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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人,以诛邪正道为己任,按着城阳真人的话,梁氏是已死的人,成了鬼,她如今要作乱害人,作为玄门中修行的道人,理应拨乱反正,诛邪镇妖,才是正道。” 滕昭抬眼:“你不是,你没有。”她还放过了那个鬼。 秦流西缓缓一笑:“因为在我的眼中,生者和死人,并无差别,谁说一定是生者为重为大呢?作恶之人,自然被人恶之。有些恶人,所行堪比恶鬼,这样的人,不可救,因为救他一人,会死更多像梁氏母女那样的苦命人。所以不管梁氏是鬼是人,她在我眼中,只是一个苦命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很公平。既公平,我就不插手,管他去死。” 滕昭:“……” 他下了一子:“所以道到底是什么呢?” 秦流西飞快地落了一黑子,道:“《道德经》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你的看法。”滕昭显然对这文绉绉的不满,只瞪着她,他只看她的想法。 秦流西伸出两只手叉着下巴,道:“我的看法么,道就是我以为的道。” “你的?” 秦流西点点头:“我的道就是,当忍则忍,不能忍就干!当苟就苟,不能苟也干!当善行善,世人逼我恶那我就为恶!” 轰隆,轰隆。 天空忽然响了两声闷雷。 论如何带歪一个小孩,这逆徒是渗析此道的。 滕昭尚在愕然中,被惊雷吓了一跳,看向窗外,要下雨么? 秦流西讪讪的,敲了敲桌子,道:“这只是我的道,你的道是什么,等你修道之后,问你的心。” 滕昭抿了抿唇:“道要怎么修?” “择善而从,博学于文,并约之以礼,此为修身。”秦流西看着他,道:“而行善积德即在修道,你所行的善,都会化为功德回馈于你。诚如我和你爹说的,善有善果,恶有恶报,你记得了。” 滕昭歪着头深思。 秦流西又说一句:“今晚我所说的都是理论上的道论,至于实际上的,你跟着为师久了便知。” 后来滕昭明白了,她实际上的道,就是双重标准。 (本章完) ===第314章 以恶还恶=== 就在秦流西教歪小孩的时候,女鬼梁氏重新回到了贾府,此时的贾府,在城阳道长追着女鬼走后,一家子面面相觑,都扑到了贾圳房里。 贾圳这阵子被梁氏的冤魂缠着,早就被煞气侵蚀得只吊着一口气了,人瘦得几乎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双颊凹下去,使得一双本就变浑浊的眼睛更显空洞。 自梁氏被城阳打得飞速逃了后,贾圳整个人有一瞬的轻松,多日沉重疲惫的身体像是被搬开了巨石,喘气都顺畅了。 看着贾爹进门,贾圳强撑着身体问:“爹,那女鬼比大师打跑了吗?” 胖爷,也就是贾员外迟疑道:“应该是吧,大师追着出去了,你如今感觉如何?” 贾圳咧了嘴笑:“畅快,我就没比如今畅快了。这恶鬼,爹,你一定要让大师把她打得永不超生。” 他说着,瘦削凹陷的脸阴鸷扭曲,使得他的人更为可怖。 贾员外却是大喜,道:“畅快就好,你快躺着,别说话,那个谁,赶紧给圳儿去拿人参鸡汤过来,让他补一下。” 女人们一窝蜂的出去。 贾员外安慰贾圳几句,心里也担心着城阳道长回来,没个当家人在场,便让他好生躺着,自己则是在外等着城阳道长。 然而贾员外前脚才出房门,身后的房门就砰的被强力关上了,他吓了一跳,转过头:“圳儿?” 贾圳也吓了一跳,他还维持着半躺的姿势,眼睁睁地看着房中一团黑雾出现,那雾中,裹着梁氏的鬼魂,向他飘近。 “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贾圳惊恐地尖叫。 贾员外听到了儿子大叫,急了,连忙去推门:“圳儿,圳儿,开门。” 梁氏露出最狰狞的,正是她死的那一面,肠子垂在身体外,双眼赤红,血泪淌下,双手双腿以诡异的姿势折着。 光是如此,就让贾圳吓得神魂欲裂:“不要过来,我求你,我错了。” “我要你死!”梁氏扑了过去。 对方怎么害得她,她也以牙还牙,连着女儿的一份。 贾圳的双脚被折弯了,疼得惨叫出生,紧接着,他的手被强行塞了一把剪刀,另一手扶着,持着剪刀往下体剪去。 “不,不!嗷嗷啊!” 贾员外急得不行,敲门不应,只能用蛮力撞门,好不容易把门撞开了,入目的却是睚眦目裂的一幕。 贾圳浑身是血坐在床上,左手拿着他那丑恶的东西,右手拿着剪刀,双腿以诡异的姿势弯着,下身早已血肉模糊。 这还没完,他拿着剪刀抬起,往自己的脖子动脉扎去。 “圳儿,不。”贾员外扑了过去。 噗嗤。 剪刀入肉,血喷到了贾员外的脸上。 贾圳空洞而又惊恐地双眼瞪得浑圆,看着贾员外,嘴唇翕动,浑身不停地抽搐,气息渐渐消弭。 贾员外双眼一黑,往后倒去。 梁氏死死地瞪着他:“养不教,父之过,你做父亲的纵子行凶,也不配生子。” 她手一挥,桌上的油灯落在贾员外下身,烧了起来。 “啊啊啊。”丫鬟仆妇见到这一幕,吓得连滚带爬地滚了出去。 有胆大的管事蹿了进来,手忙脚乱地拍打贾员外那处的火,却是迟了,隐有一股子难言的焦肉味出来。 火熄灭,贾员外也彻底晕死过去。 一切都完了。 梁氏哈哈大笑,看着眼前血腥一幕,笑出了眼泪,痛快不已。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贾家。 在魂飞魄散之前,她还得看看她可怜的女儿。 …… 秦流西负手看着夜空,叹了一口气。 以恶还恶,她是真的不怕落十八层地狱。 秦流西跃上墙头,消失在夜空当中。 滕昭趴到窗户前,看着秦流西离去的方向,歪了歪头,又躺回床上去。 恶有恶报么? 秦流西来到一处农户小院前,看了一眼,转到院落后头,一处养牛棚。 “别人就算了,这是你亲女儿,也下得了手?”秦流西淡淡地开口。 梁氏浑身一僵,转过头来,看到秦流西:“大师,您怎么来了?” 秦流西道:“不来,你就要带她走了。” 她看向蜷缩在杂草上的小姑娘,已是十月了,入夜气温极低,小姑娘却穿着一件单衣,把杂草扒拉在身上,眉尖拢着,小脸皱成一团,也不知在梦里梦见了什么还是因为冷,小小的身体在颤抖着。 梁氏道:“她活着,还不如跟着我去了,也好过受这番磋磨。大师您看,她过的还像是个人样么?” 秦流西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还小,未来还有许多可能。” “被糟蹋成这样,还有什么可能呢?”梁氏哭着说。 秦流西:“我说她有,她就有。” 轰隆。 天际响起一声闷雷。 这雷响得突如其来,像是在警告似的。 秦流西却是恍若未闻,伸手探了探小姑娘的脉,眉尖皱起又松开。 “有银子么?”秦流西看向梁氏,道:“给我诊金,我就救她。” 梁氏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有的。” 她看了看,对秦流西道:“大师,这里。” 秦流西看向她指的方向,是给牛放草料的槽。 “老太婆把银子藏到这里,我看到了。”梁氏道:“请大师自取,为我儿看诊。” 秦流西眉梢一挑,搬开食槽,底下果然压着一只小匣子,挖开打开一看,里面有两锭十两的小元宝。 “这是我们母女的买命钱。”梁氏恨得咬牙切齿,不多不少,二十两。 秦流西把元宝拿走了,再把食槽搬回原位,一点都不亏心。 苦主给的诊金,又如她说的,是她们的卖命钱,她可以处置,所以,她拿得心安理得。 秦流西把元宝揣进兜里,从腰间拿出药瓶,塞了一颗小药丸到小姑娘的嘴里,又取出银针,一手取穴,一手飞针入穴。 “前尘往事,一概化烟尘。” 梁氏指尖一颤,看着女儿痛苦的小脸从皱成一团,渐渐地松开,直接平静,无波无澜。 一刻钟后,小姑娘睁开眼,入目是秦流西,眨了眨眼,声音嘶哑:“你是谁?” “我是来带你走的人。”秦流西指了指梁氏:“给她嗑三个响头,然后随我走。” 梁氏捂住了嘴巴,眼泪滚落下来。 (本章完) ===第315章 千年的狐狸别玩聊斋了=== 天刚亮,滕天翰就已经从心腹管事得知了贾家的惨事,那都被传开了,贾家父子遭冤魂索命,一死一残,听说了此事的百姓都大快人心,直呼报应,毕竟贾圳恶贯满盈,明着暗着不知害了多少人。 贾员外也不例外,利用自己的金钱笼络权贵官员,不知吞了多少做小本生意的人家,多少人被他逼得走投无路,甚至无立足之地。 如今听说贾家巨变,那是拍着手大声叫好,老天开眼。 “听说贾家的外墙都被泼了粪,能臭出三条街。”管事说着,还掩了一下鼻子。 滕天翰看着眼前的早膳,默默地放下了筷子:“真的是死状奇异?” 管事肃容,点头道:“贾圳瘦成皮包骨,他剪下了自己的命根,还把剪刀扎进了脖子,而贾员外,则是被火烧了命根,应该是无治。” 他这么说着,都觉得两股颤颤,凉飕飕的。 滕天翰也不例外,只觉得双腿发紧。 恶有恶报。 他脑中想起秦流西这话。 若是按着相关衙门去审理,先不说有没有人包庇贾家让他们平安度过此劫,就算没度过,那也是流放或痛快砍头的事,哪像现在这样,私下酷刑,生不如死。 这样的报复,能平那梁氏的怨气吗? 应该可以吧,毕竟是她自己复的仇。 滕天翰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取我的印来,让他们彻查贾家。” “是。” 管事又拢着手道:“大人,还有一事。” “说。” 管事道:“属下让人去查探的那梁氏夫家,也有了消息,听说他们家天未亮就闹起来了,说是遭了贼。” “遭贼?” “藏在牛棚的二十两,不翼而飞。” 滕天翰:“……” 没有这么巧吧,是那冤魂干的,还是某个嫉恶如仇的大师干的? “此外,那家的小孙女不见了,一直寻到了她爹娘的坟前,只有几条骨头和一些碎布烂衣。”管事道:“那家人就对村子的人说孩子私下跑去爹娘坟前,被狼给叼走撕了。” 滕天翰心头一寒:“就没再报案?” 管事摇头:“一个丫头片子,本就经历了那样的惨祸而变痴傻,爹娘也不在了,那家人也不在意。听村里的人说,出事以后,小姑娘有一顿没一顿的,都快死了。” 滕天翰怒气勃发,姑娘也是人,可她的家人,何曾把她当人? “孩子真的被狼叼走了?” 管事神色怪异,道:“那个……” “嗯?” “大师院里今晨多了一个小姑娘。” 滕天翰:“!” 他站了起来,道:“看看去。” …… 秦流西拉着小丫头去滕昭院里,给两人相互介绍。 “昭昭,这是忘川,以后也会跟着我。”秦流西把小忘川推到滕昭跟前,又对小姑娘道:“这是滕昭,是我徒弟,打个招呼吧,就叫,师兄吧。” 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一起教了,能学多少,看他们自己。 小忘川睁着一双大眼,定定的看着滕昭半晌,才开口:“师兄。” 滕昭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他还没正式拜师,一声师傅都没叫,就先多了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师妹? 他盯着忘川,脑中灵光一现,这是不是那个冤魂的女儿? 可她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眼神很清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滕昭没反应,忘川有些不解,想了想,又从腰间挂着的小荷包摸出一颗麻糖,递给他:“师兄吃。” 看着那颗麻糖,滕昭也没伸手,也不知她手洗没洗。 秦流西却是拿过那颗麻糖,直接塞到了他嘴里。 滕昭脸色一变:“!” 他含着麻糖,鼓着腮瞪着秦流西,这副模样,倒把他的老成给散去了些,多了几分萌呆。 秦流西:“师妹给你的,记得回礼。” 滕昭心想,我连师傅都没拜,哪来的师妹。 滕天翰走过来,就看到几人‘对峙’的画面,连忙加快脚步。 秦流西见了他,嘴角扯了扯,又推忘川,道:“这是你师兄的父亲,叫伯父,会有见面礼的。” 滕天翰:“?” 小忘川抬头,看向儒雅周正的滕天翰,躬身行礼,甜甜地叫:“伯父好。” 滕天翰喉头滚动,仔细看她,脑海里和儿子是一个想法,这是那个傻了的孩子?看着挺正常的呀,也干净可爱,一副不解世事的天真。 他看向秦流西,后者笑吟吟地道:“噢,这也是我徒儿,在街上捡的。” 滕天翰父子:呵呵,这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 滕天翰在秦流西的眼神下率先败下阵来,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递给小忘川:“好孩子,这个给你玩。” 小忘川看着那枚晶莹剔透的玉佩,却没有伸手,而是先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很满意,点头道:“快说谢谢,既然是你师兄的父亲,以后见了也敬着些。” “谢谢伯父。”小忘川甜甜拜谢,把玉佩接过来。 滕天翰有些懵,这孩子如果是那家的孩子,短短一宿,就能如此知礼吗? 秦流西对滕昭道:“昭昭,把忘川带进去如何?你爹怕是想问我话。” 滕昭转身就走,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小忘川则是小碎步的追上去。 滕天翰看他们走了,急不可耐地问:“大师,这就是那个梁氏的女儿?” “大人说什么,我听不懂。昨夜我做了一梦,祖师爷让我出门收徒,我就走出去了,结果就发现这孩子在街上站着,我看她有几分灵气,又是祖师爷指点,于是就把她捡回来了。” 祖师爷:我不是,我没有! 滕天翰呵的一声,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聊斋了,说是捡,不如说拐? 拐一个嫌少,还要一双。 不过想到她的真实身世,滕天翰心中叹息,也没拆穿秦流西,只道:“她叫忘川么?” “对。”秦流西道:“捡到她时,已忘了前尘世事,遂给她赐名忘川,跟我姓秦。大人觉得,这名字如何?” 忘掉前尘世事么,如此也好。 滕天翰定神看着她:“挺适合她。贾圳死了,贾员外身残,你知道么?” 秦流西浅浅地笑:“善有善果,恶有恶果,善恶终有报,谁作了恶,业果终是会落到他们头上的,我并不意外。” 业报。 滕天翰摩挲着手指,默了半晌,问:“忘川的母亲,魂飞魄散了?” 既有业报一说,梁氏怎么也是害了生人,也得记功过,会烟消云散么? 秦流西淡淡地道:“一报还一报,魂飞魄散不至于,但到了地底下肯定要论罪,并罚苦役,这苦役罚完了再投胎,轮回之后是好是好,还看前生功德业果。” “这就是佛门道家所说的因果循环,是天道?” 秦流西:“大人莫不是怕了?行善积德,会有福报的。大人不妨每年给我们清平观添些香油,因为我们清平观每年入冬,都会向贫苦百姓广发善意,如此大人也算是积阴德了。” 滕天翰憋气,问:“清平观里人人都如你这样,明明白白的求香油吗?” “也不是,他们比较含蓄。”秦流西笑眯眯的:“我不同,我这人实在!” 众同门师兄弟:啊呸! 滕天翰回头,看向屋内,忘川细碎的声音隐约传出,而滕昭始终没出一句声,真让他拜秦流西门下么? “大人若是允了,午后我们便启程回漓城,至于昭昭,只带一个小厮,待他在我身边习惯了以后,我会打发小厮回来。” 滕天翰登时不忍:“他未必就想去。” “大人不妨亲自问他意愿。” 滕天翰也觉得可以垂死挣扎一下,便来到屋内,见滕昭一如既往的坐在罗汉床上,可他没有摆弄棋子,而是瞪着忘川看。 忘川也不惧他,东张西望,时不时问一下这是什么,哪怕滕昭没有回答,她都孜孜不倦地问。 滕天翰坐到滕昭面前,直截了当地问:“昭儿,你可愿意拜不求大师为师,入观修行?” 滕昭看着他。 “你七岁了,滕昭,我要你亲自回答。”滕天翰看着他的眼,道:“拜她为师,从此你就是她的弟子,与为父,只怕更难相见,更遑论家族中人。并非为父舍弃你,是玄门有玄门的规矩,纵使不断六根,却也淡薄尘缘……” “我愿意。” 滕天翰一僵,眼中有一丝伤感。 滕昭却是垂了眸。 “你,不考虑一下?若随为父回京,我也会请最好的先生教你。” “在她身边,安心。”滕昭以最简短又有力的答案拒绝了父亲的亲近。 滕天翰心中酸涩,喉头发紧,莫名就生出一丝委屈来。 父子缘薄。 秦流西是半点都没说差,他当了七年的父亲,别说安心,沟通说话也少,可秦流西只用了短短两三天,就换来他的一句安心。 反差之大,糟糕透顶。 滕天翰绷不住了,站了起来,道:“那为父送你。” 他狼狈地走出去,经过秦流西身边时,还顿了一下,向她投来一记目光。 哀怨,不甘,伤感。 一副我亲自引狼入室的懊恼,叫她把我唯一的崽子叼走了! (本章完) ===第316章 这波她血赚=== 滕昭愿意拜入秦流西门下,当爹的滕天翰再不舍,也放手了,却是坚持要把儿子送到漓城。 滕天翰明白,这怕是父子俩最后一次有温情的机会了,一旦入了漓城,他恐是要许久才能见到滕昭一面。 秦流西看滕天翰坚持,也没说不让,毕竟自己拐了人家儿子走,总不能这点要求都不让。 入她门下而已,又不是断六根,斩尘缘。 既然滕天翰要送,那就不是说走就走的了,该准备的东西都得准备着,还有人员的安排,更重要是滕昭的个人物品,也得收。 秦流西看着那数个大箱子,嘴角抽搐,道:“他既拜我为师,自然是跟着我一起学道修行,什么珠玉摆设的不用收,替他收几套素淡的衣物就行。” 众人愣住,无措地看向滕昭,又看向滕天翰和一直教导他的祁先生。 祁先生道:“他习惯……” “习惯都是形成的,到了新的地方,自然会重新习惯和适应。”秦流西看着滕昭,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滕昭:“……” “那吃的用的还有用药。” 秦流西:“你怕是忘了我的身份,医我也是会的,他的身体自有我这做师傅的给他调养。不过药材,那就都带上吧,我给他炮制。” 反正回到漓城也是得买,如今手头不宽裕,一下子添两个徒弟要养着,处处都要用银子,是得精打细算些。 想到这里,秦流西又道:“昭昭的银子都有多少,全拿上。” 众人呼吸一窒,看着秦流西的眼神颇有几分义愤填膺。 就连滕昭都看向秦流西,滕天翰就更是失了大官该有的冷静,俊脸微微扭曲。 话说,你收徒是为了搞钱养老的吧? 秦流西讪笑:“他身体得长时间调理,想要好些的药材,都是极贵的,我接活并不多,又是出家人,这银钱么难免不太趁手。” 瞧瞧,入她门下,还得自己搞钱养自己。 滕家下仆纷纷看向自家少爷,眼神透着几分可怜,左右还没拜师,要不咱不去了吧,这个师门,瞧着不太靠谱,还穷。 “不过你们放心,这也是暂时不趁手,我本事大着,只要接着大户,银钱就不是啥问题。”秦流西笑呵呵的。 信你的邪。 滕天翰已是看向管事,吩咐他马上去大灃钱庄开个户,存些银钱,把小印带回来。 做师傅的不靠谱,他这当爹的可不能跟着不靠谱,银钱得给儿子备着。 滕天翰看着儿子淡泊没有表情的脸,仿佛多给点银子,才能抚平心中的愧疚。 忘川则是站在滕昭身边,想要去拉他的手,道:“师兄,我们要相信师傅。” 滕昭避开了她的手,背在身后。 忘川也不恼,用两根小手指,轻轻的捻着他的衣袖。 隔日。 滕府的偏门就开了,门外,早有护卫下仆把远行的东西放上马车。 老仇立在马车前,看着这浩浩荡荡的,心想这不求大师可真能整啊,来时可以说孑然一身,走时大包小包,还顺带两个小徒弟,其中一个徒儿还带着万贯家财。 这波她血赚。 滕天翰板正着脸走出,身后,是满脸笑容的秦流西和两个新徒弟。 这样的巨大反差,就跟父亲送女出嫁一样的不爽。 滕天翰就有这种强烈的感觉,儿大不由人,这就被人拐走了。 “你可算是出来了!” 忽地一声大呼,有人向这里飞扑过来。 (本章完) ===第317章 我一身反骨=== 随着一声惊呼,魏众人看过去,但见一个穿着紫衣梳着道髻,腰间挂着八卦镜的道长被两护卫拦在外,对方正气急败坏地看着秦流西。 是城阳道长。 贾家父子一出事,滕天翰就让人把城阳道长给放了,毕竟对方是不是真的飞贼,彼此心中有数。 而贾家的事,那贾圳已死,贾员外也残了,再有他施压,该查的就查,该定罪的就定罪,贾家不成气候了。 这不,贾家一被查处,立即树倒猢狲散,人人都和它撇清关系,就连萧刺史家的萧长瑞,得知贾家父子的事后,天不亮就出城往漓城去,一副生怕被牵连的模样。 他离开的理由也好找,就是还愿添香油,为表诚心,事不宜迟。 所以城阳道长也没理由再关着了。 只没想到,这人还敢出现在秦流西他们的面前,瞧这模样,是想要和秦流西干一架还是理论一番? 滕天翰不知怎想的,挥了挥手,让护卫散开,任那城阳道长来找秦流西的麻烦。 没别的意思,他就想看个戏。 秦流西不知某个大官的小气心机,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城阳道长冲到跟前,道:“你竟然还敢来?” 城阳道长气笑了,这是恶人先告状么? “贫道怎的不敢来了?若不是你着人把贫道当飞贼拿起,贫道早已把那孽障拿下,就不会死人了。如今叫那贾家父子被那孽障害得一死一伤,你这就是见死不救,助纣为虐。” 秦流西也气笑了:“我警告你,不要胡乱污蔑,否则我可以去衙门告你,就说你对我人身攻击,使我身心受到伤害,随时要你割钱袋赔款。” “你你你……” “你什么你?贾家父子死不死的关我屁事啊,我又不是你,天生就是圣母,关爱世人,是谁都救。”秦流西鄙夷地上下睨着他:“不过你也不是真高尚,要不是贾家给的银子高,你也不会出手。” 城阳道长有些心虚,眼神闪烁,道:“胡说八道,我以诛邪正道为正义。” “哦,挺好的,继续保持。” 城阳道长差点跳脚,强忍着气质问:“你放走了那孽障使得贾公子惨死,说起来,也是间接因你而死,就不怕祖师爷怪罪?” 秦流西:“我这人,就没个怕的,祖师爷要是因这个怪我,我就反了它!” 众人嘶的抽凉气:她也太嚣张了! 祖师爷:她是真敢! “知不知道为何我敢这么说?”秦流西神色一冷:“是因为贾圳该死,而我,从不救该死之人!” 她下了两个台阶,目光灼灼地瞪着他,道:“你以诛邪正道为正义,在你心中,正义是什么?生人是正义,死鬼是孽障?你口口声声骂她是孽障的时候,可有想过,她为何会成为你口中的孽障?” 她眼神锋锐,语气咄咄逼人,使得城阳道长心中狂跳。 在她身后,小忘川眼中冒星星,小声对身边的滕昭说:“师傅她可真霸气,真威风,不亏是咱们师傅!” 滕昭默默看她一眼,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城阳道长吞了吞口水,道:“不管如何,她总归是害了人。” “对,她是害了人,害的是杀她的人,杀人偿命,一报还一报,有何不对?没有因,哪来的果?”秦流西讥笑:“你为贾圳那样的渣滓鸣不平,可有想过她们母女的遭遇?” 城阳道长哑口无言。 “还有你指责我见死不救,凭什么?想拿玄门中人当以诛邪卫道为忠旨,诛一切邪祟,拯救苍生?呸,休想拿这个来道德绑架我。我天生一身反骨,可不像你圣母附体,双手一张,光芒万丈。” 噗嗤,不知谁笑了出来。 城阳道长被怼得绿了脸,好半晌,才道:“就算她有怨,贾圳是生人,她害了,就得担这罪孽,这对她有何好处?这个你该帮吧?” “你见过哪个有执念的怨魂可以投胎的?” 城阳道长一噎。 “是人是鬼,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随心而已,至于罪孽?”秦流西低低笑了起来:“我若带着滔天之恨而死,对方却好生活着,我要这一身干净又何用?以牙还牙,以恶还恶,便是满身罪孽又何妨?” 一番话,蹡蹡有力。 众人看着那负手而立的少年郎,呼吸微窒,眼睛都半眯了起来。 她没有圣母附体,可此时的她却是光芒万丈。 滕昭淡泊无波的眼里有了波动,在他眼里,她整个人如烈焰在燃烧,耀目炙热。 城阳道长也被震住了,半晌回过神来,道:“你这是谬论。” “道不同不相为谋。”秦流西睨着他:“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你强加你的意愿到别人身上我不管,但若加在我这……小心我揍你!” 她扬起了拳头恐吓。 城阳道长果真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你,我不和你这小道争辩,哼。” 他正欲拂袖而去,眼角余光一瞥,瞥到她身后的小忘川,眼神一凝:“咦?” 他上前两步,细看着小忘川的面相,手指掐着指节,惊道:“你这小姑娘面相不对啊,你一副短命相,应该死了才对。” 秦流西脸色一变,一巴掌挥了过去:“臭神棍,胡说八道,给你脸了。” 城阳道长捂着脸嗷的一声叫,脑中灵光一闪:“是你强行把她命救回来的,你这是扰乱天道轮回,就不怕五弊三缺惩罚与你。” “滚!”秦流西作势又要揍,还大声叫唤:“大家快来看啊,这人是帮贾狗欺负人的那个神棍哩。” 城阳道长想不到她如此无耻,指着她:“算你狠!” 他一溜烟跑了没影。 秦流西拍拍手,一脸云淡风轻,道:“行了,这神棍终于走了。徒儿,咱们上车去。” 她抬脚,往台阶下走,落了最后一级,后脚却像是被什么拉住了,一个重心不稳,往前扑去。 完了! 啪。 秦流西呈大字形扑倒在地。 众人惊呼:“大师,你没事吧。” 滕天翰也是有几分意外,上前查看,作势要拉。 “别!”秦流西抬起手,抬头,满脸悲愤:“脚瘸了。” 该死的五弊三缺,城阳圣母你个乌鸦嘴,老娘和你势不两立啊! 众人:“……” (本章完) ===第318章 造孽啊=== 任谁都没想到,前一刻秦流西尚在怼天怼地怼神棍,嚣张一世,可转眼,她就跟鬼拉脚一样,扑在了街上,脚还瘸了。 虽说有些不厚道,但在场的人无不在暗戳戳地想到了一个词,造孽? 这话也就在心里笑一下,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秦流西抬起来,滕天翰吩咐管事去请铁打大夫,看着秦流西道:“要不,等你好些儿再走?” 秦流西瞥过去,道:“大人,这去漓城,非骑马非步行,咱们是坐马车,我就是腿断了也能出发的。” 她和他的目光一触,露了个你我心知肚明的眼神。 别想用拖字诀,昭昭还得跟我走。 滕天翰面不改色,道:“那也得让大夫给看一下,是否要上草药吧?” “要上药的话我自己就会,但不必了。”秦流西摆摆手,动了一下脚,疼得呲牙,嘶嘶的抽气道:“我这脚不是上了草药就能好,得等日子,习惯了,这就走吧。昭昭,忘川,都上来,为师残了,是你们表孝心的时候了。” 滕昭:“……” 忘川含着一泡眼泪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哭哭啼啼地道:“师傅,您不会死吧?” 她可是要让人抬上马车的,伤得看起来有点重。 秦流西笑着说:“放心,你师傅我是个祸害,注定要遗千年的!” 众人默默望天。 这自黑还挺骄傲的样子,是有自知之明吧? 滕天翰则是看着忘川,若有所思。 他可没错过城阳的话,这忘川是短命相,早该死了的,现在却活得好好的,他又提到了五弊三缺,而秦流西也说她这脚一时半会好不了,得等。 所以,她这是中了五弊三缺中的残? 因为救了该死的人,这就是天道对她的惩罚? 滕天翰眸光微深,藏在袖中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有些敬畏。 说天道不公,可它真的不公吗? 世间的每一个力量,不管多强大,都会有被压制和受掣肘的时候。 想及这一点,滕天翰深吸了一口气,眼里多了些东西,气度更从容了。 秦流西看了过来,唇角弯了一下,靠在车璧上,看着小忘川担忧的眼神,哎哟哎哟地歪下去,吓得小忘川伸手想碰又不敢碰。 亏她以为天道不在家,原来是憋着气让她出大丑,还偏要在那城阳说了后给她来这么一下。 大师风范都被这一扑给扑得荡然无存了。 就好气。 秦流西想踹门,这一动又嘶嘶地叫疼。 造孽啊! 不知是顾忌秦流西的残腿,又或是想和儿子多相处,他们的行程走得比较慢,从出发到第三天,才到了距离漓城没多远的最后一个驿站。 早有驿丞接到消息候着,看到滕天翰,就躬着身上前行礼,并亲自给他们领路往备好的院落去。 秦流西被老仇搀扶下车。 如她所说,她这天残脚,得靠自愈,所以也没上药,从第一天动弹不得到今日,已经可以被掺着瘸着走了。 “大师,要不还是我背您?”老仇看她走得难受,不由开口。 秦流西摇头:“不用,慢慢走就是了。” 老仇只能用力掺着她,几乎都要把她给架起来了,以免她使力太过,反更伤筋骨。 滕天翰见状就道:“要不让人取了担架来?” 秦流西仍旧摇头:大可不必。 一行人往驿站内走去,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和车轱辘声,很快就近在咫尺。 秦流西似有所感,咦了一声,停了下来,往后看去。 “公子,今晚就先在驿站歇下,明日午时之前,便能到漓城了。”有护卫驱马来到一辆华贵的马车前回禀,在马车周围,有数匹快马护卫围着。 “嗯。”略显疲倦低沉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一个小厮先从车内跳下来,又把车内的青年搀扶下来。 许是坐车久了,身体也似虚弱,他下车时,竟是踉跄了一下,幸得小厮扶着了。 那青年身形瘦削,披着一条薄披风,有护卫打着灯来到他跟前时,使他的模样也清晰了,落在了秦流西的眼内。 “你怎么来这里了?” 青年一震,颇有几分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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