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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得滋补着。” 对于姐弟两人,秦流西视如亲手足,素来大方。 岐黄也没和她客气,道了一声好,又说偏院如今弄好了,比从前也宽敞,原本跟着滕昭来的那个叫万策的小厮,该如何安排? ===第364章 带你去乱葬岗溜胆=== 秦流西这院子过去十年来从未有外人进驻过,先不说院子里很多贵重的物品不宜示人,再加上她也不喜欢院里多添生人。 哪怕滕昭和忘川来了,这院落也没多拉一个丫鬟来伺候,而那万策一个小厮,更不可能在这院子当差了。 尤其看到小人参精后,滕昭就不让万策过来,也不传唤,唯恐万策一个嘴没把门把这些隐秘往外传,叫秦流西为难。 秦流西想到滕昭的细腻心思,唇角扬了下。 她轻轻敲着桌子,对陈皮道:「你把万策带过来。」 陈皮应下,立即出去喊人。 万策此时正拿着一根树枝在门房那拨弄蚂蚁呢,他自来到漓城就被放到门房帮着看门了,原本还想在滕昭跟前和从前那般忙前忙后,岂料滕昭也不知抽了啥风,竟是不用他了。 万策知道自己先跟着滕昭等他适应了再打发回去,可知道归知道,这么被边缘化了,心里难过又落寞,前程一片渺茫,乃至于人瘦了一大圈。 陈皮来找的时候,他是又惊又慌,难不成现在就要把他打发走了? 站在秦流西面前的时候,万策缩手缩脚的,整颗心都吊着,七上八下的好不难受。 面对这位,比面对老爷还要来得可怕。 「坐吧。」 万策连忙摆手,道:「奴才站着就行。」 秦流西看他紧张,便笑了,道:「不必紧张,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对前程有啥想法的。昭昭成了我的大徒弟,他的那些习惯,我会一点点的扭转过来,哪怕扭不转,也不会叫他事事需要小厮帮忙打点,因为他是我的大弟子。」 万策顿时被冷水泼了个透心凉,这话的意思只差没明着和他说,你没啥用了,哪来的哪去吧。 想明白这一点,万策微微抿着唇,眼眶有些红。 果然,秦流西继续道:「原本让你跟着来,是怕着昭昭不适应,但他没用你,那就证明他可以打理自己。既然他身边不用跟着人伺候,你这小厮,就这么呆着也不好。」 万策垂下头来。 「我看滕大人官路亨通,未来将有新妇,也会添丁,你年岁不算大,若是想回到滕大人身边当个小厮,假以时日,你也会成为心腹管事,若是伺候小主子,说不准前路会更光明,这是其一。」秦流西看着他道:「其二,你不想回去的话,就跟在我们身边,如今我们这边有个铺子开了,光是陈皮一人,也腾不开手,你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在铺子当学徒当伙计?」 万策腾地抬起头:「您不是要赶我走?」 秦流西笑道:「你好歹陪着昭昭长大,我怎会越过他来处置你的去向,只是他没想到,我这当师父的,先帮他想了,你看你是怎么选择?」 万策道:「奴才不能继续伺候少爷么?」 「他既拜我为师,已是入了我师门,也入了道,你伺候什么,也跟着出家入道?恕我直言,你没有这天分。」…. 万策红了脸,道:「奴才是孤儿,六岁就从善堂被挑出来,送到少爷身边,从没离开过。我,我不想去老爷身边听差。」 哪怕不能伺候,就近看着少爷,也是一种安慰。 秦流西眼里带了些许笑意,道:「你既然不去,那就和陈皮一道,在铺子帮忙,你们年纪相近,也好相处。」 万策松了一口气,道:「奴才听命。」 只要不被赶走就好。 秦流西摆摆手,让陈皮带他下去,以后再一道打理铺子。 陈皮领着万策出去,勾着他的肩膀道:「小策子,咱家铺子经营的非同寻常生意,你胆子大不?不大的话,哥带你去乱葬岗溜几夜练一练胆?」 万策:「?」 你是怕我抢你风头吗? 大可不必,我会苟着的。 陈皮继续道:「胆子一定要大,眼神要毒利,更要细心,虽然你没有入道天分,但了解多些无妨,还有医术啥的,识字吧?平时也看看医书。小策子,你可一定要用心学,学好了,将来这铺子掌柜,一定是你的!」 只要把人带出来了,他就回到主子身边跟前跟后,美滋滋。 万策:「……」 这一定是反话,好心机。 秦流西也把对陈皮说的那番话对岐黄说了:「你有空档,也帮着他把账本归拢一下。」 岐黄点头:「这样也好,等到一定时候,就能完全分开了。」 非常道这样的铺子,除了秦流西,秦家人哪有人能接手,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一只母鸡下蛋,鸡蛋分几个篮子,蛋再生蛋,也容易分枝。 「岐黄姐姐,大姐姐在吗?」 秦流西冲着岐黄点头,后者把秦明宝带了进来。 「大姐姐。」秦明宝看到她,就行了一礼,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她道:「姐姐,这是我绣的手帕,送给您。」 秦流西一愣,接过来,绣的是一丛石榴花,并不算特别出众,可配色却是极好,便道:「真是你绣的?」 秦明宝点头:「是我娘教我的,色是我自己配的,绣得不好,但以后我会绣更好的,再送给您。」 「为什么要送我?」 秦明宝红着脸道:「姐姐救了我娘和弟弟呢,我想亲自做点东西送您。我学了这几个月,才绣出一张手帕。」 「绣得不错,我很喜欢。」秦流西摸了摸她的小揪揪,道:「你配色不错,学会画画,花样画得好,配色也好,再有精湛出色的绣工,将来你一定会绣出出彩的绣品来。」 秦明宝眼睛大亮,点头:「我会的。」 「走,我送你回去,也看看平安他们。」秦流西让岐黄取了些糕点糖果来,塞到她手里,带着她去了顾氏院里。 天色有些暗了,风也大,顾氏也没在外,而是和奶娘在屋内逗弄着两个醒来的儿子,看到秦流西来了,满脸惊喜:「西儿来了,快坐。」 「我来给平安他们扶个平安脉。」 秦流西笑着走进屋,看顾氏走近,视线便落在了她的脸上,嘴角的笑敛了一下,眉头蹙起,又很快松开,轻叹出声,该来的躲不过啊!. 燕小陌 ===第365章 秦家老三出事了=== 秦流西若无其事的来到平安两个儿跟前,两小只平日有药浴泡着,奶娘的投喂也是充足,又有人精心照料,如今他们都和足月出生的小孩一样,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十分壮实可爱。 而最清澈莫过于婴孩的眼睛,纯净无垢,当那黑黜黜的眼睛瞪着你瞧,叫人软到心里去。 所以秦流西看他们脸上肉乎乎的,忍不住伸出魔爪,一手一个,捏了捏。 软乎乎,肉腾腾,再捏。 周奶娘瞧着这小动作:「……」 她却不敢说什么,两个孩子有如今这壮实,全靠了这位大小姐,妙手神医,又有她发话,泡澡的药不断,连带着自己的饮食也都极好,所以喂养两孩子也很是绰绰有余。 最重要的是,对于秦流西的魔爪,两小只非但没有扁嘴哭,还咯咯地笑,脚乱蹬,双手张着求抱。 对于秦流西,他们有着天然的亲近和喜爱。 逗弄了一下两个小的,秦流西才正式摸他们的脉,又解开了衣物,抻抻手脚摸一下筋骨,她甚至连两孩子的小鸡都检查了一番,把周奶娘看得目瞪口呆。 虽说是堂姐,两孩子也才三个月不到,她却是一点都不避嫌啊。 倒是顾氏,一直笑吟吟的看着秦流西的动作,在她看来,秦流西此举就是做大夫的那四要,望闻问切。 这不,秦流西又问起周奶娘,两小只吃得如何睡得如何。 周奶娘磕磕碰碰地回了话。 秦流西一边把孩子的衣物系好,一边看着顾氏道:「他们都长得不错,这药浴继续泡着,可使筋骨强健,不要怕费药材,他们是未足月的早产儿,这点药材缺不得。」 顾氏笑着点头,道:「就怕家中情状负担重。」 「家里都要开铺子了,老太太那边也有小姑母送回来的钱物,这点子药材,还能承担。」秦流西捏了捏孩子的脸:「他们本就未足月生,算是先天不足,要是还省了这一步,以后体弱多病,身子骨孱弱,反而不美。」 顾氏听到这,心都揪了起来,道:「我明白的,如今我也有做绣品,能卖多少银子是多少。」 秦流西笑笑不说话,只看周奶娘,道:「你伸个手,我给你扶个脉。」 「啊?我也要吗?」周奶娘有些懵。 秦流西道:「小哥俩得从你这吃奶,你身体要是有不妥当的,也就从奶过到他们身上去了。」 周奶娘连忙伸出手。 秦流西双指搭了上去,道:「心火有些盛,口苦口干,夜里难眠?」 周奶娘讪笑:「近几日入了冬,我几乎每顿都吃猪蹄汤,却是有些黏腻,荤多素少,出恭有些不顺,就不太舒坦。」 她是两个孩子的奶娘,为了保证喂养充足,她吃的都是催奶的多,吃多了,倒是腻了,出恭不顺,这难免会烦躁。 「喝鱼汤也可以发奶,倒不必每顿吃猪蹄,荤素搭配相宜才会更好些。」秦流西道:「我开个方子你吃两剂就行。另外我会开个菜单,三婶你交给李婶,她会安排单煮给奶娘。」 …. 顾氏:「会不会麻烦?」 「一荤一素一汤足矣,一日三顿不重样,也不会太油腻。」 周奶娘听得啧啧称叹,她这奶娘当的,都感觉像掉福窝去了。 秦流西很快就开了个方子,然后又给顾氏扶了个平安脉,调整了她之前喝的调理方子,说了几句话,这才走了。 顾氏拿着几个方子,叹了一口气,他们三房欠秦流西的情,好像越来越大了。 秦流西走出顾氏院子,蹲下来抻了抻把她送出来的秦明宝的衣物,道:「你年纪小,喜欢刺绣学 这个没什么,可旁的也要学着,你娘识字,回头我让你岐黄姐姐送些书,字帖笔墨的过来,你也学着。」 秦明宝愣了一下,道:「大姐姐,以前祖父没被发落时,家里还好,请教习先生教我们也没什么。现在家里难,我也能学这些吗?」 秦流西道:「怎么就不能了,你只要有心想要学,想学什么就学什么,诗词琴你可以不学,但识字算账是一定要学的,你想要学好刺绣,画也得学。我再让你岐黄姐姐找两幅好绣品,让你参详一二。」 秦明宝一下子扑到她怀里,搂着她的脖子蹭了蹭,鼻音有些重:「多谢您,大姐姐。我还以为大姐姐有了小徒弟,不喜欢宝儿了。」 秦流西微微一怔,笑了起来,摸一下她的小揪揪道:「小孩子家家,哪来这么多想法,她是她,你是你,都是要学本事的年纪,我看你们谁学得好。」 「嗯。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啦!」秦流西笑了起来,看着她圆乎乎的小脸,却是想到她爹,叹了一口气,道:「进去吧。」 秦明宝冲她挥手道别。 秦流西转去了秦老太太的院落,老远就听到秦老太太的咳嗽声。 菊儿看到她,先往内禀告了一声,然后掀起了帘子。 秦流西进门,行了一礼,道:「在外就听到老太太您咳嗽,我给您把个平安脉。」 秦老太太看到她就神色复杂,却没拒绝这‘孝,,伸出手。 秦流西一边扶脉,一边看她的脸,心中有了定数,刚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老太太会有子伤,不知是哪位,可看到顾氏的夫妻宫,老太太的子女宫,均是晦暗无光,她便知道了。 该是秦老三出事了。 秦流西很快就收回手,道:「忧思过重,情志不舒,思伤脾,心脾两虚,您这是没睡好?」 秦老太太拧着眉捂了捂心脏,道:「上年纪了,夜里不好睡。」 事实上,是她这两日总有些心神不宁,夜里就难以成寐。 秦流西没拆穿她,道:「您也知道您上年纪了,总这么郁结于心,这身体哪能养得好?您若想看到老太爷他们平安回来,您就莫要胡思乱想,否则,吃再多的药,也都是枉然。我的话不好听,但都是实在话,听不听得进去,随您。」 秦老太太吃了一呛,这是来请平安脉的?是来气她的吧! 燕小陌 ===第366章 断一臂=== 秦流西过来老太太这就为了确认秦家老三是不是出事儿了,如今确认了,方子也开了,她也没久留,行了礼就走,仿佛她过来就真的只是为了给秦老太太请平安脉,半点不磨叽,把陪着老太太说话的那个东北来的方婆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小姐这人,还真是实诚,有一句说一句,挺雷厉风行的。」方婆子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这换了别家的姑娘,谁不在祖母跟前讨好说些好话,就她,来了就是请脉,说话还不好听,半点不怕老人家膈应。 就她看着,都觉得秦流西是故意埋汰人了。 秦老太太这两日心绪不宁,再者秦流西又说了那么几句,心里不是很痛快,摆手道:「她也算是世外之人,规矩不同真正的大族,不提了。方家的你明日就启程回去,英娘那边,可别提太多糟心事,养胎要紧……」 方婆子看她兴致不高,也识趣地顺着这话题说了下去。 秦流西并不知自己被人上了眼药,就是知道,她也不在意,在她眼中,区区小人伎俩,不值一提。 走出老太太院子,她就遇到来给老太太请安的几个姑娘,看她们虽然穿着棉裙披着薄披风,比起刚来的时候可强太多了,头发都有两朵珠花戴了。 衣着打扮搭配相宜,正青春,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秦流西睨了一眼,心想秦家姑娘说苦,亦不苦,还是有点福运,换了别的人家,都不知在哪沦为下仆丫鬟喽。 看到秦流西,几人就下意识停下,屈膝行礼。 秦流西点了头,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秦明月待直起身子时有些气恼,恼自己的腿怎么不争气,竟屈了下去。 …… 西北。 秦元山一行人好不容易才从流营搬出来,住进了一处低矮的小民房,却是没高兴两天,一家几口就跌落了谷底。 因为秦伯卿出事了,浑身是血地被抬回来,左手臂空荡荡的。 秦元山一见就差点往后栽倒,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才没晕过去,哆哆嗦嗦地扑到秦伯卿面前,抖着手想去碰又不敢碰:「怎么回事,怎会这样?」 秦明牧哭着说:「三叔是为了救我。」 他们找了个在石场背石的苦力活,却没想到有个正在破石的工匠,手中的铁楔砍劈时脱了手,直向着当时站着的秦明牧的头飞去,而距离他两步远的秦伯卿下意识地就扑上前去,一挡一推。 本就极其锋利的铁楔由于惯性所然,冲力极大,直接就把秦伯卿的手给削掉了。 秦元山听了这话,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来了,大夫来了。」秦伯光拉着一个胡子拉渣的大夫飞快地跑来,可怜那老大夫,一把年纪,鞋子都跑脱了。 屋内昏暗,老大夫上前,哎哟一声,拿了剪子剪开被血黏糊一块的手臂衣裳,看到那齐刷刷的断处,叹了一口气:「这是被一刀削断啊,倒少了截肢的煎熬。」 …. 「你胡说什么!」秦伯光大怒。 老大夫瑟缩一下,道:「我这说得也没错啊,像这样断个干净,倒还好,要断不断的,也得截掉,被砸碎就更惨了,都得用锯了,那不得更疼?」 「你!」 秦元山推开他,颤声问:「大夫,我儿的手,接不上了?」 老大夫摇头:「都断成这样了,还怎么接,那手呢?」 秦明牧连忙把用衣裳包着的断手打开。 老大夫看了,摇头叹息:「没用喽,缝也缝不上,缝上也没用,你看这筋络,一定得连着缝上才行,别说我没这个医术,整个大西北都没有。」 秦明牧一屁股坐在地上,抽了自己几巴掌,抱着断手痛哭出声。 秦元山终是忍不住,晕倒过去,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的秦明彦只能抱着他哀叫:「二叔,快来。」 秦伯红就在这乱糟糟的状况下跑进来,先把手中的大包袱放在桌面,再看小弟的断臂处还在流血,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道:「大夫,先给我三弟止血吧。老二,去打了干净的温水来。明牧,你不要哭了,和彦儿抬你祖父回屋去,仔细照料。」 他双眼赤红,手捏成拳,想到什么,打开大包袱,拿出一个药瓶,上写着金疮药。 原本接到家中送来信和物的消息,他是极开心的,却不想转眼就遇了这事,莫非上天是嫌他们不够惨? 有了秦伯红安排,几人各就位,这首要处理的还是秦伯卿的断臂位置和止血,否则,一直这么下去,也是血流不止,迟早会死。 清洗伤口,一如老大夫所言,断臂齐整,多余的卷肉都没有,也少了要用刀剔除的麻烦,清洗过伤口,再洒金疮药包扎。 「用这个。」秦伯红把手中的药递过去。 老大夫接过,洒上,不过几个呼吸,那伤口便不再渗出了,不由惊讶:「这药……」 秦伯红也是震惊不已,重新拿过药,道:「包扎吧。」 老大夫没多问,麻利地包扎,一边道:「到底是受了大伤,还得注意着晚上发热。」 秦伯红看着躺在床上惨白着脸的小弟,再看一旁的断臂,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擦了一下眼角的泪,他该如何向娘和三弟妹交代? 而另一处行商会馆,一管事匆匆走进主子房间禀告:「爷,那秦伯卿出事了,手被铁橛给削断了。」 公孙承正翻着一本野史,听到这话,头都没抬一下,道:「人活着?」 「只是断了左臂,也是巧,秦家今日接到了漓城送来的物资,其中有大小姐给的金疮药,也有几枚平安符。」 公孙承曲了点桌面,道:「那等这秦老三伤好,给他安排一个轻省的活吧。」 「是。」管事问:「那秦伯红?」 「不必管他,最该吃苦的,就是他,这断臂的咋不是他?真是狗屎运。」公孙承冷漠地道。 管事瞥自家爷一样,心想您这是醋了吧,那样的人,偏是小姐的生父,够吞苍蝇那般恶心的。 公孙承放下书,道:「研磨吧,这事总得告知她一声。」 颈椎病又犯了,头疼死了,又约大保健了,啊啊啊啊啊!谁砸票安抚渣陌,嘤嘤嘤 燕小陌 ===第367章 眼不见为净=== 秦流西暗暗掐算着秦老三的生辰八字,得出的卦象虽凶,却无生死之忧,便置之度外。 想及要跟王氏道一声出门,便拐往王氏的院子,还没进去,就看到万姨娘脚步匆匆的走出来,一见到小煞星,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想要掉头回去。 秦流西咳了一声。 万姨娘想要顺拐的脚停下了,委委屈屈地看着她走过来,磕磕巴巴地道:“你,你怎么来了?” “神色匆匆的,发生什么事?” 万姨娘道:“潘姨娘病得快死了,我得过去看看。” 秦流西皱眉,道:“一起过去吧。” 她在前面走,万姨娘跟个小跟班似的缀在她屁股后面,红艳艳的小嘴叭叭个不停。 秦流西便知道那潘姨娘怎么病重的了。 潘姨娘是二房长子秦明牧的生母,秦家遭变,二房的其余姨娘都遣散了,她这個有生养的跟着回了老宅,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十分内向,也不是挑事的人,跟透明人一样,豪不起眼,若不是万姨娘提起,秦流西都不会想起还有这号人。 潘姨娘虽不出挑,可比起棒槌一样的万姨娘,她的心思更重,唯一的儿子被流放西北,她这当娘的自然难受,一直郁郁寡欢的,再加上之前那温家的人来退婚,她一气之下,就闷出病了。 谢氏可不像王氏大度,对姨娘跟对妹子似的看待,她对潘姨娘可是眼中带钉一样的存在,对方病了,她没跳起来拍手称快就是善良的了,哪会嘘寒问暖,张罗着大夫看治。 这不,潘姨娘这拖着熬着,竟是严重得下不来床了,若不是万姨娘记挂她,人没了都不知何时没的喽。 秦流西一进潘姨娘的小屋,就掩了一下鼻子,这屋里的陈腐味道,竟比秦老太太那还严重。 走到内间,入目就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 她双鬓银白,眼圈青黑,双颊凹陷下去,浑身笼罩着一层灰暗的病气,死气沉沉的。 万姨娘说得没错,她是病得快死了。 “潘姨娘,大小姐来给你看病了。”万姨娘走过去,把潘姨娘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秦流西看她丝毫不介意,眼中生温。 傻是傻了些,心却是善的,怪不得有福报。 潘姨娘气若游丝,看到秦流西,哑着声道:“大小姐?” 秦流西上前,扶着她手腕的脉象,一摸,眉头深锁。 这个人的气机起码壅塞一半,生机也濒临断绝,因为她的五脏六腑,亏损太多了,若是不管不顾,不出几日,她真的会死。 而这人,是自己把自己熬成这样的。 秦流西有些冷漠和生气,病归病,但自己作践自己,熬得油尽灯枯的,她对这样的人是生气的。 “怎么样?该吃什么药啊?”万姨娘小心翼翼地问。 秦流西冷淡地瞥向潘姨娘,道:“她都不想活了,还吃什么药,浪费银子和药材做什么?” 万姨娘啊的一声,看向怀中的潘姨娘,问了特傻的一句:“潘姨娘,你不想活了?” 身子发僵的潘姨娘:“……” 秦流西扶额。 “为什么不想活了?你不是说,要等大少爷回来?你还给他纳了那么多鞋底,不得浪费了?”万姨娘言语间一阵惋惜。 潘姨娘:你快闭嘴吧! 要不是场面不合时宜,秦流西都想笑了,万姨娘实在是不知不觉就能气绝一人,不费一刀一刃。 秦流西看潘姨娘闭上眼,便道:“药能医病,却不能医心病,她这是得了心病,自己干熬成如今这副身体,这样的行为无疑等于自裁,所以吃药,也是无补于事。” 万姨娘下意识地看向潘姨娘,动了动嘴唇。 “心病还需心药医,潘姨娘,你这病,唯一能治的良药就是你儿子。”秦流西瞪着潘姨娘道:“你何苦把他当毒药而非良药?” 潘姨娘腾地睁开眼,眼中流出浑浊的泪。 “流放而已,又不是被砍头了,总有一线希望能得以赦免,就算没有,他不是好生生的活着吗?还有退婚,这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才多大的年纪,世间女子何其多,你还怕他打光棍不成?”秦流西神色淡漠:“你认为是大事的事,在生死面前,都不是事。” 潘姨娘被说得哭出声来。 “你要想看到他回来,就把他当成希望,活得好好的,不然你没了,指望谁替你心疼秦明牧?二婶吗?” 指望谢氏,不如求神。 潘姨娘抬起头来,捂着抽疼的心尖,挣扎着要下地给秦流西磕头,哑着声道:“大小姐,我再不敢作践自己了,您救救我吧。” “你别折腾了,真折腾死了,神仙难救。再说了,大小姐她会救的……”万姨娘犹豫了一下,看向秦流西:“吧?” 秦流西再次抚了抚眉心,人没死,都被你气死喽! 她没理会万姨娘的话,只是坐下来取了笔墨开方。 刚从外面回来从沈嬷嬷嘴里听到消息的王氏也来了,看到潘姨娘那副短短时日瘦脱骨的模样,不由抽了一口凉气,然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骂。 万姨娘看素来大气沉着的王氏发飙,都恨不得把自己缩成米粒了。 天咧,原来太太还有这么凶的一面,幸好我没异想天开的学人家意图纂位,不然都不够她玩的。 我可真聪明。 王氏发过飙后,虽是恨铁不成钢,可也让沈嬷嬷派李总管去配药,又调了雪儿过来伺候,直到她好全为止。 “潘姨娘,你要还想看到明牧那孩子,自己就得保重身体,你没了命,有几个会记着那孩子呢?”王氏语重心长地道。 潘姨娘一震,抹着眼泪道:“我就是忍不住,我怕他在那边落不了好。” “按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更怕,彦儿比明牧,还要小几岁。”王氏眼眶微润。 潘姨娘看触动了她的心事,连忙说自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一定会好好养身体。 她还颤颤地瞟了秦流西一眼。 秦流西一个眼神都没有,见没啥事了就走了出去,看着心烦,眼不见为净。 ===第368章 王氏发飙=== 王氏和秦流西回到自己院落,道:「也是我这阵子腾不出手,竟不知她病成这样。」 秦流西道:「不是您的错,是她自己钻了牛角尖,硬是把自己熬成这个模样,怨不了谁。」 王氏叹了一口气,看秦流西拧眉,知她厌烦这些事,便道:「你别管这些,我会安排好的。对了,铺子已经做出了好几样蜜饯,你尝尝。」 她把用油纸包带回来的蜜饯摊开,让秦流西一一品尝。 秦流西捻了一颗腌渍梅子含在嘴里,酸酸甜甜又带着淡淡的甘草香充斥着整个口腔,让她眯了眼,咬了一口梅肉,把核吐出来,道:「是这个味,做得挺好的。」 「也多亏了你带回来的那两个匠人,手艺很好,咱们又有配方,原料也足,这不就做出来了?」王氏笑道:「如今也只是做了几款口味,我想着如今都十月了,再过两月就得过年,有些人从现在开始就备年礼了,虽然蜜饯的品种还不算多,但现在开张,再慢慢做新品,赶一波年礼的风,说不定能快些打开铺子的名头。」 「这是秦家的生意,您拿主意就好。」 听到她这略显疏离的语气,王氏的喜悦瞬间淡了几分,有些失落,却仍是笑道:「那请你给算个开张的黄道吉日?」 这点小事,秦流西也没有拒绝,很快就算了个吉日,就在十二。 「我们那铺子也已经开张了,就在寿喜坊,名为非常道,您要是闲了,也可以过去看看。」秦流西道:「我近日要出一趟远门,有什么事你找岐黄,定不了的可等我回来。」 「好。你在外,也得注意着安危,如今天冷了,小姑娘穿厚些。」王氏温声说道。 秦流西心中微暖,笑着点了点头,她想起秦家老三的事,欲言又止,罢了,左右现在秦老三也回不来,就别说出来,让这些女人瞎担心了。 和王氏说了一会子话,秦流西便告辞。 王氏看着她走了,脸就沉了下来,直接走出院门,来到秦老太太院落里,果然见谢氏在对老太太恭维溜须。 王氏的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先上前跟秦老太太行了一礼,然后盯着谢氏道:「二弟妹,我近日忙着料理铺子开张的事宜,才把家里的事交给你,你既然忙不过来,我还是重新接手吧。」 谢氏一愣,大嫂这是抽什么风了? 「大嫂,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哪有忙不过来了?」 秦老太太也看向王氏,她今日的脾气有些冲,是在外受了什么气,还是铺子开张不顺? 「既忙得过来,潘姨娘怎么病得快死了,你却不闻不问,也不曾请大夫来看诊。若不是万姨娘和西儿,她死了也无人知吧。」 谢氏脸色几变,道:「大嫂,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秦老太太的脸沉了下来,她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好,家中又这样,听不得死这样晦气的字。 …. 王氏便把潘姨娘忧思过重病倒的事给说了,末了道:「我知道二弟妹你不喜潘姨娘,怨她抢在你之前生了长子,可她都是老人儿了,又是生养了长子的姨娘,一直也是安分守己不出头的,你这么磋磨,就不怕折福?」 谢氏跳了起来,道:「大嫂,您这话我是听不得,她自己想不开,我还能替她想事啊?是她自己整日想东想西的,我能如何的?」 「她病了,你总能请个大夫吧?」王氏沉着脸道:「按理说,你们二房的事我这做妯里的也不好管,可如今大家都在一艘半沉的船上,我在船头努力扬帆,想把这船给拉起来,你却在后头拼命加石头,我岂能把帆扬起来?不过是让你把这个家暂时管好,这点事你都做不好,我是不是要把你们从这艘船给踢下去?还是干脆大家 搂着一起让这船沉了?」 谢氏的脸涨得通红,想要狡辩,王氏却已经向秦老太太屈膝,道:「母亲,我并非要抱怨,咱们秦家如此,理应抱成一团,我在前面抛头露面无所谓,二弟妹帮着把家治好,使我们无后顾之忧,那才是正理,可事实呢?」 她闭了闭目,疲惫地道:「母亲,让三弟妹管家吧,她做事妥帖,我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特意刻薄姨娘。」 谢氏的大红脸变成白的了。 疯了,王氏真是疯了。 谢氏看向秦老太太,后者的眼盯着她,像是有刀刃射出来,不由冷汗津津。 「那就让顾氏管着吧,潘姨娘那边,先拨个丫头伺候着,该配药就配药,该补身就补身。」秦老太太拧眉道。 王氏屈膝应下,没再多言,走了出去。 她在外奔波劳碌疲惫的了,回来还要处理这些琐碎的事,实在是没有心思和她们虚与委蛇。 本来她也不想来发作谢氏,可这还惊动了秦流西,惹了她不满不喜,就坐不住了。 谢氏此人,不敲打一下,以为能上天了! 「母亲……」谢氏委屈地看向秦老太太。 她才开了个口,秦老太太就把手边的茶杯向她砸了过来:「你个蠢货,要你何用!」 谢氏抱头尖叫出声。 王氏听着里边的尖叫声,冷笑出声,转身就往顾氏院子里去,她还得跟顾氏交代一下中馈的事。 嬷嬷,我忽然就明白了西儿这孩子为何会起了搬出去的念头了。」 沈嬷嬷搀着她的手,并不说话。 「身后拖着这么一大家子,负重前行,一点劲儿都没有,有何意思呢,还是拖后腿的一家。」王氏苦笑道:「是我,也觉得没意思极了。如今看来,把她强留着,是我自私了。」 自己在前面打拼,转过身来,却还得帮着收拾身后尾巴的烂摊子,有什么意思呢? 「太太,您想多了,大小姐想去想留,都是她的意愿,这个宅子里,没有谁能把她强留下。」沈嬷嬷轻声道:「太太您也是一样,您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 王氏摇头轻叹,这个家,有什么可取之处能让那孩子觉得放松愉悦又有回到家的归属感呢? 她们这一大家子,于她来说,好像都是负累。 …… 燕小陌 ===第369章 还有这样的好事=== 司冷月被秦流西领进偏院的时候,脚步一顿,视线向墙头那边望了过去。 雌雄两鬼正在欣慰秦流西终于带回了一个同龄的小朋友,两鬼都像是老母亲一样松了一口气,有同龄闺蜜一起玩,大人总能多几分人情味。 可正对司冷月点评时,对方突然看了过来,吓得两鬼立即噤声。 该不会看见他们吧? 秦流西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问:“怎么了?” 司冷月沉默了一下,道:“没什么,就觉得那边像是有什么东西,可能是错觉。” 秦流西眉梢轻挑,笑着道:“倒也不是错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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