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牙尖嘴利的小混蛋! 他从袖子里拿出那几支梨花针,放在桌面:“你看看这针,就是那殺元子整出来的。” 秦流西没计较他生硬的转移话题,只拿起一根针,一股阴煞之气缠绕,她举起来,梨花针泛着油光,针尖有些青绿。 她把针放到鼻子前嗅了一下,一股腐臭味,她把针扔在尚有温水的杯子里,很快水面就有一层油花。 秦流西万分嫌弃,指尖一弹,一点火花落在杯子里,燃烧起来。 赤元老道眉心一跳。 “这些梨花针阴气这么重,该是用尸油浸泡过,甚至扎在尸身上滋养有段时间了,又细如毫毛,入体不出,这阴气自然也会在身体肆虐。”秦流西道。 赤元老道脸色冷沉:“他炼器是越来越阴损了,连收的徒弟都是一个样。若放任他下去,也不知会有多少人甚至冤魂遭他们师徒的毒手。” 秦流西眉目疏冷:“做多少孽将来都会被清算的。” 赤元老道叹道:“功过薄,孽镜台都会记下他们的罪孽是不假,可到时候清算,也已经死了许多无辜的人。” 秦流西沉默。 “你怎么来了?” 秦流西道:“接了个病号,西北权家的人,中了名叫霜花蚀骨的毒,突厥那边一个叫阿图普的祭司弄出来的,那毒有一种黑沙漠才有的赤焰蚁,我想翻一翻藏书,可有什么是能克制这东西的。” “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个祭司,怎从未听过。”赤元老道眉头皱成川字,说道:“黑沙漠那边,便是有能克制的,难道你也要亲自去闯?那可是死亡沙漠。” “有什么的,真有的话,到时候借鬼道过去,我看地府里谁敢来勾我的魂。”秦流西哼了一声。 听听这嚣张的语气,谁管得住? 赤元老道看着她,道:“任何时候都不可伤及无辜,有损功德。” “你一直要我攒功德,这玩意,到底能帮助我做什么?” 赤元老道恶毒的说了一句:“到时候飞升渡劫时可以帮你抵雷劈,免被劈死。” 秦流西站了起来:“拆伙吧,你把你徒儿咒死了!” 赤元老道看着她负气离开,失笑摇头,来到屋内的祖师爷小金身像前,捻了香敬上,叹道:“再多的功德都远远不够啊!” (本章完) ===第670章 报仇不能过夜=== 秦流西带着滕昭和万川上了登仙楼不对外的五层,先找了一本药草大全给忘川辨认,又让滕昭去翻看野史杂记。 “那一排书,给我翻看全了。”秦流西指着那一排架子。 滕昭看着她:“您要干嘛去?” 秦流西揪了一下他头顶的冠巾,说道:“可记得为师教过的?报仇不能留过夜,有不知死的伤了我师父,做徒弟的肯定得给他找回场子来,不能任人白欺负了。” 滕昭:您这是故意说给我听,让我学着点! 忘川在一旁大声表孝顺:“以后我护着师父,谁欺负师父,我要他死!” 滕昭把她的头按下去:“认你的草药去。” “哦。” 秦流西却是满意得很,道:“就要这样孝顺师父,我去了。” 她让两人安心看书,自己则是走上楼梯,滕昭看着她走着走着就消失了,垂下眸子,翻开了手中的书。 登仙楼的最顶层是布了阵法的,以免有人乱闯,看似寻常的楼梯,若没走对,只会一直在楼梯上。 秦流西走进顶层,直接坐在地板上,在她面前,是一幅太极八卦图。 她要用大衍筮法去筮问殺元子的踪迹。 燃了香敬神,净手,秦流西双手结印,嘴巴念着法诀,睁开眼后,把藏在竹椟的五十茎蓍草取出,以两手齐执,在香炉上熏了一会,然后随意取了一茎放回椟中,只留下另外的四十九茎。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她留下的这四十九茎又表示四十九策,用来揲蓍,紧接着,把它们一分为二,放在左右两边。 揲之以四,以象四时。 秦流西先把左手的蓍草拿起,右手四四揲着,在四四数过之策后放下,又换右手执草,以左手数策。 大衍筮法极费心神精力,演算千变万化,一旦精神不固,都会导致失败,从而伤神魂,爱惜羽毛修为的道人轻易不会以的大衍筮法占卜,因为它极耗精气,尤其是本已有伤在身的人更不会做,因为即便成功,也会损修为。 所以秦流西不允许修为本已倒退的赤元道长动大衍筮法,她怕他的修为一退再退,到时就算她收集全材料炼出筑基丹,他也赶不上。 人的寿命有限,赤元老道这修道之人因为修道养生而比普通凡人要长些,可他依旧只是一个人,百岁命已经是极长寿了,要想再长些,只能靠筑基成功。 秦流西希望他能陪着自己更久一些。 她筮占时心无旁骛,动作很快,四十九蓍分二、挂一、揲四、归扐,三变成初爻,秦流西看了一眼,也没画卦,只是记在脑海里,同时也不再命蓍,而是再次重复,再经三变而成二爻,一直到六爻成卦。 “原来你在这呢。”秦流西修长的指尖点了点卦象,唇角斜斜地勾起,眼底寒光闪过。 距离清平观不远的万槐林,占地极广,而万槐林的深处尽头,则是通往邻县康城。 万槐林多是槐树,树木苍郁,饶是下午晌,阳光正猛的时候,深处被枝叶掩盖,光线也尤为灰暗,更有一种不见天日的感觉。 也正因为如此,万槐林是附近这一带中孤魂野鬼的圣地,因为槐树可养鬼,这里光线不好,更适合它们活动,而槐树本就属阴,又有无数的孤魂野鬼在此聚集,使得这边阴气更重。 所以万槐林亦有万鬼林之称并非说假。 殺元子觉得这里简直是蕴养阴煞之器的圣地,尤其此处孤魂野鬼众多,尤为适合炼鬼。 换一句话说,在这万槐林,殺元子像是回到家的感觉。 他身边插着五鬼阵旗,盘腿坐下,双手搁放在腿上,调息吐纳。 刚才挑衅了一下那赤元道长,还是被他的拂尘给打到了,乃至于这气息都有几分紊乱。 而他不离开,便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就待在这个阴气森森的万槐林休养,顺便也探一下那只成精了的人参,可在这里。 他却没想到,秦流西会来得这么快。 斜阳渐渐往西偏去,天空有乌云聚拢,把太阳遮着,遮天盖地的林荫一暗,更使得这密林如像黑夜。 风雨欲来。 有风吹过,树梢哗啦作响,风声呜咽,如鬼哀嚎。 殺元子忽地睁开眼,警惕地看着周遭,感觉有点不详。 不好。 他双掌往地上一拍,身体一扭,灵活地翻了一个空翻转身。 砰。 五雷符在他刚才的座位爆破。 “小师弟,你竟找到这边来。”殺元子神色有些复杂。 饶是心里不想承认,但秦流西确实比他想象的更要厉害几分,还会定位到此处杀他。 秦流西没有说一句废话,接连砸出一叠困符,把他围在中间逃脱不得,手持着麒麟匕扑了过去。 匕刃直冲着他的脖子而去。 殺元子瞳孔一缩,她是真的想杀他。 为什么,因为他找到清平观,又和她师父动手了? 殺元子没敢细想,连忙后退,从腰间取出一把军刀挡住她那个匕首。 叮。 两人刀匕一触随即弹开。 秦流西矮身避过那柄通体带煞的刀,麒麟匕在他的腿上一刺一划。 殺元子吃痛,手中的刀往下劈去,另一手拿出一根骨笛,吹了起来。 刺耳的笛声钻入耳膜,令人生痛,秦流西仿佛没有听到似的,麒麟匕再次扎向殺元子另一腿,同时,一脚站立,一脚往后抬起踹开那把刀。 殺元子的笛声一顿,连连后退。 秦流西从他胯下如蛇一样蹿了过去,双腿一夹,快速攀爬,整个人坐在了他的脖子上,手起匕落。 叮。 殺元子再次用刀挡住了她的匕首,往地上倒去,刀也往后砍。 秦流西往旁边一滚,左手用力一扯。 殺元子一愣,低头一看,却不知何时,自己的脖子已经缠绕了一根细如却坚韧无比的细丝。 完了,他要死了。 殺元子感到脖子被割裂开,血涌出来,内心却忽然有点平静。 好像死在她手里,也没什么怨的。 “废物!” 一声暴喝从空中传来,随即,一人手持金刚杵,向秦流西击去。 (本章完) ===第671章 第三根佛骨=== 一对二。 秦流西看到那金刚杵砸过来,手上用力一扯,又飞快滚开,利落翻身。 噗噗。 殺元子脖子的血往外冒着,脚微微抽搐。 赤真子见状又气又怒,这个废物,竟然差点把自己给作死了,他怎么就看中了这个废物。 他急忙念了止血咒,打在殺元子身上。 血瞬间止住。 秦流西扫了一眼,看向对面那人,冷哼一声:“没想到啊,这就把你给引出来了,还以为你会一直龟缩着不出呢,赤真子!” “竖子猖狂!”赤真子结印念咒,手中的金刚杵又长了一分,向秦流西击去:“师叔我就替你师父教教你何为尊师重道。” “师叔?呸!你个龟孙你也配当我师叔?你算个卵的师叔,你就是我清平观之耻,叛徒,失败者。”秦流西躲开那金刚杵,不忘再刺一句:“还是个臭小偷。” 赤真子气得不轻,出手更为狠辣。 这个金刚杵乃是清平观的法器,是从前佛教密宗送给开山鼻祖的法器,既能降魔灭邪,亦能挫人的神魂,因为在对方击打过来时,会发出一道如雷电的金光,使人眩晕。 秦流西反手把一道符往自己身上一拍,足尖一点,向他扑去:“偷自家的东西不说,还夺他人舍,满身罪孽,死不足惜,你个龟孙。” 刺啦。 赤真子的手吃了麒麟匕一刀,痛得他轻哼出声,下意识地看向手臂。 他仿佛听到了肉滋滋作响的声音。 这怎么会? 此时此刻,他也没敢查看,只是脸色冷沉。 没想到赤元那板正的家伙竟会收到这么一个难缠的徒弟,而且还不弱。 比他收的废物要强。 赤真子一生就爱和师兄赤元比,几十年前被他清理门户身死道消,只留一缕命魂,好不容易挺过来,收了个徒弟,却还比不上他收的。 奇耻大辱。 凭什么他的运道就比自己好? 赤真子又酸又嫉妒,下手再无顾忌。 秦流西却是拿出了几张五雷符,冷笑道:“这身体不是你本体不说,你还杀生夺舍,本就可恨,天容你,我不容你,给我破。” 砰砰砰。 赤真子双手结印用小结界把自己护着,厉喝出声:“混账!” 他动作快,但也架不住符破得快,仍被波及得有点神魂不稳。 秦流西说得对,哪怕他找的是同一甲同月同日的身体,这身体的原主魂魄也已被他炼制,但始终不及自己本体,魂魄和肉身不太相融。 按着常理来说,他就属于孤魂野鬼,被五雷符这样带着诛邪镇煞的符箓击打,神魂自然受损。 这死丫头用符对付他很符合常理。 赤真子想也不想地就祭出了万骨骷髅阵。 阵起,秦流西所处画面立即变了。 乌天蔽日的阴气和无数的冤魂,入目是累累白骨,有白骨组成人骨骷髅,向她扑来,有的骷髅头则是一开一合的向她张着大嘴准备噬咬。 还有那些阴魂,见她如见滋补的香饽饽。 “功德金光,好多功德。”无数阴魂尖叫着扑来,只要夺了她的舍,就能涅槃重生,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万骨场。 阴魂动,阴气旋转着像一个龙卷风。 白骨咯吱作响,向秦流西靠去。 她站在白骨中心,像一叶扁舟,周围全是滔天巨浪,向她汹涌而去,试图吞没。 “我的,让我来。” “竟是女人,这身体,我做女人也甘愿。” 阴魂在狂欢。 “想要我的身体,做梦!”秦流西看着这万骨场,眼里泛着寒光。 她意念一动。 噗。 红如血的火舌自她身上蹿出。 “啊!” 先扑到身上的阴魂躲闪不及,接连的惨叫声响起,瞬间被烧得灰飞烟灭。 阴魂和白骨如潮水退去,瑟瑟发抖。 “是业火,她身上有业火。逃,快逃。”不知谁尖叫出声。 秦流西冷笑:“逃不掉了。” 她每走一步,就带走一条阴魂,烧毁一具白骨,一直走到阵中,抬脚重重地踩下一具如从地上长出来的小白骨身上。 轰。 业火向四周肆虐,火舌如蛇,吞噬一切罪孽。 赤真子刚拉起自己的废物徒弟,忽有所感,回头一看,他炼制的那个万骨骷髅阵盘竟然开始龟裂。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快,里面发生了什么? 咯吱。 阵盘彻底裂成两半,并且开始焚烧起来。 赤真子眼仁一缩,因为他看到有赤红色的火向他冲了过来,将他包围。 “啊。”赤真子惨叫出声,三魂六魄均是剧痛不已,竟顾不得地上的殺元子,念了一个法咒,元神脱离肉身,飞快逃离消失。 秦流西敛了火,追了上去,还没等完全追出万槐林,赤真子的气息再没有半点踪迹。 她的脸色阴沉如墨。 她算是知道赤真子怎么会死而复生了,他竟然也拿到了一块佛骨,刚才他元神出逃时,她就感受到了那佛骨的气息,和她之前所得的一模一样,必定是同一具身体的骨头。 怪不得能活过来,这就是他的机缘。 走的什么狗屎运。 秦流西站在原地,气得咬牙切齿。 她回到殺元子身处的地方,对方奄奄一息,竟然没逃。 “你师父都不要你了,我好心,送你一程!”秦流西举起麒麟匕,对着他的心脏就往下刺。 赤元老道及时出现:“丫头不可。” 秦流西的刀尖就贴在他的胸膛上,扭头看去,赤元老道匆匆赶过来,道:“不可造杀孽,他不配。” “他该死。”秦流西神色冷然,刀尖没入一点。 赤元老道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他是人,你不能杀。他所做的孽此后自会有他偿还的时候,但不该死在你手上,不值当,别为这样的人添杀孽。” 秦流西抿着唇:“我只杀该杀之人,我无错。” “听话。”赤元老道没敢松手:“我们可以废除他的修为,让他再不能祸害他人。” 秦流西低头看着殺元子,对方竟冲她咧嘴,那笑容配着那狰狞的大叉,越发显得丑陋和狰狞。 “你笑个屁,你个丑逼!”秦流西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林中,凄厉的惨叫声把远处的阴魂都吓得瑟瑟发抖。 此处竟有业火出现,这养魂圣地成了祸根之地,是待不得了,这就搬家。 让我看看之前的福尔摩斯宝宝在哪?快来当渣陌枪手!!! (本章完) ===第672章 恶佛在下一盘大棋=== 赤元老道把殺元子带回了道观,又让无为照料一下。 无为都懵了,这白天还生龙活虎的殺元子,现在却变成死蛇一样了,要多惨有多惨。 他蹲下来,虽然觉得此人是自作孽,但还是露出同情的眼神:“被少观主打的吧?” 殺元子半睁着眼,只露出一条细缝,看到无为那不加掩饰的同情,又阖上了眼。 无为叹气,和另一个小道士把他抬起,送到道室去。 赤元老道来到登仙楼,对两个徒孙道:“天已经黑了,灯火不足,你们都下去用膳安置吧,明天再看。” 滕昭点头,有些担忧地看了楼上一眼,刚才师父回来,整个人都罩着寒霜似的。 “放心,去吧。”炸毛猫还得他来捋顺。 滕昭拉着忘川下了楼。 赤元老道上了顶层,看秦流西正伏案抄着经,上前一看,气笑了。 “道德经七十四章,慎杀,你既然抄这篇经,就是在告诫自己。可你这字,扑面而来的杀气,凌厉尖锐,你到底是想杀还是劝自己慎杀?” 一纸经文,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如刀锋凌厉带着杀意,直逼人心。 秦流西的笔尖重重一点,抬头道:“他还配活着?” 赤元老道盘腿坐了下来,道:“他不配,所以他得赎罪,还有,活着受罪才最磋磨。” “赤真子也放任他在外,活着受罪?”秦流西哼笑。 赤元老道一僵:“他不同。” “没什么不同的,不就是叛徒一个,清理门户而已,谁能管得,天道不能管,地府亦不能,敢说我错杀了?”秦流西看着他:“你知道的,我不会错杀一人。” 她只杀该杀之人。 赤元老道眼神有一丝复杂,道:“为师知道。” 他知道,可还是希望她的手里少一点杀孽。 秦流西看他这表情,心里越发的不痛快和不爽,想要做点什么发泄来压制着内心那股子火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留着他也对,正好盘问一下,赤真子那老贼的其余几处老巢在哪?” “你和他交了手?” 秦流西点头,沉着脸道:“而且,你知道他是怎么死而复生?他得了一根佛骨。” 赤元老道一愣,随即神色大变:“你是说那恶佛的佛骨?” “没错。”秦流西曲起手指敲着桌面,道:“找到小龙脉那边时我当时就感觉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波动,却没往佛骨上面想。如今看来,是我忽略了,他就是在几十年前得了一根佛骨,才会滋养灵魂再夺舍重生。” 赤元老道听了,心头发梗,堵得不行。 “我以业火逼出他脱离肉身,他依然有余力逃离,这佛骨历经世间浮沉,竟还有这力量,呵。”秦流西冷笑:“恶佛出逃了,赤真子他最好躲得深深的,否则也不用老头子你去找他,恶佛就能为了找回佛骨把他撕了。” 赤元老道越发心堵,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半晌才道:“如果是这样,那还是好事,就怕两者狼狈为奸,恶佛收他为己用,祸害这苍生。” 秦流西的脸色一黑,她又忽略了这一点。 如果她是恶佛会怎么做,按长远说,当然也会像赤元老道所说的那样,多收一些小喽啰,甭管是让他们打前锋还是用作车轮战的炮灰,都是极好的。 “也不知他出逃,会做些什么?按着从前史记载,以他恶劣的脾性,只怕乱苍生那是必然的。”赤元老道有些头疼。 恶佛兕罗,是人类的头号公敌。 而最让人头痛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秦流西再次代入,要是她是那家伙,逃出来后会如何,乱苍生? 那也太小事了! 被囚禁了几千年逃出来,不下一盘大棋都对不起他被囚的这些日子。 “乱这苍生不过是嘴皮子上下一动的事,吾要做的是,成为这三界中,再无法禁锢吾的存在!” 在一处山谷的茅屋前,一个身材颀长男人手指把玩着一块眉骨,抬头看着蓝天,嘴角勾着邪气的笑,细长的眼里折射着幽光。 而在他脚下,伏趴着一道孱弱的虚魂,正是刚逃回来还来不及找新身体的赤真子。 赤真子抬头看着眼前像被一团浓雾笼罩着脸庞,完全看不清真正模样的男人,眼里全是恐惧和惊骇。 他在秦流西那边吃了大亏,才逃回来,正在调息修养时,这个男人便凭空出现了,然后他从自己的灵魂里,生生剥离了那块他在几十年前拿到的玉骨,使他更加虚弱,元神有些溃散。 赤真子不知道这骨头是什么,只知道拿着它修炼,更得心应手,灵台也更清明,有很多东西像是无师自通一样,自动在他的脑海里生成。 他第一次夺舍,就是一个和他同年的老头,第二次,却是殺元子的父亲,那也是和他最契合的一具身体,可惜对方的灵魂强韧,没能完全炼化,仅余一点破碎残魂,趁他入定最关键时捣碎了自己心脏。 第三次,就是刚离的肉身,是他本家的一个后辈,身体虽然孱弱,却八字契合,还有一点功德,唯一不美的是,因为病弱而身体不够强,不然怎么会在秦流西那过不去。 他也是知道这副身体的不足,才更爱惜羽毛不和她正面刚,可还是为了那废物徒弟的命牌要裂才紧急前来。 这一来,回去的只有自己的元神。 最让他觉得雪上加霜的是,招来了这么个危险的人。 或许,这压根不是人? 对方的强大,让他嫉妒又羡慕,但更多的是恐惧,余下的是叹服。 “这是我的东西。”兕罗低头,看着赤真子的眼神睥睨,像看一只蝼蚁。 他把眉骨往眉心一按,那骨头融入体内,像是搁浅的鱼儿遇到了水一样,让他舒适地眯了眼。 他的手指一勾,把赤真子的元神勾了起来,道:“要么追随我,为我所用,要么魂飞魄散。” 赤真子魂体颤栗,哆哆嗦嗦地道:“小的愿意毕生追随大人,鞍前马后,请大人赐我力量。” 兕罗勾了唇,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本章完) ===第673章 她是能打的那种主力=== 秦流西没下楼去用晚膳,而是在登仙楼整整一夜,翻了无数的藏书,尤其是异域野史杂记,才找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黑沙漠的赤沙黄金蝎,号称沙漠之王,毒性强,暂无天敌,但踪影难寻,亦极难捕捉。 秦流西跃上登仙楼的屋顶,迎着天际的一点微红色盘腿坐下,呼吸吐纳,脑中循着道经法诀,运行一个大周天。 清晨,万物醒。 观中有弟子开始做早课,燃香点灯。 山下有香客提着香烛供品踩着晨露迈上台阶。 有五彩斑斓的鸟儿悄咪咪地停在不远处,小眼睛一眨一眨,随后大逆不道地飞起,落在秦流西的头顶上。 鸟生高光时刻,不过眼下,死也瞑目了。 秦流西的灵台清明,这两天的燥意和浊气随着法诀运行,一点一点化去,意息落入丹田,元神精力充沛。 一个大周天运行完毕,她才猛地伸手把头顶欲惊走的鸟儿抓在手上,另一手捏着它吱吱喳喳叫唤的尖喙,哼了一声:“胆儿真肥。” 五彩鸟挣扎:鸟固有一死,只恨没能在你头上拉坨屎。 秦流西揪下它一条漂亮的五彩羽,手心往上一甩,五彩鸟扑腾着翅膀飞走。 把那根羽毛随意插在发髻上,秦流西下了楼,来到安置殺元子的屋子,对方已经被清理过伤口,此时正在昏睡。 秦流西定定地看着他,直到他睁开眼来。 殺元子的脖子险些被她用金蚕的细丝给勒断了,伤及喉咙,如今嘴巴一张,喉咙只发出比砂砾更粗的声音,却是说不出话来。 秦流西看着他,恶意满满:“赤真子不要你了,你被抛弃了,要不要哭一下?” 语气就跟被送到小学堂的小屁孩被恐吓父母不要他的话一样。 恶劣又顽皮。 殺元子:“?” 秦流西继续道:“你告诉我你们的老巢都有那几处,我送你回去如何?” 不能把这丑逼留在清平观,拉低观中平均颜值不说,最最重要是浪费粮食。 殺元子仿佛知道她想什么似的,咧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走。” 他还没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躺过,更没有人照顾过他,都是自生自灭的长大,师父不要他了,那他正好在这赖活,等着被秦流西搞死,顺带恶心一下她! 反正他也没用了。 秦流西冷笑,道:“你这人真的有点麻烦,师父不让我杀你,但没阻止我弄废你。” 什么意思? 殺元子看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头上,眼仁微微一缩,瞪着她。 秦流西伸出手指在唇边抵住,嘘了一声,嘴角念起法诀,一手掐着印,一手按在他的头,双眼阖上。 她要搜魂。 殺元子觉得有一道极其霸道的气流从灵台钻入,肆虐着他的精神海,很快的,那气流仿佛化为锐冰,一点点的扎进他的大脑。 尖锐的刺痛让他的大脑如被雷炸开,他浑身一僵,很快就失去知觉。 秦流西掐着法诀,搜着他的魂,脸色一点一点的变白,额上渗出细汗。 搜魂术比大衍筮法更耗精气神,更损自己修为,而被搜者经过搜魂术,大脑被术数破坏过,轻者记忆缺失,严重者会变痴傻。 秦流西懒得和殺元子废话,更不管他是不是会变成傻子,她要找到赤真子,最好是能把那块佛骨给拿到手。 可随着看到的东西越多,她的眉头就皱得越深,一直到殺元子出生时。 秦流西停下了手,睁开眼,白着脸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殺元子,眼神复杂,久久不语。 身后传来动静,秦流西回头,看到赤元老道那难看的脸色,有些心虚地起身,道:“等手上这两个病号稳定了,过些日子我送你去小龙脉闭关。” 赤元老道在她背后道:“搜魂术有损天和,等闲不要用。有些事,一切皆有定数,顺其自然就好,上天自有一番安排,你记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秦流西脚步一顿,道:“我以为你会怪我对他搜魂。”顿了顿又说:“赤真子当年夺了他爹的舍,杀了他母亲,再把刚出生一个月的他给抱走了。” 赤元老道一震,看向殺元子。 认贼作父。 这是什么样的因果业障。 赤元老道叹了一口气。 秦流西走了出去,吐出一口浊气,回到自己的道室,吞了一颗丹丸后,这才带着滕昭他们回城。 她还得给杜冕以及权璟施针,然后去找赤真子,再抓到那黄金蝎制毒,这毒要如何调配,她还得仔细琢磨,既能攻毒,又不会对权璟造成更大的损伤。 至于兕罗,在抓不到他又想不到他在下什么棋时,也只能暂时放着,反正地府里殿君会比她更急,那是他们的责任,怎么能光指望她这个凡人呢? 而正在焦头烂额的地府长官们刚定下一个议程,就是让各地城隍出力,把找兕罗踪迹的事下达到人间各个寺庙道观的主持身上,务必齐心协力,拘拿恶佛兕罗,而作为报酬,他们在道长通神时,都会予以方便,多降临或多赐予些本事。 是的,便是有真本事的道长,也不是回回通神请神甚至是请鬼差都会成功的,也有不成的时候,现在达成共识,那此后驱邪捉鬼施法术啥的,肯定要比从前成功。 于是大灃里不少有些观庙的修行者都接到了城隍托梦,找寻并拘拿恶佛兕罗,有功者,自会在功过薄登记上号,功德大大的有。 秦流西也知道这个事,她倒不是被托梦,是老黑亲自过来告知她的,虽然她不需要这个交易也能完美通神,但这个搞功德的差事,铁定少不了她。 她倒没提通神如何什么的,倒是让老黑在黑沙漠那边帮忙找几个鬼留意着黄金蝎的踪迹。 黑无常自无不应的,他也没敢说的是,头儿们都说了,对付兕罗这事,谁都可以少,秦流西这煞神绝不能少,她是唯一的主力,能打的那种。 秦流西打了个喷嚏,摸了摸发凉的后脖子,感觉凉嗖嗖的,好生不祥。 又又换文风?虽然我也很想一直沙雕风,但该走的剧情,也得正经走一下!虽然我也很想快些化身速手怪写完,但是写不完,真的写不完,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 ===第674章 黄仙 我们是懂炫耀的=== 分别给杜冕和权璟两人行针后,秦流西对两人的身体恢复能力更深一层了解。 杜冕是外伤处理不当导致伤口生成腐肉糜烂,一点点的蚕食生机,属于慢性的身体孱弱。 而权璟,则是霸道的虎狼之毒,又急又猛,且因为是毒,使得他体内五脏六腑都在受损,生机破败。 所以杜冕的伤口处理好了,用的又都是好药,他亦是习武之人,只要休养好了,恢复远比权璟要快。 权璟这身体,就是一团棉絮,软而松,不紧实。 是个麻烦。 这样的身体要再承受另一种比霜火更猛的虎狼之毒,能挺过来都得调养许久,就不说挺不挺得过了。 秦流西便对权璟道:“我打算去黑沙漠找赤沙黄金蝎来抑制这个霜火蚀骨,黄金蝎号称沙漠之王,剧毒无比,就算研制出来,以你现在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还得养壮点。” “你开的经方和丹药,我会按时吃。”权璟道。 秦流西点头,道:“除了药,另有些对身体有益处的果子,你想要吗?” 权璟讶然:“果子?” “不是寻常的果子,算是野果,比较难得,所以价格也高。”秦流西顿了顿,道:“这样说吧,都是些奇珍异果。” “买,不管多高,只要是对我家公子爷有好处的,多贵都要,银子不在话下。”权安都不等权璟回话,先行抢答。 一般武将的家境可能会差些,但对西北霸主的权家来说,银子算个屁,多少银子都比不上权璟的命。 权家不差钱。 权安这语气,让秦流西想起已经离去的岳定,东阳侯家,也是行伍出身,也不差钱。 不过同样是将军的宋烨,却是不如他们,这就是家族祖辈积累的,像权家岳家这样的靠军功起家的,积攒到如今的地位财富,何尝不是祖荫和族人白骨换来的? 但财富权势是有了,换取的却是人丁单薄,东阳侯家如是,权家比他们家好些,如今的权老将军妻子都娶过两房,更不说侍妾,努力耕耘下,也有其他男儿,可权璟这长房,也只剩他一根独苗了。 所以说,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什么,相对的,也拿走什么。 “行。那我让人送来。”秦流西让权璟在道室静修,她则去找了魏邪,递了信符:“去找一只黄仙传话,让他们送些灵果过来,价格随他们开。” 反正权家不差钱,这笔银子就让它们赚了。 魏邪:“不是,我不是大掌柜吗?怎么还成跑腿的了?” 还有大掌柜亲自跑腿的吗? 秦流西睨着他:“大掌柜吃人间烟火吗?吃就得干,别废话,赶紧去。” “就知道使唤我……”魏邪吐槽的话音在秦流西的瞪视下一转:“啊,今儿天气真好,我正想出去溜达一圈,陈皮万策,你们看家,哥哥去也。” 他话音毕落,摇身一变,凭空消失。 陈皮他们虽然都知道魏邪的来路,但万策看到这情况,还是有些心慌。 这玄门,可真是打开了他的世界大门,啥都能见识到。 他们不惧,但刚开了一点门缝想要走出来的权安看到魏邪消失那一幕,眨了眨眼,又疯了似的揉眼睛,狠狠地掐了自己腰间一把。 他不是在做梦吧? 那大掌柜怎地忽然就消失了? 咝,好痛。 不是在做梦,那就是说大活人当真在他眼前消失了。 权安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脸色苍白。 “你怎么了?”权璟睁开眼,看他如此失态,有些不解。 权安哆哆嗦嗦地道:“公公子爷,这铺子的大掌柜怕不是个人,我见鬼了。” 权璟:“?” “真的,小的刚才就看他凭空消失,咻的不见了。” 权璟默然半晌,道:“这阵子辛苦你了,你今日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让权明过来,你回去歇上一日吧。” 这一年多来,服侍他这个半废之人,确实是受累了。 权安内心尖叫:我是在说大实话您怎么不信? 魏邪出去许久仍不见回,倒是一个四十来岁长了一副圆脸的中年人牵着一个小童先出现在非常道的门口。 秦流西一看,让陈皮迎了他进来。 中年人看到秦流西,就小碎步上前,拱手行礼:“小的黄四见过少观主。”又按了一下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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