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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就在你床头嘤嘤哭诉,不得吓晕过去? 于是,滕家人把金华观和周边寺庙甚至城隍庙都拜遍了,依旧不得法。 而郡主府那边,平乐郡主更是被折磨得瘦得脱相,显得人更刻薄了,偏偏独子滕启被吓得发了高热,经过太医反复医治,这人是好了,可这胆子却是吓没了,身边一步都离不了人,还怕黑,因着阴阳眼没关,看到了脏东西就吓得嗷嗷直叫,几番折腾,人都有几分痴傻的样子。 这还没到最惨的时候,滕启他爹这时竟然搞出了一个外室,那外室还怀了孽种,被滕启他爹护得紧紧的,等平乐郡主发现此事的时候,他还要把人往庄子去藏。 本来就被秦流西整得心力交瘁的平乐郡主当场就气得吐血,让人把那外室拖来,当着滕老二的脸给打死了,把滕老二气得闹着要休妻和离。 可他这还没闹起来,这一尸两命的外室被打死后就怨气大发,人咽了气,灵魂飘出来,一番茫然之后清醒过来,就扑向了平乐郡主,又挠又咬,吓得她人都厥了过去。 她也是气得脑袋发昏了,儿子病恹恹痴呆的样子本就让她心疼,滕老二养外室不算还养出孽种,要是儿子真傻了,滕老二不得全偏到那孽种身上? 就这么着她才会和过去一样使着性子,把那贱人打死,却没一时想到人死后是会成鬼的,而有怨之鬼更是凶,就不说那人一尸两命了。 被那外室缠着,平乐郡主吓得郡主府都不敢住了,立即带着儿子往皇宫去求了皇后想在宫里住下,因为皇宫有龙气。 可她忘了,皇宫有龙气是真,但死的人多同样是真,顶多压住它们不敢妄动,但还能看到鬼乱飘是真的。 滕启那疯癫的样子,惊扰了宫中贵人怎么办? 而一个郡主,身份再尊贵,也不是说住就能住到宫里的,否则人人如此,岂不把皇宫当客栈一样了? 皇后拒绝了郡主的请求。 平乐郡主没有办法,只能转道去了金华观住下,而她这个决定是最正确的,道门圣地,邪祟不敢近,他们这才安生了些。 同样备受折磨的还有腾老夫人,金华观的人没本事,就逼着滕天瀚去找秦流西来解决,在得知秦流西他们走了,人当时就气得七窍生烟,语无伦次的骂着滕天瀚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是废物,又骂腾昭天生就是个扫把星,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出生,让他跟着他那倒霉母亲难产而死,大师说得没错,他们母子都是专门来克她的人。 滕天瀚听着觉得不对,一问一查,才知道在原配生产之前,滕老夫人偶遇一方士掐算说原配八字刑克,专克六亲,尤与她八字相克,事实她入门后滕老夫人确实身子不爽利,时有病痛,于是在原配难产之时,她故意拖着没让找大夫,才使得她大出血而死。 滕天瀚整个人都疯了。 (本章完) ===第640章 上活啦=== 滕家的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是作了什么孽,能见鬼了,而郡主府那边尤为离谱,又是儿子疯癫又是打死外室又是闹和离什么的,给京圈里添了一个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至于那滕家本家,听说滕老夫人中风瘫痪,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流西哪怕已经离京多日,她仍能收到京中和他们有关的消息,想求医的她看都没看,而关于滕家事的,她也没给滕昭看,尤其是他母亲难产的内幕。 知道那老夫人浑身罪孽,却不想还有这一遭,滕昭她娘的灵魂竟然没有怨恨更没有停留就投胎,想来是个极通透美好之人。 她把纸条放在火上燃了,将死之人,无甚可怜的,都是因果报应! 秦流西带着滕昭一路往漓城走,一边教他行医的同时一边教道术,如此实践训练,使得他进步神速,一些简单的小风寒都能辨症开方了。 除此外,秦流西还找了只兔子教他缝针,至于人体穴位,则用自己作为实践对象。 滕昭开始还不敢,可在不良师父的淫威之下,他不得不敢,而在扎错一次穴位使得秦流西眩晕后,他辨穴就比之前更为谨慎。 因为他很清晰的认知了,一旦辨错穴位,他可能就会害死一个人! 如此一个填鸭式的教一个像海绵似的疯狂吸收,快到五月时,他们终于回到了宁洲府城。 秦流西带着滕昭刚走进一个客栈,就有人叫住了她。 “少观主,是少观主吗?”声音带着莫大的惊喜和意外,然后,有人一阵风的冲到她面前:“真的是您,少观主,您可还记得我?我是年有为啊!” 什么年有为,咋不说年少有为? 秦流西险些被对方怼到脸,被滕昭一扯退后一步,才抬头看向来人。 年有为她不认识,但那个中了进士的年举子她却是认识的,只是这人身上怎么又缠了这么多的阴气,还比之前游街时她看到时帮拔除的更浓郁! 再看他面相,也不知他是不是因为这阴气缠身的缘故,这天庭都乌云压顶,运势也下降,隐有血光之灾,还挺严重! 晦气加身运势落。 这人是做了啥,不是刚中了进士正势起的时候吗,反而要倒霉了? 秦流西蹙起眉,道:“是你啊,你不是成进士老爷了,这么快就回到这里了?” 年有为激动地向她拱手作揖,道:“少观主真是铁口直断,您说我会榜上有名,我便当真考中了。” 周围有人听得这话,不免都看了过来。 这位竟是今科的进士老爷,还有他说的什么铁口直断又是什么意思? 人有慕强之心,更有好奇,自然就问了出来。 年有为许是有心替秦流西和清平观扬名,当下简洁地介绍了秦流西的身份来历,以及她曾给自己和同窗算命,都是准得不能再准的。 府城离漓城并不算远,恰好有人也从那边过来,听说清平观如今香火很旺,道观也修得很气派,有些道长还挺有名气的。 没曾想,那家的少观主竟是到这边来了。 有的人一听,信这个的当下就想让秦流西给算个命,这有不信的,也戏谑地来一句,能看出他啥命盘? 秦流西随意批了两个人的面相,就示意年有为移步说话。 年有为连忙把她和滕昭引到自己的上房了。 待他们走后,那被批了面相的两人哎哟一声击掌:“神,真神了!” “咋的,真相中了?” “可不是真的。”其中一人道:“我爹在我三岁那年就没了,我娘则是在我十岁没的,她都说中了。” 众人:“!” 双亲死绝,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楼上雅间。 年有为给秦流西上了一杯茶,声音依然难掩激动,道:“少观主,在这里遇着您可真是太有善缘啦!” “你怎这么快回来?听说进士老爷们考中了,不得留在京中等授官?”秦流西有些奇怪他这么快就回到漓城了。 年有为回道:“因着圣人五月万寿,今届进士考中后,放假三月,一来与百官同喜,可欢庆万寿节,二来可回家报喜谢师并等候授官。而我这么快回来,却是因为我的同窗出了点怪病,我想着既要回家,而少观主您声名在外,干脆就早日回来看您是否能看出何故来?” “哦?是什么样的怪病?”秦流西仔细看他,这人并没有作恶,所以虽有阴气缠身,身边却没有冤魂业债,所以这阴气是从他那个所谓的同窗身边沾来的? 年有为蹙了蹙眉,似是有些羞于启齿,声音低低地道:“其实要说是怪,倒不如说是中了邪。” 他看秦流西挑眉,咬了咬牙道:“我觉得雷兄在会试之后,行为举止就有些不太对劲,开始还只是一点怪异,只偶尔改了些小习惯。可随着时日越来越长,他就越来越不像他了,就跟,就跟完全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夺舍,附身? 秦流西说道:“他有变化之前有啥不对吗?” 年有为叹了一口气:“你有所不知,我这雷兄,今年三十有五了,已是第四次下场,前三次都是落榜,在上一次,他还仅仅因为一个名次而遗憾落榜。” “这么倒霉,不得捶烂胸口郁结于心?”缘悭一名,那简直是霉神上身了! 年有为:“……” 是挺郁闷的,可听着你这语气,有种活不下去的感觉了! “确是郁结于心,但科举之路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有人考到老死都只是童生却仍孜孜不倦地奔赴考场便是如此。”年有为轻叹出声:“雷兄亦然,三次会考均落榜,所以这次会试之前尤为焦虑不安,难以安眠。我时常看他一人在自言自语,像和什么人说话似的,但仔细看,房内确实是只有他一人。我问他,他也只说在背策论。” 秦流西听明白了,这是焦虑压力,心态崩了! “或许他是真的在和人说话,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年有为脸色微变,这,这意思是说雷兄当真撞邪了? 扎心了,怎么可能会有代写,有的话本书日万不在话下,别说代写,AI都没有! 文笔不同,大概是剧情不同吧,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写,剧情咋推进,脑子想到啥就咋写! 真哒,渣陌从来都是自己主笔,一个字一个字敲下来的,不同的是,有时电脑敲,有时手机敲! (本章完) ===第641章 疑似夺舍=== 那叫雷鸣的进士老爷,既是年有为的同窗,也是府城人士,家中薄有恒产,在得病之前,也是对妻儿父母孝顺体贴的人,却不曾想,中了进士,却换了个人,脾气也变得孤僻清傲。 秦流西就觉得奇怪了,道:“真如你所说,换了一个人的话,你打算寻求我帮助,他难道不知?” 若当真附身夺舍,那人应该很慌才对。 “这是雷兄向我求助的。”年有为苦笑道:“他虽然越发不像从前,但也有正常的时候,有一日他便向我请求,让我找大师驱邪。只是这话才说一句,他又变了,你是不知,他一变,那眼神瘆人得很。” 秦流西若有所思,这应该是夺舍无疑了,真正的雷鸣灵魂尚在,却被压制,所以清醒时间不长,一清醒就向好友求助。 “少观主,你说我这同窗的怪病,能治不?他考了四次,才中了进士,要是这样……那这几十年读的书,怕是白瞎了。” 秦流西反问:“以你所见所知,这雷鸣的才华可当得了他这名次不?” 年有为一怔。 “我不说他考了几次均落榜,只看他前面几次落榜名次,再看如今中榜名次,你觉得以他的才华当得住这名次么?”秦流西意有所指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读书写字也是一样,行文亦是如此,都有自己的习惯,他这次的呢?” 年有为的脸色微微发白。 秦流西这话只差没说雷鸣这次会试,是他体内的人代他考才会中的了,这如果当真如此,被发现了,功名取消不说,连举子的功名也会褫夺,这辈子再与官场无望了! 不不,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谁能信呢,毕竟进考场的人,确实是雷鸣没错,谁又敢肯定他换了芯子呢? “如果相差甚远,那只怕这次真正考试的是另有其人,所以你也不必过于在意他这书读的是否白瞎了,倒不如担心他为官,会否有那才华能力为百姓谋福祉。” 秦流西说着微微一顿:“当然,一个好官未必就一定是进士出身,举子出身也能当好官做好事,端看读书初心如何了。这个暂且不说也罢,你那个同窗能否救回来,还得先见到人看看怎么回事才能论,如今不过是我们胡乱揣测罢了。” 年有为一喜:“您愿意接这个事?” “你都说我们有善缘了,看看无妨。”秦流西浅浅地笑。 年有为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们这就去他家,说起来也是真巧,我们昨日才到府城,您今日就到了,雷兄果然有善缘。” 秦流西看他满脸轻松的样子,泼了一盆冷水过去:“你也别高兴太早,如果当真是夺舍,你那雷兄的魂儿还在不在都难说呢!” 这野魂是个好的也便罢了,还能一体双魂共生,但时日久了,肯定会有一方会更强些,强的压制弱的,终有一天这弱的会被吞噬消弭。 年有为脸一白:“这,这个……” “先过去吧。” …… 雷家一片愁云惨雾。 雷鸣连续考了四届春闱,终于中了进士,这是光宗耀祖改庭换面的天大好事,本就该喜气洋洋的,欢天喜地的迎着雷鸣归来,阖家团聚,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雷鸣的变化太大了。 他虽然仍作出一副体贴孝顺温和的样子,但母子连心,雷母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儿子还是那个熟悉的儿子,可这细微的肢体动作习惯,却让她觉得尤其古怪和生疑。 这次会考归来,他怎么喜欢无意识地翘手指了? 同样察觉不对的还有雷鸣的妻子黄氏,多年同床共枕的枕边人,又育有一双儿女,如今女儿都快嫁人了,她怎会不了解夫君,而雷鸣的刻意造作,让她极其不安和感到恐惧。 他们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她怎么可能对他恐惧呢,这个想法让黄氏觉得胆寒不已。 许是察觉到她的怀疑,雷鸣一回来就住了书房,也冷淡了不少,这让黄氏更为的慌乱。 就在婆母的正屋,熬了一夜眼圈青黑的黄氏和婆母说着雷鸣的怪异,那为夫君考中进士而欢喜的心情是荡然无存了。 黄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满脸踌躇地道:“娘,我看夫君他有些不太对,也不知是不是……” 雷老太的眼睛瞥了过来,黄氏一慌,不敢再说下去。 “你也发现了?”雷老太的声音有些嘶哑,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红,眼泪就滚落下来。 “娘?”黄氏惊惧不已。 雷老太紧紧地掐着椅子的扶手,咬牙切齿地道:“那不是我的鸣儿,只怕是不知哪来的孤魂野鬼占了我儿的身子,还敢跑回家里来了。” 知子莫若母,他装得再像,她却始终没有感受到那一丝母子连心的悸动牵绊。 砰。 黄氏惊得脸色惨白,慌乱中,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脑袋有些眩晕。 她是有一点想到了,却是不敢相信,但婆婆却是直接捅穿了这层窗户纸。 黄氏狠狠地咬唇,道:“娘,那我们怎么办?” 雷老太道:“速速去慈恩寺请明心大师,我断不能看着别的孤魂野鬼占着我儿的身子作乱。” “儿媳这就去。”黄氏胡乱地擦了擦眼角,站了起来,也不知是惊的还是慌的,脚一软,竟有些摇摇欲坠,连忙扶住了桌子。 她刚走到门口,却是发出一声尖叫,后退着进来,脚下一个趔趄,崴了。 尖锐的疼痛从脚髁传来,她跌坐在地,神色惊恐地看着那缓步而来的人,伸手捂住嘴边的惊呼,用屁股一步步的往后挪。 雷老太倏地站了起来,沉着脸看着门口的人,浑身颤抖着。 “娘子,你这是要去哪里?”雷鸣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黄氏,弯下身子,伸出手:“地上凉,快些起来罢。” 黄氏吓得再次发出尖叫声,连滚带爬地膝行到雷老太的身边。 雷老太压着桌脚,强忍着悲痛,厉声呵斥:“你到底是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离开我儿的身子?” (本章完) ===第642章 立了天地契=== 秦流西跟着年有为来到雷家,在他叩门时,她看向雷家西北方位,阴气在那凝聚,隐有化煞的迹象。 不好。 里面有脚步声来开门,是一个仆妇打扮的女人,打量着几人:“你们找谁啊?” 年有为上前一步,道:“我是雷鸣兄的同窗,这次也是中了进士的年有为,特来拜访,烦请通传。” “来不及了。”秦流西问仆妇:“西北位是谁在住?” 仆妇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回道:“那是老太太的屋子。” “我先过去。”秦流西走进去,往那阴气成煞的方向走去。 “哎哎,你这人怎可乱闯……” 年有为看仆妇要拦,连忙拉着她,道:“别添乱,回头让雷兄赏你月钱。” 他说完,也扯着滕昭跟了上去。 仆妇都要疯了,气急败坏地追上去,这些人怎可乱闯啊! 雷家宅子不大,只是一个二进的小宅子,秦流西很快就来到雷老太的屋前,听到里面的动静,飞快走进去。 “孽障!” 她入门,就看到里面的画面,双指夹出一道斗符,向那个背对着她的瘦削男子激射而去。 嗞。 男子被斗符一灼,灵魂立时一震,掐着黄氏脖子的手顿时松开。 黄氏掉了下来,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咳了几声,眼神惊恐,可瞥到地上晕过去的婆母,连忙跪爬过去,扶起她:“娘,您醒醒。” 秦流西走进去,正好和转过身来的雷鸣面对面。 “嗬。” 她脚步一顿,上下打量了一番雷鸣,脸色有几分一言难尽。 对方一身粉白长衫,腰扎暗红绣云纹腰带,脸上敷着一层白粉,而扎着单髻的髻发上,却簪了一朵粉嫩的芍药。 簪花郎? 秦流西瞬间想到某些个朝代男子簪花的画面,也不说接受不能,就是,这脸白得像鬼,娘里娘气的,在整个大灃来说,太另类了些! 雷鸣看到她眼中的惊讶,仔细画过的眉头皱了起来,刚要动。 “别动,你一动,你脸上的粉扑簌簌地往下洒,都飘过来了。”秦流西抬手止住他。 这人简直是把整盒脂粉都扑脸上去了,死了几天的人都没他脸这么白。 雷鸣的脸有一瞬扭曲:“你是何人?” “啊。” 年有为及时赶到,看到雷鸣这一身装扮,吓得惊叫出声:“雷雷雷兄,你,你这是……” 附在雷兄身上的,竟然是个女鬼吗? 滕昭把他一拽,以免他摔倒在地,看了雷鸣一眼,说道:“魏晋史有男子往脸部涂抹白粉,宋有男子簪花,有啥奇怪的。” 就是这人抹得太厚太白了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死鬼! 年有为脸上微微一烫,他被个孩子鄙夷了。 他看到地上的黄氏,连忙走过去:“嫂子,你们没事吧。” 黄氏认识他,从前也来过家中几次,和自家夫君极熟,这次也是春闱榜上有名的进士老爷,看到他就跟见到了主心骨,眼泪滚了下来。 “年老弟。”黄氏抱着婆婆,惊恐地看向那站着的‘夫君’,刚才他竟想杀她。 秦流西看着眼前的雷鸣,眉头蹙了起来,脸色有几分难看。 而那个雷鸣,看她的眼神却是有几分忌惮。 先不说刚才那个符打得他神魂俱震,就她这个眼神看过来,就让他心生警惕以及感觉到了威胁。 眼前这人,并不好惹! “大师,救救我儿。”雷老太被黄氏掐醒,又从年有为那里得知秦流西是道观的道长,立即就哭求出声:“这个不知哪来的妖孽占了我儿的身子。” 雷鸣不说话,神色平和。 秦流西看着他,道:“你和雷鸣立了天地契约?” 众人一楞。 雷鸣眸光连闪,越发的气定神闲和镇静自如,道:“看来你确实是个挺有本事的天师,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秦流西脸一沉,怪不得这人如此的有恃无恐,哪怕生魂尤在而夺舍附体,也丝毫没有半点不契合和排斥,原来是立了天地契。 天地契约一立,一切均受天地成立,他夺舍附体也是一样。 所以雷鸣就是被斗符打了,虽有忌惮,他还是不慌不忙的。 “天地契是什么啊?”年有为弱弱地问了一句。 滕昭沉声道:“就是天地契约,需要二人心甘情愿同立,契约一成,哪怕这个假雷鸣全然夺了真雷鸣的身体甚至灵魂,天地都不会对他作出任何惩戒,因为有契约制衡,受天地认可。” 这还是他之前在观中藏书看到的。 这可比单纯夺舍麻烦大了! 雷老太听了,叫了一声鸣儿又晕了过去。 黄氏也是震惊不已,脑袋有些眩晕,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含着腥甜的血,整个人呆呆的看着雷鸣。 为什么,为什么夫君会和这人立那什么天地契约? 他就没有想过后果,没有想过他们一家人吗? 年有为同样震惊,脱口而出:“雷兄,你要是被迫的你就吭个声啊?大师来了!” 雷鸣的眼神扫了过来。 年有为一抖,双腿打着摆子,差点缩到滕昭身后去! “天地契一般人并不知,你是什么鬼,难道也是玄门中人?”秦流西沉着脸问:“你诱导雷鸣立契,目的是意图夺舍?” 雷鸣笑了起来:“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说是诱导呢?” “你情我愿?难道你就没有施以好处诱惑?”秦流西冷笑。 雷鸣微顿。 “你给的好处可是应允替他代考,以图中榜?” 雷鸣眸子半眯。 黄氏瞠目结舌:“这怎么会?” 年有为心下发沉,道:“嫂子,雷兄会考之前,极是焦虑不安,生怕像前几次那般再度落榜。” 黄氏脸色苍白。 “没错,要不是他这般焦虑,也不会将吾唤醒,他意愿榜上有名,高中进士,吾愿重见天日,看这世间繁华生气,立契,各取所需,这很公平。”雷鸣没有半点心虚。 秦流西冷笑:“可你没跟他说明这个天地契的真正意义,更没言明,你会占据他的身体,霸占他的一切,包括灵魂。” “什么?我夫君的魂不在了?”黄氏大惊失色,身子一软,也软软地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年有为本就蹲地上抱扶着晕倒的雷老太,又看黄氏如此,顿觉头疼,道:“少观主,别和他废话,干就是了!” 众人:“!” (本章完) ===第643章 老鬼魏邪=== 干就是了? 秦流西还没说话,滕昭已经先瞪了他一眼,说得好听,你行你上! 被嫌弃的年有为:“?” 他说错什么了? 秦流西道:“受天地契约保护,要动他,我得遭罪!” 年有为啊了一声。 在雷鸣体内的魏邪有些得意。 没错,他和雷鸣属于自愿成契,这契约立下,雷鸣等于是自愿把一切奉献给他,包括身体灵魂等。 所谓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人,雷鸣自愿和他立契,天地有何话可说呢? 他如今可以成真正的雷鸣,秦流西要打杀他,等同杀生,是要背负业债的! 秦流西看他得意的模样,手有些痒,说道:“你也别太得意,契约可立亦可废。” 魏邪微微一僵,沉着脸看着她道:“你非要多管闲事?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当真打杀了我,你就是杀生了!” “但凡换了罪大恶极的人我都不会管这个闲事,可雷鸣却不是。”秦流西淡淡地道:“雷鸣若非醒悟过来被你坑骗,也不会在清醒的时候找好友寻求帮助。” 魏邪哼了一声:“他找人帮忙就能如愿了?契约立下,哪轮得到他做主?是本君替他下场科考,他才能榜上有名,且名次靠前。怎么,考中了却想撕毁盟约夺回主导权,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过河抽板,做梦!没有我,他还是会落榜。” “你胡说,我儿苦读圣贤书,怎会考不中,是你用妖言惑语诱导我儿与你立什么契约,你这妖孽,好恶毒的心!”雷老太再次醒过来,还扶着年有为的手站了起来,指着魏邪大骂,又央求秦流西:“大师,你快些施法收了这妖孽吧,我们多多善银都给!” 秦流西摇头道:“受天地契约保护,若强行打杀,死的会是雷鸣的肉身。” 雷老太听了,顿时脸色惨白。 魏邪说道:“他在会考之前,彻夜难眠,焦虑难当大任,精神早已成一条紧绷的弦,稍微一松就会溃不成军。这样的心态,便是没有我代考,他进了考场,依旧考不出什么来,会造就第四次落榜。” 秦流西没说话,心里却是有些认同的,很明显雷鸣害怕如之前几一样落榜,所以才会得了这考前焦虑的病症,他这心态下场,又怎会发挥出他真正的水平,发挥不了,又怎会高中? 雷鸣心态崩了,魏邪才能乘虚而入。 事实也确是如此。 魏邪也无所谓对他们说出他的来历以及和雷鸣的交易。 他本就是死了有几百年的老鬼,在他们那个时候,士族男子有簪花擦粉的习性,他出身士族亦然。 他死时年纪不过二十二,巧的是,他死时是在考场上,在文章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死于突发心绞发作。 魏邪是士族贵子,素有才华,他也是他那一届春闱的探花大热门,却是死在了考场当中,他的考卷虽然完成了却并没呈递上去,因为考卷污了,落了血。 但是他的考卷和策略在会考结束后被公布出去,无人不赞策论精彩,连主考官都夸赞,若非他当时死了考卷也污了,榜上有名是有他的一份的。 有人惋惜也有人侥幸,本该榜上有名的魏邪死了,他本会占的那个名额就空了出来,可不就让他人多了一个机会吗? 不甘和有怨的只有魏家人以及魏邪自己,他下葬之时,魏家把他的考卷笔墨都陪葬了,魏邪的不甘和执念,使他的灵魂无意中附到了那支考笔上。 那考笔,以白狼毫毛为笔头,笔杆却以柳木所制,笔杆上半截还细细地刻了符文。 秦流西听到这,道:“你那考笔是符笔?” 魏邪含笑点头道:“确是,我虽是士族之子,却也是道门俗家弟子,我与道有缘,我视老子为道祖!” 秦流西的头嗡嗡的。 想打人,不,打鬼! 怪不得他会天地契,竟然是道门俗家弟子,想来在生时也多钻研道经符文。 魏邪继续道:“我的灵魂附在符笔上,一直在墓穴当中,不见天日和人间沧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逐渐的就失了意识,彻底沉睡了,再清醒之时,我这支符笔已经被盗墓的倒出来卖了。” “是雷鸣买了?” “是。”魏邪看着雷老太她们,道:“雷鸣三次落榜,心理上早已产生自我怀疑,他文采尚可,却自信不足,你们同样对他寄予厚望,雷家一身荣辱均系在他身上,个中压力可想而知。” 雷老太和黄氏安静地听着,神色有些茫然。 男子建功立业,谁家不是这样的?难道她们错了? “纵然,男子是一个家中的顶梁柱,以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为家族改换门庭也确实是他们的责任,可雷鸣过于求成,以至于自信不足,患得患失,心态崩塌,也才会有这契约产生。” 魏邪冷漠地道:“我反复问过他可愿意奉献一切来换取功名,他都说愿意的,我才和他立契。” “你始终没说,立了这契你可以为所欲为。”秦流西道。 魏邪道:“那是他蠢!” “反正你就是坑他了!” 魏邪一噎:“他要不是一心想要这功名,也轮不到我坑他,他贪心又与我何干?” 秦流西呵的一声。 年有为呐呐地问:“那雷兄的答卷,全都是你代考的?” 这,这不就是舞弊么? 只是没有人察觉的高明舞弊,不是试题泄露,而是毫无破绽的代考!wap. 魏邪淡淡地道:“也不尽然,我好歹死了几百年,哪知这个国家如今的审美和文人士子喜好,所以诗词是他自己写的,我顶多从旁干扰。至于策论却是我写的,他脑子的策论,华而不实,光有堆填而无内容,哪里能搔到考官的痒处?亏得考之前我去过书局看过这大灃的国史,也去茶楼听过这民生才能写出符合眼下国情的策论。也是时间仓促,否则我能写出更好的,不过考中也够了。” 年有为都不知说什么好了,难怪那会儿雷鸣时不时就往外跑听书,原来是这样。 秦流西:“确实审美不同,现在不兴男子簪花和抹粉抹得跟死鬼一样了。” 魏邪:“……” 你的点是不是歪了?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644章 给脸不要只能打=== 魏邪一番话,让雷老太和黄氏被重重的打击到了,她们知道雷鸣有压力,可他到底也是考过几次会考的人,理应得心应手才对,却不想他的压力会如此之大,更想不到他这么糊涂,竟为了功名而将自己‘卖’了。 “怎么办,那我儿怎么办?”雷老太老泪纵横,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似的。 不能打杀,他也不走,难道雷鸣这身体就只能被这叫魏邪的占去,而她真正的儿子则是永远回不来了吗? 如是这样,她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活头,还不如死了去? 秦流西看雷老太像是存了死志,便道:“魏邪,你当真要这具身体不可么?是他和你从身心契合?” 魏邪不语。 倒也不是非要这身体不可,只是立了契,彼此没有排斥,又已经中了功名,便打算以这具身体行走这天下。 秦流西取出身上的八卦镜,对着他一照:“你且看看,这身体这相貌,当真是你想要的么?” 魏邪一看,以袖遮脸,羞煞人也,这脸怎如此丑! “是不是被自己丑到了?”秦流西啧啧摇头道:“就按你死的年龄算,你如今年不过二十二,大好的年华,又身负才华,又何必吊死在雷鸣这棵老树上?” 众人:“?” 雷老太都忘哭了,愕然地看向秦流西,老树? 黄氏心想,夫君再过两个月就三十六了,都可以当外祖父的年纪了,确实算老了。 秦流西继续道:“雷鸣年纪这般大了,长得也不算多俊,也才刚中进士,而他并非名门望族出身,便是为官,论人脉,他必然不比那些世家子,如此要晋升,就得靠政绩,这就需要一个长时间,你说你代他拼,得拼多久?还有一点,他都有妻有儿女了,你要给人家当便宜爹么?” 魏邪笑了,道:“你这是要劝退我么?这张脸丑是丑了点,但只要我在,总可以气质来救,至于妻儿,他们若愿意,我白得养老送终的娃娃,也没什么不好的。” 黄氏又气又恼,羞得满脸通红。 “我确实是要劝退你,你生前既然是道门俗家弟子,又会这天地契,也就是对道术颇有钻研,不如你跟着我混吧?”秦流西说道:“你想看这世间生气繁华,不一定非要用他的眼,跟我走,我也可以让你行走在阳光下。” 魏邪眉梢一挑:“你要帮我夺舍?” “你做梦!”秦流西瞪他,道:“我正道出身,怎会做那起子损人不利己的事,我只会帮你做一副假身体。” 魏邪讶然,她还有这等本事? “可以以你生前的样子来做。”秦流西说道:“你想想,用你自己的样子在阳光下行走,总比用他人的身体相貌要强吧?” “神棍的嘴最是会坑骗人,万一你是骗我的呢?我岂不是亏了!”魏邪故意道。 秦流西:“人和人之间就没有一点信任了么?” “容我提醒你,眼下你是神棍我是鬼!”而你很明显是在哄鬼。 秦流西:“!” 看我这暴脾气忍的,给你做身体的时候,我一定不给你做一模一样的手! 她磨着牙道:“当官没什么好的,又苦又累,像他这样的寒门,肯定要被分到那些偏远的山旮旯地,魏君你士族出身,受不住那苦的。” 魏邪故作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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