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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信, 却不能不敬,因为存在即是理。” “孙儿领教。” “玄门相术很是玄妙,那位女冠初见你祖父,便道破了祖父身份,如今又替我诊治,病不复发,可见她学术精。我相信她不会无端批你命犯桃花煞,必定是看出什么,才会有那一说。”王公说道:“你近日在外行走,凡事小心些,多长个心眼子没错。” 王政道:“祖父病未愈,孙儿也要温习功课,干脆闭府不出了。” 王公轻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若这般想,岂不是懦夫行为?王家子没有为未至之事而闪躲怕事的,此等行为断不可取。” 王政脸一白:“孙儿知错。” 王公挥挥手:“不必太杯弓蛇影,凡事多长个心眼就是了,好生下去想想祖父的话。” “是。”王政躬身退下。 在他离开后,王公才对空中说一句:“安排一个暗卫跟着四少爷。” “诺。” 王公这才缓步回房。 而在他们就桃花煞说话的时候,青州城内的一处精致的小院,一个妩媚的女子正伏案作画,当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她才放下画笔,满脸喜色,把画悬挂在人高的衣架子上,眼神痴迷的看着画中人。 “四郎……”女子看了良久,眼中发痴,露出温柔缱绻的笑,朝着画上前,伸出双手抱住了衣架上的画中人。 …… 秦流西笑呵呵地把小半盒金珠递给青岚观主:“这王家倒是大方,诊金给得挺厚。” 一盒金珠,颗颗圆润,成色也很不错,正好她手上的金珠也用完了,这一盒顶上,刻了符文再做成法器,以防有信众来求。 青岚观主只取了几颗,便推了回去,道:“都是你之功,我拿就不合适了,就拿两个添香油。” 秦流西也不勉强,重新收了回去。 “那四少爷你看,这桃花煞可有性命之虞?”青岚观主问。 “您这是考我呢?您既然都能看出来,有没有性命之虞,还能不知?” 青岚观主老神在在的,说道:“我老啦,也有看不准的时候,你随意说说。” “性命倒无虞,不过您也听说了他明年要下场,此煞若不破,必有损,下场是不可能了,因此一蹶不振不至于,可心性必受其扰。”秦流西道:“不过福祸相依,人一辈子顺风顺水,若为官,一旦受一点小挫折,就成不了气候。经的事多,此后看人看事,才更会通透一些,百姓们也才有福吧。” 为官者,须经得住风浪。 青岚观主点头,目露赞色,她此举,拉拔一个未来的国之栋梁,又何尝不是为百姓造福? 他不再说此事,只说到了司家,道:“司家上次急切留你,我猜他们必有所求,你心中有个数。若能,就接下,若不能,直接说自己年纪小学术未精推了就好。” “师伯知道他们所求是为何事?”秦流西反问。 青岚观主颔首,道:“司家祖辈是女子当家,招赘为夫,却是受诅咒百年,若产子必出生夭折,产女必活不过二十五岁。司家姑娘今年十六,距离大限不到九年,已是开始招赘,司家老爷如此急切,怕是想你帮忙破这个百年之咒。” “是什么诅咒,竟如此之久,百年无人破?” “应该是巫。”青岚观主摇头道:“司家这些年一直是青岚观的信众,司姑娘她体质特殊,易离魂,那个玉符是我赠给她的十岁礼,却是碎了。也不知她离魂症是不是和诅咒有关,我翻遍先人手札,也暂时无法破解此咒。而她母亲,二十一之龄便香消玉殒,所以如今是司姑娘在当家。” 秦流西心想,这么说来,司家的财产,尽在司冷月手中掌握了? 原来是个富婆啊! 她正要说话,忽地咦了一声,道:“白天不能说人,说不得,她又离了魂,您先到司家,我去去就来。” 秦流西不等青岚观主反应过来,一个闪身,跳下马车消失在街上。 (本章完) ===第254章 司家祖上作的孽=== 司冷月觉得这阵子自己有些倒霉,离魂就算了,怎还撞到人家招魂的阵里,上了别人的身,如今被困住出不来不说,还愣被对方当妖孽打。 无奈之下,司冷月只能喊了秦流西的名字求救, 不然她的魂儿都被强撕了。 秦流西翻墙跳入一个小院里,眼看一个眼袋浮肿,脸色青白的年轻男子困在符阵里抱头乱窜,而符阵之外,一对面相略显刻薄的夫妇正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喃喃有词,及一个穿着大红大绿的姑婆在跳大神。 如此肃穆的法事,秦流西以这种方式出现,着实让场面愣了一瞬。 “你,你是何方贼子?”跪在地上,眼睛细小如鼠的男主人脸色惊恐地看着闯入的秦流西。 女主人则是大叫着仆人上前护院。 只有符阵中央的年轻男子,见了秦流西,满脸惊喜:“秦大师,你来了。” “美人有难,既唤,我必至, 就是来的时候脚下没能踩上一朵七彩祥云。”秦流西笑眯眯地拨开扑上来的下人,道:“你这是怎么回事,离魂就算了,怎还附了他人身, 这还是个被酒色掏空的壳子,你也不嫌膈应。” ‘司冷月’一脸无奈,她一个姑娘家上了男儿身, 还是个浪荡子, 她就好过? 那穿着法衣的姑婆则是忌惮地看着秦流西, 竟是为这异魂来的。 地上的那对夫妇则是神色大变, 看着秦流西怒喝:“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哦,我路过的,就为了带个迷路的小姑娘走。”秦流西手指结印掐诀,向司冷月打了过去,后者的魂好似被什么无形的力量一推,魂就已经从那男子的肉身出来了。 她一出来,那具肉身就软软倒下,人事不知。 “越儿。”那对夫妇惊叫出声,扑了过去,扶着男子。 司冷月的魂晃了下,堪堪站定了,也不知是不是法阵里待久了,魂有些虚。 “没事吧?咱们走。”秦流西转身就走。 “站住。”那男主人看不见司冷月的魂体,可秦流西一来,他家儿子就倒下了,怕是那占了儿子身体的异魂出来了。 可这姑婆这么久,都没能把儿子的魂召回来,那么是不是她有办法? 秦流西转过头来, 看向女人怀中的男子, 道:“不用白瞎心机了,你儿子已经魂归地府,并非失魂,是已经作古了。” 女主人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你,你放屁!” “你说什么?”男主人身子一晃:“我儿只是失魂。” “他脸色已作青灰,是死相,也就是说他阳寿已到了,就算你们能召来的也只是阴魂而已。”秦流西道:“你们发现他人事不省的时候,难道就没想他死了?怎么会认为他是失魂?” “不,不会的,我儿,他……”男主人往后一撇,看向那个姑婆:“是你说的,我儿失了魂,喊魂就行了。” 姑婆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 秦流西摇头,纵身一跃,翻过墙头就走了,不顾身后的尖叫和怒骂吵杂声。 司冷月跟在她身边,道:“你来得好快。” “也是凑巧,我正要去你家路上,就听到你召我了。”秦流西一边走,一边道:“这才几天,你就又离魂了,平安符没戴在身上?” 司冷月道:“我也是不知,只是听到有人叫,就走到了那边去。” “嗯?” “刚才那家人姓史,是城中东海楼的东家,那个男子是他们的独子,叫史堎越。”司冷月也觉得晦气,道:“这史公子是个出了名的浪荡子,喝酒狎妓赌钱,欺善霸恶,无所不作。” “异音字,你可真真够倒霉的,附身附着这么个渣滓。” “他是真的死了?” “死得不能再死了。”秦流西背着手在街上闲逛,道:“他天中塌陷,印堂眉心相连,面小鼻低,唇不包齿,是早逝之相。” 司冷月忽然沉默,半晌才道:“我也是如此吗?” 秦流西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听真话?” 司冷月露出一个笑容,声凉如水:“我母亲,二十一就没了,再往上的祖辈,也从没有活过二十五的。” “青岚师伯说过,你们家是中了诅咒?” 司冷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已经知道了?” “嗯。”秦流西看着她:“令尊是想让我帮你们司家破这个诅咒?” 司冷月眼神幽深,道:“百年来,司家从人丁旺盛到如今的独一支,更剩我一个,这诅咒也不知何时休?” “是何咒?” “血咒。司家祖上,百年以前是巫,按着司家史记手札记载,百年前黑巫鼎盛,当其时的黑巫圣女更是天资聪颖,极具魄力,若由她领导黑巫,必全面取替白巫。” 秦流西站在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前,让对方照着自己捏一个糖人,继续问:“然后?” “黑白巫其实本是一支,只是因为人和天地自然的分歧,有另外的信仰出现,才会分裂出了黑巫,纵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可黑巫如此势大猖獗,白巫族中长老为了这天下苍生也并不敢坐视不理。” 秦流西挑眉:“你们开战斗法了?” 司冷月苦笑:“若是两方直接开战斗法,估计就没有血咒产生了。”她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道:“族中当时的大祭司在凡俗与人私下定情并诞下一子,此子生得俊若天人,一直养在族外并不为人知,他也是资质难得的巫觋。” 俊如天人的巫觋,黑巫圣女,秦流西忽然就猜到了事情的发展和结局,属于一盆狗血的那种。 “该不会是你们族中派出这个巫觋到黑巫中做细作,然后渣了黑巫圣女,虽然大获全胜,但人家拼死对你们下了最恶毒的血咒吧?” 司冷月:“……” 秦流西露出个嫌弃的表情:“这就是你们不厚道了,也休怪人家要给你们下这恶毒的血咒。” “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所以牺牲你们一族百年,独剩你一个。”秦流西道:“为了天下苍生,值得吗?天下苍生又给你们什么,又或者说,司家祖上也不过是为了维护白巫的地位权威才作了孽?” 司冷月脸色微微一变。 恭喜大家开始七天渡劫! 我就不同,我天天都在渡!!! (本章完) ===第255章 我若插手便与天斗=== 面对秦流西的话,司冷月自己也生出了一丝不确定,到底什么才是因,是司家祖辈先作孽,才有如今的果么? 秦流西看她沉默,也没打扰,接过老者递过来的糖人, 看了一眼,笑着递了五个铜板过去。 “多了。”老人只收了三个,把其余两个递了回来。 “捏得很像,值得。”秦流西捏着糖人的签子,道:“老人家回家时,莫要走平日的路,若一定要走,莫要在申时。” 老者一愣。 秦流西却已是拿着糖人走了。 老者摇摇头, 只当她一个少年郎在开他玩笑。 司冷月看在眼内, 问:“那老人家怎么了?你要这么提点。” 秦流西舔着糖人,道:“印堂见红光,有血光之灾。” “那你何不言明?” 秦流西转头看着她,道:“人都有一定的命数,躲不躲得过都看命,我已提点过了,他命运如何,却是看他命数。若是他当受此劫,那也是命。” 司冷月沉默。 “这便是天下苍生,事事插手, 哪管得过来,天道也不会容。”秦流西声音凉薄,道:“这天下苍生, 都得顺应天地自然命数的。” 司冷月心头泛起一阵凉意。 “当然, 若插手,也未必没有扭转的一面。”秦流西咯嘣一下,咬掉糖人的手,道:“我若插手,便是与天斗,和天争。” 司冷月一震,她看了她手上的糖人,道:“你吃了你自己的手。” 秦流西:“……” 她们不是在聊相当严肃的话题吗? 两人往司家走去,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还夹着嚣张的喝骂声:“滚开。” 司冷月眼尖,有人纵马而来,摔着鞭子,而一个蹴鞠滚了出来,她顿时一惊,想也不想就往前飘去。 果然,蹴鞠滚落时,一个不过三四岁的小女孩也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纵马的大声赶人,马蹄撞飞蹴鞠,小女孩被马鞭一甩,卷到半空摔下。 行人惊叫出声。 这孩子完了。 “燕儿。”一个穿着粗布钗裙的妇人尖叫出声。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本应从半空掉落在地的小女孩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托住了,停在了距离地上三寸上方, 再稳稳落下。 别人看不到,秦流西却是看到了,是司冷月飘过去给那孩子当了肉垫抱着了她。 秦流西看向那犯了大错不说,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死贱民挡路该死的纨绔子,恣意张扬纵马哈哈大笑而过。 噢,比她还嚣张,这可不行,得插个手。 秦流西手指掐诀一弹,一丝灰色的煞气向那纨绔子缠了过去。 没片刻,驮着纨绔子的马儿便发了狂,纨绔子被筛了下来,马蹄踩了脚,喀嚓一声,骨折了。 纨绔子的痛呼从街头响彻街尾。 秦流西却不在意,往那叫燕儿的小姑娘走去。 小姑娘已被她娘亲给抱在了怀里,惊呼出声,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燕儿,娘的宝儿,这可怎么办哟?” 众人已是围了上来。 小姑娘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有些呆呆的。 “快去找大夫吧,天呐,怎么就抽中了脖脸?这不得毁容了,长得好好的姑娘。” 秦流西走近,这才发现小姑娘脖子到下巴脸颊那,血肉模糊的,顿时眼神一深。 “太倒霉了,那是涂家的九公子,听说他的马鞭是特制的,带了钩子,就为了让马儿跑得快些。”有知情的人说。 “唉,能捡回一命也算大命了。有些人被他纵马踩死了,也不过是十几两甚至几两银子就打发了事。”权贵眼中,穷苦百姓如蝼蚁,人命不值钱。 司冷月已站在了秦流西身边,沉声向她解释:“比起史家那个浪荡子,涂家这个九公子更是纨绔霸王,真正无恶不作,他当街纵马撞死百姓也不是一次了,回回都是舍一点银子打发。百姓又能如何呢,哪敢与权贵斗。” 秦流西没说话,只拨开人群,蹲下来,手指在已经吓呆了的小姑娘的鬼心穴揉了揉,又在她的手反复按摩,小姑娘这才回过神,哇的一声大哭。 “娘,我的脸好痛。”燕儿哇哇大哭,一手还想去摸脸。 妇人感觉天都塌了,满脸六神无主的。 “别摸,我保证你会恢复如初。”秦流西把她的手拉下,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倒了一颗糖丸给她含着:“别怕哈。” 燕儿感觉一股津甜带着药味淌进喉间,抬头看向秦流西的眼睛,抽噎着。 “青州城的长生殿在哪?”秦流西又问。 “长生殿?就在长信坊的朱雀街呢。”有人主动回答:“也不远,走两条街就到了。” 秦流西站起来:“那我们去长生殿,我给你治好这脸。” 妇人看着她,有些踌躇。 “小公子,长生殿的药可贵着呐,她们可没有这银子去治。”有人说道。 妇人又开始抹眼泪。 平民百姓就是这样,但凡药好一些,都没有那个银子去治,只能等死。 “只要去了,就能治,走吧。”秦流西说道。 她往前走,妇人咬了咬牙跟上,若真的能治,砸锅卖铁她都要给燕儿治。 秦流西边走边问身边的司冷月:“那姓涂的是何背景?” “他爷爷是太仆寺卿,他嫡兄涂三娶的是京中新贵蒙家小姐。”司冷月冷道:“如今蒙家的蒙贵妃生了皇子,正得盛宠,连带着蒙家小姐身份也是越发矜贵,水涨船高。听说如今的涂家,是蒙家小姐在当家,威望是够了,可惜是个眼皮子浅的,涂家如今也是一团乱账。” 蒙家的姻亲,这就好办了。 秦流西瞥了她一眼:“你倒是挺清楚这些权贵关系。” 司冷月:“我是司家的家主,司家的一切外务甚至内务都是我在主理,而司家也有不少生意,当然有消息渠道。否则,我怕是连十六都活不到了。” 母亲早逝,父亲软糯如包子,她不够强势,不够聪明,父女俩早就被生吞了。 但别看她强势能干,外人其实都在看着她什么时候死,毕竟司家的女人,从来没活过二十五。 她恐怕也不例外! (本章完) ===第256章 借贵地一用=== 长生殿在大酆有无数分店,青州城也不例外,开在朱雀大街,位置极好,装潢和漓城相差无几,只添了青州的吉祥花石榴花为图案装饰。 秦流西到的时候,铺子里没有客人, 只有一个中年大夫坐馆,一个伙计在柜后登记药材,秦流西进来的时候,他便放下手中事迎了上来。 “客人有何所需?买药,按方配药还是找大夫看诊?”伙计看向秦流西,眉尖跳了一下,这人瞧着有几分眼熟,是在哪见过? 还没等他细想,门口处又传来一阵喧哗声,伙计看过去,一妇人抱着一个脸上带血污的孩子满脸踌躇地看着他们,想进又不敢进。 伙计看清后顿时惊叫出声:“杜大夫,快来看看这小姑娘。” 坐堂的杜大夫已是起身走来,看到小姑娘的脸哎哟一声:“怎弄成这样了,快进来。” 妇人这才走进来,却是走到了秦流西身边。 “这是咋弄的?”杜大夫凑近一看,道:“这脸割的有点深了,怕是好了都得留疤痕咯。” 小姑娘本就脸嫩皮薄,被那带钩子的马鞭一抽一带, 说是皮开肉绽也不为过。 再说,那涂九本就肆意纵马,速度奇快,这么一甩被极速和惯性带着, 伤得更重。 妇人一听, 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杜大夫又问:“不过这伤多久了?是用了什么药吗, 这血竟然不流了。” 这伤瞧着也没有洒金疮药的样子,竟然就止血了。 伙计看燕儿那个脸,都觉得自己的脸丝丝抽痛,满眼怜惜,道:“小姑娘很疼吧,不要怕,大夫会帮你治好的。” 燕儿摇头:“燕儿不疼。” 众人听了更加怜惜,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怕是孩子懂事,不忍让大人担心才这般说。 燕儿却是在说实话,也不知秦流西给她吃了什么,没觉得脸疼了。 杜大夫让她们往店里床榻那边躺,又让伙计去叫药童来。 “大夫,她说帮我女儿治伤的。”妇人虽然感激这个长生殿没有把她们赶走,却还是记住秦流西的话,提了一句。 杜大夫和伙计均是一愣,看向秦流西。 “没错,借贵地一用。”秦流西笑着说。 杜大夫看她年纪如此之轻,道:“你会医术?不是我瞧不上你,哪怕你会岐黄之术,但这孩子年纪还小又娇弱, 又是伤在脸上,可经不住你折腾。” 意思就是,你要瞎胡闹,好歹找个年长硬抗的,别折腾孩子吧。 妇人有些心颤,看向秦流西,她确实是年轻,能比长生殿的大夫厉害吗? 伙计已经是去喊掌柜的了。 秦流西道:“我既然能揽这活,自然是有这把握。” 掌柜掀帘出来听到这话说时,眉头皱了下,首先看向那个伤了脸的孩子,看清她的伤时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伤得也太重了吧,就算能好,也必留疤! 姑娘家家脸上留了疤,以后就难喽。 他再看秦流西,想说以孩子为重劝一下别瞎胡闹,可在看到秦流西的脸时他惊愕不已,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是她,还是她! 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长生殿,东家吩咐不可得罪的那位。 清平观,秦不求。 叶掌柜顿时走到她面前,弯腰拱手,激动地道:“您,您怎么到这边来了?” 咦,认识的? 秦流西挑眉:“你知道我?” 她其实也有长生殿的印信牌子,要是他们不能借,就用印信好了。 可这掌柜的,却是认出自己。 “小的自然知道,东家早就在各个分店都设了您的画像,以防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下头的人冲撞了您的驾。”叶掌柜恭敬地道。 不长眼的杜大夫:“?” 伙计也是灵光一现,画像,对,后堂厢房挂了一幅画像,可不就跟眼前人极像? “掌柜,这位?”杜大夫好奇地问。 “这就是不求公子,是漓城清平观的道医,是东家的贵友,更是长生殿的贵客。”叶掌柜笑着介绍。 杜大夫瞳孔一震。 长生殿内部有规矩一条,凡是长生殿内的药材,不拘是什么,清平观秦不求来拿的,尽舍之。 “你这张嘴也是利索。先不说这些,让人取了温水来,桑白皮线和针等……”秦流西说着自己所需的东西,先救人,至于画像什么的,以后才跟封黑商那厮算账。 叶掌柜看了伙计一眼,后者也不敢问,匆匆下去安排。 一应物事送来,秦流西对躺在床榻上的燕儿道:“你睡一觉,我保证,你醒来就好了。” 因着之前的糖丸,燕儿对她有着盲目的信任,便乖巧的点了点头。 秦流西便在她的晕穴按下,燕儿双眼一闭,晕睡过去。 妇人心惊:“公,公子,我儿她?” “这伤口太深,若想好得快和恢复得好,必要缝针。缝针过程,哪怕用了麻沸散不会疼,可她醒着看到针线在自己脸上动着必会害怕,晕睡看不见,也就不知道自己脸上发生何事,以后也不会看见针线就有阴影。”秦流西解释道:“等伤口都处理好了,她就会醒来了。” 妇人闻言感激不已,跪了下来向她磕头:“多谢公子体贴。” “起来吧。你若怕也可以不看,你要看,对接下来的治疗也不要吵闹,以免妨碍了我。” “我不吵,我一定不吵。”妇人捂住自己的嘴巴,还后退了两步,就怕阻碍她。 秦流西这才净手消毒,亲自拿了柔软的绵帕以温水洗掉燕儿伤口上的血污,动作极轻,生怕弄疼了孩子似的。 待得血水洗干净,露出来的伤口更显狰狞,让人心中生怜,只抽冷气。 司冷月看了对那涂九更是厌恶,冷道:“这涂九真该死,好好的孩子就因为他遭这样的大罪。” 秦流西不说话,眼神都没有变一下,只有条不紊地专注手上动作。 人作了孽,总会有报应的,这孩子有多苦,那涂九就得承多少苦,不偏不倚,半点不亏。 公平,公道! 开市大吉!月底求月票了! (本章完) ===第257章 沾上因果=== 为伤口缝针这样的事秦流西没少干,就在她来之前,祖师爷开光那日,她也给那个秀才缝了一回,动作技巧可谓极娴熟了。 只是眼前的小姑娘,却是比那个秀才幸运百倍,没有感觉到疼痛不说,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正在发生什么,对方动作放至最轻,也特别精细。 杜大夫就在一旁看着,眼看秦流西当真像缝补衣服一样,把那斜斜的伤口一点一点的缝起来,不急不躁的, 下手极稳。 原来伤口还能这么缝。 杜大夫吞了吞口水, 指尖有些发颤。 伙计药童在一边瞧着,嘴角抽搐, 凉气一口接一口的抽,仿佛那针线就落在自己脸上似的,疼的不行。 只有叶掌柜,目露赞叹,早就听说清平观这位不求道医的医术奇佳,炮制药物亦是手艺奇精,同一种类型的药, 她做出来的效果,远比旁的炼药师要高。 从前光是耳闻而不见,多少感觉有些夸大了,眼下亲眼所见, 当真是大开眼界。 听老来说,她相面画符也是一绝啊。 叶掌柜搓了搓双手,有些激动, 也不知能不能求来一张护身符。 司冷月自一旁安静的瞧着,眼中异光连闪, 有赞赏, 更有敬佩。 她果然是个厉害的。 秦流西落下最后一针时, 额上已是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给缝线打了隐结,再直起身子,汗从额上滚落。 她接过叶掌柜递过来的帕子嗯了一下额头,看着燕儿脸上有一条细线的伤口,吁出一口气。 “店里可有玉雪肌留下?”秦流西问叶掌柜。 叶掌柜瞳孔一缩,道:“您要用玉雪肌?” 秦流西点头:“取了来,再取些珍珠粉来。” 叶掌柜看一眼衣裳上还缝着补丁的妇人,脸上划过一丝踌躇,这位妇人怕是负担不起的。 秦流西看他的眼神,便道:“先取来,记我账上,回头我让漓城来掌柜给青州这边调货补回就行。” 司冷月眸光轻闪,玉雪肌,那可是价值千金的上品佳药,长生殿都未必能常备,有银子也未必能买上,可她说用就用, 还能调货。 叶掌柜道:“这不必的, 东家早有话交代, 您想用什么药都是可以的,您稍等。” 类似玉雪肌这样珍贵的药品,是不会放在外头柜面张扬的,都得深藏。 他吩咐药童去取珍珠粉,他自己则是从脖子拉出钥匙,去了药材库。 秦流西在等待的时候,取了纸笔,写了一张经方,都是消肿化瘀去炎症的,她转过头,看向妇人,却是眉头一皱。 司冷月看到她表情,问:“怎么了?这妇人有不妥么?” 秦流西捏着经方,抿着唇,问那妇人:“你夫君对你不好?” 妇人一愣,脸上神色发苦,看向榻上的女儿,道:“夫家虽嫌弃我生的是女儿,但是头一个孙女,刚出生时倒还好,只是这些年我肚子还没动静,免不了受气,但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的?受着就是了。” “如果我告诉你,你可能因此而死,还会受着吗?”秦流西道。 人的面相因气运而变,之前这女人的面相显示夫妻不和半生愁苦,但也不算多大的事,可现在,她脸上竟覆了一层死气。 这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面相就变了。 秦流西下意识地看向床榻上的燕儿,脸色微沉,捏紧了经方。 都是死气。 秦流西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冷厉深沉,连司冷月都退了两步,更莫说杜大夫和在场的伙计,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不知怎么回事,就害怕。 叶掌柜取了玉雪肌过来,看到场面有些肃穆,不禁愣了一下,又看秦流西脸色不好看,小心翼翼地道:“公子,玉雪肌取来了。” “玉雪肌?真的是玉雪肌?快去禀告三奶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众人看了过去,有人疾步而进,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裙作丫鬟打扮的姑娘。 “叶掌柜,昨日我们来问的时候你还说没有,现在就有了?那正好,这玉雪肌我们三奶奶要了,多少银子我们都能给。”那丫鬟神色傲然。 玉雪肌她们基本每日都要来问一趟,毕竟贵妃娘娘的生辰就要到了,三奶奶一直没找到合意的寿礼,如果能拿到玉雪肌送过去,自然是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了。 秦流西眸子半眯。 又有人走来,这回却是一个梳了飞仙髻,穿着华美衣裙,戴着名贵宝石朱钗的年轻少妇。 她妆容精致,眼尾斜飞,下巴削尖,显得张扬而嚣张,斜着眼看人的时候,更是睥睨不屑,高高在上。 “当真是玉雪肌?”那少妇提到这个玉雪肌的时候,虽然仍端着架子,可声音里却带了一丝惊喜和迫切。 司冷月认出此人,对秦流西道:“这是涂三奶奶。便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伤了燕儿的纨绔子涂九的三嫂,真是冤孽。” 涂三奶奶,也就是蒙家女。 秦流西看了那女人一眼,再看叶掌柜手上拿着的玉雪肌,又看妇人和燕儿,发现死气又重了一些,忽然就明白了这死气因何而来。 她笑了,笑不达眼底。 因果总是这般奇妙,涂九伤了燕儿,她救了,要用玉雪肌,燕儿她们又会因此而丧命,因为涂三奶奶,绝不会错过玉雪肌,想要而不得,那就只能强抢,抢不来,就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按着涂九那草菅人命的性子,蒙家更是跋扈,这涂三奶奶对她眼中的贱民,又怎会慈悲? 她甚至不必自己动手,只需要对这妇人夫家稍施小财,就能把药拿到手。 而涂三奶奶一动,秦流西也缠在了这因果当中。 不,如今已经身处了,因为她已经救了。 叶掌柜心中却是暗暗叫苦,玉雪肌是有,涂家三奶奶不止一次来问了,他一直推搪没有,如今撞了个正着,真是倒霉。 “叶掌柜,玉雪肌我要了,你开个价。”涂三奶奶上前,看向叶掌柜,更看向了他手上的玻璃瓶子,双眼放光。 她盼玉雪肌已盼良久,若能拿到手,送到贵妃姑姑手上作为寿礼,那换来的好处,绝对是不可估的,哪怕给自家夫君谋个好缺,也是极好的。 毕竟贵妃姑姑都在苦寻玉雪肌,只因着圣上近日有了新宠,对她宠爱倒不如前了。 所以这玉雪肌,她志在必得! (本章完) ===第258章 从不认命且敢得罪=== 涂三奶奶对玉雪肌那志在必得的气势,让秦流西眉梢一挑,好整以暇地看向叶掌柜。 叶掌柜心中直骂娘,脸上却是端了笑,道:“涂三奶奶,委实是不巧,玉雪肌已是有人定下了。” 涂三奶奶秀眉蹙起, 道:“是谁?” 叶掌柜看向秦流西,涂三奶奶也看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是你?”她下巴微抬,道:“货没出门,那就可以价高者得吧,她开多少价,我给双倍。” 叶掌柜笑道:“涂三奶奶也是长生殿的老主顾了, 也该明白,长生殿的规矩是先到先得,至于货谁得了后,又要如何处理,长生殿也是不管的。” 当然了,规矩也有用来破的,就看那人是谁了。 比如东家,比如眼前这位,说破就破。 别问规矩为何这般儿戏, 问就是东家脾气任性。 涂三奶奶也知道这一点,长生殿不比别的药材铺子,它家的药品,你去买可以, 若遇同一拨人求,讲的是先来后到, 而不讲价高者得。 你要想用身份去撒泼耍无赖,那不好意思,更不可能得到了, 若因此而得罪了长生殿,那么还会被纳入长生殿的主顾黑名单中,但凡以后再去求药,一概不卖。 曾有权贵仗着身份在长生殿撒野,还想用身份压制,结果长生殿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直接把一叠关于那权贵家犯下的罪证给呈到了御前,抄家斩首。 那权贵,还是公候之卿,就因为想搞长生殿,就被人家用光明正大的手段给团灭了。 听说长生殿背后的东家,是个亦正亦邪的厉害人物,又有人猜长生殿的背景其实是圣上,所以才会这般嚣狂,经了那一事后,轻易不敢动它,哪怕无数权贵垂涎它带来的巨大利益和里面的药品。 涂三奶奶也是知道这规矩的,见叶掌柜拿了这规矩说话,也不敢强抢,只看着秦流西道:“我是涂家的三奶奶,娘家是盛京蒙氏, 这玉雪肌, 是准备要送给宫中的蒙贵妃娘娘。你开个价,我跟你买了,多少银子都可以。” 在她进来后,燕儿娘就站在一边,听到这话,瞳孔一紧,看向秦流西。 她有些明白,这什么玉雪肌,怕是这位公子打算用在燕儿脸上的,如今有人来求,来的还是那伤了燕儿的涂家人。 妇人眼中又惊又惧又怒,却是一声不敢吭,在贵人眼中,她们这样的小百姓,卑贱如蝼蚁。 她看着秦流西,这位公子,会惧怕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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