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 老道士他们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的就让秦流西跟着回了道观,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身材修长的身影,老道士拉住三元。 “你快掐我一下,怕不是在做梦?” 三元翻了个白眼,说道:“得了吧,就算人来了,看到道观的真相,咱们也未必留得住。” 这人一看就不是他们能忽悠的,看那通身气度,哪里像当初傻乎乎的自己? 不会被忽悠,那她跟着来道观,是打什么主意不成? 三元暗自提高了警惕。 秦流西却是看着眼前的一间破庙,那挂着道观名的牌匾都要掉下来了,周围倒没有杂草丛生,可门框却是掉漆破落,要掉没掉的样子。 “这就是你们说的至宝无数的千古宗门么?”秦流西似笑非笑的扭头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脸红耳赤,咳了一声,道:“兴许是昨晚风大,把牌匾都吹下来了,回头我们钉上去就成。至于宝,这龙虎山都是咱们观的大后方,山中盛产至宝,也没错呀。” 呵呵。 吹吧,反正牛还没上天! 秦流西走过去,伸手一推,砰。 门被推倒在地,啪地一下砸在门后地上,扬起一阵灰尘,紧接着,一股子臊腥味儿从内传出。 秦流西捂着鼻子后退两步。 老道士跳了起来,冲进去吼了出声:“哪个天杀的王八羔子,竟敢破门还敢在祖师爷面前拉屎拉尿,也不怕祖师爷发怒,晦气缠身。” 三元尴尬不已,走进去果然看到一地狼藉污秽,默默地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后面的小厨房取了火灰扫帚什么的过来清理。 老道士想到什么,连忙跑向后面的小屋,发出破空的尖叫和骂声。 “天杀的贼子,偷东西竟敢偷到道观来了。天咧,我新买的那双布鞋都没有了,还有这铺盖……三元,快看看你的屋,造孽哦,啥都没了,这些王八蛋,当我龙虎观是没门鸡笼了。” 三元把扫帚一扔,匆匆跑过去。 秦流西:“……” 她抬头看向那泥身神像,定定的看了一会,道:“遇着这么对不靠谱的师徒,难为您了。” 她取了三支香,点燃,敬了心香,然后才把香插在了香炉中,又伸手在泥像身上拂了一下。 秦流西往正殿后面去,那是老道士他们的住处。 老道士在屋内骂骂咧咧的,三元则是抱着一个小破坛子瘫坐在屋前,没了,他辛辛苦苦攒下的一钱私房钱都没了,全被偷了。 “这些个胆大包天的,偷道观,也不怕遭天谴啊。”老道士走出来,看到徒儿那如丧考妣的样子,再看他平时攒钱的小破坛子,三两步蹿过去一看,空空如也。 完了,这下真的是一贫如洗了! 老道士看到秦流西荡过来,一个激灵,站起来,讪笑道:“昨晚不在家,观里竟来了妙手空空,真是……不过你放心,我们龙虎观多少还是有些底蕴的,经书随你看,还有符箓……” 他说着说着,又觉得立不住,画符,人家好像也好厉害的。 不似他,画一道有用的平安符都要好久,更多的时候还买不起朱砂,没办法,穷闹的。 “我看你们这道观是不成气候了。”秦流西说道。 老道士脸一绿,道:“你看错了,你看我们龙虎山,山青水秀,灵气充沛,自有神迹降临,怎么就不成气候了呢?” “都被偷得成了个空壳,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吧。” 师徒二人眼神躲闪。 确实不是第一次,他们这道观位于城郊,地势不偏不旺,却时有乞丐流民在这经过,知道他们这里有人住,趁着人不在,就会来偷。 也就是龙虎观不远,有一处义庄,阴森森的,他们才不敢在这里定居,不然怕是白日都来偷。 而龙虎观也实在是破,香火也不旺,有时候是一日都来不了一个香客,所以老道士多半会去城中摆摊算卦,维持师徒二人生计。 其实比起那些真正招摇撞骗的假神棍,老道士道行虽不高,却是真正学了一点道术在身的,处理一些小鬼或做点小法场算个命,也不在话下,按理说也不会过得穷困潦倒。 但坏就坏在他五弊三缺中缺的是钱,比秦流西还攒不住钱,往往拿到卦金,他不是给一些可怜的小乞丐,要么就打一壶酒,就没了,留下的十来文钱,要是不交给徒儿攒着,估计一文钱都攒不下。 即便如此,师徒二人也是三餐不继,淡如秋风。 这也是两人心心念念要把秦流西骗来的缘由。 有本事,有颜,还厉害,要是把这么个金疙瘩引入观,岂不是破观飞进个善财童子,做梦都笑醒? 清平观那边,赤元老道掐指一算,顿觉黑脸,感觉有人在撬我墙角啊。 而老道士把话吹得天花龙凤的,仍不见秦流西有半点意动,便道:“你要是留下,昨晚得来的酬金就交给你处置。” 秦流西:“荣安郡主给了我三张千两银票为酬金。” 老道士呼吸一窒,心口发酸,他们也才几十两。 “那要不你给我们捐点香油钱?” 秦流西呵呵地笑:“凭什么呀,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了,你们这个道观现在无神降临,香火自然不旺,就算捐了香油,也还是立不起来,还不如解散了。我看你有点小道行,也别辛苦维持这道观吧,跟着我干吧。” 老道士:“?” 啥意思? 三元抬头:“跟着你干?” “对啊。”秦流西背着手道:“我乃是漓城清平观的少观主,观里如今香火鼎盛,也正在壮大,正缺有道行的道友来挂单,你们去,不但有吃有喝,若有心,还能学到玄门五术。” 三元双眼微亮:“像你这样厉害的术数吗?” “你学到老死也修不到我这道行。”秦流西轻哼,斜睨着他道:“不过你若是个聪慧的,在清平观能学到的远比现在还多。怎么样,跟着我干吧?干一票大的。” 师徒二人:“……” 这匪里匪气的,确实是个道士吗? 谢谢大家支持西姐~ ===第740章 忽悠成功回城遇恶=== 秦流西倒没想到不用费多少唇舌,老道士他们在商议了一下就答应跟自己走。 “还以为你不会舍得这个道观,然后让他跟我走呢。”秦流西指着三元对老道士说了一句。 老道士咳了一声:“修道之人,哪里不能修?说不定到别的道观挂单,会使道术更进一步。” 是的,大灃这么广,在哪都能修道,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得吃饱肚子,哪里能吃饱,哪里就是自己的有缘之地。 秦流西没拆穿他,让他们收拾东西,自己则是走出后屋,把龙虎山的地势收在眼里。 师徒二人刚被某个妙手空空给洗劫了一番,还真没有什么行李,只有一个小包袱,而三元,则是用一个箩筐把观里的经书经文等有用的东西都给装上了。 而老道士,则是把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竹筒给拿在手上,迟疑了一瞬,把这小竹筒递给秦流西:“这是我师门至宝,既去清平观挂单,就交由你保管了。” 秦流西伸手去接,他还拿着一端,满脸不舍的。 看来真是个宝贝。 秦流西一用力,就把那竹筒给抢了过来,在手中看了一番,拔出一头,从里面倒出一张古旧泛黄的纸。 “这是什么?灵丹妙方?”她展开纸卷,里面画着图,是阵法。 这阵法图,瞧着有几分熟悉。 秦流西把它横着又竖着看,是在哪里看过来着? “这可比灵丹妙方要贵重多了,我跟你说,这可是飞升大法阵。”老道士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别说它只有半截,要是保全了,就是完整的飞升大法阵,成功布阵可以渡劫飞升成仙的。” 秦流西嘴角一抽,道:“这千年多来,哪里有飞升的道友,你少看点洗脑的神话野史,有害无益。” 老道士瞪眼:“你自己都是修道之人呢,怎可这般说?” “修道修心而已,谁能修得长生,飞升成仙?别做春秋大梦了!”秦流西呵的一声,她从没有想过飞升这样神乎的事,也不会想。 她活得够了,自然就走了。 不过,飞升大法阵? 秦流西看着这图,眸子微眯,道:“这不是飞升大法阵图。” 是困仙阵的另一半残图。 秦流西双眼晶亮,卦象说此行鄂城会遇有缘人,莫非就应在这里? 她看向老道士,眼里多了几分满意,可算是有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不错。 老道士后退一步,这眼神,有些怪异,不过他却是注意到了她嘀咕出来的话,问:“什么困仙阵?” “就是困仙困神一类的阵法,像传说中的捆仙绳一样,只要阵法一成,就多了一丝保命的法门。”秦流西说道:“你是从哪得来的?” “自然是我师门传下的,我师门的开山老祖乃是虚空真人。”老道士傲然地道:“二百年前,我家老祖虚空真人从一名散修开设虚云观,当时可谓盛极一时。可惜这二百年来,沧海桑田,宗门分崩离析,许多宝贝都没了,五十多年前玄门式微时,虚云观更是被一把火烧了个透,直接湮灭在时间门的洪流里,唉。” 他语气里,颇有几分唏嘘。 “这不是龙虎观吗?”秦流西指了指道观。 老道士摸了摸鼻子,道:“虚云观的遗址其实在山东那边,我自问道行不够,无法重建道观,这些年也只是当一方游道,来到这里,见这有个废弃的破观,又见龙虎山风水尚且不差,就在此落脚了。” 秦流西道:“你倒有几分自知之明,怪不得这么爽快就跟着我走,原来这也不是你真正的门派。” 老道士讪笑:“老话重提,在哪修道都一样。” 秦流西把那阵图重新放进竹筒里,道:“都拾掇好了就走吧,别让车夫等久了。” “哎,你再等会。” 老道士不知想到什么,又走到神像的殿前,取了香,一边点燃敬了,一边喃喃地道:“弟子暂且不能供奉您喽。” 他把香插在香炉上,看那有几支刚燃尽的香灰,笑了笑,然后把供桌上的一面破旧的黄布给扯了下来,走到石台上的神像跟前,把黄布盖了上去,裹住了神像身。 做完这一切,他又拉着三元拜了几下,不舍地看了一会,这才转过身去离开。 秦流西站在门口,看着那泥身神像,眸光微深。 神像看着他们离去,无波无澜,仿佛神光从未光临过,但此时,有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棂下投射下来,正好洒在神像的头上,一双眼睛,仿佛淬了一缕金光。 …… 再回鄂城,刚要进城门,秦流西他们的车却被拦下了。 车夫虽然是蔚家的,但因为是秦流西自己要求,也没用府中几个主子的车驾,只是用了简朴稳固的车子,却不想回城就被城门没见识的给拦下了。 “小人拿了腰牌去。”车夫生怕惹了秦流西不快,沉声说道。 秦流西摇头:“不必了,等等也无妨。” 她打开车门,看出外面,有几个穿着玄衣的护卫打马入城开路,也不管行人是否能避开,特别嚣张。 在他们身后,是一辆用两匹骏马拉的马车,行驶中十分稳当。 秦流西坐到了车尾,看向那马车的上方,眉梢轻挑。 “你们在鄂城也混了不少日子,那马车上的族徽是谁家的?认得出来吗?”秦流西问老道士。 老道士看了一眼,摇摇头。 三元却是看到车辕上坐着的一个仆妇,想了想,道:“好像是盐运使司刘家的,我认得那个仆妇,好像是刘家大少奶奶身边的仆妇,我认得她是因为刘大奶奶被一个小丫头冲撞了,那仆妇把那丫头抽巴掌,那丫头牙齿都扇掉了两颗。” 秦流西一听,眼里就生出了一丝了然:“怪不得,原来是个跋扈的主。” 有时候看下仆就能看出主子的脾性,区区仆妇就会把小姑娘的牙齿给扇飞,可见那主子是个恶的。 “怎么了?” 秦流西努了努那马车,道:“那马车上,笼罩着一股子阴煞气,那里面的人怕是要倒大霉了。” 师徒俩惊愕不已,都看了过去,但什么都看不到。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远呢,好气! 时间门没多字,就是里这么写着,创造氛围的意思~ ===第741章 我也有被威胁掌嘴的时候=== 城门所遇的事秦流西并没放在心上,这时代以家世权利区分等级,在一些权贵眼里,他们这样的不起眼的小百姓,自然如蝼蚁一样。 只是秦流西没想到,准备离开鄂城的时候,却是和这刘大奶奶有了交集,这交集还不能称之为愉快。 受荣安郡主牵线所托,秦流西应邀去刘家看诊,也是到了这刘家,才知道病号是那在城门中偶遇的刘大奶奶。 前文所言,由下仆可以看出主子的秉性如何,还真没错,这刘大奶奶身边的人不说全部眼高于顶,但个顶个的傲气,而她有这底气,乃是因为她是伯府出身,父亲刘阳伯是圣人幼时的伴读之一,虽然爵位碍于祖制降到伯爵,但刘阳伯不比已经没落的昌平伯,他是手握实权,在朝中兼任户部侍郎一职,只差一步就是尚书了,还深得圣人信任。 刘大奶奶父族姓胡,家中只得她一个嫡女,十分受宠,嫁到这刘家,算是下嫁,只因为她看上了这刘大少爷的俊,所以对刘大爷的占有欲极强,哪怕成亲五年无子,她也不允许刘大爷纳妾,曾经有不长眼的丫头意图勾引刘大爷,都被她活活打死了。 刘大奶奶并不在乎妒妇的名声,她只会在意自己过得舒服与否,谁让她不舒服,她就让谁不痛快! 所以,哪怕刘大爷对她不满,也不敢多言,因为岳父在圣人面前极说得上话,而刘大奶奶的几个哥哥,也都不是好惹的。 刘家,无法抗衡! 娘家父兄给予的底气,造就了刘大奶奶的骄横跋扈,而眼下,她终于怀上孩子,可快要临产了,身子才开始不舒坦,夜不成寐,食不下咽,还呼吸不顺,这么一折腾,很快就瘦脱了相。 刘夫人生怕儿媳生产时出问题而被亲家算账,在近日一次宴席中,和荣安郡主提了一嘴,这荣安郡主才牵了线。 刘大奶奶倒没拒绝,孩子重要,但自己更重要,她可不想为了生这么个小东西而丢了自己的命。 秦流西心里有点成数,等再见到那刘大奶奶时,她也吓了一跳,可能因为怀相不好,她的人瘦得厉害,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仿佛肚子里的孩子把她所有的元气都尽数吸进去了似的。 因为瘦,她的脸显得很是刻薄,一双带着戾气的丹凤眼斜睨着人的时候,既高傲又睥睨,十分嚣张。 忘川只看了她一眼,就躲在了秦流西身后,垂下头。 滕昭见状,便把她带了出去。 刘大奶奶轻嗤出声,道:“这半大的孩子就是郡主所说的厉害的道医?看诊还带着孩子呢,能行吗?” 荣安郡主蹙眉,神色有几分不悦。 刘夫人看儿媳又要犯嘴臭,连忙打圆场,讨好地对荣安郡主道:“郡主能荐的人自然是极好的,而且也是一片好心,曙哥媳妇你可要感激才是。” 刘大奶奶倒没敢在荣安郡主前怼厉害了,道:“我自然是要感激郡主的。” 荣安郡主淡淡地道:“都是过来人,怀孕有多苦大家都知道,也是不想曙哥媳妇难受,盼你生产时自在些才牵个线。能不能看出什么毛病,又能不能治,确实得看命。” 都是在京里长大的人,刘大奶奶自然听出荣安郡主这话里的不满,心里也有几分不快,看着秦流西道:“那小道长倒是说说,我这是什么毛病?” 秦流西淡笑道:“什么毛病,大奶奶心中有数,这病我看不了,抱歉。” 众人一愣,这还没看是什么问题呢,就说看不了? 刘大奶奶讥笑,道:“小道长脾气还挺大,该不是恼了我刚才的话吧?” 秦流西站了起来,声音浅淡,道:“大奶奶这一胎如何怀上的,没有比你更清楚的了,如今怀相不好,也是因果报应而已!” 砰。 刘大奶奶一下子把手边的茶杯给扫落在地,怒道:“你放肆,你在胡说什么?来人,给我掌嘴!” 秦流西讶然,没想到她也有被威胁掌嘴的时候,这就是世家贵女的蛮横? 荣安郡主先被秦流西的话给惊住了,现在一看刘大奶奶发怒让人掌嘴,顿时站了起来,冲了过去:“我看谁敢!刘夫人,这就是贵府的待客之道?” 刘夫人恨不得晕过去,这都是什么事啊? “郡主息怒,家媳只是一时火起,你看在她怀孕在身又辛苦的份上,原谅她这一遭吧。”刘夫人又走到刘大奶奶身边,拉住她的手,道:“曙哥媳妇,快跟郡主赔个不是。” 刘大奶奶气愤地甩开她的手,看着荣安郡主道:“郡主,我并不是要迁怒你,你刚才也听到了她说什么了?是她出言不逊在先。” “人是我带来的,你要发作她,也就是打我的脸。怎么,我荣安的脸,你也想打就打了?”荣安郡主眼神一厉,道:“我听你婆婆说你怀相不好,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才想给你荐个有本事的,却不想是我好心办坏事了,既如此,算我多管闲事,枉做好人,失陪!” 她转身,就要拉着秦流西走。 气死人了,不管秦流西说了什么,这胡氏要掌她嘴,不就是打自己的脸? 她想当个好人竟还错了? 刘阳伯府可真是教养出一个厉害的姑奶奶,他还想和慕家做亲,呸! 别说自己没有适龄的孙子,就是大房有,她也不想要这样的侄孙媳妇,谁知道是不是下一个跋扈刘家女。 “她不能走,把话说清楚先。”刘大奶奶气呼呼地道:“拦着她们。” 荣安郡主气得真想把这掀翻了,知道这人跋扈,没想到现在的性子越发的不讲理和恶劣,真是开眼了。 刘夫人都要哭了,她可以想象今天以后,怕是好多夫人都不想与她为伍了,他们刘家是作的什么孽,娶了这么个恶妇。 秦流西拍了拍怒火蹭蹭上升的荣安郡主,看着刘大奶奶的硕大的肚子,意味深长地道:“你确定要我说?” 刘大奶奶呼吸一顿,双手捏成拳,有些心虚。 “你这胎是活不成的,你也不必再白费心机了。”秦流西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自己作过什么孽,都是会报的。” 牙痛惨过大病,啊啊啊啊,疼疼疼! ===第742章 引儿=== 秦流西的直言不讳,让刘大奶奶慌了神,摸着肚子眸光闪烁,而刘夫人和荣安郡主则孤疑地看向她那大肚子,这胎怎么怀的,个中又有什么内情,怎还涉及到作孽? 作的又是什么孽? 刘夫人看向儿媳的眼神有些变了,这个恶妇五年无子还压着夫君不让纳妾,好不容易看她肚子鼓起来了,也是高兴得很,可现在听着这一胎来路不正? 绿,好绿的颜色。 刘夫人感觉儿子的头顶变了颜色,看着刘大奶奶的眼神像是淬了毒,都快把她给凌迟出事了。 荣安郡主则是连看了刘大奶奶几眼,眼神里多了点吃到了什么大瓜的兴奋。 天咧,这刘大奶奶凶名在外,还敢让夫君当老王八? 她隐晦地看了刘夫人一眼,面露同情,摊着这么个恶妇,真是难为你了。 刘夫人:“!” 她要告病,接下来两个月都不外出交际了,实在是这脸被按在地上摩擦,捡不起来了。 刘大奶奶看婆婆那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似的,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指着秦流西怒吼:“你胡说八道,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秦流西嗤笑出声,并不放在眼里。 刘大奶奶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恶毒的跳梁小丑罢了。 她看向刘大奶奶的身后方,叹了一口气。 “都不许动。”刘夫人反应过来,瞪了几个蠢蠢欲动的仆妇一眼,再看向秦流西,沉声问:“敢问大师,你刚才所言说我儿媳这一胎活不了,是什么意思?” 秦流西道:“自然是有人不让它活,就算生下来,也是怪胎甚至是死胎,至于为何,刘大奶奶自己心里清楚。” 刘大奶奶的脸色煞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秦流西的话给影响到了,感觉肚子隐隐作痛往下坠。 不会的,阴山道人说过,她这一胎必是麒麟儿,怎么会养不住呢? 这个该死的小道长,嘴巴那么毒,她要撕烂她的嘴。 刘夫人盯着儿媳问:“怎么回事,大师说的到底是何意?” 刘大奶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娘,伱这是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怀上了,都快生了,你竟然怀疑我?” “如果你这一胎来得不正,那我刘家是不会认的,刘家再缺孙子,也不会混淆血脉。”刘夫人厉声说道:“哪怕是亲家在我面前,我也是这般说的。” 刘大奶奶怒道:“放屁。这孩子就是夫君的,你别听风就是雨。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个神棍给我捉起来。” 气死她了,这个老太婆竟敢怀疑她偷人,简直奇耻大辱。 仆妇都涌了上来。 荣安郡主大怒:“你们敢!” 秦流西手一挥,那已经围上来的仆妇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抓住了腿似的,不约而同地扑倒在地。 众人惊恐不已。 这,这撞鬼了? 刘大奶奶也惊骇不已,连忙看向秦流西,对上她那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心跳得飞快。 秦流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拉着荣安郡主就出去了。 这次,谁都没敢拦,包括刘大奶奶。 刘夫人狠狠地瞪了儿媳一眼,追了出去:“郡主,您等等我。” 她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扶着丫鬟的手,直追出院子去,拦着荣安郡主她们满脸抱歉,赔笑道:“郡主,今日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儿媳脾气从当姑娘到现在,就没变过,她就是个把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的人。” 荣安郡主冷笑道:“行了,你也不用为她描补了,把什么都摆在脸上的人我也见了不少,却没见过像她这么蠢和跋扈的,她可真够烈的,是一点都不畏皇权啊。” 这讥讽的,只差没明着说刘大奶奶没把她甚至皇家放在眼内。 刘夫人的额上渗出细汗来,尴尬地道:“确实性烈,我们刘家是娶了个祖宗。” 荣安郡主看她脸色发苦,心知她在这媳妇面前也是吃了不少的亏,便哼了一声,道:“少观主的本事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她这么说,绝不会无的放矢,你那媳妇这胎……” 刘夫人呼吸一窒,看向秦流西,苦哈哈地道:“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能不能给个准话。” “你们可知,民间有一阴损的法子名为‘引儿’。”秦流西看向刘大奶奶的院子,幽幽地道:“有妇人久不孕,不寻良医,却走歪路,找那邪道作法,以阴损之术数为自己种胎从而怀孕,这便是引儿。” 刘夫人和荣安郡主的面色唰地变了。 “这引儿之法是怎么做的?”刘夫人哆哆嗦嗦地问。 秦流西负手而立,回道:“以怀孕胎满即将临盆的妇人,生剖取子,在孕妇尚未气绝时,将其身以烈火焚烧,而胎儿啼哭则母心焦,彼时母子连心,子身同母苦,会七窍流血,再以匕取胎儿的心头之血,这为子母血,称为引儿,将之饮下,不日儿来。” 刘夫人骇得双眼一翻,软软地倒在同样面无人色的丫鬟怀里,竟是要惊得晕过去。 荣安郡主何尝不是惊骇万分,身子颤抖不已,颤声问:“你,你是说刘大奶奶用了这阴损的引儿之法?” 天啊,她以为自己女儿未出阁就和枕鬼梦交已经够匪夷所思的了,却不想还有更绝的。 饮子母血引儿,这,她怎么喝得下去,也不嫌造孽恶心。 呕。 荣安郡主只觉得胃部翻滚,哗的一声偏头呕了出来。 呕吐的污秽之物传出的酸味让浑浑噩噩的刘夫人也跟着胸闷,直接就吐在了丫鬟的身上。 怪不得秦流西口口声声的说刘大奶奶作孽,原来是这样,她用这样的方法引儿怀孕,也不怕遭天谴。 她不怕,她刘家怕,那孩子,决不能生下来。 秦流西淡漠地看着那院子,怨气冲天而起,那是那对母子的愤怒不甘,他们有怨,必要报仇雪恨。 所以,那个胎是活不成的,就算他们让那胎生下,也只会成为畸形怪胎。 引儿,呵,真是恶毒! 秦流西眼神有些厌恶,却唯独没有半点怜悯之色。 谁造的孽,谁来还。 (本章完) ===第743章 正确的报仇方法理应是……=== 刘夫人白着脸看向秦流西,很想问一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似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无冤无仇的,又是头一次见,人家怎么会平白无事的扯这么个匪夷所思的谎? 而且,五年来,儿媳妇不是没看过大夫,药也是吃了不少,肚子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忽然去年冬末去了一趟温泉庄子,回来没多久,就传出了好消息。 她倒没想过儿媳是不是偷人了,毕竟也是贵女出身,对儿子么,占有欲强也算是死心塌地的,算日子也是对的,只想着是孩子缘分到了。 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的来路是用了阴损的术数,太可怕了。 刘夫人光是想到秦流西描述的那一幕就觉得如坠冰窖,浑身发寒。 她这个行径不仅仅是恶了,而是毒。 荣安郡主狠狠地掐了一下虎口,问:“少观主,你这真没有说假?” “我和她素不相识,为何要编这么个假话去害她,这样阴损的事对女子名声可谓灭顶之灾,要不是你们非要问,我都不会主动去说,因为我知道,因果报应,它是一直存在的,说不说都无所谓。”秦流西淡淡地道。 刘夫人的心更凉了,问:“那,那我这儿媳的后果会如何?” “这就要看那对母子的怨气能不能被平息,又会被平息多少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这一胎,是绝不会存活的。”秦流西说道:“她的下场如何,我能想到的是,胎活不了,那么她生产时就会遭大罪,毕竟已经是胎满了,不管胎儿是死是活,她都得按着正常产子的方法去生产。” 刘夫人她们都是生过孩子的过来人,一听她这话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女人产子本就是如过鬼门关,这胎儿成型满月,哪怕要落胎,都是引产生下,而非一碗药下去就能轻松流下来。 产子是要受苦的,身子强壮倒还好些,身子骨弱的,随时就把命都交代去了,而刘大奶奶这个胎是带着极致的怨气怀上的,等到时候生产,那对母子阴魂不散的话,必会让她过不了这一关。 一尸两命,这才是正确的报仇方法! 荣安郡主都不敢想那一幕会有多惨烈。 而刘夫人,则是垂下眼,眼中阴冷的眸色一闪而过。 如果真是这样,也是那个毒妇的命,是她自己作的孽,与人无尤。 荣安郡主和秦流西都没错过刘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冷色,均是了然于心,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这个刘夫人会不管她儿媳的死活。 而荣安郡主想的更多的是,刘夫人不满这刁蛮儿媳已久,只是碍于亲家的强势才忍着,但现在,这儿媳自己作死,落了这么个把柄在手上,她正好利用。 如果胡氏死了,哪怕刘阳伯府找上来,她也能解释,毕竟妇人产子本就是走鬼门关,如今阴魂报仇,谁顶得住? 如果胡氏侥幸不死,那她同样能拿捏着把柄把她休回娘家,毕竟这样恶毒的媳妇,刘家消受不起,刘阳伯府不想府中的姑娘嫁不出去,也只能受着。 想明白这些,荣安郡主微微叹气,脑子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 刘夫人心思百转千回,又问秦流西:“如果真如大师所言,那这报应,会落到我们刘家上吗?”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道:“那就看你们有无作孽,助纣为虐了。她是刘家妇,有这婚书为证,哪怕是她个人作孽,担了最大的因果,但所折损的福报,和她夫妻的一体的刘大爷多少也要受着些,至于伱们刘家,何为家门不幸?这都是因果,福,定是会折的,看轻重罢了。” 刘夫人急了:“这,我们也不知道她做了这样的混账事啊,这也要我们承担她作的孽?” 这也太冤了吧! “夫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以为你们这样的世家是很明白的。” 刘夫人哑然,心里对刘大奶奶那是恨得入骨,这个遭瘟的丧门星,娶着她真是刘家作孽。 “不过你也可以放心,你们非主因,不会太损阴德,折一点福而已。” 这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好好的,谁想被折福? “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消除这怨啊?”刘夫人苦着脸问。 秦流西淡淡地道:“多点积德行善吧。” 她语毕,就带着徒儿离开,荣安郡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边,今天这事太骇人听闻了,她心里慌得很。 这刘阳伯府还是不必深交了,毕竟刘大奶奶要成事,必然有人帮忙,刘家不知,那就是娘家人出了人手。 一行走出刘府,东角门处有一辆马车刚停下,有人掀起帘子,正好看到秦流西一行。 秦流西似有所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一个灰袍人进入视线。 “师父,上车吧。”滕昭扶着秦流西的手,请她先上车。 秦流西深深地看了那个穿着灰袍的人一眼,冷笑出声,这就是那个帮刘大奶奶引儿的道士吧,一身阴晦之气。 对面那人蹙眉抿着唇,脸容有些冷,视线一转,落到正被滕昭抱着上车的忘川身上,眼神微凝,藏在袖子里的手指飞快掐算着。 而刘大奶奶此时正被刘夫人抓着问那引儿的事,惊得脸色惨白,那个该死的神棍,竟然知道引儿一事? 可这样的事,她是万万不敢认的,对刘夫人的诘问是矢口否认。 刘夫人冷笑不已:“你还敢否认?好,你作的孽,你自己受着,生产的时候,你就祈求上苍保佑你吧。” 刘大奶奶看她发火离开,气得连砸了一套茶具和两只美人瓶,尤不解恨,抱着头吼叫几声。 “大奶奶,阴山道人到了。” 刘大奶奶转过身:“快请进来。” 阴山道人被人领着进了门,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片,面色不改,再看刘大奶奶,哼了一声,一张符箓夹在指尖,向她激射而去:“区区阴魂,也敢缠身害人?” 唳。 缠在刘大奶奶身边的女鬼惨厉唳叫,张牙舞爪地冲着道人吼,眼看对方又拿出一符,连忙蹿离。 刘大奶奶都有些懵了,什么阴魂? “道人,你快救救我,有个不长眼的臭道士说我这胎保不住,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阴山道人看向她的肚子,抬头说道:“要保你也可以,但我要那个从你府中离开的小丫头。” 千人千面,希望刻画出不同的无数配角人设性格~不代表渣陌三观哈! (本章完) ===第744章 不沾手怕遭雷劈=== 要刚离府的小丫头? 刘大奶奶听了阴山道人的话后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小丫头?” “刚刚离开的,穿着青衣,头上扎了一个啾啾,上面别了一根挺别致的桃木钗片。”阴山道人一边说着,一边在腰间比了一下:“大约这么高点。” 刘大奶奶立即现出一个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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