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四弟的束脩要交,府中嚼用要银子,西北打点更不说,那才是大头,还是你想二叔也得断一臂才高兴?”秦流西斜睨着她:“又或者说,二婶根本就是不孝,不想侍疾。” “你别含血喷人。”谢氏跳了起来,声厉内荏地道:“我也没说不侍疾,这顶不孝的帽子,你休想扣在我的头上。” “那就行了。”秦流西又睨着秦明珠她们:“平日里,老太太也没少疼你们,侍疾尽孝这样的事,想必你们也不会推辞吧?” 宋语嫣连忙拉着妹妹说会尽孝,秦明珠也强笑着说自然不会推搪。 秦流西满意了,看向王氏道:“母亲要出门时,叫上我一道。” 谢氏看着她无事一身轻地走了,快气炸了,她们侍疾,她呢?她难道不是做孙女的? ===第442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王氏处理好家中诸事,便让李成赶了马车,带着秦流西往丁家的方向去。 “母亲打算如何回礼?”秦流西好奇地问。 王氏道:“打是打不过,势也没人强,只能耍耍嘴皮子,图一时口舌之快了。” 秦流西眉梢一挑,曲起手指掐算了下,道:“那我们就等到申时二刻,东南的方位叫门,会有意外之喜。” 王氏早就注意到她掐算,说道:“这是卜卦?” 秦流西点头:“卦象是这么显示,那个时段,到那个位置,事半功倍。” 王氏心头一荡,想起秦老太太,忍不住问:“你相面如此厉害,可相到老太太有今日之祸?” 秦流西摇摇头:“我只能看出她有子伤,却不知是谁,但再看你和二婶她们,就明白了。这事我早就知晓,只是我没提。” 王氏更是意外:“你早就知?” “大概三叔出事恰好就看过她和三婶的面相,对得上。”秦流西道:“西北路远,便是我算得出,却改变不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身残远比丢命来得更容易接受一些。” 王氏听了这话,心咚咚的跳了起来:“那你三弟……” “他一切安好,母亲你眼下子女宫微凹,细纹隔远,是和子相隔甚远的相,但终会重逢的。” 王氏险些掉下泪,擦拭了一下眼角,问:“你祖母的寿数,你可窥得?”她说到这,又摆手道:“罢了,泄露天机对你总是不好,不必掐算。” 秦流西轻叹:“她寿数不长。” 王氏的心沉了下去,看出马车窗外,呢喃道:“若能支撑到他们回来,倒也能瞑目了。” 秦流西没接这话。 马车一片寂静,到了申时二刻,车子到了丁府,东南方位,也有一个角门。 王氏下了马车,秦流西落后一步,也跳了下去。 “李成,去叫门。” 李成上前,拍了拍门就退开。 秦流西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蹲在她们胡同的一个乞丐,也荡在这边来了,她向那乞丐勾了勾手指,指了一下墙边。 那乞丐也是个机灵的,当下就去她所指的位置蹲着装死。 “什么人呐。”门房有小厮的声音响起,门发出吱呀一声,开了。 那小厮看着王氏她们,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们谁呀?” 秦流西眼尖,听到马车声传来,并且很快就出现在视线之内。 “母亲,说吧。” 王氏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我乃八井坊八喜胡同秦家的大太太。” “八喜胡同秦家?”小厮想了下:“那不是罪臣光禄寺卿的老宅,你是那长房太太?” “是。”王氏眉目不变,道:“承蒙天恩,罪不及妇孺发还老家,从前想着知府大人拜家翁为先生,特来投贴拜访,却不想贵府事忙而不得见。” 小厮突地有种不妙的心情,又瞥见自家府中的马车回来了,连忙撇下王氏,迎上去。 车内,跳下几个衣着华贵的少爷,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刚才王氏的声音挺亮,他们都听到了。 秦流西一看,垂眸笑了,是那丁家公子,也是丁知府的儿子,那几个,该是他的同窗,不错。 丁永良看到王氏她们便问小厮:“怎么回事?” “公子。”小厮上前,禀明了王氏的身份。 丁永良一听是罪臣家眷,眉头皱了下,却也知从前家中和秦家的一些渊源,便笑着上前,向王氏行了一礼:“原来是秦家夫人,是来拜访祖母的么,快请入内。” 王氏看到他,视线扫过那几个学子打扮的华贵少爷,淡淡地道:“贱足并不敢踏贵地。昔蒙丁老夫人仗义,特意送了药材到我家中并告知我家老太太关于西北我家老爷等人的消息,委实惶恐不敢受。” 秦流西此时故作气愤地道:“母亲,分明是他们不安好心,明知祖母挂心祖父他们而身体不好,却还特意上门说三叔残了的事。如今祖母犯了卒中卧床昏迷,您何苦和他们客气?” 她剜向丁永良,道:“要是我祖母有个什么好歹挺不过去,丁家就是害我祖母的刽子手!” 被咒的秦老太太:你真是孝出强大! 丁永良的脸色变了,身后传来细语声,是他的同窗。 “西儿!”王氏嗔了秦流西一眼:“休得胡言,丁老夫人也是好心,知道这事后还想着帮我们打点好让你爹和叔叔们好过些么?” “好心就不会投贴几次避而不见了。再说打点,让我们把铺子卖了她然后拿那个银子去打点么?”秦流西不屑地道:“那铺子,是我们一家子老弱妇孺安生立命的小铺子,让人来铺子捣乱生事不成,又来软刀子捅,我看八成是故意的。” “你这孩子……”王氏故作无奈,看向丁永良道:“这孩子没在我身边教导,直言直语不懂转弯抹角的,丁公子莫要见怪。” 丁永良气得捏起拳头,这两人分明是在唱双簧,当他是傻的不成? “都是一场误会,秦夫人不如入府再说?”丁永良好歹还想着自己的同窗在场,勉强维持笑容说。 “进去,都不知道有没命出来呢,可不敢。李成,把东西都搬出来。”秦流西又一副任性的样子。 李成便把马车内的东西都搬了下来放到门口处。 王氏温声道:“丁公子,这些药材恕我们不敢受。另外,贵府既然喜欢我家铺子的蜜饯糕点,我也送了些过来,请老夫人笑纳就是。西儿,我们走吧,你祖母也不知醒了没,得回去侍疾了。” “醒得来便罢,醒不来……”秦流西冷笑,斜睨着丁永良:“杀人诛心刽子手!” 丁永良黑了脸,看着秦流西的脸,忽然觉得有些眼熟,道:“慢着,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秦流西如今作女装打扮,身材纤长,可这脸,有些盛气凌人,尤其斜眼看人的时候,不可一世,这样的脸,他分明在哪见过来着? 可秦流西却不理他,扶着王氏上了马车,又传了一道密音入那乞丐耳中。 丁永良也没法细想了,因为那几个同窗默契地说想起还有论策要做,赏雪下回再说,先告辞了。 他看着丁家马车后面的那辆华贵马车,里面的人始终没下来,马车却是调头要离去了,不禁心一突。 ===第443章 丁家走了一步臭棋=== 王氏上了马车,吁了一口长气。 “我本想看看附近可有什么流民乞丐的拉两个来听戏,却不想遇到别的人,那几个学子是丁家公子的同窗?”王氏看着秦流西,心中舒畅。 秦流西点头:“而且,有一个在马车里,不曾下车,那马车隐有一股祥瑞之气,我想里面的人非富则贵,将来必有大作为。” 王氏惊讶了,又拧眉道:“那丁公子我看不过尔尔,竟也认识如此矜贵的人,看来丁知府的势比从前更甚。” “前阵子,周巡抚家的公子姑娘也到了丁家做客。” 王氏心中又是一惊。 “我看丁家确实是有些运道,估计祖坟整得好,有些祖荫,可那是今天以前。再有运道也架不住这府里的人使劲作死,给作没了。”秦流西冷笑。 王氏看向她:“你是想?” “这事母亲不必再多管,刚才那一出,再加上铺子的事,会让丁家的‘好’名声传出去的。至于那丁永良认识的贵人,我能搅和一个,就能搅和第二个。” 听了刚才她们的双簧,那马车上的人,哪怕心里不膈应,也不好在这时上门做客了,毕竟人家看起来挺多家务事的。 “你刚说周巡抚家的被你搅和了?”王氏惊愕地问。 “寿喜街那个铺子,做了他们的生意,便认识了,这结交了,自然而然就话多了。” 王氏嘴角一抽:“那个棺材铺子?”咋还来订棺材吗? 秦流西无语:“前身是棺材铺子,这不我接手了,就做老本行?治病,驱邪捉鬼的。” 王氏:“……” 她把银子给了秦流西开个小铺子当私房,也没有过问,甚至都没去那铺子看过,全由秦流西自己打理,赚没赚钱,赚了多少,她一概不知。 也就不知非常道究竟是做什么的。 秦流西说开了,又沉默了半晌,解释了一句:“西北那边,还没到时机,等时机到了,他们也就能回来了。” 王氏握了握她的手:“我明白。” 公爹这罪,哪怕是被人诬陷设计的,他也逃不了一个失职,又是祭祀出差池,圣人没当场杀了以祭先祖已是大幸,哪有可能说赦免就赦免? 更不说,距离出事至今,才不过半年。 …… 王氏和秦流西唱的一出双簧,让丁永良第一个就先吞了苍蝇,他好不容易请来大灃颇具贤名的吏部尚书的公子江文琉前来家中做客,结果就在府门口遇了这么一出戏,人家连门都不进就走了。 江家乃百年的名门世家,一门三进士,当朝吏部尚书更是今上登基时点的探花郎,以俊雅儒士为美名,婚配顺德郡王府的永乐郡主,夫妇二人琴瑟和鸣,育有两子一女。其中长子就是江文琉,长相集了父母优点而生,文采斐然,极具才名,人称琉璃公子,明年春闱下场,考中的几率极大,若是也被点中探花,江家就是一门四进士双探花了。 这一年,江文琉一直和老师四处游学,来到漓城拜访旧友,短暂停留。 他也是跟着老师才结识上了这位鼎鼎有名的琉璃公子,因为丁府的梅园极是有名,如今腊梅已开,便邀请了几人前来赏雪赏梅,以图更深的交往。 却不想被秦家人给搅和了。 丁永良去到后院拜见丁老夫人,沉着脸说起这事,丁老夫人险些也厥过去。 “秦家,她们怎么敢?”丁老夫人震惊了。 秦家已经是破落户了,不该缩着头低调做人,哪怕被他们欺了,竟敢大张旗鼓的来送还什么礼,搭那么一台戏。 她们就不怕丁家报复? 最重要的是,叫长孙好不容易交来的同窗朋友给瞧见了,这传出去,于他们名声多有误? 瞧瞧,人家连门都不进了。 丁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 丁永良更气,问:“祖母,你当真去了那秦家刺激了那位老太太?我听着,好像是想要他们家一个铺子?” 丁老夫人一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这明显心虚的表情,哪还有不明白的? 丁永良脸色难看,道:“祖母真是糊涂,一个小铺子能赚几个钱,怎还派人去捣乱又亲自上门?” “这还不是为了你爹。”一旁装鹌鹑的丁三太太说道:“你爹不是想要再升一级?这打点各处哪里不要银子?那铺子虽说是卖蜜饯的,可这味道做得不错,卖得好,一年进账也很可观……” “再可观,也不过是一个小小蜜饯铺子。”丁永良黑着脸道:“三婶,为了这么个铺子,丁家对那么一群老弱妇孺又是硬刀子又是软刀的,让人怎么想?岂不是说我们丁家仗势欺人?最重要一点是,我们丁家和秦家从前也多有来往,如今秦家败了,咱们为了趋吉避祸不帮衬也便罢了,可还要落井下石踩上一脚,那就过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不过区区犯官家眷……” 丁永良冷笑:“你们别忘了,我爹怎么着都喊过秦大人一声先生呢。” 丁老夫人她们听了脸色有些难看。 “从前叫人家先生,现在秦大人败了,不来往便罢,这么强抢欺辱,传出去,只怕对爹的官声不利。”丁永良越想越觉得祖母和这三婶走了一步跟屎一样的臭棋,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那种。 丁老夫人急了:“这不会吧?秦家可是犯官人家。” “有何不会,秦家是犯官不假,可爹也不是没有政敌,就偌大一个宁洲,几个府城的知府,谁不在拼政绩?你们说传到那些人耳里,会如何攻讦爹?”丁永良皱眉道:“他们会说爹忘恩负义,不帮衬之余还要往死里整,哪个上峰会喜欢这样的下属,就不怕被他反了?” “祖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秦家败了没错,可圣人也只让男丁发配,妇孺发还老家,他们没啥名声可赌,咱们却是不同,爹还得拼前程呢。就看我,我要是和那江公子交好,他可是吏部尚书之子,交好了,这难道不比一个小铺子强?” 可现在,却叫人看了丁家的污糟。 丁永良越发觉得倒了血霉,一个周巍本来也结识了,却愣是被疏远了,现在又一个江文琉,难道他就没这个结交上流家族的命? (本章完) ===第444章 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就在丁家如何懊恼走了一步臭棋又想着如何补救的时候,一则传言已是由着一个乞丐的嘴给传了出去,传的自然是丁家如何演绎了东郭先生与狼,做了那中山狼然后对人家忘恩负义的事了。 等丁家得知消息后,这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毕竟蜜饯铺子前的那个事,还有不少老百姓看在眼内,自然一传十,十传百。 而这就够了吗? 自然不能够。 丁老夫人可是把秦老太太给刺激得卒中了,有了因,自然要有果。 是夜,秦流西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符,来到丁家,站在最高的小楼顶看向整个丁家的方位格局,手指快速掐算,很快就心中有了数。 秦流西足尖一点,跃下去,在刚才掐算出来的几个方位均是贴了一张阴晦符,而阵眼,则在丁老夫人的院子。 秦流西悄无声息的把符压在了屋檐。 放好了符,她重新跃到高处,双手掐印,口念法咒,脚一点:“起。” 嗡。 无形的气场仿佛被按下了机关似的,立即转换起来。 若有阴阳眼的天师经过,会发现丁家宅子上方的金吉之气正在被一丝灰色的煞气给覆盖,像是被压制似的,悄无声息的消弭。 成了。 不过区区几道符,就已经改变了丁家宅子的风水,运势往下,丁家会倒霉一阵了。 只要符阵不散,就会一直倒霉下去。 要不怎么说,宁得罪恶人莫得罪天师,宁欠恶人莫欠天师,否则,自有你要还债的地方。 事实若是丁家只是如丁永良所说,视而不见划清界线那没什么,人趋吉避凶是本能,只能说一声忘恩罢了。 可丁家万不该打秦家铺子的主意,那是秦家赖以为生的来源,他们的行径无异于在难民碗中夺食,这是秦流西不能忍的。 所以她才给了这么个教训。 至于五弊三缺和会不会反噬,是丁家先连起了这因果线生了坏心,更是导致秦老太太病倒,因在他们,就别怪她了。 等她认为差不多了,自然会除了这个符阵,但那会儿丁家的运势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难说。 秦流西看着阴晦的煞气向这边覆盖而来,哼了一声,跳下高楼,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隔日。 丁家天还没大亮就已经有仆从起身打扫,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有几分精神不济,更觉得今晨比往日更要阴冷几分。 “见鬼了,昨夜也没有下雪,也不没雪融,不至于这么冷啊。”一个粗使小厮抱着双臂,嘶嘶的叫冷。 “是啊,再过些日就过年了,难不成今年要过个极寒之年?” “谁能想到呢,赶紧做事吧,被管事抓到可没个好果子吃。” 而丁老夫人的院落,丁老夫人和往常起来,被子才掀起一点,她就冷得直哆嗦,身上沉重得很。 “再多上几个炭盆。”丁老夫人脸色十分不好看,吩咐身边人。 所有人都觉得阴冷,却只想到是天气的缘故,压根没往其它事想去,包括丁永良,只能裹紧了一件大氅。 丁老夫人把他叫过来陪着用膳,又说要跟秦家赔礼的事,她眼神带着不屑,可为了丁家和儿子的名声,她不得不虚与委蛇。 想到这一点,她又不免生了几分憋屈,感觉像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从前秦家是三品大员之家也便罢了,现在他们是犯官,她一个诰命却要去向他们低头,好生憋屈。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丁老夫人啪的放下筷子,冷着脸呵斥:“谁在外头,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半点规矩了?” 有人急哄哄走进来,屈膝行礼:“老夫人,是三太太在院门前摔了一跤,腿崴了。” 丁老夫人皱眉:“那不赶紧去请大夫。” 来人出去,又换了一人飞快走进来,急声回禀:“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放肆,我好好的哪里不好了。” 来人跪在地上,刮了自己一巴掌,道:“奴才该死。老夫人,大事不好,奴才外出采办,发现外头都传遍了,说咱们丁家是那忘恩负义的中山狼,对恩师落井下石,赶尽杀绝……” 他话还没说完,又有人连滚带爬地闯进来,尖声道:“老夫人,咱们东大街那个布店灯油突然翻了起了火……” 丁老夫人听了腾地起身,一个字都还没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人就往后倒去。 “老夫人。”丫鬟仆妇尖叫出声。 丁家乱成一团。 丁永良有些犯懵,这乱糟糟的,倒霉事一桩接一桩,难道是报应? 来得未免太快了吧! 知河学馆。 一个穿着月白裘服的俊美公子正在给屋内两位的先生砌茶,看到小厮在外面晃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公子。”小厮弯腰拱手一礼,然后又上前耳语几句。 屋内,唐山长把落在江文琉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对坐在对面的好友颜岐山说道:“琼璋的学问极好,也就是你了,旁的人早早就入京准备着,你偏还带着他游学,也不急着回去备考。我记着,明年的春闱好像是在二月?” 颜岐山捋了一下胡子,道:“你也说了他学问极好,卡着点去考就是了。正好游到这边,不来探访你,指不定以后又被你在背后说我过门不入。” 唐山长摇摇头,说道:“还是你好,游遍这大好河山,真正的行万里路。” 颜岐山哈哈朗笑:“你难道就比我差,教书育人,这名声谁不夸一声儒师?你要是也收几个学生,咱们说不准能在考场上比一比。现在是不行了,我家琼璋,少不得要拿个前三甲来。” 唐山长看好友那得意的劲儿,心里有些酸,忽然脑中冒出一个人来,道:“谁说我没学生了,不是我吹,她的能耐,琼璋也比不得。” “哦?”颜岐山眉梢一挑:“倒没听说过,那叫来见见?” 唐山长脑门一热,道:“你等着。” 他叫来自己的小厮,吩咐道:“去寿喜街那叫非常道的铺子,把小秦请来,就说我头风犯了,疼得起不来床了。” 小厮连忙应下。 “头风犯了?”颜岐山好笑的看着好友。 他是真有些好奇了,是什么样的学生,需要师长说谎才能请得她来? 双月票之日,多谢宝子们把月票留给西姐~ 我就问问:这假期,有人出去玩住高价酒店了没?让只能码字打麻将的我酸一下呗! (本章完) ===第445章 这学生一言难尽=== 听说唐山长犯了头风,秦流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却又觉得有些不对,他好像没有头风疼的毛病。 秦流西下意识地捏着指节掐算,这一算,眉梢一挑,看向山长的贴身小厮,露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厮眼神躲闪,很是心虚,强笑两声,抓着裤腿的手心都紧张得冒汗了。 山长也不想想眼前这位是干什么的,还编那样的理由。 秦流西也没为难他,带上两个徒弟,上了小厮驾来的马车。 唐山长其实是忐忑又心虚的,他当然知道秦流西的本事,诓不了她,也不知会不会来,更重要一点是,她神出鬼没的,都不知道在不在那个铺子。 幸好,他这忐忑多余了。 得知秦流西来了,唐山长顿时满脸红光,目露欢喜。 颜岐山见状,都十分好奇了,好友这心情都难以自抑了,看得出是因为他那个所谓的学生来了的缘故。 深知好友的性子,如今见他如此,颜岐山便知,这家伙是真的很喜爱他那个学生啊。 一旁侍奉的江文琉也有几分好奇,是什么样的才子会让唐山长深得喜爱? “来了。” 唐山长看出去,眼睛一亮。 外面又下起了雪,有人撑着竹伞穿过庭院,雪花洋洋洒洒落在竹伞上,那伞面微低,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个好看的下颔。 她穿着一身单薄的青衣袍,衣袍上只绣着一些看不懂的符文,腰身用一条藏青色腰带勒着,使得那腰身过分纤细,腰带上挂着两个大荷包,一个玉葫芦,以及一个玉符。 在她身后,跟了两个小童,一男一女,大的一手撑伞另一手拉着小的。 忽然,前面那人手中的伞微微抬起,露出她的脸,冷白的肌肤,青丝全部梳起,用一根木簪挽着,一双眼睛穿过窗户,向他们看来,红艳的唇浅浅勾起,又使那略显削薄冷硬的脸柔和了几分。 “这,这是男是女呀?”颜岐山一时看不出那张脸到底是男是女。 江文琉却是有些意外:“是她?” 这张脸,他昨日才看过,就在丁府外面,他当时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的动静,虽没下车,可听到秦流西的声音,他还是忍不住自车辕的窗子看了一眼,看一看那和母亲唱双簧的少女。 “琼璋,你认识?”颜岐山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己的学生。 江文琉摇头:“近日在禄风书院,学生结交了几个学子,昨日受丁知府之子丁公子之邀前往他家赏雪,老师是知晓的。” 颜岐山点头,这事他知道,又道:“你不是早早就回来了么?” “老师不知学生为何早早回来,刚到丁府,尚未进府,就看到她和母亲在丁府门前唱了一出双簧戏。”江文琉道。 “老师,唐先生这位学生,是个姑娘,她应该是犯官秦元山的孙女吧。”江文琉说道。 颜岐山讶然,看向唐山长:“?” 他虽然带着学生四处游学,可邸报却是不会漏看的,自然知道今夏时光禄寺卿秦元山犯的事,当时他还和江文琉讨论了一番。 是了,秦元山的老家在宁洲漓城,他的家眷发还老家,所以是他孙女,不为奇。 只是,好友收了犯官的孙女为学生? 唐山长说道:“犯官不犯官的与我无关,我就是和这丫头投缘。而且,她也不同一般世俗大家姑娘,她是自小就离家,入了玄门的坤道。” 颜岐山:“……” 不是,你说人家是你的学生,可说她入了道,你难道也已经拜入玄门,出家了? 唐山长咳了一声,道:“说来话长,此后再说。” 他总不能现在就说,其实两人称不上真正的老师和学生吧,这岂不是自己玩拆穿? 唐山长虽然也好奇她怎么和母亲在丁家府门前唱双簧,却是没机会问了,因为人已经进来了。 秦流西入了门,先看了屋内两个陌生脸孔一眼,看到江文琉身上带着的祥瑞之气,巧了。 她上前给唐山长见礼。 唐山长笑呵呵的受了,又给她介绍颜岐山和江文琉。 彼此都表了礼,唐山长又好奇地看向滕昭他们,问:“听明淳说你得了两个徒儿,就是他们?” 秦流西点头称是,又让滕昭他们上前给几人见礼。 唐山长没准备见面礼,但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居所,就一人送了一个玉佩和一只墨台。 而颜岐山就更没准备了,只能摘下身上的玉佩以及一只大扳指,还差一份,他佩件少,有些尴尬。 “给个荷包也行。”秦流西一笑。 颜岐山:“……” 他还真把身上装着碎银的荷包递了过去。 秦流西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了。 真接地气啊。 江文琉蹙了蹙眉,感觉她不像好钱财的人,莫非自己看错了? 颜岐山看向滕昭,这一细看,愣了一瞬,道:“这孩子,瞧着有几分眼熟。老唐,你看看。” 唐山长听了便定睛一看:“小滕天翰?” “是他,很像腾云崖是不是。”颜岐山一拍大腿,喊着滕天翰的表字。 江文琉看了看,是腾家人? “丫头,这孩子难道真是?”唐山长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点头:“是的,我从滕大人那里拐来的大徒弟!” 众人:“……” 拐来的。 颜岐山看向好友,你这所谓的学生,确实一言难尽。 他想起滕天翰,问:“我记得,滕云崖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吧,他是怎么舍得让独子入道的?” 滕天翰:不可说,一说泪两行。 秦流西得意地道:“自然是靠我口舌如簧骗,不是,看我本领高强了。” 江文琉深看了她一眼,口舌如簧说得很是贴切,这口舌确实溜,昨日见识过了。 “而且,滕大人不是只有独子,他过年就会续弦,很快就会添丁。”秦流西说道:“先生要是快马加鞭回京,兴许还赶得上讨一杯喜酒喝。” 这一点,她不是信口开河,而是从昭昭的面相看出来的,父母宫又丰盈红润了,证明他本已悬空的母位又有人顶上,继母也是母嘛。 这样当着徒儿面说亲爹要续弦真的好吗? 可滕昭呢,眼观鼻鼻观心,默默背着新学的驱邪法咒,一副谁都不能抵挡我一心向道的样子。 (本章完) ===第446章 我喊你小祖宗行了吧=== 秦流西让滕昭和忘川去寻秦明淳说话,也游玩一下赫赫有名的知河学馆,自己则是坐下来,看向唐山长。 “犯头风了?” 唐山长嘴咧了一下,双指撑着头,面不改色地道:“许是昨夜起夜吹了风,这头是有些不太舒坦。” 秦流西也不拆穿他,只伸出手,后者也乖乖地递出手腕来。 颜岐山看秦流西双指搭了上去,眉梢轻挑,看这架势,竟是会医? 江文琉则是想起昨日她在丁府门前说的:我祖母若有个不好,贵府便是刽子手。 会医的话,不存在好不了吧? 他看了秦流西一眼,此人果然会搭戏。 秦流西给唐山长扶了脉,又看了看他的舌头,说道:“痰火上升,浅眠多梦,近日天寒莫不是铜锅吃多了些?” “有学子送了只整鹿来,新鲜的涮着锅子吃,极是鲜,再有一壶温酒,就贪嘴了些。”唐山长说道。 秦流西兀自起身,来到案桌前,一边定方一边说道:“冬日喝酒未尝不可,就是不可贪杯,酒生痰湿,再吃热锅,痰火壅塞,您自然觉口干舌燥,起夜多了,这睡眠也不美。” 她刷刷写下方子,走了过来,睨着他道:“你还有心症,年过半百的小老头了,多多保养吧。” 江文琉秫然,眼神忍不住飘过去。 这语气,未免太不敬了些。 倒是颜岐山,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用这样的语气对话,那就是说两人平日的相处很是自在从容。 唐山长轻咳一声,道:“知道了。今年你也别给我送什么别的年礼,就一坛酒,一盒香几枚平安符就行。” 秦流西指尖一抖:“刚说了酒生痰湿,你还要酒,没有。” “你亲自酿的酒自然不比别的,我也不会常喝,就小抿两口。”唐山长急了,关键他不是不愿意常喝,是酒少,不舍得喝,现在她还说没有,他的口粮怎么办? 颜岐山也是好酒之人,看好友如此,便插话道:“什么酒?这两日也不见你拿了好酒出来招待我,老唐,你这是藏私了啊。” 唐山长哈的笑了笑:“没有的事,这不是没几杯了,怕你到喉不到肺的,便是不美。” “我不介意。” 唐山长:“……” 颜岐山看向秦流西,笑道:“老唐说你是个坤道,你还会医?” “十道九医,玄门五术亦有医一术,我会一点。”秦流西回道。 颜岐山便伸出手:“那你也给我扶个脉,看有啥毛病不曾。” “对,他带着学生四处游历,这个年纪也不知有无保养好,你就给他把个脉呗。”唐山长道。 秦流西这才把手搭了上去,看舌和眼,道:“颜先生身子骨尚可,就是年纪已上,四处游历,身体难免有损。” 颜岐山还没如何,江文琉却险些打翻手边的茶道四君子,急问:“如何有损?” “公子不必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气血有些亏虚,金水双亏,咽干目眩,入夜睡觉时会觉潮热和有几分咳嗽吧?” 这还不是大问题? 江文琉听着都觉得有点麻了,看向自家老师。 颜岐山是真的被震惊到了:“睡觉有几声小咳,都能诊得出来?” “脉象悬数,都是您身体症状告诉我的。”秦流西又看向一脸内疚的江文琉,道:“我说不是大问题,是这些都可以调理,吃几副药就行,最重要还是平日注意养生,毕竟已是知天命之年的人了,道家讲养生,就是从年轻时开始养,才能使寿元有增。” 江文琉向秦流西拱手:“那还请……” 他话一顿,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 “先生既说了我是坤道,我道号不求,本家姓秦。” “她还是他们清平观中的少观主。”唐山长又补了一句。 江文琉立即道:“那就烦请少观主给我老师定方。” “不急。”秦流西看向颜岐山,问道:“这寒腿治不治?要治,我给您扎几针,再一并开方。” 颜岐山下意识地摸向膝盖:“这又知了?” “从我进来到现在,您揉膝盖的次数,少说也有五次,您体质寒阴,您穿着厚实,炭盆离您如此近,您额上却是一丝汗都没有,可见您畏寒怕冷。” 颜岐山:“……” 唐山长已是皱了眉,道:“仲清,可是小西说的那样?” 江文琉脸色已经微微发白了。 他跟着颜岐山游历已有大半年,自认贴身伺候照顾,却还不如一个刚刚认识的小道人细心,他甚至都不知老师有寒腿之症。 颜岐山看老友不认同而学生惨淡的样子,摸了摸鼻子,道:“那个,入了冬后,确实是觉得今年比以往怕冷了些,还能受得住,也就没在意。你们也别这样,这丫头不是说问题不大么?” 秦流西凉凉地道:“治就问题不大,不治不保养,问题可大了去了。” 颜岐山:祖宗,我喊你小祖宗行了吧,可快住口吧,别火上烧油了。 “这当然要治了,小西,赶紧给他扎针,不必看我面子,往死里扎。”唐山长立即道。 颜岐山和江文琉:“!” 秦流西便解了腰间的大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针包打开,露出闪着寒光的银针。 原来那荷包是装这样的东西,果然不同一般世俗姑娘。 江文琉已来到一旁伺候,帮着老师按着秦流西的吩咐把裤腿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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