?” “你与那姓唐的交好?” 年秀才一愣,道:“唐兄是宁洲府的大才子,平日也交游广阔,我看过他的文章,做得确实不错,宁洲府的先生也极看好他。” “这么说,你是为他可惜了。” “也不是。”年秀才摇头,道:“事实上,之前您在书局曾给我一同窗批命,便是那杜秀才,您说他会倒霉,那杜秀才没两日就因为狎妓致死而下了大狱,前程是没有了。您如今又说唐兄的手用不了,我……” 咋说呢,就觉得自己好像特能遇着这样有问题的人,心里毛毛的。 秦流西背着双手,道:“你是在害怕么,那你可还记得我批过你什么。” 年秀才微微一怔,眼中有喜色闪过:“我当真……”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年秀才你只要有才华有实力,自然会得偿所愿。”秦流西笑道:“我要是你,就不会有这闲心去关注一些不太重要的人,而是一门心思做学问。还有,我说过你这双眼看人不太成,考得了进士,未必能当得好官。你若想当好官,以后一定要寻个心眼儿足又有智谋的师爷才好。” 年秀才俊脸涨得通红,往后退了一步:“学生多谢大师指点。” 秦流西笑了笑:“去求个平安符带回家吧。” (本章完) ===第247章 来自青岚师徒的怨念=== 青岚观主正在和自己的徒儿徒孙讲经,忽然一顿,眼里带了一丝无奈,又有几分欢喜。 「太清,有贵客来,去山门处迎一下。」 太清有些好奇:「如今天色已晚,是谁这个时段前来?」 「是你不求师弟。」 啊,她又来了? 和明双眼晶亮,道:「师祖,师傅,弟子去接不求师叔。」 也不等二人回话,他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太清看自己弟子跑得影都没了,便道:「也不知上回那不求师弟是给他什么打击了,这孩子近日情绪一时低迷一时高涨的。」 青岚观主想起那晚在司家发生的事,失笑道:「可能是被人家的天分给打击惨了吧?」 太清:「?」 和明自见过秦流西画符的一幕,就一直耿耿于怀,只恨自己没有秦流西的符,不然他拿来学着画也是好的。 如今秦流西又来了,他怎么都得求上一张符才好。 兴匆匆的来到山门处,果然见到秦流西站在那儿,和明敛衽上前,恭敬地拱手行礼:「弟子和明见过不求师叔。」 秦流西看到他眼睛一弯,道:「又是你啊,小和明。」 和明:「……」 叫名字就算了吧,为什么要加个小字? 「师祖知道师叔来了,特意叫我前来迎接。」和明笑着道:「师叔,这边请。」 「有心了。」 秦流西走进山门,拾级而上,眼睛瞥到和明欲言又止的,道:「可是有话要问我?」 「啊,没有别的,就是您上次赏的一瓶糖丸,小侄吃着极好,嗓子很润,多谢师叔。」和明挠头憨憨地说了一句。 当初以为那糖丸是哄小孩的,后来才知其效,当真是极好的润喉糖。 秦流西以为他是要再求一瓶,便道:「我今日没有带糖呢。」 和明看她误会,连忙摆手,道:「我并非要糖。那个,小侄是否能跟师叔您求一张符?」 「符?」 「嗯,师叔的符画得极好,我想求一张照着学。」和明有几分不好意思。 秦流西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符,道:「求倒不必求,今日我们清平观祖师爷开光,正好有善人求符,我也顺势画了几张。这张护身符送你了,可以挡劫一次。」 和明大喜,双手接过,道:「竟这般贵重,多谢师叔。」 秦流西看他满脸欢喜的样子,就道:「要想符画得好,一定要勤加练习,早晚课也勤做,修为深了,这符自然也会画得得心应手。还有一点最重要,道心,一定要稳。心中有道,万物皆成符。」 心中有道。 和明似有一丝灵光入脑,如醍醐灌顶,待回过神,秦流西已走得远了,连忙追上去。 太清在屋外候着,见了秦流西,笑着拱手一礼:「不求师弟,又见面了。」 「太清师兄,几日不见,您更有福气了。」秦流西回了一个道礼。…. 呃,是说他圆润了吗? 太清笑道:「师傅已在内等你,请。」 秦流西点头,跟着入内,和明紧随其后。 几人来到青岚观主跟前,各自表礼入座,和明则是忙着砌茶。 「今日开光法典可是圆满?」青岚观主笑着问:「本也想前去观礼,奈何有位老善人身子不适,连夜来寻我去扶个脉,也只能错过。」 「托您的福,一切顺利。」秦流西含笑道。 「好。那你这次来是去给司家姑娘送法器?」青岚观主又问。 秦流西点点头:「收了香油,自然得 应允,既然来了,也不敢过门而不入,便先来拜访。」 她说着,又从怀中取了那小布袋递过去:「您给掌掌眼,这可能入眼。」 青岚观主接过倒出里面的念珠,见圆润的金珠上刻画着细致的道家符文,隐有灵气附在其中,不禁点头:「极好,这可是刻的净心神咒?你亲自刻画的?」 「早几年出诊时得了一盒成色不错的金珠,就挑了些刻着玩,滋养了几年,今日也跟着祖师爷开光。」秦流西道:「能入您眼,那倒是放心了。」 青岚观主幽幽地看向太清:「你也看一眼吧,是你师弟早几年就亲自蕴养的法器。」 太清接过来,心想,怎么感到了一股很强烈的怨念? 他也细细的看手中的金色念珠,看小小的珠子刻着线条精细的符文,不禁心惊。 在珠子上刻画符文是极考手工和心细,性子也得沉稳,毕竟画错一笔,这符文也就废了,更别说这珠子还圆润小巧,拿在手上就要稳。 现在这符文没错不说,还丝毫不见迟滞,可见刻画时心态极稳。 「师弟几年前就画的?」太清也没想秦流西是在吹牛,因为一件法器是不是好东西,得看上面的灵气,而手中的这一件,光拿在手上,就感受到其中的灵气,绝非一两天就能形成。 那么几年前她才几岁,听说今年才及笄? 眼看着秦流西点头承认,太清瞬间明白了师傅的怨念从何而来,说实话,他也有怨念了。 他默默看向和明,都是当弟子的,差距怎如此之大? 和明:「???」 太清没理会和明眼巴巴想要欣赏的眼神,把念珠放在袋子里,重新递给秦流西。 别看了,再受打击的话,怕是会绝望的还俗。 「不求师弟当真是天赋异禀。」太清笑吟吟地道:「其实我们青岚观风景不错,还有很多珍贵的藏书道符丹方。不求师弟要是愿意来我们观里挂单问道,你必然能成师傅的第一大弟子。」 秦流西笑眯眯的道:「这话,你若叫我师傅听见了,只怕青岚师伯这把飘逸的胡子都得被我师傅老人家给薅下几条来。」 赤元老道:何止几条,敢撬墙角者,必战! 青岚观主捋着自己的胡子,道:「不在这挂单,也能时常过来指点一下你的师兄师弟,也好叫他们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而清平观有我不求?」秦流西傲然接上。 青岚观主朗笑出声,虚指了指她,道:「这法器极名贵了,今晚你在这住下,明日我与你入城去司家。正好你来了,帮师伯个忙,给一个老善人扶个脉?」 太清讶然,莫不是那位?. 燕小陌 ===第248章 一命二运三风水=== 秦流西也没大晚上的一声招呼没打就去司家,而是在青岚观住了一晚,只是一早起来,她掐算了一下,今日怕是回不去漓城。 玉长空今日离开,她却是送不了了。 秦流西运行一个大周天,洗漱后,就剪了一个小纸人,写了一句平安,掐诀施术,让小纸人去了。 “师叔,师祖邀您一道用早饭。”和明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来了。” 秦流西和青岚观主用了早膳,又在他的引领下,见了道观内好几个弟子,这才坐了马车入城。 青岚观就在城郊,倒是距离城门不远,趁着这段小距离,秦流西也问起青岚观主观中的屏障,是什么阵法如此厉害,竟连生魂都能挡在外。 “是罡元大阵,可挡一切魑魅魍魉阴灵,生魂亦是魂,沾了阴气,自然不能入内。若不然,生魂懵懂无知,万一冲撞在观中住宿的香客,倒是一桩官司了。不过,也有命格八字清奇,体质特殊的能得以破阵而入,这样的人,心有正气,哪怕入了幻阵也会容易清醒。” “原是如此。” 青岚观主道:“我听你师傅说,清平观也布了护山大阵。” 秦流西点头:“必须布的,不然这风水不旺,清平观香火也不能旺。” “大善。有护山大阵,清平观有神降落,又养护庇佑一方水土黎民,也是功德一件。” 两人说话的当口,马车已是顺利的入了城。 和明驾着马车问:“师祖,可是先去司家还是?” “先去王府。” 和明应了下来。 青岚观主对秦流西道:“是一位老人了,近日也不知怎的,每每到了午余,就说见鬼,便恐惧昏沉,到了夜半发热,黎明始苏。他家府医亦是一名良医,在外也请过知名的大夫看诊,我看过药方,都是安神养血的方子,却是无效,反复无常。” 秦流西道:“您不是说他见鬼?经方无效,莫不是有邪物作祟?” 青岚观主摇摇头:“我乍听得他家孙子来请,也以为是有邪祟,可我里里外外看过,府中干干净净的,并无什么阴物邪祟。” 既不是鬼怪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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