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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靠人不如靠己,她空有美貌,有人护着便罢,没有的话,叫人嚼得连骨头都不带剩的。识点字,总会有好处的。”秦流西淡淡地道。 王氏心想,你以后怕是会放弃让她学的,毕竟自己都没教来。 她不说这话,只问:“你怎么过来了?” “在老太太那闯了祸,自然是来听您训话的。” 王氏笑了出来,故意道:“怎么,我说的你都听?” 秦流西抬眼:“得看是什么话了,我会筛选。” “你呀。”王氏叹道:“你祖母那边,你也不必对着干,毕竟她是你的祖母,逼得她不好了,于你也无好处,你也讲因果的不是?” “嗯。” “她老人家也发话了,让你二婶约束着二房那几个,以后我想他们不敢轻易来挑衅你,你也好清净些。你自己一个人过习惯了,面对这一大家子,难免不自在和不习惯,难为你了。” 秦流西说道:“您不怪我在他们面前耍威风和强势?” 王氏道:“你是长姐,强势一点没什么不好的,能震慑弟妹,那是你的本事。能压制他们,叫他们知道好歹,反倒会少生些是非,家里也清净。若能使他们因此上进,知道与你共同进退,那就更好了。” 秦流西垂眸不语。 王氏看她如此,也没勉强,道:“既然你祖母发了话,你就还像从前那般过活吧,晨昏定省不必每日来,初一十五就好。至于其他人,他们不找事,你就无视好了。缘浅的人,自然无法相融,大家慢慢都会明白这道理的。” “好。”秦流西对此很满意。 王氏也不再说此事,只说外祖家的来人也小住了几日,打算明日回去,到时候,她也会开始忙活铺子的事。 “稍晚点,我让岐黄捎点东西过来,带回去送给外祖母。”秦流西道。 王氏笑容更胜,点头说好。 东厢房。 万姨娘关了门,问儿子今儿发生什么事了,秦流西如此反常的叫她习字,肯定是遇着事了。 秦明淳一老实孩子也没隐瞒,三言两语就说了在老太太屋里发生的事。 万姨娘变了脸色,双手一拍,尖声道:“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在哪里不痛快了。二房的人怎么这样啊,好好地你惹她做什么,把人整不痛快了,她就回来叫我跟你一块学习字。天呐,二房这几个幺蛾子精,就会连累人。那什么池鱼来着,我就是了,啊,我命好苦。” 秦明淳:“……” 万姨娘骂了一会,又煞有介事地说:“儿子,你可千万要引以为戒,别惹你大姐姐,二房的人惹她就叫姨娘我跟你习字。你这亲弟惹她,她又要撒气,回头岂不是要我去考先生?那会要我命的。” 秦明淳:“!” 您想得可真多! 又大降温,宝子们要注意穿衣保暖,别冻着哈! (本章完) ===第226章 送礼也会过犹不及=== 虽然和秦老太太等人闹得不愉快,但好歹把话说开了,还得了个不用每天晨昏定省的好事儿,秦流西满意得很,她本来就烦这种俗礼,现在不用天天整,那些个麻烦也不用时常看到,她就十分开心。 这种满意乃至于她回了自己院子都还在哼着小曲。 岐黄笑道:“别人和长辈顶了嘴又被长辈恶了都慌得不行了,您倒是欢天喜地的。” “我自然欢喜,不用时常守着那俗世大家规矩了,这个恶人做得颇划算。” “您还得悠着点,毕竟老太太也是上了年纪身子骨也变差了,真要气出个好歹,这个因果您不想担也得落你头上了。”岐黄轻声提醒。 她不见得是心疼和在意秦老太太,但就愁着自家主儿要担那不必要的因果,纵然秦流西有法子能治的老太太,可不必要的麻烦,能不招就不招。 “你放心,你家小姐心里有数。”秦流西道:“我们去药斋,太太娘家的仆人要走了,我拣两个药让她带回去给外祖母。我看太太面相,父母宫的月角有暗昧,恐是有疾在身。” “对太太娘家人,您倒舍得。” “她也维护我,这相处都是你来我往的。” 岐黄笑了笑,也是,京里来的人,最清醒的还属大太太,比起其她两个太太,大太太唯一的儿子还在西北啃沙子呢,可人家也没在人前露了多少情绪,果然是当长媳,一府主母的人,足够沉稳又能担事。 秦流西带着她去了药斋,去了存药室,先取了一瓶养荣丸,又取了一枚用蜜蜡包裹着的安宫丸,只用一个小小的宝盒装了。 这两样是极珍贵的,尤其是安宫丸,最是适合老年人防身,哪怕老人用不上,要给人救急命,总能吊着一口气。 除此外,她又取了一瓶玉雪肌。 岐黄按住她,道:“小姐,那两样就极贵了,这玉雪肌就不必了吧,对方也是个老封君了,还用不上。” “都是女人,哪有用不上的,怎么,你还舍不得了?”秦流西笑着揶揄:“你要想用,这里的随便你用。” 岐黄看一眼架子上的小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晶莹剔透的液体,是外头疯抢的珍贵存在,可这里却有一排。 要是偷儿来光顾,保管富得流油的走。 “不是我不舍得,是这两个药也极贵重了,再加这个,就有些过犹不及了。”岐黄道:“您和太太娘家人,从未见过面,如今看在太太份上,便送了这么珍贵的,再加这个,我怕养大了他们的胃口。” 秦流西沉默。 “小姐,不是人人都是太太,哪怕您那个外祖母也是个好的,可那个王家,也是人人都好么?有些东西,也经不住考验不是?” “你说得有几分道理,是我一时没想到。”秦流西把玉雪肌放回架子上:“人心难满,欲壑难填。是我过于自大了。” 岐黄把瓶子摆整齐,道:“您不是自大,是您没把这些药品放在心上罢了。” 别人眼里极其难得又珍贵的,在她眼里,不值一提,因为这些东西,只要有材料,她就能炼制,只看她愿不愿意动手了,也正因为此,才会如此手疏大方,想也不想的就送了。 (本章完) ===第227章 流西回重礼=== 秦流西听了岐黄的话,也没再坚持拿了玉雪肌,把药都拿上了交给她拿着,再来到存放珍稀药材的那个架子,看着最上面的几个盒子,抿了抿唇,还剩下的几味药材,她得加快寻来了。 回到屋子里,秦流西又拿出几张平安护身符来,嘱咐了几句话,交给岐黄一并带过去,其中一张,还是给那个叫张全家的仆妇。 岐黄服侍她睡回笼觉,便整理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包好送到主院去。 巧了,王氏也正巧和张全家的在说话,见岐黄来了,笑着说:“可是你家小姐有话传递。” 岐黄福了一礼,笑着回道:“听闻张妈妈要走了,小姐命奴婢前来送物。” 王氏挑眉。 岐黄把手中包裹送上前,打开其中一个盒子,先拿出一张平安符双手递给张全家的,道:“想您也知道,我家小姐乃是玄门中人,是清平观观主的座下弟子,她所画的符,是极灵的。这一张平安护身符,小姐赠给您的,祝您一路平安,阖家美满。” 张全家的颇有些受宠若惊,站起来,双手在身上擦了又擦,迭声道:“这可怎么使得,大小姐也太抬举奴婢了。” 她又看向王氏,觉得有些无措。 说实在的,她来了这几天,见到秦流西的次数,是五个指头都能数得上来的,这位大小姐看起来极忙的样子,自己也没指望对方能看得起自己一个奴婢。 却没想到,这临走了,秦流西也会送她一个护身符。 虽是一个护身符,可由主儿赏的,也是很给脸面了,更莫说自己和她也没几次会面,就和陌生人没两样,可对方却有这个心意。 王氏道:“孩子有这个心,你就收了吧,以后你好了,也念着她几分好,替她在临川府各道观也祈祷一二。” “哎哎,使得使得。”张全家的双手接过护身符,向岐黄福了一礼:“明儿离府时,我定得向小姐磕个头才好。” 岐黄笑了笑,又把装着其余几道平安符的盒子展示她们看了,都是送给王老太太他们的。 然后,她又拿了养荣丸,看着王氏道:“小姐说了太太月角暗昧,月角主母有疾,恐是王老太太身上有恙,这养荣丸,是给老太太养身用的。” 王氏眼皮一跳,心脏都砰砰跳起来,道:“是说她外祖母有恙吗?”她又看向张全家的问:“你来时,母亲身体可有不适?” 张全家的也是心惊,道:“是有些犯了伤寒,老太太入了秋就不太好些,这都是大娘子您知道的,老毛病了……” 王氏强作镇定,又看向岐黄手上的养荣丸,这瓶子有些眼熟。 “这养荣丸,是长生殿出的?”长生殿的养荣丸,药效好也极其贵重,还极难得,但这里有一瓶。 “太太眼力好,长生殿出的养荣丸,便是这一种。”岐黄浅笑。 王氏呼吸微微一顿,眸子半眯,她没正面回答是不是长生殿出的,只说,长生殿的是这一种,这代表什么? 岐黄把养荣丸放下,又拿出那个小小的圆盒子,打开了,里面是金箔包裹,以蜜蜡封药效的安宫丸,只有一颗。 “最珍贵的莫过于这颗安宫丸,若是卒中或是遇了大事故濒死,吃下可吊着一口气,等着救治。卒中更不至于就变严重或瘫痪了。当然了,若用以保身健体也可以的,平日刮些下来吃了,也是可保身。”岐黄说道:“安宫丸药材珍贵也不易得,炼制步骤也相对讲究,一颗值千金,奴婢也是敢说的。请张妈妈贴身携带了才好。” 一颗值千金。 张妈妈的心狂跳,手都抖了。 真,真的吗? 这去送礼她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次千里迢迢来给大娘子送物送钱,本着秦家落魄如此,哪怕有回礼,顶多就是一些当地的特产就是了,可现在? 平安符暂且不说,那两个什么丸,却叫她喘气都觉得急几分。 这叫岐黄的丫头,不会说大话吧,毕竟琅琊王氏也不是小门小户而是高门望族,能人不是寻不出来,哪怕自己不识货,找个名医一查看就知药的好坏。 要是言过其实,那就是空口说大话闹笑话了。 可这是说大话吗? 她不是没见过秦流西,那位的为人作派和气度,不像是说大话充大头鬼的样子。 那就是说,这药,当如岐黄所说,价值千金? 这作为回礼,是真的极贵重了。 张全家的吞了吞口水,有心不想在岐黄面前露怯,却是没端住,有些慌了,只能看向王氏。 王氏心中也是惊的,看着安宫丸的盒子,她也认得,同是长生殿的出品,当年宫中的闵太妃在宫宴突发卒中,她就看到宫中御医给她喂了这安宫丸,闵太妃此后虽然行动略迟滞些,但比好些卒中不是死就是昏迷或瘫痪眼歪口斜的强多了。 如此可见,长生殿的药是顶好的。 那会儿她也想买上两个留在家里傍身看门或送礼娘家,却都是无货,再一打听,出得起价的话,去那极有名的九玄拍卖场更容易得,但她始终没拿到过。 现在她看到了,在落魄之时,往娘家送回礼之时,看到了那个难得的安宫丸。 是秦流西这个名义上的女儿给她做的脸。 王氏的胸臆间升起一丝莫名的感觉,鼻头发酸,眼圈也有些泛红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这药如此珍贵难得,你家小姐怎跟当玩儿一样?可还有什么话说的?” 岐黄把药盒关上,道:“小姐说了,再珍贵的东西,她都舍得和拿得出来做回礼,只要收礼的是有心人。王家老太太愿意在姻亲落败时施以援手,并无袖手旁观,也无避之不及,情意千金难换,她愿和太太受这情分。回礼不多,还请老太太莫嫌弃。” 这话,是向着张全家的说,意思也是让她带回去了。 王氏的眼泪一下子没忍住,刷的流了下来。 这孩子真是,叫她说什么好? “小姐还说了,明日辰时三刻是远行吉时,这点出行,可一路顺畅。”岐黄看向张全家的,福了一礼:“祝你一路顺风。” (本章完) ===第228章 不可外传=== 岐黄走后,王氏看着这几样东西,擦了眼角的泪,重新把布巾包起来,平了一下心情,才看向张全家的,道:“刚才岐黄的话红姐姐你也听到了?” 张全家的是个机灵的,道:“大娘子,奴婢回去,定然一字不假的转达给老太太了。” 王氏点头,道:“你也别多说别的,西儿那孩子看着凉薄,但心里是有数儿的,她是个难得的聪慧孩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些。”她摸着安宫丸的盒子,苦笑道:“如今瞧着,倒是我这做嫡母的不配了。” 不,是秦家不配。 “大娘子,您也别自贬。” “你不懂,这孩子十年来都是一个人在老宅,哪怕这些年送钱送物有老仆伺候,但对一个孩子来说,何其冷酷又残忍?”王氏轻声叹气:“秦家如今是什么光景你也看到了,连我都得靠着母亲送来的东西周转,她一个刚及笄的姑娘,却是拿出来了这样珍贵的物事,我却不知她是怎么攒来的,这当中,又都付出了什么。可她愣是拿出来了,我不得就是欠着么?” 张全家的试探着问:“大娘子,您这个意思是说这些药都是刚才那丫头说的那般,价值千金了?” 王氏神色一正,道:“她是玄门之人,不会轻易说谎的。这两个药,与长生殿出的一样,很难得,尤其是安宫丸,从前我想在京中买来送给母亲做寿礼也不得法。现在却……” 她失笑,又有些心惊秦流西的本事,比她想象的更为要厉害神秘一些。 张全家的道:“大小姐竟有此神通来路,那秦家也不至于……” 她的话在王氏的眼神下止住了,有些心悸。 王氏道:“红姐姐这话以后别说。西儿固然是秦家女,但秦家这些年又给了她什么了?家族庇佑还是父母关怀?都没有。” 她自嘲一笑,道:“秦家虽然落魄了,却难道要像那农家小户,把孩子的一文私房都要吸光了才是理?那不该,我也没那个脸。她的还是她的,我只当不知道,也请红姐姐你也莫在外多说,就今日,老太太那边才闹了些不愉快呢。” 闹的那样,若还叫秦流西大度,好吃好喝好穿的供全家,让秦家再复荣光,光想着,她的脸都觉得辣的慌。 而且,这些珍贵的药还更不能叫老太太知道是秦流西送给外祖母的,不然不知又会怎么编排,说她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都比亲祖母好,更别说又有个嘴碎的谢氏。 “若是有人向你打听大小姐是否送了礼,你就说给了几个平安符便好,这两个药却是不必说。不是我向着娘家,是我不想给那孩子带来麻烦。” 张全家的也不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忙道:“大娘子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王氏点头,又说:“回去后,这两个药你也不能当着众人的脸给母亲,避着些。” 张全家的一愣。 这也不宣扬?不是好叫大家知道,大娘子不是只会打秋风的? “秦家刚遭事,我都没想到西儿能拿出这些。外人不知她从小养在玄门,只会想我们留有一手。你说这东西打了眼,岂不叫人更多想?”王氏淡淡地道:“话传多了就不好听了,我情愿叫大家知道我如今落魄,也不愿因为炫耀而给我们西儿招来麻烦,这是我目前仅能做的了。” 张全家的深深一礼:“是奴婢眼皮子浅了,幸得大娘子点拨。” “你懂我的意思就好。” 一天穿短袖,一天穿棉袄,寒潮真不是讲笑,说来就到,瑟瑟发抖! (本章完) ===第229章 看不懂大小姐=== 沈嬷嬷给王氏换了一盏茶,看了一眼放在小几上的布包,道:“太太,大小姐这心意,真真是太重了。” 王家才送来多少东西,连钱带物,也不超三千两,可秦流西的回礼,光那安宫丸,就是有银子都未必买得到的。 “是啊,真重。”王氏擦了一下眼角,道:“我都不知怎么还她了。” 沈嬷嬷看出去,如今宅子内的仆人少,仆妇都是挥洒打杂,丫头也是一样,不分哪个的丫鬟,都是可劲儿的使唤了。 人少,也就没太多人乱窜,说话倒不太怕被人听了去,可沈嬷嬷还是谨慎的看了外头可有人在才开口。 “您这是着相了。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先不说大家里,就咱们长房,你们几人更是一体,更该拧成一股绳儿使的,何谈欠一字?” 王氏摇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想想,咱们可值得这样的相待?换了你是她,可能做到?” 沈嬷嬷被问得一噎。 “我们都做不到,哪怕是我,情面是客套,但却是做不到送如此厚礼的。”王氏摸着布包轻叹:“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孩子,你对她一分好,她就还你十分。” 虽说值得开心高兴的事,可她心里怎么总感觉有些心疼呢。 沈嬷嬷道:“太太,您终归是有福气的,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您多的是时间对她好。这相处么,不管是父母孩子,还是主子仆人,都是凭着时间处出来的情分,日久见人心,以后只会更好的。” “确是这个理。”王氏抿嘴笑了,道:“我嫁到秦家,也苦过,也叹过福薄,现在看来,上天还是待我不薄。” “待三少爷回来,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沈嬷嬷说道。 王氏想起儿子,心中微微一酸,却不敢多想,道:“回头你再和李总管合计一下礼单,也不必多贵重了,主要是带些漓城的特产和特色的小玩意。左右谁都知道我如今落魄,太拿得出手的东西却是没有的。至于这个,母亲知道就好了。” 她点了点炕几,又小声道:“西儿送了这两样,你注意点别漏了嘴,要是叫那边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闹。先不暗里说我向着娘家,只怕会更指责西儿不孝,就不必给她招这个麻烦了。” 沈嬷嬷面露凛然道:“您放心,老奴知道亲疏轻重。太太,您说大小姐这人,怎叫人越发看不懂,老奴瞧着,她这日子过的也不是特别奢靡,穿戴也不见得多华丽。可您看,这样贵重的药,她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做回礼。” 有这样的东西,拿出去不知能换多少金银了,她却是送人了。 王氏:“十年,相隔两地,她过的什么日子,这期间和谁交往,又都做了啥,我们却是不知,也不必去打听了,她是个心中有数的人。” 她又想起之前在秦流西那里见到的一堆首饰,眼皮跳了几下,那些东西和这药,都是她所谓朋友相赠的不成? (本章完) ===第230章 大人您是我亲爹=== 秦流西盘腿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在她面前,是三枚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铜钱,手边,则是掷了六次的卦象,她看着演算出来的结果,脸色难看得要命。 龙潜大海,那恶鬼竟是深入人间,踪迹全无。 “呵呵,可真是够谨慎的。”秦流西拿了炭笔,在那演算结果上画了一个大叉,笑意半点都不达眼底。 她倒要看看,这东西要隐到何时何地,等她飞升后他都还藏匿着,就算她输。 秦流西气呼呼的鼓起脸,盯着那个大叉,越想越恼火。 不为别的,只为老头为了他占卜而引发内伤,使得阴阳混乱。 她不喜欢老头儿为这些鬼东西操心。 还是得找出来打死才行,不然老头必定放心不下这苍生,又要为此而伤神,那对他寿元更为不利。 秦流西下地,从博古架上找来朱砂黄纸笔,画了几道符,直接在屋内起了坛作法,口中喃喃有词:“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 东方鬼王那家伙,自上次见了面后,就鬼影全无,都不知死哪去了。 “大人,大人呐……” 秦流西的咒语还没念完,东方鬼王的声音就在院子外响起,有些沧桑绵长。 这么快? 秦流西趿上鞋走了出去,抬头,看到东方鬼王面前跪着瑟瑟发抖的雌雄两鬼,而东方鬼王则是指着他们一脸激动地叭叭个不停。 “本王在外生死一线的,你们倒舒坦,趴在大人墙头吸灵气,把自己给养得白白胖胖脸色红润的,真是不知人间疾苦。”东方鬼王既羡慕又嫉妒,盯着二人那结实的魂体,肚子咕噜咕噜的,口水在喉咙吞咽,真想吃啊。 和别的野鬼不同,在秦流西墙头上盘踞的两鬼因着常年趴在她家墙头上,吸的灵气足,使得两鬼的魂体和魂力特别足,在好些魑魅魍魉眼中来说,就是如人参仙丹一样的补品。 东方鬼王也是这样想的,这两鬼修炼得不错,魂力也足,要是吞噬了,必定能使自己魂力大涨,修为更甚,尤其是近期亏空得厉害的魂力,都能得以补养了。 “不如让本王吞噬了,也是你们的福分。”东方鬼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雌雄两鬼骇得魂体都虚了几分。 雌鬼抖着身子说道:“大王,小的不好吃的,肉又老又柴,怕咯着您老的牙口,不如小的去寻些小鬼来献贡大王?” 而雄鬼大声道:“大王,小的近日吃了只黄大仙,身上有狐臭,吃着犯恶心,别伤了您的肠胃!” 东方鬼王:“……” 秦流西“!” 雌鬼偷瞥向雄鬼,往旁边挪了下,怪不得近来觉得这家伙身上有味儿,原是如此。 秦流西咳了一声。 “大人!”雌雄两鬼看到秦流西,简直看到了救天神下凡,激动得眼都红了,得救了。 秦流西看了两鬼一眼,道:“退下吧。” 雌雄两鬼闻言大喜,深深一拜,看也不看东方鬼王,咻的就消失了,连墙头也不敢趴。 他们还是找个地儿躲一下风头吧,刚才看东方鬼王的眼神,是真想吞了他们的样子,万一他想不过真干了呢? 多年修行不能一朝散,得苟着。 两鬼直接飘离了漓城,另找一处山洞苟着。 而东方鬼王此时则是哀怨地看向秦流西,凄凄惨惨戚戚地喊:“大人,您瞧瞧我都憔悴成什么样了?怎就不让我吞了他们。” “他们是帮我看家护院的。”秦流西哼笑:“吞了他们,你来看?” “我是鬼王,可不能当看门狗!”东方鬼王立即道,这话一出口就看秦流西语气似笑非笑的,又改了口:“不过当大人的狗我是愿意的,就是大人嫌弃我,我就不在大人面前碍眼了。” 秦流西这里固然好,却是少了好些乐趣,他还没到清心寡欲的样子。 秦流西对他做低伏小的,轻嗤出声,看着他的脸道:“你这是被几十任小妾给吸干了精气,严重亏空了?进来吧。” 她转身进屋,东方鬼王跟在身后,哀怨地道:“我这亏空,还不是拜你所赐?” 秦流西瞥他一眼,走到案桌前,画了一道固魂符,凭空化了,落在东方鬼王身上。 东方鬼王跟吸了仙气一样,精神了,看着秦流西耍宝:“大人,您可真是我亲爹!” “我可没你这样的逆子。”秦流西取了酒壶,一个酒杯,放在小几上,化了供奉符,请他坐了,亲自倒了酒,道:“说罢,怎么回事?我召你时,你就在来路了?” 东方鬼王吸掉酒的精粹,神色有些凝重道:“大人,事儿有些不妙啊。原北方鬼王周樂那厮没了,如今的北方鬼王是个吞了无数冤魂上位,叫匡山的一个千年老鬼。” 秦流西眉头一皱:“周樂没了?他去投胎了?” 东方鬼王露了个苦笑:“大人也知,像我们这样的老鬼,要投胎也不容易,就算能投,怕是还不如现在如意,还不如拼一把,再使使力,再受跟您一样的大人提携,修成个鬼仙呢!” 鬼仙也是仙,真修成了,位列仙班,岂不快哉? 而投胎又有什么好的,运道不好投成个穷苦的,说不定还养不大,又要死一回。 所以像他们已修成一方鬼王的存在,轻易不会去投胎,情愿继续修炼,以图日后得了机缘修成鬼仙。 “而且,他要是去投胎,凭着多年交情,总会与我们几人说一声。可我们为了那恶鬼,要聚个首商议,来的却是匡山。”东方鬼王道:“我们几人以为匡山吞了周樂上位,可据他所说,在他上位之前,周樂已消失一个月。” “何时的事?”秦流西抚摸着手腕上的一条符文玉石链子问。 东方鬼王忌惮地瞥了一眼她腕上的链子,沉声道:“我们特意召来鬼差一问,算了算,是那恶鬼出逃没几日的事。” 所以他们才觉得大事不妙,感觉周樂多半是遇了不测,兴许是被那恶鬼给吞噬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个恶鬼可比他们想象的更要厉害几分,又吞了一个周樂,怕是更难对付了! (本章完) ===第231章 给新任鬼王上眼药=== 听了东方鬼王的话,秦流西的脸色也有几分难看,再联想到刚才的卦象,心情越发不好。 东方鬼王不知哪里刺着了她,见她神色冷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可寻过周樂的魂?地府里呢?”秦流西问。 东方鬼王道:“我们各自都寻了一遍,没有的,鬼差那边,也不见他到地府报道。” 所以就是说,周樂要么灰飞烟灭,要么被整个吞噬了。 “你问一卦。”秦流西道。 东方鬼王识趣地拿了一串红宝石项链放到小几上:“寻人,哦,寻鬼?” 秦流西白他一眼,拿过项链放在一旁,在拿起三枚铜钱,合在双手里一摇一抛,如此三次,再把卦象记在纸上进行推算,半晌,眉头拧着,道:“是坎为水卦,凶卦。” 坎为水,是艰难、凶险、陷落之意,而水卦,上下内外卦都为水,水上加水又淹四方,险象环生,困难重重,有去无回。 东方鬼王的脸更白了。 “您是说周樂已经……” “消失于天地间。” 东方鬼王的魂体一颤,抿起了唇,道:“他也是一方鬼王,若是被那恶鬼吞噬,那恶鬼受狱多年,能是周樂的对手?” 秦流西淡淡地道:“烂船亦有三根钉。而且,那恶鬼是恶佛兕罗。” “什么?”东方鬼王尖叫出声:“是屠十城那个兕罗?” 秦流西点头:“是吧。” 东方鬼王一屁股坐下来,魂体发虚。 听说那兕罗数千年前屠城,不过是用一法杖点地,便是万千生灵而亡,他的理由是,重建圣域。 呸! 其实就是屠着玩,十分恶劣。 “慌什么。”秦流西瞪他一眼。 东方鬼王都快哭了,道:“大人,是恶佛兕罗啊,您年纪轻,怕是不知道他多坏,简直是丧心病狂的坏批,人命在他眼里,就跟蝼蚁似的。” “你就不准人家受狱多年,修心养性回头是岸?”秦流西道。 东方鬼王呵的一声:“这话您自己都说得没底气。” 秦流西道:“那你们几个鬼王可听过哪个地方生灵涂炭了?” “这,倒没有。”一切其实都还是正常的。 “那不就得了,他自己也还没敢冒头而是苟着呢,要么是元气大伤,要么就是憋大招!”秦流西眯着眼睛道。 东方鬼王:“!” 刚才是谁说兕罗修心养性回头是岸的? “他吞了周樂,那都找补了。” 秦流西用指尖点着桌子,说道:“卦象虽是凶险陷落之意,可是不是兕罗吞了,还说不准。还得问问那新上位的匡山,周樂失踪时的异样。” 提到这匡山,东方鬼王又有不满,道:“大人还说他呢,千年道行,却是一点都不懂事儿,怎么着他也是后来乍到吧?可上位以后,和我们几个鬼王愣是一个都没联系,更别说什么上贡之类了。” 虽然周樂不在,可他上位了,就是老幺,却是忒不懂事,都没来孝敬前辈! 东方鬼王眼珠子一转,道:“我们几个鬼王也就不说了,喽啰一样的存在。可大人您这呢,他也不来拜个山头,这不明摆着不把您放眼里?” 嘿嘿,谁说上眼药只能生人来了,他堂堂鬼王也会! 虽然渣陌佛,但不清高的,是懒不天天喊,但也是会求月票的,但凡你喜欢本书,月票留着赏它呗!叩谢宝子们。 (本章完) ===第232章 山不来就我=== 新晋北方鬼王匡山近日可谓是春风抹面,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早在发现周樂这鬼王消失后,观望了一阵子,又在周樂部下小范围的散布了他修鬼仙渡劫失败的消息,引得鬼心惶惶,得力大将开始收拢手中团体势力时,他一举把周樂的两员大将干翻并吞噬, 使得自身修为大涨。 在吞噬两员大将后,他又消停了一阵子,见周樂始终没出现,恶从胆边生,又接连吞了好些附庸周樂又有些修为的老鬼,那修为之高叫北方无鬼能及,一跃成为新任北方鬼王, 并全面接收了周樂的地盘势力。 如今,他正一身喜袍,在周樂的洞府迎娶鬼新娘,百鬼来贺,喜逐颜开。 匡山心里那个喜啊,他死得久,一年年的战战兢兢的修炼,修为是有的,却始终差了一点运道和修行, 没能混到这一方主宰,可他有这欲念啊。 有欲念就有动力上进。 所以他慢慢熬着修炼着,一天都不敢停, 可算是上位了, 还娶到了这名门鬼新娘,权势美人皆在怀,美滋滋。 匡山做了这千年的老鬼,从未像今日这般痛快。 可偏偏就在这痛快的当口,有人召唤他? 秦流西,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道士, 听都没听过,也敢召他堂堂鬼王? 不知坏人洞房花烛是不人道的事吗? 不去,不见,她不配! 匡山搂着鬼新娘美滋滋的接受众鬼拜贺,笑声震天响。 秦流西看着召唤的高香齐刷刷的断掉,眉梢一挑,瞥向东方鬼王道:“这匡山挺能耐啊,请不来呢!” 东方鬼王颤了一下,别看秦流西语气挺正常,指不定在心里已经开始给匡山凌迟了。 他默默在心里为匡山点了根蜡,骂了句不知死活,一边施了术,招来一个小鬼。 可怜那小鬼,见了东方鬼王和秦流西,话都说不出来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磕磕巴巴地喊:“大,大王召小的何事?” “能有什么事,你不是有个远房亲戚是从前北方鬼王那边混的,可从他嘴里了听说近来鬼王有什么事, 大人召都不来。”东方鬼王问。 那小鬼啊了一声,抬头看了秦流西一眼,又垂下头,道:“那是小人的二姨妈的婆家的姑太太……” “闭嘴!谁要问他是你的谁。”东方鬼王喝止:“有话说话。” “哦哦,倒没什么事,不过前两天他来问小人借了几个钱,说是新的鬼王这两天成亲,他得送点礼拜一下新山头来着。大王,小人也是个穷鬼,哪来的钱能借,就挤出那么一点……” “行了行了。”东方鬼王不耐烦地掷了两个金元宝过去:“滚蛋吧!” “谢谢大王的赏,小的这就滚。”穷鬼抱着金元宝喜笑颜开,当真就,滚着走了! 东方鬼王这才对秦流西道:“大人,说不定今天就是匡山的好日子,所以才无视大人召,他这也太拿乔了,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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